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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伤痕谷主

    那时候,凌浪涯还是深山里的少年,除了日常被那个老人强迫的修行,就是在山林间与异兽相斗,与山水为乐,与花草做伴,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在茫茫森林中,在群山叠起里,在瀑布飞流间,在蜿蜒小溪旁,在所有能够爬到攀到走到的地方,除了那些凶恶的异兽,还有无数的鲜花嫩草。

    那段时光,凌浪涯在一头白猿的陪伴下,总是会和那些异兽在山林间相斗。那些异兽虽然强悍,却永远不敢对他下杀手,因为除了身边经常有一头白猿之外,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老人在身后守护着。

    有时候,老人除了会坐在石板凳上,给他讲晦涩难懂的理论知识,给他讲古老幽幽的故事,还会带着他走过那里的每一处山川河流,观看每一处唯美的风景。

    走走停停,老人偶尔会指着那些千姿百态的花草,告诉凌浪涯,这是何花何草,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效用。

    那时候,凌浪涯总会想,这些各不相同的花儿,原来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字。虽然长着奇怪的姿态,但是有着这么强大的功效,有些甚至还有几乎可以起死回生的功效。

    老人从不说,为何这里有这么多奇怪的花草,只是单纯地介绍花草的名字效用,偶尔也会采摘一些下来,熬制成汤汁给凌浪涯喝。而凌浪涯在那些年的行走之间,日夜所见皆是这些琳琅满目的花草,见得多了也就熟悉了。

    后来,那个老人离开了,凌浪涯也离开了那个地方。

    除了离开故里,再也没有见到那个老人和那头白猿,再也见不到那些凶恶但友好的异兽,也再也见不到这些千奇百怪的花草。

    直到他进入江湖,从清风楼到供稻庄,和胡虚一路翻山越岭到凤炎都城,很多时候也是餐风饮露,但只是见到一些寻常的花草,并没有见到许多当时在禁忌之地深处的植物。

    当时从胡虚口中得知,禁忌之地深处乃是人迹从未至之地,任何猎兽人也只敢在外围捕获异兽,从来不敢进入深处。

    皆因进入禁忌之地深处的猎兽人,从来没有活着出来过。

    当时凌浪涯不明白,为何那个老人会和自己生活在那样的地方,一直都是相安无事。

    如今他才慢慢明白,大概是那个被誉为三道第一人的老人,其实力已经丝毫不惧那些异兽,所以才可以安然居住在那里吧。

    虽然他依旧想不通,那个老人为何会居住在世人恐惧的禁忌之地深处。

    倘若有那么一天,再见到那个老人,会有确切的答案吧。

    如今,看着那些恍若自家后院的花草,以图画的形式出现在花册之上,凌浪涯恍若回到了故里,双眼不禁朦胧起来。

    多想回去,再看一眼,那些花草;

    多想回去,再走一段,那段山水。

    多想回去,再听一段,石板凳上的古老故事。

    可是,没有机会了。

    正当凌浪涯心中思绪万千,难以自拔之时,身旁的裁判发现他的表情不对,甚至还有几分想哭,不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心疼地低声问道“怎么莫非都不认识,所以难过得哭了我也知晓,辨认这一千种花草,确实很难。但是少年呀,你们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厉害了。”

    凌浪涯回头看了一眼那会错意的裁判,笑了一笑,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深吸一口气,凌浪涯终于蘸墨,翻到了花册的第一页,看着第一幅的那朵娇艳欲滴的花草,写下了它的名字。

    原来呀,他从来不是没有教导自己,只是把所有的知识都融汇于日常之中。

    原来呀,他从来没有让他自生自灭,只是把所有生存之道都灌输在他脑中。

    只等着,终有一人,少年入江湖,一鸣惊世人。

    凌浪涯看着那些熟悉的花草,粗略辨认之后便运笔如飞,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落在花草下面的横线上,没有任何的停留。

    本来还想好言劝慰凌浪涯的那名裁判,越看越诧异。这孩子该不会是傻了吧,这花关可是被誉为八雅之中最难的一关啊。他竟然写得如此飞快,莫不是都是瞎写的吧。

    哪怕是他作为裁判,同时也是家弟子,也不过是粗略认识部分花草而已,对于那些只闻其名却不见真物的花草,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够真的认得。

    据说,花徒长老深谙花之道,其辨认花草之技举朝无双,堪比那以医术名传三道的方技家家主。而且,其家居所内更有一大片的花苗圃,种植有无数的奇花异草。如今这花册上的花草,全都是由家画徒长老的弟子所绘,其原型正是花苗圃中的奇花异草。

