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喜欢你(1v1)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瞎书
他狠狠闯入,要得不分轻重,每撞一下要问一句:“我和他,谁重要?”
一开始安度还答“你们不能比”,陈沧不满意,送得又深又快,蚀骨的灭顶快感烧干她体内水分,本不存在的天平也只能倾斜,她似飘摇浮萍,哭音微哑:“是你,你重要……”
陈沧才安定似的拥紧她,结束这场性事。
*
郡城墓园。
这日的天气与易美珍葬礼那天一样,同样的低压阴天,同样的细雨延绵。
裴景言独自一人跪在易美珍墓前,从昼至夜。
鲜花仍染露珠,人已长眠于地下。
“对不起,奶奶。”泪雾模糊了这个三十岁男人的眼镜镜片,他失去往日的清霁神采,任黑夜将他披戴包融。
那日陈沧咄然发问:“当年安安自杀,真的是因为我吗?在此之前,你带她看过心理医生,是不是?”
他难以启齿,只能重复“对不起”三字,对陈沧,对安度,还有如今对易美珍。
人总是付出惨痛的代价后,才终于不懦弱,直面自己犯下的错误,无论直接或间接。
忏悔与道歉换不来十年时光,也无法回转不可逆的神伤害与生命。
他站起,麻木的膝盖刺痛,裴景言拂去裤子上的泥土落叶,僵颓着驱车驶回裴宅。
*
宋梦着黑色绣花旗袍,身段姣好,手边泡一壶花茶,碟机运转,复古音乐流溢,是轻快优美的玛祖卡。
时隔多年,手指终于再染丹蔻。她翘着兰花指捻起茶杯,弯唇品尝玫瑰茶,沉醉于乐声之中。
“妈。”裴景言推开大门。
金钱剑构造下的玻璃门,这几日关上总不顺畅,门锁像被什么卡着。
“景言,来,喝茶。”宋梦温柔地对他笑笑。
他屹立不动,“你自首吧。”
—分隔符—
?,到0点还有一更,虐可能还有个几章吧
快尾了。
我不会喜欢你(1v1) 第七十九章 障目(2500+)
心境复原,安度销了假,如常回到雷盛上班。
临下班时暮雨垂落,办公室不一会就空了,陈沧仍在开会。
和陈沧约好到城中新开的餐厅尝鲜,回公寓一趟再出门未麻烦,左右同事不在,在公司里扮演偶遇反而别有兴致,于是安度坐在无人的茶水间,靠窗赏雨。
“学姐。”背后传来韩楠的声音,安度回头,冲他挥手。
韩楠办公地点在二楼,他们平时见不着,又因易美珍逝世一事,想要感谢他帮忙修缮屋子的事便一拖再拖。
他一身白色外套,头发长了些,眉宇间比起刚回国,多了被磨炼过的成熟,安度温和浅笑。
韩楠在她对面坐下,四方环顾,“你在等人?”
“嗯,”安度点点头,周围空静,对韩楠无需隐瞒,直爽透底:“等陈沧。”
“我就知道!”韩楠并未表现得多意外,扬起一个明朗的笑脸,“恭喜学长学姐!”
“小声点,在公司。八字没一撇,恭喜什么!”安度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关心道:“赛事和ip联动,马上就要往外推送了,你做得怎么样?看你如鱼得水,很久没和我交流近况了哦。”
“还行。”韩楠含糊带过,不愿详谈,敛去嬉笑,略有担忧地看她,犹豫着问:“学姐,你心情还好吗?我之前完全不知道易奶奶她……”
他拢眉,满目哀思道:“你和裴大哥都没告诉我,还是文婷说,我才后知后觉,你们应该叫我去帮忙的。”
安度清淡笑笑,“知道你热心,没必要再来一个人受累难过。”
逝者已矣,多说无益,两人静默。
韩楠轻叹,起了个松快的话题,道:“对了,学姐,我搬家了,想在临城长期发展,前阵子买了一套平层装,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和学长到家里开火。”
“我还没买房,你就买房了?”安度睁大眼睛诧异道:“你哪来这么多钱?”
