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孙答应的鸳鸯肚兜
“杂种”、“野种”这样的外号他听得太多,一开始他委屈、气愤,甚至做出了反抗,然而回报他的是同龄人的乱拳和更重的欺压。
他开始沉默。
以表弟赵旭鹏为首的霸王们见他被暴力磨平了棱角,认为周恺失去了做出气筒的资格,难以再取悦他们,便从欺辱谩骂改为冷处理,把他作为毒性极强的细菌隔离起来,权当没这个人。
而这正中了周恺的下怀。
多舛的童年使他早熟,当发现肉体的对抗不仅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得到更多的不屑和白眼后,他明白,只有忍辱负重才是他这一生唯一的出路。
韬光养晦。没有玩伴和欢笑的午休,他依靠着学校提供的书本度过。姑妈不给钱买课外习题,他就将课本翻一遍又一遍,变厚又变薄的书本见证着他日复一日的艰苦和隐忍。
无人在意的野草茁壮生长本是好事,可这却又成了周莉不给他好脸的引子。
凭什么他没人管没人顾能回回考第一,而自己的宝贝儿子却总是垫底?
这种不平衡感在每次参加家长会时都达到一个顶峰。周恺生性敏感,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便躲着她走,吃饭时眼观鼻鼻观心,除了必要的时候回去,其余时候都尽量在外呆着,减少被她挑错的次数。
可一旦讨厌一个人,就连他的呼吸都是错的。周恺的沉默,在周莉眼里是变着法的炫耀。家长会上老师对于他的一句句赞扬,便像打在她脸上的一记记响亮的耳光,叫她面红耳赤、嫉妒异常。
那年,他到了市里重点中学抛出的橄榄枝,而表弟则到了县里一所臭名昭著、二流子高中的录取通知书。
自己因亲弟弟而辍学打工的噩梦似乎再次重演,周莉报复心作祟,她对周恺说,再没钱供他到市里上学,要他别读书了。
其实周莉的话并不全是作假。对于她的家庭来说,养一个骄纵的儿子已是极限,再负担一个市重点的男孩,除非她勒紧裤腰带。可周莉认为,她肯好心留“仇人”的孩子养到十六载已是仁至义尽,让她再出血?做梦。
可周恺清楚地知道,自己要逃离这个地方,只有读书一条路可走。他执意升学,然后带着这些年来打零工的一点积蓄,逃到了h市里。
学校里要求填写监护人的信息,周恺着笔踌躇,还是无奈写下了周莉的信息。
周莉是知道他的盘算的,但既然碍事的人已经离开,她也不打算赶尽杀绝,左右不会再留在她家吃她的一粒米,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周恺的班主任打电话过来,多是通知他获得了竞赛特等奖之类的消息,她心生酸意,却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有时老师也会通知她前来参加家长会,周莉便用借口躲开。
但似乎老天开恩,在周莉躲避的第三个年头的某一天,这个惹人厌的侄子破天荒地打来电话,低声下气恳请自己去市里一趟,出面为他办理退学手续。
周莉喜不自胜,她无法解释自己病态的心态,就像是将周恺父亲夺走的上学机会报复回来了一样,叫她通体舒畅,哽在喉头多年的浊气也一并排清了。
她不是不知道周恺对于求学的渴望,也确实好奇他这么做的原因,但在见到他的那一面,周莉想要问的话都问不出口了。
周恺简直是他父亲的翻版。许久未见,他又高了许多,有了成年人挺拔的轮廓,只是神情萎靡,失去了这个这个年龄应有的神头,眼神中透露历经沧桑的疲惫。
周莉只是惊讶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得意地讽他:“不是死都要来城里读书吗,这会儿怎么要退学了呢?”
“......”
