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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戒大师
真相太残忍了。
“不可能!”小侍女憋了一肚子火,终于忍不住爆发道:“就凭你们这些匪人,不可能吹出那么多的曲子!”
“怎么不可能。”陈恪从怀里,摸出他的柳笛,随手丢给那小侍女道:“送你玩了。”谁知动作太随意,偏出不少,正正落在那少女的胸口上。
“一试身手,抱歉。”陈恪不好意思道。
少女忙抱住前胸,她的侍女登时大怒道:“流氓,下三滥!泼才!”早些时候,他的脏手便按住自己的口鼻,现在又吃郡主豆腐,实在是太不可饶恕了。只是她骂人的词汇太匮乏,翻来覆去就是这三个词。
“窗子可敞着呢,你只管叫。”陈恪冷冷道:“外面人还以为,你们被怎么了呢。”
“无耻……”小侍女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却再也不敢吭声。
“抱歉小娘子,把你们牵连进来。”陈恪转过脸去,对那少女道:“不要害怕,只要我们能安全离开,不会伤你们一根汗毛。”
“多谢壮士。”少女最担心的事情,似乎不会发生了,她也暗暗松了口气。心道:‘看来遇上雅盗了……’
说话功夫,一直沉默的五郎出声道:“哥,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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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护卫教头模样的武士,提着灯笼,在众人的注视下上了楼,大声道:“大胆狂徒,赶紧把我家姑娘放了,要伤她一根汗毛,便等着碎尸万段……”
“去你的吧!”‘吧’字还没说完,便被陈恪兜心一脚,踢下楼梯去了。
过一会儿,又换上一个来,这次态度好了很多:“诸位好汉请了,我家主人说了,只要放了我们姑娘,什么都好商量。”
“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只要平安离开衡阳。”陈恪沉声道。
“这好说,我们这就可以备辆马车,天亮就护送你们出城。”
“外面的禁军答应么?”陈恪冷冷道。
“这个不必担心,”那侍卫自傲道:“咱们的马车,没人敢拦。”
“口气够大的,”陈恪笑道:“可性命攸关,你得让我相信才行。”
“这……”侍卫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只好退下去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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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还是孩儿上去吧。”听了禀告,青年对那华服中年人道:“他们解决不了问题。”
“还是为父亲自走一趟吧。”中年摇摇头。
“孩儿不成,您再上去。”青年坚持道,他的话不多,但有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中年人对儿子,似乎十分有信心,寻思之后,还是点了头:“去吧,你要小心。”
“是。”青年便接过灯笼,上了楼。
和陈恪一打照面,两人便愣住了:“是你?”“怎么是你?!”
这不正是那在船上夜夜相会的聊友么?
陈恪颇为尴尬,干咳两声道:“是啊,是我,真巧哈。”
“里面的是我妹子,你能让我先看看她么?”男子轻声道。
“看吧。”陈恪让五郎闪开身子。
“灯笼留下。”五郎闷声道:“这是藏书楼。”
“是我不对。”青年男子把灯笼递给了五郎,心中不禁大奇,从没听说,有这样爱惜书的贼人。
青年男子上去后,见妹妹完好无损的俏立在那里,终于松了口气。
“让二哥担心了。”少女轻声道。
“日后却不要去那些危险地方。”青年没有嘘寒问暖,只淡淡训她一句,便转向陈恪道:“请尊驾放走舍妹,我替她为质。”
“哥……”少女轻呼一声。
“住口。”青年低喝一声。
“二位不妨一起留下,”陈恪干笑一声道:“你这哥哥,是堂的还是表的,有没有这小娘子金贵,我还不清楚。”
“也对。”青年点点头,望向陈恪道:“也许,我有必要自我介绍一下。”
“极有必要。”陈恪点点头。
“我姓赵,名宗绩,头上有一大串官职,不过没什么好夸耀的。因为我是大宋北海郡王之子,”青年叹口气道:“现在,你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祸吧。”
‘我靠……’陈恪张大嘴巴,这次确实玩大发了,竟然劫持了宗室,那小姑娘岂不就是个郡主了?但他很快闭上嘴,光脚不怕穿鞋的,连皇帝也敢拉下马,你宗室算个球?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自我介绍一下。”陈恪望着那青年,缓缓道:“我姓陈,名恪,至今头上啥也没有,因为我只有一个当知县的爹,还被判了斩监候。”
“你是那陈希亮的儿子?!”那青年赵宗绩有些吃惊道。
“你觉着会有人冒充么?”陈恪耸耸肩膀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被抓了,说起来,也有你的责任。”陈恪攻心于无形,给对方造负疚感。
“我的责任?”
