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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言幸相欢
“晚儿啊,四月已过大半了,六月初就登台,你想好唱哪种类型青衣了吗?”简岚贼笑。
晚醉不解道:“还能哪种类型,通共一种青衣。总不能扮老妇吧,那就成老旦了。”
什么弱智问题。青衣,要么演怨妇孤孀古佛旁尼姑道姑,要么演文静端庄寻常家贤惠女子。他怔住,转而又笑道:“我不想演。问这种问题,一定是你心里有鬼,或问题有诈。”
简岚故作生气道:“我哪有!你看,你又想多了。这只不过处于师妹的关心!”她心道,虽然他猜的完全正确,但是——输什么,不能输脸皮。
果然,该梨园第一薄脸皮晚醉脸又红了起来。
简岚见他这般薄皮,实在可怜,于是将这话说收了回去(“怎不换个风格,着一身喜服?”)。
“奇怪了,你一开始便没有对同门师兄弟是断袖这一点表示吃惊。”晚醉道。
简岚答道:“不知,也许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吧,也可能是...”话到嘴边,她再一次咽话:“咳。”
也可能,也可能是因为当初,是他助着夜风与晚醉相识的。真心虚啊。
晚醉准备不再搭话了,想到这话题是自己提出,自己不搭话有些不妥。
于是,他还是没说话。(......)
午后有些燥热。尽管是四月,书院里却像是空无一人似的,冷清极了。时不时有几只虫子好心给饱受四书五经摧残了不知多少年的可怜孩子们解解闷,从窗户外飞进来。
夜风心情很好。好极了。快飘了。袖子断了就是好,减小自身所受重力,好飘一阵子。
梨园真是个好去处。据说好像还是个皇帝创建的,人称唐玄宗...吧。这位皇帝貌似还玩过一阵子那啥之治,间接引发了*禄*和史**两位发动的那啥之乱。
行吧,尊重历史。
咳,据说唐玄宗李隆基亲自教那些梨园之人。真的很不明白皇帝弄那么多梨园杏园干嘛,为了让自身在广大人民群众心中的地位上升,满足戏子和读书人心灵上的需求?
行吧,自己完全在扯淡。
“离生!你怎又走神,窗外有什么新奇事物!”石老先生似乎又被无形激怒了,头上为数不多的灰白头发像是要冲破布巾的束缚,直直竖起。
离夜风内心懒得理他,实则乖乖重新铺好纸张。刚刚看窗外看得走神,手中沾了墨汁的毛笔便被他无意地在纸上划来划去。
他可不想再在外面浪一下午,因为他答应过颜晚醉,让对方再想想——糟心的回答,什么叫做“一起活着”?天下人本就一起活着,连畜牲家禽也与天下人一起活着好么。
听着石老先生强调着万恶的焦浓重淡清如何如何,下笔轻重如何如何,他本是只觉枯燥。石老先生真是多才多艺,不一会儿便勾勒出一派仙宇楼阁之景,连个起稿都不打。虽是水墨清新淡雅画。却平添几分云雾缭绕之感,真是...真是可怕极了。
敢情您不是来教书的,您是来教学生卖画儿的罢!
离夜风这样想着。哟,定睛细看这楼阁上还飞了几只仙鹤,楼阁上还有仙人急匆匆来来往往。所以,所以...石老先生没落款,可以趁散学后顺走它吗?
当然不行。突然灵光一现,不如就仿着这画儿画幅梨园夕暮时分景象?
只一幅似乎单调了些,那么在画幅自己家,时雨淋漓美景?
