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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娉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金漾清月





半生娉婷 第16节
辜甫芳在电话里说辜家不可能同意辜骏和乔若初的婚事,让乔青崖不要痴心妄想。乔青崖何时受过这番侮辱,毫不客气地讽刺了辜甫芳几句,气呼呼的挂了电话,连最后的寒暄都没说。
乔若初在楼上听父亲说话的语气,猜了个七七八八,心中竟松了口气,她真的还没准备谈婚论嫁。
晚上吃饭前,辜骏来了个电话,跟乔若初说自己在上海办事,过几日回相城。
辜家到处找辜骏,晚饭后又给乔家来了个电话。
这次是辜夫人打的,语气相当的软,乔若初不忍心,就告诉她辜骏去了上海,过几天回来,辜夫人在电话里千恩万谢的,总算松了口气。
睡觉前乔青崖在听戏,乔若初和余姨太坐着看裁缝铺送来的长袖旗袍,是为了庆祝她十六岁生日而做的。
大约花了不少的钱,乔若初看了一下,全是精工细绣的,十分华美。她开心地谢过余姨太收了起来。
“你们谁动过我的唱片?”乔青崖突然厉声呵问。
吓的余姨太抖了一下,“老爷,我从没摸过您的唱片。”她战战兢兢地说。
孟妈和孙妈也都否认动过。
乔青崖的眼眸如结冰样发寒。
乔若初猛然想起昨夜回房的时候感觉房间像有人来过似的,陡然一凛,心中敲着问号,会不会真的有人来过?
乔若初安慰了父亲几句,抱着衣服上楼去了。
她把房间仔细检查了一遍,越来越肯定有人来过,虽然没留下来人的痕迹,但有种违和的气味,她闻着刺鼻。
关上窗帘她抱着肩膀坐在书桌前,周身弥漫着恐惧,难道真的有人怀疑清陵施工图在他们手里,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她完全不得而知。
温习了一遍功课,夜已经很深了,她脑子沉沉的,洗漱完换上一件丝绸滚着宽边的长袖睡裙上床躺着,她越想越恐惧,越想越了无睡意。
恐怕都过了子时了,她才浅浅睡去。
妍园的附近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响起一阵枪声,还有人惨叫,乔若初一骨碌爬起来,披上外衣就下楼了。
乔青崖也起来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让司机王清泉出去看看。
天蒙蒙亮的时候王清泉回来了,说警备厅的人从妍园东南角外的墙边处拖走了三具男尸,都是中枪而亡的。
乔青崖脸色发青,受了不小的惊吓。
早饭时分,有两个扛枪的警备厅的人带着三张照片来问话,询问死者是不是乔家的人,跟乔家有没有关系。
乔青崖看了一眼照片,一一否认。
二人做了笔录,回去复命去了。
乔若初一夜睡了没几个小时,精神很差。
上学前,报纸上已经登出了三人的照片,说三人是大芒山的土匪进程来偷盗东西,被驻军司令部的人发现追至南巷子附近击毙了。
新闻很简单,就用了三句话,而后用了很大的篇幅来说相城如今的治安是多么的好,吹嘘林君劢掌控下的相城简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而且还为他歌功颂德,说他嫉恶如仇,爱民如子等等之类的。
乔若初嗤之以鼻。
有一点让她感觉奇怪的是,人明明是在妍园附近被打死的,报纸上却写的是在南巷子里。
周一的课业挺重的,她一天都恹恹的,打不起精神。
女校不少女生出席了上周六的晚宴,都在私下议论辜婉珈和沈约的事,有提到林君劢的,就打听到了乔若初,风言风语的,传的甚是离谱。
乔若初一下子成了女校的名人。
第二十六章 假不正经
对此她完全置之不理。
她顾不上这些。
“辜公子不在家,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姚思桐也蔫蔫的,她昨天给辜家去电话,得知辜骏不在家,很担心他。
“他去上海办事了。”乔若初见她担忧的紧,便告诉她了。
姚思桐稍稍宽心了一些。
捱到放学,乔若初迅疾地收了书包,大步向校门走去。
辜婉珈带着几个女生截住了她的去路。
她穿着粉红色的小皮靴,凌厉地踏在乔若初面前。
“你勾引我哥也就罢了,还跟林参谋长眉来眼去的,你害的我哥离家出走你知不知道!”辜婉珈语不择词地怒吼。
几个女生在她身后起哄。
乔若初没心思和她们纠缠,低着头折回去换了一条路走。
她要去找林君劢问问昨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报纸上说人是驻军方击毙的,她想林君劢应该知道被击毙的是什么人。
