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职场求生指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禾芥子粥
“谁!”
零随沉着脸转身低喝。
然预想之中应现身说法、除暴安良的正义之士并未现身,随之密密麻麻射来的利箭数量惊人,男人虽接的匆忙,却还大抵都在掌握之中。
雩岑的心如过山车般时高时低地剧烈起伏,也不知零随今日是吃了什么丧药,灵力如三脚猫般大不如前,但对于她来说无非不是件天大的好事。
抬眼便见下一刻,铺天盖地的箭雨再次迎面而来,其中某根机智灵敏的箭矢趁着夜色掩护,成功擦破男人的衣袖,终于将零随这个臭蛋弄出些伤痕时,安坐在身旁看戏的雩岑直想拍手叫好。
叫你嘚瑟…叫你恐吓我…打死他打死他!!!
吃瓜群众雩岑内心高呼万岁。
哪知随后,眼睁睁地便见零随如有主角关环般的一个优雅侧身,身轻如燕地闪过密密麻麻的箭雨,千百道明晃晃的铁箭头就朝着窝在某棵树根下的她的直直袭来——
“零随我日你大爷…….!!!”
雩岑吓得起身欲跑,可她失去灵力的身速与剧烈袭来的箭速一比犹如慢镜头回放一样无力且可晓,边起身时只好边下意识地双手遮掩面门,以不至于万剑穿脸死的太难看,好歹给她留个像样的脸面。
顺带在心里将如此拿她当对方箭靶的零随再次用所有知道的脏话鞭打了上千遍。
这个怕死的狗男人!!!
心猛然旋到一线,身体上的所有感官似乎都在此刻尽数运转开启,等待着下一刻万箭穿心的苦楚。
一秒…两秒…三秒……
明明很短,却好像过得比一天都要漫长。
娇小身子被吓得直颤,可意料之中的剧痛始终没有袭来。
…这什么箭…怎么这么慢…要死也不给个痛快的…!
小姑娘忍不住僵着几乎凝固的身体眯着眼侧头从指缝中向外偷瞄。
“娘的……”
于是她瞧见了一个面色扭曲的男人正骂骂咧咧吐下嘴里衔着的长箭,身上满是擦伤,昂贵的袍子也被撕得破碎,脚边层层叠叠的箭矢落了一地。
转头间,便与偷看情况如何的她对上了视线。
“你是个傻子吗!长了个猪脑躲都不会躲?!”
男人方一出口,便是她极为熟悉且暴躁的人身攻击。
上界职场求生指南 133、交涉
撕扯凌乱的床榻、随意抛洒的碎衣与地毯上多处污损的酒渍,再加之空气中浓得散也散不开的血腥,令男人洋溢的笑容几乎立即凝固在原地。
床上的被褥已被鲜血实实浸透一层,此刻却被随手丢在了卧房的一角,取而代之的便是床榻之上被撕成布条的喜服重重包扎的人影,乌黑色的长发顺着伏趴的幅度松松垂于床沿,腰腹以下亦被玄色的外袍与喜服层层叠叠覆盖得严严实实,修长结实的长臂浅浅拢在软枕之上,露出的半张俊颜与脸下鸳鸯戏水的枕巾交相辉映,为棱角分明的轮廓添上几分柔和与平静。
本应属于他的床榻之侧此刻却被他人酣睡正浓,男女交欢后扑面而来的淡淡甜麝味更令男人此刻深沉的脸色黑上加黑,钝顿的指甲狠狠凿入手心,留下深深的红痕。
本应如花笑嫣迎接自己夫君的新嫁娘亦是不翼而飞,床帏之中俯躺着赤身裸体的奸夫,饶是向来尽在掌握的青要帝君此刻也被自己心筹划、游说多日的结果气昏了脑袋——
侧手横斩,已是不顾床上之人的身份,裹挟浓浊杀气的深青长刃向着对方脑袋直射而去,沿途擦过的空间留下一道惨被划破的虚无空洞,巨大的恨意令人胆寒,似乎下一刻,床上之人便会脑浆横飞,被直接炸成四散横飞的血肉。
“住手!”
