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甄栗子
虽然一开始,她以为主子将午膳分给自己吃是想让她试菜,还有些闷闷地无奈。但后来眼瞧见一分两份,才知道自己想岔了,不禁羞愧低下头。
她哪里吃过这样精致菜肴。原除了接受姑姑们训练,还要做低等活儿,厨房里领到亦都是对应身份糙食。
她小心地推辞了,却因主子柳眉一竖又吓得接了过来,很是受宠若惊。
也很高兴。
她常听宫里老人说,有人面慈心黑,有人面冷心暖,想来云主子就是后者。虽然总是严厉作出一副严厉模样,但都是为她好。
乌茜姐姐命令她不敢违抗,却也由衷地希望云主子可以得尝所愿,被皇上看重。
“奴婢谢小主赏赐。”
怯生生话里显而易见流露出欢欣激动情绪,矮足小方桌上吃饭时也是郑重其事地,不舍得浪费一粒米饭。
云露托着腮,长筷食物中挑了一挑,样样都是精致宫廷菜,她夹了一筷金菇喂到嘴边,美好滋味让她唇角轻弯,露出一抹蕴藏其间深笑。
日子过极,一溜烟儿就迈到了秀们要过第二个门槛。
一行人千娇百媚装扮好了,被带到“丹青馆”时却不见各宫娘娘和心心念念圣上。馆中陈列着宣纸湖笔笔架山等一应作画用具,青花瓷画缸里卷轴寥寥无几,三面围好几架大屏风上却罗列挂着许多幅仕女盛装画像,一颦一笑,栩栩如生。日色如金流入窗棂里,一一渡去,从左向右先浅后浓,恰似流光一般,让人目不转睛。
孙朝思好生愣了一会儿,才去问前面带路内侍公公:“这位公公,此处怎么不见圣上?咱们今日到底比得什么呢?”
福禄尖着一口公鸭嗓,细声细气地道:“众位小主莫急,你们有一炷香时间,先各自从墙上挑选画像一幅,再由宫女为小主依画像里模样装扮一番,装扮好了才能去得梨园。圣上和娘娘已梨园等候小主们。”
梨园,向来是宫廷里歌舞表演所。因汉白玉筑高台玉栏之外,皆是由一簇簇轻白浅红梨花围绕,故名之梨园。
“倒也奇了,这是甚么比法?”阮湘怡打量着墙上画作,悄悄和云露咬耳朵。
往年评选就是稳稳当当往殿内一站,穿戴着家里早就选好罗衫钗环,捡一样自己会才艺,答上一二个问题也就罢了。如今竟还要自己选妆容服饰,倒让人难以抉择。
云露想了片刻,比出两个指头,笑晃了晃:“丰衣足食,这一项比穿戴,可不是凑齐了。”
阮湘怡哀叹:“就怕不只吃饱穿暖足矣,还要吃对理,穿对味才行。”
世家贵女们虽然有自小养成品位,但素日从不担心服裳配饰,只需一抬手,就有心思灵巧婢女将配好服饰为她穿戴上。所以那香一燃,时辰一掐,真是打得人措手不及。
云露悄声一笑。她这前室友人虽是小门户里出来,见识浅,但偶尔出口成趣,也能把事说得分明,可见为人伶俐。难得心思纯正,往后相扶一把,未尝不可。
不过这是后话了。
两人不过说了两句,也知道时间不等人,便走上前和众人一齐挑选走动。
云露庆幸这些娇小姐自矜身份,又有良好教养,很少有争抢现象产生。还有些认定福禄是圣上派来“眼睛”,会把这里情况传回去,是谦让连连。
说不上和乐融融,也算是井然有序,进退得宜。
“也不知圣上喜欢什么样儿。”阮湘怡看见面前这么多可供选择画作,难以取舍,不免苦恼。
云露指尖轻寻,一幅仕女着松花桃红相衬裙裳画作前顿了顿,娇俏夺目配色,应了一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活泼情境,和自己春怡宫给人印象较为相似。
口中便答:“既是每隔几年就有一选,自然是喜欢咱们青春活泼鲜样儿了。”
阮湘怡呛出一口笑,嗔道:“是挑果蔬菜么,什么叫鲜样儿。”
一旁孙朝思正举棋不定,她虽然出身低侍御面前张扬,平日家时却没少受正经嫡出姐妹嘲笑,说是眼光不济,品位奇差。她心里自卑,鲜少这方面琢磨,只让娘亲挑了眼光好沉香为她张罗。
如今听见云露说法,像是开了窍,心里很有几分认同。而后再看云露指尖所向,还没等她将画取下,就裙摆一动,踩她前面,将红线勾挂卷轴取了下来。
还不忘回头给一个挑衅地笑容,口中道:“啊呀,云妹妹也看中了它么?可真是不好意思,姐姐不是故意要夺你心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起应该可以日了☆
明天生日正好赶上没t t。艾玛不能卖萌讨祝福了!
