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之过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仍琅
醒时,车已上路,身上也不再不着寸屡,只是有哪里不对劲,空空的,甄美好低头确认,着实真空上阵。
脸上一热,甄美好拉高拉链,声音很低:“这是去哪?”
甘信解开衬衫透气:“你想去哪?”
甄美好认真考虑一下:“回公寓吧。”车窗里映清晰着男人的侧脸线条,她呆呆看着,恍惚起来。
年少时的甘信,桀骜不羁,天生反骨,能逆着做的事,他从来不去顺从。可即便教务处的违纪通报条三天两头地往甘大伯的手里送,他的成绩也一直不差,所以高三时,乖觉下来的甘信从“歧途”返回“正途”也没用多大力气,高考成绩让整校师生都咋舌连连,直到到她和甄美丽这届,俨然已传为佳话。
老师会经常这样劝模考失意的同学说:“不要轻易放弃你的人生,你看那谁谁高一高二都那样了,还考上了z大,你也能行!”
为此,甘大伯在也刑警大队里得意了许久:我儿子虽然作,但是脑袋瓜子还是好使的,像我像我啊。
甄美好那时是打心眼里羡慕佩服甘信的。因为他高三复习时,晚上从来没超过九点半点睡觉过,也没像她一样整天抱着书啃。他爱打篮球,爱玩游戏,和老师同学吹牛扯皮样样少不了他,可高三一整年,他的模考成绩从未跌出过全校前五名。
甘信见她每天都睡眠不足,累得要命的样子,点她的脑壳,恨铁不成钢:“该做什么的时候就做什么,不要总是发呆,提高学习效率,比你拉长战线耗着强百倍。”
甄美好总觉得自己跟甘信、甘擎和甄美丽比起来有点笨,而他是那么聪明、目标明确。
也许别人眼里的甘信,从小到大都是个顽劣到注定成不了气候的人,她却不管是心里还是行动上,一如既往地、甚至有点盲目地喜欢和崇拜他。
也许是她多想了,也许是她看错了,从前那么有自信的甘信,此刻的神情却透着些许寥落和寂寞。
仿佛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得意少年,也不是刚才在她身体中乘风破浪的掌舵者,而只是一个孤单的男人。
车窗里的影子忽而和自己对视,甄美好状似不慌不忙地移开视线。
“偷看我?”
甄美好不理。
甘信瞄着她的领口,不怀好意笑了笑:“你这样,我又想停车了。”
甄美好腿间还有些不适,下意识侧身,双腿交叠,看着窗外退后的夜景,转移话题说:“意意的病快好了,其实水痘的潜伏期有两个星期,在去你那里之前,他可能已经——”
甘信敛起笑,负疚感并未因此减轻:“孩子没事就好,我无所谓,你不用忙着安慰我。”
“我妈……接走意意的那天跟你说了些什么?”
甘信吊儿郎当,浑不在意的样子:“没什么。”
“如果是很过分的话……我替她跟你道歉。”
甘信一阵好笑,他们刚刚亲密完,倒还生疏礼貌起来了?这算什么,彻底划清界限?暗示方才的翻云覆雨不过一时冲动重温旧梦,压根没别的意思,请自己不许再跟她**?
“别——甄美好。”他也客气道,“别因为这事影响你们母女三人的感情,你回去忍不住再跟你妈吵架,我不成传话的长舌妇了吗?况且她说的都是事实,我从没否认。”
甄美好咬着唇,不吱声。
“不过……我相信你和长山治彦应该没有什么进展。”甘信转头打量她,笃定说,“你不爱他。”
甄美好蹙了下眉:“那你认为怎样才算爱一个人?”
甘信目视前方,低声沉吟:“至少要等得起。”
甄美好挑挑嘴角,笑的几分凄美苦涩,神情却忽而轻松,好像了然:“我和长山治彦的事,你以后不用再多问了,我爱不爱他,选不选择和他在一起……你都是孩子的爸爸,这点不会变……”
甘信听出话头不对,他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很深很大的坑,然后不知不觉地跳了进去。
车开到公寓对面的停车位,甘信下车,也要跟着上楼,手机响起来,来电人是墨兆锡。
“姓胡的醒了,后脑勺缝八针,伤还没验完,心电图、脑ct啥的,得做全了。”
“嗯,没了?”
“你以为我这么神通广大是不是?”墨兆锡当然还没说完,“他还嚷嚷着要调监控、找证人告你,让你在电视台呆不下去,让小妹妹被传媒公司彻底雪藏。”
“你能不能不叫她小妹妹?还有啊,墨头,想成一家人,你跟我还来这套?”