死在妍园外面,报纸偏偏说在南巷子里,这些人是否和乔家有关,她不能不多想。
辜婉珈恨恨地看着她离开,脸色青白。
走出校门,她迅速上了一辆黄包车,告诉拉车的汉子去城北的驻军办公室,有点远,她不时催促快一点。
接近的时候,才看见大门就有站岗的士兵把她拦住了,严肃地问她来干什么的,找谁之类的问题。
乔若初出示了自己女校的学生证,说她找林参谋长有急事,站岗的士兵上下打量了她一通,意味深长地笑了。
“你等着啊。”他说,随手叫另外一个站岗的小兵通报去了。
等了好一会儿,太阳完全西沉了,天色一寸一寸灰了起来,月亮的影子都隐隐浮现的时候,林君劢才从里面出来。
他穿着黑灰色笔挺的军装,后面跟着好一拨人,边走还在商量事情。
乔若初觉得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
原来林君劢是个大忙人。
乔若初下意识地往远处走了一段路。
林君劢和他的人在门口商讨了一会儿才散伙,他们开着车走了。
乔若初以为林君劢已经把她的事儿忘了,想想算了,问出来也没什么用,她父亲甚至怀疑要窥视乔家秘密的人是林君劢呢,她也不能不考虑这种可能。
“若初。”
她正在徘徊犹豫,他从后面走了过来,大声喊她。
她不自然地往远处走去,他快步上前,抓住了她的皓腕。
他的手很有力,她一点都挣脱不开。
“我找你有,有事儿。”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垂着羽睫说。
不知道为什么,乔若初感觉自己的心跳跟平时不太一样,一见到他脸上就会发热。
“考虑好了?允许我今晚以身相许吗?”林君劢扯了扯领口的扣子,一点正经都没有。
乔若初知道他一贯是这副德行,没理会他。
她拉开书包,林君劢眼光扫到一张报纸,立即抱着她的腰,不动声色地把书包又阖上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悄声说,神情肃然。
乔若初一惊,额头沁出密密麻麻的的汗珠。
“走,今晚让小爷好好宠宠你。”林君劢换上一副浪荡的模样,大声说,还顺手把她抱了起来。
身后站岗的士兵低声窃笑。
乔若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叫周副官开车送我回去。”他朝站岗的门卫吩咐了一声。
马上,一辆军用吉普车开了过来,副官拉开车门,林君劢抱着乔若初上了车坐在后座。
“我得赶紧回家,不然我父亲会急死的。”上了车,乔若初可怜兮兮地说。
她本来想问他几句就走的,一看现在这架势,她不知道今晚多晚才能回去。
林君劢点了一支雪茄烟,理也不理她,“枫林公馆。”他吩咐司机。
车子飞速朝郊外驶去。
乔若初都快哭了。
“安排人给乔家送个信,说我不会亏待他女儿。”林君劢把雪茄扔出窗外,挨近乔若初,命令了副官一声。
乔若初被他气坏了,想到父亲一会儿听到驻军司令部去的消息还不知道会怎么伤心,她不由得恨起林君劢来。
林君劢丝毫不理会她脸上的恨意,剑眉一扬,把她圈在怀里,嘴巴凑在她鼻翼上吻了她一下,一只大手在她后背用力摩挲,他的呼吸也陡然变紧,呼出的气息浓热。
乔若初下意识地缩了起来。
到了枫林公馆,刘妈给二人煮了菜肉馄饨,乔若初想着父亲,无心吃饭,应付了一下。
林君劢一会儿就解决掉一大碗,吃的心满意足,额头稍稍沁汗。
乔若初知道他讲究多,便学着他漱了口,洗了手,弄得干干净净的,一点异味都没有。
“刘妈,把二楼的热水放好。”一切弄完,他交代刘妈。
乔若初好像没听见似的,低眉顺眼,也不说话,静静地坐着。
林君劢见她今天特别乖,话也不说,叫干嘛干嘛,嘴角露出狡猾满意的微笑,时不时抚摸她的秀发。
“能正经点吗?我今天找你有事。”被他弄的烦了,她厌恶地说。
“你喜欢直接点?来,上楼去卧室。”他停下手,咧嘴朗笑。
乔若初瞪了他一眼。
林君劢双手把她抱起来,旋风一样上了二楼的卧房,把她丢在铺得整齐的锦被上。
随后他三下五除二插上窗户,反锁了卧房的门。
“你,你想干什么?”尽管上一次他没把她怎么样,她觉得他就是逗逗自己玩,但他今天的架势她还是害怕了。
沉默中他拉开了她的书包,把报纸抽了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半生娉婷 第17节
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斜对着她,劈头盖脸地呵斥她:“你有没有脑子啊?你拿着昨晚的报道跑去我办公室询问吗?”
