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我不会喜欢你(1v1)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瞎书
不是没有影响的。他唇角笑着,却不像从心发出;他眼里写着强欢,一如信尾的表情符号。
安度何其聪明,她回一个微笑,不多问也不多看,两人都低头默着。
没几秒,陈沧颈间倏忽贴上一片冰凉,他轻瑟,抬眼对上她的笑脸。
“冷冻攻击!”她露出偷袭得逞的表情,和过往在郡城时,他们一起度过的每个冬季无差。
陈沧也笑,头一歪,将她的手象征性微微压夹。
生疏和拘谨因这一举动消弭。
陈沧走向厨房,问:“你吃饭了吗?饿不饿?”
安度说饿,陈沧打开冰箱,只剩速冻水饺和青菜叶。
他煮水,将饺子下锅,抱歉着调侃:“没有大餐招待大小姐。”
“我又不讲究,能吃就行,饿的时候什么都好吃。”她不甚在意,在他身边转悠,自觉递拿餐盘。
安度开电视,同陈沧叽喳说着信纸装不下的事:大到她选上了大队长,威风凛凛;小到换座位换到了窗边,看连环画被班主任批评,确到几月几日,还写了十遍检讨书。
青墨泼染天布,羽雪纷扬,万籁俱藏,家家户户点起灯,通明连绵。
总是沉寂的房子里真正有了人气。陈沧低调应着,也启话,道自己转学后没当班干,揶揄她是领导,手握大权。
她吃下一只叁鲜饺,“那我说的你都要听。”
“你先说我再决定听不听。”陈沧等话,安度手机铃声将晚餐中断。
易美珍来电:“安安,玩疯啦?也不给奶奶报平安。”
“刚想和您发短信报备,我到椿城啦。”她瞎报旅游路线首站城市名字,看陈沧一眼,无声咧咧嘴,面色忐忑地应对:“嗯,我和同学住一屋,这边好热,不冷……刚刚吃饱,明天六点就要起床,导游姐姐会叫我们的……好,我会注意,奶奶拜拜。”
她长摁关机键,松口气:“还好,混过去了。”
陈沧意外:“偷偷跑来,连奶奶都不告诉?”
“告诉了还要解释一大堆,麻麻烦烦。”
易美珍对他们常通信联系的事知情甚少,总鼓励她认识别的朋友,安度也尝试过。
但一次她与某男孩为一套组装玩具起了冲突,双方均有责,男孩不依不饶要求她单面道歉,她坚持互相道歉,于是都僵着不说,男孩家长明暗里讽刺她不知礼貌。
易美珍回去后谴责:“安度你那么犟谁忍你?平时教你的跑天边了?”
“陈沧就不会这样!”她哭着回嘴:“是陈沧哥哥的话,才不会和我抢。我都被他挠痛了,奶奶你也不帮我,做什么老骂我!”
“又来?裴安度你有完没完?”易美珍倒车,怒道:“你陈沧哥哥现在就是不在,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学会和不同朋友相处?哭什么哭,不许再哭!”
话内话外都不愿她耽于旧谊,安度也懒得提,鬼祟回信,鬼祟找人,乐得自在。
陈沧想到她通话内容,问:“你晚上住哪?”
“呃……”安度始觉尴尬,如实道:“我没有定旅馆。”
他笑她胆量没变,“没定好也敢来,万一联系不到我呢?”
“在小区门口等你,或者到你学校等你,总能等到吧。”她直言:“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呀。”
“没缺胳膊没少腿,我很好。”陈沧愣一愣,偏开她诚挚眼神,拾碗筷,“一个人太危险,下次不要瞒着奶奶。”
*
饭饱炉暧,时针过九,门外传来脚步声,轻重不定。
“我爸。”陈沧叹气,起身去接。
送陈裕平回来的是他同事,陈裕平脸微红,醉得还不算厉害。
同事道:“陈教授你家两个小孩啊。”
见了安度,陈裕平目光定直,搭着陈沧肩头,涣涣然举两根手指附和同事:“对,两个。我的儿子,我的女儿……”
同事致意两句便离开。
安度不知该不该上前扶,小幅度招手补问候:“陈叔叔,我是安安,您还记得我吗?”
“记得,安安也长高了。”陈裕平笑笑,推开陈沧,像想到一段极好的时光,不清醒地喃喃:“郡城……安安和沧沧,今天带他们出去,晓岚,对外就说是我们的儿子女儿。”
“不对,不对不对!”他倏敛笑容,摇头晃脑寻着什么,终于在柜脚找到起多日的鞭绳,毫无预兆地朝四周挥甩,“都他妈是假的!杨晓岚早跟人跑了!全是假的,别让我再看见!”