“要不是你把那余文帅夸成花,我也不会去找他告状。”陈恪撇撇嘴道。
“告什么状?”赵宗绩道。
“事到如今,告诉你也无妨。”陈恪叹口气道:“我爹其实是被陷害的,他之所以遭此无妄,是因为他在调查岭南兵败的根源。”
“全国人都在反思,”赵宗绩道:“为什么就他会被陷害?”
“因为你们的反思,都停留在思上,他却付诸行动了。”陈恪望一眼窗外的明月,幽幽道:“结果被他查来查去,查出了湖南两广三路军政*窝案,自然要被收拾。”
“……”赵宗绩默然,听他继续道:“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证据拿到手,抱着满怀的希望去找那余文帅,结果……你也看到了,我被软禁,案子也被他压下来。”
“你也要体谅文帅,”赵宗绩叹息道:“他要考虑平叛大局,现在不是查案的时候。”
“我不知道什么叫大局!”陈恪冷冷打断道:“我只知道,有恶不惩,这个国家便会到处都是恶人,有善不赏,这个国家就会没有好人!”
“……”赵宗绩无言以对。
“余文帅想取胜,是常情。但我从没听说过,哪个主帅能靠一帮贪污犯取得胜利!”陈恪将在心中憋了许久的话倾吐出来,大声道:“退一万步说,要是邀天之幸,叫他赢了这一场,可以想象,朝廷又会恩典那些犯官将功折罪,查都没法查,让他们逍遥法外,甚至继续作恶!就算平定一个侬智高,还有张志高、李志高,都会被他们弄出来的。”
“我听说,侬智高的势力,之所以发展壮大,是因为有许多岭南的汉人加入他,现在他的军中,汉人更是超过八成,这到底是为什么,不都是让那班贪官污吏逼的?为什么还要给他们体面,他们配么?!”
“功是功,过是过,当以殊荣奖功劳,以峻刑惩罪过,两者并行不悖。你们家就总喜欢有法不依、将功抵过,这才让天下人心大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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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 第九十一章 大宋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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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恪的话毫不留情,让大胆包天的宋端平,都忍不住轻嗽,暗示他适可而止。
但陈恪就是个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性子,他重重的一拳捶在墙上,震得粉灰簌簌落下:“大道理人人有一套,谁也说不过谁。我就相信一件事,八代之衰、始于人心,如果老百姓开始站在‘反贼,一边,那这个王朝一定出了大问题,不能总想着瞒着盖着!身上长了毒疮,一定要马上割掉,不要总留恋那件‘太平盛世,的华丽衣袍!殊不知,包得越紧,毒疮就越容易病入膏肓!”
见对方定定不说话,陈恪叹口气道:“我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现在说这些非分的话,惹到你们赵家人不快了”,说着自嘲一笑道:“反正我也就是图一时嘴痛快,希望你们对我,跟对岭南文武一样仁慈…”
气…”那赵宗绩生就一张平淡无波的面孔,此刻却在阴晴变幻着,显然被他刺痛了。许久,才重重一叹道:“你太小看我们赵家人了……”,不过也难怪,赵匡胤之后,宋朝的三代皇帝,比着赛着的丢人,把开国之初、华夏民族的血勇之气都丢光了,又让人怎么瞧得起?
