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我不会喜欢你(1v1)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瞎书
裴景言沉着嘴角不接话,安度心中忐忑,等了良久才换来一句:“我不同意。”
“为什么……啊!!”安度背后忽地被一只手掌控,力量狠戾猝然着朝前,她不可控制地趔冲,上身和重心超出石体,眼见就要跌落悬崖。
命悬一线的半秒,她手臂被遽然扣死,已然瘫软的肢体倒入一个怀抱,着黑色的西装的双臂将她桎梏于胸膛。
尖锐的叫喊和脚下的几颗碎石一起,无声息地消匿在不知深度的崖渊。
安度面额冷汗涔涔,张着嘴发抖,裴景言将下巴抵在她肩窝,声音没什么表情,“安安,你看到那只鸟了吗?”
一只幼鸟在支出悬崖的树干上扑腾着双翅,朝辽阔的天空飞去。
力量不足,幼鸟飞翔不到十秒便急速下坠,坠到她看不到的某处,或许是崖底,粉身碎骨须臾之间。
“想要去无束缚的空间,怎么知道下面不是深渊?”
体型大一些的母鸟盘旋于空,发出悲刺的长鸣。
裴景言笑两声,眼镜的金属脚架贴在她脸颊边缘,触感凉硬,“离了庇佑,万劫不复。”
安度容色苍白,经历一场死里逃生,瞳孔滞缩着缓缓聚焦,陡峭的山脉化作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她听不清辨不明裴景言的意图,无力地垂下眼皮。
裴景言仍没放开她,手臂移到她腰间紧拢,退后两步将她带离悬崖边缘,语调森冷,“是不是因为陈沧?”
—分隔符—
?谢谢大家的投猪留言qaq
明天还会更的。这章拆一下。





我不会喜欢你(1v1) 第六十三章 真假(3000+)
高处山风挟寒,扫过安度凉润的手心,她瑟缩着紧,手指僵无从属。
安度使劲吞咽喉间惊惶跳出的心魂,嗓子干得发疼,一个字也说不出。
裴景言好似也不需要她的答案,脸再朝她微偏了偏,唇离她的肌肤很近,“是大哥对你不好吗?还是奶奶对你不好?”
很轻柔的问话,但无关自省,是对她的质问,她说要离开仿若犯下滔天大罪。
鼻息温热得吊诡,安度虚弱地拉远几厘米,摇摇头。
“刚刚吓到安安了,”裴景言低疚自语,手掌缓慢摊开再合上,懊悔道:“大哥不是故意……”
安度大脑怔蒙,哆嗦着问:“为什么推我……”
“是不是很害怕?”裴景言不答,胸腔溢出一声带着冷意的轻笑,无法判断接对象。
他将安度完全勾离危险峭石,两人站在安全的平地,裴景言温煦地诱哄:“安安,刚才是谁把你拉回来的?你在加拿大,是谁一直陪你,你工作后,又是谁教你……”
“是……大哥。”安度双眼无神,惊骇四散,她如一只无需思考,被设定了程序的傀儡。
“家里谁对你最好?”
“……大哥。”
裴景言得了想要的回答,沉叹,“不要再说离开裴氏离开我这种话,只要我在一天,你就永远都是我的……”他顿了数秒,犹有挣扎,“……妹妹。”
裴景言将她转了个面,取下眼镜与她对视,没了镜片遮挡,锐意徒增。
他握紧安度肩膀,稍曲上身,将安度罩在自己投下的身影里,语气近乎央求:“安安,你要什么大哥都给,就是不要离开。”
裴景言指节偏执地用力,她的肩胛骨被钳得生疼,“你说过只相信大哥的,对不对?”
“对……”安度吃痛地皱眉,惧意凝成眼泪,理智让她顺着他的话喃语应和:“大哥……我不离开。”
裴景言从喜怒不定的情绪中冷却,和过去一样温和地抚摸她的头顶,掏出纸巾轻点她湿润的眼眶,“对不起,安安。”
脸庞虽不相似,却流着共同的血液。一半相同的基因,使得他们亲密,也使得他们疏远。
既爱又恨,不为她知,执则生怨。
安度惊怕地避开他的目光,“没关系。”
山间天气变化快,说话的功夫高空聚起乌云滚滚,雨滴无遮拦地砸落。
裴景言脱了外套,举在两人头顶挡住翻飞的风雨,“下山吧。”
*
馥郁的玫瑰花香充斥在不见日光的房间,窗户早被木板钉紧,布帘厚重,纯黑的绸缎以金丝线绣满玫瑰花。
孙依依为裴景言解开领带,仰头对上他稍有恍意的神色,她清淡笑笑,“景言,你在想什么?”