陈裕平胡言乱语,破坏范围广,茶几上的水杯遥控器全被扫下。
“你别过来。”陈沧对安度道,找准空隙接近他,正要迎面拦截,被一条猝然而来的重量扑离。
鞭不力,经由安度后颈和陈沧手背,留下粗长红迹。她痛嚎:“不要打陈沧!”
声音尖脆,将陈裕平理智拉回半分。
他身子晃晃,丢了鞭子,没管地上的陈沧和安度,持续迷蒙低语:“散了,散了。打散了就别再骚扰我……”
安度怛然失色地看着这位曾和蔼可亲的叔叔走远,房门落锁。她扭头和陈沧对视,颤抖着喘气,含泪欲洒。
陈沧护着她脑袋,淡然自若地摇摇头,撇出个竭力掩饰难堪的笑容。
*
陈沧拍整厚地铺,安度躺在床上侧着小脸,眼珠不转地凝他。
他活动四肢,以示状况良好,“看我做什么?”
陈沧替她将电热毯开关调成恒温,笑道:“你骗奶奶住旅馆,结果只能睡这里。”
“骗人都是学你的。”刚才两人互相上药,她看到他手臂上旧的伤疤。深深浅浅好几道,色素沉在表皮,脱痂位置泛着亮。
熄了灯,昏黑覆没,雪将窗沿映得银白,只闻风呼呼地吟。
半晌,安度轻声:“陈沧哥哥,你一点也不好,对吧?”
“好”字含义万千。对身体羸弱的人,没病没痛是好;对贫穷困苦的人,维持温饱是好。而陈沧所谓的“好”只限于基本的生活水平线,那不属于她认可的“好”,更不属于他应得到的“好”。
“哪有。”陈沧否认,将哈欠发出声音:“睡吧,明天带你逛临城。”
安度负气,翻身几次坐起,光脚触到冷硬地板。她说:“我睡不着。”
她命令:“你不是大队委干部了,我是,你得听我的,上来睡。”
“不,跨校执法,管不到我。”陈沧没动。
安度开台灯,径直下床掀他被子,抱在臂弯,偷偷摸一摸他垫着的铺盖,没什么温度。
“你上不上来?”
陈沧认命,夺回棉被,“你睡左边睡右边?”
安度笑:“右边,你来关灯。”
“不嫌挤得慌。”陈沧灭了光源,两小人儿各盖一床棉被,头挨着头。
安度没一会就睡着,睡相逐渐不受控,手脚都伸出,占去他半个身的位置。
脸蛋和嘴唇又干又红,出来肯定也没带擦脸的润肤霜。
床头有一罐雪花膏,他挖出一点,仔细抹在她脸上。
现在够暖和了,甚至过热。陈沧轻轻盖好她手腿,关了电热毯。
—分隔符—
**首*ppo.rcks| ip





我不会喜欢你(1v1) 【番外十八】成长·扶持(5000+)
江心腾绕茫茫寒烟,河面结起薄冰,零星晨练的人环江跑步。
安度没见过雪,冷气激得她神抖擞,专找积雪踩,每留一个黑鞋印,就说一遍“到此一游”。
陈沧被她带起情绪,在穿了层白衣的城市里找回斑斓,像几年前嬉乐的雨天,压着她的印记交叉盖一脚。
“不,不好看!”安度勾他袖口,指挥他伸左脚,她伸右脚。
两人鞋跟相对压碾一会儿,凑成一颗完整的心形,她满意道:“完美。”
陈沧笑着系严她围巾。
*
天寒地冻,许多户外项目暂停,安度不满足于散步赏雪,见有家长带幼儿靠近江的石头玩冰,便嚷着要加入。
石面浅平的地段,冰不够牢,戳戳便碎了,安度觉得没意思,要往更崎岖的位置去。
陈沧谨慎,她活动灵敏,不多时甩开他一段距离。
“这儿结实,踩上去都没问题!”她找到一处滨水带,不管石体又滑又尖锐,裸手攀到另一边,跳踏着冰面唤他。
“安度!小心裂个窟窿!”陈沧叹她毫无安全意识,叁五步追上,伸出手,“上来。”
“不要,我还没在真正的冰上玩过呢!”安度神情惬意,单脚打旋,头发和围巾也绕成圈。
几束淡金拨开灰云,将冰面和她身周涂得灿亮,陈沧眯起眼睛,放弃劝她,只管盯她脚下,方便随时把扶。
摩擦力太小,为保平衡,安度将目光放宽远。
笑容在看到某物时骤消,她惊慌失措地尖叫,磕绊着朝陈沧跑,言不成句:“那,蛇!”