码字时候脑补梨园是这个:美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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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 7藏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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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人说,夺了画不就完了,偏偏孙朝思性子尖刻,得了机会就不给别人好脸色瞧。这也是她性格使然,轻易改不了。
阮湘怡步子往前迈了迈,像是想将画拿回来,却又惧于孙朝思往日淫威颇是犹豫。云露私底下握了握她手,先行作讶然状笑道。
“孙姐姐长相大方出众,这样小家子气颜色可衬不起来。依姐姐品位,不该有这样选择才对……”
话里又夸又贬,让人笑不了气不得。
孙朝思一下被戳了痛脚,原想发火,但因此认定了对方是想拐弯抹角让自己把画还回去,就暂熄了火气,轻瞥她一眼:“我品位,不需要你来评价。”
捧着画,往上妆宫女那边去了。
阮湘怡没拿回画,瞧模样很是懊恼,气得鼓起嘴,像个小青蛙。
“得了,咱们也选吧。”云露全没将方才插曲当回事,与阮湘怡眨了眨眼,“你以为我刚刚是说假?你往后瞧好就是了。”
阮湘怡这才开了笑靥:“就是,我只看着她能扮出个什么样儿。”
虽不如何相信,但也为云露鼓劲儿。十分捧场。
云露原先确实是想选那一幅,但被孙朝思一闹,便改换了思路。形象鲜明能让人记住,但形象多变,能让人记得长久一些。
只是这个朝代服饰多是素清淡雅,她选择,难说皇帝会不会接受。
但她私心里揣度皇帝性格,还是能出彩成分占大比例,不赌一把不知祸福,她骨子里可不止是外公教导柔韧细致,还有父亲遗传大胆豪气。
将选中丹青交给宫女,只见对方婉婉一礼,捧过卷轴。
“奴婢和乐,愿为云小主点妆。”
“云露,这边。”阮湘怡做了口型,悄声向掉队云露招了招手。云露冲她点点头,步跟了上去。
阮湘怡身穿浅黄鱼子缬纹翠裙,逐至白色水绿上襦,一条鹅黄披帛,瞧那模样便是小家碧玉,却将优点都体现了出来,很是纯真可人。
她绕于手臂间薄纱罗轻褶,橘绿交接,似清漾水里游着一尾小黄鱼,轻曳着尾巴。
云露搭上她小臂,被带动着往前走,间歇微微喘了几口气。
“我看你早早穿戴好了,怎么反而来得迟了?”
“等几样旁人不要东西。”她贴耳去轻声回答。若单单只用画作里侍女身上饰物,裙子还是素了点,稍稍拼凑,想来也不算违规。
有些侍御宫里头有人,早就留了好东西给她们。她则是要等大家都选好了才能从余下东西里挑,免得那一样是归别人挑中画作里头,会起争执。
阮湘怡恍然大悟,笑说:“就说你很聪明,我还真没想过。”
“你这样就很好了,过犹不及,再多添繁饰反而不美。”
“嗯,我也觉得。”她轻地应了一句,却猝然被后头大力冲击撞得往前一扑,脑袋正磕前面孙朝思背后。
孙朝思转过身,对她怒目而视。
“礼仪嬷嬷没教过你规矩?怎么走得路!”
