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禁果有些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奔跑的藍芝士
“你喜欢……短发……短发女生吗?”
周衍大概是愣了,半晌才有反应。
“喜欢啊。”
他所说的挺喜欢也许只是客观到不能再客观的描述,但对李蓝阙来说,这是她做出行动的必要理由。
“那就好,”她站直后转身,朝来的方向缓步前进,“那……明天见。”
从做出决定到坐在理发店的镜前,只过去了短短十分钟。她从围布下伸出手,碎发落进手中,像雪一样小簇小簇的,越堆越多,最终盖满了掌心。
左看看又看看,她觉得镜子里的根本不是自己,但整整一周的生活用在上面,她还是觉得新发型也不赖。瞥一眼银台后的挂钟,她急忙小跑着返回补习学校,正遇见舅舅从出租车下来,看都没看她一眼,大步流星就往大楼门口去。
“舅舅……”她加速交替着短腿跟上,“舅舅!”
何宁粤应声停下脚步,回过头,一张表情只见蹙眉,蹙到李蓝阙心里发虚。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思考太过投入,又满头焦虑,稍稍缓和了面部肌肉。但一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不由得眯了下右眼。
“你——”
“不准说不好看。”
他本来也没觉得难看。
只是刚开口就被理直气壮地打断,于是决定逗她一下。
“挺好的,”伸手在李蓝阙软蓬蓬的脑袋上乱揉一气,手感倒是挺好,“以后可以肏小男孩了。”
李蓝阙被舅舅顺势揽到了身边,一起进了电梯。她被气的哭笑不得。
“你还有这种爱好呢?”
“嗯,不试试怎么知道?”
舅舅戏谑地说着低头,两人的目光一接触,她才在明亮的轿厢中,发现他带伤的嘴角和鼻翼,擦拭过的血迹仍浅淡残留了最初晕染的边界。
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静静望着对方。她从舅舅眼中看出了解脱后的风平浪静,也看出了不想再开口的疲力竭。既然他不想说,那她就不问。
车里,何宁粤几乎没有讲话,只交代李蓝阙最近不要去姐姐家,那边复杂的情形待他好好组织一下语言再解释。
回程走的飞快,一进家门他便瘫倒在沙发上,人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快成了废人。
李蓝阙觉得他反常极了,但还是按照他的习惯烧了一壶水,灶台的蓝色火苗蹿起,舔舐锃亮的壶身。她恍然意识到,原来舅舅也不总是光鲜翼翼,也不总是无坚不摧。
打开吊柜,她几乎在密密麻麻的茶罐里迷失,随手够了一个,她按自己的理解泡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地用软木杯垫托着回到客厅。舅舅正出神地盯着钟摆,见她走近缓缓眨了下眼。
“过来让我抱抱。”
何宁粤说这句话前并没有经过思考,说完也没再细想,只是想说就说了。
将茶杯在矮几上放稳,李蓝阙撇撇嘴,攀着沙发扶手跨坐在舅舅身上,然后紧紧贴上他的胸膛,体温交融时,浓浓的安心和满足将她包围。
她像是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茧。
钟表的顿挫推着时间向前。空气中像是真的充满了泵压着的流淌声。
李玫宇跪坐在裴殊腿间。
何宁粤从没有用过这样的姿势调教过她。这大概是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是他目睹那个场景之后的细心逃避。
但这种压迫的感觉却依旧没有消散。
她强迫自己抬头,握住裴殊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他的拇指缓缓抹去她的泪痕,留下一道模糊的血迹。
“你爱上他了吗?”
