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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说他不在乎外表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盘丝佛
“阿桑,你怎的忽然要我这样?你若有问题只管问就是,我定知无不言。”他是真心实意将人放进了心里的,故而并不愿意有半点的不尊重轻薄她。
阿桑甩开他缠自个腰上的手,径直拿起缠枝铜镜看了看。
脖子上那一点,粉红粉红的,和姜酥酥那块有点像。
她这下能肯定,世子果然是没让酥酥吃苦头的了,因为压根就不痛不痒。
“咳,”白言之不断瞄着她,“阿桑,你……”
阿桑回头,在她那双碧瞳注视下,白言之便说不下去了。
她定定看着他,忽的几步过去,伸手勾起他下巴。
白言之心肝都在发颤,平时走哪都摆着一副世家大派头的公子哥,这会就跟娇羞的小媳妇一样。
“阿……阿桑?”他轻声喊了声。
阿桑眯眼,一脚踩榻上,一手按在他肩膀,稍稍使力,白言之就顺从的往后倒。
阿桑随之覆上,双手撑在他面颊两侧:“都说男人风o流,你风o流给我看看。”
白言之心头提到嗓子眼了:“阿桑,我不风流,真的,我可能有些世家子弟的毛病,但我真不玩女人,我房里连通房都没有,你相信我!”
阿桑并不想听这些,她一条腿抵在榻边上,强势的道:“用你下o半o身,自个风流给我看看。”
品出这话里头的意思,白言之脖子就红了,两人又挨得近,心头斑驳的情动不受控制的汩汩奔腾,最后齐齐汇聚到他脐下三寸之地,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滚烫起来。
这番反应,哪里能瞒的过六感敏锐的阿桑,她低头,惊讶地看着逐渐拱起来的那处。
白言之想都不想,赶紧伸手捂住裆下,想一头撞死的心思都有了。
神他娘的“亲兄弟”,啥时候威风不好,偏偏这个时候给他丢丑!
“阿桑,你能不能别看?”他眼神闪烁的道。
阿桑坐起来,抓着他手按一边,她睁大了眸子,惊奇而茫然的问:“你撒尿的玩意儿还能变大变小?”
白言之悲愤欲绝,阿桑一用力,他手根本就抽不回来。
阿桑似乎想到什么,碧瞳一亮:“男人是不是就是用这个东西风流的?和女人做那等生娃娃的事?”
白言之脸黑如锅底,他丧如考妣,又气又急,愤怒心酸不可一言述之。
“阿桑,你够了!”他怒喝道。
阿桑怔然,她不蠢,哪里看不出这人真生气了。
她呐呐松手,后知后觉自己有些过份了:“算了,我去找别人解惑。”
白言之反手拽住她,眸色深沉:“你想知道什么?想知道男人怎么风流的?想知道男人和女人是怎么睡的?”
阿桑点头,到底她还是不太放心酥酥,故而想先弄清楚这是怎的一回事,免得酥酥吃亏了都不晓得。
是以,她想了好半天,左思右想,和她关系尚可的男人,可不就只有白言之一个。
白言之气得五脏六腑都痛了,转念又有些心疼这个力气大,却傻兮兮的姑娘。
没有父母,怕是也从来没人教过她那些事。
他又觉得庆幸,好在是她来问的是他,而非旁人,不然被人吃干抹净了还不在乎。
他从榻上下来,理好衣裳,认真而严肃的道:“你等着,我给你找个人解惑。”
那些男女床笫之间的事,他也不适合教她。
阿桑不自觉点了点头,就见白言之出了雅间,不过片刻,他带回来一年约四十来岁的妇人。
那妇人身上脂粉味十分的重,眼底有精光,一看就是混迹风月之地的老鸨。
白言之不放心,他低声再次警告:“你给本公子记住了,老老实实给她解惑,旁的不准多说!”
他生怕这老鸨说些乱七八糟地污了阿桑耳朵,也担心把人给教坏了。
那老鸨收了银子,自然好办事。
白言之深深地看了阿桑一眼,转身出去关了房门等着。
这半天,是让阿桑豁然开朗的一天,往日里她不懂的疑惑的,皆茅塞顿开。
等送走老鸨,阿桑从雅间出来,她看白言之的目光已经柔和许多:“多谢了。”
白言之觉得甚是心累,他摆手:“往后切莫这样莽撞,好在你是遇上我,要是换了旁人,你总是要吃亏的。”
阿桑不以为意,她挥了下拳头:“谁能让我吃亏?”
