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Luuuuuu
她随手把那纸塞进了口袋里,然后回头对幸嘉心道:“不是要吃饭吗?我们去吃饭吧。”
幸嘉心没有多问,上来挽住了她的胳膊:“好。”
两人就近找了家店,吃了顿简餐。
谭佑明显地心思飘忽,饭吃得差不多了,幸嘉心终于开口问她:“你怎么了?”
“没什么。”谭佑说完又觉得自己不对,看了幸嘉心一眼道,“谭风磊写了遗书。”
幸嘉心看着她,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谭佑道:“就在我兜里。”
“嗯。”幸嘉心应了一声。
谭佑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米饭:“我有些想不通,赵警官说这遗书是在前天写的。可是他的死因并不是自杀。”
“他的病……”谭佑低头看着碗里的筷子,“是发现及时就可以治好的病,如果他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病情才写了遗书,那他为什么不去治病。”
“如果他是真的准备自杀,因此放任自己的病,那为什么那天……”谭佑顿了顿,“那天他来的时候很兴奋,心情很好的样子……”
谭佑闭了闭眼:“不过他走的时候,心情应该很差了。”
幸嘉心猛地握住了她的手,道:“谭佑,你看着我。”
谭佑睁开眼,幸嘉心看着她,一字一顿,认真地道:“谭佑,他的死和你没关系。”
“嗯?”谭佑回望着她,突然觉得幸嘉心现在就像水上的悬木,而自己就是溺水的人。
幸嘉心道:“他致死的病因,不是这两天形成的,至少在一个礼拜前。那个时候你在橘城,所以跟你没关系。”
“如果他有放任病情借以达到自杀目的的心思,那么究其自杀的原因,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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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你说了几句话,做了几个决定。”幸嘉心坦荡荡地盯着她,“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谭风磊,你该知道,一个赌博上瘾把自己的家庭全部葬送进去的人,是不会因为几句话,就自尊心受挫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的。”
“最后,人生的道路追溯根源,都是自己选择的,就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幸嘉心做完了总结,捏了捏谭佑的手,又重复了一遍:“所以他的死跟你没关系。”
“所以我这么多年,为了给他还债所受的苦和累,也都是我自找的是吗?”谭佑问。
幸嘉心喉咙滑动,一下子紧张起来,她没想到谭佑会突然转移中心到自己身上。
谭佑笑了下:“你别害怕,我觉得你说得对,的确是我自找的。”
她顿了顿:“就像我妈,如果她从发现丈夫赌博的第一天起,就做出正确的选择,便不会受这么多年的折磨。”
幸嘉心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谭佑问她:“旁观者清,我们在你眼里,是不是很蠢?”
“不会。”幸嘉心当然摇头。
谭佑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嗯?”
“就,我和我妈为什么最开始都做不出正确的选择。”
“你那时太小了。”幸嘉心道,“你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不,我那时不小了。”谭佑道,“我们认识的那一年,我不小了,我敢在学校干许多事情,却没有在家里做正确的事情。”
“我能给自己找的借口就是,我当时是蒙的,我妈和我爸开始吵架我是蒙的,他们开始动手我是蒙的,到最后我爸跑路,债主上门,我还是蒙的。”
“一个人,好像突然变了,又好像是经过了漫长的时间温水煮青蛙,我的记忆,始终记得,他没变之前的模样。”
“那模样让我觉得可能有一天,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就会变回来了。后来一次又一次,我才明白,不可能变回来了,那个人早都死了。”
谭佑扯了扯嘴角:“我妈冥顽不灵,其实我和她一样冥顽不灵。我们终于认清现实了,现实没有给我们修正的机会。命运它……”
谭佑抬了抬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一挥手,就把一切都抹掉了。”
她看着幸嘉心:“我不知道自己这次,对还是错。”
“我当然觉得你是对的。”幸嘉心道,“但你会听我的意见吗?”
