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娉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漾清月
那天,乔若初见过辜婉珈,感觉不是很好想与的样子。
对着辜骏,她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华灯初上时分,辜骏从乔家告辞出来,街上因为戒严的缘故,人很少,道路很顺畅,他一会儿就开了回去。
辜家住在城南一栋融合中西风格的园林建筑之中,占地面积很大,里面有亭台水榭,假山流水,四季都有绿植,风景很好。
相城不大,但尤为人杰地灵,出了好几个巨贾,被民间冠以四象八牛的称号,还有一些富有排不上名的,人们私下里叫他们七十二小黄狗。
而辜家,多年来稳居相城四象之首,可见其财力雄厚。
辜甫芳娶了一妻六妾,共生了两子三女,辜骏和辜婉珈是正妻生的,其他都是姨太太生的,他的弟弟辜骐现在日本留洋,余下的妹妹们都准备去女校读书。
辜骏一进门就看见辜甫芳坐在藤躺椅上,新纳的六姨太马氏在为他捶腿。他微微发福的身材几乎占满整张藤椅,面皮白净,五十多岁,保养的很好,没什么皱纹,搁在躺椅上的手也是肉鼓鼓的,很厚实,传说中的抓金银的手,他整个人稳重而风流,精明而世故。
“骏儿?”见到长子回来,他轻唤了一声,“听说你去了乔家?”
辜骏点点头。
“咱们和乔家也没生意上的来往,听闻乔青崖也没有儿子,你去乔家做什么呢?”辜甫芳让儿子坐在藤躺椅对面的沙发上和自己聊天。
这话问的,早有人告诉过他,辜骏约过乔若初,今天乔青崖打了个电话,他立即给徐鸿声打电话捞他女儿。
都从年轻风流时期走过,他怎能不明白长子的心思。
辜骏面露难堪。
辜甫芳给马氏使了一个颜色,她知趣地退下了。
他坐起来,对长子严肃地说:“我不反对你自由恋爱,但你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至于你喜欢谁嘛,可以纳妾。”
朦胧的灯光下,父子二人的眉眼很像,只是一个老练一个青涩,迥异的气质生生拉出年代的鸿沟来。
听了父亲的话,辜骏的表情很痛苦,他什么都没说,眼神空洞地看着辜甫芳。
辜甫芳白皙的手指在藤躺椅上有节奏地敲打着,见长子一言不发,知他很难从命,便微微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叹。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身子前倾对辜骏说:“吴都督死了,现在相城的兵马全在沈儒南手里,咱们得赶紧攀上他的门路。此人行踪神秘,不过听闻他和手下的参谋林君劢情同父子,你四处打听打听,若有同学认识他的,何妨引荐一下辜家。”
辜甫芳这辈子,当真把人情世故玩的风生水起,吴术成在台上的时候辜家和他的副官处处长徐鸿声打成一片,如今又迫不及待地寻沈林二人的门路,可见此人胸中的算计有多深。
辜骏是受过西式教育的,对父亲这一套颇有微词,他蹙了一下俊眉,“两个兵痞,不结交也罢。”他说。
他有他的骄傲。
辜甫芳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
他的儿子向来看不上阴谋诡计,不读厚黑学,遑论结交达官贵人,这方面,他真的不能指望。
与父亲话不投机,辜骏匆忙道了声晚安,转身上楼去了。
他的房间在二楼,二楼是他和辜骐的房间,辜骐不在家,整个二楼就他一个人住,房间里也是欧式装潢,拱门,地上铺着大理石,羊绒地毯,房间各处安装着繁花状的水晶灯,灯光暖暖的,清新而幽雅。
他进了房间,卸下腕表,把马夹上的钢笔取下来放在书桌上,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医学书来,细细地看,时而做个笔记。
然而,乔若初的影子一直在他脑海里晃,他有点看不进去,只好搁笔发呆。
次日早晨下起了细雨,密密斜斜的,整个相城似笼着一层烟雾,如梦如幻。
乔若初照例窝在家里不出门。
平时在家的话,她就套一件纯棉织布的纯色裙子,用一块绢帕轻轻束住及腰的如瀑长发,什么首饰都不带,素净的如高山上的雪莲。
离女校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乔若初认识一些字,还会珠算,字画也练过,勉强能拿得出手,上次去女校参观的时候,杨乔治校长介绍说有算术、英文、音乐、生物、地理等课程,她担心有些课程自己一点基础都没有会跟不上。
她突然想去一趟新华书店。
可这两天相城的局势不稳,她对出门还是有一些恐惧的。
要不要叫上辜骏。
她心里在敲着小鼓。
犹豫了半天,她还是放弃了。