大开的窗帷却在此刻猛然掠进一道月白身影,天青色的灵力先身而至,在深青剑锋到达玄拓头颅的前一秒,重重与其撞在一处。
剧烈的波动令得周身大片空间都一瞬间崩塌破碎成几块,将床榻上毫无知觉的男人牢牢护在其后,两股巨大的能量不断纠缠吞噬,却更像是恶狼与野犬的野性争斗,至死方休,直至后者轻咳间倒射进两股刺目光团中的几滴血,才使双方相对之态和缓几分,最终以极尽温和的态度相互交融消散,消失于缓慢恢复的裂缝虚无之中。
来者的月白云纹斗篷亦早在两股灵力交汇的一瞬便被猛烈波及的飓风掀翻而去,潋滟勾人的凤眸微眯,额角不觉间渗出一片参差的汗滴,来者眼见着杀局已解,这才微微松了一股提心的冷气,身形气息亦颓唐暗淡而去几分。
“青要帝君,我们谈谈。”
对方朗声而出,暗自强稳着气息,压下喉咙口内不断涌上的血腥之气。
“呵…连你也来管我的闲事?你又是什么狗屁玩意,想与我谈?”紧扣的后槽牙磨出咬牙切齿的尖锐噪声,艰难地从声带缝隙挤出一道低沉的嘲问,随之便是瞳孔一缩,倒拧长眉强锁着对方的视线,“不对…你不是那只白泽。”
“白泽怕水,加之族内本就传承多年的御风妙术,绝不可能是这类水木之气...也不知你用了如何障眼法,令我都难以一眼读破…你若识相些便早些扯下你的假脸,也省得本君将你踩在脚下磨烂你的头时,才肯吃下杯这罚酒。”
“多年不见,青要帝君还是如此牙尖嘴利。”
对方闻之仍是面不改色,几不可闻地挪了挪步伐,似是随意般,却完完全全将玄拓的身形护在身后。
“杀了他的后果…想必帝君比我更知晓几分。”
“哦?”濯黎几乎是绷着最后一丝理智怒极反笑,僵硬嘴角扯出一道锋利的冷笑,熊熊的怒火将正常思考的能力扬灰殆尽,“老子就是要他的狗命,你又算什么东西,敢与我这般叫板?”
“自是谈判……”
哪知来者却突而扬手撤了伪装多时假面,露出苦苦隐藏万载的真容来。
“我也应坦诚布公。”
濯黎的瞳仁难以察觉地紧缩了一瞬,便被极快地掩盖而去。
“就凭一张脸?”
男人鼻尖轻嗤,紧攥的手背迸出一道道狰狞的青筋。
“再加这个筹码如何。”
便见对方抬袖轻挥,袖中掉落的画莲折扇在温润的暖玉地砖上柔脆的轻弹几下,随之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一道令他极为熟悉的人影。
上界职场求生指南 134、禁言
黑与红的火焰虚锁在周身禁锢环绕,随着地上之人挣扎的幅度一寸寸地缩小勒紧,狠狠箍进皮肉,勒出道道刺目的红痕,灼烫的高温仿佛把空气都了熨出几道裂痕,一如冬日加温红泥小火炉般,令得屋内气温顿时升高了数度。
俊俏温润的脸上此刻却挂着不符合自身气质的歇斯底里,狰狞的表情迸发着无止境的恨意,似是要将身侧面色淡淡的男人一口咬断喉管,气息野性而残暴,像是一只被逼入绝涯的孤狼。
“这个筹码,可够得上与您一谈。”
“……血饮?”濯黎皱拧着长眉顿了半晌,地上身影额间的九瓣红莲随着其极端不稳的气息时隐时现,往日娇艳勾人的花型此刻亦有些萎靡,这才极不确定地迟疑道:
“他的气息……”
“与零随一般是麽。”男人浅浅接过了话头,忍不住轻咳一声,“他果真把所有人都骗了。”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濯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内心泛上的怀疑之感重新翻滚于上,面上却仍旧凝着一张镇定自若、怒气微缓的假面,沉声质问而去:“再者,我怎知这又不是你这个虚人的另一张假面。”
“本君可跟死了十万多年的人没什么好谈的。”
继而又便故意做出一副极为不耐的嘲讽模样,淡淡道:
“你说你是玄桓…呵…那本君说自己亦是三清父神也不为过罢?”
“你…!”面不改色的表情仿若被濯黎一语击出个裂痕来,明知对方向来如此难缠凌利的言语,却还是把惯常好脾气的男人气了个不轻,强按下心头被如此轻易挑起的火苗,思虑半晌,还是从怀中捻出一枚浅黄的虚影,裹着天青色的灵力极尽轻柔的飞跃而去——
“如此可证?”玄桓只觉脑仁一阵发疼。
淡黄色的轻薄花瓣悬浮于半空,温柔和煦地舒展而开,裹挟着淡淡亘古的星气,平静而美好。
“星落?!”