墨兆锡被人拿捏住,“咝咝”两声,然后定了定语气:“不过,我早有准备,已经从‘夜色’那儿把视频先一步弄出来给他看了,实话告诉他,打起官司来呆不下去的是谁还不定。于是——他骂骂咧咧地就接着去验伤了,你最好保佑他别真出点什么问题。”
余光见甄美好紧张不安地看她,甘信轻抚她后背,以示安慰。“谢谢你墨头,不管这事儿最后怎么样,得给你在姓甘的功劳簿上记一笔。”
“我怎么听着你的意思,我还得谢谢你呗。”
甘信轻笑,两人调侃几句,墨兆锡劝道:“过几天等姓胡的回去电视台,你打算怎么办?”
甘信正色:“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是他走,就是我退出。”
甄美好无不担忧,问起后续,甘信只说墨兆锡已经解决大半,剩下的顺其自然。
到了门口,甄美好拿钥匙开门,难以心安,却不料从手袋里摸来摸去,竟先发现自己的小裤和碎裂成两半的内衣被人装在里面。
还真是“体贴周到”!
脸热烫的要命,赶紧塞回去,仿佛能感觉的身后的两道肆无忌惮的热切目光,甄美好一侧身,快速进门,将欲跟紧随其后的甘信拦在外面。
“我请我进去喝杯水?”甘信用脚卡在门缝,肘抵着门,一双乌沉沉的眼睛逼视她,“甄美好,我渴了!”
“楼下有24小时便利店。”
“干什么?你心虚?还是怕我进去之后,把持不住再——”上你一次?!他确实还没尽兴,身体里狂烧的欲。望更是无法隐瞒,他想要她,只一次还远远不够,而他知道,她也同样渴望而忌惮方才在车中那份冲动。
“甘信!”甄美好止不住发颤,“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很贱,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么……今晚发生太多了,我很累,想休息。”
甘信扯着嘴角笑了下,缓缓放下手肘,愈深的眼眸低垂。
甄美好深吸口气,关上房门,“咔”地锁上。
背靠着,甄美好没开灯,透过对面的窗,望着这座城市里那座最显眼的建筑百合塔,回不过来神。
耳旁没有脚步声,他还没走么?他打算什么时候走?
起身,手搭在把手上,静静拉开。
入眼的仍是男人颈间的微颤衬衫领子,向里看,肩膀和锁骨处还留着红印,是她撕咬后的结果。他僵立,垂头,不看她,面无表情,像个负气的孩子,即便是在他们该是孩子的年龄,她也从来没见他这样过。
“你还不走么?”
甘信抬眸:“你对我站在门口这事,是不是有点误会?嗯?”
甄美好心口重重一跳,以为他要解释当初他们在林菲菲门前偶遇的事。
“我不懂你的意思。”
甘信懒洋洋歪歪嘴角:“哦。我觉得从这里看夜景不错。就多站一会儿。嗯,你去休息吧。”
甄美好笑自己自作多情:“那你继续欣赏,不打扰你了。”
从门缝中泄进的昏黄光影越来越细,彼此的面容和鼻息也越加模糊,甄美好手推着们,转身正要开灯,一个黑影密密实实侵压过来。
铁箍般的手指掐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突如其来的吻并没她想象中的霸道强势,却十分坚定,他的舌尖轻扫过她的唇瓣和牙龈,直接侵入,细腻而缓慢地占据她的口腔,直到她身子渐软,空气被一寸寸剥夺,这才不得已推搡起来。
甄美好为自己的臣服落下了泪,甘信缓缓退出,轻吻她已经落到嘴角边咸涩的泪水,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定睛看她:“甄美好,以后谁他妈敢再让你觉得你贱,你就打他、挠他……怎么样?”
甄美好抽回手,被气笑:“踹他下盘也行么?”
甘信脸色一变:“真狠。”
笑完了,彼此间有些尴尬,甄美好不想让他进门,亦找不到让他立刻就走的理由,便道:“你明天回电台遇到胡哥——”
“我能处理好。反正我和胡哥互看不顺眼也不是第一天了,既然合作不来,大不了离开‘闯三关’。”
“可是‘闯三关’是你的心血,你舍得吗?”
“你看过那个节目?”