“噢,不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她改口:“哥哥。”
刻意的举动,裴景言眼眉一沉,“你想要说什么?”
数月来,孙依依一直隐秘地生活在裴景言的房间之中,不与外界接触。
嵌入内墙的电视机循环播放安度自小到大的影像留存,加上之前与安度的相处,孙依依一言一行已与安度并无二致。
即便是空洞的模仿,亦是完美的复制,安度笑起来左嘴角的高度会稍高于右边,俏丽明媚,她甚至可以确控制到细微的弧度。
果然,成功汲取到来自裴景言的温柔爱意,真实也虚假。
“哈,”孙依依顶着与安度愈发近似的五官,被压抑的自我破土而出,“裴景言,既然这么痛苦,你不如像驯化我一样驯化你的妹妹,让她成为你的专属禁脔。”
裴景言扣紧她的手,扬眉,“我记得你是自愿。”
“自愿是因为我爱你!”孙依依将他反手推开,没成功,她不见顺从,抬起下巴凌冽道:“我不是安度,希望你获得慰藉的同时清楚区别,不要混淆!”
“只有我知道你的秘密,”孙依依没挣脱,索性踮着脚在他耳边幽幽提醒,“龌龊的秘密。”
裴景言凝她一会,无声笑了笑,揽着她腰肢,将她拉近,“那你想要什么呢?依依。”
他指腹在她唇间搓抚一下,俯身吻住,“封口?”
俊容神情润柔,孙依依顷刻软化。
她低声,“我只是希望你也能爱我,一点也好,而不是……完全把我当作替身。”
裴景言放开她,自顾自松了领口,将领带和外套扯下随意扔在床尾。
茶几上的瓷白花瓶高高低低插了一束玫瑰,裴景言取出一支,捏在指尖转了半圈,“你觉得我不爱你?”
他用剪刀剪去底部枝干,再插回花瓶,抬手将书柜顶的一束假玫瑰拿下。
如果不是塑料花朵蒙了少许灰尘,与真的玫瑰摆在一起,几可乱真。
“真花,连碰都不舍,用营养液好生养着,它才能活色生香,不至枯死。”裴景言手指拂过花瓶中的娇柔花瓣。
他坐在沙发,抽一张湿纸巾,仔细擦净塑料花朵上的灰尘,一瓣一瓣,极为认真,“而假花,只需要清洗洁净,当不能触碰真花,怕它过快凋谢时,假花当然有其存在的必要。”
他爱怜地将真假两束玫瑰各归原处,笑容真诚,“你能说我不爱假花吗?也爱。”
“你将真花回自己手里养着岂不是更好?”孙依依并未因为他说的“爱”而有所波动,念及今日看到搂抱在一起的兄妹背影,妒意再起,“怎么舍得让它流落在他人手中?”
“想刺激我?”裴景言起身,笑意冷然,“差点养死过,把它交给更适合的养花人罢了。我只要知道它还属于我,我能随时回,我可以不在意。”
孙依依表情有些扭曲,“你就不怕真相大白的那天?”
“真相?你真的以为,这是真相?”裴景言笑她暗含的威胁不自量力。
“这样不乖,依依,我不喜欢。”他靠近她,含情脉脉别着她的头发,渐带于床,悄然拿出床头的软绳将她手腕绑紧,自颈侧向下啮吮,“我们就要结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轰鸣的雷声盖了许多事,孙依依闭上双眼,沉沦在他少见的轻柔力道里,“景言……”
裴景言没听见,仍是那句命令:“叫哥哥。”
“……哥哥。”
一场失败的反抗,和无法破局的轮回。
*
暖意融融的咖啡馆,安度切开一只抹茶蛋糕,苔绿色与巧克力的海绵糕体以薄薄的奶油粘合,刀下落,两色跌开两半。
对面的女人看不过去,伸手帮她切成工整的几块,犹豫着道:“安度,你还在怪我吗?”