白言之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道:“刚那老鸨可是跟你说过,就是她那都多得是让人屈就的手段和伎俩,阿桑你是拳脚厉害,可要有心算无心,要是先给你下了药,你还有甚力气?”
这话阿桑还是赞成的,就是桃源里头,九位师兄那多的是稀奇古怪的毒o药。
见她听进去了,白言之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阿桑粗枝大叶:“不用,我认路。”
白言之额头青筋都在跳,他到底看上了个多不解风情的姑娘?
不解风情的姑娘,在世家公子哥执拗的坚持下,到底还是依了。
当天晚上,阿桑拱进姜酥酥的被窝,她将从老鸨那听来的,细细跟她说了。
姜酥酥听的面红耳赤,羞臊的半晚上都没睡着。
两姑娘心里既是觉得好奇,又有些说不出来的隐晦遐想。
姜酥酥揉着红透了的脸:“阿桑,你说大黎黎会不会也那个过?”
阿桑单手撑头,晓得她是问息扶黎那玩意儿是不是也变o硬o邦邦过。
她道:“不晓得,不过今个我是看白言之地拱起来了。”
她回忆了下,咂嘴道:“挺大的。”
姜酥酥捂着小嘴,黑眸闪亮亮的:“你看到了?”
阿桑点头,一派口吻自然:“看到了。”
姜酥酥眨了眨眼:“我没看到过大黎黎的。”
阿桑打了个呵欠:“等十月初十你们成亲了,你总会看到的。”
姜酥酥忍不住偷笑起来,她在床榻上滚了滚:“阿桑,怎么办?你跟我说了后,我就心痒痒的,很想看看大黎黎的。”
阿桑平躺下来,摆手道:“那你改天让他脱了衣裳给你看不就得了。”
这在阿桑看来,都不是难事,不就看看而已,又不少块肉。
“不过,”她闭眼又睁眼,“老鸨说,男人情动的时候,都会跟禽兽一样忍不住的,不然你还是再等等,等你们成亲了再说。”
姜酥酥应了声,心有余悸的道:“对!上回他都开始脱我衣裳了。”
阿桑哼了哼:“再有下次,你就叫我,即便他是世子,打不过我也照样揍他!”
姜酥酥笑了两声,往阿桑身边挤了挤,顿觉暖和的不得了。
两姑娘头挨头,没过多久就呼吸放缓,睡了过去。
姜酥酥和息扶黎的亲事定下没多久,便到了腊月二十九,朝堂之上,永元帝已经准备封笔过新年。
按照往年惯例,每年的除夕前一夜,宫里头会置办宫宴,君臣尽欢,开怀畅饮,一起感慨今年,期盼来年。
今年的宫宴,端王爷说好了不去,他便给宫里头递了话,只说风寒严重,怕是要传给别人,故而去不了宫宴了。
端王府里头,沐佩玖也是不去的,如今她身怀有孕的消息只有身边几个人知晓,并不合适进宫。
这般算下来,整个端王府,就只有息越尧和息扶黎两兄弟并已颓废不振的息扶华能去。
至于平夫人谢氏,每年的宫宴,她比谁都积极,今年也不例外。
本是一应照旧妥当,然,临到当天,宫里头却来了圣旨,只道让息扶黎将准世子妃带上,永元帝想见一见。
揣测不出永元帝的心思,息扶黎只得又往沐家去了一趟。
申时末,息扶黎接了姜酥酥,乘着王府车辇,直接从望仙门进了永春宫才下辇。
车辇能行到宫外,这是皇族宗亲的特权,旁的文武大臣及女眷,却要在皇城门口就步行。
息扶黎先行下车,他撩起车辇垂纱,朝里头伸手:“酥酥,来。”
姜酥酥理了理曳地裙裾,深呼吸口气,才将手放进息扶黎手里,借着他的力下来。
她今个盛装,挽飞天髻,插雀鸟衔珠金翅簪,两鬓掩金累丝嵌红宝石蝴蝶,坠红宝石桃心小耳铛,明妍动人,娇美不可方物,像是被打磨出耀眼光彩的宝石,让人难以忽视。
她小心翼翼地提着点裙摆,那是一身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曳地锦裙,系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手里拢着掐丝珐琅七彩暖手炉。
“大黎黎,我有点紧张。”这还是她除却幼年那会头一回进宫,周遭都陌生的很。
息扶黎笑了笑,他主动牵起她手,安抚地捏了捏:“不用担心,你如今是我端王府的准世子妃,没人敢小觑你,况且我还在的。”
姜酥酥点了点头,手里的暖炉一阵一阵的暖意传过来,她安下心来:“我晓得了,不会让你没脸的。”
息扶黎失笑:“这有甚要紧的,他们捧着你还来不及。”
两人慢吞吞地往永春宫朝华殿去,这时辰还算早,多数参宴的王公群臣都还在皇城门口排着队走进来。
冬日天暗得快,此时才酉时,周遭已经暮色沉沉,来来往往的宫娥太监步伐匆匆,但路过两人之时,皆会停下来弯腰见礼。
息扶黎并不理会,他熟门熟路地领着姜酥酥,一路小声介绍:“永春宫位于京城最北,是依龙首位置建的,这边冬暖夏凉,皇伯父甚是喜欢在此处休养,我幼时每逢大哥没空之际,他就会把我送过来。”
姜酥酥屈指轻轻挠了他手心一下:“其他皇子会不会欺负你?”
