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国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巨火
陪伴刘存漫步的管宁见刘存和诸多工匠的随和关系,禁不住感慨道:“当今天下,也只有主公和治下百姓,才会如同自家邻居一般和睦相处,恐怕只有三皇五帝的时候,官民之间才会如此率真啊!”
“别感叹了,三皇五帝那时一个国家才多大点?恐怕和今天一个乡或者一个县差不多吧?乡里乡亲的,和谁摆架子去?对了,差点忘记问你,不就是拆除两座院之间的隔墙和杂物房吗?随便休整一下就行了,为何专门从琅琊把数百个技艺高超的匠师召来?至于吗?”刘存很不以为然。
管宁立刻沉下脸:“堂堂一州之府,怎可如此随便?我等下属不是不知主公节俭,可在刺史府衙这件大事上,由不得主公做主,这不但关系到朝廷和主公的威仪,同样关系到我等众多属官的脸面。”
刘存服输了:“好、好!听大家的,不过切不可太过奢华,原来的大门也挺好,不用再费心了,若是觉得不够气派,就把临街的两面围墙拆了,修两排夏河城那样的连体骑楼做铺子,然后租出去,每月租金能养活不少杂役。”
管宁睁大了眼睛,马上抬起大袖遮住脸,痛心疾首地大声抗议:“老天!哪怕天下最最贫困潦倒的小小县长,都干不出这种有辱斯文浑身铜臭的事情啊!主公啊,你真的很缺钱吗?要不,主公发给属下每月十金的月俸,属下不要了,拿去给杂役吧!”
周边亲卫和文书们禁不住哄然大笑,刘存没办法只好向管宁致歉,保证再也不提这事。
管宁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高高扬起头,背着手向前迈步,看起来就像打赢一场大战的胜利者,与自知理亏唉声叹气的刘存形成鲜明对比,逗得周围侍卫文书笑成一片。
刘存颇为恼火地四下扫视一圈,最后望向捂嘴笑个不停的新晋亲卫营都尉、自己的得意弟子徐岩:“不是让你汇总步骑各部的第三期学员名单吗?你来这凑什么热闹?”
高挑清秀的徐岩连忙肃立挺胸:“禀报主公,驻扎平原郡各地的步骑军举荐的三十五名学员,现已核查完毕,均是此次河北大战中英勇杀敌立功受奖的官兵,符合我军武学院既定的各项要求,年龄均在二十五岁以下。”
“把名单给我看看。”
刘存接过名单一看,不由得露出笑容:“第一位竟是李劫这家伙啊,不错,有上进心!第二位高奂不是文向(徐盛字)麾下新提拔的骑兵营军候吗?好像才十九岁吧?”
徐岩连忙回答:“主公没记错,高奂比属下小一岁,是从冀州河间举家逃到平原城的,他全家和所有逃难乡亲一样,过了大河便获得我军照应,高奂看到我军的装备和训练,立刻要求从军杀贼,后来在平原城的攻防大战中多次立下战功,文向兄在举荐书上评价高奂射术高超,曾独站城头连续挽弓三十次,射杀攻城的叛贼二十七人,博得全军喝彩,士气为之大振,还赞扬高奂知书达礼,胆识过人。”
刘存满意地点点头,此时他根本不知道,他曾当面赞扬过的高奂,就是河间四将中的高览。
高览本来打算把家人送到相对安全的临济姐夫家后,就去投奔正在大肆招兵买马的新任冀州刺史韩馥,结果刚进入平原城,即被琅琊军精良装备和严整军纪所吸引,等候官府安排后迁的两天里,他再次被徐盛麾下骑兵营和刀盾营的训练水平所震惊,征得父母的同意后,毫不犹豫报名加入琅琊军,很快在大战中脱颖而出,最后成为徐盛非常器重的骑兵营军候。
“今天就下发通知,通知后面加句话,请获准入学的有功之士接到录取通知五日之内,赶赴临淄刺史府集中,我要宴请他们这些军中楚翘,然后再让他们赶赴东武进修。”刘存将看完的名单递给徐岩。
“是!”