阮湘怡又是委屈又是恼闷,回首一看,撞了自己人竟是孙朝思跟班姚芳蕊。她许是要追到孙朝思身边去,走得急切了些,才滑了脚。
难得她这一回没撇清关系,而是歉意对阮湘怡笑笑,接着走到孙朝思旁边,解释道:“是我不小心撞到她了,你别生气。”
“哼。”孙朝思也知道外人面前给“自己人”脸面,没再多说,丢了个白眼就回身跟上了队伍。
云露看着对方背影道:“她这回倒是好性儿。”
“本就不是咱们错。她跟班奴才做错了事,难不成还有脸给咱们难堪?”阮湘怡嘟囔了几句,拉着云露也跟了上去。
春到四月梨花开。
按古代日子算,便早已过了这季节。
但是皇宫里宫人植花本事极好,不当是梨花开繁盛时候,梨园里依旧繁茂如盛春。梨花簇簇,口吐红缨,白瓣皎洁,风浪一过,仿佛千万雪花徐徐飘洒。
人其中犹如置身仙境,底下踩不是梨花,而是攘攘祥云。
内侍手掌名册,唱报:“姚芳蕊,择第壹拾肆张仕女丹青。”
一袭粉衣如芳蕊姚芳蕊人如其名,自铺设织锦绣花红毯上翩然而至。身侧跟着宫人眉心微低,站定后一解系绳,展开卷轴。
画中同是粉衣仕女,手拈桃花,嫣然一笑。
“呵呵。”柔弱地笑声轻轻地传来,怜妃启口时直让人浑身一阵酥麻,“姚妹妹端是好模样,少女俏丽嫣然姿态仿得了八分足,恰应了‘美人如画’这一题。”
姚芳蕊笑弧拉得长。
玉阶下阮湘怡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和云露咬耳朵:“想来这就是宫里盛传怜妃娘娘。据说她生得一双尖翘翘地凌波小脚,跳舞时好似扶风飞去,有仙子之姿。圣上则说她啼泣时‘一枝梨花春带雨’,堪怜。便得了这个称号。”
云露垂眸一笑,只是道:“是么。”
“她原本不过是司礼监掌印曲公公宫外亲弟弟女儿,曲公公于先帝时可堪作御前第一人,圣上继位后也颇多倚重。她虽出身不如何,却认了内阁首辅杨大人作干爹,否则如何能得登妃位。”
“既是改了身份,她必定不喜欢别人提。你切莫四处说。”云露见她说得来劲,不免冲她摇了摇头,笑提醒道。
“这我知道。”
底下喁喁私语,上面“选美大赛”也没停。
怜妃一句话说完,就有锦昭容扬手作闷热状扇了扇,她肤白如玉,阳光下晒出浅浅粉色,衬以黛翠眉目,嫣色红唇,真真是有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绮丽面容。让人见时如着眼似锦繁花,绚丽多姿。
锦之一字,再衬不过。
“不知姚侍御是哪片荒漠里晒出来肤色,瞧着便觉得热了。”她妙目流转,言辞如箭,姿态倒是随意,却让姚芳蕊险些站不住脚跟,笑容顿僵。
还有挨着她坐谢婕妤柳眉一蹙,跟着补刀:“人白才衬粉色,否则只会让皮肤加黯淡。姚侍御往后挑选颜色方面要加谨慎。”
姚侍御面色煞白。
另一边位次于怜妃乔贵嫔含笑圆场:“谢姐姐往日里读多,也总说只一人读颇是孤单。如今若要一直做那正经模样,将这些妹妹们都吓跑了,咱们是断不肯陪你。”她生就一张鹅蛋脸,秀眉纤长,很是端庄秀丽。
谢婕妤对这些“姐妹间”打趣不大适应,手指略动了动,板正脸却软和了一点。
锦昭容不很意挑了挑眉。
姚芳蕊维持着眼眶里眼泪不掉下来,一眼也不敢看圣上反应,只上面允准后急急退了下去。玉阶下迎她侍御大多笑得不怀好意。
内侍又宣:“沈香萝,择第玖张仕女丹青。”
沈香萝穿着莲花色纱衫,百褶湖色罗裙,是与之性子相宜淡泊风致,原不算突出,但她外头罩了一层浅淡纱罗,内色透渐,虚实相生,显得朦胧飘逸。
多了一份雅丽诗意。
“原来这就是沈芬仪妹妹。”锦昭容玉指轻弄,剥了一颗丹荔,抬至嘴边时唇如绽桃,夺目笑来,“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皇帝本是懒洋洋地倚椅背上,闻言稍稍抬眸,点了点头。
“不错。”
有这一句落下来,这轮沈香萝是稳过了。
乔贵嫔却向锦昭容看去,心底不解,锦昭容向来滑不溜手,三边不靠。往日要说偏帮,还是帮淑妃时候多一些,怎么就肯替皇后麾下“大将”沈芬仪说好话了。
但等孙朝思一上场被连番炮轰之后,乔贵嫔就明白了对方用意。
后宫无秘事。孙朝思那点子小手段,根本不够看。她陷害某个侍御冲撞了淑妃事儿她们这些人心知肚明。锦昭容替淑妃出了这口气,但孙家和皇后有那么点关联,她便再卖皇后一个好儿。
说到底,玩得还是那一手左右逢源。
“画中人脸小如瓜子,尖而圆滑,细眉秀目,穿这松花桃红冲突颜色方显娇俏可人。孙侍御这下巴像尖锥子,鼻挺眉兀,还要再扮天真浪漫——你竟也能选得下手?”锦昭容不可置信看着她。
把花季少女一颗期待忐忑心捏得粉碎。
怜妃虽然不想附和,但这个孙侍御扮相着实是一塌糊涂,锦昭容又直中红心,她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许是孙侍御没这眼光天赋呢。”她轻轻柔柔地笑道,状似安慰。
但这话比锦昭容那番话还要加犀利,让孙朝思想起了族里姐妹对嘲笑,唇色渐褪,身形微晃。
锦昭容不置可否,又笑:“还须回家再练两年才好。”
此话说颇重,竟是作了让人打道回府决定。皇帝也笑由着她,一点没栏着意思。但孙朝思到底比姚芳蕊要上得台面,虽然已受惊惶,仍捏紧了袖中簪子,笔直站到叫退时才退了下去。
侍御间亦有窸窸窣窣你推我搡声音,不时拿眼瞧她。
