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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技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扬镳

    “臣明白,陛下不过是想收回莒国公手中的免死牌罢了。”李牧笑着回话道,但这话的意思,是在提醒李世民,他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唐俭把免死牌拿了出来。他领的是唐俭的人情,而不是他李世民的人情。

    李世民看着李牧,气得咬紧了牙齿,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好,朕不跟你说这个。说点正事儿,你可知道朕为何让你去洛阳城么?”

    “臣正要跟陛下说这件事。”李牧起身,拜下,道:“臣愿意献出全部家产,换取陛下容臣致仕。”

    李世民皱眉:“你说什么?”

    “臣说,臣愿意献出一切,只求陛下允许臣回定襄老家种地,了此残生。”

    李世民怒道:“李牧,你知道朕是不可能让你致仕的!你不是朕,没有站在朕的角度看待问题,你若是朕,也许你做得比朕还过分!不管怎么说,朕没杀你!而且,朕也会大大地惩罚这次对你落井下石的人。你还想怎么样,让朕下个罪己诏,向你道歉?”

    李世民瞪着李牧,道:“还是说,你就半点也不觉得,你确实有对不起朕的地方么?!”




第704章 画地为牢
    李牧看着李世民,忽然笑了,没有回应,也没有反驳,而是反问道:“陛下对得起我么?”

    李世民嘴唇发抖,却也没说出什么来。

    “陛下刚刚问我,有没有觉得,心中有愧对陛下的地方。我知道陛下所指的是什么,我可以回答陛下,道义上,没有。王鸥是崔家的媳妇儿,不是陛下的妃嫔。但在情感上,我觉得对不起陛下,心里确实有愧疚。”

    “我明白,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陛下会知道真相。陛下知道真相之后,一定会发雷霆之怒。于是我便想,若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到底该如何做?”

    “思来想去,我发现摆在我面前,只有两个办法。要么,在陛下察觉之前,我举家远遁,到一个陛下找不到我的地方隐居起来,要么,我立下足够大的功劳,让陛下看在这功劳的份上,饶过我的小命儿。”

    “我喜欢长安的生活,我舍不得不告而别,所以我选择了后者。于是,我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帮助陛下解决遇到的问题,陛下能想到的,想不到的,臣通通都揽了起来。建立内务府,便是想从三省六部分权,进而使得皇权集中,可以更快地帮助陛下做成陛下想做的事情。我傻傻地想,如果我立下了足够多的功劳,陛下在处置我的时候,念及功劳与情分,便能原谅我了吧。”

    “陛下,我为了一个并非道义,只是私人感情的歉疚,为陛下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为了做这些事情,我不惜与所有人为敌,以身犯险,豁出命去,污水,骂名,尽归我身,没有任何的怨言,我窃以为,足够抵消了。可是陛下是如何对我的?”

    “我怎么也想不到,我心中崇敬的陛下,为了置我于死地,竟然完全不顾我立下的功劳,不顾念任何的情分,甚至不惜构陷我,连证据都不查实,就要以莫须有的罪名置我于死地”

    李牧眼眶含泪:“陛下伟岸的身影,在我的心里崩塌了。我也终于明白,原来我对于陛下来说,也不是什么子侄,仅仅是一枚棋子而已。君为钓着,臣为鱼肉,鱼肉鱼肉,任人宰割!”

    “我的心已寒了,如今只盼着陛下,能当我已经死了,放我一条生路,让我带着妻儿老小,寻个荒山野岭僻静之处了此残生了吧。臣如今,只想苟活,此生,没有什么志向可言了。”

    李世民听罢李牧的话,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诚如他的猜测,李牧确实已对他的做法心寒,他也如长孙皇后说的一样,实质上能挑出李牧毛病的事情,一件也没有,猜测只能是猜测,查无实据。

    李世民不知该如何解释,这时,长孙皇后走了过来。李牧没有注意到长孙皇后也在,看到她,微愣了一下,躬身行礼。

    “李牧啊,你莫怪陛下,还是我来说罢,其实,这是我给陛下出的一个计谋。”