*
山上的情景诡异又突发,安度下了山便没跟家中的车回大宅,找了个借口自己上街。
嘈杂的人流和灿亮的灯光,让她从森森寒意中回归。
想给陈沧打电话,才发现手机落在车上的包里。
围巾遮着口鼻,湿潮的毛料贴着脸,安度在商场无目标地游荡了许久,肩膀倏地被拍了拍。
安度扭头,是一个有着浓郁书卷气的女人,她不再戴着学生时代的厚底眼镜,变得美丽也变得成熟,不变的是那份文静。
“安度,真的是你!”女人惊喜地捂着嘴,“我还怕认错人了。”
“卓可贞,”安度记得她的名字,长相,也记得她是她的同桌,她们关系应当还不错,她的惊喜是真诚的,于是安度也笑着寒暄:“你怎么在这里?”
“回国过年,没想到就碰到你了!”卓可贞指了指一旁的咖啡厅,“去里面坐坐?”
“好。”
*
“怪你?”安度闻言疑惑地抬头,“我们……有什么不愉快吗?”
卓可贞讶异一瞬,只当她是不把过去放在心上,笑一笑,“我也觉得我们没什么不愉快。”
她叫上两杯拉花咖啡,双手托着脸,和十年前一样,眼神崇亮,欣赏安度美貌,“你最近怎么样?在做什么工作呀?越来越漂亮了!”
“有吗?我以为我现在应该是面无血色。”安度摸摸自己的面颊,轻轻笑,“嗯,我外派到雷盛做游戏宣发,噢对!陈沧也在雷盛。”
久未见面的同学,以另一个同学作为连结话题的切入点是最保险的方式。
尤其是对她这样,缺失未知量级信息的人来说。
“陈沧?”未料卓可贞瞪大眼睛,有点古怪也有点不可置信,“你说,你们现在是同事?”
“嗯,”安度点点头,想到什么,笑容变得甜柔,食欲好了一些,抹茶和巧克力味在舌尖交融,“他是我们项目组老大。”
“我以为……”卓可贞犹犹豫豫,低头喝一口咖啡,再抬眼掩不住激动的开心,“我以为你们真的会老死不相往来呢。现在能和好,真是太好啦!”
“和好?”安度停住正搅拌咖啡的手,乳白色的心形拉花乱了一半,弯曲着浸游于棕色的液体。
她眉头轻蹙,神情严肃,呼吸猛地变急,“我和他,好过吗?”
—分隔符—
?谢谢大家的投猪留言。
唉……虽然是几个月前想好的,但是转化成文本,还是不太满意。
先更,我想想怎么修。qaq




我不会喜欢你(1v1) 第六十四章 自绝经脉(4200+)
大宅屋顶下部一间坡形阁楼,雨雪如粉沙撒在仅有的一扇玻璃窗,夜晚黯淡的光倾泻,陈旧的木地板上落下星点黑影。
第四个凌晨两点半,安度在繁多的旧书与杂物中翻找卓可贞话里提到的物件。
钨丝灯在内白外绿的伞状搪瓷灯罩下孱弱地亮着,或开或闭的大箱套着小箱,散乱一地,混着霉味和积尘的气息。
安度站在木质移动直梯的第六个踏步,轻松够到顶柜最深层里摆放的一只生锈铁盒,暗红的漆皮掉得斑驳,月饼图案稍稍突起,右下角的喷漆黑字仍可分辨:“临式月饼”。
她曾经喜欢用各种各样的食品包装盒作纳容器,当然经过挑选——好像只要留住装盛食品的铁质品,共食的时光或是与赠送者之间的联系就没有一起被消耗掉。
原来她过去会幼稚地践行睹物思人。
安度笑了笑,用了点劲才将铁盒盖子打开,飞扬的薄灰被带起,她在口鼻前挥了挥,轻咳两声才仔细辨认内里物品。
几张明显从作业本上撕下的纸,看内容是高一语文课背诵默写,评分人签名处,赫然写着陈沧。
蓝黑色的钢笔墨迹,工整干净的行楷。
*
“我和他,好过吗?”那天她问卓可贞。
卓可贞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与抱歉,仿佛提起这个话题是不合时宜的,迟疑着“呃”了一会,才用很客观的语气道:“也不能说好或者不好,高一那会儿,你们还是挺友好的,但是后来你们总是不说话,谁也不搭理谁,一提起他你就很反感……”
“陈沧很优秀,我以前就一直很疑惑你为什么讨厌他。”她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眼睛微弯,“不过现在大家都长大了嘛,冰释前嫌,朋友多,路好走。我在国外可太能体会了!”