她想起自个幼时常被人欺负的经历来。
息扶黎嗤笑一声,气势逼人:“谁敢?”
姜酥酥一下就笑了,眉眼弯弯,笑靥如糖:“也是,我都忘了大黎黎是最厉害的。”
这软糯糯的口吻,娇娇的,像是在跟人撒娇一样。
若不是时机不对,息扶黎都想抱着人狠狠亲一口。
小姑娘怎的这样会勾人了?
眼见朝华殿在望,四下雕栏玉栋的殿宇,垂挂着晕黄宫灯,金碧辉煌,火树银花,煞是威严。
隐隐有丝竹管弦之声模糊传来,穿梭不停的妙曼宫娥,还有英气的近庭禁军,像是海市蜃楼。
息扶黎跟着她在殿外站了会,等她看够了才道:“走吧,朝华殿到了,一会你的位置应当是挨着……”
“姜酥酥?”
哪知,他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一声鹂音打断。
两人回头,就见不远处走来泱泱一群人,为首的那人穿着件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长裙,明眸红唇,艳丽逼人。
她步步走来,额头坠着水滴形的黑曜石,将她净白的面容衬得十二分高贵,身后还跟着一众姿色不俗的宫娥,气场强大,叫人不敢直视。
姜酥酥有些疑惑,她觉得这人五官有几分眼熟,可又想不起来是谁。
息扶黎皱起眉头:“息乐宁,你有何事?”
姜酥酥恍然:“乐宁公主?”
她自然是记得她的,多年不见,要不是息扶黎提醒,她压根还没认出来。
息乐宁不理息扶黎,她只看着姜酥酥,抿了抿红唇问:“你既已回京多日,为何不来找本宫?”
姜酥酥心有歉疚,一来她自个进不了宫,二来她确实不曾想过要来看她。
她张嘴正要道歉,息扶黎扯了她一下,将人护在身后:“我的人,也是你能凶的?”
息乐宁细眉拧起,这都十年过去,可这人还是同样的讨厌。
息扶黎又冷笑了声:“你不曾给过她腰牌,她如何能进宫?再者,她不能进宫,你还不能出宫么?”
息乐宁扬起下颌:“我跟姜酥酥说话,没找你!”
息扶黎拽着姜酥酥就要进殿,姜酥酥反手拉住他,反而不走了。
她眼有哀求的对息扶黎道:“大黎黎,我和公主那是姑娘家的交情,你一个大男人就莫要插手了好不好?”
息扶黎挑眉:“真不要我插手?被欺负哭了我不管你谁管你?”
姜酥酥笑了笑,她小手指头在他掌心像奶猫一样挠了两下,带着安抚:“我不是小时候了,没谁能欺负我的,你放心吧。”
息扶黎只得作罢,他松开手,双手环胸站在一边:“行,你去,我看着。”
姜酥酥有些无可奈何,她朝他甜腻腻地笑着,转头就往息乐宁那边走了几步。
故友得见,她心里还是开心的。
她遂依着贵女礼仪,规规矩矩的见礼:“见过公主,起先没认出公主来,是我的不对,劳公主一直记挂着,也确实该来见见公主,往后我给公主下帖子吧,开春了我们可以去踏青。”
乐宁骄矜地了哼了哼,分明是意动的,可她嘴里却道:“本宫不去。”
姜酥酥想了想,她眨巴两下水润润地眸子,软绵绵地低下头:“我本来是想邀公主采花做胭脂呢,我爹有祖传的方子,做出来的胭脂可好用了。”
说着,她走近几步,犹豫了下,伸出手,轻轻扯着乐宁公主的广袖,可怜兮兮的说:“公主,你就应我,去吧去吧……”
息扶黎在旁瞧着邪火直冒,小姑娘都没这样跟他撒娇过,凭甚要对一个外人撒啊?
