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心的距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楼雨晴
“我知道啦。”所以他一直没表现出来不是吗?
“……”没想到浪子秦锐也有这一面,她太吃惊了。
“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他,我喜欢他的时间,比你认识他还久。”
“……告诉我,你是谁?”这不是秦锐,这不是秦锐,这不可能是秦锐啊啊啊!
玩世不恭、浪荡情场的秦锐,怎么可能偷偷喜欢一个人,长达十多年,藏着掖着,不让对方知道,默默爱你,祝你幸福……
她看到圣光了,她觉得她又开始相信真爱了。
“你爷爷秦锐我啦!”他没好气道。“你相信我,我用人格保证,绝对不会对他做任何不礼貌的事。你也看到了,他现在就像初生的雏鸟,样,只认第一眼看到的那个人当妈妈,也只信任我、依赖我,这几天让我来照顾他,我了不起就是贪个几日与他共处的时间而已,不会再奢求别的。”
能这样和平相处的日子不多,等萧丞枫状况稳定下来,一切都会回到原点,所以她真的不必担心。
丁又宁一脸纠结,为难地想了又想,总觉得这样好像将她枫哥洗香香送进狼窟,有点对不起枫哥这么多年的爱护与照顾,但……想到秦锐又觉心酸酸,他要的,也只是几天而已,一辈子,只有这几天的机会,能真正陪在喜欢的人身边……
—咬牙——“好,我相信朋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这话还言犹在耳,隔没几日,她就在睡梦中,被急call她的秦锐吵醒。
“我们……刚到家,门口好像有狗仔偷拍……我太晚发现。”他说得支支吾吾,她心觉不对。
“偷拍就偷拍啊。”她的经纪人出入他家,有什么新闻好炒?连她进出他家都炒到不要炒了。
“……”欲言又止。“有些……特别的情况……”很心虚。
她咬牙,一字字问:“多、特、别?”
“他……那个……我们有一点点、亲密动作,在车上。”
另一头静默因为她正努力深呼吸,以免捏爆手机。“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还用人格跟她保证咧,她忘了他根本就没有人格,她要闇了他!
“好啦,你晚一点再骂,先来把你家枫哥领回去,我罩不住他。”
“等着!我马上过去。”一路上,脑子已经转过千百道想法,要解套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用大众会相信的事实,来掩盖这道惊天内幕。反正她跟秦锐的地下情,大家都炒到不要炒了,再多这一回也没差。
比起秦锐和枫哥,她想,秦锐和她还比较有可信度,杀伤力也低得多,反正,她和秦锐现在都单身,真有什么也是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没啥好诟病……
思绪一定,立刻传讯给秦锐:“我在路上了,大概五分钟到,把枫哥身上的行头剥下来给我吧!”
成串数字在眼前跳,进不到脑子里,完全无法组成任何有意义的讯息。
一整个早上,心浮气躁。
蔺韶华合上文件夹,烦躁地想取烟,想起早先已被丁又宁没收了。
他单手支额,抑郁地甩开笔,扯松领带,缓和胸腔那股透不过气的窒闷感。
偏头,看见搁在桌上,今天的早报。
根据过往经验,喧腾个几日,应该就会归于平静,反正,这两人的地下情,早就是心照不宣的事了,真在—起,又怎样?
是啊,在一起,又怎样?他们离婚了,这一切再也不干他的事,她没有必要对他交代,但——她这几日,总是一逮到机会就撩拨他,意图太明显,他不是木头,不会无感。
昨晚睡前,还用那种“你看,有飞碟”的幼稚哏,瞅了他一口得逞,丢下“晚安”后落跑,他实在很怀疑,这种低能到极点的手法,到底有哪个男人会上当?
他不懂,为什么她可以一面向他示好,一面却又寅夜私会秦锐,让他带着好心情入眠,又一肚子气迎接早晨。这算什么?算什么?!
他无法不怒。
怒得——胸口塞胀,呼吸作痛。
“我可以进来吗……”有人,在这当口,自己踩进地雷区送死。
他瞧也不瞧一眼,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那个……来跟你解释一点事情……”丁又宁咽了下口水,皮绷很紧。
有样子,是知道了,脸色好难看啊……
“我在工作,出去!”她的解释,他听的还少吗?