若是辜婉珈好相处一些,她宁可叫上辜婉珈。
她在房间里能听见街上的车水马龙,好像也没什么事儿,她对自己说。
第十二章 财迷心窍
午睡后,雨也停了,街上的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乔若初实在在家闷不住了,就换上件蔷薇色镶金边的锦缎上衫,配一条纯白的羽纱裙,一双轻巧的羊皮小靴,下楼来告诉余姨太她要去新华书店。
余姨太迟疑了一下,她不太放心这几天的局势,感觉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刺杀吴都督的土匪都击毙了没有,万一有漏网的,非常危险。
“实在想去,让孙妈跟着你吧。”她也不太好不让乔若初去,毕竟她很少主动出门。
乔若初出门的时候不愿意带着佣人,“好吧,我在新华书店呆的时间比较长,孙妈把我送到就回来吧。”她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余姨太同意了。
二人出门叫了辆黄包车,街上的树叶刚被雨洗过,绿的如同片片翡翠,有的还在滴水,空气里弥漫着草的青气,黄包车丁丁零零的,一会儿就到了城中的新华书店。
下了车,乔若初给了黄包车双倍的车费,让他继续把孙妈送回去,孙妈一个劲叮咛她不要乱跑,唠叨了半天才走。
新华书店里的顾客不多,店员也没几个,一排一排的书架上搁满各种类型的图书,十分丰富。
乔若初先到数算的书架上浏览了一会儿,满字的数字和符号直接让她看花了眼睛,她好像不太喜欢。不过为了在学校不要太丢人,她还是拿了一本入门的小册子,决定这几天啃一啃。
买完数算的她又转到生物一侧,看着生物分类的图书封面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各种动物,知道将来要学它们,她挺有兴趣的,找到一本简单的浏览起来。
她看书还是很认真的,一会儿就进入了书本的世界,时间过的真快,等她再次抬头看外面的时候天已经有点暗了。
她要回家了,她怕父亲担心。
她挑选了三本书,一本算术的,一本生物,一本地理。
结账的时候店员告诉她,总共十五块钱。
很窘,忘了看标价了,她只带了十块钱。
她红着脸要放弃一本,旁边站着的同样等待结账的一个男子掏出了钱,对店员说:“一起结吧。”
乔若初秋水般的眸子里面满是问号和难堪,“不,不用,谢谢,我下次再来。”
男子温和一笑,“别耽误了上学,下次遇见我的时候把钱还上就行了。”
男子一副书生模样,三十岁左右,穿着灰色棉布长衫,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眼镜后面的眼眸蕴着渊博,很有大儒的风范。
半生娉婷 第8节
也许是一位教员,乔若初猜测。
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
乔若初羞涩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翦水秋瞳,盈盈似汪着一潭碧波。
“好吧,我明天叫人把钱送到新华书店的柜台来,拜托店员给您。”她说的很甜,声音似银铃般清脆。
男子点点头。
回到家中已是华灯初上,一桌佳肴,父亲和家人坐着闲谈,气氛暖洽,连灯光都看着暖暖的,好温馨。
一进门,乔若初就忍不住告诉父亲买了三本书,很有趣。
乔青崖见女儿如此爱学习,十分欣慰,“乔家这是要出女夫子了吗?”他打趣女儿。
乔若初眼珠一转,“要不,父亲培养女儿做个女掌柜?”她故意逗乔青崖。
乔青崖和余姨太同时开怀大笑。
晚间乔若初洗了澡,又看了一会儿书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她就向余姨妈要了十五块钱,叫孙妈送到新华书店去。
提到钱的事儿,她想到冯燕尔要结婚了,她想送一份大点的礼给她,父亲也会给她钱让她送礼,她猜测不会超过五十块钱,这已经很大方了,普通的婚礼也就二十块钱吧。
远远不够冯燕尔看上的那件婚纱的钱。
她把林君劢的酬金拿出来凝视了一会儿,确实是极好的翡翠,可乔若初看着害怕,她觉得这东西要么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要么是皇族流传下来的,年代太过久远,带着不同主人的戾气,她不敢留着。
卖掉吧。
正好她现在需要用钱。
相城最大的玉器行叫乾兴轩,专做玉器的买卖,在城中有个很大的门面,装潢的高大奢华,乔若初和余姨太进去过一次,买过翡翠耳环,价格还算公道。
乔若初换上一件新式的海棠色绣湘妃竹的高领短袖锦面旗袍,把头发全部盘起来,瞬间就感觉比平时长大了几岁,她又涂了个橘色的口红,显得成熟而有风韵,学着余姨太的样子找出一件淡金色的披肩围上,把玉器藏好,下了楼。
