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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技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扬镳

    小白脸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眼神中露出恐惧的神色,良久,点了点头。

    听好了,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我叫独孤九。




第144章 天赋异禀
    经过了一番‘恳切’的沟通,李牧对独孤九终于有了一定的了解。

    独孤九,独孤阀主独孤修德唯一的儿子。他之所以名叫独孤九,是因为他有八个姐姐。由此可见,他的老爹独孤修德为了生出一个儿子来继承家业,费了多么大的心思。不但劳心劳神,还耗费了不少体力。妾室就娶了七房!

    因为没有兄弟,独孤九自打生下来,就跟姐姐们一起玩。独孤世家从前是皇族,虽然现在不比从前了,但是规矩还是要比其他世家大。后宅除了家主之外,男子不得入内。在独孤九六岁之前,除了他的爹独孤修德之外,没有见过其他男人。而独孤修德身为阀主,诸事缠身,势必不能经常跟儿子在一起。独孤九的童年,阴盛阳衰。

    直接的后果便是,他从里往外,尽显女儿之态。等独孤修德意识到儿子出了问题的时候,想要纠正,已经没那么容易了。他找来同龄的男孩跟独孤九在一起玩,但是独孤九却跟这些孩子完全玩不到一块去。而且这些男孩,也不把他当成男孩,总是嘲笑他的声音。便是他们的家长看在独孤修德的面上,呵斥自己的孩子也是无济于事。孩子嘛,不懂得尊卑,训斥反而还激起了他们的逆反心理,变本加厉地歧视独孤九。

    独孤九也因此落下了自闭的病根,在面对女性的时候,他敢说话。但是在面对男性的时候,他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怕遭到嘲笑。

    眼见着儿子一天一天长大,独孤修德心里着急啊。实在是想不出办法了,他只好让独孤九习武,希望借此培养儿子的阳刚之气。万没有想到的是,独孤九习武之后也是一样,阳刚之气半点也没培养出来。但是好在,行为举止,在习武之后,褪去了那股子柔媚的女儿之态。而且,出乎独孤修德的意料,独孤九竟然是一个习武的奇才。

    无论任何招式,只要教授一遍,独孤九就能一模一样地施展出来。独孤家的家传武功,独孤九只练了三个月,就融汇贯通了。好在独孤家曾是皇室,收拢了不少武功图谱,独孤修德便都找出来给独孤九参详。独孤九的武功,一天比一天厉害。今年他才十六岁,一对一的情况下,独孤家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但是这都是秘密,因为独孤九鲜少露面,甚至长安不少勋贵,都不知道独孤九在长安,他们都知道独孤修德有一个儿子,但都以为他的儿子在陇右老家,不在长安呢。

    今日独孤九犯事,是因为他离家出走了。

    因为,独孤修德想让他去相亲。

    十六岁相亲,在唐朝不算稀奇的事情,非常正常。而且相亲也不是成亲,只是门当户对的两家人,定下一门亲事而已。李牧听到这儿,心里猜想,大概是独孤修德觉得独孤九这个‘号’让他给练废了,自己又生不出来了,所以想要让他帮忙生个孙子,重新练个‘号’。

    但是独孤九,却对这样的安排非常排斥,甚至有些恐惧。

    他已经十六岁了,不是六岁。六岁的时候,他不懂的事情,十六岁的他,耳濡目染已经全都明白了。他知道自己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也知道了他被歧视的原因。甚至他可以感受到,他的父亲独孤修德,希望他早日娶亲是为了什么。

    这一切,都让他感受到了伤害。同时,他也觉得,若是有一个女子嫁给了他。这个女子也不会得到幸福,甚至还会因为他的关系,连带着遭到同样的歧视。

    独孤九虽然不善言辞,但他的心是柔软且善良的。他把自己的特殊之处,看做是一种不幸。他宁愿这份不幸自他而起也自他而止,不愿意过度到他人身上。但他也知道,父亲的意愿不可更改,所以他做出了离家出走的决定。