谭佑笑了,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意见当然会听,但这里顺不顺从就不知道了。因为你是自己人。”
“嗯?”幸嘉心挑了挑眉。
“自己人,大概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向着我的自己人。”
谭佑这话说得没错,在幸嘉心现在的观念里,的确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向着谭佑。
所以找律师的时候,她的要求很明确,不管什么情况,为谭佑获取最大的利益。
她虽然自小没有干过什么坏事,但其实对比谭佑这种困在情感里总是责问自己内心的人,幸嘉心算得上冷血。
她只关注自己,到了今天这一步,她只关注自己和谭佑。
那封遗书出现后,医院和警方那边的情况变得非常顺利。
警察没有再找谭佑问话,医院出具了死亡证明,谭琦带着各种证件,把人死后需要料理的事都办清了。
谭家情况特殊,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办理后事,尸体火化以后,只有几个亲戚过来象征性地告别了一下,连块墓地都没有,便结束了谭风磊这一生。
肖美琴全程都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静,谭佑最注意的就是她的状况。在一切都办完那一天,两人促膝长谈,肖美琴说了许多谭风磊以前的事。
好的坏的,让人愉悦的、伤心的、愤怒的、绝望的。
最后,谭佑问她:“骨灰怎么办?”
肖美琴道:“你不用管,交给我来处理。”
第二天,肖美琴要一个人去办一些事情,背着的包里沉甸甸,谭佑看了眼,骨灰盒子不在了。
谭佑有些不放心,想跟着,肖美琴道:“要是你们非得跟着,就让谭琦跟我去吧。”
谭琦立刻站起身,帮肖美琴拿了件薄外套:“万一会冷。”
这些天,最忙的其实是谭琦,他自从回来以后,就接手了所有需要出面和跑路的事情,谭佑但凡表现出要分担一些或者不放心的意思,谭琦的眉头都能皱得夹死苍蝇。
孩子的长大可能真的就在一两天,谭佑现在看着眼里还有红血丝的谭琦,已经觉得可以放心地把一切都交给他了。
“好。”谭佑道,“那你们去吧。”
两人出了门,谭佑在沙发上坐着发了好一会的呆。
肖美琴带谭琦不带她,谭佑心里明白为什么。
对于谭风磊,她和肖美琴有着重叠的美好记忆,有着爱恨成分相同,重量不同的感情。把谭风磊在这世上最后的一点踪迹解决掉,肖美琴的心情会有多复杂,她不想让谭佑再来一遍。
而谭琦,就单纯多了,自从他有记忆以来,谭风磊就是那个恶人的角色,这也是这些天,他反倒是家里最冷静,最理智的人的原因。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谭佑始终没打开的那封遗书,她交给了谭琦。
只提取有用信息,再也不耗多余的感情。
在屋子里来回转悠了两圈,谭佑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个所谓的家待不太下去了。
她掏出手机给幸嘉心拨了个电话,约了个见面的地点,便匆匆出了门。
幸嘉心穿了条漂亮的白裙子,早早地在约定地点等着她,望见谭佑的那一瞬,露出来的笑容让她笼罩在天使一般的光芒中。
谭佑加快步伐走过去,见面先牵住了幸嘉心的手。
“有空了啊?”幸嘉心仰头问她。
“嗯,今天什么事都没有。”谭佑顿了顿,“可以买明天回橘城的票了。”
“好,交给我。”幸嘉心道。
谭佑忍了忍,没有说反驳的话。
幸嘉心见她这种反应,十分开心,摇了摇她的手:“如果你没什么目标的话,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出租拐过花口街,谭佑便猜到了答案。
她握着幸嘉心的手紧,低下了头。
明知故问地道:“怎么想起回学校?”
“你在固市一直不开心,所以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再回到这里了。”幸嘉心顿了顿道,“但这里有我们最初认识的地方,还是有一些高兴的事,值得回忆……吧?”