乐宁瞥见息扶黎不善的脸色,她睥睨着姜酥酥,翘起嘴角,十分勉强的道:“那好吧,本宫姑且应你,一会本宫给你腰牌,你随时都可上本宫的公主府来。”
如今的息乐宁,早已及笄,故而在已经单开一宫。
姜酥酥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右眼下那朵桃花花钿,褶褶生辉,春媚动人。
两姑娘,一艳色高贵,带着凛然不可侵的气质,另一人明妍娇美,秀色可人。
息扶黎正要抬脚过来将自个的人带走,就见从侧面又走来一群人。
“瑾瑜竟然都到了,乐宁也在,这位是瑾瑜未来的世子妃了?”打头的那人走近了忽然开口道。
姜酥酥回头,就见那人身姿挺拔,面容清俊,上唇间还留着黑色短须,颇有一些儒雅。
在他身后,同样跟着好几个宫娥小太监,另有一桃腮雪肤的女子乖顺地垂着眼。
那张脸,姜酥酥如何不认的,那人分明就是谢倾!
她看着息扶黎,有些不明所以。
息扶黎冷着脸,对谁都没好脸色,他几步过来,将姜酥酥拽到身边,谁都不理,直接进殿。
息乐宁淡淡地喊了声:“大皇兄,你来的也够早。”
大皇子脸上带笑:“早到总比迟到好。”
说着这话,他领着谢倾,如今的清侧妃随后进了殿。
朝华殿,属长春宫正殿,本不是用来宴请群臣的地方,可永元帝甚是喜欢这边,众人也就随他了。
偌大的殿中央,是汪汩汩冒着热气的温泉,泉中立有白玉雕琢的嶙峋假山,周遭渡龙纹金边,那温暖水就从四面龙首被吐出来,水花飞溅,循环流淌。
姜酥酥有些惊奇,毕竟引来的温泉水没有那等刺鼻的硫磺味,反而带着一股子好闻的花香。
息扶黎轻笑了声:“那并不是真的温泉水,那下头有地龙烧着,所以热的,你要喜欢,我也可以在北苑修一座。”
姜酥酥赶紧摇头,她也就看个稀奇而已。
息越尧是早一步就到了,此时他坐在端王府的座位上,朝两人招了招手。
“越尧大哥。”姜酥酥乖巧地喊了声。
息越尧点头:“坐吧。”
息扶黎在他下手位置坐下,姜酥酥的位置则要靠后一点点,就在他侧后方,离得并不远。
当今永元帝并不讲究繁文缛节,虽说是宫宴,可也搞得和家宴差不多,男女不曾分席,女眷位置皆在自家夫婿的后方一点。
姜酥酥正襟危坐,她理了理四下散落裙裾,不动声色地打量殿中旁人。
息越尧见她没注意,才对息扶黎很小声的说:“酥酥的位置,我是让人挪过的,起先她被安在席末,也不靠近姜家那边。”
息扶黎立马皱起眉头,眸光一厉。
息越尧端着白瓷茶盏:“有意思的是,那周围的朝臣,暗地里可都是二皇子的人。”
他经营多年的“蛛网”情报,也不是摆设,这朝堂里头牛鬼蛇神的真面目他是一清二楚。
息扶黎冷笑一声:“就晓得他要使坏,我非得叫他尝尝断手是个什么滋味。”
息越尧目光漫不经心地扫殿中一圈,尔后在谢倾身上微顿,他微笑道:“不用,等他们狗咬狗,我们看热闹。”
如今大皇子的侧妃率先怀了龙孙,他还将人给带来了,等到永元帝见之心喜,只怕是二皇子就要坐不住了。
大皇子的位置,高于端王府,恰好在斜对面。
谢倾坐在大皇子的阴影里,她脸很白,唇色寡淡,低垂着眼,盛装衣裙下的肚子明显微微隆起,很是显眼。
她摸着肚子,似乎颇为慈爱的模样。
盖因她率先怀了龙孙,大皇子妃同大皇子怄气,不肯陪同来参宴,大皇子索性将她带了来,也好让皇帝见见还有三四月就要瓜熟蒂落的龙孙。
她轻轻翘起嘴角,仿佛能遇见龙孙落地之时,约莫就是她在大皇子妃站稳脚跟之时,到时一个大皇子妃又算得了什么。
权势、地位、野心,皆世间最肮脏,可也最是吸引人飞蛾扑火般的去争夺。
她知道自己是早就不干净了的,所以半点都不抬眼,生怕一抬眼视线就忍不住想要去追寻某个人的身影。
毕竟,那份喜欢的心情,是她唯一干净过的感情。
酉时中,殿外响起太监高声唱喏的声音,紧接着殿中众人齐齐起身,口中高呼——
