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在这些无私无畏地拯救着中国人性命的外国人中,不能不提及一个非凡的女性。她就是南京金陵子女文理学院美籍教授明尼?沃特琳小姐,她曾经被患难之中的南京同胞誉为圣洁的保护神。
明妮?魏特琳(minnievautrin1886…1941)
1912來華傳教,其後任教於金陵女子大學教育系教授,在南京淪陷期間,她盡力保護南京城內女性的安全。
五台山下宫殿般华丽的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是安全区中专门收容女子的避难所。她像苦海中的一片绿洲护卫着一群柔弱的羊群。
因此,她也格外受到饿狼一样凶残的日本兵的垂涎。据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12月17日统计,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当时收容妇孺约4000人,后来,连走廊上和屋檐下都挤满了人,大约有7000多人。管理这个收容所的就是美籍教授沃特琳,她的中国名字叫华群。
华群是1912年到中国教书的,先在合肥当女中校长,7年后到南京任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教育系主任兼教务主任。在该院任教25年的华群小姐,已经51岁了,瘦高的个子。一头金发和一对纯净的湖蓝色眼睛。无论她的学识、胆气、能力和人格,都使中国人崇敬和钦佩。她把几千人组织得井井有条,从住房编号、饮食卫生到出入大门,都有严格的制度。
她常常手拿一面星条旗站在校门口看守大门,有时腰上还c着一支手枪。阻挡野兽的侵入。
红了眼的日本兵端着枪往校门里冲,华小姐挺身阻挡,据理力争,可是一名文弱的女教授哪里挡得住一群饿狼。日军冲进校内,疯狂地满足兽欲。华群痛苦地流下了眼泪。
一天上午,6个日军从竹篱上爬进校园,华小姐闻讯赶去阻拦,被凶狠的兽兵几个耳光打得眼冒金星。
日军从校园里搜捕了几百个中国男子,华群为了拯救他们,机智地发动妇女去认领自己的“兄弟”、“叔叔”和“丈夫”!
女子文理学院成了兽兵们泄欲的地方。他们成群结队地乘黑夜爬墙挖d进来,像小偷般地摸索进屋。惨叫声、哭喊声撕心裂肺。美丽和善良被破坏和打碎了,伟大的母性遭到了凌辱!慈善的华群愤怒了!铁门紧闭着。两辆日军的汽车吼叫着要开进校门抢掠妇女。华群手握着星条旗要日军的汽车走开,日本兵冲下来拉开铁门,华群挺立在门口,像帆船上的桅杆。卡车冲过来,华教授急中生智,她把手中的星条旗扔在汽车前。汽车停住了,日本兵的汽车轮子不敢碾轧美利坚的星条旗。
12月17日,是星期5。这天晚上,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又遭到了不幸。月亮惨白地照耀着飞檐彩绘的校门,20几个妇女已被上了刺刀的日军从房子里拖了出来。妇女们哀求着,哭泣着,跪在地上。华群、德威南夫人和陈夫人一起阻挡。这时费吴生开着汽车送密尔士牧师和史密斯教授来这儿值班,日军挥着刺刀不让他们进校。雪亮的手电光在美国人的蓝眼睛上扫来扫去。教授和牧师的说理换来的是搜身和掷掉他们的礼帽。一位c着蹩脚法语的日本军官抓住华群教授拖上卡车。愤怒地抗议了一个多小时,美国人才恢复了自由。这天晚上,日本人还是抢去了12名姑娘。
为了防备狼的践踏和保护自己的纯洁!年轻、活泼的姑娘都成了不男不女的丑八怪,她们面容惨淡,泪痕斑斑,面颊上失去了平日的笑!收容所里的妇女们都改变了她们的本来容貌。娇美的脸上抹了锅灰,柳丝般的秀发剪短了,有的剃了光头,头上扣上了一顶礼帽或包了一块蓝头布,身上裹一件黑色的棉袍,富有曲线的苗条的身段消失了。
华小姐是一位富有血性的女性,她最痛恨没有骨气的人。一群身穿和服的日军妓女在日本兵的陪同下,恣笑看来参观妇女收容所。华小姐远远地冷眼看着她们。突然,花枝招展的妓女们向苦难的人群撒出去一把把的铜板和一把把的糖果。无知的女性们你争我夺地在地上又抢又捡!有几个铜板一直滚到桌子底下,有人撅着p股爬进去捡出来,日本人高兴了,男男女女拍掌大笑。国际委员会的德国人、美国人、英国人脸红了。
收容所又恢复了平静。华小姐气哭了,她痛心地对女同胞们说:“仇人扔东西给你们,你们为什么去抢?是金子也不应该捡啊!你们不但失了中国人的面子,连我华小姐的面子也给你们丢光了!”
