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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归来仍少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世唱响

    “可是政策经常变,谁能想到这事会摊在咱们身上我是干部,成天给领导说这事感觉像是以权谋私”夏社波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唉把轩轩的事一天不安排,我就一天静不下心。”

    “你没问这事的症结到底在哪是不是厂里想耍赖”汪丽问。

    “表面上肯定是与减人增效的政策不太相符”夏社波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事情,赶紧说,“对了,厂长是不是知道轩轩爱弹吉他有次他半开玩笑地说,你们家轩轩是个音乐家,有特长,又年轻,他在家属院里还听过轩轩弹吉他,他说像轩轩这种情况,自己创业去办个音乐培训学校,都比待在厂里强”

    “你是怎么说的”汪丽警觉地问。

    “我说轩轩那是乱弹琴,是闹着玩的,他现在已经不弹吉他了,他随时准备着到厂里上班。”夏社波说,“厂长听了我的话似乎不大相信,他诡秘地笑了笑说,年轻人的事你能管得了他还劝我说年轻人的事家长要少一点干涉,儿孙自有儿孙福”

    “轩轩弹琴招谁惹谁了”汪丽生气地说,“听他的意思是不想给轩轩安排工作了”

    “我说过一万次了,不准他弹琴,不准他在外面瞎混,搞些像卖菜一样没名堂的事,最终只会给别人落下口实。”夏社波说,“只要吉他一响起,叫谁听了都是不务正业,都是游手好闲”

    “轩轩这段时间不是已经不弹琴了吗你还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啥你得赶紧想办法。”汪丽说。

    “我说倒是说过几次,可厂长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夏社波说。

    “缠你就缠我看厂里做事也不公道,上一轮下岗分流时有些工人就是能缠,能耍赖,一哭二闹三上吊,把八十岁老母亲都背到了人劳科,厂里还不是妥协了服软了老夏,咱们规规矩矩一辈子,为了轩轩咱也得给厂里施加点压力,要不厂里想让你出差就出差,想让我下沉就下沉,要是放在别人家里,谁有咱们这觉悟”汪丽说,“厂里分明是把咱们当成了软柿子,想捏就捏,要是他们再不安排轩轩咱们就去厂里闹,咱们有理,有理走遍天下。”

    夏社波不说话了,他无奈地低下了头。

    他连吸了几口烟说:“唉我是干部,是中层领导,耍泼的事咱咋能做得出来”

    “行耍泼的事你做不出来我也做不出来,你是轩轩的爸爸,那你想想咋办”汪丽说,“我们就这一个儿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让轩轩一直待业吧这待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这一待两待的,到时黄花菜都凉了。”

    夏社波没有支声。他靠在旧沙发上无奈地看着天花板,手里的烟头冒着缕缕青烟。

    “要不然,咱们就”过了一会儿夏社波说。

    “就怎样”汪丽眼睛一亮说。

    “唉这也不好,影响不好”夏社波犹豫道。

    “啥好不好的你倒时说呀我看你就是不急,实在不行了我就去找厂里,他们不是说没岗位吗那我就申请提前退休,把检验员的岗位让给轩轩。”汪丽说。

    “退休你哪里符合退休的标准”夏社波说。

    “你倒时说你的主意啊都急死人啦”汪丽逼问。




第四百七十一章 父子之间的“战争”
    夏社波想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不行。这样做一旦传出去了,咱们就没脸在厂里待了。”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什么主意你先说出来,咱们再商量商量。”汪丽说。

    “送礼”夏社波小声说。

    “什么送礼是厂里亏欠咱们又不是咱们亏欠厂里,怎么还要给他们送礼”汪丽摆摆手连声说,“不行,不行。咱们工资都发不全了,哪有钱送礼”

    “丽丽,你先别激动,这事咱们肯定不能耍泼,咱是干部家庭,面子是第一位的。将来就算给轩轩安排了工作,那也会落下口实,轩轩还怎么在厂里工作”夏社波说,“只有送礼是最合适的办法,唯一的问题是”

    “是什么”汪丽迫不及待地问。

    “就是怕被人知道了。这事终究不是件光彩的事,以后,咱们退休了也得在厂里活人”夏社波说。

    “咱不说,鬼知道你前怕狼后怕虎,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除此以外我们还有什么好办法就送礼这事我也得再考虑考虑,咱哪有钱干这事”汪丽说完就朝卧室走去。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我就看哪个领导好意思收把厂子都搞成了这个样子还收下属的礼在一个厂里工作了这么久,收下属的礼丢不丢人呸”从卧室里传来了汪丽的抱怨声。

    挂在墙上的钟表一秒秒地向前走着,他们都不再说话,夏社波的一只手机械地抚摸着脱皮的沙发扶手。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

    这时,家里的防盗门突然开了,夏轩背着一个长方形盒子走了进来。他啪地一下打开了客厅的灯,这才看见父亲正坐在沙发上。

    他没有理他,径直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你背的是什么东西”夏社波严厉地问。

    夏轩的脸色一下子红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什么东西”夏社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的口气像是在审犯人,目光犀利地落在长方形的盒子上。