乔若初被他骂的怔住了,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我就是想问问你昨晚死的那三个人和乔家有没有关系。”她委委屈屈地说。
“怎么可能没关系?!”林君劢又冲她低吼了一句。
第二十七章 罗袜纤足
“他们是北边流窜过来的盗墓贼许真希的手下,前段时间这些人挖了相城的几座古墓,我抓过他的人。据他的人交代,许真希在相城一边挖墓一边找一样东西。”说到这里,林君劢试探地看了乔若初一眼。
她低垂了羽睫,掩饰住她的惊恐。
“这些天我的人发现他们老在妍园周边转悠,怕是盯上你父亲了。”林君劢继续说到。
她不知道到了现在该不该完全信任林君劢,越是沉默的时候,她就想的越多。
她今天神差鬼使地去找林君劢的时候,似乎已经在潜意识里默认他是可以保护乔家的人了,只是,父亲乔青崖对林君劢的警惕让她还心存疑虑。
“我们父女手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们打错了主意了。”乔若初暂时还不想对他说实话。
林君劢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突然觉得和他聊的偏题了,她只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为何那几个人会死在妍园外面的墙角下。
“昨晚我的副官驾车从妍园经过,看见他们鬼鬼祟祟地要攀墙进去,以为是盗贼,就直接开枪把他们打死了。我的副官只是为了我和你的关系才出手开枪的,他不知道实情。”他看着她说。
林君劢正经说事的时候神态极其认真,轮廓迷人,可乔若初无心欣赏,昨晚的事让她后怕。
“是你命令警备厅把地点换成了南巷子?”乔若初又问。
林君劢皱了一下眉头。
“说在民居附近,会引起恐慌。”他不紧不慢地说。
这是个绝佳的理由,不仅能在一定程度上消除居民的恐慌,还不会增加乔家的曝光率。
乔若初挺感激他的。
“我可以走了吗?”她提出。
她刚才粉面羞惭,柳眉低垂的样子让他心痒不已,好不容易说完了正经事,她就要走,他怎么肯干。
果然,他嘴角浮上一抹轻佻的笑容说:“周副官已经告诉你父亲了,今晚咱俩圆房,明天我带上厚礼去拜见岳父老泰山,放心睡在这里吧。”
乔若初顿时觉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欲哭也无泪。
他伸手抓住她的脚踝,脱掉了她的鞋子。
她穿着白色的罗袜,双足纤细。
他一把握在手里,他的手温热有力,稍稍用力,乔若初便觉得一阵酥醉。
她失声惊叫起来。
“走吧,送你回去。”看着她吓到的样子,他笑着松手了。
乔若初听到他说送她回家的时候什么都忘记了,迅速提上鞋子,等着他开门。
“别跟辜骏走的太近,我会生气的。”下楼梯的时候,他补充了一句。
怕他改主意,乔若初慌忙点头,先回去再说。
林君劢没有亲自去送她,而是叫了个副官开车把她回了妍园。
她进去的时候乔青崖正铁青着脸倚在沙发上,脸上有说不出的悲戚。
乔若初不知道林君劢的副官怎么跟她家里说的,心头一紧。
“父亲,我回来了。”换了鞋,她怯怯地说。
余姨太走过来坐在乔青崖身旁,奇怪地看着她。
“司令部的人说找你去写报告。是真的吗?”乔青崖审视着自己女儿,他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
没想到林君劢手下的人会找了这么个理由,听起来也说的过去。