“希望你们证明我是错的……”陈恪面无表情道。
“我”,赵宗绩闻言一窒,半晌苦涩的摇头道:“我无能为力……”,
“外面那位是你父亲吧。”陈恪淡淡道:“我虽草民,也知道北海郡王,与当今官家交情匪浅。”天下谁人不知,北海郡王赵允弼,是当今皇帝当太子时的玩伴,两人感情甚笃,超过一般君臣。当年,官家的太子没出生前,还将他的一个儿子,与另外一位王爷的儿子,抱入宫中抚养。
在陈恪看来,如果能让北海郡王帮着上达天听,可比那狗屁余文帅强多了。
“我父亲,亦不能言之。”赵宗绩颓然道:“地方上的事,他不能牵扯太深,何况这种……”,捅破半边天的案子。
“当我没说。”陈恪一抱臂,背靠在墙上,他心里憋火。
“……”看到他这样子,赵宗绩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吐出长长一口浊气道:“我先把你们送出去。”
“让所有人都退出百步之外,然后我要一辆双驾马车,备足水和干粮……最好能体现王府大厨的手艺。”既然是王爷的话,当然得要求高些了。陈恪想一想,又道:“配个驭手,我们不会驾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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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那北海郡王在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马车也被驾到楼下,只有一名驭手。
当然作为对价,陈恪也把那两个女娃娃给放了。
“哥”…”被放下去时,那估计是郡主的女子,终于掉下泪,拉着赵宗绩道:“让我一起吧。”
“蠢物!”赵宗绩甩开她的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立刻下去!”
便把那郡主撵下去,宋端平不禁摇头道:“有你这样的哥哥么,这么如花似玉的妹妹也舍得凶。”
气”赵宗绩冷冷看他一眼,竟让宋端平忍不住缩了下脖子。妹妹已经离开,他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冷言冷面的本性就露出来。
陈恪没有去理会这天潢贵骨的表情,对宋端平道:“去看看车。”
“嗯。”宋端平便率先下去检查一番,确认没有问题,打了个嗯哨。
陈恪和五郎,便一左一右,夹着那赵宗绩下了楼,两把明晃晃的腰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割了块衣袍当头巾的玄玉和尚,亦步亦趋的断后。
待所有人都上了车,陈恪准备关上车门,却听到一把威严的声音道:“请稍留步!”
便见一个与赵宗绩相貌八分像的中年男子,在几个护卫的随扈下走过来,想来必是那北海郡王无疑。
“这位小友”,那北海郡王望着陈恪,拱拱手道:“感谢你没有伤害小女。”
陈恪没说话,冷冷的望着他,显然还在生方才的气。
“我听小女讲了你们的遭遇”,北海郡王叹口气道:“也知道了小犬的答复,不过有些事他并不清楚。”
“哦”…”陈恪终于有了反应。
“老夫向你保证三件事”,北海郡王伸出三根手指道:“一,不会声张此事,亦不追究,以后更不会报复;第二,你父亲的事情,还有那个案子,我虽然不能在明章中提及,但我可以私信的方式,报知官家:三者,就算最后无力回天,我也会尽力帮你们不受牵连,不会影响到你们的前途。”
这三个承诺每一个都重逾千斤,陈恪自然知道该怎么回答:“承蒙王爷以德报怨,小人面热心惭,如若父亲得救,必将登门负荆请罪。”顿一下道:“我也向王爷保证,不会伤到小王爷的分毫。”
“好,我们一言为定!”北海郡王一挥手,远处侍卫便缓缓打开了院门。
在一队王府卫士的随扈下,马车从后门驶上了大街。
大街上,满是提刑司的官差、衡州的厢军、以及高大惹眼的禁军,正在挨家挨户搜查‘奸细”
“坏了,我的字典!”透过车帘缝,看到外面的情形,陈恪一阵透心凉道。
“呵呵……”五郎憨憨的一笑,解下肩上的褡裢,他的字典,被油纸包得严严实实,好端端躺在里面。
“嘿”…”陈恪松口气,擦汗道:“这东西可不能丢。”
“是啊,是你和小妹的定情信物啊。”宋端平鬼笑道。
“一边凉快去”,陈恪心说,怪不得那小、王爷不给你好脸色,这张嘴,专让人下不来台。他叹息一声道:“这字典,能然人觉着安慰………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连五郎都明白了。他们出川之时,还都是些快乐简单、没心没肺的小混蛋,现在却被卷入这样一场令人绝望的斗争中。这些无权无势、无依无凭的年轻人,就像漩涡中的一片枯叶,很难不被绝望与无助笼罩。
唯一能让他们放松的,只有美好的回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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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行驶一段,到了城门口,此时天光刚亮,城门方开。
提刑司的加派了人手,过往所有车辆旅人,都必须下车接受检查。
陈恪几人都有些紧张,但打头的卫士擎出一面黄旗,官差便赶紧撤开拒马,放他们出城,哪敢上前盘查。
马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异好奇和气愤的议论声。
出了城,终于放松下来,陈恪对那小王爷道:“你让卫士们停下吧,再行出三十里,我就放你回去。”
“你们……”一路上,一直在做沉恩状的赵宗绩道:“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你有什么好主意?”陈恪望着他。
“我想有一个人。”赵宗绩沉声道:“应该能帮到你们。”
“谁?”