“蕾欧蕾欧蕾,卡擦卡擦卡嘛。”
甘信蓦然一笑,露出一排整洁漂亮的牙齿,甄美好说完也觉得气氛奇怪,耸耸肩,梨涡浅浅地漾开,他忍不住复又覆上她的唇,齿间喃喃:“你注意休息,我走了。”
甄美好目送他的背影离开,就听“咯吱”一声,隔壁有人开门,李婷雨踮着脚跑过来,把她推进屋。
开了灯,李婷雨大呼小叫:“你和甘道夫认识?不,不止认识,你们是朋友,不——绝对不是朋友那么简单。你知道吗?美好,他是‘闯三关’的总编导,国内他这么年轻就当总编导的简直屈指可数啊。我见胡哥那几次,他也在场,我听录过‘闯三关’的人都说,他私下里随意到一个不行,拍摄的时候益求到吓人……”李婷雨几乎把有关甘信的所有八卦都倒个底朝天,“还有,他和林菲菲据说挺暧昧,不过,我想应该只是逢场作戏,因为我亲眼看见胡哥在桌子底下摸林菲菲大腿呢,对了,你和他到底……”
甄美好坐在床沿,淡淡说:“他是我儿子的亲生父亲。”
☆、第二一章
甘信回家之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并不踏实,梦中有梦,真真假假,往事与今昔,反复交织,仿佛方才发生的不过是他恣意编造的一个梦境。
直到他隐忍不住,调出那人号码,发了一条短信:晚安。等了两分钟,屏幕一直黑,本来已无望,哪知又五分钟后,她简单明确,也同样也回了俩字:晚安。
他才了然,这一“晚”,他们哪那么容易“安”呢?
第二天,甘信到了电视台,直接去后期编辑室准备剪辑新一期、当然也可能是最后一期的片子,韩越优哉游哉端着咖啡进来,一见他,惊惶失色,直接吐出小半口,另一半强咽了下去,赶紧关门跑了,然后甘信就听见一串咳嗽声,由近至远,渐渐削弱在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过了一会儿,韩越捧着张大笑脸,探头探脑问:“甘哥今天咋来这么早?”
甘信盯着屏幕,抽空理他一下:“你刚才见鬼了吗?”
韩越“呵呵呵”笑,心里吐槽:你比鬼都可怕,有木有?!
“韩越,告诉你多少遍不准带零食到后期编辑室?你能不能把你这些坏习惯在我离开之前都改掉?”
韩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甘哥,我昨晚跟我女朋友……呵呵,约会去了,今早上起来晚点儿。”
甘信蔑他一眼,心说:我昨晚也奋力耕耘过,可没像你一样需要把咖啡带到后期编辑室!
韩越知道自己有错在先,脑筋一转,移话题说:“再说,甘哥你是‘闯三关’的灵魂人物,就是我走,你也不可能走啊。”
这时,两个剪辑师也走进门,甘信颇有感触地抱憾一笑,说:“那也不一定。”
之后,几人面面相觑,甘信将自己的想法事无巨细地跟剪辑师阐述一遍,便又走出后期编辑室,路过胡哥的办公间,见人没来,台里也没传来动静,估计墨兆锡的方法对胡哥是起了一些作用。
一整天的力都花在剪辑和制作最后一期的节目上。要说甘信舍得是假的,毕竟这个节目,从最初的选题,到构思、到拍摄,甚至后期剪辑和合成的细节,都是他一路监督和跟进,要将自己半年来的心血拱手让人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但……面对昨晚的险状,若是让他重选一次,他只会在用啤酒瓶砸胡哥脑袋时,手下的更狠一点。
甘信回办公室点了根烟,一口一口吸着,享受肺部被尼古丁侵蚀的滋味,烦躁的情绪终于缓缓松弛下来。
上网查找家里附近的幼儿园,甘信心挑了几间门面似乎还不错的,决定下班去打听一下,为甘意那个小屁孩的回归做个准备。
想到这儿,甘信的心情似乎一下子从乌云压顶,转为晴空万里。拿出手机,掂量几下,眸光闪了闪,给孩子妈妈拨过去。
“是我——”
操之过急 第17节
甄美好刚刚结束为一本时装杂志拍摄内页的工作,正在卸妆,化妆间不大,却要容纳十来个小模,委实有些聒噪。
“你等等,一会儿给你打过去。”
甘信才说俩字,就被人挂电话,手指“哒哒”地敲着办公桌,闲来无事,顺手把甄美好的号码设置成快捷键。
甄美好换完衣服,蹋上平底鞋,和同事打过招呼,急急忙忙提着手袋走出化妆间。
今天甘愿正式出院,长山治彦带他去做每年例行一次的听力检查,没什么大问题,再过两三天,她便可以接甘愿回到身边了。
一想到两个孩子,甄美好就浑身使劲,的士行驶一段路,才想起来她好像忘记件事,而此时,当事人显然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甄美好,你眼里能不能有一点我?!”甘信几乎在咆哮,“一点点!”
