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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秘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不言大司农心中暗想,且说大鵹等招呼了大司农登岸之后,又招从人登岸,行李一切统统搬上。自己前行,众人都跟了走。走到半路,只见林中飞奔出一只大兽,向着众人张牙舞爪,像个要搏噬的模样。众人大吃一惊,急忙转身要逃,少鵹忙止住道:“有我等在,不妨事。”早有青鸟向那兽喝道:“贵人在此,不得胡闹!”那兽听了,方才垂首戢尾,站在一旁。
大司农细看那兽,其状如牛而白身,头上有四角,身上之毛如披蓑衣,下垂至地,不知道是什么兽,便问大鵹。大鵹道:“这兽名叫(彳敖)(彳因),要吃人的,所以此处地方寻常人不容易来。”
说着,已到了一间石室,少鵹便让大司农进去小坐,大鵹、青鸟仍去招呼从人。大司农便将奉帝命要到玉山见西王母的事,向少鵹恳求,要他指引。少鵹道:“这个可以,敝主人一定接见。不然,不叫某等来接了。不过此刻敝主人不在玉山,在群玉山,贵使者且在此暂停一日,俟某等去问过敝主人,何日延见,何地延见,有了确信,再来引导。”大司农道:“贵主人不住在玉山吗?”少鵹道:“敝主人的居住有好几处。一处是玉山,就在此地东南方;一处是弃山;一处是群玉山,亦叫昆仑山。这三处都是敝主人常常游息的所在,譬如下界帝王有离宫别馆之类。”大司农道:“群玉山离此有多少路?”少鵹道:“大约有一万里”。大司农道:“那么往返必须半年多了?”少鵹笑道:“哪要这许多时候,某等来往,不过片时而已。”
正在说时,忽见一只三足的鸟从空飞进来,停在地上,口中衔着一个又似翡翠又似碧玉的大盘,盘中盛着不知什么东西。这时大鵹、青鸟亦走进来,少鵹向他们说道:“我此刻陪着贵使,不得闲,你们去进食吧。并且问问主人何时见客?何地见客?”大鵹、青鸟答应了,各从身畔取出一件青色的羽衣披在身上,霍地化为一对青鸟,率领了这只三足鸟,衔着大盘,从地飞升,翱翔而去。
大司农看了,又大诧异。少鵹道:“这只三足鸟是专为敝主人取食的,某等是专为敝主人传使命的。但有时三足鸟来不及,某等亦为敝主人进食。”大司农听了,更是诧异。暗想:“西王母是个神仙,所住的地方何求不得,何必要到万里之外来取食呢?究竟不知道取的是什么食品,但是不便问,只好罢了。”过了一会,再问少鵹道:“贵主人是个神仙,有姓名吗?
现在有多少年岁?”少鵹道:“敝主人姓鸠名回,她的年岁却不知道,大约总有几万岁了。”大司农道:“贵主人平日作何事消遣?亦管理下界之事吗?”少鵹道:“下界之事不常管,但有大事亦是管理的。从前黄帝轩辕氏与蚩尤战败,敝主人曾遣九天玄女、素女等前往援助,后来却不听见说管什么事。至于平日,常和群仙聚会,或看她的几位女公子作各种的游戏,或与紫阳真官樗蒱赌博,总是做这种事情。”
大司农听到此处,不禁诧异极了,暗想:“前日记得帝说起,那曲阜地方曾经发现一种樗蒱赌博的事情,弄得来男女杂遝,不成模样,风俗陵夷,不堪言状。那时帝叹息痛恨,出示严禁,不想天上神仙亦是如此,岂不奇怪?”遂又问少鵹道:“那樗蒱赌博是什么一种物件?”少鵹道:“这亦是下界新近发明的。听说发明的人仿佛是一个有道行的老头子和一个名叫乌曹的人,某亦不过偶然听见说起,所以并不十分清楚。至于樗蒱之法,敝主人赌博的时候,某有时在旁伺候,所以略略有点知道。大约用五颗木子,上面刻着黑狗、白j、黄犊等,各人掷下去,看它的彩色,以便在局上进行而分胜负。但是如何分胜负之法,某亦不甚了了。”大司农听他所说,知道正是帝在曲阜所见的那个东西,遂又问道:“人间赌博,为的是财帛。
莫非天上神仙,亦不能忘情于财帛吗?”少鵹道:“不是如此。