余姨太见乔若初打扮的与平时不一样,便问她是不是约了人。
她说她约了冯燕尔去乾兴轩看首饰,余姨太知晓冯燕尔要结婚了,没说什么,让她出门了。
暑热稍微褪去了一层,街上有了一丝秋天的爽气,经历了前几天的恐慌,人们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了,街上人声鼎沸,秩序井然,各行各业都十分活跃。
乔若初进了乾兴轩,伙计见她生的淑丽端庄,衣着气质不俗,猜测可能是谁家的千金小姐,立即迎上来把她请进了贵宾间。
乔若初端着一副千金小姐的架子,缓缓地拿出手包里的翡翠白菜,往衬布上一放,硬气地说:“这是我家传下来的老物,如今我不大喜欢,想卖了换钱。”
伙计一看物品不俗,通体透亮,水头绝好,不敢做主,赶紧叫来了乾兴轩的掌柜。
掌柜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又睥睨了一眼乔若初,眼神里闪过一丝幽冷,乔若初觉得不对劲,赶紧把东西收起来说不卖了,她就要溜掉。
掌柜冷冷地说:“小姐,您还是安心等在这里吧,一会儿会有人来跟您谈价格。”
他对小伙计咕哝了几声,小伙计就跑出去了。
乔若初猛然意识到掌柜的行动不对。
第十三章 自投罗网
她开始害怕了,不知道这个玉器是怎么来的,都怪她财迷心窍,把这来路不明的东西拿出来惹祸。
她不安地骂着自己。
若一会儿有人逼问来历,她只好如实说是林君劢送的。
别人也许会猜测她是林君劢的情人,不过都无所谓了,清者自清,她不在乎。
当然,这得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否则她才不愿意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过了一会儿,乾兴轩戒严了,进来两个威武的军官,他们打量了乔若初一眼,眸光冷的跟冰霜似的问她:“请问小姐的东西哪里来的?”
乔若初低垂着羽睫,“我家传的。”她声音很小。
她办了件蠢笨无比的事儿。
她决定顽抗到底,反正即使他们说她是偷的话也得拿出证据来。
她本来就没偷嘛。
一个军官出去打了个电话,一会儿进来摆摆手说:“小姐,不好意思,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乔若初神态自若,不管去了哪里,她没偷就是没偷,她很天真。
跟着两名副官出了门,乔若初上了他们的车,他们也没难为她,一路无话。
她以为她会被带到相城公署或者警察局接受问询,没想到车子开出了相城直接停下了,迎面开过来一辆军用吉普车,她害怕的要命,感觉自己处境不妙。
对面的车辆越来越近,乔若初大脑一片空白,想逃又没力气推开车门冲下去,像只待宰的羔羊那般。
靠近了,她看到车上下来一个高大修颀的身影,军装笔挺,军靴铮亮。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就被从车上拽了出来,林君劢俊逸英武的脸噙着一抹浅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妮子,你胆子可真大啊,什么东西都敢拿出去卖!”他凑近她说,眼神轻佻。
冤家路窄啊。
乔若初真后悔自己拿跟他有关的东西去变卖。
“我,我要用钱嘛,再说了,东西是你给我的,我以为来的光明正大呢。”乔若初低垂着眼眸,悄声为自己辩解。
她显得很温顺,楚楚可怜。
带她来的副官噤声了。
前段时间相林一伙暗匪挖开了后山脚下一座宋朝古墓,从里面盗出来许多陪葬品,林君劢的手下接到举报,迅速逮捕了暗匪的几名骨干,后来暗匪的头目出面,提出用盗出来的珠宝赎回自己的几名骨干,林君劢就跟他们做了这桩交易。
送过来的东西多是一些玉佩黄白之物,这棵翡翠白菜当时在里面散着清辉,温润透亮,一看就是极品。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起了乔若初。
他还欠这妮子一份重谢。
他叫副官买了个精巧的小方盒,私自收了下来,说是准备送给家母的。
乾兴轩的掌柜是懂玉的人,这样的东西他一看就知道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而且见光不久,所以他赶紧通知了驻军司令部的副官。
副官不敢隐瞒,立即上报,林君劢蹙了一下眉,命副官们把人和物一起带过来。
听了乔若初的辩解,林君劢朗声大笑。
“我没什么东西是正路来的。”他噙着一丝浅笑,目光灼灼地看着乔若初。
她今天穿了时髦的旗袍,还涂了口红,像极了富贵人家出门钓金龟婿的小姐。
出门卖块玉而已,又不是卖身,弄成这样!