“我真的可以解释!”见办公室外,一双双打探的眼神瞟来,她当机立断,不请自入地闪身进来,关上门。
“终于甘、也从秦锐床上下来了?”话一出口,他就懊恼得想咬舌。他没想表现出在意的样子,偏管不住舌头,说得又酸又讽。
她不怒,反而眼神发亮,凑上前打量他。“你这是在吃醋吗?”
来之前,秦锐帮她写了剧本,要她照着演一-“谁教你不满足我,我只好找别人。”
“你这个荡妇,没有男人会死吗?好,我成全你——”
这是版本一,因祸得福滚滚乐,顺便把她的男人吃干抹净打包带走。
而且鬼使神差,居然真悄悄发展到剧本一的铺陈前奏。
要演吗?瞄瞄蔺韶华森森冷冷的容色,直接放弃。
这氛围她演不出来,韶华再怎么气到失去理智,也不可能会扑上来用身体的占有发泄情绪或宣示主权。
至于版本二、版本三、版本四……全都很不像话,她更演不出来。
声泪俱下的“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她影后不是拿假的,要演不是不行,但实在没必要这样骗韶华,搏同情票。
“你不是要解释?”他冷睇她。一迳瞅着他瞧,也不吭声,是什么意思?
她张了张口——秦锐写的那些剧本虽不像话,那有几段,她读懂了。
前面狗血尽洒,洒到男人心软,把真相夹杂在恶烂台词中,一并释出。
他的意思,是要她跟韶华讲实话,他同意她说。
他们之间的信任,一定得靠供出某个人来换取吗?这种有条件换来的信任,又能维持多久?就不能,只因为是她,所以坚定不移,不能这样吗?
“我没有从秦锐床上下来啦,你知道的……三十六计里,有一招叫声东击西。”她舔舔唇。“还有一招叫围魏救赵……嗯,我的意思是,有的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两颗心的距离 第十三章 两颗心的距离(2)
“你要救谁?”说得迂迂回回,弯弯绕绕,他懒得玩文字游戏,一语直切重心。
料准了她不会说。
说要解释的是她,却又不肯把话讲清楚,她的解释,毫无诚意。
他不是真的在乎什么真相,昨晚睡前,他们还互道了晚安,他很确定她是在自己的床上就衰,没事不会睡到一半跑去夜会秦锐,料想得到当中或有隐情,他真正介意的是——她不肯说。
她宁愿选择保护秦锐,连被拍到夜宿秦锐家中、恩爱一夜,都还不肯对他解释,那他算什么?
她总是,将他放在极难堪的位置,从不曾顾虑过他的立场、他的感受。若是这一刻,他坦言他们会离婚,秦锐也占了不小因素,她还会选择保持沉默吗?
他不赌,因为知道,自己从来就没有那么重要。
“出去吧,你的解释我听完了,不过以后,不必费心对我多说什么,你没有跟我解释的义务。”
“……”好像,比没解释更糟。他在跟她切割,桥归桥路归路的意思——她咬了咬指甲,只能祭出下下策了。“秦锐他——”
“我现在不想听了,请你出去!”他扬高音量,流泄一丝怒意。
她缩了缩肩膀。
韶华没对她发过脾气,原来他生气时,是这个样子……
丁又宁后知后觉领悟到,他这次火很大。
他不至于不跟她说话,但就是客客气气,衣服各自洗、餐点直接叫外卖、生活中避免过多的交集……
这才是离了婚,该有的样子。
她就只是一个借住的房客,再无其他。
她突然觉得,前几个月,他对她简直是好到天边去,不然平常工作都累得半死,哪还有闲情做饭,不就是因为,晚餐能同桌而食,是一天中一家人难得都聚在一起的时光吗?