    但是还没走出长安,就让他遇到了一件不平事。

    在他路过一家店铺的时候,目睹了这家店铺的掌柜,在殴打他的妻子。本来独孤九是不想管的,但是这个掌柜太过于不是人了,打起来没完没了,把他的妻子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淤血还不停止。周围不少人劝解,但这个掌柜的一句话也听不进去,甚至旁人越劝,他打得越狠。

    独孤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自小生活在女人堆里,对女人的观感要比对男人的观感好太多。在这个男人再一次挥起拳头的时候,独孤九出手了。

    他武艺高强,出手自是不凡。三两下,就把这个掌柜的打倒在地。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不知所措。

    这个挨打的女人,不但不感谢他。反而抱住他一条腿,央求围观的人报官,说他是凶徒,打伤了她的男人!

    独孤九从小到大,也没出过几次家门。遇到这种事情,完全的懵了。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出手帮忙,反倒被污蔑成了坏人。

    愣神的工夫,差人来了。问他话,他不想说。因为围观的人太多了,他如果开口说话,肯定会遭到嘲笑。

    差人们把他扭送到了长安县衙,县令王仲远问他话,他还是不说。最后还是差人搜身,从他身上搜出了代表独孤家子弟的子孙牌,还有振威校尉的腰牌。

    苦主让他赔钱,他也不出声。差人搜他的包袱,但他是头一次离家出走,没有经验,而且由于他不怎么出门,没花过钱,也不知道钱的用处,所以压根就没带钱,自然是搜不出什么。

    王仲远见他不出声,又是孤独家子弟,还是振威校尉。感觉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就把他送到了大理寺。至于苦主那边,自然是派人通知了独孤修德,至于是赔偿,还是怎样,都与他没有关系了。

    独孤九回答完了李牧的问题,小脸儿涨的通红。他这辈子跟男人说的话全部加起来,也许都没有跟李牧说的这一会儿多,着实口干舌燥了。

    李牧见状,回手把食盒里的状元红拿了过来,递给独孤九,道:这个叫做状元红,是长安最好的酒,我请你喝。

    谢谢。独孤九小声道了声谢,双手接过了酒坛。他刚刚与李重义对了一掌,肩膀耷拉下去,但却没断,只是脱臼了。刚刚说话的工夫,他自己捏了两下,已经归位了。

    李牧又撕下来一个鸡翅膀递给他,独孤九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他中午离家,下午打架,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本来包袱里是有一些糕点的,但是现在包袱都不知道在何处了,着实也是饿了。

    李牧笑了起来。

    这就是一个白痴啊,白纸,一张白纸!

    而且还是一个武学天赋极高的白纸。

    甚至还出身关陇贵族,独孤阀的独子。

    无论是本事,身份,还是这个人,都太完美了!

    李牧倒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奇怪癖好,想对独孤九做些什么。完全就是欣赏,而且,他确实用得着。一直以来,他出门都带着五个护卫,太过于乍眼了。但若能把独孤九留在身边,就不用带这么多了。有他和李重义两个人,二三十人近不得身!

    而且,独孤九的身份,也便于他行事

    想到这儿,李牧的脸上浮现出了和蔼的笑容。

    小老弟,你说完了,我也给你介绍一下我自己你吃你吃,不用看着我,听着就行。李牧刚开口说话,独孤九就停了下来,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李牧,显出了良好的教养。但是看着这张脸,李牧多少有点尴尬,连忙让他继续吃,他才能继续往下说。

    我呢,叫做李牧。你可能没听说过我,不过没关系。你只需要记住,我很厉害就行了。不要看我现在被关在大牢里,那是我不想出去,我想出去随时都能出去。你也看到刚刚那个牢头被我吆喝的样子了吧?你看着啊!

    说着,李牧扯嗓子喊道:牢头!给我这个小兄弟,拿一床干净的铺盖来!