    “什么意思?”李牧心里清楚,长孙皇后是胡扯,这只是长孙皇后给他和李世民彼此的一个台阶。在刚刚那个瞬间,李牧脑海中晃过一丝犹豫,到底要不要接这个台阶,几乎是同时,他便做出了决定,要接,给脸不要的下场,很可能就是撕破面皮。

    “你往那边瞧。”长孙皇后伸手一指,李牧看到了装满弹劾他的奏疏的几个大箱子,长孙皇后走过去,随手拿了一本递给李牧,道:“这些全都是弹劾你的奏折,看到这个架势了么?可真是前无古人了。”

    李牧翻开,正是王境泽所书,他不用看完,也知道王境泽写了什么,因为这些话,都是他授意的。

    李牧愤然把奏折丢在地上,还踩了几脚,急了:“这些人都是恨我不死!”

    “是啊。”长孙皇后接过话,道:“陛下便是想借此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想要至你于死地。”

    李牧露出狐疑的表情,道:“陛下恐怕不会这么好心!”

    李世民已经明白了长孙皇后的意思,虎着脸道:“你小子说什么话,朕早就跟你说了,朕没想要杀你,给了你暗示,是你自己愚钝没听出来!”

    长孙皇后也道:“要说是为了找出你的对头,倒也不是。你方才也说了,你做的事情,都是为了陛下,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那么,想要你死的人,必然是与之相反的一群人。这些人中,有一些陛下知晓,但是也有一些,陛下还不知晓,通过这件事,他们就都暴露无遗了。同时陛下也想看看,保你的都有什么人,哪些人,是跟陛下一条心的。”

    “真的?”李牧似乎是有点接受了这个结果,脸色缓和了许多,但是忽然,他又蹙起眉头,道:“可是如果是假的,为何还要唐家的免死牌?”

    “唐俭又不知细情,为了救你,情急之下出此下策。只是他已经把免死牌拿了出来,还怎么再拿回去?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给陛下提供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是这样么……”李牧还是将信将疑,看向了李世民,李世民咳嗽一声,道:“皇后说的详尽,让朕来说,说不这么明白。总而言之,如朕所说,朕没想过要杀你。”

    “陛下又为何褫夺了我的爵位?”

    “那是因为、因为”李世民求救地看向长孙皇后,长孙皇后接过话,道:“做给那些使节看的,无论怎么说,你都做了类比屠城的事情,此例不可开,若无一个交代,会人心惶惶的。李牧啊,爵位、官位、对你来说都不着急,今日陛下虽然褫夺了你的爵位,来日你随便立下一点功劳,再封就是了,你还担心这些?“

    “倒也是……”李牧又露出了颇为自负的那种神色,像是在认同长孙皇后的话,但很快,他又激恼道:“就算爵位说得通,可又为何让我去洛阳做县令?三品降到七品,凤凰变成了乌鸡,得多少人耻笑我啊!不成,不成!我还是不想当官了!”

    这回,长孙皇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可以帮李世民解释,但不能替李世民做主,若是做了,便是干政了,意味就不一样了。

    这件事,李世民心中有计较,道:“朕让你去洛阳做的是令,可不是县令,许是高干没有说清楚。”

    “一字之差,有何分别?”

    “分别大了。”李世民掷地有声道:“洛阳乃是陪都,地位非凡。昔年太上皇早有心思,要把国都迁徙到洛阳去。因其交通方便,还易守难攻。朕为抵御突厥,当时力阻未能成行。现在突厥之患已除,朕也有想法,在时机成熟之时迁都到洛阳去。”

    李牧点点头,李世民说的这些理由,虽然牵强些,但也说得过去,算是合情合理。

    “如今长安城已经基本成型,但是洛阳仍然是原来的模样,所以就需要有一个朕信得过,又有能力的人,去把洛阳城的一摊子捡起来。朕让你去洛阳,可不是做县令那么简单,朕是要让你开府建衙,便如当年朕的天策府一般。洛阳辖下大小事务,皆出你府,钱粮用度等,皆凭你一人而决!”