华小姐在中国渡过了她生命中最宝贵的时光,这位勇敢、热情、正直的女性与中国人民风雨同舟。她没有结婚。她爱中国胜过爱她的祖国。有一次一名妇女打饭去晚了,粥没有了,华小姐就把自己在吃的麦粥给了她,还对她说:“你们不要愁,日本要失败,中国不会亡!”当南京城里挂满太阳旗、行人手臂上都套有旭日臂章的时候,明尼?沃特琳绝不允许太阳旗进入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她在门口站着,进出的人戴有臂章的都得摘下来。她说:“中国没有亡,不能戴这个。”有个10岁的小孩子戴了太阳臂章提着竹篮给姐姐送饭。华小姐招招手:“你为什么手臂上戴这个东西?”
小孩不知道,摇摇头。
她严肃地说:“你不用佩太阳旗,你是中国人,你们国家没亡!你要记住是哪年哪月戴过这个东西的,你永远不要忘记!”说完,
她把它取下来。孩子点点头,难民区的同胞都感动了。
可惜,华小姐没有看到太阳旗从南京城落下来的那一天。她因病离开中国的第2年——1941年5月14日,明尼?沃特琳闭上了她湖蓝色的眼睛。她在临终前说:“我如有两次生命,我还要为华人服务。”
从常人到魔鬼
从常人到魔鬼——一个参与南京大屠杀的日兵自白日本法西斯发动的侵略战争把整个日本军队变成了一部野蛮的杀人机器,把一个个无知幼稚的日本青年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丧失人性的凶残的野兽。
这种兽性在南京大屠杀中达到了骇人听闻的残暴顶峰。
那么,一个正常的人是如何变成了凶残的魔鬼的?
在日本明治天皇的“教育敕语”中有这样一句话:“国家面临危急存亡之秋,全体国民均应舍身报国。”从年幼的小学生开始,日本法西斯就开始灌输“国家一旦开始战争,就要舍弃个人,为国家尽忠”的教育。
明治天皇在“给予军人的敕语”中,对军人提出更加明确的指示:“死有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通过美化死亡,使无数年轻人深信只有马革裹尸才能名留青史,为国捐躯无尚光荣。就是在这种法西斯愚忠思想的毒害下,千千万万的日本青年成了天皇及法西斯统者们进行侵略战争的御用工具。
上等兵曾根一夫就是在这种思想驱使下,自愿入伍参加侵华战争,亲身参与了南京大屠杀,由一个胆小懦弱的士兵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几十年以后,当曾根一夫的人生将要接近尾声的时候,他怀着负疚和忏悔的心情写下了“一个侵华日本兵的自述”,写出了他亲眼目睹的侵略战争和亲手犯下的罪行:
新兵入伍时,常常会挨上级长官的训斥:“如此软弱,怎能成为一位标准的军人?”
军人的心和正常人并无两样。在正常的社会里,人皆有恻隐之心,谁也不喜欢剥夺小动物的生命,杀人放火的事只有穷凶恶极的人才做得出来,任何有正常心的人决不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在战场上,我接触到许多军人,经历过无数战斗,逐渐地丧失正常人的心,我变得敢杀人了。
真实的我也不能算是标准的军人。平时在部队里,上等兵是由同年次军人中选拔优秀者进阶,而列入标准军人之林。但到战场后,就突然变成差劲的劣等兵。
那是因为我缺乏勇猛的决心。我生性胆怯,自己也觉得无可奈何。我很羡慕比我低阶的一等兵和二等兵。
我于1937年8月27日出征到中国大陆,同年9月1日登陆吴淞铁路栈桥。当时上海之役刚开战不久,同年8月23日先锋部队搭乘驱逐舰强行登陆吴淞码头,建立桥头堡,我所属的部队则为后续部队。
到达吴淞铁路栈桥时,我忽然不寒而栗,胆战心惊。这附近是先锋部队强行登陆的地点,在土壁和铁片屋顶上布满了蜂巢般的弹痕。中国军队仍然不停地猛烈s击,枪弹在头上飞s而过。
最初子弹只从高空飞s而过,随着部队向前线挺进时,发现子弹声愈来愈低。接近头部,低空飞s而过的子弹,击中附近地面时,引起一阵土烟。
只要被其中的一弹命中,生命就会就此结束。我心想,不知何时会被子弹击中,因此不由得恐惧地发起抖来,所谓的军人气节,此刻完全被抛到九霄云外。如果能依照自己的意愿行动,我倒很想找个低地伏卧。又如果只有我单独一人的话,我大概早就往后逃跑了。
