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禁果有些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奔跑的藍芝士
李蓝阙半信半疑地点头,就蹲在门旁盯着,盯到何宁粤无可奈何,抽完手上一根便开始驱散阳台残留薄烟,差不多了才将门开了一道缝,垂下睫毛,回望着眼巴巴的她。
“饿了?”他替她挡住身后的凉气。
“嗯。”李蓝阙起身,从半掩的门缝里挤近舅舅怀里。
“嗯是什么?”
何宁粤搂着她,又推着她一起进屋,反手将门关好。她环着他的腰,缓步跟随他的节奏倒退,
“嗯就是嗯,你就是这样的。”
他听后驻足,李蓝阙就偷笑着抬头看他。映着月光的侧脸,致又出尘。
“舅舅……”她秀眸微转,开始溢出脉脉的情愫,“你说我跟你长得像吗?”
“有一点吧,”何宁粤背过手,握住她的,“怎么了?”
李蓝阙彻彻底底被迷住,踮起脚尖,将自己送上前。何宁粤见她力,俯身迎着她轻启的唇啄了一下。
两下。
体温碰触传递,随后唇齿交缠起来。这埋藏在两人体内的虚渴像是回到了完美的栖息地一般,疯长,啃噬,蛊惑人心。从来没有过一个吻这样用力,像是要相互揉碎吞咽下去。
“你这是哪里饿了?”
被压在墙上,李蓝阙揪住舅舅的前襟,他粗重的呼吸绕在她耳畔。
“那……舅舅全都喂一下。”
何宁粤嘴角噙着笑,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宠溺,突然就捏了一把她的屁股,吃痛得某人尖叫一声。
“腰不行了,先补补。”
原來禁果有些甜 88答案
漫长夜晚中,号称腰疼的人把嘤嘤求喂饱的人折腾到下不了地。爱欲和汗湿融化一起,李蓝阙伏在舅舅胸口沉沉睡去。她在失去意识之前,与他共同寻找着散落的陈年回忆,听他低语着她不知道的零星故事,说着明天约好了,一定能够再见。
她望着酒店落地窗外的蜿蜒绵长的海岸线,总觉得等太阳升起来,那些每个人都在刻意回避的问题可以找到答案,说不定就可以给她的迷茫指一条出路。
“起来了。”
“嗯……再睡会……”
“李蓝阙。”
被念到全名的人猛地惊醒,她的生物钟清清楚楚地记着今天是周一,陌生的房间和眼前男性的胸膛却让她突然混乱。向下看是腹肌和隐约的体毛,向上看——向上看之前她咽了口水,视线在舅舅胸膛被抓挠出的红印上盘旋。
颈下枕着一条壮的手臂,而腰上又有温暖的触摸移动半分,她就这样被舅舅圈抱着过了整夜?
“你钻什么……”何宁粤见她蒙头缩进被窝,又蠕动着往自己怀里粘,乱糟的头发有些扎,“你是第一次跟我睡?”
他说的睡是男女欢爱的睡,李蓝阙捂着脸点头,心里甜的是同床共枕后一起醒来的睡。
莫名其妙。
何宁粤皱着眉头,任她钻啊摸啊,等到了非起不可的时间,又捞着她一同起身,催命一样倒计时起来。
磨得光亮的黄铜钥匙,顺滑地进了锁孔,转动,拉开,眼前依旧是昨天离开时没有人气的样子,正对着大门的书房仍像个被打包密封的箱子,陈旧神秘。
风尘仆仆的两个人立在门厅,整理衣装。
“等到12点,”宁粤脱了外套挂上衣架,“再晚就没有回去的车了。”
李蓝阙突然有些期待错过回去的车。
回去就意味着又要站上通往高考的输送带,又要开始复杂繁冗的人际关系,又要直面失恋的打击和叁心两意的愧疚。她只用一天便重新习惯了这里的海风和灰色天空,也习惯了一早睁开眼睛,就有舅舅的体温贴在身旁。
她敷衍地答应,为了掩饰失望,便岔开了话题。
“舅舅。”
“嗯。”
“这是书房吧?”她鼓足力气跳高,想要从风窗里窥得一点秘密,“只有这里锁着。”
何宁粤见她一副自不量力还执着不停的样子,勾起嘴角拖了凳子坐下,好整以暇地等她跳累。果然,她没努力多久,就哼哼唧唧地跑来要他抱起来看。
他起身,将早就备好的凳子拎至门前,下巴一指。
“自己看。”
既然活蹦乱跳的,就别企图让他继续破例了。
李蓝阙无话可说,拿鼻孔出着气。
“真的……”她踩上凳子,颤巍巍地站直,又扒住门框稳住身体,“你太小气了,一点都不温柔……”包裹成胖球似的小个子碎碎念着,又蠢又可爱。
何宁粤“嗤”地笑出声。昨天问干嘛温柔的是她,今天嫌弃不温柔的也是她,挺难伺候。
“你看见什么了?”