徐岩接过名单放入腰间皮质文件袋,继续向刘存禀报:“冀州刺史韩大人派来军使求援,一行两人,赵?贝笕伺汕沧粑韭来笕饲鬃曰に停?兰剖窍鹊阶03跋咔笤??薹ㄈ缭覆鸥瞎?吹模?壳罢?诼来笕烁?闲菹3?媸钡群蛑鞴?偌?!?p> 刘存问道:“来使叫什么名字?”
“年长的叫韩琚,年约三十五岁,颍川口音,体魄强健不失儒雅,声音洪亮不疾不徐,应是世家子弟出身,吕大人介绍他是郡都尉职务,另一位姓张的队率和我年纪差不多,孔武雄壮礼节周全,应该是护送韩琚大人过来求援的勇士。”
徐岩回答很仔细,因善于观察善于思考,他深受刘存器重,秦义调任东莞县都尉之后,刘存随即提拔多谋善断的得意弟子徐岩接任亲卫营都尉职务,可见刘存对他的期待。
管宁很快想起韩琚是谁,回到刘存身边详细介绍:“冀州河间被张举反贼攻破之前,韩琚为河间都尉,此人乃颍川四大世家中的韩家子弟,字文正,是韩文节(韩馥)族弟。”
刘存皱起眉头:“韩文节竟把自己族弟派来求援,可见他承受之压力非常大,张举、张纯两路大军合兵一处之后,采取频繁的局部攻击策略,利用骑兵优势,旬月内频频出击,取得不俗的战果,还踩踏了冀中冀南的无数待收庄稼,连续几个狠招,逼得公孙瓒和韩馥疲于招架,在相互对峙中赢得一个多月的休整和补充时间,张举麾下步骑军恢复到十二万人马,如今定是获得幽州和占领土地上的秋粮,可以发动大规模的南下攻击了。”
管宁深以为然:“我青州也还在黄巾贼寇的威逼之下,目前尚未接到朝廷调兵援助的谕令,所以,此事不管主公如何处置,都会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是啊!如今天下都盯着青冀二州,没有朝廷谕令,我哪敢擅自出兵?可大家都是新晋同僚,还是邻居,今后恐怕要时常见面,若是对韩文节的求援置之不理,定会落下个见死不救的恶名,到时候天下人会这么看我刘存?冀州军民又怎么看我刘存?”刘存大感头疼。
管宁建议道:“主公,不如立刻回去,召集伯焘先生和子柔先生一起商量,这事太过重要,不得不谨慎对待。”
刘存再也没有游园的心情,与管宁一起匆匆前往东院中部的临时议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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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国贼 第九十九章 冀州来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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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之后,刘存的亲随弟子赵立和徐岩来到齐郡佐尉吕缅府邸大堂,谦逊地转达刘存的问候,盛情邀请韩琚两人以及吕缅前往太守府赴宴。
韩琚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获得刘存召见,而且派来接引的不是刺史府官吏谋臣,而是他的两名亲随弟子,这份挚诚令韩琚非常感动。
边上矮壮敦实的佐尉吕缅顿感有面子:“我说的没错吧?刘大人宽厚仁义平易近人,从来就不端什么架子,哈哈”。
韩琚两人与吕缅乘坐刘存派来的四轮马车到达新十字街口,远远看到刘存率领一群文武站立在大门台阶下等候,韩琚从没想到自己能获得如此高的待遇,感动得连连唏嘘。
坐在韩琚对面的年轻队率忍不住赞叹起来:“之前常听人说,琅琊刘使君宽厚豁达,上马能入乱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下马能与治下农夫犁田耙地,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吕缅哈哈大笑:“二位,看来今天能成事,哪怕咱们刘大人限于朝廷谕令不能出兵,也定会在粮草兵器上予以大力援助的。”
韩琚频频点头,马车尚未驶到刺史府门前,他就大呼停车跳下车厢,一脸肃然地整理出门前刚换上的崭新官袍。
韩琚边上的年轻队率麻利地整理身上皮甲,举止从容落落大方,可微微泛红的脸和期待的目光,暴露出他心中难以抑制的兴奋。
刘存没等韩琚施礼便大步迎上,热情地相互致礼,言语温和态度诚恳,没有半点矜持轻慢,见完礼便将身边文武心腹介绍给客人。
谁知刚介绍第一位公孙沛,韩琚已经激动得脸色赤红,他盯着含笑不语的公孙沛良久,抬手作揖颤声问道:“师兄,还记得当年求你爬上颍川书院后边的柿子树,摘下许多柿子的小石头吗?”