她习惯了周恺的寡言,也不指望能从他嘴里得到答案,只是在办理手续时,周围投射过来的那些探究的眼光,让她肯定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周莉试探道,“别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她见周恺表情松动了一瞬,歪着嘴冷笑,“啧,和你爹一个德行。”
周恺自始至终保持沉默。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他。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 棱角
看着他闪着希冀的眼睛,关融实在没敢戳破他对未来的幻想,正巧此时天光破晓,给了她一个完美的离开理由。
“阿恺,我得走了,再不回去,他会起疑心。”
周恺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我送你。”
“不用了,几分钟的距离而已。你......好好休息。”
周恺购置的这处房产与顾元恒别墅的距离极近,他打的什么算盘,关融明镜似的一清二楚。她想起今日他提起的身世,又想起临走前他说密码锁是她生日的情景,心内杂绪难言。关融也说不清她究竟在逃避什么,但至少有一点很清楚——
即使顾元恒说了难听的话,她也依然放不下他这块香饽饽,所以给不起周恺任何关于未来的承诺。
心事重重刚踏进门,顾元恒的声音便从餐桌传来。
“今天起得真早。”他啜着咖啡,从报纸后显出一双探究的眼。
“运动去了。”她说。
关融想过了,自己的脸颊尚存红晕,这个说法很具说服力。再者,做爱也是运动的一种,她倒也没错。
“上次还缠着非要去健身房运动,现在就改成自由锻炼了?”
“教练建议的,说晨练对身体好。”关融不咸不淡地回答。
这下顾元恒倒没再纠着这个问题不放,放下报纸朝她招手,“你过来。”
关融有些不情愿地挪过去。
“生着气呢。”
他在明知故问,关融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冷冷回他,“怎么敢。”
“为昨天的事?”
关融不说话,算是默认他的说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顾元恒昨天的话可以说是分毫不差地踩重了她的地雷,做人情妇也不代表可以没自尊地被随意践踏,不好做得太过,沉默就是她最好的反击方式。
顾元恒拉过她扣在后背的手,“昨天是我说得过分了,我道歉。”
关融抬眼,顾元恒这种身份的人竟会主动放下身段认错,倒是让她惊讶了。可私心又不想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要知道,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不被珍惜,有棱角的女人才迷人,她得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不用,你不过随口一提,是我太敏感。”她嘴上拒绝顾元恒的道歉,却没抽出被他牵着的手。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消气?”
“给我买十个爱马仕包。“关融理直气壮答道。
顾元恒笑着摸摸她的头,“没问题,下午陪你逛。”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这一问意在试探顾元恒的态度,没想到他财大气粗地爽快答应了,看来还有文章可做。“算了吧,买那么多包也不能当饭吃,说说罢了。”
“认真点,好好想。”
“嗯……我没准备好嘛,”关融绞着他手指咬唇,“那先存着,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顾元恒哭笑不得,“这也能存着。那好吧,气呢,还生吗。”
关融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反握住他的手,表情认真起来,“顾叔叔,我的朋友并不多,曼婷是其中特别重要的一个。过去生活困难,大家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可就在那时她还愿意施以援手拉我一把,雪中送炭的恩情这辈子我都会记着。”
“顾叔叔也是,如果今天是你被误解,我也一样会不开心。”
既然顾元恒的态度已足够诚恳,那她也该见好就。她不是和爱马仕过不去,只是借机让他知晓自己不是随便就能被买的性格。开个玩笑缓解气氛,看似轻轻揭过,可下一秒就真诚告诉他自己生气的缘由,在解释误会的同时再表个衷心,一箭三雕。
顾元恒垂眼听完,带着歉意笑笑,“是我误会了。”
“不怕误会,只怕误会没机会解释清呀,谢谢顾叔叔给我这个机会。”让顾元恒心甘情愿认识到错误后再把他往上捧捧,是给他留面子,也是给自己留余地。
问题解决,关融这才注意到顾元恒一身西服笔挺,她疑惑,“今天不是休息日吗,怎么还要去公司?“
“嗯,还有些公务没处理好。小朋友,晚上有空赏脸吃个饭吗?”