他这样问着,脑海中实则已逐渐浮现出了画面,一片一片像拼图聚集,拼凑出了漫出轻微霉味的昏暗房间,原本大好的光线总是被厚厚的天鹅绒窗帘隔绝,撕裂的书页、墨水、台灯和文件盒散落一地。
“太暗了,看不清……”
李蓝阙踮起脚,左看看又看看,身体轻轻摇晃,被何宁粤伸手扶住。
“你又不是没进去过。”
“进过啊,但是我一直都挺怕这个房间……”李蓝阙暂时放弃,转身面对着舅舅,两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上呼出一口筋疲力尽,“所以好像就从来没有仔细看过。”
“为什么怕?”
“为什么……”
两个人对视,抬着的眼神温和淡然,俯视的目光沉重迷惘。
为什么呢。
“因为小时候……我见过姐姐在这里扎自己,我还记得有可怕的声音,”李蓝阙抱住舅舅的脖颈,“我一害怕,就跑到大门外面,然后等你回来……”
回忆这些并不轻松。
何宁粤想要纠正她错乱的记忆,又觉得不那么重要,非要告知她是被何菲赶出来的,只会徒增她的烦恼。
他本想算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却听见她胸口不安的节奏。
他猜她已经把破碎的线索串联起来了。
李蓝阙说着说着没了声。
她不敢细想。阳光洒在客厅的地板,一片黯淡的炫光照进记忆中,各种沉睡的片段便清醒骚动,纷至沓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果那些梦里的尖叫和哭泣都是姐姐,那她是从什么时候就见过了地狱。
“十二岁吧,”何宁粤平缓的语速下,压抑了累积多年的崩溃和自愈,“大概。”
十二岁。
十二岁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初中生,还在不太熟悉的城市里和小冬疯跑着玩。
心口堵得难受,李蓝阙缓缓蹲下,额头抵着舅舅的胸膛。气蕴挺拔,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万分宠爱任她予取予求的父亲,伤害了姐姐这么多年。一个人竟然会分裂成如此极端的两面。
“舅舅,”她想不通,“可是……可是他对我那么好……”
他是很好。
何宁粤曾经也想不通,尤其发现自己身上布满他的影子,极度守时、轻微强迫、一丝不苟,也流淌着与何菲相同的血液,眼睛、鼻尖、下颌。他一直有很多问题,但终于发现,有些事不需要探究明白,也根本说不清楚。
“人哪有那么简单,杀人犯也不是全都没干过一件好事。”
他对别人再好,也无法被饶恕。
“那我妈呢?”
李蓝阙想知道,为什么这些纷乱的片段里从来都没有她妈妈的存在,她在这些故事里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她。”
何宁粤在第一个字就停顿下来。
他无法准确描述她的角色,也不能贴切形容她的心理。正在酝酿时,刺耳的铃声凭空吵闹起来,划破了老房子静谧的空气。两个人的注意全被那部红色电话机吸引了去。
原來禁果有些甜 89再见
“来之前嘱咐你的还记不记得?”
记得,从转学开始就一直在说,不要向别人提起自己有个姐姐,不要向爸妈透露她的行踪。李蓝阙烂熟于心。
何宁粤确认了来电,右手按上听筒。见小丫头点头如捣蒜,他暗暗深叹一口气,才接起。世界顿时重归静谧。
李蓝阙也不知道为何摒住了呼吸,躲在客厅门外迟迟不敢靠近。她怕听见他的声音,哪怕一丁点,都会让她难以面对。
舅舅没有开口,倚靠柜子弓背半坐着,一手托着电话机,一手举着听筒在耳畔,侧脸的线条颇有些紧张,睫毛在眼神缓缓上扬时,颤动一下。
她在推想舅舅第一句话会是什么,也有些怀疑电话那头的人与他们所想的并不一致。
“是我,何菲不在,”何宁粤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应了声,“你确定不来了?我又不会再拿刀捅你。”
李蓝阙竖起耳朵瞪着舅舅。
她好像听见了不得了的事情。
拿拿拿……拿刀捅?