公孙沛唏嘘不已,扶住韩琚微微发抖的手,动情地感叹道:“那时你才六岁啊!转眼二十几年了,你父亲胃口好吗?”
“好、好!愚弟五月离家之前,家父一餐还能吃两碗饭和半斤肉,高兴时还能喝下半瓶琅琊醇酒……这么些年,家父没少念到师兄,每次念起都长叹说:要是我大兄还活着,你就不会这么多年不去看望他了……”韩琚说到这,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公孙沛也是两眼潮红,当下向刘存施个礼以示抱歉,拉上哭得像孩子似的韩琚大步登上台阶,让边上众人又是惊讶,又是感慨。
刘存连连摇头,靠近沉思的管宁低声埋怨:“伯焘先生真不够朋友,明明知道来的是韩琚,商议时却不说自己认识,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要不是刚才看到他和韩琚哭成这样,我还以为韩琚是他的仇人呢。”
管宁连忙纠正刘存的错误:“难道主公不觉得,这正是伯焘先生的高洁所在吗?公私分明,不徇私情,这才是真正为主公着想啊!”
刘存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可是这么做似乎少了点人情味啊!不说了,我得见见这位年轻客人,吕缅这家伙太粗心了,自己跟着进去凑热闹,却把客人忘在外面。”
刘存说完,走到四下观望不知所措的年轻队率面前,抱抱拳施了个武人之间的见面礼:“抱歉、抱歉,没想到你们韩大人与咱们伯焘先生是多年不见的故人,结果全乱套了,怠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年轻队率连忙抱拳鞠躬:“大人折煞在下,今日能见到誉满天下的使君大人,已是张?的天大幸运啊!”
刘存笑了笑:“张兄谬赞了,哈哈!咱们谁也别客气,一起进去吧,今天你和韩大人来得巧了,正好今天才把刺史府衙搬进这地方来,伯焘先生和幼安先生他们说,乔迁之喜应该庆贺一下,非要我拿出悄悄藏起来的几箱家酿,可那是属于咱们武人喝的烈酒,市面上没有卖的,等会咱们多喝点,省得让他们糟蹋了,哈哈!”
张?惊愕不已:“大人,张?乃一介卑微小卒,竟能获得大人如此厚待……”
“又客气了不是?走吧,再不进去菜都凉了。”
刘存哈哈一笑,走出几步忽然停下,呆滞片刻猛然转身,紧紧盯着一脸愕然的张?,咽喉蠕动几下,吐出句急促的话语:“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张??”
张?茫然点头:“大人,在下是叫张?,字?y义,现为冀州河间郡兵队率。”
刘存深吸口气,眼里射出鹰隼般的光芒:“河间张?!如此英雄,为何只是区区百人之队率?”
张?连忙解释:“在下是张举叛军大举南下才投军的,当时都尉韩大人急招士卒保境安民,可后来一仗没打就往南退,好不容易站住脚,上上下下准备好好打一仗,又传出刺史王大人谋反败露畏罪自杀的消息,当夜数万同袍逃走大半,叛军见我军不战而溃,立刻大举追来,在下领着三十几名不怕死的弟兄断后,边打边退,最后冒死回身一击,幸运地夺下一队敌骑战马,得以全身而退,回去后韩大人听说此事,便提升在下为亲兵队率,算起来也才数月时间,能担任队率,在下已经知足了!”
