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技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扬镳
牡丹夫人勿怒,是本宫失言了。
皇后,命妇并未生气。正好有一些事情,命妇想要说与皇后知道,一直没有机会面见皇后,今日得见,就一并说了吧。
王鸥看了李世民一眼,道:我与陛下,相识于洛阳。时年荷花盛放,我随家人一起在九州池赏荷。不巧落水,正遇陛下,援手相救。我写过一个纸条,向陛下道谢,随后便跟家人回了太原,此后天下大乱,不复相见。
再见面时,陛下业已登基为帝。彼时黄河水患,民不聊生,我经营买卖多年,家中有余财不少。夫君早逝,备受各房欺凌,便想不如捐助朝廷一笔钱财,若能得到朝廷敕封诰命,以后的日子也少一些叨扰。
于是我便求助于姐夫,宿国公程知节,向陛下进言。欲以十万贯,换取诰命一封。陛下应允,得见一面。直到这时,命妇才知陛下对命妇的心思,但命妇已经是嫁了人又孀居的寡妇,自惭形秽,不敢奢望陛下恩宠,也不敢觊觎宫中之位,便匆匆离开了长安,此后数年,未入长安一步。
陛下写的纸条,命妇不敢留,只把圣旨收了起来。至于夜明珠,命妇不敢不收,但也不敢多想,只当做陛下因捐助一事回赠的礼物。前些日子,工部迁衙,命妇想送给逐鹿侯一件礼物,找不到合适的,便把夜明珠转送给了他,想必是被陛下看到了,才有今日诗中的一幕。实则是误会一场,命妇对陛下从无觊觎之心,还请皇后明鉴。
尴尬!大写的尴尬!李世民脑门上,尴尬二字闪闪放光。实在是无颜面对,默默转过了身去。
长孙皇后开心了,确认道:牡丹夫人所言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皇后试想,命妇与陛下只有一面之缘,并未真正接触过,会发生什么事情呢?第二次见面之时,命妇已是孀居多年的寡妇了,又怎敢怀有不敬之心呢?
唉,这说得哪里话来。长孙皇后放下了心,又变回了那个母仪天下的皇后,拉过王鸥的手,道:牡丹夫人不必常把寡妇二字挂在嘴边,诗经有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牡丹夫人天姿国色,想必也不乏追求者,你看李牧这小子,不也是为你倾心么?
嘿嘿嘿李牧见王鸥的目光看过来,只好像个傻子似的笑,不笑还能怎么样呢?事情搞砸了,他也非常尴尬啊。
王鸥与李牧目光对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便把目光收了回去,对长孙皇后道:皇后请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命妇丈夫早逝,这许多年来,确实不乏一些登徒子叨扰,但是命妇并无改嫁之心,否则也不会孀居这许多年。命妇确实喜欢逐鹿侯的文才,但是这种喜欢,并非男女之情,命妇今年三十有二,与逐鹿侯辈分有别,他叫我一声姑姑,如此枉顾伦常的事情,身为太原王氏之女,断然是做不出的。请皇后体谅命妇的名声,不可再做此语了。
尴尬!大写的尴尬!李牧的脑门上,尴尬二字闪闪放光。实在是无颜面对,他也默默地转过了身去,与李世民像是罚站一样,并肩站在了一起。
长孙皇后尚且能忍耐得住,李渊却已经是忍不住了,放声大笑了起来。这笑声仿佛是一个个嘴巴子一样,噼里啪啦地打在君臣二人脸上,臊得二人脸颊通红。
皇后,若无事,命妇就告退
王鸥的话音还没落下,忽然一楼传来了喧闹声,李牧刚好在窗边,赶紧推开窗向下看,只见靠边的一张桌附近发生了扭打,但是情况已经被制止了。他一眼就看到了李思文,赶紧告罪一声,急匆匆下楼去了。
李渊来到窗边向下看,皱眉问道:世民,那张桌都是突厥打扮可是颉利么?
李世民认得清楚些,点头道:是。有颉利,还有他的儿子叠罗支,他的属下执失思力等人。
哼,突厥群竖,果然不服教化,朕的开业大喜之日,也敢吵闹!