陈沧循她视线看去,在她打滑摔跤前握紧她手腕,拉她上岸。
安度攥他衣服,头顶着他肩臂,不敢多看那处,手抖声也抖:“……是不是有、有条蛇啊?”
“是,”陈沧轻拍她后背安抚,详察片刻道:“但它没在动,应该死了。”
安度等张惶劲缓缓过了,方转身回看,一条黑黄花色的水蛇蔫巴死气地弯盘,表体遍布冰渣。
她直起身,拍拍羽绒服上的灰,嘘气道:“蛇不应该正冬眠吗?它怎么会出来?”
“那有个下沉澡堂,温度高,临城降温下雪太突然……”陈沧指向一个冒暖气的洞口,顿了顿,语调生冷:“也许它想逃,但力量不够,只能僵死在出逃的路上。”
安度发觉转变,看他低垂的眼睫,恍悟般“哦”一声,模样放松地现编寓言接话:“蛇会变温,它行为能力无法改变,该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去舒服的地方。澡堂不会不见,临城也不会一直下雪,总有变暖的时候。”
她望着他:“人类就不一样,人恒温,怕冷又怕热,能力却强大,脑子也聪明,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调整战略。而且如果想达成什么目标,遇到困难还有同伴帮忙。”
成年人也未必能即刻反应并作出表达。
联系某种现况只有极短的一瞬,陈沧却讶异她思维进阶与敏锐,话中话委婉又直接,不需琢磨也通晓。
他促狭微笑,嘉赞道:“裴老师的话都是真理。”
安度骄傲哼两声,“我看很多书。”
她眼睛瞥去别处,忽地以手盖脸,压返眼内酸潮,又作搓擦呵气状,“不在这玩儿了。”
昨晚目睹陈沧日常处境,她冲动地要给易美珍打电话,他阻拦,说她骗人会败露。轻松的玩笑神色,好像他受了鞭子一点也不痛,好像他们还在鼓捣积木的低幼年龄。
安度懵懂地意识自己欠的考虑太多,人际关系,或是换位思考,如温室不知繁障的花朵。陈沧比她懂,正切身经历着,所以才会为难,拒绝,却迁就她的天真发言。
大人才不会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总归当孩童玩闹,“我要他回来”,最多算无足轻重的笑话。
陈沧倒没察出异样,领她到步行街奶茶店避寒,问她喝什么。
安度观瞧名目种类,注意力放在价格上。
*
今早出门前,陈裕平状态恢复,把前夜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关切安度几句,又从皮夹掏几张百元大钞塞给他们,让他们尽兴玩,叮嘱陈沧记得顺便买够叁天的菜。
安度和陈沧默契不提他失控半字,她却好奇陈裕平为何判若两人,也好奇他与杨晓岚为何兰因絮果,便站在一旁窥察。
陈裕平皮夹里嵌了张他们一家叁口的合影,拿去大钞后,就不剩多少面值更高的钱币了。
彼时她正读《骆驼祥子》,以她的阅历,许多话语总觉晦涩高深,品不出编者注释的情感内核。
“爱与不爱,穷人得在金钱上决定,‘情种’只生在大富之家。”这刻,她须臾明了一半。
*
“安安?”陈沧等她挑选,容色行举均保留着富养出的不吝与从容,但绝无某些“贵公子”的盛气凌人。
“这个吧,中杯经典奶茶。”不加珍珠不加椰果,最低消。
“大杯,热的,珍珠椰果都加。”陈沧反着交代,偏头对她笑道:“省什么?几块钱。我们家也没困难到这个地步。”
安度语塞于他洞悉,努嘴道:“没有省,叔叔还要你记账,多出来你可以自己留着零花嘛,积少成多。”
陈沧笑笑没说话,将温热奶茶塞她手中。她手背肤色自青紫转红润,他坚持让她戴上手套。
安度不满,他絮叨:“万一长冻疮,遇热就痒,还会脱皮。”
就带了一副,他给她,他用什么?
她调换两人位置,将他一边手揣进自己上衣口袋,露出的手一人分戴一只,得以活动。
安度昂首部署:“去拍大头贴!”