听见不远处抓挠门板的动静,何宁粤瞥她一眼。
“她在,”他挺直了背,“说两句?”
不用不用不用。
李蓝阙慌忙挥舞双手,摇头摇到五官模糊,却见他按下了提键,带着风的呼号的通信讯号瞬间放大,夹杂着男人忍耐着咳喘的嗓音。
杂乱之后,是熟悉的声音清晰出现,却沾染了苍老,将风霜带得满屋都是,凛冽寒冷。
“她可能都不记得我了吧。”
她听着噪音,又仿佛听不见噪音,对于心中那个高大身影的迟暮感到惋惜和心酸,“风烛残年”这个词浮现。但转念一想,他也不过知天命的年纪,怎么突然就老了。
何宁粤知道她有意逃避,但仍认为有必要让她参与这次对话,至少是直接听进自己耳朵,不再由他人转述——作为这个家的一员,也作为可以独立思考明辨是非的准成年人。
“你身体还行?”
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寒暄起来,电话那头的人听后突然轻笑。
“不大行了……”
“嗯,那就好。”
何宁粤换了位置,坐在了阳台门口的折迭椅上。说完,他听着秦友培痛快的大笑,稍微放下了凝聚肩头的无形重压。
他也想这样恣意,但却笑不出来,只勉强挤出了苦苦的表情。但低头间,李蓝阙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自己跟前,抱着自己蹲地,小小的一只。他伸手捏了她的鼻子,看她挣扎着反抗,眼睛里终于有了轻松的笑意。
“我还是那些话,你知道。”他帮李蓝阙拂开散落眼前的碎发。
“我知道,但是宁粤啊,你确定……咳咳,你这种口头警告管用吗?”
不确定。
“那我就只能再捅一次了。”
他半开着玩笑,两人默契地笑起来,而李蓝阙却猛地抓住他的右手,郑重其事地摇头,眼中是真切的担忧和害怕。她毫不怀疑他曾经做得出这样的事情,但她不允许再犯,她不能再失去舅舅了。
何宁粤先是一愣,又摸摸她的脸蛋,轻轻摇头,温柔得像水。眨眼的时候分明是在说“他不会的”。
秦友培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两人粘连的视线。听起来不似他轻描淡写的“不大行”。
“你们走之后,我没有咳咳……没有找过……”他在寒风中好像越来越虚弱,“以后更不会了……”
“替我多关心蓝阙,她是个心思很细的孩子,别让她走弯路……就这样吧。”
突然,电话挂断,还在聆听的人措手不及,茫然相顾。
流放在空气中的细尘和纤维,在百叶窗间隙的光线中缓缓浮沉,仿佛从没有一个电话打进来过。只是蓦地,窗外楼下隐约传来咳嗽声,何宁粤扬眉,见李蓝阙眼中突然点亮,随即起身冲至阳台。
他伸手想要拦,手心却抓了个空,眼看她匆促着,又奔向大门。
“舅舅,我看见他了!”李蓝阙双脚踩进靴子,鞋带也顾不上系就跑,“我去找他!”
寒风席卷着冰晶肆虐,地面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她看见枯枝乱桠后,有一个高瘦的男人,穿着长长的呢子大衣,灰白的头发一丝不乱,她来到树下,空无一人,落雪平整。
盈盈细步留下一串轻响几不可闻。
光裸的双脚踩着软毯,窗前,一双温润白皙的腿交叉而立,连衣裙已经穿好,遮掩了伤痕累累的胴体。她听见身后有伸懒腰时骨骼的响动和喉间的叹息,于是回头。
“不好意思,我醒的比较早,”李玫宇将窗帘闭好,“你再睡会吧。”
一坐起身,被子从安冶的胸前滑落,露出年轻结实的躯体。他揉着眼睛努力清醒,见她穿了衣服发出了不满的咕哝。
“宇姐姐,”他展开双臂,向她索求拥抱,“你身上好香,再让我闻闻。”
李玫宇顺从地坐在床边,靠近他,由他抱住。
“你觉得,”安冶轻嗅着她颈间和胸前的味道,落下细碎的吻,“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吗?”