指尖微微震颤,显出男人内心难以遮掩的波涛汹涌。
他已是数十万年…未曾再亲眼见到过记忆里的那朵高岭之花了。
“荼儿曾尊我为师数万年…这是却她如今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玄桓轻叹一声,平缓的声线折出细微的皱痕,“我后来才知你也寻了她许久…”
“当年那次她偷偷去往人界,怕我责罚谎称游玩时半路遗落在下界那朵星落…其实是给了你罢。”
“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男人颇为怀念地轻轻摇了摇头,“我却了解的比她更多。”
“那时她总是少有回头看我一眼,也许对于她,我只是个可尊必尊的师长。”
见濯黎只是望着那朵星落眸中情绪多变,半晌不语,玄桓这才展袖一招,将悬浮在两人之中的星落重新回于怀,扯回对方的思绪,背手垂眸再次重复道:
“青要帝君,我们谈谈。”
…………
场上的形式现在很复杂。
嗯…大概一时半会难以用言语形容。
总之就是蜗居在混虚界了十万年的魔族来了,在零随也不知晓的情况下搬了如此规模的人大大咧咧地进了上界大门,还把他们两个极为狼狈地追着血虐。
这估计能当得上这上界几万年以来的爆炸新闻了——
难道又得暴发第二次极为惨烈的神魔大战?!
雩岑想得头皮一阵发麻。
失去灵力支持的她此刻正被相看两生厌、在线恨不能弄死对方的宿敌强扯着手腕大步狂奔,身后密密麻麻的追兵蜂拥而上,却是个顶个的奇模怪样,直看得有些本就颜控的雩岑头皮发麻。
“零…零随……我跑不动了!!!”
粗喘着气放缓些速度,手脖子却被扯得更疼,无奈又只好跟上这个狗男人毫不怜香惜玉的短跑速度。
“我看你是平时吃太多了!慢得比猪还猪!”男人恶狠狠的催促之,却仍有些稍稍放慢了速度,淡金色的灵力包裹而上,半拽半拖着小姑娘往前疾跑。
“你…你他娘的还敢说我!!!”雩岑忍不住口吐莲花,抱怨甩锅的顶级能力此刻火力全开,毫不示弱地与身前小伤遍身、只好扯着她转身逃命的男人争个高低,“若不是你算七算八封了我的灵力…我哪至于流落到如此地步!”
“你说你要是把之前欺负我的劲头拿出一半,都能将这群怪兽灭完了,你今天是不是没吃饱啊,打架都打不过,还敢说我是猪!你个…你个弱鸡!!!”
“肯定是你性格恶劣得罪了不少人,人家如今来寻仇了不说,还拉上我做了炮灰!我今天也太倒霉了罢!居然要跟你这种人死在一块!”
雩岑这厢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轮到该嘴炮的时候还是叽里呱啦啰嗦了一堆,直呛得零随从太阳穴一路疼到脑仁,思绪一白,也开始极为幼稚地回嘴道:
“闭嘴!!!”
“孤还未怪你从哪得罪了这群魔族!果然你们这种女子整日便只会这般瞎叫唤,你行你去清个场给孤看看啊!”
“若不是要将你偷天换日地弄出来…孤哪至于如此狼狈!”
雩岑被训得脑子一闷,不想这个狗男人不要脸的本事居然比她更胜一筹——
“那我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真是不好意思啊!!!”
小姑娘崩溃地翻了个白眼。
谁能知道平日高高在上的天帝耍起泼、骂起人来可比她脏多了,还真是白瞎了她当初觉得这个男人芝兰玉树、谦谦公子的双眸。
她看男人的眼光原来一直都这么差吗!
“你若是想要我的命,刚才把我随手丢那就好了,岂不是正好如了你的愿,哪还劳烦您老身子老骨地带我跑这么远!”
说着,便欲强行将零随拽着她的手挣脱。
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放弃挣扎死得干净利落些,还将零随本来令她伪装自杀计划搅乱一空,让世人看看当今天帝的伪面。
“零随!放…放开我!!”
无奈拉扯半晌,却被男人箍得更紧,纤细的手腕都因些许缺血有些淡淡发白。
雩岑忍不住再次怒喝刺激道:
“你跑得不是也比猪还慢,这种三脚猫功夫拉着我也是死,我嫌跟你死一块掉我身价!你还是自己找个通风点的地方死干净!老娘想自己一块墓碑!”