云露也不免随众人多看了她几眼,只是越看越是古怪。对方不知为什么一直垂着手,收袖子里不曾拿出来过。
而这层古怪,随着云露看向阮湘怡时变得愈发强烈。
还是旁边花寄灵上场前替阮湘怡先行审视时发现了端倪,她对色彩变化颇为敏感,蹙眉细想后,问了一句。
“湘怡,你原先头上是不是还有一样颜色较为鲜艳首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有。
写一众美人齐聚时候好兴奋,这回应该是锦昭容比较显眼?其实怜妃娘娘也不弱势,但是有皇帝和没皇帝是两个样子哈哈。
写争宠时候就一直觉得画面不活,人物单薄,这回其她人物形象也会力丰满起来。性格、举动背后都是有环境因素影响,或是有原因。
嗷呜,不过文笔有待提高,所以如果写得不像,看不出来……
y就等我再练两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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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依依投累a! 正好是赶上收藏涨得很慢,以及我卡文时候……我立刻兴奋了起来!
乐此不疲贴大明宫梨园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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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 8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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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台上公公已经唱报阮湘怡名字,她原是不当回事随手一摸,而后小口微张,显得很是吃惊。
“那支镶宝石榴红银簪不见了。”
云露眉眼一沉,如今再去查实是不是孙朝思捡去了断然来不及,让室友慌张上台反而易出差错。便安抚她情绪道:“别急,你先上去。那只是样锦上添花首饰,要紧还是衣裳配得好。”
临时出了状况,阮湘怡小腿微软,却还是郑重点了点头:“嗯,没错。”
应是应下了,步上玉阶时还是被裙摆绊了一下脚。即便是没有临时出簪子丢失事,她大场合时本就因门户低而拘谨,第一轮好赖周围都是同等级侍御,这回却要单枪匹马挑一干高位妃嫔,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让底下云露看着颇有点“步步惊心”味道。
想是她无论家世还是长相都构不成威胁,穿戴也不差,并没有受到妃嫔们刁难。但阮湘怡微微松了一口气时候,皇帝却扫过一眼,饮了口茶,眉峰皱起。
“寡淡了些。”
她心先是一提,然后无限坠落了下去。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冷发颤。
孙朝思这时走了出来,她自袖中取出那一支滟滟石榴银簪,施礼后带着浅浅歉意道:“阮妹妹本该还有一支银簪衬色,我将将才捡得了,想起是她。还望皇上和各位娘娘勿要怪罪。”
皇帝将茶盏隔桌上,眉眼愈发淡漠:“没能力护好朕赐下东西,朕也用不上。”
众人听得心头一紧,云露却若有所思,是她多心了吗,总觉得皇帝这句话内有深意。
不过没想到这位孙侍御,会借着这个翻盘。想必原先只是用来博取关注,只是如今倒能让皇上多看她一眼,改改决定。
她虽然希望阮湘怡一同进位,但是她自己尚且要小心仔细筹谋,如果要再添一个人,断没有这样心力。她素来不是心软人,明知自己能力不足,底牌不够就豁出去帮别人。况且——
其实依阮湘怡性格,比起随时被倾覆后宫,风波少一些尚宫局为适合她。
只看她能不能想得开了。
“重罗叠烟碧淋淋,美人欲醉含娇春。好!”台上帝王微扬嗓音传来,有着惊艳赞叹。
阮湘怡随之跌撞着走下来,满眼含泪紧握着云露手,复不肯多说,旋即藏到她身后低首擦拭。台上已站着粉翠交辉,一衣芍药花色花寄灵。
她不怯场,步伐轻而充满韵律之美,轻灵地中央转了一圈,自然流畅,裙摆扬起,恰如一朵绚烂开放芍药花。
别妃嫔纵是不满她出格举动,看见皇帝突如其来兴致和这一句夸赞也纷纷附和赞扬。
怜妃尤甚。
“看见她,倒想起臣妾年少时候。瞧花侍御姿态步伐,想必也是会舞。”她打量了花寄灵一眼,轻声与皇帝笑说。
锦昭容顾盼神飞,笑里还带挪揄:“怜姐姐这是哪儿寻来年少,皇上登基也不过几年光景,姐姐怎么就老了。”
对于锦昭容偶尔说话带着软刺,后宫女人早就习惯了,她像是有一日不刺几回人就不舒服似,既然不伤筋动骨,也由得她去。何况,锋芒外露女人,总比心思深沉要好。
怜妃也不过笑笑,对花寄灵道:“你走上来我瞧瞧。”
花寄灵依言走过去,端得是从容大方。她下颔尖尖,眼睛水灵灵如紫晶葡萄,悄然一转便有光华流动。模样尚佳,却谈不上惊艳出众。
只是这张脸一露面,微仰日光沐浴下,却让坐着一干妃嫔,连带着皇帝都看微愣。
皇帝眯眼:“花家?”
