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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心似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队伍最前面,是一驾青色的车舆,黄伞罗张,璎珞低垂,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人。走了没一会儿,就有一个虾兵跪到那车前,随即起立飞奔而去,然后只见那虾兵领了一个足有百名的队伍,落入了江中。
又走了一段,又有一名大白鲨鱼飞到了车前,象是领了命令一般,起身离去后,也带了一小队兵马,落入了江中。
。。。。。。
赵谦瞪着眼珠子,张着大嘴,已经震惊到无可复加了。
虾兵蟹将,以前他还以为是有些人瞎编出来的呢,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啊。
待空中水族部众渐渐走远,消失不见之后,他才缓过神来,刚想向旁边的静月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慨,他却发现静月的脸色,相当的难看。
“小尼姑,你怎么了?”
静月象是在回答赵谦,又象是在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劫难,劫难!”
赵谦心神俱震,他失声叫道:“又要发水了?”
静月点点头,叹道:“水部各众已经到位了,从今天起,波澜惊,暴雨起。。。。。。你莫扰我,我去看看,可还有什么可以挽救的地方。”静月说罢,神色黯然的走了。
赵谦见静月表现的不如平常那么淡定,就明白了,这次的水患,恐怕不是小尼姑可以回天的了。
望着滔滔的江水,赵谦心中是又慌又乱。
慌的是自己正好处于江上,这一发水,怕自己也要葬身鱼腹。
乱的是水灾一起,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流离失所,成为灾民,皇兄恐怕又要愁眉不展,国家又有一番动荡了。
若是以前,赵谦自然不会关心这些东西,可自从双流城火灾之后,赵谦在不知不觉中,就开始关心起民生来了,虽然他的这种关心,并不十分强烈,也并不十分积极,但起码,也比以前强太多了。
烦恼了一会儿,他自知在这场水患中,自己是帮不上忙的,当务之急,自保才是首要。
赵谦赶紧去吩咐船老大,找个安全地方停靠,其实赵谦心中也明白,若真是水灾来临,这长江左右,怕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而那管倒霉的玉笛,又开始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
傍晚时分,果然天降暴雨,闪电夹杂着狂风,把个船只吹的东摇西晃,一时间,长江之上,波浪滔天。
赵谦白着个脸坐在床上,紧紧的抱着静月,生怕一个没抓稳摔到地上去。
静月盘膝而坐,双目紧闭,早已是进入入定状态了。
也不知她用了什么神通,任这船晃的这么厉害,整个人仍是安安稳稳的坐在床上,连一丝晃动都没有。
风浪太大,连桌椅都颠来倒去,赵谦索性把静月当成了风雨不动的大山,抱住就不撒手了。
赵谦虽然担心着狂风聚雨,焦虑着船覆人亡,但他只要一看见怀中的静月,心思就会安定一些。
即便真是要葬身水国了,最起码也是抱着小尼姑死的,抱着美人死,至亡犹闻香,何况是如此如花美眷,自己也算是不虚此生。
他一边做着自我安慰,一边努力抱紧静月。
静月这次入定时间很长,从中午到晚上,从晚上到夜间,一直没有醒过来。
而赵谦,早已支撑不住,昏昏睡去了,就是睡梦中,那两条紧紧扣在一起的胳膊,都没有松开过。
赵谦其实并没有睡沉,船晃的那么厉害,浪头打在船只上,叭叭哗哗的声音也很大,再加上电闪雷鸣,他就是想睡死过去,也没那可能。他看似是睡着了,可心中却总是留有一丝清明。
睡着睡着,在这半梦半醒之间,赵谦忽听得船底下有人尖细着声音说道:“鱿鱼哥哥,咱们这回执行的是最最要紧的任务么?”
只听另一个比较浑厚的声音回道:“不是,这次决堤的地方在红塞,那里是由黑蛟将军亲自指挥的。”
那个尖细的声音好象有点失望:“唉,我要是在黑蛟将军手下就好了,这次就可以亲手为我爹爹报仇了,可恶的人类,我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那个鱿鱼哥哥安慰他道:“你不用难过,咱们管的这段也有人的,到时候,你就翻个大浪头,多打翻几艘船,不也算是为你爹爹报仇了么?”