手掌向脸颊靠近后贴紧。
李玫宇感到眼眶酸胀而沉重,目光微微颤抖。
“我应该……假装爱上他了吧,”她偏过头将脸埋入他的掌心, “我还挺得意的……但是到最后,都分不清是不是假装的了。”说完她自嘲似地笑起来。
“我剃光头发那次,不是因为被他强奸了自暴自弃,”她说“强奸”两个字时,假装自然却很艰难,“是我妈……我妈觉得我跟你在一起……背叛了他……”
她是一个妈妈用来讨好所爱的工具。
两人的目光都疲力竭,溃散着交缠撕扯。
裴殊感觉胸口堵得厉害,目光从她身上静静流淌而过。碎玻璃散在地上,破碎的边沿形状各异却同样尖锐,悄悄向上刺出,他想到了刀山。
李玫宇在这一地晶莹中看到了自己赤脚走过的画面。
她记得周五放学后将自己反锁在他的书房,脱光衣服,戴上拴在桌角的项圈和镣铐,趴跪在地乖乖等他回来。地毯上烟草杂糅着灰尘的气味令她生厌。他会推门进来,温柔地给她奖励,喂她甜言蜜语,最后粗暴侵犯。
有时这种粗暴包含的花样十分繁多。她走过碎玻璃,吃过烟蒂,刺穿过乳头。
好像疼,好像也不疼。
但这些都无所谓了。
只是到现在,她的身上处处都是他无形的痕迹,她摆脱不了,像毒瘾一样。
宁粤问过她,恨不恨那个人。
她不恨啊。
可就是不恨才可怕。
她努力过了,但是好难,真的好难。
“……我觉得我就像个妓女。”
“你放弃我吧。”
她配不上他的一往情深,也不愿他再勉强温柔。她只要被惩罚,被痛击,被碾轧,然后自生自灭。
泪水渗入细小的伤口中,疼得发痒。裴殊没有手,任由盐分侵蚀,令自己保持清醒,才不至于沉溺于她的痛苦一同迷失。
但只要是她要的,他就可以毫无底线地满足。
“不可能放弃,永远都没有离婚这个选项,”他带伤的那只手抬起,指背将她的发丝理顺,“可以恨你……折磨你,一直到我们互相报复得没力气了,抵消了,就和解。”
李玫宇的眼泪瞬间掉的凶猛,一直点头,一直点头。
她伏在他的膝上痛哭起来。
原來禁果有些甜 75引擎盖(微H)
李蓝阙从清晨浅梦中惊醒。
有一个女孩的惨叫的声音挥之不去。
她偶尔还是会梦见小时候被关在门外的情景,有隐约的叫喊,有低低的哭泣。她总觉得发生了不止一次,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跟舅舅一起在公园的记忆,但却又记不清都是为什么。
“我妈最近打电话了吗?”
李蓝阙低头吸溜着豆浆。她从小就习惯了这种远程的母女情,亲妈不像亲妈,对她的关注不会持续过叁天,后爸倒是挺像亲爸,无微不至宠到上天。可惜的是,两个人最终还是离婚了。
“没有,”何宁粤已经准备妥当在门口数秒了,“你可以把卡换回去了,手机不行。”
“知道了知道了。”
她擦擦嘴,挎起旁边椅上的书包紧跟舅舅的步伐。
上午考试一结束,已经跑到办公室门口的李蓝阙被何宁粤无情赶走,让她找自己的男朋友别来烦他,他要跟许老师吃饭。她蛮横地将他的记号笔扔了过去,撇撇嘴才离开。
顶层的氛围与楼下迥然不同,一整排私教小房间窗明几净,正对着电梯的玻璃门口后,是周衍心不在焉地望着黑板,旁边坐了一名画浓妆穿皮衣的女孩,唇钉上的钻夺人眼目。
也许是听见了声响,周衍看了过来。微微惊讶过后,又勾着嘴角低头笑起来。
刚一下课,他便率先起身,匆匆几步就来到她面前。
“嗯……这样更漂亮。”
面对他直白地夸,李蓝阙想笑又不好意思出声,只能按一下嘴角。
她看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女孩,面庞致细腻,深色的妆想要掩盖稚气,反倒显得别扭可爱。打量的目光不由得向下,脱掉皮衣的她似乎只真空穿了白色t恤,平坦,但却有肉眼可见的微凸,仔细看,竟还有一对细小的环状物挂在顶端。
李蓝阙略感尴尬,假装不经意地移走视线。
她太没礼貌了,竟然盯着女孩子胸部看。
周衍捏着她的手背在身后,好像突然想起还有第叁个人在场。
“啊,这是——”
“发小,”女孩淡定地打断,微笑得疏远又矜持,“发小之一。”
李蓝阙突然萌生了怪异的画面,绞尽脑汁去辨认,大概是段誉和他的妹妹们。
发小表明有事在身后径直拐去了楼梯,推开沉重消防门的力气大得吓人。李蓝阙呆呆望着她消失,不知怎么全程眉头皱得深重。
“舅舅呢?”