“开心。”她几乎没有犹豫。
“那作为回报,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更喜欢自己一点。”
“好。”
李玫宇回拥着,他的身上暖洋洋的,像和煦的杨柳风。
“那我们就再见?”
“再见。”
“李蓝阙,回来。”
“我真的看见他了。”
李蓝阙焦急地解释,仍抱着一丝侥幸,四下寻找那个身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目光掠过站在楼门口的舅舅时,却又像被突然卡住齿轮的玩具,散了架泄了气。
何宁粤走近,牵着她往回走,单薄的衣裳被风雪刮乱。
“我真的看见了……”李蓝阙垂头丧气,“但是他又不见了。”
“我知道,”何宁粤拍去两人身上的雪花,“我相信你。”
那……
李蓝阙欲言又止。
她想问舅舅,那他们是不是不会再见了,但又直觉多此一举。何宁粤轻易就猜中了她的心思,伸出手掌包住冰凉的小手。
“不会再见了,他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这是他成年以来经历的第一场生离死别,说不上多难过,甚至还有些庆幸。毕竟这是解脱所有人最简单的方式了。
李蓝阙在一旁默默走着,突然舅舅转身,紧紧将她拥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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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马马虎虎把剧情的坑填得差不多了【捂脸
碰巧这章的验证码结尾是个“bye”,神奇。
原來禁果有些甜 90解脱
车窗外依旧是灰霾和大风,雪越下越大,扑簌簌地斜坠下来。李蓝阙靠在玻璃上,静静地将多年未见的画面珍藏。
出发前,她知晓了整个故事,从姐姐被迫献身开始,到前些年的互相失联告一段落。她才知道转学走的那天,就是自己父母正式离婚的一天。舅舅说他听说老秦想要抚养她时怕疯了,翘了课打飞的回来,还在途中与裴殊筹谋了一个惩奸除恶瞒天过海的计划。
何宁粤说到这部分,自嘲得停不下来。
意淫半天,还是横冲直撞到办公室,随手抓起桌上的美工刀刺了过去,半点要害都没伤到。而后处心积虑,搜刮些可能的罪证,也只有数额不算大的经贪腐。
那时候,何菲与他断绝了关系,李玫宇也并未因此欣悦,裴殊每天都在担心他会遭报复毕不了业。他原本觉得自己是帮凶,终于埋头去捍卫了心目中的正义时,却发现没有任何人满意,也不是谁都在意对错。
如今,久别没有重逢,失去的也将永远失去了。他才是解脱最彻底的那个人。
“舅舅,我们两个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一起生活怎么样?”
她念叨着自己的白日梦,料他也不会当真。但是离海越远,火车越是向南,她这种欲望就越强烈。
“嗯。”
何宁粤专注地看书,漫不经心地随口应和。他听得清清楚楚,但是没办法回答。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啧。”
李蓝阙飞快地替他做了决定,引来他的侧目。
“别胡说八道了,”何宁粤有一瞬间,真的被她直率的表情打动了,随即清醒回来,“你先操心一下语文怎么及格吧。”
就会用语文成绩攻击她。
“那我语文及格了就可以了是吗?”
李蓝阙不依不挠地追问,分明跟小时候要跟舅舅结婚时的逻辑一样。
“不可以,”何宁粤用书遮住脸,将她凑过来的脑袋推开,顺手揉乱了她的头发,“我暂时不考虑。”
暂时不考虑。暂时。
虽然不算正面回答,但也没有全然拒绝,李蓝阙瞄一眼舅舅透红的耳廓,偷笑着点头,给自己一些未来可期的暗示。
“还有,”她从上车时就想问了,“你在看什么书?”这么入迷?