可能也还因为,她说过她喜欢他做的菜,喜欢刚煮好的米饭香,家常味,在片场吃那些油腻腻便当,吃到都快吐了。
他一直都将她说过的话记在心上,离了婚,也不舍得用外卖便当打发她。
直到现在,她住过来都快半年了,吹风机还是没买,因为只要耍无赖在他面前绕一圈,他就会自动拿吹风机过来。
想想,她其实满吃定他的。
现在,这些福利都没了,晚餐直接叫儿子把便当拿过来、吹风机买了新的搁在她床头、去哪里都不约她、衣服各自洗各自收,不让她有机会偷他的衬衫……
其实吃便当也没关系啦,她想要跟他一起吃饭、想要他帮她吹头发、逛街一起采买生活杂物、假日带小孩—起出去玩,而且——没有他的衬衫当睡衣,假装催眠自己,他抱着她睡的话,他会睡不着啊……
小器鬼!是要气多久啦!!
“妈咪不去吗?”去爷爷、奶奶家的路上,乐乐歪头问。
“妈咪不去。”
到了养母家,连薇霓都问:“大嫂没来?”
“她不是你大嫂。”
“你们还没和好喔?”
蔺韶华瞟她一眼。“吕薇霓,你的职业道德呢?”
吕薇霓立刻干笑,一溜烟跑了,不敢再多嘴当某人说客。
他不是不知道,霓霓满心希望他跟又宁可以复合,又宁近日很勤往事务所走动,给办公室同仁送送点心、下午茶,他完全当没看到,不置一词由她去。
也不知霓霓是在又宁耳边加油添醋说了什么,他这几日在外约见客户的行程,很常跟她“不期而遇”,而且都是见女客户时。
要说霓霓无中生有也不尽然,那些有固定业务往来的熟客,偶尔约吃饭不必大惊小怪,虽多少察觉到对方有释出那么一点讯息,但他知道如何妥善处理,掐断不必要的遐想空间,不想要的桃花,就不必跟人暧昧不清。这辈子想来想去,跟他暧昧大把岁月,还心慈手软总掐不断的,大概也就一人了。
看她用拙劣的手法制造巧遇,问他“跟客户吃饭啊?”、“我刚好忙完,可以一起吗?”……说实在的,演技差到他很怀疑影后名衔是怎么拿下来的。
被他拒绝后,神色惶惶问:“是很重要的私人约会吗?我不能打扰对不对?”
他其实很想答:“对。”
但那神情……他答不出口。
那一脸不安、惊怯,害怕他真的走太远、碰不着的神情,他说不出口。
“只是客户,谈点工作上的事,关乎商业机密,你在不方便。”他总是妥协,一次又一次,看着她,终于又找回笑容。
“好,那你忙你的,不打扰。”
他的坚守原则,到了她身上,总是一再退让到毫无原则,但是这一次,他不想再退,若她不能尊重他、正视他的感受,释出应有的诚意,他情愿就到这里,不必再走一回那年离婚走过的老路。
养父母结婚周年,他没邀她,只带了乐乐回来。
结果霓霓也就罢了,连伟松都问他:“怎么没带大嫂回来?”
他不厌其烦,再次重申:“第一,我已经离婚两年半,应该足够让你认清,她不再是你大嫂这件事;第二,我的家宴,为什么她要来?”
“咦?霓霓不是说,你们最近挺好的,住庄一起,互动也不错,应该会复合?”
“……”他忍不住叹气。“别听霓霓胡说。”
“所以你真的没打算跟大嫂和好吗?”
他都无力再纠正“大嫂”一词了。“伟松,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婚姻?又宁是不是你大嫂,对你有这么重要吗?”
这事他怀疑很久了,总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伟松,说实话!”
“就……大嫂有帮我一点忙……”
看样子,应该不只“一点”吧?
蔺韶华沉下脸。“什么时候?”
蔺哥生气了。他支吾其词,硬着头皮承认:“你们刚结婚那时,我不是开餐厅吗?被顾客投诉食安、然后又消防什么的,一堆问题,每个月一直亏钱,那个时候,我有打电话去问你,是大嫂接的,然后……”
然后餐厅收了,伟松安分了一阵子,开始做起面膜生意。
他本来很疑惑,问过本钱哪来的?伟松说是餐厅收掉,手头还有余款。
他半信半疑,但伟松一直跟他打包票,真的没问题,于是他也只叮嘱了几句:“别傻得去借高利贷,那光利钱就会出人命。”
然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再出什么纰漏,于是他也渐渐地对这个弟弟比较放心……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又宁替他担待着吗?