“有吗?”安度眼珠向右上角飞了飞,手按在胸口微压,装作吞咽糕点,敛去紧悸,也笑,“为什么说我讨厌他?”
“你真的没印象啦?”卓可贞微蹙着眉,“有一次他住院,全班只有你没去看望,很冷漠的样子。你们关系太僵硬,我故意说那些话你都无动于衷,后来我想想,可能是我理解错了。”
安度不记得卓可贞说的“那些话”是哪些,“理解错了”又是什么意思。
回郡城高中那天,旧教学楼下陈沧说的她并未完全听信,缺失记忆如同一瓶被抽离了色的白水,全由记述旁观者向内添加颜料,最终必将失去本来面貌。
不显露空白,才能获得正确答案。
安度揉揉脑侧,“哈哈,十年啊,我哪能事事都记得清楚。”
她继续搅拌咖啡,再问:“陈沧当时……为什么住院?”
像是不经意谈论起遥远的边角新闻。
“哇……这事闹很大!”卓可贞惊讶一瞬又恢复了然,“也是,你后期游离于班级外,很少到学校来。”
她回忆:“是学校小画室起火,陈沧去救你的画集,吸入废烟太多,出来就昏迷了。我去医院看他,他让我把画集寄给你,之后你到了吗?”
她越说越愤怒,“说起来就来气,也不知道谁放的火,那个小画室就你一个人用诶!最后竟然不了了之,当时是梅雨天,哪会自己起火!学校给的调查结果真是令人恶心!拿出来的画集好像也被烧毁了一部分,太可惜了!”
见安度忪着神不说话,卓可贞表情显出心疼,一抿唇,轻了音量安抚地笑道:“好啦好啦,不要说这个了,还好都过去了,我们聊点别的!”
咖啡是什么味道的,安度不懂,只机械地往嘴里灌,又机械地冲卓可贞抬起嘴角,“好像……是有这么个事。”
咖啡渍沾在嘴唇一圈,像小胡子,很不美观,她无暇察觉,“话说,那……陈沧高中的时候,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女生?”
卓可贞一副“你两莫不是有情况”的狡黠神情,“你是想问他那会有没有女朋友吧?”
安度急着摆手,“正常八卦,男神级人物,上次同学聚会你是没来,哇,半个班都暗恋他,不敢相信。”
她连抽几张纸,擦了嘴,又捏捏鼻子,天晓得她多想知道谜底。
“连你都这么问的话,他哪还有。”卓可贞吃吃笑,力证陈沧清白,“只有你和他传过绯闻呐。”
窗边天色是低沉的灰,下午对面的广告牌便次第亮起了灯,光晕雾蒙蒙,但安度心里明快了些,小翻个白眼,“不就因为名字。”
“是啦,那时候大家无聊得很,什么都能大作文章。”
无聊的话题被无谓地带过,卓可贞又兴奋又激动地以旧事拉回友谊,“高中我就特别佩服你,你去艺考前集训和我讲的那什么……不同人物经历同一个故事线会不会篡改结局的灵感,创意超棒的,噢对!你的画集就是这个主题,如果不是那场火,肯定能拿很高的推荐分……”
“害人不浅的火灾。”安度勉强去消化卓可贞口中的陌生描述,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提交的画集主题与花期有关。
是因为原来的被销毁磨灭,她才熬着深夜弥补?还是被人有心篡改了经历?亦或是两者皆有,半真半假?