口袋鼓囊囊,牵连着两人。陈沧被她拖拽走出半步,手反握她的,拿出换到他口袋里。
姿势没那么别扭了,她舒然弯眼,边走边道:“等会有一个要求。”
“你说。”拍大头贴是女孩玩的,他当个称职工具人就好,陈沧漫不经心。
安度停下,直眉瞪眼强调:“不许假笑。”
*
布帘隔开机柜,两人钻进一台,露出半截腿,安度专注挑选卡通背景和照片尺寸。
补光灯将冰霜冷雾尽数驱逐,小空间空气渐热,加上点选的操作按钮不灵敏,指头劲才按好“确认”,她身周冒汗。
陈沧没用过,插不上手,也没什么兴趣了解,便安静站着。
显示屏里,安度不时看向摄像头,绷着腮帮,像快要爆馅儿的汤圆团子。陈沧不觉偷偷学她表情,在她发现前敛回正容。
她拿起远程遥控,安排他摆姿势,“快,笑一个!”
“不赶时间。”操作台备了梳子,陈沧取来擦一擦,细致梳整她黏糊一额头的刘海。
安度眼珠向上瞧他,又瞥到镜头去,悄悄摁下拍照键。
太阳花草,猫狗爱心,边框均为活泼元素,但不管怎么拍,陈沧的笑总是浅淡,比拍证件照还要正派,她的搞怪设计没法上场发挥。
“陈沧你不够投入,效果不好。”安度不乐意,冷不防勾他脖子,定格他吃惊张嘴,又将背景换成夸张的道具贴纸,要他学恐龙凶神恶煞,要他和崩裂的墙洞特效互动。
陈沧嘶声,“强人所难。”
“夸张是大头贴的真谛,跟我做。”斗眼吐舌,挤眉歪唇,陈沧被她迫着调动脸部肌肉,渐渐玩上道,最后两人互扯对方脸颊连拍五六张才停。
等冲印的时间里,安度把他赶出机柜,自己在里面神神秘秘捯饬一会才出来。
双人照片复刻两份,入小袋,各自保留。
*
傍晚时分,市中心变得热闹,天未全晚已流光溢,店门的圣诞树虹灯闪烁,平安夜氛围浓至峰值。
主干道悠悠驶过一辆驯鹿车,扮演圣诞老人的演员从礼物袋里掏一些糖果与平价玩具抛洒,行人东奔西顾地捡,大人小孩欢声不绝。
安度抢到几颗奶糖,立刻含一颗入喉。
她脸上有叁个月牙:两只眼睛和嘴巴。陈沧盯她一会,问:“你为什么那么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我抢到了东西呀!”安度摊开手,观察糖纸包装,“这里还写‘好运一整年’,想买一袋。”
“小把戏,哄你花钱。”他哼笑,驯鹿车中途一处停车点正是糖果品牌店,商家的推销手段。
杨晓岚出轨被陈沧发现,他几次判到她的外出是去私会高鹏。
母子心照不宣,杨晓岚后来唯唯诺诺,不断说只有他一个孩子,一定不会丢下他不管。
她的声泪和那点淡漠的血缘,是购买他帮助隐瞒的金币。陈沧一次次上当,接受虚假交换。
炊沙镂冰,如果这算人生中的第一笔投资,显然在摊牌那天彻底失败。
就像糖果店牺牲蝇头小利,为人们供给欢愉趣味是假,引客流红利是真。无知的人会被牵着鼻子走,他冷眼旁观。
安度不以为意,“有什么关系?我现在愿意相信,可能离开这里我就不觉得好吃了,也不会去买,烧烤不在晚上吃还没味道呢。”
她剥糖纸喂他,“‘好运糖’,全年有效。”
百科大全说,爱吃甜食是人类本能,因婴儿出生先接触母乳,而母乳恰有甜味。
他自小无感,等冰丝丝的甜味充盈口腔,他才发现自己是有选择性地拒甜,因人而变。
陈沧吞了糖,点点头,“大小姐适合当思想家。”
安度翻白眼,再硬塞他一颗,“再取笑我罚你吃光,牙齿全掉。”
*
临街的店家老板见他们在门外逗留谈话,唤他们入室避风,热情邀请:“小同学,要不要写愿望卡片,帮你们保管十年,到期寄给你们,很有纪念意义哦!”