周衍牵着她,交迭着手指按下电梯按钮。李蓝阙回神,对他如此亲昵地称呼舅舅摸不着头脑,她完全不知这两个人的情谊该从何谈起。此时,一股全部坦白的冲动涌上喉咙,但过于难以启齿的情节令她再次放弃,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舅舅好像去约会了吧。”
她随口说着,却见周衍意味深长地点头。他走进电梯转过身,将紧随其后的她围在按键旁的角落里。
“我们继续昨天没做完的事情好不好?”
李蓝阙捏着他的袖口,毛衣表面的纤细绒毛挠在手掌,却是心先痒了。
好是好。
就是事情似乎越来越向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非要在车库,非又是舅舅的车。这是除了指着绿色的微单叫小蓝外,周衍身上出现为数不多的执拗。
李蓝阙半躺在引擎盖上衣裳散乱,俏皮的短刘海将眉眼处的妩媚衬得多了几分娇憨可爱。她自己掀着上衣,露着卡在罩杯边沿变形的小小乳头,内裤底部被戳起的圆柱撑得紧绷,凸起的部分随着嗡嗡的震动声而不停旋转,侧面看,糊满粘液的外阴像是熟透了的饱满果实,裂着一道小缝,用更加鲜艳的内里和果蜜勾引路人。
她表情迷蒙涣散,努力抬着颈,想要靠近周衍一点点,好像触到他的唇就能宣泄出在体内越积越多的沸腾。而他仿佛只是个旁观者,只在她快要碰触时轻轻用唇点一下她的下颌。
“下面、下面流出来了呜呜……”
屁股贴着引擎盖的地方,已经堆积了大片湿滑。
周衍的指尖从她的唇,到颈上用力突起的筋骨,又返回向上,用手背将一路流下的涎水擦去。
李蓝阙真的没有一丝力气支撑,穴口泄出一股汁水的同时,整个人也瘫倒下去,手肘捣在金属上发出闷响,在车库中回响不绝。
周衍伏在她身上抱住,听着她有力且急促的心跳,每一声都擂动思绪。
他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反常了。
叹息的声音轻得像浮羽。
“蓝阙……我好像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
以前这种事没有这么难,别人想要,他送就是了,反正会有新的,甚至包括陆楠楠。但为什么偏偏是此时怀抱着的,有一半仍属于别人的她,就让人这么难以割舍。
昨天提起分手的话题时,李蓝阙已经有些慌了。她尝试改变,迎着他的偏好做一点努力,但是总有种不得要领的无力。
“我……我会变成你喜欢的样子的。”
周衍初听这句话有些奇怪。她一直都是他最喜欢的样子,可既然她说要改变,他就由着她。
“我喜欢的你都有啊,”他抬指在她短短的鬓角绕啊绕,“你还想怎么变?”
“那……”李蓝阙瘪着嘴,思索半天,“那我没有的……你也喜欢的怎么办?”
“那我有的……你讨厌的怎么办?”
周衍倒是被她问住了,懵懂的眼神随着睫毛眨下,换成了飘渺的笑意。这些琐碎从没有进入过他的视线,也从来不构成困扰,但他突然觉得可以配合一下她的认真追问,思考一下。
原來禁果有些甜 76什么是安全感
周衍说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就真的会停下来,心无旁骛地思考怎么做。
阴云密布的穹顶下,群楼被衬得愈发光亮。单薄的衣角在高处猎猎的风中摇摆。
“他又在等自己的灵魂了吗?”
魏湉接到肖枭的电话时,感到深深的无力和无语。她原本是想旁敲侧击一下他的新恋情,没成想自己晚来一步,不,她应该已经晚来了好几步,眼看着他又要作死。
她有时会怀疑,这个小孩没有心。他的成长明明围绕着全家人的关爱,却从来不像任何一个人。
“你跟谁打电话了?”