最后这个“吧”加得恍恍惚惚犹犹豫豫。
谭佑捏着她的手指:“跟你说个事。”
“嗯。”幸嘉心点头。
“如果你想让我对你没有保留,那你得对我建立起个基本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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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佑抬头看着她,“比如我没有那么脆弱,你不用因为我身上发生了一点事,说个话都小心翼翼。”
幸嘉心立刻道:“我们今天的目的,就是回去学校,回忆我们之间发生的开心的事。”
“好。”谭佑笑了笑。
“并且,回答你之前对我提出的问题。”幸嘉心道。
“嗯?”谭佑一时没有反应上来。
但幸嘉心没有回应她的疑惑,她看着她,等着她自己想起来。
望着那双温柔如水又闪亮得像星辰一般的眼睛,谭佑的大脑一瞬间复苏的,是那日,穿着婚纱,仙女一般的幸嘉心。
她想起了自己提出的那些问题,那些充满着犹豫、懦弱、自卑的问题。
为什么你可以不考虑后果地认定我,往后的日子你真的想和我一直过?我不太明白,我能有什么吸引力让你做出这种决定……
谭佑勾了勾唇角,一时间紧张又忐忑,还要强作镇定。
她问:“你准备怎么回答?”
司机道:“到了。”
下车打断了两人之间对话的节奏,风一吹,谭佑便有些后悔,不该又问出这么个略显幼稚又迫不及待的问题。
但只要是谭佑提出的问题,幸嘉心都会快速又认真地回答的。
她拉住了谭佑的手,示意她放慢脚步,然后不顾两边来来往往不算少的路人,拉着她的手指点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用这里。”幸嘉心道,拉着她的手指又下滑到了唇边,“用这里。”
大庭广众之下感受柔软的唇部质感,谭佑的神还没恍过来,幸嘉心更大胆的动作便已经到来了。
她拉着她的手指,倏地从唇边掉落,落在了云朵般的左边胸口:“还有这里。”
☆、第80章
市竞赛的颁奖典礼,幸嘉心借口学校要考试没有去。
其实不过是一次小测验而已,对班主任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班主任劝了她好一会儿,但幸嘉心一直低着头,没再说话。
最后班主任叹了口气,不再试图说服她,桌上的塑料袋滋滋啦啦一阵响,一个又红又大的火龙果递到了她面前。
幸嘉心盯着那果子,还是没有动。
班主任道:“中午刚买的,尝一个。”
幸嘉心抬头看了她一眼,班主任又叹了口气:“不想去就不去了吧,你安心学习。”
幸嘉心这才接过了果子,微微鞠了个躬,就转身快步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那一瞬,她听见班主任第三次叹了气。
临近期末,固市的天气已经很冷了。
幸嘉心出了教学办的楼,一阵猛烈的风刮过来,掀起她的刘海,瞬间便吹得乱七八糟。
幸嘉心抬手压刘海,旁边过去两个男生,盯着她开始笑,很快笑声便蔓延开来,变得极其响亮。
幸嘉心干脆扣住外套的帽子戴在了脑袋上,帽子很大,两边侧面都可以遮得严严实实。
幸嘉心低着头,匆匆穿过人多的主道,拐到了只有风刮起一两片垃圾的地方。
她用力地去听,四周除了自然的响动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幸嘉心这才转头转圈看了遍,的确没人。
长长松了一口气,望见不远处有个垃圾桶,快速走过去,准备扔掉手上的东西。
她讨厌别人毫不掩饰的同情,如同讨厌别人毫不掩饰的侮辱。
她最想要的,只不过是平等的对待而已。
垃圾桶近了,再一步就到,风猛烈地吹了一股,有些臭的气味。
有人突然在她身后大喊了一声:“喂!”
幸嘉心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但她很快分辨出这个声音是谭佑,于是步子停了,身子也转了过去。
谭佑离她还有老远的距离,刚才喊的时候,也不过是刚拐过弯看见她而已。
幸嘉心站在原地没有动,谭佑跑得很快,到她面前时还顺带跳了个高,幸嘉心仰头看她,太阳刺得人眼睛疼。
幸嘉心这才发现,冷又刮着北风的天,居然也是有太阳的。
谭佑蹦完,落地还跺了两下脚:“你今天中午又没回去?”