林君劢蹙眉冷哼。
“林参谋,谋杀吴都督的人全部带到!”一名副官从远处跑过来,立定行礼汇报。
“枪决,立即执行。”林君劢命令,他的面容冷峻肃杀,吓得乔若初牙齿发冷。
副官军步跑着走远了,一会儿,远处响起一排枪声,紧接着空气里飘过来丝丝血腥,刚从人体里弥漫出来的,似乎还带着温热。
乔若初浑身无力,瘫靠在背后的汽车上。
“每人赏一副棺材,埋了吧。”枪声过后,林君劢低沉地吩咐部下,声音中带着几分惋惜。
什么刺杀吴都督的人!
乔若初估计被枪杀的是吴术成的亲信,林君劢只是找个借口铲除不忠于自己的人罢了。
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草芥。
“长官,如果没什么事,我告辞了。”乔若初强装镇定,声音有些颤抖。
她不想再和他有更多的交集,翡翠白菜在副官的手中,她也没有要回去的打算,她本来也不想要,是他强行留下的。
林君劢心情阴郁,抓起她就塞进了他的吉普车里,“不犒劳我一下就想走?”他换上一副浪荡公子的贼相,揽住她的肩膀。
乔若初一阵恶心,蹙了蹙细长紧密的娥眉。
“去枫林公馆。”他吩咐司机一声。
车子转了个弯飞一般出了城。
“我为什么要犒劳你?”乔若初大声抗议。
“因为我想要。”林君劢邪魅地笑着,有手指勾住乔若初的下巴,贴的她很近。
乔若初知道自己的末日来了。
她恐怕要被这个阴狠龌龊的军匪捉去发泄兽欲了。
肯定会生不如死。
不会让他得逞的,她暗下决心。
不过她才活了十五岁,还没来得及看夕诺笔下的世界呢,太亏了。
车子开到了相城郊外的枫林公馆,这是一栋新式的两层小洋楼,坐北朝南,一字型分布,周围有高大的院墙,青墙黛瓦,里面乔木蓊郁,庭院深深,清旷宁静。
下了车,乔若初乖乖地跟着他进去,她已经想好了,她无路可逃,万不得已的时候她只好跳楼撞墙了,虽然这个男人长的挺好,但要她做个情人小妾什么的她还真不愿意。
室内装潢的还是高雅致远的风格,白白糟蹋好东西,乔若初腹诽。
今天她没心情欣赏这些,心中想的是万一到了迫不得已自己有没有追求贞洁烈妇的勇气。
第十四章 别跟你男人客气
“少爷,开饭了。”一件蓝色粗布斜襟衫的面目和蔼的四十多岁的女佣人从厨房里出来,笑盈盈地说,顺便打量了一眼林君劢带回来的猎物。
乔若初冷眼相对。
“便宜你了,又赶上吃饭。”回到公馆的林君劢好像从杀戮中解脱出来了,他很放松,脸色明媚俊逸,颇有风流之态。
坐上餐桌,乔若初瞪大了眼睛。
满满一桌子菜。
半生娉婷 第9节
龙井虾仁,西湖醋鱼,西湖莼菜鱼园汤,桂花糯米藕,玫瑰花朵造型的木莲芯……
乔若初一道一道看过去,馋虫一来,浑忘记了身边还有个阴险龌龊的臭男人。
林君劢优雅地喝完一小碗汤,顺手给乔若初夹了一颗虾仁。
虾仁来自河虾,细嫩爽滑,鲜美适口,不苦不涩,带着雨前龙井的清香,清口开胃,回味无穷。
糯米藕软绵甜香,带着桂花浓郁的香气,让人欲罢不能。
乔若初吃起饭来十二分的专注。
她的素手优雅地夹起食物,轻巧地放入口中,吃相端庄优雅,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林君劢噙着一抹轻笑定定地看着她。
她则把他当空气,一个心全在美食上。
吃完了她腹诽:全是民脂民膏,军匪。
“吃饱了?让刘妈教教你怎么服侍我。”林君劢嘴角的浅笑加深了一点,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乔若初,满含挑逗。