可悲可叹石老先生不久便将画儿收回,转为严厉口吻,道:“卖画子固然是一种谋生方式。只是不如做官。进来老夫不看有些人蠢蠢欲动,大有不服管教之态,便告诉你们这个法子。”
我看你是在想再办一个教画儿的地方,好捞银子罢。离夜风心道。
他当然知道这几句针对性的话,是冲他与方诺说的。
果不其然,石老先生转为和善的坑蒙拐骗语气,继续道:“另有教画儿的课程。”
呵呵,呵呵,你这个老奸巨滑的老东西。夜风心里干笑。
自己很久没动笔画了。不知画工是否退步了些,画梨园可千万不要画成了茅草屋呵。
按照石老先生一贯的尿性,八成会在散学后开始传销,重点传销对象,不用说也知道。
鬼才会傻到真的会傻子一样去听课。
鬼才,方诺也。世间怎么会有此等智损之人,此人怎会一直顽强活着。
方诺就是那种对学习十分绝缘的人。因此在这方面,他就像个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的。
“老东西别看我,我不需要卖画儿。”被石老先生盯得心里发毛的离夜风小声嘀咕道。
石老先生看上去很失望,失望也表现得这么明显,明显到不知收敛。
“石老先生,我真的不需要,没用的。”离夜风几近崩溃。
石老先生尴尬片刻,终于道:“散学!”面色发紫宛若缺氧。
哦对啊,如果自己不去学,那每日该如何挤出时间好好画幅水墨画。
于是乎在散学后,另一位给别人数钱的傻子夜风去见了他深深厌恶的奸商石老先生,毕竟他可不想将梨园画成个茅草屋,亦或是画成个荒芜的弃院。
先吊那死老头子一阵胃口吧,到时候他会感激自己的。离夜风内心如是说。
......想不到呵想不到,几日后他去石老先生那,开始了饱受精神摧残的幸(苦)福(难)生活后,石老先生趁着散学后余下的时光,将他叫住,温声道:“离生,请你过来。”
离夜风心道一声准没好事,假装十分喜庆地走过去,道:“石老先生,有何指教?”
“你可知老夫此次办学是为何么?”石老先生捋须道。
离夜风又假做冥思苦想之态,又慢悠悠抛出一个可让石老先生吐血三升的答案:“挣银子。”
石老先生的反应,让离夜风此生幸运地看到了翘胡子。可笑滑稽。更滑稽的,是石老先生强忍怒意,按下将他赶出书院念头后,居然还能温和地与他对话。
“离生,老夫此次办学招你,你并不知真正原因。实不相瞒,老夫是你未来的岳父。”
离夜风失去了自己的下巴。
他他他——他居然是?!
自己平日总是气石老先生,这下惨了!
良久,他道:“想不到石老先生的千金竟不姓石。”岳父嘛,为什么简落小姐不姓简?这一逻辑实在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噫)。
石老先生像是早知道他会问这一问题,道:“若你是外人,老夫也不会告诉你——简落,是她的本名。虽然她并不是老夫亲生女儿,但老夫待她就如亲生般。”
待她如亲生女儿,你会早早将她许给离家吗。您对待亲生女儿好吗?将她送入梨园学戏,当一个被世人低看的戏子——
呵。
离夜风现在开始鄙视起了石老先生。
这样一来,简落似乎也很可悲了:简落不是石家人,早早被许给了别户人家,说不定石家巴不得早日将她送走;许给了自己,还偏生是个断袖,耽误了大好前程——亲生女儿?两个女儿,为何都姓简?“待她如亲生”将什么当做待其如亲生的参照物?
“简岚也不是您的亲生女儿吧。”离夜风突然道。
石老先生点头,奇怪问道:“离生不知道么?”
“——既然不是,何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即使分出个胜负所以然来,也是无用,于是便止住了口。
“几日后是小女的生辰,请务必到场。”石老先生没有了威严气息,却平添几分和蔼面相,“或许离生又要问,既然不是亲生,为何记得生辰了吧?”
离夜风缓缓点头,道:“正有此意,请石老先生讲一讲。”
看你如何扯淡。
不想那老东西异常严肃道:“落儿与岚儿都是老夫友人遗下的,受他所托,将二女抚养成人。”当然,成人之后可是要嫁给别家的。
离夜风闻言,道:“是我想多了。”
石老先生有失仪表地大喘一口气,道:“老夫费这么多口舌哪!你是不知,养女儿其实是在给别人养儿媳!”
离夜风:“......”
还是想少了。





此情可怠 忆
八字硬,命中克父母。
空烟无聊坐在梨园内。不知是哪个懒得练唱曲儿懒到天际的死孩子,招呼了所有死孩子一同逃出梨园。
越大越没教养,越不把自己放眼里了,呵呵。
她收那么多不成器的龟徒弟做什么...一个个的都不省心,让她明明是个而立之年的女子却有了不惑之年的面容。
早早让她不唱青衣,改行去唱老旦,这样真的好吗?