在前进的途中,突然有一种恶臭迎面扑鼻。仔细一瞧,原来是尸横遍野的尸体,受到炎夏酷日的照s后,体内充满了臭气,尸身膨胀得几乎使衣服破裂。眼、鼻、嘴等,布满了蠢动的蛆虫。
我见到这人间惨状,闻到从这种半腐烂的死体发出的恶臭时,心头一阵难过,几乎吐了出来。这时候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脸部僵硬毫无血色,当然也就称不上是一位标准的军人了。
这还是战争开始而已,就这样感到害怕,怎能参加真正的杀人行动呢?我真是最没胆量的人。接到中队长的突击口令时,我才向敌人的阵地冲锋。我在一大群战友中被挤压着不得不前进,攻入敌人阵地时也提不起白刃战的斗志。通常敌军在多方展开突击时,我就害怕地闻风而逃,而没有勇气战斗下去。
我茫然地抖动刀向前冲,当我感觉到自己正和敌人在交战时,战斗已差不多接近尾声了。
记得在宝山的一场战斗中,我首次突入敌人的阵地,发现敌兵时感到很狼狈,实在不敢与他交战。当敌兵逃走后,我才恢复自己是军人的感觉来,而感到懊悔。
比我低阶的队友,都能勇敢地击退敌兵,而我却对战斗毫无帮助。如果此刻有人看到我这种姿态,可能讥笑我是个胆小鬼。心里愈想愈丢脸。那时候我发现刚才逃走的敌兵中的一人,正沿着壕壁要往上爬。我下决心将他杀掉,就立刻追过去,伸出枪刺,但却又不敢刺下去,结果还是以丑态草草结束。
本想一枪把他刺死,可惜心技不合一,正要刺入时,我的腰就先软下来,整个人向前扑倒。不但如此,对方也被我跌倒的声音吓着而滚下来压在我的身上,当我慢吞吞地恢复正常时,他已趁隙逃走。如果对方有斗志的话,我可能早就被杀掉,想起来不禁直冒冷汗,真是丑态百出。我内心惧怕杀人的行为,以致心技无法一致。
但是,在战场上的军人,如果不敢杀敌,就根本无法完成任务。经过好几次战斗后,我的恐惧心越来越淡薄了,逐渐地适应战场生活了,对枪弹和敌人不再感到害怕。在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到达目的地后,会有一种优越感产生,觉得杀人真是一种光荣。
到这种地步,才能算是一位标准的军人。在这个时候,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凶暴气概,甚至残杀无辜的居民,抢夺粮食,强暴妇女,而毫无罪恶感。
在战场上的军人,都认为到此地步,才算是真正的军人。一位标准的军人,也正表示着正常人性的丧失,战争对人类而言真是太残酷了。
起初大家都会感到害怕。军队为了应付战争的需要,平时就实施s击、刺枪术、战斗训练等杀人技巧的训练。但是在第一次参加作战时,这些技巧很不容易完全被发挥。尤其在参加实战,面临必须杀人的阶段时,正常的心便会感到恐惧畏缩,而使战技退步。
登陆吴淞的第3天,在宝山附近展开的战斗中,使我初尝杀人的经验。自9月1日登陆吴淞后,在连续3天的战斗中,我总是无法提起杀人的恶魔心。不但不能杀敌,反而很想掉头逃跑。这段期间内,虽曾多次与敌军接触,但我总只是随便地挥舞着刺枪往前瞎冲。
第3天的战斗,我依旧浑然忘我地拼命往前冲,当我恢复意识时,才发现自己正在战斗中,而感到困窘不知所措。
当时有一敌兵摇摇晃晃地跑过来,看不出丝毫的战斗意识。我因为较早发觉,所以先有准备,虽然是在无意识中,也还有一股劲地往他身上刺过去。
当我的皮肤接触到那股温暖的鲜血时,我的胆怯心终于被洗刷掉。心想:“我也可以杀死敌人了”,因而信心大增,突然变得很有胆量。这就是我的第一次杀人体验。
自从杀死那个人后,在战场上的胜利逐渐增大了。随着作战的次数的增加,正常心愈来愈淡薄,发现杀人不但是一种光荣,而且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产生。
随着对战场的适应,恶魔心也逐渐增强,偶而会将俘虏来的敌兵以斩首方式处死。虽然说是战争,但是将敌人首级砍下来的行为,实在是太残酷了。这都是因为战场这个鬼地方,使人疯狂地丧失人性。