幸嘉心点了点头。
谭佑又问:“饭吃了吗?这么早回教室。”
幸嘉心继续点头。
谭佑习惯了她这不爱说话的样子,一点都不在意,自顾自地唠叨:“早上我本来能赶上最后一节课的,刚从西北角露了个头,就看到了主任。我靠,我给你说,千钧一发啊,我要是晚一秒,他的脑袋就转过来盯住我了……”
谭佑边说边往教室的方向走,幸嘉心只能随着她走,手上因为拿着那个火龙果,露在外面被风吹得冷冰冰的。
“我觉得我的选择非常正确,起码我这会进来,不会被罚站念检讨对不对?”谭佑说完了早上的惊险故事,一低头看见了她手上的东西,“这什么啊?”
幸嘉心立马把手里的果子扔到了谭佑手上。
谭佑接得很稳,拿着来来回回转圈瞅了一遍,又问了一句:“这什么呀?”
“吃的。”幸嘉心开口,言简意赅地道。
“怎么吃?”谭佑拽掉了一片绿色凸起。
幸嘉心没说话,她知道谭佑很快就能找到吃的方法。
谭佑把那块绿色凸起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然后抬手扔掉,继续拽。
这下子扯掉一大片火红的皮,露出了里面白色的内瓤。
“嘿!”谭佑看她一眼,继续剥,剥出了个圆圆胖胖的脑袋。
脑袋被塞到了幸嘉心面前,谭佑道:“来一口。”
幸嘉心摇头,谭佑又凑得近了点:“来一口嘛,你的东西你不吃。”
幸嘉心往旁边躲了一步。
谭佑盯着她:“喂,你不会骗我吧,这东西不能吃,但是你想看我出糗?”
“没。”幸嘉心斩钉截铁地回答了一个字。
“我想也不会。”谭佑嘿嘿笑两声,“我也不抢你的,咱两一人一半。”
幸嘉心终于说出了句完整的话:“我不吃,给你。”
“那怎么好意思呢……”谭佑突然一抬手搭着她的肩把她拉了回来,“你必须吃,哪怕吃一口都行。”
幸嘉心抬手要去拉开她的手。
“吃一口~~”谭佑边哄边强迫,她的劲大,箍住了幸嘉心,幸嘉心就很难挣脱开。
两人对视,幸嘉心在瞪她了,但谭佑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仿佛现在进行的,是什么天大的好玩的事情一样。
幸嘉心突然就有些生气,她低头,自暴自弃一般,在那白白胖胖的果子上狠咬了一口。
有汁水溅出来,滴在谭佑的手上。
谭佑放开了她,眼睛弯弯地问她:“甜吗?”
幸嘉心的语气冷冰冰的:“不是当季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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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藏了那么长时间,怎么会好吃。”
谭佑没有再理她,说了句“傻子”,便像个挖掘机一样,三两口挖完了手上的果子,扔掉了皮,顺便在一旁的树干上抹了抹手。
两个人的路,比一个人好走多了。
有一个人来替你分担目光,这个人还可以分散你的注意力,让边缘的一切嘈杂都淡了下去。
因此,还没走到教学楼下,幸嘉心就没再生气了。
其实本来也没有生谭佑的气,从她记得谭佑这个名字开始,谭佑就是这样乱七八糟的人,有乱七八糟的笑容,乱七八糟的举动,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秒会干出什么事。
那是在生谁的气呢,幸嘉心回到座位上以后,知道了答案。
她一如既往地,在生自己的气。
学校自己老师出的小测验,对于幸嘉心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最后一道加分题,幸嘉心有三种解法,她挑选了步骤最简单的一种,快速完成了答卷。
周围纸笔唰唰的摩擦声还在继续,幸嘉心没有提前交卷,她低着头看着卷子,一副认真检查的模样。
但其实没什么好检查的,她知道这张卷子满分。
不提前去交,就跟不把三种解法都写上一样,是为了避别人多余的目光。
不去市竞赛的颁奖典礼,也是一样。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市竞赛的她是不用去了,带队老师把奖品奖状领回来以后,校长竟然十分高兴地决定在学校再办一个颁奖典礼。
竞赛队的同学老师都很高兴,每个人都希望荣耀加身的时刻可以重复,除了幸嘉心。
时间定在下周一升旗后,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幸嘉心不仅要上台,还要肩负起第一名的责任,那就是为大家传授学习的技巧。
有个屁技巧,幸嘉心在心里默默地道,笨蛋是永远学不会我的方法的。
这次再想要逃开,就只能装病请假了。
周五晚自习铃响过第一遍,带队老师出现在教室门口,声音不大不小地叫道:“幸嘉心。”
幸嘉心抬起头,周围的人也都望了过来。
带队老师对她招了招手,幸嘉心只得站起身,在半个教室同学的瞩目下,走出了教室。
两人就站在教室门口一米远的地方,带队老师问她:“周一的演讲稿,你写好了吗?”