即使是晚儿,长大后也未必能一直当着青衣。嗓音变粗了,身形逐渐与女子差距变大了,也会改行去唱小生,亦或是再不唱戏。
想起这个,空烟不由得轻声一笑,苦笑那颜晚醉的身世。
晚儿八字硬,命中克父母。想必他知晓了些许内情,只是不知父母为何将他送走。
他不知道晚醉误认为父母将他卖出,她只知道,他对父母或多或少都有怨恨。
夜半时分本应是入寝时刻,本应是猫狗乱嚎的最佳时机。偏生有户人家虽黑着窗子没点烛,却传出阵阵撕心裂肺哭喊。邻里几近不满,但却没有去斥责这户人家。毕竟难产,是世间常有的事。
里屋估计要血流成河了,可无一人关心。无一人帮着那孕妇接生——光是听声音就受够了。
已折腾到快要丑时,那孕妇仍是哭喊:“我这上辈子欠了、欠了……这孩子什么啊……啊——!居然未出生便、便想夺...夺我的命——”说完,又是一阵大出血。不过话音刚落片刻,便已不省人事。
未出生孩子的父亲本就慌乱,此时愈发不知所措:“我也不知怎的……妇道人家有生儿育女的责任,出、孩子出生,我也并不了解你们该如何生产……”
家贫,贫至必须遵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准则,贫至连烛都不舍得点的程度,贫至——明知快要临盆,却无钱请接生婆的无奈。
天大亮。孕妇的尸体与积满暗红色血液的草垛,终于在太阳初生时被他人发现。
幼婴出生,害死母亲。为难产,但其母并非骨盆小,孕期期间也不曾吃油腻食物,因此其为——克母。
幼婴父亲双眼无神:“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出人命了哪……”母亲死了,幼婴该如何活。幼婴活下来,该是何等艰辛:天下的穷人,即使生了子,也不能好好养活!
幼婴一天天长大,其父身体却每况愈下。邻里们都说他天生克父克母,将要把其父也给克死。大家都叫他蛮儿,因为他出生时便蛮横地将母亲克死了,父亲也几乎要被克死了。
蛮儿虽长的瘦弱,仿佛一吹就倒,却十分顽强——说的难听点,就是命硬。
某天街道对面那些能晒着太阳的富人,请来了一组戏班子,只不过与其他富人不同的是,他们请的,皆是名声不大的。
名声不大有一好处,不装模作样耍性子。
其实,更大的好处是,省钱。
有的富人就是省钱省出来的。
蛮儿刚安置好他那虚弱的爹,便跑到戏台人群里。
不曾料到人群中有人贩,一只手轻轻巧巧便将他提走,另一只肩上还扛了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孩子。
就那样光明正大的扛着提着,却无人去管、无人去阻止——保全自己孩子就好了,管别人干什么。
此人肩上扛着的那位就快要睡着了,面上一副处事不惊蔑视人贩的睡颜。
手上提着的不必说了,早就抖如筛糠面如土色,却硬是不吭声。
人贩子本想着用布塞住“货物”的嘴,警告如果发生便如何如何,谁料这两位一个赛一个闷!
到了窝点,人贩将布从“货物”口中抽出,十四五岁的孩子突然笑了。
“你笑个甚!赶明儿将你卖到青楼!”人贩故意威慑道。
她笑道:“是么,那你会不会将他卖到那小倌馆里?”
“——管我做甚!”
对方笑容愈发深了:“就当是在虚关城玩一遭吧,平时师父都不让我出门。”
人贩闻言怔住:“……你是?”
她笑道:“你见我如此淡定从容,不该猜猜我地位是否比你高吗?今天的场子,我是‘客’”
人贩惊道:“你难道是被请来的戏子?”
她点头,继而大怒:“戏子固然地位不高,但对于你来说还是高的!别忘了我可是被请来的!”
“——被请来又如何,还不是像我一样被拐。”一直不言语的蛮儿道。
她闻言回头道:“哎,你好,一路上居然没注意到你,抱歉抱歉。”
蛮儿心道,一同被拐,难道不应该是出生入死同甘共苦逃出人贩魔爪的吗?!
