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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结局之後(NP) 新修/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水母
後来沐沐便依着记忆画出了一份时间轴,点出了各个男主的大事件与关键物品,对照着拟了详细的解决方案,佐以现实情况推敲出书中所没有的细节,以君瑾花为主要中心,从小地方开始步步实行。
先是性格,原作中的君瑾花之所以貌美却胆怯少言,大多来自幼时的冷待遭遇,这是她与慕容远纠缠的主要契机,这方面,沐沐从教育着手,以小事件慢慢建构自信心丶信任,保持着适度的放松与严肃,端的是长师如母的态度。
除了教导武学之外,她更提前取来君瑾花出师後才会遇上的各种机缘珍品,中途波折不断,凶兽丶雷劫,逆天而行的代价洪水似袭来,她一路跌跌撞撞,好歹是把小花养成了霸王花。
她甚至抽空去了天药谷,以一套稀有药方的孤本,打破剧情的同时,换来了一次谷主的倾囊相授。
"你要什麽。"
万千白发仅用一条黑带绑起丶戴着银色面具的天药谷主,单手支颚,淡蓝的眸子不带感情的看着沐沐。
"所有催情手段的药物解法。"
沐沐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道。
天药谷主默了一瞬。
"哦,还有,遇到无解催情手段时,最有效率的解法。"
她补充,然後似乎看到天药谷主的嘴角抽蓄了一下。
沐沐皱起眉头,该不会这谷主在这方面没有涉猎吧?
原作中看他对女主用药用得挺溜的呀。
在沐沐看不到的面具後,天药谷主额角的青筋起了又平,平了又起。
"……明日,此时此地,逾时算你毁约。"
接下来沐沐便渡过了一段以轻功来回卢山与天药谷的日子。
说来都是血泪史,那天药谷主是个绝世医才,更有着过目不忘等等的本事,因此他的要求都高得恐怖,沐沐深刻的体验到什麽是天才与凡人的差距。
这让身为庸才的她吃了不少苦头,刚开始那段日子几乎都在医书堆里渡过,与被天道训练的那段地狱生活相比,简直过之而无不及。
她的大徒弟慕容远便撞过不少回她挑灯夜读,最後撑不住睡意趴在书上会周公的样子。
那时的他虽然年少,冷清性子却已初见端倪,他并不喜师父去见那个男人,总是觉得心里发闷,却也没说什麽。
即便如此,他还是每个晚上都会特地前来,吹熄灯烛丶在熟睡的身躯上披件薄被或衣衫後才会离去。
兜兜转转也过了快五年,在天药谷主口中听见“你要的我已尽数教你“这几个字时,沐沐有热泪的冲动。
上苍保佑,她终於安心可以改剧情去了,春药play什麽的,纳命来吧!
然而,感觉到沐沐全身上下抑制不住的欢喜,天药谷主不痛快了,当他徒弟这麽痛苦?
於是他忍不住,破例的刺了ㄧ句。
"不过,我想这些伎俩你自己是没机会用上了。"
沐沐眨了眨眼,一点也没在意谷主话里的歧义,脸上扬起浅浅的笑容。
"这点请谷主放心,会有很多人能用上的。"
"……"
天药谷主五年来,第无数次想叹气。
起先以为她是以接近他为目的,才提出那样奇怪诡异的要求,搞出那样多麻烦诡异的事,他因而故意拿出高标准想让她知难而退,却意外看她读的要死要活丶又死不认输的有趣样子,这让他意识到,沐沐的要求,是认真的。
所以,他也认真了。
用了心,更搞不懂这姑娘的逻辑思维,那颗脑袋里到底是装了些什麽?