乔若初刚刚享受完美食带来的好心情顿时被毁坏殆尽。
她不动,也不说话。
刘妈还以为乔若初是他带回来的相好,端了两个白瓷杯子过来,对她说:“姐儿,少爷饭后用茶水漱口,把这个端给他。”
乔若初一愣,旋即拒绝:“我不是姨太太。”
刘妈尴尬地看着林君劢,他也不恼,顺手从刘妈的托盘里接过茶水,漱了几口,又放回去。
还挺讲究的嘛。
乔若初显出不屑的神色。
“给她。”他吩咐刘妈。
刘妈把茶杯端到她面前,乔若初闻到绿茶的清香,她犹豫了一下,学着他的样子漱了口,把杯子放回去。
林君劢精神一抖,乔若初就被他抱在怀里,蹬蹬蹬上了楼梯。
二层是主人的卧室和书房,布置的豪气素雅。
乔若初被他丢进了主卧室的床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压了下来,“饭后正好活动活动。”他含糊了一声,就凑到了她的唇边,她头一偏,躲开了他的唇。
他有点气恼了,狠狠一压,用手固定住她的头,带着茶的香苦的舌头就撬开了她的唇瓣,甜丝丝的带着茉莉的馥郁,他贪婪地吮吸她的馨香,一会儿就撬开了她的贝齿,和她更深度地缱绻。
一双大手已经钻入了她的衣衫,直抵她的胸前。
乔若初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他。
大约是他没有全力防备吧,她迅速躲到窗户边上打开了窗户,“你再对我不敬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她的口气坚决,双腿却抖如筛糠。
林君劢冷凛的眼风扫过她,瞬间哑然。
她不想委身自己,她要做个贞洁烈女。
都什么年代了。清朝早没了,贞洁牌坊都快成古董了,报纸上天天宣传妇女解放,到处都是同居和私奔的佳话。
还至于为了这个寻死觅活的吗?!
他觉得很好笑,强忍住才没笑出声来。
趁她一个不防备,一跃就把她抓了过来抱着又扔了回去。
乔若初缩在锦被上瑟瑟发抖,料定自己今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冰冷的眼泪顺着她玉兰花朵般的面颊落下来,晶莹忧伤,一副梨花带雨的美景。
林君劢看的心痒,脑海里全是剥光了她放纵一番的念头。
乔若初抽抽噎噎的哭着,很有节奏,也很伤心。
好不容易把自己拉到清心寡欲的境界,林君劢双手撑在她面前,俯视着她,
“小乖乖,哭什么呢?初吻都给你了。是不是还想要我的初夜啊?”
乔若初不理他。
他用大手抬起她的下巴,她朦胧的双眸里全是委屈,眼泪一股一股往外涌,仿佛一股清泉般晶莹透亮。
这个小妮子挺好玩的,林君劢觉得。
看到林君劢恢复了冰冷的神色,也没有继续玩弄她,乔若初的心稍稍缓了一下。
刚刚听到他说他的初吻,乔若初在心中骂人了,太特么虚伪了吧。
想到他刚才差点就摸到了女孩子娇嫩的地方,她的心中泛起了强烈的耻辱感。
拳头捏的紧紧的,深恨自己刚才的软弱。
书房的电话响了,林君劢扔下她接电话去了。
一会儿,他神采奕奕地回来了:“走吧,若初,送你回家。”
乔若初木然地点点头,他用大手覆在她的头上像哄孩子似的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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