“庐陵公。”赵宗绩一字一顿道:“前日听闻,他护送太夫人灵框,已经抵达吉州庐陵县,相距此处有六百里,虽不近亦不远矣。”对着陈恪,他的话就多些。
“我想过欧阳公,但他既在服丧中”,陈恪摇头道:“怎会惹这种麻烦?”
“那是你不了解庐陵公”,赵宗绩脸上难得露出笑容道:“他是个专找麻烦的人,怎么还会怕麻烦呢。”
“说得好像你多了解。”宋端平撇撇嘴:“我可知道,他已经谪守十年了,十年前你多大?”
“你”…”赵宗绩这种天潢贵胄,平日哪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别生气,老宋的意恩是,十年时间,人心会变的,何况是谪守十年。”陈恪叹息一声道:“你推崇备至的余武溪”…似乎同为四名谏吧”,…不一样成了满肚子阴私的老官僚?”
“这,…”赵宗绩被陈恪堵得够呛,深吸口气道:“京里的人都说,青山易改,欧阳难移。我父亲更称他为一一大宋朝的良心!”
“那就再信你一次?”其实陈恪也早想过,能不能请那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欧阳老先生帮忙,但那余靖余文帅让他对大宋名臣倒了胃口,现在只希望这位六一公,能没有被岁月这把杀猪刀,变成软香蕉了……
“嘿”…”赵宗绩郁卒道:“感情我求你啊。”
“这关系到皇家的形象。
”陈恪和宋端平一起点头,煞有介事道:“能不能挽回,就看这一下了。”
“……”,小王爷无语了。
马车到三十里外,陈恪打开门,赵宗绩却不下去道:“如果我离开,你不怕我家的侍卫追杀?”
“靠。”陈恪瞪大眼道:“你爹有那么无耻?”
“我父亲当然不会,但难保有侍卫擅自行事,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小王爷一本正经道:“所以,我还是跟你们走一遭吧……”
这下就连小和尚与黑五郎也张大嘴巴,陈恪心说,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斯特哥尔摩症候群?难道被劫持劫出感情来了?
早知如此,就绑那国色天香的小郡主上路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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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江山 第九十二章 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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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序齿,赵宗绩竟只比陈恪小七天,陈恪是第一次出川,他同样是第一次离京。但陈恪想去哪就去哪,谁也管不着,他却寸步不得离开父王的身边。
所以哪有什么‘斯特哥尔摩症候群’,不过是小王子聊发少年狂,想要自由、想要冒险、想要去拜会一下欧阳修罢了。
去往江西的路上,陈恪他们一直打量赵宗绩。实在想不到,这样古板的一张脸下,居然隐藏着一颗闷骚的心。
赵宗绩被看得有些恼火,正待警告一下这些无礼的家伙,却听到外面侍卫沉声道:“公子,我们被人跟踪了。”
“是不是父亲不放心。”赵宗绩轻轻掀开帘子道:“派人跟上的?”
“要是自家兄弟,何必躲着我们。”侍卫摇摇头,面现焦急道:“属下建议,我等应立即向最近的县城赶去,进入官衙就安全了。”
“胆子忒小也,”赵宗绩冷声道:“你们二十多名高手,护不得我等周全?”