李渊怒哼了一声,命小陈公公关窗。颉利已降,李世民亲口封他为大将军,又放还了他的族人等,是为天子仁义之举,李渊明白这个道理,断然不可能去杀颉利,只能眼不见为净了。
被这么一打岔,王鸥的话也没说完。长孙皇后见状,便道:既然误会已经解除,牡丹夫人不如留下一起用膳,也算作对当年援手的答谢了。
王鸥心想,若此时回去,与白巧巧等人一起吃饭,也是尴尬,而且若走了,倒像是心虚一样,吃一顿饭而已,也不算什么。这样想着,便答应了下来。
长孙皇后非常高兴,让高公公把李承乾和李泰两个小孩叫了进来,让他们坐在李渊旁边,她则把王鸥和李世民隔开,还留了一个座位给李牧,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正好安排在了王鸥旁边。
她却不知,李牧此时哪还有心情吃饭!
他来到一楼才知道,哪里是什么骚乱,这是一场刺杀!未遂的刺杀!
李思文等不及李牧来,便自作主张,带娜扎去找了颉利,想要认亲。但是来到旁边,颉利却不认得娜扎。李思文以为颉利不想认,便与之争论了起来,就在这时,娜扎突然拽下了头上的簪子,向颉利的咽喉刺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众人都懵了,颉利的儿子叠罗支离得近,反应也快一些,慌乱之中伸出了胳膊,替颉利挡住了簪子,胳膊上的肉被簪子扎了一个对穿,可见娜扎用了多大的力气。
李思文完全吓懵了,忘了阻拦,好在这一桌的突厥人都是行伍出身,娜扎一击不中,便没有了再出手的机会,被众人按在了地上。
李牧在楼上所见的,就是这一幕。等他来到了楼下,纷乱已经止住,而且突厥人说话乌拉乌拉的,也没几个人听懂,所以并没有引起大的骚乱。
李牧来到近前,看到被众人按在地上的娜扎,再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李思文,叹了口气,问道:你们有没有会说关中话的,上来一个答话。
颉利自恃身份,没有说话,叠罗支早就想与李牧结交,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不顾簪子还在胳膊上扎着,上来答话道:见过逐鹿侯,我叫叠罗支,是大汗
‘汗’字出口,忽觉不对,叠罗支赶紧改口,道:我的父亲,是右卫大将军颉利。
发生了何事?
这个女子诈称是我父亲的女儿,突然行刺。叠罗支举起胳膊给李牧看,道:若不是我伸手挡住,我父亲就要死在这簪子下了,还请逐鹿侯为我等做主。
诸位受惊了!李牧深吸了口气,道:来人,护送颉利大将军回府,请最好的大夫为叠罗支公子治伤。此事,既然发生在天上人间,我李牧必会给出一个交代,还请大将军给我李牧一个面子,勿要声张。
李牧半点也不怕颉利翻脸,亡国之君,败军之将,在大唐的地盘上苟延残喘罢了,他还敢说个‘不’字?
颉利确实不敢,恨恨地看了眼李思文和娜扎,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叠罗支忍着疼,对李牧点了点头,也跟着离开了。服务员迅速过来,撤桌,清扫血迹,眨眼之间便干净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了。看到的人也都只当是突厥人闹事,被李牧赶走了,只是笑了笑,没人当回事,依旧热闹地饮酒。
李牧瞪了眼失魂落魄的李思文,让人把娜扎的手捆上,押到了后院库房,加派人手看管,不能让她逃了,也不能让她自杀。无论是多大的事情,在开业这种场合都得压一压,等宾客散去,他必然要好好审问一下这个娜扎,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牧带着李思文回到了二楼的包间,白巧巧看到李思文的样子,询问地看向李牧。
李牧哼了一声,道:愚蠢至极!不用管他!说着,他看向李重义,道:带两个人,领着这个蠢蛋,去娜扎住的地方,把跟她有关的所有东西,全部都给我带过来。
是!