他有些迷上了探究她的感觉。
她总是可以为他带来无语丶或者惊愕。
明知只是些芝麻小事,明知她的目的跟他也没关系,想移开眼时,已经移不开了。
不知不觉,沐沐的身影早已远去,天药谷主缓缓卸下了面具,握在掌间。
他垂下脸,雪白的发丝遮去了面容,指尖摩娑着面具上的纹路,唇角微勾。
若有机会再见面,就以真容待她吧。
那一天,不会太久的。
天药谷主後来等来的,是她的死讯。
一别,永远。





穿书结局之後(NP) 新修/簡 第四章 来信
景苑城,花街。
红色灯笼高挂在每一处营业的牌楼,昏红光影与脂粉交织成使人沉溺的暧昧,不时能瞧见穿着靡丽的姑娘招揽生意,杯觥交错间尽是女子与人客的调情话语。
其中一处最为显眼的楼塔里,顶层的奢华房间内,容貌明艳丶张扬如火的丽人倚在桌案上抽着烟管。
她凤眼微闭,长发盘起,露出一截雪白後颈,身上仅裹着一袭绯红的纱衣,完美的身段在细纱後若隐若现,俨然是个让男人为之疯狂的尤物。
吐出沾上胭脂的烟嘴,白雾随之弥漫,她低低一哼,点着丹蔻的手指翻转,烟锅敲在桌沿发出脆响,燃尽的菸丝落了下来。
花了了抽烟时,心情通常都不会太好。
这几日来,她都是这个状态,客也不接丶艺也不卖,自顾自地窝在房里,姥姥对她这番作为颇有微词,但顾虑到她花魁与势力角头的身份,便也算了。
桌上放着一张喜帖,大红纸张上落着君瑾花和顾思泉款,也是花了了如此伤神的主要原因。
这婚礼,是去,还是不去?
说去吧,又怕见到那男人穿新郎装的样子,不去吧,交情上又说不过去。
沐沐若在的话,定是能给她好答覆吧。
提到那逝去的人,花了了不知想起什麽,眸中雾色微重。
她若还活着,就好了。
怎麽可能呢。
倏然回忆起那几乎冲破天际的光束与爆炸後,留在原地的,只有那把流光四溢的传说之剑。
孤单的长剑插在地面,以它为中心的划出几十尺,竟是落满湿润的花瓣,剑身上凝着不少水珠。
除此之外,什麽也没有剩下。
天空的血色已经褪去,光明与蔚蓝再次拥抱了这片大陆。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里,可怕的沉默却在他们几人间蔓延。
那天大战後,君沐颜与魔,蒸发般消失了。
像是从来没存在过一般。
回忆的倒流加速,石榴林里繁花如火,地面雪白,沐沐托着一壶梅茶盘坐石桌,琥珀色的眼润如暖蜜。
『这里不是能随意进来的地方,姑娘可听得奴家一声劝,速速离开才是。』
『这满处怨气,若不是有求於你,却百处寻不着人,我也不太想在这长待呢。』
她耸耸肩,语气无辜。
『哦?有求於奴家?那姑娘倒是说说——』
话中之意令花了了抬了眉眼,她缓步到沐沐面前,居高临下的看,抬手抽了口烟,握着烟管的手指暗暗抵上隐藏机关。
雾气吐出,带着甜腻的香与说不出的勾人。
『究竟是何等的求,让姑娘甘愿踏进这遍布人骨的榴林,只为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妓子?』
花了了踢过脚下一截断骨,踩碎,歪过头笑问。
那雪白的地,原是无数人骨堆积而成。
"姐姐,这儿有封给您的信。"
门外忽地传来随侍小儿的声音,一纸信封递了进来。
花了了漫不经心的往烟锅里填充着新的烟丝,并没有去看。
"奴家不是说过,恩客的信一律不?烧了吧。"
"可是这信特别非常,姐姐确定真不看看?"
"特别?不过一封信罢了,能特别到…"
唇边浮现一抹嗤笑,她抬眸扫了过去。
咔当。
白银的乌木烟管重重落在地上,花了了猛然起身,一把抽过侍儿递着的信。
白色的信封上除了一朵不知名的红花涂鸦,什麽也没有。
但,就是那朵红花涂鸦,让花了了的手颤抖起来。
重复了好几次动作终於打开了封口,偌大的信纸上,歪七扭八的墨迹简短的写着几个字。
「不日将至,近来安好?」
旁边还配了个笑脸。
这麽丑的有特色的字丶封面那丑的出奇的花丶还有这个丑得愚蠢的笑脸。
几乎不用思考,就能确定寄来这封信的人是谁。
花了了凝视着那几个字许久,眸色几经变化,笑了。
"呵…看这势头,是知道了小瑾花的消息才这麽巴巴赶来的吧。"
"倒是浪了奴家不少眼泪,哼,奴家会记着这笔帐的。"
分明是气到至极,语气里却透出了几分期盼。
"昭儿,叫容姥准备一下,奴家今晚将登台演出。"
旋身,纱衣飞落,她赤身裸体,气势却如出刃的兵器,锐利而蓬勃。
"姐姐这是……"
昭儿捂住嘴,脸一下的红了。
"听说那新开的柳春阁,气焰挺盛?"