敝主人的赌博是遣兴消闲以取乐,并非有争胜贪欲之心。所以他们赌起来,亦并不用财帛,无论什么物件都可以拿来做个分输赢的物件。即如敝主人在昆仑山上所住的那座龙月城,城中产一种李树,名叫黄中李,是稀世的奇物,无论人间天上,寻不出第二株来。这树花开的时候,每朵花有三个影子,结实之后,每实有九个影子,花上、实上都有天生成的‘黄中’二字,所以叫作‘黄中李’。东海度索山上有一株大桃树,屈盘几千里,名叫蟠桃,其果实非常之大,比到积石山所出的桃实,大如十斛笼的虽然稍小,但是它的滋味芬芳甘美,远在积石山桃实之上。有一年,度索山的神荼、郁垒两弟兄,采了无数蟠桃来,贡献于敝主人。敝主人吃了之后,非常欢喜,就将那桃实在所住的瑶池边种起来,万年之后,方才长成得和度索山无异。
自此以后,每隔三千年开一次花,结一次实,所以敝主人处的蟠桃,亦是世界闻名的。每到此桃结实之后,各处神仙都来与敝主人祝寿,敝主人就以蟠桃请客。这种集会,就叫作蟠桃大会。照这样说起来,这个蟠桃的价值亦可谓贵重极了。但是敝主人的爱惜蟠桃,远不及爱惜黄中李。因为蟠桃是度索山上出的,不是敝主人所独有的,而黄中李则各处所无,只有龙月城中一株,因此各处神仙无不艳羡,常常来向敝主人索龋所以敝主人与紫阳真官赌博起来,紫阳真官总是要求以黄中李作赌晶。敝主人就拿出二三百枚来,放在案上,递分胜负。听说这个樗蒱之法,亦是紫阳真官从下界去学了来,转教敝主人,因而赌博要想赢几个黄中李吃吃呢。所以说神仙的赌博,不过消闲取乐,并非志在财帛呀。”
大司农道:“紫阳真官是什么人?”少鵹道:“亦是上界的真仙,但不知道是何职位。”大司农道:“他常来和贵主人赌博吗?”少鵹道:“他常来赌博,有时候敝主人亦到他那边去,有时候就在此地北面一座山上赌博,不是一定的。”大司农至此,忍不住问道:“紫阳真官是男子吗?”少鸳道:“是。
”大司农道:“那么一男一女时常相聚,到处赌博,于风化上岂不是有些缺点吗?”少鵹听了这句话,哈哈大笑道:“贵使者从人间来,真脱不了凡夫的见解。请问贵使者,怎样叫作风?
怎样叫作化?依某的意见,风化二字,有两个解释。第一个解释:风者,上之所行,所谓君子之德风是也。化者,下之所感,所谓黎民于变是也。在上之人躬行道德,如春风之风人;在下的感到这种善风,率从而化,这个叫作风化。但是人世间有上下之分,天上神仙都是一律平等,无所谓上下,就无所谓风化。
第二个解释:风是风俗,化是教化。人世间的君主长官因为百姓的愚蠢,贪嗔痴爱,足以引起各种纷乱,所以他的办法总以敦风俗、明教化为先。如有男女不相辨别,渎乱y媟的人,就说他是有伤风化,就要拿法令来治他,这是不错的。但是贵使者看得天上神仙,亦是同人世间贪痴恋爱的愚百姓一样吗?尘念未净,何以成仙?品行先乖,何得称神?这种地方,还请贵使者仔细想想。”
大司农听到此处,知道自己冒失,将话说错了,不觉将脸涨得飞红,慌忙认错道歉。少鵹道:“天上与人间,一切习惯迥乎不同。贵使者初到此地,拿了人世间的眼光,来看天上的情形,自然诧异,这句话亦难怪贵使者要问。但是老实和贵使者说,群玉山上,敝主人的几位女公子,她们所有的侍者,男子居多,而且穿房入户,毫不避忌呢。还有那群仙大会的时候,男仙女仙坐在一起,交头接耳,亦毫不避忌呢。贵使者将来倘然见到如此情形,千万再不要诧异。要知道,天上神仙与人间愚民,是的确不同的。”大司农连声应道:“是,是。”
少鵹又问道:“某听见说下界从前有一个什么圣人,他一人独居在室中。有一天,天下大雨,他的邻居少女因墙坍了,跑到他这里来,请求避雨。那圣人慨然允诺。因为少女衣裳尽为雨沾湿了,防恐她受冷,便叫她脱去衣裳,拥在自己怀里一夜,绝无苟且之心,所以大家都称赞他能够坐怀不乱。后来又有一个男子,遇着同样的事情,亦有一个少妇深夜来叩门,男子始终不开。妇人道:‘汝何以不学那个圣人?’那男子道:‘圣人则可,我则不可。我将以我之不可,学那圣人之可。’大家亦都称赞他,说他善学圣人。不知道果有这两项故事吗?