甄美好把手机拉开耳朵一些距离,以鼓膜被震伤:“我……你有什么事?”
默了一阵,甘信缓和下语气:“我给意意找了个幼儿园,环境和师资都不错,你跟我一起来看看。你别想用忙推脱,这是家长的责任!”
甄美好并没打算推脱,甘意早该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只是由于半年前他们祖孙五人生活环境的巨大改变,才没有贸然送他去,何况,甘愿回来中国可以去上听觉训练课,总不能让甘意整日跟着保姆和宋莱莱呆在一起。
她爽快地答应,半个小时后到了电视台附近的转角咖啡店,和甘信会和。
甘信一边开车一边解释:“我找了两间,都是在从家里到上班这条路上的,这样,我来回接送比较方便,附近还有警务室,治安状况应该也不错。”
甄美好赞同地点头:“先去看一看吧。甘意水痘还没全好,我担心幼儿园暂时不接。等他的痂都掉了,再——”
甘信顿了顿,疑惑:“你的意思是要我等到下周吗?”
甄美好叹口气,跟他协商:“这样吧,这周五,我把意意送到你家,然后周末跟你在一起,周一,等他的痂也掉的差不多,你就可以送他到新幼儿园。”
甘信无条件同意。
到了幼儿园,负责接待和介绍的老师带他们到园里参观,问起小朋友的情况时,甄美好说孩子虽然在日本出生,但中文很流利,和小伙伴的交流应该没阻碍,但老师和她关注的点完全不同,竟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他们幼儿园的国际班,如何如何跟国际接轨,如何如何培养宝贝的各种能力……
甄美好礼貌地听着,却始终安静,意愿不大,老师立刻改去说服甘信:“甘先生,我们觉得呢,你和太太刚回国,可能不太了解国内的现状,上国际班的好处,就是能让孩子继续保持在国外时所受的教育习惯。您看……”
甘信本来一早就听得烦了,但“太太”这俩字直击他内心,心情也跟着顿然舒畅,接过来老师手里的宣传册子,点着头改口说:“不错啊。我们会考虑的。要不,你带我们就去那个国际班参观一下?”
老师兴奋答应,为他俩引路。
甄美好无奈,默默跟上。
甘信的手机忽而振动,拾起来一看,是个固定电话的号码,好奇接通:“喂?”
“喂?”稚嫩的童音,鬼鬼祟祟的。
甘信一惊一喜:“意意?!你怎么打来了?”
“爸爸!”甘意脆生叫,“我想你了呗,你什么时候接我去你那里睡睡?”
甘信哪知道他儿子的小脑袋瓜子里在盘算别的事,只当他是真想念自己了。
“你妈妈说星期五就送你来。”甘信那个欣慰,“小不点,还算有点记性啊,没忘了你老子是谁!”
甘意黏糊糊地撒娇:“爸爸爸爸——你给我买的飞机模型,妈妈帮我组装好了,我正在玩呢!”
“好不好玩?”
“好玩!过几天,嗯,你陪我玩这个遥控车,还有大黄蜂……”
甘信当然一一答应了,恨不得穿过电磁波去陪小肉球玩。手机还未挂断,甘信余光看了眼老师。
老师没了刚才的熠熠神采,一脸寂寞,站在一旁发呆。
甘信察觉不对,环顾四周,甄美好这会儿跑哪去了?
老师指了指不远处的柳树树荫底下,只见甄美好背着这边,似乎在和谁有说有笑,肩膀一抖一抖,掩着嘴,和对方聊的甚是开心。
好奇心如一颗摇摇欲坠的星星之火,一落下来,便燎烧整片草原。
他悄然靠近,听她笑意甚浓地说:“乖乖听话,过几天……就去接你了……嗯,亲一下——”她侧脸紧贴手机屏幕,笑得无比灿烂,然后夸张嘟嘴,又亲了回去。
甘信歪着头,越走越快,和转身过来的甄美好正好打个照面,甄美好倒抽一口气,吓得退步,差点跌倒。
他出手扶她,等她站稳,眼神阴翳地瞧向她手机,板起脸问:“那人谁?我一来,给你吓成的腿都软了?”