    李世民说得爽快,长孙皇后却频频侧目。这与她刚刚听到的,大有不同啊。李世民若这样安排,岂不等同于把洛阳分封给李牧了一般,这等待遇,比皇子王孙还要高几分了。

    李牧似乎是没有察觉奇怪之处,眼珠转了转,问道:“那这洛阳令,是几品官?”

    “此前没有成例,朕还真没想过该给几品。”李世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你觉得几品合适?”

    “一品!”

    “做你的梦去!”李世民没好气道:“朝堂之上,除了特进加爵,哪有一品的官儿?朕当年做尚书令,也不过是二品,哪里给你找一品的官儿去?维持你的三品不变,丑话说在前头,没有俸禄给你。”

    “陛下,您这就有点耍无赖了吧?”李牧急道:“不准我辞官致仕也就罢了,咋还连俸禄也不给?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啊,您不给俸禄,别说是我了,谁也够呛能干啊,不成,您得给俸禄。”

    “给不了。”李世民板起脸道:“非但是你的给不了,以后洛阳大小官员人等的俸禄,朕都给不了。”

    “那谁给?”

    李世民点指李牧的胸口,道:“你给!”

    “凭啥我给!”李牧急道:“这天下又不是我的,凭啥啊我给?”

    “因为朕已经封你做洛阳令了啊。还跟你说得很明白,大小事务皆出你府,钱粮用度你一人而决。没明白?你自己自足吧!”

    “……”李牧明白了,李世民这时要‘画地为牢’,把他圈禁在洛阳地界。若所料不错,他以后应该是很难离开洛阳了。李世民再把洛阳的供给掐断,这样就会逼迫李牧去想办法。洛阳和长安都做过都城,有很多共同之处,可以相互借鉴。李世民想了要的便是,把长安遇到的问题,在洛阳先预演一遍,让李牧想出办法再搬回长安甚至大唐使用。

    等同于,洛阳变成了长安的‘内测场地’。

    真是不能小瞧古人啊,这算计!

    如今李世民已经有了定计,李牧如果拒绝,肯定会引出更多的麻烦来。他没有选择,只能先答应下来。

    “好,臣领命,但有个要求!”

    “说。”

    “臣要选一些得力的人带着一起走。”

    “你说的是内务府的人?”李世民皱眉道:“你把内务府都带走了,朕这头怎么办?重要的人不能带走,内务府不能不运转啊,最多让你挑几个人,你拟个名单,朕再看看放不放人。”

    “臣明白了。”李世民的反应,印证了李牧心中所想,再说别的也没什么用了。李牧告退,李世民也没留他。透过窗户,看到李牧走远,李世民瞧向长孙皇后,道:“皇后觉得刚刚的说辞,骗过了李牧么?”

    长孙皇后笑了:“李牧聪敏,如何能骗过。他是看出来我给台阶下,顺着台阶下来罢了。”长孙皇后又问:“陛下,你为何临时改了主意?”

    “朕也是忽然想到的。”李世民沉默了会儿,没有过多解释,他相信长孙皇后能够猜到他的意图:“希望朕这临时起意,能有朕希望的效果吧。”

    李世民长叹一声,多少有些萧索。和李牧的关系,走到了今日这一步,与他所想相差太多了。他本来以为,他和李牧之间,会如同史书上记载的君臣佳话一般流传千古,可是如今阴错阳差之下,连最基本的信任,恐怕都不复存在了。

    李世民来到桌案后,提笔写了一道圣旨,并且用了印。这种皇帝直接盖印的圣旨,叫做‘中旨’,中书门下无权过问,通常是用来直接体现皇帝意志的。

    “来人呐!”李世民喊了声,一个小太监进屋,李世民把圣旨交给他,道:“不必过中书省,直接送到唐俭府上,让他一个人看,他若问,也不必解释什么,他会知道自己怎么做的。”

    小太监领旨而去,李世民又开始写圣旨,这回是交给高公公。

    一连写了十几道旨意,李世民才把笔放下,李世民让高公公把这些圣旨,都送到中书省拟旨,随后便跟随长孙皇后去了立政殿,宣告身体有恙,不见外臣了。

    ……

    莒国公府。

    送走了传旨的太监,唐观、孙氏忙聚拢在唐俭身边,想知道旨意的内容。唐俭也没有瞒着,把圣旨给他们看了。孙氏如今也认字了,看过之后,脸色顿时变了。她虽然是个后嫁到唐家的夫人,但对唐家的事儿,也都知道一些。唐家的根基,在并州、晋阳、唐俭在朝为官了,于是长安附近也有一些。