韩楠笑,“在加拿大几年积攒了一点,付首付没问题,其他的贷款,没什么压力。”
她惊讶于韩楠早有规划,“看不出来,你不声不响扎根了。”
正说着,安度到来自裴景言的三条短信。
第一条:“安安,原来的公寓我下周找人回,那处周边软硬设施都不够新,你一个人住不安全。”
第二条是一长串地址,“房产证上的名字是你,如果不满意这套房子,可以卖掉。”
第三条:“大哥祝福你和陈沧。”
安度盯着连起来的文字信息看了很久,百感交错,五味杂陈。
对裴景言由信任变疏远再到惧怕,源于他无法揣摩的行为和对她透出若隐若现的掌控欲。
但自易美珍去世后,他如换了个人,加诸在她身心的怪诞密网一夕间消失不见,毒药一事不了了之,她一直不愿把他想得太扭曲,刻意逃避深思。
而今安度猜不出其中变化,消化完几条信息,她缓缓放下手机。
“学姐?”韩楠见她怔愣,举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一只误闯室内的蝴蝶在窗台缝隙停留着寻出口一会,又冒着风雨飞出。
安度心头一松,回神道:“没事。”
“安总监,你……韩楠?”陈沧结束会议下楼。
只有他们三人,安度起身,不避嫌地紧紧陈沧手心,“今晚我们请韩楠吃个饭吧?都是自家人。”
韩楠恭敬地站在一旁,看向他们的眼神饱含诚挚祝愿。
陈沧颔首,“正好。”
*
餐厅是清幽的竹木雅居,百叶垂帘,琴筝声飘飘悠悠,古色古香。
包厢休闲区合榻,棋盘棋子俱全,吃食过后,韩楠兴致勃勃地邀陈沧下棋。
陈沧偏眼,靠近安度低问:“你希望我输还是赢?”
安度一愣,陈沧笑笑,挪开视线,不需要听她答案的意思。
陈沧选了白棋,韩楠执黑棋先手。
交替行棋,落子不动,安度看他们各自圈地,陈沧又被韩楠围剿提子,便偷偷附上陈沧耳朵,“上一步,你刚才下上面两格可以多吃三颗。”
陈沧挑起唇角,回她:“等我赢了你又要说我不爱护学弟。”
韩楠一开始还顾忌陈沧身份,势下棋,待陈沧不着痕迹地错下几步后,便不再藏锋,将“抱吃”“门吃”技巧发挥,他眉目锐意不掩,进攻渐展。
一局毕,围地白棋更多。
韩楠从生杀围剿的状态抽离,笑着谦虚作揖,“学长承让。”
“你更胜一筹。”陈沧语气很亲和,“不难理解你kpi优异的原因,棋如人,有野心,有勇谋。”
说完却是看向安度,安度一赧,偷偷和他在桌下扣起手指。
*
散局,回程雨停,街灯光芒柔和地连成片,两人在湿亮的马路上散步。
安度伞,手心没推动略有卡顿的折叠伞伞柄,便使劲往肚子一捅,伞柄上缩,她笑眼弯弯,“啊!陈沧哥哥,我死了。”
她心情一好就会表演奇奇怪怪的情景。
“玩这么多年也不嫌幼稚,”陈沧失笑,拿过雨伞,将伞布叠平整,再将栓绳扣好,“今天这么高兴?就因为我让了韩楠?”
“哎呀,你终于放下偏见,和颜悦色地接纳他啦。关键是,他真的觉得自己靠实力赢的你,producer chen好情商。”
“我对他向来和颜悦色。”陈沧淡道:“私人关系是私人关系,涉及工作,我不会放宽松。”
安度吻上他总是摆谱的唇角,“知道了,啰嗦,不用老是强调。”
*
半月又过,陈沧将要正式任升职出品人的事在雷盛上下传开,安度路过公示栏,会心一笑。
她一身腰的荷绿连衣裙,清丽婀娜,笑容明媚,轻哼不成调的旋律进入工作状态。
“完了完了,”杨蔓妮捏着一个u盘,手抱三四个厚重的文件盒回到工位,长吁一口气,“和平台接洽的工作又回我手上了。”
安度替她减重拿下文件盒,好奇道:“嗯?工作调整了?韩楠不是单独负责这部分了吗?”
“安总你还不知道?”杨蔓妮扬声,又立刻放轻音量,“哦对,还没什么人知道,韩楠现在被停职调查了,给他组建的团队准备解体,把成员分到其他部门。”
安度完全在状况之外,诧异道:“什么?!”