于是便见眼前淡金色的灵力一闪。
她果然成功激怒了已经被她如此折腾生气过头的零随——
扬声倒喝,发现自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很好,她居然被这个狗男人强行禁了言。
上界职场求生指南 135、撒网(补1000珠加更)
“这是……”
“魔符。”
喜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愈发淡化的浊气稍加缓和,濯黎面色淡淡地看着脚下顶着零随面容不断痛苦打滚的血饮,意外地再没有多分半个眼神给他。
“荼儿早先不顾众议,捡了只小魔蛇回来教养…这魔符,便是当年那只小蛇的血所制。”
濯黎的眸光闪了一闪,却终究没有接话。
蛇…那枚怪异的蛋……
“三里之内,遇魔而光。”玄桓不紧不慢解释道,“不想今日却突而化为符链,碰巧帮我捉了条大鱼。”
“你这是在挑拨?”沉寂半晌的男人突而嗤笑了一声。
“不。”
玄桓眸色清澈,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碰撞,“濯黎…坦然而言,你也信不过他,对麽。”
明明是疑问的句式,却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或者说,你早早便对他起了疑。”
“不过是一把血饮…又能说明什么。”男人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浓,将顿了一瞬的真实情绪完全掩盖而去。
“不要总是急着否认。”
玄桓垂眸勾起一抹了然的浅笑,亲近又疏离,惯用的外交姿态,尊重隐隐给到了恰当的局点上,“如此,那我便先就事论事也无妨。”
说着,便悠悠从怀里掏出了三张装描金的宴帖侧手放在了男人身边凌乱的酒桌上。
“这第一张…是我代白泽身份,受邀而来的宴帖。”
“而这第二张。”玄桓抬眸锁着对方的视线,“掉落于整个结界的薄弱一角,来源于一位醉酒贪杯的灵官。”
“我碰巧找到他时,他已被人从后极为利落地击晕,拖放在了一处显眼,而似乎又不那么显眼的巷角。”
“你倒是忙的很。”男人闻罢却是眯着桃花眸不咸不淡地讽刺道。
“忙?”玄桓用指尖摩挲着三张宴帖顿了顿声,继续道:
“怕是有人比我忙得更多。”
“这第三张…大抵来源于某位未到宴的灵官,你若是想,轻易一查便知,大概是不慎在宴会前时将庚帖遗失了也说不定。”
“你究竟想说什么。”
“不明白?”男人将三张宴帖一字排开,“这可是一场大局。”
“零随果然是个能谋大事的人,他将我们所有人都玩了一遍,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玄桓背身踱步,擦过他的肩膀一字一句顿道:
“就连我这个死了十几万年的老骨头都被掺了进来不是麽。”
“在你向白泽发帖邀函之时,这场局早已借你的手广而撒开。”
“零随知道,我接函必会跟着淌上一波混水,也许我不在他的了解与控制之中,也许风险过大,但他还是赌了——”
“我是玄拓…或者说…我是三清与天帝两方关系的最后保障。”
“一则我不会让玄拓被你所杀,二则也许我是在此过程中摸到了些许马脚,但这些证据从我口中说来可信性降到极低不说…还可能颇有挑拨之嫌,但我手上的筹码,其实最早并不是血饮…而是神荼,他摆定了我能用荼儿的昔日情分将玄拓的安全划上保障,避两方真正的冲突,又不至于把事情闹大,以便能在他所掌握的尺度范围中,若是事情真的按照如此说来的发展,一切似乎都很完美。”
玄桓一气将心绪推理阐述到底:
“可惜…我这个多变因素的危险系数,终究还是被他错漏了。”
“或者说,器物毕竟是器物,身上的死气和修为偏差太大,在场之人皆为翘楚,哪个看不出来,所以他如此大周章地将修为大半转移给血饮作为一身假皮,兴许他根本没想到…他用大半修为寄渡的真零随,能轻易被人所制服,从而露出假货的马脚。”
“从这场婚宴一开始,出席的,便只有血饮。”
“而真正的零随,却在为了整场计划的推动,罩着他人假面四散游走。”
‘啪’地一声,三章宴贴被濯黎攥碎成一滩粉末。
“至于玄拓与协力结界一事,无非不是当中推动的一环齿轮罢了。”玄桓闻声侧望,便见一言不发良久的男人脸色愈发低沉,“玄拓的闯入只是推动岑儿逃婚的一枚催化,他将我算入便是要保证这枚棋子完好无损,以招致后患。”
“再则,你邀他协力结界岂不是两相讨好,利于他行动的一环罢了。”
玄桓淡淡睥睨着地上扬撒的红末,“其余两张灵官的请帖,不过只是将他的嫌疑完全去除,为了让整件事变得更加合理的借口罢了。”
“三张宴帖…还有一个假人。”
“竟将我们一群人,都玩得团团转,甚至自相残杀,当真是厉害的很。”
“住嘴!”深青色的灵力突而扬手乍起,猝不及防便朝着一步步质问逼近的男人的胸口重重拍去,却在起手之时,被玄桓箍着手腕,抓握定在了半空。
“令玄拓如此沉睡的药…包括之前岑儿遇袭的那枚淬了无回的毒针——”玄桓清朗的声音猛然变得紧促厉声,将濯黎脸上的错愕与恍惚尽数受尽眼底,“你当真什么都不知?”