“咦,你倒是适合当个青衣。要不跟我走?”她像是忘记了人贩存在,兀自问道。
人贩也有尊严,人贩也需要被关爱好吗!缺爱的人贩怒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收徒啊。我认得你,你是将我请去唱戏那一家的家丁。啧啧啧,真是恬不知耻。”
“颜空烟,是你吧。”蛮儿突然道,“青衣颜空烟。”
颜空烟点头,道:“是啊。不然我怎会冲他说话如此不屑。哎,你当不当青衣啊?”
蛮儿心道:青衣本是女角,于是生气道:“我怎会去配一个女角?你该不会没看出我是男的吧?”
颜空烟极其无辜地点头,震惊道:“你你你——你居然是男的?!我没看出。”
这可能是个最失败的人贩。不仅拐错了人,还被对方识破了身份;不仅如此,对方还一点不害怕,他自己倒先发抖起来。
见蛮儿不语,她又去关爱失败的人贩:“喂,不要妄想着将我卖掉。我虽名气不大,但虚关城内及其附近部分小城除了你这无知的死狗和部分百姓,哪会有不认得我的?青楼也曾将我请去过!不管你将我卖去怎样的场所,我都会被认出来!”
人贩意识到自己“请”了一个不好惹的“主”,况且自己初次拐卖,经验不足……
于是乎便非常智损地将颜空烟这位大爷(划掉)抬起,准备运回去。
颜空烟内心窃笑,道:“把他也捎上。”
人贩不知怎的,似乎感受到一股奇怪威压。居然更智损地将蛮儿捎上了。
“你的人品似乎不那么渣。头一次拐骗?”颜空烟装模作样。
人贩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回去,定会被打死?拐走我颜空烟,你好大胆子。”颜空烟道,“戏曲儿早就开场了。我建议你别直接回去了,我缺席无碍,你呢?赶回去找死?”
见她说话越来越难听,蛮儿道:“你快别说了。我家倒可以藏,只不过……就是简陋。”
人贩默默再次点头。
颜空烟大爷似的一挥手,道:“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想去登台。台下那么多人,我才不愿意给他们唱。我是不是做到了孤芳自赏……”
蛮儿听了她的话,引起极度恶心。
从合诉城道虚关城,费的脚力,真的不多,也就二三个时辰不停地走。
呵呵。
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将颜空烟和蛮儿运回虚关城。
天黑了。颜空烟顺利地逃过了这次上台。戏台虽未撤,但她今日已是没有了戏份。
蛮儿却很着急:父亲一天未见到他,会不会去寻找自己?
答案是,没有。
连床都下不了了。
回光返照之际,恰逢他被送回。本稍好转的病情,却因他的归来而急转直下。
跪在父亲病榻前,蛮儿第二次感受生不如死的心情。
颜空烟站在草棚外,悄悄瞄着他们。
人贩刚要离开,被她一把拉住,道:“有事求你。”
人贩心下正烦,被她这么一问,更想迁怒于其了:“干我屁事!”颜空烟嘿然一笑,道:“拐卖未遂,还不想挣外快?你可真是智损了。”
有钱能劝人贩善。对方:“???你该让我做什么?”
颜空烟望了望棚内,“你过来,我告与你。”
“以你的身份买下蛮儿,似乎更妥当些。他的父亲快不行了,若是有人愿出钱并去养蛮儿,必然会答应。蛮儿可不会答应,她肯定还记得你唬他的话。然后我再去问你要蛮儿,做个假好人。”
人贩点头:既然做不了人贩,那就做个大忽悠吧。
他走入屋内,面色和善的对蛮儿的父亲说着些什么。父亲苍白的面颊上强挤出一个笑容,蛮儿同样苍白的脸上,神色却越来越无助。
父亲频频点头,最终人贩在床铺边整齐排了二十两银子。
蛮儿心灰意冷,最终被人贩牵引了去,出了草棚失魂落魄:自己一直认为父亲是自己唯一亲人。现在看来,父亲是为了利益。
“蛮儿,蛮儿。”他失声道,“当年说我蛮横,让母亲难产,使她被我克死;今儿个是谁蛮横地将我卖出!”