“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姜酥酥不敢抬头偷看,她同众人一样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只听得环佩叮咚之声喝着纷沓脚步声掠过,又一阵香风袭来,就听得声若洪钟的声音道:“众爱卿平身。”
字音一落,众人又是叩谢的应和。
待落了坐,姜酥酥悄悄往龙椅上瞄了一眼,只见高高的龙阶上头,端坐身穿明黄龙袍,甚是威严的皇帝。
永元帝今年五十有余,颌下留着三髯修剪的整齐服帖的美须,他鬓若刀削,面容冷硬,兴许是时常皱眉的缘故,眉心有明显的竖纹。
坐在皇帝手边下一点位置的,则是凤袍曳地的皇后。
皇后雍容贵气,因保养得宜,又着了精致妆容,那张脸瞧着居然很是年轻,说只有三十出头年纪也是有人信的。
皇后再下一些,便是皇帝的后宫妃嫔,莺莺燕燕的,各个都是鲜嫩美人,只让人瞧得眼花缭乱。
姜酥酥正在看那些后宫妃嫔,冷不丁察觉到一束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寻迹看过去,便正正见着朝她扬起酒盏的二皇子。
姜酥酥咬了咬唇,她轻轻拉了拉息扶黎袖子。
在他侧脸看过来之时,轻声道:“大黎黎,二皇子刚才在看我,我觉得他不大对劲。”
息扶黎骤然眯眼,俊脸当即沉了下来。





世子说他不在乎外表 120.第120章 被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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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清楚二皇子具体挖了什么样的坑在等着, 但息扶黎是半点不惧。
他转头,安抚地捏了捏她小手心:“不用担心, 一应有我在, 再不济大哥还在的,你姜爹爹和两位兄长就在对面呢。”
姜酥酥点了点头,心头安定下来, 她偏着点身子往对面看去。
果然姜程远就在斜对面并不远的位置, 他手下是姜玉珏和姜明非。
注意到小姑娘看了过来,姜程远摸着黑须朝她笑了笑,姜玉珏点了点头,姜明非则瞅着自个案几还不曾开动的珍馐佳肴, 已经划拉出一大半,准备一会让宫娥送过去。
家人都在, 姜酥酥瞬间就不担心了, 她撇开头,不往龙阶上瞅了,反而看起其他朝臣女眷来。
这种场合,白家的白晴雪没来,他家只来了两人。
白陈氏朝她弯了弯嘴角,姜酥酥倏的就无声笑了。
她看到好些眼熟的人,但更多的是不认识的。
姜酥酥在观察别人的同时, 殿中众多别家的夫人姑娘也在悄悄地看她。
前几日, 端王府世子和姜家继姑娘定了婚约的事, 早闹得京城众人皆知。
姜酥酥这些年鲜少在京城, 对她熟悉的人知之甚少,众人很是好奇,这是怎么样的姑娘才会同意嫁给个随时都可能一口气上不来的端王世子。
说是冲喜,端王府的地位也在那,可那是个火坑来着,毕竟姜家的门第也不差的。
姜酥酥旁若无人地抱着热乎乎的茶水抿了口,她察觉到那些审视探究的目光,但不想多过问,也并不介意。
新年宫宴在永元帝举起酒盏致词后开宴,身姿翩然的宫娥手托金盘鱼贯而入,并丝竹管弦靡靡之音,殿中央的温泉汩汩,蒸腾的水雾弥漫,衬得整座殿宇竟像是仙境一般。
宫宴的御膳很是精致,就是份量少,被呈装在瞄金纹的白瓷盘盏里头,每一样都只有一小口。
姜酥酥御厨做的东西吃的不少,可宫宴上的珍馐还是让她很稀奇。
她捻起银质包金的竹箸,先夹了点白玉煨鹿筋,那鹿筋是取用成年健壮的鹿子,只用后蹄最具有弹性的筋,辅以白玉萝卜和一种甜果煨制,清鲜无腥膻味。
那汤汁里头还用了野山鸡炖煮,微微带白,浓郁又香醇,芬芳之中又带野味香,当真舌尖百味,好喝不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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