花了了抽出发间的簪子,瀑布般的乌丝泻了满背。
她回眸,红唇妖艳轻勾。
"咱得好好提醒他们,谁才是这花街的主了。"
"好的!昭儿马上安排。"
以容貌与身体为名的武器,将在这贵人为尊的花街,杀出一条红颜之道,如同过去的无数次。
华灯越夜越明,笙歌阵阵,高高的棚台上,层层的薄纱撩了开,一只高高的木屐踏在了众人面前。
铃一声响,美人如火绽放。




穿书结局之後(NP) 新修/簡 第五章 约定
雨後的天空点着些许薄云,景苑城一处雅致别院内,雕着致花纹的窗被一只手吱呀一声向外推开,清脆的锵响,是那手腕上玉镯的碰撞。
君瑾花垂着眼,把桌子拖到了窗边,摆上从梳妆台暗格取出的檀木盒,小心的打开。
只见一尾淡蓝纸鸢整齐的摺叠着,一柄巴掌大的银色护身刀依偎着放,两样物件皆显出了年代的陈旧。
纸鸢的作工上等,用料也好,就是画工糟糕,翱翔天际的鱼鹰,硬是涂成了扑倒在地的鸡。
护身刀则通体纯银,在同样朴素的银鞘,柄上歪七扭八的刻了又似菇又似云的纹路,使人一头露水。
君瑾花扶着盖子,没有伸手去碰,凝视的眼眸宛若陷入了那小小四方,迷蒙如雾。
当时,年幼的她随师父下山采购,被河堤边形形色色的各式纸鸢吸引,不禁多看了几眼,缤纷的色落在小小的眼里,编织成小小的念想。
虽念想成形,君瑾花却是迫自己回目光,定在师父那摇摆臀上的马尾,摆出并不在乎的大人样子,背着竹篓同师父说话的大师兄淡淡扫她一眼。
一顶竹笠降落在她头上,她一愣,正想摘下,师兄一句挡太阳便堵了她的动作。
就是那竹笠太大,遮去了大半视线,叫她得低着头走。
晚上,师父忽然叫了她去房里,她踌躇着推开门,眼睛在看清桌上放着的事物时,一下子亮了起来。
“看看喜不喜欢,先别碰啊,浆糊还没乾。“
师父招呼,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住心中的骚动,故作淡定的漫步过去,倚在桌边,就着烛光打量着未乾的纸鸢。
纸鸢长长的尾巴垂在桌下,她偷偷握在掌心,细细柔柔的,向往成真的感觉悄悄漫开在心中,甜的不可思议。
“还丶还行吧!不过小孩子玩的东西嘛。"
"哦?那是不满意罗?那这为师留着自己赏玩罢。"
"呃?不…我是说…师父,您的鸡画得真好看,好看到我也想玩了。“
她急得抓皱了尾巴,语速极快的道。
“……少被你那老成的师兄影响,倒是你这见风转舵究竟哪学来的?还有,最重要的,这不是鸡,是鹰…会抓鱼的那种鱼鹰。“
沉默了会儿,师父略带无奈的道。
“师父,您挺适合画鸡的。“
不知何时也出现在房里的大师兄,面无表情的评论。
“孽徒!“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师父似乎更恼了,手伸过来一把揉乱她与师兄的发,凌乱间她与师兄对上了眼,在彼此的眼里都瞧见了暖意。
混乱的夜晚,特别开心,也过去的特别快,
过了几日,再度来到河堤边,她试了好多次,终於让纸鸢挂上天际,飞得比谁都高。
“哇,看那只鸡!又高又丑!“
有谁这麽呼喊着,她一愣,转过头去,对上那人挑衅的面容,严肃纠正。
“不是鸡,是鹰,会抓鱼的那种鱼鹰。“
咚。
那人脚下突然一顿,惨叫一声,咕噜咕噜的从提上滚了下去。
她眨眨眼,回头看见师兄负手而立的样子。
“师父在等了。“
他瞟了眼她的右手,也不管她,一下便走远了。
她应了应,把捏在手上没了用处的银针藏回袖里。
又过了几日,师父望着频繁出现在她手里的纸鸢,表情有点别扭。
“若有时间,为师再给妳重做一个罢,这旧的…“
“那就徒儿成亲的时候吧。“
她喜孜孜的道,师父傻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要好大好大,红色的,尾巴要这麽长ㄧㄧ“
小小的手挥舞着从这里画到那里。
“这样的话,徒儿肯定能跟未来夫君合合满满丶白头到老。“
师父呆呆的望着她,眸子里有着她看不懂的东西在骚动。
“好。“
良久,师父只答了这个字,珍重莫名。
盖子合上,君瑾花眼眶有点酸。
“怎麽,又在看这旧纸鸢。“
顾思泉走来,自背後把她轻轻拥住。
"你说,她答应过我好多事的,怎麽就这样走了呢?"