”大司农道:“不错,是有的。”少鵹道:“既然有的,那么某有一句话奉告:刚才所说这种情形,天上神仙则可,人间百姓则不可。某愿人世间的人都要以他的不可,学神仙之可,那就是将来做神仙的第一阶级了。假使贵使者将来归去,将这种情形宣布出来,那些愚百姓听了,必定引以为口实,说道:‘天上神仙都要赌博,我们赌博有什么要紧呢?天上神仙男女都是混杂,不避嫌疑的,我们男女混杂不避嫌疑,有什么要紧呢?
’那就学错了,那就糟了,天上神仙就做了万恶之渊薮了。这一点还请贵使者注意。”
大司农听了,非常佩服,连声应道:“是,是。”过了一会,又问少鵹道:“适才听见贵主人有许多女公子,那么必有丈夫。请问贵主人的丈夫是谁?现在何处?”少鵹道:“敝主人的丈夫叫东王公,姓黄名倪,号叫君明。大家因为他年老,都叫他黄翁。他亦住在昆仑山上,他的旧居却在东荒山一个大石室之中,常与天上的玉女做那投壶的游戏。有时候他们夫妻两个亦常到鸿蒙之泽、白海之滨去游玩,离昆仑山不知有多少万里呢。”大司农道:“他大约有多少岁年纪呢?”少鵹道:“某亦不能知道。但听见人说,大约几千年以前,有人在白海之滨遇到他,问他年纪,他说:‘我却食而吞气,现在已有九千余岁了。目中瞳子色皆青光,能见幽隐之物。三千岁反骨洗髓一次,二千岁刻骨伐毛一次,我已经三次洗髓、五次伐毛了。
’在当时已如此,此刻更不知又洗过几次髓,伐过几次毛?大约其寿总在几万岁以上吧。”
大司农道:“贵主人有几位女公子?”少驾道:“有二十几个。”大司农听了,暗想:“这位王母娘娘真是个瓦窑,可以生这许多女儿的!”正要再问他有几个儿子,忽见两只青鸟从空飞来,到地已化为人,原来就是大鵹、青鸟两个。当下青鸟问大司农说道:“适才某等已禀请敝主人的示下,敝主人说请贵使者到群玉山去相见,日期再定。”少鵹道:“那么我们下船吧。”说着,和大驾、青鸟引着大司农走出室外,那些从人慌忙来搬行李。大鵹向大司农道:“贵使者奉圣天子命前来,敝主人不敢不延见。至于从者,身无仙骨,不能辄上灵山,只好暂留在此,且待贵使者转身到此,再同回去吧。”大司农听了,不敢多说,唯唯从命。就叫从人在此静心守候,自己便跟随三青鸟使下山。
大司农一路走,一路回头看,果见三个峰头,兀突欹斜,有摇摇欲坠之势,就问少鵹道:“此山周围有多少里?”少鵹道:“广圆约一百里,实则是岛,四面临水,别无通路。这三个峰头,某等三人各居一处,亦是敝主人派定的。”大司农仰面一望,只见树上栖着一只大鸟,三个身子共着一个头,黑白相杂的毛羽,红的头颈,其状如鸦,又不禁诧异,便问少鵹。
少鵹道:“这鸟名字叫鸱,是此山异鸟,别处所无的。”