关融眯眼看着他笑,“这个嘛,我本来是很难约的,但是看你今天这么帅,可以勉为其难考虑一下。”
顾元恒忍俊不禁,捏捏她的脸,“那你好好考虑,晚上见。”然后深深看了她一眼,出了门。
关融也是个没心没肺的,想着既然对方诚心诚意的道歉了,那她就大发慈悲地原谅他一回。心情恢复如初,对顾元恒的好感度也回到满格,扭着腰用早餐去了。
大清早就折腾一顿,她着实有些饿了。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 期限
晚八时,关融整装赴约,与顾元恒共进晚餐。
“元恒兄,哎呀,盼了你好久,今天终于来了。”
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急急走过来和顾元恒寒暄,从她的称谓中关融推测两人岁数大概相差不多,可外形却形成强烈反差。
交谈期间顾元恒脸上一直挂着礼貌的笑,客套往来间从容不迫,贵公子气息太过浓郁,让她移不开眼。像顾元恒这样稳重可靠的男人确实招人喜欢,关融有理由相信,她前脚离开,后脚就会涌上一波的女人向他投怀送抱。
待男人走了,她托着腮故作不满道,“什么嘛,说什么请我吃饭,原来是有人请客。”
“朋友投资的餐厅一直没时间来,今天正好借花献佛了。来吃吃这家招牌的鹅肝,老板专门请的米其林主厨,很纯正的英式风味。”
顾元恒早年留学大英帝国,他如果开口称赞,那味道定不会差,关融乖乖张嘴吃下他送到嘴边的食物,有些犹豫地开口,“顾叔叔,我想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实话实说。”
顾元恒笑着的眼神是让她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她便不客气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元恒轻笑,“怎么这么问。”
关融看向落地玻璃照映出的霓虹夜景,回忆起往事:“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天上人间吧,素昧平生,你却让我帮你一个忙,砸了那晚的场子。我一边疑惑为什么当晚那么多人你偏偏选中了我,一边还是把酒倒在了你身上,成功地坏了气氛,一群人不欢而散。”
“你夸我机灵,开始带我出入各种应酬的场合,以不同的借口让我手头变得宽裕,再后来……又帮我还了一大笔债。我真的一点都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无缘无故的好,说实话,我怀疑你另有所图。”
“那你觉得我所图为何呢。”他淡淡道。
“一开始我猜也许是在新鲜这张脸,”她摇摇头,“可一时兴起也会有保鲜期,我虽然笨,但也还明白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况且生意人又怎能容许支出与入不成正比,思来想去,就只剩最后一个理由。我猜,顾叔叔……”关融强忍着不安偏要直视他的眼,“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心跳如雷,咚咚敲着耳膜,她屏息等待他的答案。
顾元恒晃了晃高脚杯,眼梢含笑瞟向她,“你也知道我有点喜欢你?”
赌对了。
关融出了一身的虚汗,腻腻地胶贴在身上。赌一个出身优越的富二代对坐台女的感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把这层窗户纸戳开后,等待着的结局无非是两个极端:介意的加速分手,不介意的双倍宠爱。但富贵险中求,她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
得到肯定的回应,她摆出的表情却并不轻松,“那顾叔叔能喜欢我多久呢?”
“......”
“我不是贪得无厌的女人,但是你得先给一个期限,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顾元恒大概也从未见过有这样胆大的女人,一时没给出回复,他的眼神在她脸上来回探究一圈后,才终于问她,“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没有期限呢?”
“噗”地一声,倒是关融眯着眼笑了,“我没记错的话,顾叔叔今年已经三十六了。”他挑挑眉。
“喜新厌旧是人类的本能,我猜大概只有高中生才会相信有永远的喜欢吧。再过一些时日也许就会出现更懂你心意的女孩,我不想到时候夹着尾巴仓促走人。你知道我爱面子的,那样太难看了。”
关融清楚身份差距巨大的两人从始至终只会是金主和情妇的包养关系。与其被迫等待被顾元恒彻底厌弃那天的到来,倒不如在他还对自己有感情的时候主动出击,明明白白将话说开来,博他一点欣赏,把身价抬得更高,为自己争到最大限度的分手。
顾元恒保持着浅浅的微笑,“那我只能说,暂时没有考虑好。”
他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灯光下璀璨异常,让关融无法像平日一般忽视,她瞥了一眼光亮,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顾叔叔,你知道吗,等你考虑好就已经太迟了。”
“小小年纪怎么说起话来这么老气横秋的。不要想那么多,开心点,我最喜欢看你笑。”
顾元恒打着太极不给期限,但好在今日试探的结果是他新鲜感尚未变迁,还由得了她过上一段安稳日子。
关融给面子象征性地笑了笑,然后沉默地灌进一口酒。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 泄密
洗手间从来是八卦聚集地,这一神圣地位从校园到社会永不动摇。
今晚美酒醉人,关融忍不住贪杯多饮了两杯,这会儿刚进了隔间,门外就来了人。一阵粉饼开盖、口红磁吸声后,女人们终于开了话匣子。
先是一句嗲里嗲气的嗔怪声:“今天怎么不见林太,平常无论什么聚会啊都数她跑得最快。”
接着另一人接话道,“哎,你这才刚回国,也难怪不知道了。”
“这话说的,发生什么事了?”