李重义应了一声,大手一伸,拎着李思文出去了。只留下李三和李四两个护卫在此处照应着,如今娜扎的隐患已经暴露,也就不必再严防死守了。
第105章 沦陷
白巧巧担忧地看着李牧,道:你不是常说,思文小叔子与你像是亲兄弟一般,为何今日生这么大的气呀?
生气?李牧长叹道:我恨不得揍他!有眼无珠的混账小子,到底还是给他惹下大祸了!说着,李牧懊恼得直拍大腿,道:怪我!这都怪我!是我疏忽大意了,以为不会出什么事情,纵容了他!唉!都怪我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呀?李知恩也插话问道,她大概察觉了一些,小声问道:可是跟娜扎有关么?我刚刚看到思文小叔子和娜扎一起出去了。
就是这个娜扎!李牧恨恨道:她是个刺客!
啊?白巧巧吃惊道:怎会如此呢?娜扎看上去不像是刺客呀。
李知恩关心的确是另一个方面,问道:夫君,她行刺的目标是谁?
李牧答道:万幸,不是陛下,也不是太上皇。她的目标是突厥的颉利,看她下手不留余地,似乎与颉利有血海深仇。
颉利把行在设置在定襄多年,经常有突厥骑兵来马邑劫掠。因此,白巧巧对颉利的观感十分不好。听李牧说娜扎的仇人是颉利,便道:夫君,颉利不是咱们大唐的仇敌么?娜扎的仇人既然是他,说明娜扎是咱们这一边的呀,夫君为何如此生气呢?
李牧苦笑道:夫人,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突厥虽与我大唐征战多年,但如今已经为我大唐覆灭。颉利虽是亡国之君,但是陛下胸襟如海,已经赦免了他的罪行,敕封他为右卫大将军,他现在是咱们大唐的将军!在天上人间遭到行刺,而且刺客还是大唐的国公之子带来的,这若是传出去了,岂不坐实了大唐君臣密谋杀人?
一旦出现这样的谣言,陛下的声明必将受损,思文也就惹了大祸了。若是他交代不清楚他与娜扎到底是什么关系,陛下为平悠悠之口,恐怕思文他
白巧巧听到事情如此严重,赶忙问道:夫君会不会受到牵连?
李牧摇摇头,道:确是牵连不到我身上,但我是思文的义兄,怎能坐视不理呢?
唉白巧巧叹气道:陛下为何要赦免颉利的罪行呢?他做了那么多坏事,应该处死才对啊。
李牧拉过白巧巧的手,解释道:夫人,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啊,没有那么非黑即白的。颉利是做了很多恶事,但他是突厥人回鹘人铁勒人的大汗,若处死了他,难保这些胡人会做出什么来。若他们觉得,投降大唐也难逃一死,也许就会团结起来,这样边患永远都平定不了。陛下不是昏君,他留下颉利,一来为了安抚,二来也是向这些游牧民族展示大唐的气度,是为了告诉他们,只要归顺大唐,大唐会既往不咎,善待于他们。这些事情很复杂的,你不需要明白。
嗯。白巧巧点了点头,她不是好奇心很重的人,也不是王鸥魏璎珞那样不甘示弱的才女,她很享受躲在李牧的庇护下,做一个小女人的感觉。既然李牧说不需要懂,她便不想知道了。
李牧看着满桌没动的菜,伸手折下了一个鸡腿叼在嘴里,对李知恩道:等会吃不了的,让服务员拿几个餐盒过来,都给我打包回家,咱得会过日子,我今天晚上够呛能回去了,你们等会到家就睡吧。
李知恩应了声,李牧转身离去。两女对视了一眼,也都没什么胃口。
李牧从自家的包房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去李世民所在的包房点了个卯。至于楼下发生的事情,他也只是说闹出一点误会,颉利一行先走了,并没有说出事情。
这当然算是欺君,但是李牧没有办法,如果他据实以奏,就会牵连到李思文。事到如今,为了保住李思文,他就得先瞒着,然后把事情调查清楚,看能不能把他给摘出来。
在此之前,这件事他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包括李绩在内。
李渊跟李世民不疑有他,还让李牧留下一起用膳,李牧哪有心情吃东西,借口还有事情需要安排,伸手把李泰刚折下来的鸡腿抢走,人就没影了。
可怜李泰嘴巴都张开了,一咬却咬了个空,圆脸委屈得皱成一团,令人发噱不已。李承乾放声嘲笑,被李世民一瞪,赶紧憋了回去,噗嗤噗嗤像是轮胎漏气了似的。