她抬手拉过顾思泉的手掌,覆在自己额上。
"明明该是我成为那活祭的。"
君瑾花的声音几近呢喃,顾思泉呼吸一顿。
"这世上从没有什麽该不该。"
"她希望你活下来,仅此而已。"




穿书结局之後(NP) 新修/簡 第六章 靠近
“算算时日,信该送到了才是。“
日正上头,树荫下,沐沐咬着细绳看了眼天空,口齿不清的自语。
猜着那远方女子到信後的样子,或暴跳或怒眉,她忍不住笑出来,唇角卷起。
有些期待了啊,这一趟与故人的相见之旅。
一边想着,手上不停,指尖与细竹交错,动作优雅,慢而仔细,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完整的骨架逐渐在她掌中成型。
端详着做好的架,揉揉有些酸痛的腮帮子,她准备取来做面的粗纸,手在草地上摸索了会儿,却没碰到料想中的物件。
直到摸上了一块坚硬的丶有着纹路与细毛的方圆物体。
嘎擦。
一声蹄响,她本能地缩了手,抬脸就看到买来的红色粗纸被大黑咬在嘴里,喀嚓喀嚓啃得正欢,不一会儿便吞嚼入腹。
大黑侧过头,又浓又黑的长睫下,闪亮的大眼俯视沐沐,得意的嘶了一声
"嘛,若以为这种伎俩还能让我困扰,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沐沐早有预料的从奇怪的地方抽出了另一大卷粗纸,朝大黑胜利一笑。
显然纸被吃掉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大黑耳朵抖了抖,它望着自家主人,看智障一样的眼神。
对於大黑的鄙视习以为常,沐沐拿起小刀,继续忙活起来。
在日头渐偏时,她总算是完成了预定进度,起身把半成品依序包好进行李,沐沐翻身上马,拍拍大黑的脖子。
“天黑前应该可以进城,拜托你啦。“
回应她的是大黑粗重的喷息,以及骤然的加速,周围景物化为风与流影撩过身侧。
***
连云城,别名百工之城,是追求颠覆的工匠圣地,云集了北唐丶甚至北唐之外的有名工匠,机关术丶工艺品丶各式造具等,种类繁多丶成品更是千奇百怪。
有句话这麽说的,在连云的土地上,只要出得起银子,什麽都做得出来。
沐沐现在就行走在这样的土地上。
寻了顺眼的客栈,安置好大黑,她背起东西,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某深巷底的小店。
小店的店主似是认得她的,两人不一会便聊得热络。
"沐大师,您多年前那销魂杯的点子实在太奥妙绝了,在下到现在仍忘不了当时的惊艳……如今,那可是许多男性夜里无人的慰藉呢。"
"哪是,过奖了。"
沐沐面上应着,没有多谈的意思,那店主便识趣的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日期有点赶,不过没问题。大师这是要去参加景苑的盛世婚礼?"