少顷,来到海边,已停着一只皮做的船,方广不过一丈,约可容两三个人。青鸟招呼大司农上船,张帆而行。出了港口,向前一望,茫无畔岸,波涛滚滚。大司农又问道:“这样小船可航大海吗?”青鸟道:“可以航行。前面昆仑山下有弱水九重,周围环绕,除出神仙的飙车羽轮外,无论什么船只都要沉没,不能过去,只有这皮船可渡。”
大司农听了,又觉稀奇,又问道:“从前敝处有一个名叫羿的,亦曾见到贵主人,他怎样过去的呢?”大鵹道:“亦是某等用这皮船引渡过去的。那时他同了他的妻子姮娥同来,敝主人因为与姮娥有缘,所以特地叫某等迎接她。后来羿个人来了几次,不得某等引导,就不得见了。现在姮娥已成了仙,在月宫之中,常到敝主人那边来呢!”大司农道:“这个姮娥,背夫窃药,私自逃走,是个不良的妇人,何以得成神仙,颇不可解!贵主人不拒绝她,反招待她,与她往来,亦不可解。”
大鵹道:“贵使者所言自是正理。但是,其中另有两层道理在内:第一层,神仙的能成不能成,是有天命,不是人力所能强为。羿这个人命中不应该成仙,所以天使特假手于姮娥,偷去他的药,使他不得服。便是当时敝主人,何尝不知道姮娥已有偷药之心。但是碍于天命,无从为力。所以偷药的这一层,不能说一定是姮娥之罪。第二层,人世间与其多出一个神仙,不如多出一个圣贤豪杰。因为圣贤豪杰是与人世间有用的;神仙与人世间何所用之?假使当时姮娥不偷药,夫妇两人同服之后,双双成仙而去,为他们自己着想,固然是好的了。但是后来这许多天下的大乱大灾,哪个来平呢?岂不是百姓实受其苦吗?羿虽然不得生而成仙,但是他的英名已万古流传,就是他现在死了之后,他的灵魂已在神祗之列。所以为羿计算,偷了药去亦并不算怎样吃亏呢。”
大司农道:“足下所说第二层道理,甚为精辟,某深佩服。
但是,第一层说姮娥是无罪,觉得有点不妥。照足下这样说,那么世间凶恶之徒,肆意杀人,亦可以借口于天命假手,自谓无罪吗?”大鵹道:“照人世间的眼光看起来,贵使者的话,自是正理,姮娥是应该说她有罪的。何以要说她有罪呢?就是防恐他人要效尤的原故。但是,依神仙的天眼看起来,不是如此。世上一切,无非命耳。一个人被凶手杀死,或被水灾淹死,或被岩石压死,同是一死。被凶手杀死的,说凶手有罪;被水灾淹死、被岩石压死的,亦可以说水与岩石都有罪吗?如果说凶手是人,有意识的,所以应该和他计较。水与岩石不是个人,是无意识的,无可和它计较,所以只能罢休。那么试问,这个淹死、压死的人,还是命该死呢?还是罪该死呢?如说是罪,罪在何处?如说无罪,何以会得死?只好归之于命了。淹死、压死既是命,那么被凶手杀死,岂非亦是命吗?天定之谓命。
既然是命,既然是天所定,凶手的罪在哪里?杀人尚且无罪,偷一包药,更值得什么?”