    好嘞!侯爷稍等,马上就来!

    看吧,就是这么听话,这叫做排面!李牧继续给独孤九洗脑,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自顾地说道:听到他叫我侯爷了吧?我,陛下敕封的逐鹿侯。同时,我还是管着内帑的内帑令。内帑知道吧?陛下的金库,我就是管着陛下的金库的人。厉害吧?总之呢,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就像你现在这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谁也别想嘲笑你,也没人敢嘲笑你

    听到这句,独孤九抬起头,幽怨道:刚才你就嘲笑我了。

    没有!李牧赶紧否认,连声辩解道:我哪句话嘲笑你了?我没嘲笑你!没!有!

    你的眼神里,我看出来了。你刚才盯着我的脖子看,是想看我有没有喉结。你怀疑我是女人,你不要不承认了!

    尴尬地沉默。

    咱们不说这个了,反正就这么说吧,只要你叫我一声大哥,你遇到的任何麻烦,我都能帮你解决。不管是你打的那个人,还是你爹逼你相亲,所有事情,都包在你大哥我的身上!

    独孤九把嘴里的鸡肉咽下去,看着李牧,眨巴了一下眼睛,确认似的问道:真的吗?

    李牧重重点头:嗯!

    大哥!



第145章 变声器?
    坐牢还能收个小弟,不得不让人感慨,人生开了挂,果然是美滋滋。

    当然,这一声大哥也不能白叫。牢头刚把铺盖送来,李牧又打发牢头去了工部一趟,按照他所写的单子,拿来了材料和工具。可怜的牢头,平日吆五喝六,日子多姿多彩,自打遇到李牧之后,一下子从大爷变成了一个碎催,连坐下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

    唯有一点好处,就是赏钱没少得。李牧虽然脾气不好,但是钱多呀。随便跑个腿,就有几钱银子入账。要问为啥是银子?谁不知道逐鹿侯的钱多得没地方放,要是把他府上的银子都换成铜钱,装都装不下。而且逐鹿侯花钱,从来都是随心所欲。指不定一天花出去多少,要是带铜钱,那就只能是跟一辆专门运钱的牛车了。银子嘛,面值大,好带。

    因此,牢头现在是痛并快乐着。难受的是,李牧专门找他跑腿,换个人都不行。快乐的就是跑完腿到手的钱了,只要是事情办明白了,赏钱一次比一次多。三五趟,就赶得上他一个月的俸禄了,这种赚钱的速度,真是令人上瘾呐。

    入夜,独孤修德终于回府了。他刚从赵国公府回来,长孙无忌从大理寺回去之后,又通知了几个重要的人物,传达了一下进展。独孤修德作为陇右贵族的中流砥柱,自然也在受邀之列。商量完了,势必要招待一下,大家吃吃喝喝,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独孤修德喝了不少‘三杯倒’,头脑昏沉。回到府中,本来是打算直接睡觉的。但是管家的话,却让他瞬间醒酒了。

    独孤修德一把抓住管家的脖领子,道:你说什么?!少爷离家出走了?还打伤了人,被抓到了大理寺?

    管家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独孤修德一巴掌打翻在地:蠢物!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少爷离家出走你们都没察觉,我要你们何用!

    管家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哭道:老爷,非是老奴狡辩,少爷的功夫您是知道的,他若是想走,咱们府内上下,谁拦得住啊!

    这倒也是。

    独孤九的功夫,算得上是独孤修德对这个儿子,最满意最骄傲的地方了。若独孤九是一个正常的男子,独孤修德早就把儿子推出去给亲朋好友们展示了。如今长安城中,所谓的‘军二代’里面,以程家的几个小子为最。倒不是他们单个有多厉害,胜在数量多。但在独孤修德看来,程家的六个儿子都加在一起,也不会是自己儿子的对手。

    只是无奈,这个儿子拿不出手啊!