幸嘉心低下了头,回道:“没有。”
“得赶紧准备了。”带队老师挺着急的,“待会晚自习你拟个初稿,我中间过来看一下,给你把把关。”
幸嘉心仍然低着头,没说话。
带队老师往幸嘉心背后看了一眼,道:“今天我们把稿子定下来,你周末就有时间多练习两遍。”
说完这句话,她没等幸嘉心的回答,仰头笑着道:“刘老师好,带晚自习啊。”
“是。”刘老师的声音就在幸嘉心背后,“邢老师你过来这是……”
“跟嘉心说周一演讲的事呢。”带队老师突然就换了十分熟稔的叫法,她拍了拍幸嘉心的肩膀,“好了,你进去吧,我待会再过来。”
幸嘉心低着头,绕过两人,回了教室。
刚走到过道,身后有人戳了下她的腰,幸嘉心皱着眉,侧头瞄了一眼。
是谭佑,咧着个嘴对她笑,幸嘉心便没再皱眉,加快两步,回去了自己的座位。
写还是不写?现在成为了一个问题。
幸嘉心一般情况下不会抵触老师布置的任务,因为那样引起的矛盾,才真正地会把自己置身于众多目光的焦点。
她可不是谭佑,能在被罚站的时候,还乐悠悠地跟来来往往的同学打招呼。
想到这个人,幸嘉心稍微侧了侧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后瞄了眼。
谭佑的试卷铺满了半张桌子,还有一半挂在空中,晃晃荡荡。而她自己,嘴里叼着支笔,上半张身子都快贴住桌面,脑袋塌在试卷上,闭眼就能睡过去。
幸嘉心最近出现得很频繁的情绪又涌上来了,她可真羡慕谭佑这样的人。
最终,幸嘉心的笔还是落在了空白的作业纸上。自习上到一半,带队老师过来再一次地叫出了她,不同的是,现在有值班的老师在,她叫得更加光明正大。
幸嘉心出去的时候,便捏了那两张纸,出了教室之后,她二话没说把纸递了过去。
“这么快就好了?”带队老师故作惊讶。
幸嘉心没说话。
带队老师拿着那两张纸,仔仔细细看起来,边看边夸她:“写得不错。”
幸嘉心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快要数清鞋带是由多少根线编成的。
带队老师终于看完了,她道:“内容挺好的,就是字数有些少。那些大点下面,你可以再多发挥一些,不然这点稿子,站在台上两分钟就说完了。”
幸嘉心没说话,带队老师就当她默认了,又拍了下她肩膀道:“如果不知道怎么扩展,可以写下老师同学们在竞赛当中的互帮互助。”
幸嘉心明白她的意思,点了下头。
带队老师挺满意的模样,终于放开了她:“去吧,继续上自习。”
幸嘉心回到座位上,抬手看了眼讲台上坐着看小说的刘老师,又回头很快瞄了眼谭佑。
这次被逮了个正着,谭佑本来就在盯着她,见她回头,很快对她咧出个笑。
幸嘉心自然是不会理的,她回到座位上,把那两张纸的演讲稿塞进了抽屉里一本不会用到的体育书里。
对于一般的学生来说,上有老师看着的晚自习是极其痛苦的。
幸嘉心却更偏好于这种时刻,她可以安安静静地做题,一眨眼,一两个小时也就过去了。
下课铃声响以后,刘老师很快起身离开了教室,教室瞬间沸腾起来,夹杂着迎接周末的狂热。
幸嘉心继续做题,等大多数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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