接过旁边递来的可乐,周衍的手指被冰得一疼,但表情没有丝毫反应,甚至握着瓶身猛烈摇几下,才拧了一道小缝摆在脚边。
他有时看起来匆匆忙忙,实则是个随心所欲的慢性子,偶尔主动将大脑降级为一个单线程的古董机械。
肖枭是这样看他的,也已经习惯了慢性子各种装逼的慢动作,因此不予理会。他将毛巾从肩上拽下塞入训练包中,打了个气嗝后向后倚靠,享受着看台最高处令人放松愉悦的视野。
“你湉姐。”
周衍看着瓶盖下沿缓缓溢出的泡沫。
他猜也是。
“你说,”他转过头看肖枭,又眺一眼他身后模糊的宽阔景色,“我到底是喜欢地平线那一道线,还是喜欢这种站在高处的感觉。”
肖枭不说话的时候,就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哪有问别人自己的喜好是为什么的。
但他又忍不住反驳。
“你这两样一定得分开喜欢吗?”正说着,他被手中的震动打断,屏锁解开便弹出了闫美焦的消息,“我先走了。”
周衍抱膝而坐让出过道,目送他叁层一步跃下台阶。
“你湉姐说,”肖枭走到一半回过头,“让你清醒点。”
“嗯?”
周衍双眼惺忪,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当我没说。”
肖枭转身继续走,周衍缓缓后靠,仰头望进深空。长发向下垂着,又被风吹乱,露出了额头和眉眼。秀气的鼻尖在他用力抹脸的手掌下变形。他按着号码,瞥一眼还未走远的肖枭,目睹他接起自己的电话。
“怎么了?”
周衍闻声躺倒,椅背顶得后脖梗胀痛。
“我不想干涉别人的喜好和选择不好吗?”
听筒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
“陆楠楠那天不是说了,”肖枭觉得自己对感情足够笨拙了,没想到这个纨绔子弟这才暴露出木讷的真正面目,“她们女生需要安全感。”别问他,他也没想过安全感是什么,闫美焦从来没有给过这样的机会。
周衍觉得脖子快断了,扶着后脑勺坐起身来。
“什么是安全感?”
李蓝阙悄悄顺走了自己的手机,鬼鬼祟祟放在桌洞里,自己偷窥自己。
舅舅这会肯定已经发现,距他打电话来骂人的时间应该不远了,但她仍旧希望确认周衍现在的头像究竟是什么。一开机,未读消息如潮般涌了出来,全部堆积成了小红点。
她偶尔细想舅舅这个人,会觉得神奇。他看起来缺乏对她深入了解的兴趣,也并不经常探寻她的隐私和内心,但又总能即时出现在她要跌倒的地方伸手接住。他靠的是雷达吗?
她也记得他狠狠推开自己的一下。她当时觉得是自己掉下悬崖,现在却觉得那会是他用力挣脱的一场误伤。
遮住眼睛,她在指缝里瞄见了微信的消息列表。向下划动,几乎只是头像的一个角出现,她便心知肚明地倒扣过手机。
“你剪头发了?”
头顶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
李蓝阙欣喜地抬头,心想换发型可能是个不坏的决定,帮她除了向小冬搭讪的纠结,而率先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嗯,”她像往常一样,甚至用了更为活泼热情的语气,“怎么样?”
小冬毫不掩饰自己的好恶,龇牙向下咧一下嘴,“丑死了。”说完挤眉弄眼地咯咯笑着,伏在李蓝阙桌前戳着她细碎的刘海。
“去,”李蓝阙鼓着嘴拍开额前摸索的手,“可是周衍说好看。”
话一出口,刹那间追悔莫及,她眼看着小冬的笑容僵在脸上,大脑飞快地开始搜索一个可以转移的话题。
“出现了出现了。”
小冬并未像她以为的翻脸生气,只是拿刚刚挑逗刘海的手指指着她,一副意料之内又夸张嫌弃的表情,“女为悦己者容。”
“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蓝阙与小冬缠斗嬉笑着。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在决定剪掉长发的一瞬间,确确实实想到了陆楠楠落在耳边的整齐发尾。
“我出去一会,待会老师点名帮我圆一下,”李蓝阙跟着小冬闹了半天,歇了口气突然起身,“我很快就回来。”
原來禁果有些甜 77别说
李蓝阙总觉得寂寞这种词过于造作,是小说里面独有的矫情。但当她找到看台最高处的周衍时,只能想到这样的形容。
他背后是广袤夜空,深蓝的黯淡被四处闪烁的灯火冲散。孤独的身影伫立在那里,真实得像个幻觉。
李蓝阙没有攀上去,只在地面抱住栏杆仰望。深吸气想要喊他下来,出口却成了一句寒暄。
“你——冷不冷……”
她在说什么。
瘪下嘴,她僵硬地笑一下。所幸周衍早就发现了她,也并未在意她底气不足的问候。
“你鼻子红了。”
周衍说着,指指自己的鼻尖。见她双手捂住脸后笑了起来。
“我最近在想你的问题,”他起身边向下走边说着,偶尔有几个字被风带走,“……我喜欢的你却没有的,比如说——我喜欢很瘦的平胸,喜欢很浮夸的气质,还觉得冷淡的女生很性感——”
他在距她四排的地方,就近找了位置坐下。领口露出了锁骨,显得脆弱不堪。
“——但是你不是哪一种类型啊,你就是你,怎么办呢?”他叹一口气,“我还是想不出该拿你怎么办。”
他低头看她时,眼神总是像水,像温柔波动的碧潭。
李蓝阙喜欢他垂眸看自己的样子,她也喜欢仰头迎着他的注视。也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大,忽然眼眶就酸了。她也想不出怎么办,怎样才能靠他近一点,怎样才能让他快乐一点,怎样才能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还记得他对自己的形容,却忘了他那个瞬间的表情。
“是因为我跟那个人……”
是因为她跟舅舅纠缠不清的关系吗?