“你和他这么熟你都不懂?据说韩楠利用平台牟利,和好多个主播有经济往来,受贿赂的金额巨大,好像还做了别的损害游戏形象的行为。现在资产,社交软件记录,还有人际关系都在被法务处审查。”
杨蔓妮摇摇头,叹道:“那边油水是多,没想到他真的敢做。”
“不可能!”安度着急替他辩白,“他怎么会做触及法律底线的事!整个项目组也没有任何风声啊。”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但是法务处同事说漏嘴了,在取证报案了,最后就看陈妈打算怎么处理。”
两人同在一个屋檐,同睡一张床,陈沧完全没和她提过韩楠的情况,事情边角还是今天才从杨蔓妮口中得知皮毛。
和韩楠交流虽少,但明明前几天微信联系还未见端倪。
消息来得突然,安度眉头紧蹙,焦急地拨打韩楠电话,全是忙音,再打便是关机。
“错看这个弟弟了。”杨蔓妮无打采地打开文件夹。
安度坚持维护:“这事肯定有问题,蔓妮你先别给韩楠下定论。”
“板上钉钉啦——”杨蔓妮扯长声音,“何世落都透露了,陈妈正式任职的公示考察期,处理这种事件怎么可能手软。”
“全行业拉黑都是轻的,重的话……”杨蔓妮惋惜着耸肩,“坐牢。”
—分隔符—
?,发了。
我不会喜欢你(1v1) 第八十章 求情(4500+)
几小时前给陈沧发出的微信短信皆沉寂无回,安度打印一份合同作掩,直奔顶楼会议室。
会议室门窗紧闭,地垫去徘徊急躁的脚步声,安度踱累了,背部抵墙,脱下高跟鞋放松小腿。
白色灯光终于自门缝泄露,何世落拿着托盘打水换茶,见了安度讶道:“安总?你还没走?”
安度穿好鞋,问:“陈总监呢?”
何世落合上门,“开一天会了,不到九点散不了会。”
安度打听:“在说什么,这么久?”她扬扬手中的纸张,“有一份合同需要他今天签字。”
“不方便透露,私密内容,总裁也在。”何世落压低声音,“安总你先下班吧,明天找他签也一样的。”
手机一震,陈沧发来短信:“冰箱第二层有饭菜,加热两分钟可以吃。”
意思就是让她先走了。
尽管陈沧还未正式上任,但原职级的同事们早开始奉行上下有别。安度只好冲何世落点点头,“那我明天再找他,麻烦帮我转达。”
*
公寓内只亮一盏客厅落地灯,角落铺开一圈橘黄。
雪球在安度腿上安睡,发出惬意的呼噜声,安度揉揉它,视线又放在电脑屏幕里的贪污案件上,没太多参考价值,她查阅浏览一晚上,眼皮渐重渐垂。
一个轻吻落在额头,安度睡得浅,惺忪睁眼。
陈沧手撑在她身两侧,温暖的躯体覆罩,挡了大半亮光。他道:“回房间睡。”
“没,不困。”安度搓搓眼睛,时间已近零点,她抱怨:“你越来越忙,我们真成室友了。这段时间经常是我睡着了你才回来,你早上出门了我才醒,到了公司也见不到你人影,你干脆在会议室过夜得了。”
陈沧闻言笑一声,捏捏她鼻子,“才三天,冷落你了?”
安度戳戳他手臂,“所以今天特意等你回来啊。”
她情绪算不得太好,明明是情人间撒娇的话,表情却冷清。安度说完盯着他,嘴角下沉,像要开始一场质问或谈话。
雪球醒了,跳下安度大腿,转而往陈沧怀里钻,他低头逗弄猫一会,才抬眼正容道:“要说什么?”
“韩楠。”安度开门见山:“他被停职调查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杨蔓妮说的?”陈沧语气里有对下属透风的不满,冷道:“这件事在查清楚前,除却参与调查的人员,对雷盛其他员工是保密状态。”
安度坐直:“他现在在哪?”
陈沧叹气,默两秒后才回答她:“在看守所,暂时行政拘留。”
“拘留?立刻定罪?”安度面朝他,急道:“看守所请人喝茶也要花时间,不问青红皂白就拘留吗?”
“安安,你不要激动。”陈沧很平静,扯一条棉毛毯盖住她因在冷气中待久泛凉的双臂,“如果他是清白的,看守所自然会放人。”
“什么时候开始的?”安度不愿接受,“证据呢?”