    李世民这次虽说驳回了唐俭的致仕,但却没有挽留他,而是封了他一个蜀州都督。

    蜀州,三苗汇聚之地,现如今也不是很太平。李世民让唐俭去那儿做都督,即便没有挑明了说,也是形同发配一般。



第705章 最后一搏!
    孙氏失声痛哭,她知道,她害了唐家。但唐俭却表现得很大度,只是淡然一笑,道:“夫人不必哭泣,本来我也打算致仕归隐了,都这把年纪,也该歇一歇了。蜀州虽偏僻,却也是个养人的地方,咱们到那儿养老,岂不美哉?”

    唐俭把圣旨又看了一遍,道:“而且陛下的旨意中,也没有说要把唐家都赶到蜀州的意思。唐家还是唐家,唐俭只是唐俭,孩子们都长大了,都能够独当一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也没啥不放心的。”

    “父亲。”唐观忽然跪下来,唐俭赶忙弯腰去扶,但唐观却不肯起来:“父亲,请允许孩儿辞官,随父亲去蜀州侍奉。”

    “这如何使得!”唐俭微怒道:“此去蜀州,有你姨娘随我一同去,她可以照顾我。你留在长安才有前途,跟我去了蜀州,这辈子都要蹉跎了,为父不能害你!”

    “父亲,孩儿主意已定。几位哥哥都已成家立业,几位姐姐也都已经嫁人,唯有我,未成家,也谈不上立业,应该陪在父亲身边尽孝道。至于身上的官职,也不是非我不可,孩儿自己又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清楚的。”

    唐俭还要说话,唐观抢先道:“父亲不必觉得歉然,孩儿所愿,还请父亲能够成全。”

    这时,管家引着李牧来了,李牧进了屋,便要下拜,唐俭和唐观赶紧扶住他。唐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能平安回来就好,陛下还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啊。你也不要怨恨,陛下也有自己的苦衷。”

    李牧点点头,唐俭已经为他做了很多了,至于自己的打算,那就是自己的事情了,没有必要把唐家牵扯进来。他心里清楚,李世民是在摘除他的羽翼,想让他成为一个孤臣。想到这些,李牧就不禁苦笑,或许这就是之前嚣张的代价吧。

    “大恩不言谢,我日后必有报答。”李牧认真地说道,他很少承诺什么,但是这回的人情实在是欠得太大了,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唐俭笑了笑,他虽说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有想过李牧的报答。但李牧能给予这样的一个承诺,还是让他觉得宽慰不少。他还要跟唐观说他辞官的事儿,便让李牧母子单独聊,他则带着唐观去了书房。

    “娘、”李牧叫了声娘,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那次昏迷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李牧不是孙氏的儿子了,可那时候毕竟是装晕,孙氏并不知他已经知道了,但这回,事儿已经摆在明面上了,母子二人都没办法回避。

    “我本想早点告诉你的,可,你是我养大的孩子,又没有你亲生父母的消息,我就”

    “娘,就算我不是您亲生的孩子,你也是我的亲娘。”李牧跪在地上,深深地叩首,孙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把李牧拉起来,紧紧地抱住他,放声痛哭了起来。

    哭了好一阵,在李牧的安慰下,孙氏才渐渐平复下来。她对李牧说了李世民给唐俭的旨意,李牧这才知道,唐俭竟然被李牧发配到了蜀州。

    内务府接触天下的商人,消息最为灵便。李牧对蜀州的情况,也是有一些了解的。那可不是一个太平的地方,盘踞在境内的苗裔,对中原王朝一向敌视,动辄就会作乱。中原王朝对他们也没有多少办法,杀,不能杀尽,管,他们还不服管。不止是在唐朝,后世也是一个顽疾,直到明朝改土归流之后,状况才有了些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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