    “吉他”夏轩冷冷地说。

    汪丽一听到父子俩生硬冰冷的对话,就嗅到了一种硝烟的味道。她赶紧趿着拖鞋从卧室跑了出来,双手抓住夏轩的胳膊问:“轩轩,你干吗去了吃饭了吗”

    “妈,我吃过了。”夏轩看了看妈妈,冷峻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

    “这是你买的吉他”夏社波问。

    “是。”夏轩说。

    “你哪里来的钱”

    “去年卖菜挣的。”

    “我告诉你,我不准你再弹吉他,也不你准听歌。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没事了就看看书,烦了就去附近转转,总之,不准弹吉他还有,你明天就去把你的长毛给剪了,你这个样子让厂领导见了,谁还敢给你安排工作一看就是不务正业,是个二流子”夏社波严厉地说。

    “我弹琴怎么了留长发又怎么了厂领导管得着吗我又不从厂里领工资,这是我的爱好,是我的自由。”夏轩说。

    “你看看,现在有哪个大男人成天留着长毛东游西逛,你丢人不丢人二流子”夏社波站在沙发前,跟一个憋足了蒸汽的蒸笼,鼻子里都冒着怒气。

    “我不嫌丢人”夏轩毫不示弱。

    “我嫌”夏社波怒吼道,“我嫌你丢我夏社波的人”

    父子反目,家里硝烟再起。

    汪丽赶紧转过身来劝夏社波:“老夏,你别生气”

    夏社波怎么能不生气他的脸涨得通红,脖子都粗了一圈,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的目光里有一种很少见到的杀气。

    “老夏,你看你都这把年纪了,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怒,动怒伤害身体。”汪丽又转身给夏轩说,“你怎么能这么跟爸爸说话爸爸批评你也是为你好啊现在连厂长都知道你爱弹吉他”

    “你把吉他给我扔了,扔了”夏社波冲着儿子怒吼道。

    “凭什么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跟我的吉他有仇你看不惯我可以冲着我来,吉他惹你了吗”夏轩逼视着父亲,这让夏社波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轩轩,你少说两句,他可是你爸爸啊”汪丽颤抖着抓着夏轩的胳膊央求着。

    “天下有他这样的爸爸吗我做什么事他都反对,我弹琴他反对,我卖菜他反对,我留长发他也反对”夏轩冲着爸爸说,“你既然这么憎恨我,为什么要把我养大”

    “你”夏社波被他的话噎住了,鼻子都气歪了,火冒三丈,“你你看我今天不把你的吉他给砸喽你这个不争气的后人,我看我们家早晚都会毁在这个破玩意上”

    夏社波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立刻上前去抢夏轩背上的条形盒子。

    “你干啥你凭什么碰我的东西”夏轩反抗了,他捍卫着自己刚刚买回来的吉他,父子俩撕扯到了一起。

    “住手都住手”汪丽赶紧哭着劝架,可是在父子俩跟前,凭她的那点力量想把他们分开,简直是蜉蚁撼树,杯水车薪。

    突然,夏轩一把将父亲推倒在沙发上。

    “老夏,老夏”汪丽赶紧上前。

    夏社波气喘吁吁地摆摆手,像一只战败的狮王,混浊的眼睛里委屈而沮丧。

    见到夏社波的自尊心受到挑战和践踏后悲伤失落的样子,汪丽心里难受极了,她立刻转身冲到夏轩跟前,啪地扇了一个耳光。

    她哭着问:“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爸爸天下有你这样的儿子吗呜呜”

    “他凭什么”夏轩还想再争辩,话说了一半终于打住了。

    瘫坐在沙发上的夏社波低着头,绝望地看着茶几,像一头受了重创的狮王,他的心里在流血。他颤颤巍巍地掏出烟,取出打火机,他的手抖动的实在有些厉害,打了几次才把火打着,晃晃悠悠地把烟点着。

    他从来没有这么贪婪和无度地吸烟,他一口接一口颤抖着吸着烟,恨不得一下子将烟全部吸进肚子。



第四百七十二章 要当流浪歌手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汪丽扑嗒一下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夏轩在原地杵了一会,便背着吉他推开了自己卧室的门。

    “你给我出去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儿子”夏社波把烟头使劲摁灭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猛地站起来大声喊道,“我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他的眼睛里涌满了泪水。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

    在这个普通的干部家庭里,顿时像是谁施了什么法术,大家瞬间都被变成了冰冻人,就连汪丽呜呜的哭声也凝固了。

    夏轩怔了怔,然后头也不回就朝卧室走去

    夏社波脸色苍白,浑身都在颤抖,他看着儿子背影的目光突然被冰冷的卧室门残忍而无情地阻断了,就像一个可怜的教徒怀着无比虔诚的心,20多年来在朝圣的路上克服重重困难,一路跪拜着终于来到了宗教圣地,可是眼看就要走进神圣的教堂,而此刻,他所有付出和虔诚却突然被阻断在教堂之外。