当他怨恨地说出这番话时,他的父亲已是气绝了。
他不知道,父亲将他卖掉,是已知晓自己大限将至,生死徘徊之间,为了让蛮儿有更好的出路,而一时糊涂将他卖出。
他只知道,也认为,他此生,要痛恨父母,一辈子。
“好,那我买下他了。”恍惚间听到颜空烟与人贩对话,他内心只一个念头:“去当青衣,也比落在个江湖人贩手中强。
因此,当蛮儿听到此话时,欣喜极了。既然父亲是为了利益而卖他,那他就走吧。
待那人贩走后,颜空烟问道:“蛮儿,你本该叫什么?”
蛮儿摇头,道:“我只叫做蛮儿。”
“蛮儿?谁给你起的,真难听。不如你就跟我姓,我觉得我的姓氏很好听。”
蛮儿:“……你……确实好。...呃,好吧。姓氏有了,叫什么名字?”父亲刚死,就跟别人姓了。
还是跟个半大丫头姓。
半大丫头颜空烟道:“晚醉吧。颜晚醉,这名字,我自认为很满意。”
“肯做青衣了?晚儿,既然都成为我的徒儿了,怎不跪下拜见?”颜空烟笑道。
蛮儿:“......你才多少岁,才比我大多少。”
颜空烟道:“如果我不买下你,你就得跟那江湖人贩乱窜。这样的结果,你愿意么?”
她才不会说,是自己串通人贩,演了一出(伪)好人戏。
蛮儿不做声。
颜空烟成功将蛮儿骗到了梨园,开始了青衣客串。
梨园刚开始并不是梨园,而只是个由一群半大孩子与几位老人组成的神奇团队。
颜晚醉趴在幕布后面,静静听着颜空烟台前唱出的悲欢离合之曲——
青衣若是老了,就去唱老旦吗?老旦若是将死……那便永远离开了。年华流转,终日在梨园里蹉跎着岁月,真的只是最终归宿么。我……我见过那些整日混吃等死的人,也见过一生享尽荣华富贵的人。他们都有同样的结局——死亡。这一结局,怎会改变。
颜空烟在戏台上唱着自己从未感同身受过的曲子,却像是曾经经历过那些令人扼腕叹息的故事,心中所想,如是所说。沉浸在俗世中难免会受其影响,谁又真正做
到了陶潜笔下“怡然自乐”的清爽。
“哎,空烟怎把自己唱哭了?难不成她有此等经历?”
“不知!继续听吧,看她是如何收尾的就知晓了。”
颜空烟听到了台下的惊疑声——
怎收尾才好?
这是哽咽着唱不下去了?
为何唱到这里突然就心酸?
这件事,是否是前生未完成的夙愿?
……好好唱吧。即使是前世的夙愿,那也是前世的事了——前世杀人放火未遂,今生,难不成还要给自己还愿再去杀生么?
真是可笑。
一曲终了。台上人已泪干,收尾恰到好处。台下却只觉已过千年,千年沉载厚重怨念,无法释怀。本是喜庆日子,却添了几分忧愁。
不明白究竟该庆祝,还是该怀念过去的日子。 lt;




此情可怠 回
堂前挂着三年前的画。笔锋虽不成熟,却也不幼稚。
颜晚醉痛苦摁住膝盖。
疼。
真的疼。
简岚忧心忡忡:“你怎不肯改。”
“——不改!我凭什么服软,我不相信这三年的感情就这样被抹杀!空烟那不懂人心的...嘶!她不认可的断袖,她觉得自己名誉有损,就来束缚我的自由!”
简岚见他执意一意孤行,叹气道:“事情败露后,你若是在空烟师父面前服个软,假说自己再不见离公子也好啊!
颜晚醉厉声答道:“怎救叫做败露了。!”
简岚不语。她没有将晚儿与离公子的事告诉空烟师父,那么是谁告诉她了?——亦或是...她早已察觉?
“这些年,谢谢你了。”颜晚醉突然躺下,让简岚还当是他快要原地去世,“谢谢你帮我瞒了她那么久。”
即使被打折了腿,他还是会照旧下来,一直——断袖。
“你姐姐不知此事吧。”颜晚醉道,“千万别让她知晓。”
简岚拼命点头:“你、你赶快好起来吧。不然离公子会着急的,那么久见不到你。”颜晚醉静静看着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道:“怎么这么像我临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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