那个尖细的声音重重答道:“嗯。”
话音到此,两“人”就再也没有声息了。
赵谦一个激灵,就从睡梦中惊醒了。
他下意识的去摇静月,慌里慌张道:“小尼姑,快听啊,有东西在说话。。。”摇了几下,他忽然意识到静月在入定,根本不可能听得见他说的话。
他刚把话咽回去了,只听静月的声音响在了耳边:“我听到了,是一只鱿鱼和一只梭鱼。”
鱿鱼,梭鱼。。。
晕,怪不得那尖细的声音要替爹爹报仇呢,想必那老梭鱼,早已成了饭桌上的一盘菜了吧。
赵谦看着醒过来的静月,心中高兴无比。
在这个时候,有小尼姑在,他感到安全了许多。
“小尼姑,你想到办法了么?”
一次入定下来,静月早已恢复了以往的淡然,她平静的回答赵谦:“这次水患,是水部得了天命,已是不可挽回。不过,我纵观整场水患,却是让我找到了一个水族漏d。此法若可行,可挽回十几万条人命。。。”
赵谦高兴的蹦了起来,叭叭叭就在静月脸上亲了几口:“小尼姑,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你最可靠了,没有你办不成的事。”
静月紧拉住赵谦的手,眼中一片清明,无波又无浪。
“事态紧急,你去将李秀唤来,我有事交代他。”
赵谦一皱眉:“什么事,吩咐我不就行了,交代他做什么?”
静月轻拍了一下赵谦的后背:“你办不了,快去吧。”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赵谦一边嘀咕,一边走到门口,扒着房门,朝着李秀住的方向一阵狂喊:“李秀,李秀。。。”
没喊两声,李秀摇摇晃晃的就从他住的房间出来了,李秀本来就有点晕船,现在风又这么大,船晃的又这么厉害,这家伙差点把苦胆吐出来,一听到赵谦叫他,强打着精神过来了。
赵谦一见他那痛苦的样子,向他说道:“我去帮你问问王妃,有没有什么办法治治你这晕船。”
李秀连忙道谢,谢完了又问道:“王爷,你有什么事吩咐?”
赵谦指指屋内:“不是我找你,是王妃找你。”一闪身,示意李秀进来。
静月正站在桌前写着什么,见他们进来了,将她写的那纸匆匆折好,然后交给了李秀:“这张纸上写着要你做的事,你保存好了,千万不要忘记了。”
李秀答应着,接过了那张纸,小心翼翼的揣到了怀里。
赵谦在旁边道:“小尼姑,他晕船晕的厉害,你给他想想办法。”
静月掏出几粒药丸递给李秀:“吃一粒就好了,谁还晕船,你就给他一粒。”
李秀道了声谢,然后拿着药丸走了。
静月又掏出一颗湛青碧绿的药丸,放到赵谦手心:“重伤时服下,可救一命。”
给自己救命的药丸,赵谦觉得很是奇怪,随即他又担心来,尖叫一声:“小尼姑,我是不是有什么要命的劫难了?”
静月笑道:“不是,是让你防备万一的。”
赵谦知道静月从不说谎,也就放了心,顺手将药丸揣进了袖子里。
静月把窗子开了个缝,狂风卷着雨水冲了进来,落了她一脸。静月向外面急瞥了一眼,又将窗子关上了,然后转过身来对赵谦道:“事情紧急,我这就要走了,这船我放上一层结界,你们不会有事的。若真遇险了,你就开金刚罩,若有东西要害你,你就吹风丛给你的那个笛子。”
赵谦听着静月的嘱咐,c嘴问道:“你去哪啊?”
静月淡淡道:“红塞。”
红塞?
不是刚才那两只鱼精说的决堤的地方么?
那里有黑蛟把守,不是很危险?
赵谦刚要出声反对,却听静月柔声唤道:“赵谦——”
第章
赵谦楞住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静月,怎么也不相信,静月竟然叫他的名字了。
从认识以来,静月叫过他王爷,敬王爷,夫君,相公,但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
她叫他的名字了,叫他的名字了。
赵谦鼻子一酸,好悬没落下泪来。
一直以来,赵谦觉得两人最亲密最恩爱的表现,就是轻轻的喊对方的名字。
情到深处,爱到深处,低低耳语,亲亲我我,自己的名字带着浓情,带着蜜意,从爱人的嘴里喊出,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最甜蜜的事情。
可这二十多年来,人人喊他敬王爷,偶尔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却总是咬牙切齿的喊,后面还得跟着一串咒骂。
第一次有人这么温柔,这么深情的喊自己的名字。
自己在她心中,是不同的,是惟一的。
赵谦心中一股暖流激荡而起,他冲过去,一把抱住静月,紧紧的,紧紧的将静月揉进怀里,揉进血里,揉进r里,揉进。。。心里!