我的第一次斩首体验,发生在占领扬行镇附近的敌人阵地后。当时,有3名敌兵潜伏在战壕内为我方俘虏。本来我们要将他们枪杀,但是曾经参加满州事变,有斩首经验的柴田上等兵建议说:“最好用斩首方式。”并且又对我说:“能够砍人头的机会并不多,将来回到国内还可以当做一种经验谈。分队长你不妨亲自试试看”。听对方这么一说,因为在部下面前,所以不好意思拒绝。虽然心中有点害怕,但是碍于面子关系,不得已只好去做。
决定要斩首后,柴田上等兵就很得要领地指挥着部队,押解那3名敌兵到运河的堤岸坐下来,保持此姿势来斩首的话,首级被砍断后,身体会自然伸直跃入运河。
当众人在准备的时候,我高举着借来的军刀,站在人犯的背后。虽然鼓足了勇气,但在挥刀之际,却突然变得既刺激又恐怖。
事到如今,我当然不愿意在众人面前显露出自己懦弱的一面,所以只好鼓起最大勇气,大声喊出“杀”,同时对准1名俘虏的颈部挥刀砍下。
我持的那把军刀非常锋利。刀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很快地就将他的头砍断,由于用力过猛,刀尖直落在我的脚尖前面。与身体分离的首级掉落在地面,从堤防的斜坡,像友球一般地滚入运河中,我将目光转向斩断后的颈部时,发现有一股鲜红的鲜血,像喷泉般地从颈部动脉冒出。当血势逐渐减弱时,身体突然伸直,像要追寻头部一般地跃入运河中。
这段过程虽然仅有数秒的时间,我却觉得非常漫长。于是,我拥有了谁都无法体验到的斩首经验。
如此说来,似乎我比普通人还残忍,但事实却不尽然,我从小由笃信宗教的祖母扶养长大,她教导我说:“人在世间,最大的罪恶就是夺取生物的生命。”因此,我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践踏。所以,我实在是很不适合从军到战场来杀敌的。
这样的我经过征兵检查,被选为军人派赴战场。也许这是生为日本国民所无法避免的事,但是后来我却又被指派担任分队长之职。
当年我只有23岁,如此年轻就是领十几个部下,心理负担实在很重。如果部下都是现役新兵还好,但他们大都是应召兵,对我而言都是前辈。
有些人在部队只待过1年,有的则待了10年之久。其中某些人在现役时,就曾参加过实战。其他还包括在社会上已经很有成就的人,和使人感到棘手的无赖汉。整个分队中,以我的经验最为浅薄。
说来好笑,我之所以成为强兵,居然是拜自卑感之赐。自从到了战场后,为了避免别人轻视我太年轻,我就故意地显示出威武雄壮的姿态。我杀人并非具有敌忾心,而是为了让分队员们评估我的实力的一种炫耀行为。
就这样我变成了敢杀敌的军人,然而前线战场的军人们,可说都是在违背自己的良心下杀人。
为了使在战争途中拨补下来的新兵们有杀人的胆量,我们曾经做过刺杀敌人的试验,就是以俘虏或当地的居民做为活靶,让没有战斗经验的新兵来体验刺杀活人。
被选为活靶的人固然很倒霉,但这对被迫参加试验的新兵而言,何尝也不是一场痛苦的经验。面对俘虏和居民的新兵们,每个人的脸部的表情是既紧张又僵硬,两眼充满了血丝瞪视着对方,嘴唇不停地发抖。手握刺枪的姿势,就像要逃跑一样,仿佛是在向谁求救一般。听到“突刺!”的口令时,立刻紧张地喊出“杀!”,向前突进,但实在太缺乏魄力了,声音听起来像在哀叫一般,草草地就对着目标刺下去,这种刺杀法,绝对不可能使人一刺就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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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殇 第 21 部分
籼鹄聪裨诎Ы幸话悖莶莸鼐投宰拍勘甏滔氯ィ庵执躺狈a圆豢赡苁谷艘淮叹捅忻?br /
被当做活靶的人,被刺得r绽血流,非常痛苦,大声地哭嚎哀鸣。这时候的新兵们,被此凄惨的景象所惊吓,又对流出的鲜血感到恐惧,使得杀气迟钝下来。
但当对方不堪痛苦而哀嚎,血色鲜浓冒出时,就会想让他提早断气,了结痛苦。并且为了让自己脱离恐怖,就随随便便地一阵乱刺,直到他们断气为止。
这种杀人的体验,是每个上战场的军人必须的关卡,尔后在战斗时,才能发挥勇猛善战的精神,对于杀人的行动也才会感到无上的光荣。战场真是使人发狂,变得残酷而无人性的罪恶的深渊。