    可是,这少年又不是家之人,为何能够一下子就能辨认出来,恐怕是生于家的少主胡实,也没有办法做到立刻辨认吧。

    那名裁判此刻终于明白,为何相传前面的几位长老,都对这名少年另眼相看。

    与此同时,不少答完题的学子,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还在运笔的凌浪涯。

    按照以往的经验,主裁判该出现在那个幸运小子身旁了吧。

    恰在此时,一只瑰丽的冬日蝴蝶,盘旋飞舞而下。

    未完,待续




第二七四章 这是谁呀
    那一只瑰丽的蝴蝶,脱离了那个绝色女子的红裙裙角,从城楼宫墙上,盘旋飞舞而下,绕着祭坛飞舞了几圈,最后落在凌浪涯的花册之上。

    凌浪涯停下笔,想要伸出手触摸一下它的翅膀,而蝴蝶若有所感,绕着凌浪涯飞舞盘旋数圈,又翩翩然地飞回宫墙之上。

    所有人都在看着那只蝴蝶飞下来,也看到它停在凌浪涯的花册上,最后又看到它飞回去。

    可是,这并不是他们所想要看到的。

    他们想要看的是,那名主裁判花徒长老,可以和前面几关的长老一样,会来到凌浪涯身前,或责或骂或谈,停留在他身边一会。

    他们想要看的是,那一个和点酥娘一样绝色的女子,可以远离城楼宫墙,犹如天女下凡一样来到祭坛之上。

    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再靠近一点,看看这个唯美倾城的女子。

    只是,除了那一只蝴蝶飘然下来绕了一圈,再无其他。

    那个红裙女子立于宫墙之上,看着脚下众生,依旧一动不动。

    直到所有人都停下笔,她依旧没有动过分毫。

    直到所有人的成绩都已上交给裁判,众人才看到那女子接过诸多学子的成绩。

    花徒长老的目光停留在排在首位的名字上,眼中神色第一次有了变化。

    那一种眼神,是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

    而她身上的气息凛然一变,以至于红裙之下盘旋飞舞的蝴蝶展翅远离,远远地盘旋在她身旁。

    花徒长老把名单递给身旁的大学士主裁判,对其微点头,示意其可以了。那主裁判诚惶诚恐地接过她抵过来的名单,仿佛还能闻到她指尖传来的气息。

    主裁判已经要宣读成绩了,那名花徒长老至始至终都没有下来,所有学子心中皆是失落不已。

    相比于他们答题的一塌糊涂,他们似乎更难过于没法更靠近这名绝色女子。

    毕竟在坐的皆是年少学子,心中情思初起,对于男女之事也是处于懵懂之间,如今看到这样的绝色美人儿,自然免不了几分幻想。

    其实,所有人看到这本花册之时,看到那些几乎从未见过的花草,都已经觉得进入下一关的机会渺茫。

    毕竟,闯过昨天的酒关后,左右两个祭坛共剩下的四百名学子,今天在花关之中,只有左右两祭坛各取五十人,累计一百人进入八雅八关中的最后一关。

    四百人中选一百人,面对如此难的辨认花草之题,诸多学子并没有多大的把握。甚至有些学子,心中想的是宁愿用进入下一关的机会,去换取那绝色女子多看自己一眼。

    可是,她的眼里有苍生,却没有凝视任何一个人。

    正当诸多学子心潮四起时,那大学士主裁判终于宣读起花关中,左右祭坛的前五十名,也就是进入最后一关的一百人。

    遗憾的是,宣读之人只是一个主裁判,众人连听到那个绝色声音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这回主裁判却和前两关不一样,没有从第一名开始念起,反而是倒着来念,从第五十名开始念起。

    当众人听到第五名,在花册的一千种花草中,只答对了八十题时,不禁感慨一番。

    这一关的难度真的大,连最后闯入下一关的人,也只是答对了八十题。可想而知,那没有进入下一关的八百名学子,其成绩究竟有多惨。

    很多学子都是脸红耳赤,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辨认出这些花草,而是因为觉得在那女子面前丢了脸,觉得自愧不如。

    随着主裁判的宣读,名次越往上,而答对花草题数的人也越来越多。在宣读到第四十名时,答对题数终于超过了一百,而到了第二十名时,答对题数才刚好过了两百。至于到了前十名,答对题数堪堪过了三百。

    听到这里,很多人都明白,这一关不仅是自己难,而且是众人都难。也许答对多了一题,其名次就上升了很多个档次了。只是如今第十名才答对三百道,那前十的人又能答对多少呢恐怕连六百题的花草都辨认不出吧。