“接人举报。”陈沧没有明确具体时间点,抬手动动她屏幕鼠标,结束电脑屏保,以他的权限登录内网下载附件,将数十页电子文档点开,“本来我也不相信,但是证据确凿。”
他耐心说明:“其一,他和平台头部部分kol联络,利用游戏玩法作为随机赌注的方式,主播开小房间组织赌博,抽取分成;其二,《妖鬼记》首个pvp赛事还没开始,韩楠已经做了假的数据,以公会打榜的名义偷换项目组资金;其三,《妖鬼记》和文物联动出品的周边产品,售卖渠道的链接被改过,款项全部都流入到代工厂,代工厂法人和他有私人来往。官方渠道益寥寥,玩家后台投诉量很大,对游戏造成恶劣影响,如果不是负责周边运营的同事留心,恐怕缺口还会更多。”
安度抿唇不语,韩楠和供应商之间的聊天记录和邮件作不得假,被调取的语音是他本人声音无疑。
陈沧对这件事的处理不动声色,短短几天内集如此大量的数据和文本,速度快到有违寻常。
冲击太大,安度未深思,只阖目摇头,“我不信这是他做的,韩楠在加拿大也有工作经验,他不是这样拎不清的人。”
“安安,你认为你了解他,但你对他的认知或许只流于表面。”
昏沉光线里,陈沧没什么表情,他神色冷淡,语气里对她还保留有无奈的包容,道:“我想在这些客观事实面前,你不应再掺杂私人情感无条件信任他。”
“对项目组的损失有多大?”半晌,安度轻声问。
“还在评估。”
安度眼中含泪,对韩楠有失望,更多是焦虑,最起码不希望看到他就此毁掉职业生涯甚至下半生。
陈沧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她迂回:“如果损失不大,是不是填补上就好。听蔓妮说,他会被全行业拉黑……”
“不完全由我一个人决定,”陈沧看出她的意图,“查封和赔款是必经流程,其余的等判决,否则无法与平台以及其他合作方交代。”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陈沧伸出手臂,将她揽抱入怀,“法律是公平的,安安。”
安度头脑泛空,睁大眼睛不说话,回想韩楠与平常截然不同的形象。
她一直认为他即便圆滑老成也会恪守刚正原则,可文件记录中,他话里话外流露的贪婪又那样明晰。
陈沧关了网页和电脑,手指挑卷她一缕头发,用发尾轻扫她鼻尖,逗她:“私人时间,我们不谈公事,嗯?”
安度勉强笑笑,嘴边转瞬即逝的弧度被他攫住,两人唇舌顷刻软湿地缠着,热度自客厅蔓延至浴室。
他将她拉入欲海,边吻边笑:“今天不冷落你。”
*
一周过去,安度始终心事重重,反复思考,总觉得韩楠事件有几处疑点,比如时间线,比如涉案金额数值,比如证据的集过程。
几次想要再和陈沧详谈,都被他寻别的事由截断揭过。
问得多了,陈沧会严肃重申:“我不希望在生活里再谈这件事。”
早上吃早餐时没有交流,安度进食心不在焉,看看他又看看食物,欲言又止。
像是知道安度一开口就谈起韩楠,陈沧将面包切开抹上黄油,叉一块喂她,把其余的推到她面前,“我先走了,晨会。”
又是无声的不欢而散。
负责外部宣发文案的供应商被第五次返稿,安度本就烦躁,此刻完全失去忍耐力,敲打键盘又重又快,最后干脆发语音:“你是机器人吗?我之前说的需求听不懂?要输入代码一步步教你怎么写怎么做才会动?ai都比你好用。”
杨蔓妮少见安度怒意发作,更别提当众外泄,等安度稍平静才试探着问:“安总,你是不是为韩弟弟苦恼?”