不知是被赵谦眼中的灼热燃烧了,还是被赵谦剧烈的感情感动了,静月紧紧回抱住赵谦,仰起了脸宠,做出了生平第一次放任感情的事情——索吻!
赵谦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狂热的,激烈的,深情的,欢娱的,兴奋的,高兴的。。。赵谦在此刻,毫不吝惜的,将自己的感情统统交付给静月。
静月闭着眼,与赵谦唇齿相亲,任由赵谦带着她,淡漠了窗外的风雨。
良久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恋恋不舍的分开,静月靠在赵谦怀中,眼中的激情慢慢退却,那个清冷淡然的静月又回来了。
“我得走了。”静月盯着赵谦英俊的脸宠,将眼中那抹依恋坚决的抹去了。
赵谦仍是紧紧的抱住静月,不住轻啄着静月的头发,就是不愿松手。
看着赵谦抱的紧紧的双手,静月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伸出手去,一根一根的掰赵谦那握的紧紧的手指。
赵谦任由她掰,自己仍是眷恋的亲吻着静月的额头和头发。
“小尼姑,有危险么?有危险就不要去。”尝到了两情相愿的滋味,赵谦再也舍不得让静月去冒险了,他下意识的想要阻止静月前去。
静月轻轻的摩蹭着赵谦的柔软指腹,平静道:“放心吧,我的寿数没到呢。”
赵谦这才放了心,不再出声反对了。
静月终于将赵谦的手指掰开了,她利索的站起身,向赵谦笑了笑,然后推开窗子,纵身跃出,身形顿时消失在了茫茫暴雨之中。
赵谦看着窗外的风雨发了一会儿呆,直到雨水打进来,流了一地,他才慢慢的关上了窗子。
小尼姑叫自己的名字了,小尼姑亲自己了,小尼姑想要自己了,小尼姑的手刚才伸进自己的衣服里了,小尼姑。。。
赵谦觉得自己象是在做梦一样,有些不敢相信刚才的的事情是真的。
他狠狠的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这,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小尼姑,怎么可能丢掉那清冷的样子,换上动情的模样呢?
小尼姑。。。静月。。。
赵谦心中充满着甜蜜和激情,看什么东西都觉得十分的顺眼,就连这船,也是摇晃的恰到好处。
思着,想着,念着。。。赵谦嘴角噙着笑,满足的就好象自己得回了大宋朝已经失掉的那半壁江山一样。
回忆固然美好,可咀嚼的次数多了,也很容易品出其中某些隐藏的滋味。
赵谦想着想着,忽然凝住了笑容,脸上立刻风云色变。
不寻常的举动后面,必定有着不寻常的原因。
静月如此的主动,如此的留恋自己,莫不是,她此行会有莫大的风险吗?
自己问他会不会有危险,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放心吧,我的寿数没到呢。
寿数,有的时候,并不是绝对准确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阳寿未尽”这个词了。
小尼姑肯定是有危险了,肯定是有的,若真是没有,她肯定会直接回答自己,而不必绕这个圈子了。
就是因为有危险,而小尼姑又一向不打诳语,所以,所以她才给了自己这个看似肯定,其实很模糊的答案。
想到这儿,一股滔天的绝望袭卷了赵谦的心,他狂吼一声,猛的冲出房去,向着船老大的房间飞奔过去:“开船,开船,去红塞,立刻去红塞。。。”
红塞离这里还有千余里,风高浪急,船行不速,半夜时间,绝对不可能赶到红塞去。
但赵谦仍是命令船老大开船,他现在只想快点赶到红塞去,早点见到小尼姑。
小尼姑曾经说过:天意不可违。
小尼姑曾经说过:违天不祥。
违天不祥,不祥的到底是谁?
是苍生百姓,是大宋王朝,还是小尼姑自己?