何宁粤目不斜视,面不改色,翻开崭新一页。
“情色小说。”
“少来。”她还以为他在钻研什么深奥的理论,一本正经的,还不就是黄书吗。
“少儿不宜,你离我远点。”
“你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李蓝阙简直被他噎死,都不知道把人睡了多少遍,现在来这一套。于是硬挤近舅舅怀里,从书和他之间探出眼睛来,才潦草扫过一行,便腾地红了脸。想要跑,却已被他牢牢圈住。
接站大厅,仰望着时刻表的女人摘下墨镜,弯弯的眼睛天然妩媚。瞥一下腕表的功夫,等的人已经叽叽喳喳地到了。
李蓝阙边走边脱着大衣往旁边递,何宁粤则面无表情地躲开,迈着长腿任她喋喋不休地追逐,远远地便认出了李玫宇,走进一些刚要张口,身后的人却突然抢先一步,激动地喊着“姐姐!姐姐!”就往人身上扑。
“你怎么来了。”
他将李蓝阙不管不顾撒手扔掉的外套捡起。
“裴殊说你的违章还没处理,”李玫宇与妹妹亲昵地贴脸,“所以我来接你们回家。”
冷冽却温柔的夜风扑面而来,何宁粤站在阳台抽烟,身后是幼童此起彼伏的哭闹,以及两个女性的逗弄和安抚。
易拉罐开启的气声闯入他狭窄的领地,他循声看,见裴殊拎着啤酒摆在了烟灰缸旁边。
“两罐?”他吐出最后一口云雾,将烟蒂按熄,“你不是滴酒不沾?”
摘下眼镜,裴殊清冷的面貌多了几分侵略。
“受你启发,不想努力做个完美受害者了。”
“就这?”
“就这,先从点滴做起。”
铝管碰撞和液体摇晃的声音次第响起,在空旷的晴朗星空下清脆回荡。
原來禁果有些甜 91分手炮记得戴套(改)
一只涂着血红色甲油的手在掐指算着什么。
“叁……四五,五天了衍哥,衍大爷,你已经连续来了五天了,你不去找小宝贝你天天来我这干什么?你不上课吗?”
闫美焦仰天长叹,明明上次都把他吓跑了,怎么又赖着不走了。
来也就算了,还要带着装备和资料来,大大小小的相机在陈列柜里鸠占鹊巢,长桌上横七竖八尽是书册纸张和废旧胶卷,这里俨然变成了他的工作室,麻烦交一下租好吗?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周衍从画册中抬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没有地方可以去?”闫美焦险些抄起扫帚扔过去,“你是个流浪的小孩吗?”
房子数一数比她那破自行车的辐条还多,也亏他说得出口——行吧,又在状况外了。
眼看着周衍自顾自地继续翻起册子,闫美焦知道他重新进入了无法交流的状态,于是翻个白眼准备离开。刚要转身,那个沉静如画的人却开了口。
“我好像真的怕了。”
“嗯?”
周衍迎着她写满疑惑的眼睛,眨一下,目光又轻飘飘地落在了地面。他从那次狂奔去酒吧开始,变得很奇怪,完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心慌。最近的每个傍晚,他在这里眺望时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李蓝阙对他来说就是那道地平线,他对她的喜欢自然而然,没有缘由。他耗多时去挖采内心,企图将她对应到一个模板,却发现每一个都装不下她。
他有些自责,又忍不住怀疑。他喜欢的可能并不是地平线,而是站在高处的自己而已。
不对。
但这也不对。
他到底在怕什么?
“你怎么又自闭了?”闫美焦见他又陷入沉思,觉得自己应的一声有些自作多情了,“想不出来是吗?要我替你说吗?”
“你在怕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她,对不对?”
正中靶心。
周衍感觉心口悸动一下,又有一股沉闷的钝痛油然而生。
闫美焦真的不想管,但她眼看着孩子稀里糊涂,实在无法袖手旁观。
“你这个脑子学习是挺好用,但是……你恋爱了都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
“不是你原来那种连女朋友姓什么都不知道的恋爱,是你想把她藏起来据为己有,每天都亲亲抱抱睡睡那种。”
闫美焦急得唾沫星子满天飞,边说着边走近,哐哐地拍案想要惊醒周衍。后者却怔忡片刻,末了幽幽地问她,“你为什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通往补习学校的人行道上,李蓝阙躲在舅舅身后走着,每次都同他迈着同一只脚,亦步亦趋,走得远了,却因为腿长的限制跟不上节奏,只能小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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