“皇上,这是原太子太傅,花友常大人嫡出二女儿。”边上李明胜知晓圣意,接口道。
“原来如此。”皇帝点了点头,那些微怔妃嫔很就缓过了劲,紧闭嘴巴,不再多置一词。心里却知道,这个花侍御必定是能得封。
按照步调来说,安排上多是一波强一波弱,给观众调整时间。但花寄灵才刚冲击过众人心神,后面两个也是不弱。
宁子漱一改低调宁雅模样,身穿黑白间色裙,白色上襦,披帛暗纹着金线墨葵,轻轻一搭,显华贵傲气。黑白虽然不吉利,但她择只是偏近颜色,如黑裙日光下隐隐透露出墨绿色泽,上面有纹路暗饰,称得上是端丽多姿。
众妃眉头微蹙。
黑衬白象征着黑牡丹,纵然非是牡丹之王,但牡丹花象征,又岂是谁都敢穿?
尤其是这样场合。
但皇帝却眼前一亮,大为满意连番称赞,整场下来都没有过欣欢喜爱之情溢于言表,让妃嫔们手帕一绞,心里惴惴。
这是看上了?
内侍唱名时,云露一时起了玩性,正逗小方池里依脚边小粉荷,许是开得早了,显得小巧娇盈,糯糯可爱。
她见阮湘怡仍是低着脑袋瞧花儿,但好赖有了笑,便起身擦着宁子漱肩登上玉台。她成年后常随父亲出席晚会,不过是走走“红地毯”,自是步履轻盈,没有压力。
浅红色上衣夺人眼球,浅蓝色腰裙与之撞色鲜丽,尤束得她纤腰袅袅,步姿婀娜。底下是浅米色长裙缓和,但上面红蓝色小绶点缀美丽小块亮色,仍不减流光华彩。
视觉上形成冲击前面侍御断不曾有过。
即便是与她一齐展示众人面前仕女丹青,也因为缺少裙上红蓝亮珠渡色,而过于突兀了。
乔贵嫔眉尖轻蹙,不大适应地说道:“这位侍御打扮极是贴合。但着色过于鲜艳,须得再学一学选色才好。”
众妃纷纷点头附和。
她们倒不是嫉妒,而是因为时人审美,认为“清素淡雅”佳。少女娇丽可以欣赏,但是色彩太过浓重,就难以品味了。
“谢过各位娘娘点评。”云露压肩行礼,天际一线霞光渡来,眼如秋水,顾盼流转。
乍听之下,云露和姚芳蕊得到评价差不多,但从皇帝不自觉搁下茶盏,眸底微微闪动惊艳光芒来看,她已经得到了想要效果。
延熙帝生性好玩,常有大胆创意想法,这类人多爱热闹,自然喜欢强烈鲜艳颜色。
就像他如今宠锦昭容,着实是第一眼美人。
云露便是赌这一样。
皇帝喜欢,又不引起后妃敌视。岂不是再好不过?
因此她后退时姿态从容,倒让知道她家世人高看一眼,觉得既构不上威胁,又是个可以培养。
而后登台侍御亦是各显手段,但素质全比不得前面。有腿脚哆嗦五体投地,有磕磕巴巴大着舌头回话,还有学花寄灵转圈儿将发簪甩飞出去,险些没造成“伤害御驾”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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