“这些事,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大嫂叫我不要说,而且……”哪有脸说啊,大嫂替他保密,他还正中下怀,不然一直麻烦大嫂,他自己面子上也挂不住。
以前是觉得,一家人不必见外,接受得还满理所当然的,但大嫂跟蔺哥离婚后,也没有因此抽手不管他死活,想到她那么挺他、又受人家诸多恩惠,总觉得……好像欠她很多,挺心虚的。
“你到现在,还在给她惹麻烦?”
“没有啦!”在蔺哥眼里,他到底是多会惹麻烦?“面膜生意刚开始是有一点问题,但大嫂有帮我,也有教我怎么做生意,我现在做得很稳定。”
当初大嫂出钱,投资他做面膜生意,还给他介绍原料供应商,出钱又出力,后来开始赚钱,想分红给她,她不肯收,笑笑地要他自己好好规划,存下来当老婆本,别挥霍掉了。
他想说大嫂跟大哥都离婚了,这样占她便宜,总觉得良心好不安,只好努力回馈在她儿子身上。
原来曾经满心欣慰,变乖变懂事的弟弟,是这么来的。蔺韶华揉揉额际,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啦,蔺哥,以前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现在真的有比较会想了,人总要真的在社会上磨,才学得会长大,大嫂教会我很多事情,她真的是一个聪慧体贴、勇敢坚强又明事理的好女人,凡事都替你着想,对你很有心。”不然她又不是吃饱撑着,何必管他死活?这点最基础的人情事理,吕伟松还不会看不出来。
他真的希望,蔺哥和大嫂,能好好在一起,不只因为欠她的人情,也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比大嫂更爱蔺哥,有她,蔺哥才会幸福。
除了她,他真的想不出来,还有谁更适合当他的大嫂。
两颗心的距离 第十四章 现在才相恋(1)
“宝贝,我好想你——”一进门,就抱住她的心肝宝贝,一张脸在孩子身上猛蹭。
乐乐直发笑,缩了缩脖子。“会痒啦妈咪。”
“那你跑去哪里了!”继续蹭。
妈妈真撒娇。“去爷爷奶奶家啊。”还天真无邪地在伤口上撒盐:“蛋糕好好吃。”
她瞥向某人,一张哀怨的脸上写着大大的“拢呒揪”!
那个“某人”假装没看到,转身挂外套。
所以还在生气就是了。好,她知道了。
自己低头扭手指。
还是儿子比较有良心,拍拍她的头问:“妈妈有乖乖吃晚餐吗?”
“没有!”很可怜地回,故意说给某人听。“我以为你们会回来。”
“……”继续无视,径自回房洗澡。
郎心似铁。她在心底哀怨叹气,回头见儿子一脸担心,笑笑地说:“开玩笑的啦,妈妈有吃,小白也有吃。”
“喔。”妈妈关心完了,改去探视他的“狗儿子”。“小白、小白,我好想你——”
完全复制她的模式。
丁又宁冏了一下,深深感受到身教的重要性。
蔺韶华洗完澡,发现她在房门口罚站,不敢进来。
这几天,她的表现就像是发现大人生气了,才突然惊觉自己好像闯大祸的小孩,表现得格外温顺、格外讨好,一迳卖乖,不过——他一律当没看见。
“你还要继续生气吗?”门口的她,小小声问。
“我有什么气好生。”一面擦头发,一面走出浴室。
“我又没有不说,你好没耐性。”只是试探一下,看看自己可以说多少,他就翻脸了。
飞快塞了样东西进他手里,补上但书:“就一次喔!未来我没办法保证它不会再发生,我只是希望你能相信我,我无法每一件事都跟你解释。”
不等他反应过来,人已一溜烟跑掉。
他看了看被塞进掌心,她的手机。
意思就是——本人心胸坦荡,没做亏心事,不怕你看。
他怔了怔,而后笑了。
“笨蛋!”都多少天了,现在才想到要做这种自清的动作吗?要不是他走得慢,多少男人都被她气跑光了!
她没回隔壁,安安静静坐在客厅,等她的法官大人宣判。
好不容易等到他出来,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
他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就往厨房走去——所以,是气消了没?
她不肯定,随后跟上去。他倒了杯水啜饮,见她走近,将手机递还她。
“你——看完了吗?”