    眼泪从他布满皱纹的眼角流了下来。

    “老夏”汪丽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她走到他的跟前,她从来没有见到过有任何人敢这样地冒犯他,冒犯这位直属于厂领导管理的夏科长。

    汪丽从来没有见到过夏社波流泪,尽管他年轻时曾是一位文职军人,可是他身上也有铮铮铁骨也曾热血沸腾。和其他的转业军人相比,他显得更加内敛含蓄,以至于许多人都忘记了他军人的背影,把他认为是学者出身。这些年来,在特阳市机械厂的大熔炉里,他一点点地被锤炼得温润如玉,也让他一点点学会了中庸和折衷,甚至,在领导而前多了些唯唯诺诺。所有认识他的人从来都不怕他,在大家数干部职工眼里夏科长就是个老好人。

    汪丽怎么也想不通这么一个人怎么就和儿子过不去他在儿子面前怎么总会变成了另外一副面孔让汪丽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夏轩从小也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他长这么大了,从来没有跟同学吵过一次架红过一次脸,许多干部职工也都夸他听话,懂事而且多才多艺,可是,他怎么一见到父亲也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父子就是上辈子的冤家

    客厅里烟雾缭绕。汪丽倒了杯温开水轻轻递到夏社波跟前,放面前的茶几上。她几次都想说话,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夏社波像一尊神像一样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烟雾缭绕着他的脑袋,就像神像面前燃起一香火。

    夏轩的房门打开了,他换了一身衣服仍旧背着那把新买的吉他走出了卧室。

    “轩轩,你要干啥”汪丽惊讶地问。

    “这里不是我的家了,我要离开这里。”夏轩愤愤地说。

    “你胡说什么这里不是你的家是啥你爸刚才说的是气话。你都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这么不懂事”汪丽说着赶紧把目光投向瘫坐在沙发上的夏社波,他的脸上阴云密布。

    夏轩把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像是在跟这间房子告别。然后转身将自己卧室的门拉上,在死一般的沉寂中,传来了铜锁轻撞击的声音。

    汪丽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夏社波,她多么希望他能说句话,能挽留儿子。可是,他那张阴沉的脸上写满了怨气和愤怒。她又把乞求的目光移向夏轩,他胖乎乎的脸板得是那样的平,一副毅然决然的样子。

    “轩轩,你不能走,不管什么时候这里就是你的家。外在的社会很复杂,你想干什么你工作的事马上就有着落了,厂领导已经给你爸爸答应了,最近就能给你安排工作,你还是干部”汪丽说着又急忙把目光移向夏社波,可他并没有看他们,更没有替她打圆场。

    “妈,我要去当歌手。”夏轩说。

    “什么当歌手在哪里当歌手就是去流浪吗”汪丽惊讶万分。

    “紫华。”夏轩说。

    “紫华陆风你要去陆风省紫华市”汪丽急切地问,“是谁叫你去的“

    “我一个人去。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很久,也想了很多很多,前几天,我才下定决定要去紫华当歌手,我喜欢音乐,那里是中国的摇滚音乐之者,出过好多著名的音乐人,全国许多音乐青年都去了那里。”夏轩说着反手拍了拍背上的吉他盒说,“妈,这个吉他就是为了去紫华而准备的。”

    ”那不是什么正经工作我从电视上看到许多歌手的日子过得都非常凄惨,动不动就睡在地下道里,吃了上顿没下顿,跟个乞丐一样,天天流浪。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轩轩,是不是这段时间你一个人待在家里把脑子都待坏了,你的工作我们再努力,让厂里尽快安排,不管花多大的代价我们也会把你弄进厂里,你可千万别胡思乱想啊”

    “妈”夏轩刚开口准备说话,这时,坐在沙发上的夏社波已经是火冒三丈了,他跟打了强心剂一样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冲着他大声吼道:“荒唐”

    “这是我的事,你没资格干涉”夏轩跟一只斗鸡一样,立刻被这话刺激了,他伸着脖子冲着父亲“还击”。

    “轩轩,不能这样跟爸爸说话”汪丽立刻推搡着他的胳膊制止。

    “我没有他这个儿子让他走走了就永远别再回来,走了咱们就断绝关系”夏社波说完气乎乎地走到儿子跟前,用利剑一样的目光将他端详了一下说,“瞧瞧你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就你这长毛,别说去紫华,就是走到全国也是个二流子”

    “留长发怎么啦国家哪条法律规定不准留长发少见多怪”夏轩顶嘴道。

    气氛再一次紧张了起来,汪丽心里的弦又紧绷了起来。

    两个男人再一次剑拔弩张。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见面就想吵清清的一家人,咋就闹得跟人仇人一样”汪丽说着又站在他俩中间,用身体把他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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