    终于到了第四名,获得者分别是燃盾门少主和望遥府拒南关裴飞云,前者答对了五百一十题,后者答对了五百三十三题。

    连第四名也刚过五百,诸多学子不禁摇头叹息,这辨认花草的花关,果真是众人皆难啊。

    想来那前三名,也不过是相差不多吧。

    不过,众人也发现,有好些在前几关排在三甲的名字都没有出现,想来这回也是前三吧。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答对了多少题。

    在此之中,很多人好奇的是,那昨天夺得第一的两名学子,今天能不能再压过秦琅和胡实两名大热门。

    主裁判停顿了片刻后,没有再勾引众人的胃口,直接就宣读了最后的名次。

    “右坛第三名,六号,杨云天,七百六十八题。”

    “左坛第三名,二号,秦琅,八百零一题。”

    众人一片哗然,从第四名到第三名,竟然相差了近两百题,这实力差距也相差太大了吧。那堪堪第五十名,只答对了八十题的学子,更是觉得自己没有脸面进入下一关了。

    不待众人诧异,主裁判接着宣读了第二名。

    “右坛第二名,一号,胡实,八百九十三题。”

    “左坛第二名,九五二一号,纪天,八百九十八题,”

    众人对此更是诧异,两名夺冠大热只获得了第二和第三名,而且答题之数都没有过九百。那第一名究竟是谁,难道真的能在被誉为最难一关中,辨认出九百种以上的花草,答对九百道题。

    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那两个昨天酒关夺得第一名的人身上。虽然他们对此难以置信,但想来事实就是如此。

    主裁判终于开口,给予了所有人一个答案。

    “右坛第一名,九五二二号,胡虚,九百零八题。”

    “左坛第一名,九五二零号,凌浪涯,一千题,全对。”

    全场沉默不语,继而一片哗然声起,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说那率先破了九百题大关的胡虚,已经足够让人惊讶。

    众人难以置信的是,在花关中,所有的一千种花草都辨认出来,而且全都答对的凌浪涯。

    这个人,究竟是谁呀

    为何以前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字,而他一出现就如此惊人。

    不仅是场内场外的人,连宣读名次的主裁判,当时看到这个结果时都是大吃一惊。

    主裁判公布所有结果,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花徒长老,发现她依旧不为所动。

    只是他没有看到,花徒的长老没有看向凌浪涯,而面纱之后的樱唇轻动,说出了在祭典上的第一句话。

    那一句话,隔着遥远的距离,随着一只蝴蝶再次落在凌浪涯的桌上,遥遥送来。

    那一句话,只落在正欢喜的凌浪涯耳边,犹如惊雷响。

    凌浪涯闻之,心中一沉,再无半点欢喜。

    未完,待续



第二七五章 暗恨滋生
    “少年,你可是来自禁忌之地”

    凌浪涯看着那只盘旋于桌上的蝴蝶,听着这句骇人听闻的话语,心中波澜起伏不定。

    他知道,自己方才想起过往,想起年少走过的路,看过的山水花草,一时没有忍住,把所有的花草都答对了。这应该可以拿到第一名,但肯定会惹来花徒长老的猜疑。

    因为那个老人告诉他那些花草名字和效用时,也曾经提及过某些花草在世间之外本就罕见,一般只生长于这里罢了。

    倘若花徒长老也知晓禁忌之地的事情,那难免会有多怀疑。不过凌浪涯没有想到的是,她会问得如此直接。

    当然,这借物传声之法,凌浪涯并不觉得惊讶。

    前段时日在碧珍江上,和烈刀门一战时,掉入了天坑溶洞中,遇见了老囚徒。那老囚徒除了教会他三道之别外,也传授了他与寒蝉共鸣之语。

    只是那只通体雪白的寒蝉,经常会到处往外飞,只是偶尔才会回到凌浪涯身边,告诉他一些事情。

    从寒蝉的偶尔言语中,凌浪涯知晓它几乎逛遍了都城,而且还回去找了老囚徒数遍。其实,得知寒蝉无恙,得知老囚徒还安好,凌浪涯就没有再担心了。

    只是,他想着总有一天,一定要把那个被囚禁了八百年的老人拯救出来,让他过一些好日子。

    如今见得蝴蝶传声,凌浪涯抬头往城楼上看去,恰好迎上了花徒长老的目光。

    虽然两人隔着很远,但凌浪涯能感受到她眼中的疑惑和激动。

    那个老人曾说,不许轻易把身份对人言。

    所以,凌浪涯默默地摇摇头。

    摇头,意思可以是非也,也可以是听不懂,也不可以是不可说。

    蝴蝶盘旋几回,又一句话传来,依旧是那绝色女子的冰冷声音,只是多了几分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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