“嗯,是的。”乔若初不习惯撒谎,脸上臊的通红。
“这些军阀,没事找女学生去写什么文章,他们又看不懂。”乔青崖义愤填膺,极其鄙视林君劢一伙人。
“是的,他们也是应付公事。”乔若初顺着父亲的话接了一句。
“小姐吃饭了吗?”孙妈从厨房出来,端了一碗墨鱼骨汤给她。
乔若初接了过来,正好在林君劢的公馆里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有点饿了。
“还想再吃点。”她说。
乔青崖见女儿正常的回来了,心中料想驻军司令部的人接近乔家是为了皇陵建造图纸,并没往其他的事情上想,只再三叮嘱女儿远离军方的人,远离政治。
乔若初郑重应下。
上了一个星期的课,转眼到了周六。
相城真正进入了秋天,天空变的高远,蓝莹莹的,满城飘着桂花的香气,街头有人叫卖新鲜的红菱,木樨也到了季节了。
余姨太带着佣人们摘了许多木樨下来,用砂糖腌制起来等着做糖年糕吃,忙的不亦乐乎。
乔若初过了十六岁的生日,感觉长大了一圈。
她做了五套长袖的旗袍,买了几件洋装,有长的风衣、短衫等,是余姨太去买的,她没有试穿,有一点点大,不细看也算合体。
应该花了家里不少的钱,她思忖。
上午辜骏来电话说这几天就从上海回来,他在电话里说他想念她了。
弄得乔若初挺不好意思的。
夕诺的游记暂时停止了一段时间了,报纸上说他出去远游了,回来再继续写。
乔若初很羡慕他的生活,提笔给他写了一封信。
信写的不长,微微表达了她的仰慕。
按照晚报上留的地址,下午她睡起来拿出去把它投进了邮筒,她不知道夕诺能不能收到,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回信。
自从上次窥视妍园的三个人被枪杀之后,乔若初觉得近来安全多了,出门再也没感觉到有人跟踪她。
她不知道的是,许真希的人被杀后,他私下里去办公室找了林君劢。
他说自己的人多方寻探,发现乔三缪的后人在清亡后偷偷南潜了,相城本地没有乔姓人家,乔青崖是外面过来的,很可能跟乔三缪有关系。
因此他极力说服他和他联合对乔家动手,逼问他们手里到底是不是乔三缪的后人,手里有没有清陵的建造施工图。
其实清陵的建造施工图是不可能在某个匠人手上的,往往每个人只负责一块,乔三缪恰好负责的是后期的工程,也就是别人可以根据他手里的图纸推测出皇陵的大致入口。
他给林君劢送来了几件刚刚从古墓里挖出来的宋代的瓷器,件件光洁白润,虽然不是汝窑的极品,但拿出去也能够惊艳世人的。
林君劢抽了口雪茄笑纳了。
“小爷我好不容易看上个女人,你他妈的告诉小爷你也盯上了。太不给爷面子了。”林君劢看着他说,眼神阴戾的如寒冬的冰窟。
第二十八章 登门
许真希愣了一下,讪笑着说:“原来司令您看上了乔家的女子,小的不知道啊,要是知道的话怎么敢对您的人动心思。”
这话林君劢听了十分受用,他满意地观摩起许真希送的瓷瓶来。
许真希眼珠一转,媚笑着说:“司令,您想想,万一您老丈人手里确实有皇陵的建造施工图,兄弟们只需看上一眼就知道能知道入口在哪里不是。”
林君劢叼着雪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许真希的笑意更浓了,他说:“咱神不知鬼不觉地派人从入口摸进地宫,弄几件宝贝出来倒腾到国外去,换几车金条回来您要买多少枪炮没有。咱一没炸而没挖的,谁也不知道东西从哪里来的。”
他说完了看着林君劢,眼神里都是笑意。
林君劢吐了一口烟雾,“说完了?”