平静下来的刘存点点头:“你说得对,从军数月升为队率,正常来讲够快了,可是你知道吗?我琅琊军中有位小将从军仅两个月,在平原城数万人马十二次激烈攻防战中,以小卒身份立下战功晋升队率,不久他又在叛军三万人马蜂拥攻城之时,屹立城头连发三十箭,射杀贼寇二十七人,与身边同袍奋勇击退叛军的一次次猛攻,数日后,他积功晋升军候,成为全军将士敬慕之楷模!对了,此人也是你们河间人,姓高名奂,字子盛,今年才十九岁。”
张?听得心血澎湃:“大人,在下能否见到此等猛将?”
刘存笑道:“中午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赶来了,与他一起接到通知的,还有同样在此次平原郡大战中立下战功的三十四位年轻军士,他们五日内就会赶到临淄,说好了我为他们摆酒庆功的,哈哈!”
张?羡慕不已,刘存更为兴奋,一把拉住张?往里走:“恐怕里面的人等急了,咱们喝酒去,边喝边谈。”
“谢大人!”
张?昂首挺胸,大步同行,英气勃勃的脸庞如同喝醉般变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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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国贼 第一〇〇章 顺势而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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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冀州来使举行的接风酒宴很隆重,庆贺刘存乔迁之喜的三十余名本地名士和官员,还有刘存麾下二十文武官员,一起与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聚一堂,宾主杯盏交错其乐融融,相互交谈的都是高兴事,没人提起大兵压境急需援助的冀州。
酒宴过半的时候,刘存再一次走下主位,向放开心怀的韩琚敬酒。
韩琚非常高兴,在无数双羡慕的眼睛注视下,优雅地站立起来与刘存一干而尽。
刘存随手将酒杯放到地上,后退一步抱拳致礼,向满脸笑容的韩琚深鞠一躬,满怀诚挚地提出请求:
“兄长在上,愚弟与兄长麾下俊杰张?贤弟一见如故,彼此相谈甚欢,深感投缘,得知张?贤弟是兄长一手提拔之俊杰,不日即随兄长返回冀州,愚弟非常不舍,想到此次一别,不知何年何日方能相聚,心里顿生隐痛,怅然若失,所以只能厚颜相求,恳请兄长忍痛割爱!”
堂上顿时一片安静,应邀出席宴会的数十位齐郡名士和吕缅更是吃惊,纷纷望向添坐末位的张?,发现末席上局促不安的年轻人并无什么过人之处,心想这位身份卑微的军士若不是护送韩琚前来,根本没资格坐在大堂之上,不知刺史大人怎么回事,竟然如此谦逊如此郑重地向尊贵的客人索要一名区区军士?
公孙沛、管宁、韩漾和太史慈等人知道刘存历来看人精准,联想到欢宴期间刘存两次走下主位向年轻的张?敬酒,哪还不明白刘存的心意,彼此相互用眼神交流片刻,不约而同含笑望向发愣的韩琚。
满面红光的韩琚愣了好一会,才明白怎么回事,转头望向末位满脸愧疚的张?,转向刘存哈哈一笑,非常豪爽地答应下来:
“区区一名卑微侍从,哪里值得贤弟出言相求?贤弟喜欢拿去就是,能替贤弟执鞭喂马就是他的福气了,我冀州别的没有,如此子一般的强健士卒比比皆是,哈哈!”