小尼姑能预知未来,必知自己此去是凶多吉少,可她仍去了。
她一边说着天意不可违,说着违天不祥,一边仍是怜悯着天下苍生,不忍心让他们葬身大水。
她去了,她去了,留下自己,她去了。。。。。。
赵谦站立在暴风雨中,泪水喷涌而出。
狂暴的雨水很快带走了赵谦的泪水,一脸湿气的赵谦,任由脸上小溪奔腾,他只是呆呆的小声重复着一句话:她还是去了,她还是去了。。。
说着说着,赵谦忽然一振眉头,转而哈哈大笑:“伤什么心,赵谦,你应该知足了,有人爱过你了,有人记挂过你了,知足了,知足了,知足了。。。哈哈。。。哈哈。。。”
笑声在这暴风雨中渐渐由大变小,由高变低,最后,变的低不可闻。
赵谦笑的力气全无,他软软的滑坐到船板上,泪水却不听话的又一次狂奔而出。
冷,冰凉的雨水,比那年的大雪还要冷。
它如蛇般冷冰冰的滑过赵谦的身体,将它那足以冻僵骨髓,冻僵心脏的温度,留在了赵谦的每一寸肌肤上。
赵谦瑟缩着,浑身颤抖着,在甲板上蜷成了一团。
狂风停了,暴雨住了。
黑夜过去了,黎明到来了。
水退下去了,太阳也从天边跳出来了。
可小尼姑,却没有回来再念经了。
赵谦失魂落魄的坐在甲板上,十分清楚的知道,对自己百依百顺,关爱呵护的妻子,不会再回来了。
永远也不会有人掐着颌骨喂自己喝药了,永远不会有人拿着小玉槌打自己了,永远不会有人教自己念经文了,也永远不会有人为了自己那么尽心尽力了。
原来,有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自己的心偷去了。
原来,有的人,是生命中,不能失去的。
赵谦眼角抽的生疼,却是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来了。
赵谦将红肿疼痛的眼睛迎向初生的太阳,对着那红彤彤的圆球喃喃低语:“阳光真刺眼啊,小尼姑你看,它把我的眼睛刺疼了,你心疼不。。。”
一个黑点从那红红的圆球旁边飞了过来,瞬息之间,这黑点迅速变大,很快就目所能及了。
赵谦抬着涩痛难当的眼睛,看了好大一会儿,才看出来,这是已经完成任务归来的水部那群虾兵蟹将。
一看清楚,赵谦顿时怒焰冲天,他噌的一下站起身形,拿出了风丛给他的那只笛子。
来的正好!
小尼姑,且待你家相公吹上一曲,为你送行,也为你报仇!
赵谦心一横,将笛子举到嘴边,尖厉的笛声刺破云霄。
风丛说过,心中有善意的时候,这笛子就是佛器,心中有恶意的时候,这笛子就是鬼器。
赵谦怒红着眼睛,将心中的愤恨全部吹了出来,那凄厉可怕的笛声,如同万鬼悲嚎,狰狞狂啸着扑向了水部各众,那群鱼精水怪如同被千金重锤狠狠砸在了头上一样,纷纷捂着脑袋,跌落了云霄,直直的掉入了江水之中。
赵谦仍是不解恨,催动着那点佛力,笛音越发的高昂尖利。
水部各众如同下锅的饺子一样,辟里啪啦一个劲的往江水里跌。
空中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赵谦一个没握紧,手中的笛子就脱了手,直直的飞到空中去了。
赵谦顺着笛子飞走的方向看去,却见以前见过的那辆青色黄伞的车辇,不知何时停在了自己的头顶。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车中传来:“那个男子,为何无故截杀我水族将士?”
赵谦冷哼一声,恨恨道:“你们是不是杀了我的娘子?我要为我娘子报仇,不杀你们杀谁?”
车中那人惊讶道:“你的娘子可是这个女子?”
车帘一动,一阵风托着一个平躺着的人就飞了出来。
小尼姑,小尼姑!