大司农听了这番强词夺理的话,口中虽无可说,但心中总仍以为非。过了一会,只听见四面水声汩汩,原来已到弱水中了。船到弱水中,其行更快,不一时便抵昆仑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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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青鸟使迎大司农 西王母性喜樗蒱
第五十六回 昆仑山稀有大鸟 西王母瑶池宴客
且说大司农到了昆仑山,刚刚一足踏上岸边,陡见山上跑下一只人面而纯白色的老虎,背后有九条长尾,竖得很高,迎面叫道:“大鵹,这个人是大唐使者吗?”大司农吃了一惊,不觉脚下一滑,扑倒滩边,满身衣服沾满了污泥,肮脏已极。
早有青鸟前来扶起,并向那人面的白虎介绍道:“这位是陆吾先生,一名肩吾,是守护此山的神人,专管天之九部及天帝园囿中之时节的。”大司农慌忙与他拱手为礼。那陆吾亦将头点了两点,自向别处而去。
大司农见衣服肮脏,心中懊丧,不时去拂拭它。少鵹道:“不妨事,过一会就会好的。”大司农听了,亦莫解所谓。过了片时,才问大鵹道:“这位陆吾先生既然管天之九部及天帝园囿中之时节,为什么不在天上,而在此地呢?”大驾道:“这座昆仑山是天帝的下都,天帝有时到下界来,总住在此地的,所以陆吾先生有时亦在此。”大司农道:“贵主人不是此山之主吗?”大鵹道:“不是,那座玉山是敝主人所独有的。这座昆仑山,周围不知道有几千万里,敝主人所住的是西北隅,敝主人之夫东王公所治的是东北隅,多不过一隅之地而已。”
四个人一路走,一路向山上而来,但见奇花异卉,怪兽珍禽,多得不可言状。转过一个峰岭,只见前面一座极大极大的山,映着日光,黄色灿烂,矗入天中,不见其顶,两旁亦不知道到什么地方为止,几乎半个天都被它遮去了。大司农便问:“这座是什么山?”青鸟道:“这个不是山,是一根铜柱,亦叫作天柱,周围有三千里,在昆仑山之正北面,四周浑圆而如削,下面有一间房屋,叫作‘回屋’,方广一百丈,归仙人九府所治理的。上面有一只大鸟,名叫‘稀有’,朝着南方,张开它的右翼来,盖住敝主人,张开它的左翼来,盖住敝主人之夫东王公。它背上有一块小小的地方没有羽毛的,有人替它算过,还有一万九千里广。贵使者想想,这个大鸟大不大?真真是世界所稀有的。敝主人与她丈夫东王公每年相会,就登到那翼上去。古人说牛郎织女乌鹊填桥,年年相会。敝主人夫妇借着这大鸟的翼上作相会之地,天下事真是无独必有偶了。那根铜柱上有二首铭词刻在上面,一首是说柱的,一首就是说敝主人夫妇相会之事的。”大司农道:“可过去看吗?”青鸟道:“这个铭词的字,大极高极,贵使者恐怕不能看见呢。”大司农道:“那铭词的句子,足下记得吗?”青鸟道:“某都记得,那铜柱的铭词只有四句,叫作:昆仑铜柱,其高入天。圆周如削,肤体美焉。
它那个大鸟的铭词共有九句,叫作:
有鸟稀有,碌赤煌煌,不鸣不食,东覆东王公,西覆西王母。王母欲东,登之自通。y阳相须,惟会益工。
大司农听了这个铭词,心中不禁大有所感,感的是什么呢?铜柱之高,稀有鸟之大,怪怪奇奇,都是神仙地方应有的东西,不足为异。他所感的,第一是西王母已经做了神仙,还不能忘怀于情欲,夫妇要岁岁相会。第二,夫妻相会何地不可,何以一定要登到这个鸟背上去?第三,夫妻相会总应该男的去找女的,乃东王公不来找西王母,而西王母反先去找东王公。
看到那铭词上‘王母欲东,登之自通’二句,竟有雉鸣求牡的光景,可见得神仙的情理真与人世间不同了。还有一层,人世间一家之中,出名做事的人总是男子。乃现在东王公之名,大家知道者甚少,而西王?