“三盛招标失败,她现在哪还有心情来凑热闹。”
“滨海的那个项目?不会吧,我听我家先生说三盛集团势在必得,上上下下关系早就打点好了。对外说是有10多家开发商参与角逐,可大家心里都门儿清,那不过是走个形式。”
女人把声音压下,“就是在土拍时出了问题。我听说林太相好的小白脸是个商业间谍,把机密卖给了去年刚打入s市的那家地产商,他们动了些手脚,最终以5.63亿竞得。说来也是她太没分寸了,不过是偷吃找个乐子,结果把自家底牌都找丢了。”
关融听得心一沉,说话的女人却乐呵呵笑道,“这种事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躲人家床底下偷听?”
“哪能够啊,我也是昨天打牌时才听人说起的。这么说倒也不是没凭没据,她和那个小白脸我见过好几次了,每次都亲亲热热的牵着手,看起来确实要好得紧,林太太或许当真了。女人嘛,对待感情总是要弱势些。你也小心点,少去那些会所玩了,天知道喝醉了会说出什么,万一被哪个有心的听去了,有你好受的。”
“哎呀我晓得我晓得。那她先生呢,知道这件事吗。”
“不太清楚,这时候估计愁得团团转吧。这块地拿不拿得下啊倒无所谓,只是三盛为这项计划筹备了好几年,后续的合同签了一堆,这接下来的违约金怕是连裤衩子都要赔掉,如果对方要走司法程序,那就更麻烦了,任他多少家底都不够败的。”
两人唏嘘了两句,很快转换成了保养的话题,又嘻嘻哈哈了一会儿,才听到高跟鞋逐渐远去的声音。
关融扶着墙根,确认她们真的离开后,才走了出来。心里藏着事,脚脖子发软险些没崴了脚。她用手撑在大理石台上,看镜中反射出自己那张惨白的脸。
她们口中的三盛集团和自家没落的样子何其相似。
当年父亲将一腔希望寄予h市新开发的“蓝庭”计划,花了力气疏通四方关系,又压上大笔资金以支持项目顺利开展,而就在众望所归之际,突然杀出一匹黑马鸿伟建设以底价7.2亿将地块入囊中。招标失败,公司内部人心惶惶。可即便公司动摇了根本,父亲还是决定以一己之力扛起责任,把女儿保护在温室之内并未告知实情,直至那一天她的信用卡被司法冻结,她才明白了一切。
但却为时已晚。
关融突然想起那日父亲把她叫到了身边,对她解释了来龙去脉后,目光沉沉地问她,有没有将公司内部机密告知于他人。她摇头,父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摆摆手让她先行离开。
关融五指攥紧,越想越后怕,就连指甲陷入手心也未觉痛。
恋爱时她从来知无不言,每天像只小麻雀一样围在周恺身边不停地叽叽喳喳。小到吃穿,大到公司决策,男友是她除父亲外最信任的人,理应接受她的牢骚抱怨。
“阿恺,今天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爸和中茂老板谈生意大概要下半夜才结束,我不想那么早回家,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
“拖了一年,那里终于要竣工了。要我看建停车场还不如出租商铺呢,市区人流量这么大,何必花上千万去投一个停车场呢,搞不懂大人都是怎么想的。”
“阿恺,你有没有听说过对赌协议,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听着就很可怕,有点担心我爸......”
当年周恺退学后直接来了s市继续从事男公关的职业,而当时横插一脚的鸿伟建设,本部就设在s市。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如果他有心集......
不会的,不会的,关融相信他不是那种人,可却还是忍不住地做假设,特别是在知道了他的过去之后。
关家那样无情断了他苦心孤诣搏来的前程,他分手后就真的会一点恨也没有吗。也许不是以商业间谍的身份,也许只是酒后多言......