“是吧……”周衍懂她的意思,思忖片刻,不置可否,“可是,我真的不讨厌他的存在。”
李蓝阙似信非信地点头。她发现自己好像完全听不懂他了。就像……就像每一次对话都攒下了一个问号,如今密密麻麻堆成了山,挡住了她的去路,又散落成迷宫。
她真的忍不住,想再问一遍他究竟怎么想、怎么看待她,是不是多了淫荡或下贱。
她想问他第一次剥下她的衬衣是种怎样的冲动,说“那就过来休息一下”时又怀着什么心情。他跟陆楠楠到底发生过什么,现在又发生着什么,他身边还围绕了多少她一无所知的人和事。
她还想问,她这样一个从来都懦弱畏缩,不懂割舍和珍惜的人,真的值得吗?
她眼看着周衍的眼神逐渐深重,原本紧闭的双唇有了松动。
别,别说——
“蓝阙,我们暂时分一下手好不好。”
操场上野蛮生长着风,填满了每一寸空旷。
枯叶沙沙作响,在夜色中,像是低声呼唤,引得残留在树梢的那些蠢蠢欲动。这个声音轻得像乘着一片树叶飘起。
在它落下之前,李蓝阙抢先一步捂住了眼睛。
他说了,不值得。
她早有预感,还企图在其他话题兜兜转转。但这个时刻却比她料想中来的凶猛,几乎没有一次成形的对话,已然终结。叁番五次的开口,没能说出一个完整的名字。
她听见他站起时衣物的窸窣,鞋底碾在水泥台上的闷响,呼吸着湿冷空气时鼻腔的翕动,全部都将她围困。
如果她没有贪心就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
她开始哭得小声,强忍着抽噎,泪水压抑不了时,终于崩溃着哭诉了出来。
周衍在她面前站定,揉了她的额头。他的手格外凉,像浸透了深秋。
“你再等我一下。”
只是这次他不能马上回来。
“我、我会改的呜啊……”李蓝阙藏在手后的双眼紧闭,泪水仍旧夺眶而出,在掌心汇聚晕散,被风蛰得生生的疼,疼到她呼吸困难,“我什么……都不问了呜呜……我会改的……”
“……”
“你先别走、别走好不好……”
压着刘海的冰凉触感下移,覆住她的手背,短暂停留之后,便失去了音讯。
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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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明明是女孩子被分手了,我的潜意识里面却感觉写的是虐周衍呢。。
原來禁果有些甜 78直线
周衍走至活动室前,门那一边的欢声笑语满到溢出来。他静静听了许久,但又什么都没进去耳朵,然后皱下眉头,任由自己的目光飘荡,最终驻留在天花板一角的废旧鸟巢。
这时房门倏然开启,门后出现的是那个戴着唇钉的女孩。
周衍似乎知道是她,但又像纯粹不在意那里站的是谁,转身折返向下。
“周衍……你——”
她刚想叫住他,却见他在楼梯边缘身形一晃便坠了下去,肉体撞击水泥的沉重闷响持续了一连串,在片刻沉默后,以微弱的呻吟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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