“没有。”安度重重吁气,放软了声音再给供应商去信:“抱歉,刚才情绪不太好,麻烦你们再改一版,辛苦了。”
杨蔓妮递给她一块巧克力,“心情不好吃点甜食。”
安度咬下一角在嘴里,甜腻发齁,只觉得诸事不顺。
杨蔓妮和她闲聊:“其实吧,韩楠人缘还可以,他团队里有人给陈妈发邮件求情了,有点联名上书的意思,我也匿名凑了个热闹。安总你要是真的担心,也可以试试。毕竟韩楠原来是我们这边的人嘛,和你关系又比较好。”
她夹在韩楠和陈沧中,于公,她无法说道;于私……安度苦笑,“算了。”
*
这日又是和陈沧错开回公寓,陈沧下午开会坐得离她远,但时不时有咳嗽。
安度下班路上买几个橙子,提前到家,打算给他蒸橙子蛋羹。
她厨艺很差,这道食物也是某一次她嗓子发炎,陈沧做给她吃,她觉得好吃,便有意记下做法。
橙子切开一片盖,掏出果肉,加入鸡蛋,牛奶,白糖混合,再灌入空出的橙子壳中。
安度做得笨拙,光掏果肉就花了不少时间,一切备好,她小心翼翼将橙子开口覆上保鲜膜,以牙签扎孔,放入蒸笼。
陈沧回来时橙子蛋羹刚蒸熟,果香甜味溢散。
他压抑着白日的嗓间不适,轻咳两声,看到安度在厨房,很是意外:“你今天下厨?”
“不算下厨,看你嗓子不舒服,”碗壁烫手,安度捧出,捏捏耳垂转移指尖灼感,招呼他:“来吃。”
陈沧神情怔愣,数秒后才回神走近,笑声柔缓:“大小姐这是哪一出?”
“关心你。”安度拿一只不锈钢小勺,挖一点滑嫩的果羹往他嘴里塞,“好吃吗?”
糖不够,牛奶过多,果肉不匀。
陈沧没说,点点头吃下,“还行。”
*
陈沧洗完澡,出浴室寻衣套在身上。
安度站在衣柜旁,使用挂烫机熨衣服,看床面堆积的战果,她已经熨平了三四件男士衬衫。
水蒸汽灼热,安度持着喷头在衬衫褶皱较多的地方来回游走,等一处平了皱,又换另一处。
比她下午下厨的动作要显得娴熟一些,但做家务和她平日太过不符,陈沧诧异:“你今天怎么了?”
安度头也不抬,“我就是想单纯照顾你,不可以吗?”
陈沧蹲下扭一格开关,将挂烫模式调整成棉麻,最后想了想,干脆旋成off状态。
“干嘛?这件还没熨好。”
陈沧接过手持熨斗挂好,“安安,太刻意了。”
安度语塞,“……我只是想学着分担。”
陈沧短促笑笑,很轻,“那谢谢大小姐。”
“你是对我做的这些不满意吗?”安度指指床上的衣服,“今天我给雪球铲屎,陪它玩了一会,然后把脏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洗干净晾起来了,也拖了地……”
“没有不满意,”陈沧揉她头顶,淡道:“不像你。”
他留下简单三字,转身要出房门。安度知他要进入工作,大约又是处理韩楠的事,听杨蔓妮透露的信息,开庭在即,如果陈沧愿意不做追究……
她展臂一环,双手交叉,将他自后方搂住,“怎样才像我?”
陈沧停住不动,她力度便得更紧,“陈沧,你总不愿和我提过去,那你说,怎样像我?怎样是我?你……喜欢现在的我吗?”
安度不提“爱”这个字眼,她不确定他们这样彼此隐瞒的相处,“爱”有几何。她只敢说“喜欢”,这样程度的形容很安全。
她看不到陈沧的表情,但触得到他因呼吸变化带动的肌肉起伏,陈沧沉默一会,低声:“不止。”
“不止……”安度迟疑片刻,从他简短回答中获得半分信心,“可能你不愿意再听,但我还是要说。”
她像祥林嫂一样重述:“车祸醒来时,我脸上身上都是伤,睁眼只有白色,看到金发碧眼的医生,以为自己小命呜呼,去了天堂。”
“好在只是不记得事情,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可是躺在一旁的韩楠,蓝色的衣服被血染透,全变成了紫色。”
“我不是要和你说他多么好,也不是要为他做的错事开脱。但是……没有他我可能已经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现在的我,无论是生命还是神存在,都有他在其中造就成全。”
陈沧似想要回身,安度不让他动,头牢牢贴着他后背,不能更近更紧密。
却也很远,远到无法直面他的表情。
“奶奶去世了,你和他就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
她忐忑地鼓足勇气说完:“你能不能,看在这一点上……只对他做开除处理,让他把经济损失找补就好?这次的教训很大,全行业拉黑他会彻底失业。我相信他会洗心革面,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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