堂中近半人跟着哈哈大笑,大声赞扬韩琚的慷慨,却没人发现末位上低着头的张?已是满脸涨红,胸膛剧烈起伏,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因羞愤而微微颤抖。
刘存郑重向韩琚鞠躬致谢,客气地将韩琚扶到位置上坐下,转过身对满堂欢笑的客人们大声宣布:
“因朝廷谕令尚未下达,我青州将士不敢擅自越境作战,但青、冀两州唇齿相依,情同兄弟,本官及青州五百万军民,定无坐视十二万反贼涂炭冀州之理,本官决定:自明日起,派遣琅琊水军与琅琊商会船队,运送十万石粮食、五千套琅琊盔甲、一万枚精钢矛头、两千张强弓再加五十万枝箭矢,自海路入黄河,运至濮阳以北的黄河渡口,交予冀州刺史韩文节大人,希望能对冀州军民有所助益。”
堂上谁都没想到,刘存对韩馥兄弟如此的慷慨大方,不由得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韩琚激动得飞快爬起来,向刘存深深鞠躬致礼,双目湿润高呼贤弟高义。
刘存谦逊地回个礼,大步走到心潮澎湃的张?面前,伸手托住迅速站起欲行礼的张?,非常严肃地问道:
“?y义,如果愚兄任命你为我琅琊骑军佐尉,贤弟敢不敢与太史子义一起,率领我军五千铁骑西出平原,与盘踞在青冀交界的张举麾下乌桓骑军大战一场?”
满堂一片惊呼,韩琚目瞪口呆地望向四手相握的刘存和张?,猛然晃了晃脑袋,感觉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张?感动得无法自抑,当即跪下含泪高呼:“主公!张?唯有肝脑涂地,方能报答主公恩德之万一!”
刘存扶起张?谆谆叮嘱:“?y义切莫如此,你不但有满腹才华,还有满腔报国之志,所缺的只是能让你能尽情施展胸中才华的机遇而已,相信我,不出数年,你定能像太史子义和徐文向那样,成为我大汉军队的柱石,成为威武盖世的名将!”
热泪盈眶的张?已经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抓住刘存的手一个劲点头。
刘存把张?按到座位上,回到自己的主位前方,先向满怀尴尬的韩琚施一礼,转向满堂唏嘘感慨的众人大声说道:
“在韩大人到来之前,本府各部同僚与我军诸位参军一直密切关注冀州战局,驻扎平原城的我军将领徐盛徐文向每天都派出探马,对平原以西至冀州清河的反贼大军日夜侦查,严密戒备,一个月来,我军骑兵斥候与张举麾下的乌桓骑兵斥候交战五十余次,发现张举之所以将丘力居的三千乌桓骑兵调到平原以西驻扎,其目的是对我青州军进行威慑,以制止我青州出兵援助韩馥大人和公孙瓒大人。”
众人这才知道刘存对韩馥的倾力支持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管宁、韩漾和太史慈等人早已成竹在胸,一个个脸带微笑,一派从容。
韩琚在短暂的惊愕之后,不由得悄悄望向陪坐他下首的师兄公孙沛,看到公孙沛悄悄摆摆手他立即会意,顿时直起腰板,目光炯炯地望向刘存。
只听刘存继续说道:
“目前,朝廷已调集豫州、河内两地兵马驰援冀州,尚未给我青州下达任何命令,本官及军中将校认为,应是朝廷看到聚集青兖边境的十余万黄巾贼寇对我青州造成巨大压力,所以没有给我青州下达出兵援冀之谕令,让我青州军民全心全意保境灭贼。”
“但前任刺史黄大人说过句话,黄大人说:青兖黄巾与幽冀反贼之间必有联系!对此,本官深有同感,数月苦战下来,南北战场发生的一切完全证实了黄大人的远见卓识!诸位只需回想之前我青州被两面夹击的困境,再看看如今冀州两面受敌的危险处境,就该一目了然。”
“正是如此啊!特别是祸乱兖州北部数县的五万黄巾贼寇,与黄河以北之黑山黄巾以及张举叛军联系紧密,数月来遥相呼应,极度猖狂啊!”韩琚第一个高呼起来,满堂名士官员恍然大悟,纷纷赞扬刘存的高瞻远瞩。
刘存示意大家安静:“今日得知韩大人光临,本官与公孙伯焘先生、管幼安先生、韩子柔先生、太史子义将军以及府中诸参军紧急商议,做出两项决定:一、我琅琊军不但要向韩文节大人、公孙瓒将军提供粮食军械援助,还要建立起紧密联系;二、集结镇守平原各县两万人马,明日起徐徐向西压迫,迫使张举叛军不敢全力向南发起大规模进攻。”
“我军必将全力牵制叛军中战力最强也最凶残的乌桓骑军,逼迫这股深入我大汉腹地烧杀抢掠的异族军队与我决战,进而为韩文节大人的冀州军和公孙瓒大人的幽州军减轻压力!”