“没看。”
“咦?”男人肯跟你讨解释,是他还在乎你,一旦连解释都不需要的时候,就真的没戏唱了。
“韶华!”她心一慌,急急忙忙想说点什么,愈慌,反而脑袋愈空白。
他喝完水,接着打开冰箱,取出半颗高丽菜、葱花、鸡蛋、还有冷冻柜的肉丝——现在是在干么?
“柜子上好像还有一罐鲔鱼片,拿过来。”
她呆呆地照做,然后才问:“要做什么?”
“不是晚餐没吃?只有炒饭,多的我也变不出来——”家里好几天没开伙,食材有限。
话没说完,她就一把扑抱上来。
“韶华、韶华、韶华……”开心地直喊,就像那年,他半夜替她张罗吃食,胸口满满、满满的幸福感觉。
“干么啊你!”她的情绪,也渲染了他,放柔脸部表情。“把手放开。”
“不要。”之前都不让她抱,难得抱到了,才不要放。
他无奈。“你不放开我怎么炒饭?”“抱着炒啊。”耍任性。
“受不了你。”说归说,也没挣开她。
秦锐说他闷葫芦,其实韶华不难懂,他如果真的不要,她连碰都碰不到他,愿意放任她靠近、缠赖,应该就是表不——
“不生气了?”
洗菜的手一顿,凝思半晌,才道:“说不介意是骗人的,介意有的时候无关乎信任,只是一种情绪问题。”一种因为在乎而产生的本能情绪。
看见她跟另一个男人如此亲密,可以抱在一起睡、在对方家过夜,要说他完全没感觉就太自欺欺人。
“你说,希望我能信任你,但我们之间,信任的基石原本就太薄弱,你并没有给我足够的建材,去帮它打底,那样盖出来的危楼,早晚会垮。”所以他们的婚姻垮了。
今天,她愿意交出手机任他察看,直接坦荡地向他表态,其实对他而言,就很足够。
即便是夫妻,也有需要被尊重的隐私空间,他没有想要冒犯这一块,有些事情,有所为有所不为。
他不会看私人讯息、不会查勤、不会限制她的交友自由,只要她能给他足够的信任感、安全感、稳定感,让他知道,她的心一直都留在这个家里。
“嗯,我知道了。”以前,她太忽略他的感受,总以为,他安安静静,不争不吵,就是相信她,却让他,觉得自己的存在感愈来愈透明,一日日放逐边疆,终至连心都麻木,再也回不来。
他浅笑,拍拍她圈抱在腰腹间的掌背。“伟松的事,让你费心了,谢谢。”
“啊!”她干笑。“你知道了喔。”
“刚刚才知道。”伟松本性不坏,但要把他教好,也需要相当充足的耐性,耐性不够的人,随时都会有脑神经断裂、想爆打他一顿的冲动。
“一句谢就算了喔?”她一脸失望。
“不然呢?”
“……”好歹提议一下肉偿什么的嘛……
偏偏她不是秦锐,无法把“睡你蔺哥抵债”这种话挂在嘴上说,唉……
把话说开后,他们之间也慢慢地渐入佳境,有种——现在才开始在谈恋爱的感觉。
所有能做的都做过、连孩子也生了,居然现在才开始玩起纯情的恋爱游戏。
单纯地牵手、拥抱、亲吻,没有过多的激情,但有满满的温存,感觉连呼吸的空气都是甜的。
偶尔,把孩子丢给爹地,然后两个人手牵手溜去约会,看个午夜场电影。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当初走入婚姻的决定太仓促,彼此都不曾真正准备好;也或许是她不适合婚姻,不懂如何扮演好妻子的角色,那段时间才会让他那么地不快乐。
现在这样,她觉得很好,至少,她又看到他眼底的温柔,嘴角再次有了浅浅笑意,她真的很希望,能够留住这样的他,将这一刻的幸福,延续到永远。
下了戏,她从助理手中接过包包,第一件事就是先查看手机。他们现在,有空就会互传一下讯息,像婚前那样,满满的粉红色恋爱泡泡。
点开手机,除去蔺韶华的日常讯息,有十八通未接来电,全都来自同一个号码,拨打的时间相当密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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