“你可对得起你锁在私牢内搜魂多次也搜不出任何线索的两位下属,与帮你暗中奔波检寻多月的暗卫?”
“你到底是自欺欺人久了,忘了真相如何…抑或是根本就不愿相信自己的好兄弟会给你如此捅刀!”
“够了!!!”眼白爬上数道狰狞的血丝,濯黎的气息愈渐不稳,身形也微微摇晃,像是暗沉许久的心事如此被人血淋淋的打捞剖白在眼前般,无措而狂怒。
“玄桓,你知道的太多了。”探手掐上男人略显文弱纤细的脖颈,颤着手逐渐紧,咬着后槽牙神色愈发疯狂,“你既是死了十数万年的人,此时也不该活着。”
“不如我再好心送你一程,让你去见见你那些早已骨灰化泥的兄弟。”
“真有意思。”玄桓因不断紧地力道倏尔憋红了脸,咳嗽咳得愈发剧烈,依旧镇定脸上却突而扯出一股莫名大笑来,“若非被我今日偶然抓到血饮……咳咳咳…你…你又要被零随…再骗多少年……”
“你若…杀了我……你便…永远也找不到…找不到岑儿了……”
“濯黎啊…濯黎……你可舍得……”
扬手一翻,颤颤举起的大掌掌心处,有着一枚极为漂亮鲜红的朱砂痣。
“结魂咒……”
皱着眉头僵持半晌,终究还是狠狠一松,将大口喘着粗气的玄桓狼狈地摔跌在地面上。
濯黎刚欲开口说些什么,便听门外,颇为急促的脚步声凌乱而至,却也不敢入门,单膝重重跪在了门前。
“禀帝君,突有急报!”
来者气息飘忽,一看便是急奔到此,被迫惊扰到这位方才成亲的督相的洞房花烛夜,可见事情之紧急。
“说。”
濯黎额间青筋直跳,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仰摔在地上的玄桓,沉声询道。
“城外星河洪难,仙坝决堤!”
“什么?!”
——————————
算上2000珠欠的三更,还完这更我还欠6次加更......
???不知不觉我也是债务等身的粥粥了
上界职场求生指南 136、魔语
他们最后还是被围了。
雩岑拧了拧眉,将灵力凝成的长鞭横旋在身前,身体极度紧绷着,只要这些与他们僵持的魔族一有什么不对劲的风吹草动,便会如火星落入炸药般,引发一场混战。
果然与零随这个臭蛋在一起总是不会有什么好事。
身后是波光粼粼、月影沉壁的杳杳星河,江枫的潺夜显出几分婉转的清浅与安宁,晚风柔柔轻拂地脸颊,鼻间满是山河沉寂的浮香。
明明是极好的光景,他们却被如此逼到了绝处。
两人一路拉扯着携手逃窜,最终还是因某个男人嫌弃她拖油瓶的速度,强着往他嘴里塞了个苦到怀疑人生的小药丸,让雩岑一度以为是这个男人嫌她太慢,干脆提前毒死她算了,结果以来而去又是一番空有口型、却无声响的嘴炮与谩骂,她居然发现自己枯竭的灵力逐渐恢复了许多,到最后连声音也复原如常。
…骂…骂是不可能不骂的,道歉也绝不可能!
明明是他先动的手,现在来装好人她也不会感泣涕零的!!!
话虽如此,雩岑到底还是识相地闭了嘴,得零随这个男人又整日给她下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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