许真希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林君劢用别在腰里的勃朗宁手枪顶住了他的脑袋,直视了他几秒钟,狠厉地说:“你盗什么陵跟爷我都没毛关系,你别打爷女人家的主意,你敢动他们一根头发,爷我就剁了你。”
许真希吓的差一点儿就尿了裤子。
早就听说林君劢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他说要剁了他,可真能干的出来,许真希一个小盗墓的,根本对抗不过他。
“司令,司令!小的不敢对乔小姐怎么样,这您放心,您放心。”他小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林君劢翘着二郎腿吐了一会儿烟圈。
“滚。”他吼了一声,唬的许真希连爬带滚逃了出来。
直到他钻进自家的轿车,才缓过神来。
“老大,没事吧?”他的跟班见他如此狼狈,害怕地问。
他抽出大长旱烟袋深吸了一口,不甘心地说:“暂时不要打乔家的主意了。”
随从不知是何意思,见他这神色也不敢多问,只好答“是!”
“兄弟们寻到相城往东五十里河对岸,有一片鼓起来的面儿,草长的黄又矮,怕是下面有货。”一个秃头矮子说到。
“唉,挖了好几座了,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加起来都比不上东陵出来的一颗珠子。”另外一个满脸煞气的高壮胖子说。
许真希瞥了他们一眼,口鼻吐出丝丝白雾,“最近日子冲撞,过后择了吉日再开工吧。老杜,给兄弟们支几个逛窑子的钱。”
秃头矮子愣了一瞬,随即喜滋滋地说:“是!谢过老大。”
许真希走了之后,林君劢捡了一个美人腰半尺高的白瓷瓶放到书案上,对周副官说:“剩下的东西弄回去放到库房里,照例派人盯着许真希,别让他再得手了。”
周副官领命去了。
沈儒南来从杭州发来电报说南京政府有意加强对浙江兵马的控制,他手下已经增添了几位南京政府直接任命的官员了,让他诸事小心,别被人背后告了黑状。
林君劢自几岁起就认识沈儒南,他送他去黄埔军校训练,毕业后沈儒南走到哪里就把他带到哪里,二人情同父子,一荣俱荣,一损皆损。
林君劢收到电报后就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驻军司令部里面的要人,圈定了哪几个是自家的人,哪几个怀有异志,对那些怀有异志的人,他得多提防着,实在防不胜防了,他只好找个机会除掉他们。




半生娉婷 第18节
诸事烦心。
手下的魏副官看他满腹凝重,建议他出去逛逛巷子,还如数家珍般说起来巷子里各家的姑娘们。
魏副官也知道他的主子看上了乔家的小姐,每次看到乔若初对林君劢冷冰冰的,他心里都挺憋屈的,后来他想通了,是自己主子修养太好,没怎么见过女人,所以才被乔若初拿捏住了。
他要想办法让自家主子多见见女人,见的多了,自然就把乔若初抛到脑后了,所以他最近总是建议林君劢逛窑子去。
林君劢冷哼了一声:“不去,爷还是童子身呢,去了吃亏。”
魏副官低头憋住不敢笑出来。
“要不,咱们到乔小姐家里去?”魏副官又提议。
这个主意好。
林君劢来了精神。
可他又犹豫了,他并不认识乔青崖,这么贸然登门会不会被赶出来,那可真是会丢人丢大发的。
魏副官看出了他的心思,给他出了个主意。
林君劢一听,可行,于是他回了一趟城内的别墅,上下打扮了一番,弄得风流倜傥,俊逸不凡的,夹了个公文包,乍一看还以为是做生意的呢。
魏副官租了辆黄包车,自己拉着他去了妍园。
乔青崖正巧从行当里回来,和余姨太、乔若初一起坐着喝茶呢,他隔着玻璃帘子见门外立着一位玉面长身的公子,还以为是辜骏回来了,急忙叫孙妈去开门,自己也迎了出去。
走近一看是林君劢,他顿时就有点不悦,鉴于惹不起人家,也不能表现的太过,还是礼貌地把他迎入客厅。
“乔老板,不请自来,打扰了。”林君劢笑的阳光灿烂。
乔青崖仔细看了他一遍,原来脱下威武的军装,林君劢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公子哥儿,气质举止丝毫不逊于辜骏,甚至比辜骏还多了几分英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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