攻陷大场镇后,注视着右方的真茹无线电台,部队继续向前挺进时,上海之役的最后难关——苏州河,阻挡了我方的前进,比起大场镇人为的坚固要塞来,苏州河是最难攻克的天然地形要塞。
攻击时的最大难关,在于必须渡过50米宽的苏州河。对面布满了无数的中国军,每个堡垒阵地内,都配备有现代化的武器,坚固的守备,使我军无法跨越雷池一步。
只是不论多么困难,我们绝不能中断攻击。这时候,我们向这种不利的地形和坚固的防御地挑战的作法是,充分发挥大和精神的所谓r弹攻击,就是工兵队潜入河中,以人柱架成一座桥让渡河队通过。架桥工兵队,必须是和渡河队一样不怕死的敢死队。能在敌人火力的密集攻击下,平安无事地渡过一条细长的小桥,到达对岸,真可以说是一项奇绩。
最先的强行渡河行动完全失败,接着有第2次、第3次反复的强行渡河,但大部分未到中途,就受到猛烈s击,中弹掉落河中。
虽然如此,战法仍不变更,而且作战指挥部愈加兴奋,以强硬的督战口吻说:“不论失败几次,必须连续做到成功为止,以军人的死尸来填满苏州河,让部队踏着渡过。”
在这种毫无道理的命令下,渡河的人就像被宣告死亡一般,不少人因此葬身在苏州河的泥水中。我所属的大岳队,在以往的战斗中都是在第一线作战,但这次开始渡河之初,却被安排退居第二线休息。虽说是第二线,其实距离苏州河岸也只有50米左右。
在那里,我们看到好几幕敢死队赴死出征的情景。出发前,由队长举杯向每一位队员诀别,饮毕后,以兴奋的口吻说:“各位的生命已经交给我,希望和我一起成仁。召集你们应该知道,这里是日本男儿的葬身之地。”这样鼓励后就出发。
表面看来似乎很戏剧化,但却充满了任何著名演员也无法演出的悲壮感和疯狂般的气氛,处于相同境遇的我,对于前去赴死的袍泽,感到十分哀痛。
但是我并不能将它视为他人的事。因为我自己不知何时也必须前往那个死地。在休息的时候,总觉得似乎在生死之间徘徊一般。
以往我曾经历过多次的危险,每次总是认为无生还的机会,但是当战斗结束后,却又能平安无事地活下来。但此刻的状况比过去任何一次的危险还险恶,我估计自己只有两成的存活机会。在对岸无数支枪炮的扫s下,能冲过河中那座50米长的小桥,实在是一项奇迹。我想只好以接受死亡宣告一般的心情来面对它。这种心情实在令人讨厌。虽然我尽量假装平静,但内心却无法稳定下来。向死神报到,实在是一件大事。更何况我只有20多岁,真不想就此结束一生。静静地坐着,也会有一股不安笼罩心头,不做任何行动反而更加难受。
反观其他人,发现大家的表情都和平常大不相同。也许不做某种行动就无法隐藏内心的不安,于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开始写家书。虽然只剩下无法预知的短暂生命,大家却都写道:“我们很平安,请放心。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请特别照顾孩子,不要让他感冒,同时请你保重身体,代替我料理一切家务。”道出自己对家人的关心。大家都在家书中指出自己很健康、平安;但如今去即将前赴危险之地,也许当这封信寄达家人手中时,他们也可能同时接到“为国捐躯”的死亡通知。想到这里,我实在难过地想对大家说:“喂!大家不必写信了,这样只会令家人伤心罢了。”话虽这么说,其实我自己也同样拿出信纸来写家书。和大家一样,我在信的开头就写道:“我很平安,请放心。”因为这样,好像可以使过去都很健康的身体一直持续下去,而冲淡对死亡的不安似的。
但是写完后,重新再看一遍时,我才发现竟和平时的家书有所不同。信中写道:“父亲、母亲大人膝下:我很平安请放心。我目前正在苏州河河畔待命中,随时准备渡河。渡河结果如何,相信在近日中您就可以从报纸或收音机报道中获知。万一在这次渡河战役中,我有了三长两短,请您认为我是勇敢地为国捐躯而感到光荣。如今天气愈来愈冷,请您保重身体,最后敬祝福安。”
虽然文句很平凡,但却有一点和平常不同,那就是对双亲大人的称谓语,通常我都是写“爸、妈”,这次却写“父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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