头痛欲裂,冷汗涔涔而下,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禁色(情妇的自我修养) 车内
想到顾元恒还在外,关融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难平的心绪,往两颊上补了些红晕,又涂上新的唇,装没事人的样子回到座位上。
餐桌已经上了甜点,关融叉了勺蛋糕送到嘴里,嚼着脆米球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顾叔叔,你有没有听说过滨海计划啊?”
顾元恒呡了酒,点头,“略有耳闻。小朋友什么时候对房地产感兴趣了。”
她抹去嘴角沾上的慕斯,不急不慢解释道,“才不是呢,只是前几天去做美容的时候旁边有个小网红趾高气扬地在那炫耀,所以有点好奇。”
顾元恒轻笑一声,“那她炫耀早了。”
“哦?”
“原本大家心知肚明负责此项计划的林老板公司财务上出现了些问题,招标失败了。”
看来那两个女人所言属实,只是商业间谍一说还有待商榷。“怎么会突然出现问题,我听说这个集团早已筹备了多年。”
“内情究竟如何,只有当事人知晓,”顾元恒的声音沉了沉,“坊间倒是有些其他的说法......但虚虚实实,外人也不得而知。”
以关融对顾元恒的了解,他定是觉得这样情感欺骗的手段上不了台面,甚至不屑一提,但从他那似是而非的态度就可见一斑,此事是有八九是真的。
她突然有些畏惧几天后的圣诞节了,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心态去见周恺,所以索性盼着时间过得再慢些。
不知是不是酒作用,顾元恒今日心情似乎格外好,人也有些不同。车门甫一关闭,关融就被他一手绕过去坐在他腿上,托着头吻上来。她又惊又急,可到底不敢发出声音,只得抵着他的胸膛推拒。
顾元恒向来顾忌她的感受,放开对她的环抱,“怎么了?”
她把臀抬起些,把重心尽量放到软座上,推着他前胸,“我重了些,这样你会不会不舒服?”
其实他知道关融脸皮子生得薄,本是一时情绪愉悦、心血来潮找个有人的地方捉弄她,却不想她慌张之际首先考虑到的是他的腿,他眸色黯下去,却揽她腰肢愈紧,哑着嗓道,“放心坐,你轻得很。”
话音刚落又见关融下意识瞟向前排司机的位置,坐立不安地摆了摆身子,一张脸上写满了慌张二字,“他......”
一瞬间,所有的神情变化被他至眼底,顾元恒指了指车内那道隔断,“放心,什么也听不到。”
有些商务车为了防止窃听者有可趁之机所以特意设计了这样前后排私密隔断的装置,但即便如此,毕竟有第三个人在场,她还是觉得别扭,半恳求半撒娇趴在他身上咬耳朵,“顾叔叔,我们先回家嘛。”
顾元恒眯着眼上下瞄了她几眼,偏偏关融就是做足了扭捏的姿态惹他心软,他无奈,只好仰颈过去蹭蹭她的鼻子,双唇就停在几毫米的距离处问她,“乖宝,那就让我亲一亲,好不好?”
关融心下越发认定顾元恒绝不是情场生手,就凭他自然大方地说出这样亲昵的称呼就可见他对女人的了解程度。说的人神态自若,倒是闹得她一阵脸红心慌,胸口小兔乱跳,先前那些纠葛的思绪全被他撩拨到九霄云外。
她睫翼轻颤,刚羞赧点头,下一秒他微凉的薄唇便贴了上来。
顾元恒双手捧着她的下颚一副虔诚索吻的姿态让她脸烧得更热,他们的身体贴合得极近,她甚至能嗅到散发自他周身让她心安的香气。关融情不自禁发颤,慢慢地回吻向他。他的吻轻柔似羽毛,缠绵悱恻得叫她脑海一片空白,心脏难以自制地狂跳。
许久,顾元恒才松开她。关融缓缓睁开满带雾气的眼,伸出舌来舔了舔唇瓣,小声嘀咕,“唔,是酒香味的。”
顾元恒盯着她斜向上挑的眼尾,忍不住狠狠在她泛红的颊边亲了一口,“越来越像只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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