听她那语气,不像是情人间的缠绵细语,更像在哄一个岁数不大的孩子,可是,不可能啊,甘意和他还在通话中呢,不可能是甘意。
甄美好欲盖弥彰地解释:“没谁,你听错了……你刚才不声不响地就跑到我面前来,我能不被吓着吗?对了,那个国际班,你觉得怎么样?”
她埋头,妄图错过他身边若无其事走,却被人拽了回来,甘信垂眸、蹙眉,凝神看她:“你和长山治彦有这种恶趣味?”
☆、第二二章
那天在去赤山别墅的路上,两人又开始不约而同地若即若离,甄美好问他有关甘哥的事,想知道他有没有被为难,甘信还是那句话,把责任独揽上身:“把他脑袋砸开瓢的是我,他找不到你头上,你就没必要再打听。”
甄美好刚要反驳:“可是——”
甘信斜睨她,唇角挑了挑,含糊一笑:“除非因为你特别在意我、担心我……甄美好,日本人还在东京苦苦守候,等你这灰姑娘穿上水晶鞋,你却还恋恋不舍你的平民初恋,这个故事可一点都不美好。”
甄美好语塞,知道甘信是把甘愿误会成长山治彦,便从幼儿园出来开始,语调就莫名其妙,可她又不想解释太多,以引来甘信的怀疑,只能闭口不提。
有关长山治彦在东京都厅展望室里兴师动众的求婚,除了甘意那个小家伙,甄美好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会把这件事告诉甘信,却还保留了事实真相。如果是宋莱莱,她大概会把长山治彦直接说成是她的未婚夫,然后让甘信有多远滚多远。
甘信侧眼,见她并不着急否认,胸口憋着股气,恶作剧似的,一脚油门,飙车到了别墅区。
从昨晚到方才,甄美好被这人折腾的一身疲倦,下车前,敷衍地问句甘信要不要进去看甘意,以为他现在在气头上,大抵恨不得放下她立刻掉头。
哪知,自动门打开后,甘信一言不发,大摇大摆地把车开进。
甄美好愕然转头,他目视前方减缓车速:“我自己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看他?”
进了门,甄美好发现宋莱莱恰好不在,蓦然松了口气,一转眼,从二楼楼梯边发现一只探出来的小脑袋。
小孩眨眨眼,小声问:“是谁回来了?是妈妈吗?”
保姆答:“是意意的妈妈和爸爸。”
甘意听罢,“蹭”一下窜出来,扭着小身子一步顿一下,从二楼下来,欢快叫道:“爸爸——”
甘信没想到小肉墩这么热情,一时更加受宠若惊,把迎上来的甘意拔地抱起:“哎哟,意意怎么又沉了?”
甘意的脸上还有结痂后没有完全掉下去的痕迹,甘信拿起孩子肉肉的小手臂看,又掀了掀他的衣服,浅粉色的豆疤零零星星地散布在这个幼小的身躯上,他不由心疼,脸色也越来越沉。
宋莱莱不管怎样自私,有句说他的话倒是对的——他除了五年前在甄美好身体里播了种,还为她和孩子做过什么呢?
甘意则嫌痒,拱啊拱的找甄美好:“妈妈——爸爸要脱我衣服……我不要他给我洗澡!”
甘信面黑,拍他屁股,状告的这么快,你还是我种不?
逗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甘信看天快黑下来,便准备离开,甘意捧着ipad在浴室里一边着急地探头探脑,一边懊恼,愿愿去了哪里?为什么呼叫不到他啊,爸爸就要走了……这下又看不到了!哎呀!
甄美好送甘信出门,发现甘意不见踪影,找了一圈,竟发现他自己一个躲在浴室里嘀嘀咕咕的,手里还拿着平板电脑?!
“意意——”
甘意猛然张嘴巴,瞪大眼,一副惊恐的样子,两手一背,把东西藏在身后:“我没做坏事!”
甄美好心想: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二话不说把ipad抢回来:“意意,去跟爸爸说再见,不许再玩了!不听话就没!”
“妈妈,嗯……”甘意撒娇,“不行,我还要和愿愿用这个说话的呢!”
甄美好恍然,反应过来,垂头一看,才发觉到甘意方才是在对甘愿视频呼叫……不早不晚,偏偏赶着甘信在的时候非要和甘愿视频,这小家伙八成是打算让哥哥也见见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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