当着王鸥的面,太子如此无状,让李世民颇觉面上无光。他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却见王鸥与长孙皇后相谈甚欢,竟然插不进话去,不由苦笑不已。看着俩人的热络劲儿,倒像是多年不见的旧友一样,丝毫不见半个时辰前的尴尬痕迹了。
李世民兴致索然,心中烦闷,自饮自斟,不觉多喝了几杯。状元红虽然度数不高,入口绵软,但就如同后世的红酒一样,后劲十足。很快,李世民便醉了。
正好,也快到宫禁的时间了。高公公便安排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起驾回宫,李承乾和李泰两个,也一并离开,一个回了东宫,一个回了王府。
李牧站在门口,送走了老板一家,长出了口气。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情,李世民在这里他的压力着实是有点大,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李牧瞬间就觉得压力减小了很多。
忽然,一阵香风略过,肩膀上搭了一双玉手。李牧身体一紧,缓慢地回过头,正好与王鸥面对着面。
姑姑今天的事情,我我我
看着王鸥的眼睛,李牧一下子结巴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最后只好干笑。
王鸥也与长孙皇后喝了两杯,脸颊浮现两朵红云,不复往日端庄贤淑的模样,倒像是回到了豆蔻年华的少女,多了几分伶俐可爱。
王鸥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里,忽然抓着李牧的脖领子,把他拽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李牧不敢挣扎,也不敢喊叫,这要是让人看到了,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鸥把李牧‘怼’在墙上,逼近他,盯着他的眼睛。李牧的后背紧紧地贴在墙上,可以闻到她嘴边的酒气,心脏砰砰地跳,干什么这是,喝多了耍酒疯吗?终于要对我这颗嫩草下手了吗?
王鸥醉眼迷离地开口,轻声问道:姑姑问你,你真的说了,我与你两情相悦?
李牧紧张道:姑姑,你听我解释
姑姑不要你解释。王鸥打断了李牧的话,自顾地说道:姑姑今天不开心,你可知是为什么?
啊?
我都跟你说了,我和陛下之间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不信呢?王鸥幽怨地看着李牧,像是被情郎误会的怨妇一样,眼眶含着泪珠儿,道:你还做了那样的诗,你可知道,我听了心口多堵得慌么?
说着,王鸥竟然抓着李牧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按去,李牧想要把手抽回来,已然晚矣。他只觉掌心覆盖在了某一样软软的东西上面,虽然隔着衣裳,也能精准地感受到它的弧度。
我哩个去
一瞬间,李牧脑海中浮现出了无数的画面。作为一个精通三维建模的软件工程师,他已经在脑海里绘制出此物的形状了。
王鸥看到他的样子,嘴角往上一翘,松开了手,伸出纤纤玉指,点在了他的脑门上。
你果然对姑姑心存不轨,真是一个坏小子。
姑姑,你听我解释我我我是被动的啊,你拿着我的手你李牧比划着,却说不下去了,大老爷们,占了便宜还狡辩,不是他的风格。
姑姑也喜欢你。王鸥忽然敛去了笑容,非常认真地说道:但是,我比你大了十五岁。我们终究是不能在一起的,你心里有我,我便知足了。
姑姑李牧有点慌了,他倒不是矫情,只是他不明白,自己哪里有值得王鸥倾慕的地方,若以两人的交际来说,似乎也没有太过于亲密,怎么就让她倾心了呢?
他哪里知道,他剽窃来的唐诗,对唐人的杀伤力有多大。李白当年在长安的时候,那是高力士脱靴,杨玉环磨墨啊!自荐枕席之人,从朱雀大街能排队到承天门。如果以后世作为类比,会作诗的男人,就是大唐‘爱豆’,李白就是最当红的炸子鸡,娱乐圈的天王人物,李牧剽窃了他的诗,他就成了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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