刘存略作停顿,提高声调无比自信地做出推断:“只要击败乌桓骑军,张举反贼即会面临我大汉军队三路合击,为避免被我军截住退路,张举反贼只能率军后退,以摆脱我各路大军三路合击之危局。”
“如此一来,青兖黄巾立刻失去冀州十余万反贼的呼应,必然会士气大跌,最终只有逃跑或者与我青兖两军决一死战这两条路可走,只要黄巾贼寇敢决战,我刘存就敢断言:我青州南面和西南面的危机,必将在决战后消解,此后,黄巾贼寇再不敢踏入我青州半步!”
喝彩声叫好声轰然响起,韩琚激动得大步走到刘存面前,感谢完毕立刻要和刘存连喝三大碗,再次引来众人一片叫好声。
酒宴尽欢而散,醉得稀里糊涂的韩琚被吕缅背上车带回家,心潮澎湃的张?被太史慈和徐岩拉住继续喝。
喜得大将的刘存极为兴奋,乐哈哈送走了不胜酒力的公孙沛和管宁等人,加入到麾下武将们的欢宴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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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国贼 第一〇一章 顺势而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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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重阳,中午时分,高唐城北黄河南岸码头。
似火的秋阳高悬中天,炽热的气流夹杂漫天尘土,将修筑新码头的数千士卒和民夫笼罩其间,热辣辣的太阳蒸烤下,所有人身上的衣衫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依然依照进度要求不停苦干。
几声尖利的铜哨声响过,精疲力竭的数千军民齐声欢呼,纷纷放下手中工具冲向码头上方的一排排草棚,顾不上擦拭满头满脸的污垢,一个接一个排成十几条蜿蜒长队,一双双饥饿而又兴奋的眼睛都注视着同一方向——草棚子里高高堆积的白面馍馍和一桶桶香喷喷的肉汤。
两排草棚之间,是一片方圆百步的低缓土坡,土坡上有颗生长数百年的沧桑大树,树下有座用木板和茅草搭建的房子,这里是负责管理民夫修建码头的高唐县尉刘备的公事房。
刚返回木屋的刘备坐在面朝大河的低矮条凳上,长长呼出口热乎乎的大气,望一眼下方草棚子周围取到白面馍馍和肉汤的欢喜民夫,疲惫地摇了摇头,开始擦去身上精美铠甲沾染的尘土。
半月前,青州刺史府参军衙门给高唐县下发三套都尉级别的铠甲和五百套琅琊步卒装备的制式皮甲,都尉刘备得到特制的都尉铠甲后喜爱不已,立刻将剩下两套都尉铠甲送到担任佐尉的二弟关羽和三弟张飞手里,三人高高兴兴穿上不久便惊讶的发现,身上的铠甲不但不逊于琅琊军步兵都尉身上价值百金的铠甲,而且非常的合身,就像量身定做似的。
刘备脑子里隐约想到什么,但总是抓不住,干脆也不想了,直接把属于他的铠甲穿在身上,此后不管天气多热,刘备在公众场合都穿着这套重达四十五斤的精美铠甲。
关羽和张飞整天在码头上监工,热得难以忍受,所以两人都没穿,而且又不需要他们上战场,所以劝刘备脱下厚重铠甲换上寻常武官服,不然非捂出痱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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