沐沐顿了顿,没有回避,淡笑应是,顺便提了缘由。
景苑城离这不过三日路程,她身上又满是风尘仆仆地痕迹,再结合近来的盛事,店主能猜出来并不奇怪。
"真是,若不是放不下这店子在下也想去一睹风采,不过真没想到这消息传的这麽远,那贵草镇离这,少说也有近一个月的路程啊。"
出了店子有段路了,那店主的话却在沐沐脑海里盘旋。
婚期敲定是一周前的事,依君瑾花与顾思泉的性子,是不会大肆宣扬的。
有谁在特意扩散消息。
沐沐在路边的面具摊停了会,打量那琳琅满目的丶或鬼或兽的样式。
是想引诱谁呢?或者,想在那场婚礼上做什麽?
她的手指停顿在银色面具片刻,轻轻捏起。
透过那挖空的眼,似乎瞧见了某个捧着医书的淡漠男人。
罢了,出了事,自有人能撑着,连灭世都挺过的他们,早已不是需要护在羽翼下的幼雏。
沐沐相信他们的能力,就是太过习惯把握一切,这大概是为了修改剧情疲於奔命,留下的职业病吧。
啊,习惯这种事情,果然不是说没有就没有。
有点无奈,又有几分说不明白的感觉。
手指一挑,银色面具归了位,她离了摊子缓缓往回客栈的路走。
哒哒哒——
身後传来马车的声音,她回过神,让了道,撩过的风吹掀起她的帷幕。
就是那一刻,她与马车上不经意看来的眼,撞了照面。
银色的面具,淡蓝的眼,束起的银丝。
沐沐瞪大眼,那车里的人也是。




穿书结局之後(NP) 新修/簡 第七章 心乱 www..us
风很快地停下,垂下的轻纱再度掩去两人交错的视线。
嗯,问题来了。
沐沐微微蹙眉,有些困扰。
她该是若无其事地打个招呼,然後逃跑,还是视若无睹地略过,然後逃跑呢?
照安子舟那淡漠性子来说,不论哪个选项似乎都差不多。
但她就是觉得,这时候碰上他,会有麻烦。
果然还是走为上策吧。
呼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转身,眼前的轻薄就再次被撩了开去。
白发高束丶眼眸如冰的男人,不知何时下了马车,穿越了他最讨厌的喧闹人群,一步立了在她面前。
帽子的帷幔被撩到了帽沿上,让她不得不迎向他的俯视。
只见银色面具後的澄蓝眼眸已没有最初的纷乱,转而漫上了一股说不明白的味道与锐利。
沐沐虽然眼里倒映着安子舟的样子,脑海里所想着的东西却早飞出了九天之外。
她被安子舟亲自在大街上堵了路?噢,这简直是她穿越以来遇过最崩人设的事了。
待事待物从来都是淡淡冷冷丶甚至带有轻微洁癖的天药谷主,即使是最惹恼他的那几次,她也没看过他举动如此出格。
是什麽不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天道到底又搞出了什麽蛾子?
这头心中呐喊着,那头的安子舟已经察觉到了她的走神,一声极轻的冷哼,沐沐那纤细的腕上已是多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
经脉处被按住摩娑的感觉伴随着令人发颤的低温,沐沐忍不住抖了抖,背脊无法控制的寸寸冰凉。
似乎探到了什麽,安子舟的眼眸眯了起来。
"上车。"
他拉着她走,语气强硬。
现在可不是震惊的时候。
这一去,绝无法轻易脱身。
"那个,谷主啊,我还有点事,可能无法奉陪——"
她露出最无害可亲的笑容打着哈哈,站住,暗暗与腕上那股力道抗衡。
"上车。"
安子舟还是那两个字。
"我真的——"
沐沐还想着理由,安子舟已是倾下身来,雪白的额发扫到了她的颊上,淡蓝的眸忽低冷下,风雨欲来。
被握住的腕上,那力度忽然加大。
"君沐颜,妳到底还想胡闹到什麽时候?"
鼻间充满沁凉药香的同时,男人的声音靠近着响,一字一字咬地极重,语间尽是沉怒。
"哈?"
胡丶胡闹?
她又怎麽了!
贴近的距离与语意让沐沐差点原地弹起十呎。
胡闹这个词不只是一种不满,从安子舟的嘴里讲出来,更带有上对下的斥责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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