安度抠着指甲,起了一背薄汗。
卓可贞看安度眼眉闷闷,试探着握住她的手,道歉:“对不起哦,安度,我那时候说你没有心太过分啦。换成是我的话,可能还做不到你那么坚强。”
她顿了顿,“……只是觉得陈沧也挺无辜的。你还怪我吗?其实我也没去真的追他。”
安度摇摇头,回握,声音轻柔,“怎么会怪你呢。”
二十岁以前的过往需要调起才能继续谈说,不是她的舒适区。
也因为无知,她才能做出对过去释怀的模样。
卓可贞轻松笑开,两人再谈了一些近期工作状况,互留联系方式便道了别。
*
当天晚上安度便在阁楼边翻杂物边打电话给陈沧,想要问清楚卓可贞说的画集是什么,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会恶化,电话刚通,是陈沧稍带疲惫的声音,但很温柔,“怎么了?连续打那么多个。”
安度嘴一瘪,组织好的语言忽而不成句子,正要开口,听到那边似乎是护士在说“陈先生,73号床病人醒了”,陈沧应了一句,又问她怎么了。
他有家人,不是时时刻刻都只属于她一人,随叫随到的……朋友。
谈话时机不对,空间不对,安度欲语而噎,关切两句后挂了电话。
*
铁盒里东西不算太多,贴纸,无字的明信片,还有几个小学时候卡在刘海上五颜六色的发夹,散发着年代感的稚拙气息。
安度再翻了翻,勾出一个很小的红绸布香囊。
她打开,是一颗半透乳白的扣子,上面系着一根细细的红线,红线已经脆靡得起了毛边,一扯就能断开。
款式似曾相识,她握在手心。
作业纸无甚特别,她取了一张,叠成能放进口袋的大小塞到裤袋。
安度抬眼,再往顶柜四处搜寻,右侧一本封面雕花的册子,竖边有明显被火熏过的痕迹,被不起眼地塞到废旧的教科书中。
她还站在木梯上,懒得下地往旁挪,便微踮着脚去探。
食指勾住硬皮壳,向前施力,册子和人一起跌落在地。
“哎——!”安度屁股和背部着地,头也被撞击一下,厚重的册子直往脸砸,她用手挡开,手指骨生疼。
她嘶嘶地抽气,爬坐着翻开画册,粗糙的素描纸,铅迹嵌入细密的纹路,稚嫩却认真。
有的纸张边角受了火的劫难,画体还算完整;有的页数被连续取下几张,还留有灰烬,想来是烧得不能看了。
“没必要,还不如卖给废纸的。”
“但那是……他用命救的,你都不要了吗?他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因为你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承担这一切!”
“你不是我,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是,我们都傻得不行才会对你好,你就是一块冷石头!”
……
两个女孩的争吵声嘈嘈不绝,安度很肯定那句“冷石头”形容的是自己,借由身上的疼痛,眼泪无憋忍地夺眶乃至汹涌,她顾不得当前时间已经夜半至深,拨出烂熟于心的十一个数字。
嘟声才响一次,安度即刻挂断,捂着脸把咸苦的泪水往腮边抹,哭腔一下比一下重。
阁楼门开了,一条很长的黑影无声息地立在门外,再靠近她。
“安安。”
安度抬头,宋梦披着睡衣,眉头轻拧,担忧地看着她。
她扶起安度,“还不睡觉,听到动静就上来看看。”
地面斜躺着一张一家三口的拍立得照片,宋梦没什么表情地拾起,交到她手里,“是想你爸爸妈妈了才哭的吗?”
安度第一次见到这张照片,也不知道是翻找哪个箱子掉落出来的,男人英俊,女人秀美,与现在的她五官几乎无异。
两人手臂交握,架成一个座椅,六岁的她如愿地穿着一身酷酷的黑色,搂着双亲的脖子坐在中间,笑得看不见眼珠,嘴巴张咧得幸福又天真。
摄于市中心公园,日期是二十一年前的秋天,也是易美珍告诉她,双亲意外离世的那天。
安度摇头否认,将照片随意地夹在画集里合上,“我找点资料,不小心摔下来,太疼了才哭的。”
宋梦没有怀疑地柔和笑笑,替她揉了揉腰间和手臂的淤青,“一会记得上点药酒再睡,阿姨先下去了。”
“嗯。”
宋梦离开的步伐很慢,带好阁楼木门,门未完全关上,安度余光感受到一股冷恨的注视。
她愕然扭头,宋梦的笑容如常,冲她微点下巴,再嘱咐:“安安早点睡哦。”
幻觉,错觉,惊觉,她无法清晰区别,只乖顺地应着好。
待门完全合上,安度立刻将反锁旋钮逆时针拧紧。
伤怀的情绪被冲散,安度冷静了些,手机在手中温柔地震动,是陈沧的回电。
安度向右滑开接听,陈沧声音是熬夜后的哑沉,还是那句:“怎么了?”
脸颊的湿润干了,盐分留存,一说话,表皮有轻微的拉扯感。
安度适应一会,才用舒缓的口吻问:“我问你……我高中是不是特别差劲?”
“……”陈沧默几秒,笑得很低,也很举重若轻,“你一回郡城,就像是中邪。”
他清清嗓子,听起来明朗了些,“不差劲。”
手心的扣子被她攥得温热,硌着皮肉和骨骼。
眼睫挂珠,双眸水雾密布,安度尽量不让他听出情绪,吸了口气道:“假期好长。”
1...2526272829...7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