赵谦的心剧烈的快跳出腔子了,一看到那身湖绿色的衣服,他就知道这个女子肯定是小尼姑。
他连忙伸出手来,接住了静月,紧紧的将静月抱入怀中。
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庞,嘴边渗着一丝鲜血,静月紧紧的闭着双眼,似乎是晕了过去。
赵谦低下头去,蹭了蹭静月的脸庞,柔声喊道:“小尼姑,是我,你醒醒啊。。。”
静月仍是闭着双眼,没有任何醒过来的意思。
空中那人却又发话了:“我水族千百万亿众为人捕杀,长江水溢,我水族是得了天命的,非人力所能改变。然我麾下黑蛟将军,擅戕人命,有违天旨,这女子出面制止,亦属无罪。以一人之力,挡我水部十万大军,其情可悯,其人可敬,其性可嘉。女子危难之中,从容淡定,男子重情重义,豪气冲天,贵夫妇着实让人钦佩,敏虽异类,却也不忍拆散鸳鸯,离飞鸾凤。”
两件东西忽然从车中落了下来,轻轻的落到了静月的怀中。
赵谦闪目望去,却是他的笛子,还有。。。静月收伏的,曾经镇压过风丛的那个镇魂碑。
“你娘子将黑蛟将军压在了镇魂碑下,自己也压进去了二魂六魄,现在她的身体里只有一魂一魄,若拿不出镇魂碑中魂魄,必将陷入长眠。我非佛门弟子,镇魂碑一事,着实帮不上忙。人间不乏高僧神尼,你去自找机缘吧。我也不计较你截杀我水族将士之罪,就此别过。”车中人说罢这话,车辇自动,攸忽远去。
残存的水部各众,跟在那车辇后面,转瞬之间,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睡觉了~
第章
那青色车辇和水族的“人”全都走了,赵谦看着他们的影子,心中混乱不堪。
他们伤了小尼姑,他该恨的。
可那个自称“敏”的车中人,字字句句全在理上,而且,心胸极为豁达,目光也十分独到。
对那个敏,赵谦却又觉得有些欣赏。
见他们消失无踪,赵谦赶紧将目光转回到静月身上。
雪白如纸的脸色,微微皱着的眉眼。
此时的静月,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柔弱姿态,躺在了赵谦怀中。
看着奄奄一息的静月,赵谦爱怜的亲了亲静月的额头,轻轻道:“小尼姑,我在这儿呢,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他抱着静月,在初放金芒的朝阳中,缓缓离开了甲板。
静月还活着,赵谦是欣喜的。
活着好,活着好,活着就还有希望,活着就还有再醒过来的可能。
这总比,一个凶信将他一g子闷死好。
回家,回杭州,回皇宫。
皇兄手上也不乏能人异士,让皇兄把那些人都叫来,这么多人,不信打不开一个镇魂碑。
再不然,出皇榜,招高僧,大宋国人才济济,就没有一个能赶得上小尼姑的么?
小尼姑不是就曾将这镇魂碑打开,放出了风丛么?
赵谦一边抱着小尼姑回房,在路上,已经将应对的方法在心中滤了一遍。
回到房中,赵谦将静月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这才细细端详起静月的情况。
嘴角有血,怕有内伤。
额角有血迹渗出,赵谦用手的一拨拉,好长一个口子,好在并不太深。
他又将静月那身皱巴巴,潮湿湿的衣服扒了下来,仔细检查静月的身体,且喜身上并无伤痕。
看来,静月的身体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害,她又一次陷入沉睡的原因,应该就是车中人所说,少了魂魄。
赵谦向李秀讨来治内外伤的,内服的内服,外敷的外敷,静月虽没有醒着,但她的身体,还是得好好医治的。若是魂魄回来了,身体反倒出事了,这可真是件糟糕的事情。
知道静月喜洁,赵谦又弄来了桶热水,将静月的身体上上下下的洗了个干干净净。
洗完了,擦干了,赵谦在静月的胸前轻轻亲了两下。
小尼姑,我非礼你了,起来用小白玉槌敲我吧!
赵谦亲着亲着,说着说着,把脸猛的扎到了静月的胸前,双肩不停的抽动。
李秀他们觉得王爷疯了。
暴风雨那夜之后,王妃无缘无故的昏睡不醒。
从那以后,王爷就疯了。
他不再和他们一起讨论女人了,也不再显摆偷情艳遇了,他整天待在房里,守着那个无知无觉如同活死人一样的王妃说话,就好象王妃能听得见一样。
李秀不明白了,李秀不懂了,李秀有疑问了。
这还是王爷吗?
这还是那个花天酒地,寻花问柳的敬王爷吗?
看着赵谦那深情款款的样子,李秀曾经一度认为,王爷可能是被某只花痴的鬼附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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