“倘若寻常贼人,属下自然不惧。”侍卫郑重道:“但是,属下看那些盯梢,像是军中斥候。”
“什么?”赵宗绩吃惊道。
陈恪等人也同时变了脸色,他们眼前兀然浮现出一幅画面……
押运粮草的队伍,从城中出发不久,便引来冰冷的窥视。进入山道后,埋伏已久的军队猝然而起、乱箭齐发;身手矫捷的刀手,冲下山来,将落在后头的文官斩杀……
这是他们一起推测出来的场景,难道要在自己身上重演?
“他们不敢。”赵宗绩已经恢复镇定道:“吾若亡,匪类活罪变死罪矣。”显然,他也意识到,那些人是冲着陈恪他们来的,八成就是劫粮车的那批人。
“不要太自信,如果都那么理智,现在还是秦朝哩。”陈恪出声道:“还是听他的,去官府,然后我们设法离开。”既然答应了那老王爷,他就不能让小王爷出危险。
“他们听我的。”赵宗绩傲然望着陈恪。
“你牛比。”陈恪两手一摊。
“呵呵……”赵宗绩笑了,终于压了这小子一头。
“但是总得为欧阳公考虑吧。”谁知陈恪还有下文:“我们带着尾巴去,不是给他招祸么?”
“谁人敢伤欧阳修?”
“是没人敢明着动,”宋端平冷声道:“但我知道几十种方法,可以让人死的不明不白。全文字无广告”
“……”陈恪等人都吃惊的望向他,这牛皮吹大了吧。
宋端平伸伸舌,表示自己一时嘴顺了。
好在没什么江湖经验的小王爷相信。他沉下脸想了半天,压低声音道:“我们来一招‘金蝉脱壳’!让侍卫们吸引那些歹人,我们可轻松上路。”
“本来我们挺轻松,”宋端平嘲笑道:“带上你就累了。”
“吾自幼习太祖长拳。”小王爷怒道:“尔敢择日比试?!”
“一只手就能把你揍趴下。”宋端平冷笑道。
“好了好了。”陈恪赶紧拉架,对小王爷道:“你能说服你的侍卫?”
“甩掉他们就是。”
“……”估计是压抑太久,小王爷任性起来,连陈恪都拿他没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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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小王爷的首肯,队伍便折向北面最近的县城,但天色已晚,只能先住进驿站。不过侍卫们也松了口气,汇聚南北商旅之处,应该没人敢动手。
但翌日一早,当他们准备服侍小王爷晨起时,却惊恐的发现,那间驿丞特意空出来的主卧里,竟空无一人。只有一封赵宗绩的亲笔信。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我出去几天就回来,你们不许乱动,也不许找我,不然被歹人察觉,我就危险了。对外的话,就宣布我偶感风寒,要在这里休养数日吧……’
侍卫们望向他们的都头,见他已经面无人色了。
与此同时,一个趁着凉快,四更天就上路的粮队,正行在远出驿站三十里的道路上吗。
太阳一出来,天便酷热起来,突然一个车夫揉揉眼……他看着前面一辆车上的麻袋,竟然开始活动了。
他正准备开口,提醒前面人停车检查时,便见一条**裸只穿裤衩的黑大汉,大叫着:“热杀吾也!”从里面窜了出来。
紧接着,另几辆车上的麻袋堆也纷纷松动,一条条精赤的汉子窜了出来,都大叫着‘热啊热啊’……
“好汉饶命!”惊恐的气氛笼罩粮队,有胆小的当时就尿了。
谁这那些好汉爷,看都不看他们,便扬长而去。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五位好汉大喇喇的走出一里地,然后撒丫子就跑……
一口气跑到条大河边,把手里的包袱丢在岸上,五人扑通扑通跳下河。半晌才相继露出头来,双手抹去满脸的水,一起放声大笑起来,就连那个光头和尚也不例外。
“真是刺激!”赵宗绩可以这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他手舞足蹈的激起水花道:“这才不枉出来一趟么!”
“堂堂小王爷裸奔,”宋端平怪笑道:“会不会太**了。”
“都说好了,不要再提我的身份。”赵宗绩道:“这里没有小王爷了。”
“这可是你说的?”陈恪和宋端平一群怪笑:“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说着便扑向赵宗绩,把他压在水里折腾起来。开玩笑呢,蹂躏一位天潢贵胄的机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连五郎都蠢蠢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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