    十几年来,藏着掖着,倍加小心,总算是没出什么纰漏。但是今日,一直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独孤九打伤了人,被关押在大理寺监牢。势必,要遭到审问。而且独孤修德知道,独孤九一定会带着独孤家的子孙牌,他的身份也随之曝光了。

    自此,所有人都会知道,独孤家的嫡长子,独孤修德唯一的儿子,男生女相,貌似一个伶人。独孤修德甚至可以想象,再见到长孙无忌等人的时候,他们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只是想一想,他都头疼了起来。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就只有独孤九这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传宗接代呢,不管他什么样,独孤修德都不能放弃他。

    沉稳了一下情绪,独孤修德冷静了下来,开口道:备车,我要去大理寺!

    老奴这就去安排!

    此时坊门已经关闭,但是对于独孤修德这样的人物来说,自然是有特权的。把腰牌给巡夜的校尉们看一下,除了皇城之外,皆可畅通无阻。

    独孤修德虽然现在没有当官,但是长安城的各个衙门口,还真没有敢小觑他的。孙伏伽虽然是大理寺少卿,但面对独孤修德,也是丝毫不敢倨傲,听说他到了,赶紧迎到门口。

    孙少卿,深夜叨扰,还望见谅。

    独孤阀主说得哪里话,快请进。

    寒暄过后,独孤修德随着孙伏伽来到了他的值房。孙伏伽知道独孤修德的来意,独孤修德也没有绕弯子,直言道:孙少卿,犬子打人不对。我独孤家认罚,愿意赔偿苦主所有损失,还望孙少卿居中做个调节,一应要求,只要苦主开口,我独孤家无所不允。只是犬子身体薄弱,蹲不得大牢,还望孙少卿能让我把他带回去,孙少卿请放心,我以我独孤家的信誉作保,绝对不会赖账,孙少卿若信不实,我可以立下字据。

    孙伏伽苦笑连连,道:独孤阀主,非是我不愿意通融,只是这件事,出了一个岔子,我说的已经不算了。

    不算?独孤修德皱眉,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伏伽叹了口气,道:独孤阀主可知道逐鹿侯被羁押在大理寺的事情?

    呃独孤修德下意识打算遮掩一下,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点了点头。现在长安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不知道李牧被抓的事情,若说不知道,倒显得有些矫情了。

    突然,独孤修德心中一颤,道:该不会是

    孙伏伽点点头,道:刚刚牢头来报,令郎已经拜逐鹿侯为大哥。逐鹿侯派牢头告诉我,他兄弟的事情,他一力承担,算在他的头上,让那苦主来找他。说着,孙伏伽又苦笑了起来,道:独孤阀主,非是我抱怨啊。逐鹿侯这样的脾气,我是从来没见过。大理寺本是庄严肃穆之地,可是自打遇上了他,越发显得荒唐了。令郎我怕是爱莫能助了。不过独孤阀主若是想与令郎见面,我倒是可以帮忙。

    独孤修德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凡事最怕联想。孙伏伽的一句‘爱莫能助’,登时让独孤修德想歪了。

    古代,喜好男色并非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高门大姓,公侯贵胄,喜好男风者不胜枚举。便是独孤修德的朋友中,也不乏好此道者。自己的儿子什么样,独孤修德心里再清楚不过。难不成被李牧这个行事荒唐的家伙看中了,要把他

    瞬间,独孤修德的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画面,眼角不禁流下了几滴‘老父亲之泪’。

    诚然,独孤家自隋以来,逐渐没落。到了他做家主的时候,甚至在朝中连个官职都没有。但是无论怎样,作为家中的嫡长子,也不能沦为他人的玩物呀!

    若真如此,他日魂归西去,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但是转念又一想,独孤九武功高强,李牧想要用强怕是也难。不!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独孤修德更加担心了。自己的儿子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涉世未深。李牧那张嘴,死人都能说活了,定是哄骗了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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