新兴的“时光邮局”,店内以复古色调为主,一面墙摆列明信片与照片,橱窗附卖老式相机,波西米亚风的沙发转角设有旧书架和绿色邮筒。
安度喜尝鲜,快速为两人定好卡片款式,趴在茶几刷刷地写。
陈沧写得慢,甚至略为庄重。
安度瞟他沉静的眼眉,停一停,划掉“希望我”的“我”字,像在田字格练习书法,运笔横平竖直,换了个优先级更高的愿望。
*
“又下雪了,今天是大雪!”道路相告语气快活,团团洁白密麻簌簌地坠,来得急快,不到一刻钟,玉树琼花开满一路。
安度目露惊喜,拉起陈沧跑出屋檐,伸手接雪。
一朵银栗结晶歇在她手心,她安捧直呼:“好可爱啊!”
陈沧也抬手接下一朵,不规则的薄片,不知道哪里可爱,还不如她现在左观右瞧研究雪形的样子可爱。
他们肩膀相倚,安度蹭蹭他,扭头道:“陈沧哥哥,以后我们每年都要一起看雪!”
“不一定年年都会下雪。”陈沧理智道,安度眉间皱出控诉他没趣的暗诽,他立即改口:“好,这算第一年。”
漆黑的夜空如浮着漫天蒲公英,为什么他们那么渺小,和为人所控的建筑一样,顷刻就被素白覆裹,辨不出原本状貌。
他自语:“第一年。”
安度购买店内的即拍即得服务,笑吟吟再一张合影。
*
终于玩饿了,安度拍掉两人身上残雪,找一家便利店买几串鱼丸。
小腿悬空轻快晃荡,她挪挪屁股坐稳高脚凳,看着他道:“陈沧,我觉得你变了。”
“是吗?”热气熏蒸眼膜,陈沧戳起一粒从竹签滑入汤水的丸子,“人都会变的。”
他回望她,笑笑:“你觉得我哪变了?不是你记忆里的‘大少爷’了?”
“大少爷”一词,从前她调逗他严正作风时最爱用,而置于他现下家境,无疑是讽刺,陈沧在自嘲。
今天一整天,他极尽地主之谊,却仿若一切喜乐的旁观者,即使被她强押着参与,也迅速从中脱离。
好像他不需要拥有,也不想拥有——他在用自己的标准割裂他们,割裂同龄人。
安度摇摇头,严肃道:“陈沧就是陈沧,不是什么大少爷。”
“你是谁不由你的记忆或家庭决定,只由你自己决定。”她眼神笃定,起誓一般:“反正,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永远都是。”
陈沧忪然抬眉,某间黑瓮瓮的房屋被凿开,清光闯进来,称不上亮堂,但能视物。
安度跳下椅子,牵陈沧在绵厚的雪毯上奔跑,“快,末班车要开了!”
*
在临城小住近一周,同易美珍编谎漏洞百出,安度要在元旦前赶回郡城。
出发那日陈沐正在陈沧家中做客,长辈们商谈家事,她到点护送他们到车站。
她冲陈沧小声耍笑:“弟弟,你的小女朋友,我在你相册见过。”
“别乱说。”陈沧冷脸,将备好的食物和水交给安度。
陈沐已上中学,他们之间她看得一清二楚,点点陈沧手臂,“切!当局者迷,比我小两岁还摆谱。”
大巴车站候车,陈沧不放心,提醒安度检查随身物品。她敷衍道:“都带好啦。”
“陈沐姐姐,陈沧哥哥,再见。”安度加入检票人群,冲他们挥手告别。
还有几人就轮到她,她突然离队,小跑到陈沧面前站定。
陈沧问:“漏东西了?”
安度迟疑一会儿,眼睛往地面看,有些羞赧道:“我可以抱你吗?”
“抱抱抱,使劲儿抱!安安妹妹。”陈沐乐见其成,推一把怔忡的陈沧,“快点,别让女孩子等!”
队伍越来越短,检票员举着喇叭催促,陈沧轻轻环住她。
女孩声音细细的:“你会想我吗?”
“会。”
*
晚间,陈沧拾安度用过的被褥,在枕头下摸出一只手机和一个小方盒。
看来安度粗心大意忘了拿。贵重物品,陈沧准备联系邮局保价寄件,手机忽然震响叁声。
黄底黑像素字,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我到家了,一切平安。奶奶还没睡,不方便打电话。不用寄给我,特意留给你的,要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二条重申:“不可以还,寄回来就友尽!”
那边很了解他般继续:“我和奶奶说丢了,她什么也没问。”
1...6263646566...7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