上古秘史 第 28 部分
看到那铭词上‘王母欲东,登之自通’二句,竟有雉鸣求牡的光景,可见得神仙的情理真与人世间不同了。还有一层,人世间一家之中,出名做事的人总是男子。乃现在东王公之名,大家知道者甚少,而西王母反鼎鼎大名,几乎无人不知。女权隆重,亦是可怪的。
大司农正在一路走,一路想,迎面和风阵阵,吹得来人的精神都为之一爽,颇觉快意。忽而低头一看,只见那衣服上沾染的污泥肮脏,一概没有了。就使新的洗灌过,亦没有这样的清洁,不觉大以为奇。少鵹道:“这是风的作用。此地山上的风叫作‘去尘风’,所有一切尘垢,都能去涤净尽,不留纤毫。
所以此地的房屋、庭宇、器具,不用洒扫洗灌,那衣服更不必说了。”大司农听了,叹羡之至。
且说大司农这次上岸,是从昆仑山东隅到西北隅去,几平横穿昆仑山,所以走的日子不少,看见的奇异物件亦不少,都是由三青鸟使细细的说明。在东面走进一座大城,便看见两种奇树:一种叫沙棠树,其状如棠,黄花而赤实,其味如李而无核。大司农尝了几个,觉得非常甘美。一种叫琅鳎叽缶祝Α14丁11ㄈ疃际怯裆傻模啻锌砂n7绱灯穑孪嗷鳎gw有声,其音清越。比到民间檐下所悬的铁马,不知道要高几百倍。少鵹道:“此山五方,按着五行,各有特别的树。此处就是沙棠、琅街帧n髅嬗兄槭鳌15袷鳌4鳌12凰朗魉闹帧d厦嬗戌饕恢帧1泵嬗斜淌鳌13髁街帧v醒胗心竞桃恢郑涓呷宄撸浯笪逦Аw芏灾松街希蛭镂薏黄氡浮u庾蟪敲性龀牵灿芯胖兀刂厣先ィ哺咭煌蛞磺Ю锪阋话偈牟接侄吡纾褪亲钌现亓恕w钌现氐哪且蛔牵嘤兴陌偎氖龀敲牛扛龀敲殴阍妓睦铮涓呖上攵3侵凶畲蟮墓钭阕阌幸话倌兜刂螅星愎!?br /
又有一间,处处以玉装成,极其华丽,而且有机括,可以使它旋转,要它朝东就朝东,要它朝西就朝西,所以名叫旋室,亦叫璇室。这种旋室,敝主人那边亦有一间仿造。四百多城门之中,有一扇城门,名叫闾阖门,就是西门。那门内有一个疏圃,是种天帝所食蔬菜的地方,四面浸以黄水,黄水绕了三周,仍复归到原处,从古以来不增不减,亦名丹水,人能够饮它一勺,就可以长生不死。敝主人有不死之药,就是用此水来配合的。
从第九重增城上去,再高一万一千里零一百十四步又二尺六寸,就是凉风之山了。人能登到这座山上,不必服什么药,亦可以长生不死。再上去高一万一千里零一百十四步又二尺五寸,就是悬圃之山。人若能登到此山,不但长生不死,而且具有神灵,能呼风唤雨了。从悬圃山再上去,高一万一千里零一百十四步又二尺五寸,这地方便是上天,就是天帝之所居,不是神人不能到了。”
大司农听了一想:“昆仑山竟有这样大,这样高,真是不可思议!”乃问道:“此番过去,必须走过吗?”少鵹道:“不必走过,而且亦不能走过。某等此番只从最外的一重增城斜过去,到那面第九重增城上就是了。”大司农道:“最高的上天,足下等去过吗?”少鵹道:“某等只有凉风山到过,悬圃山已不能上去,何况上天呢。平时听敝主人说,上天之上,极其平坦,方约八百里,其高万仞,可谓世界上最高之地了。”
大司农与三青鸟使一路谈谈说说,过了多日,穿过了第九重城,那城上大书“龙月”二字,不觉已到西王母所居之地。
大鵹先前去通报,回来说道:“敝主人请贵使者稍息,明日再行延见。”当下大司农在客馆之中,斋心息气,虔诚万分,希望见了西王母之后,便答应自己的请求。
到了次日,青鸟等引导着大司农,曲曲弯弯的往山上前进。
这时,大司农秉着诚心,目不旁视,但觉一路古松翠柏,瑶草琪花,不是人间景物而已。俄而,到了一个阙前,上面大书“琼华”二字,走进阙中,四面都是金碧辉煌的房屋。最后到了一座大殿,深广足可容数万人,内中男男女女,站着的已不计其数。青鸟请大司农暂住,先进去通报。过了一会,出来说道:“敝主人请见。”大司农整肃衣冠,跨进殿中。只见许多美女拥着一个环佩叮噹的老妇,迎将上来。青鸟就向大司农介绍道:“这位就是敝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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