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百家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伤痕谷主

    水月仙和马敦也在弟子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只是水月仙站在丘云的另一侧,只是凝神看着少将军,眼里露出一丝异样的情思。当马敦发现自己父亲竟然断臂之时,顾不得弟子的搀扶,半瘸半跑地跑到马熬山身边,竟忍不住落下了男儿泪。

    凌浪涯和众人打过招呼之后,便来到已经下马的丘云和赶来的展候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把藏匿孩童的地址告诉他们。

    丘云和展候大喜,连忙按着凌浪涯所指,派出数十名兵士和上百官差,到他所发现的地方去寻找孩童。

    看着众人去寻找孩童,凌浪涯目光沉稳,他此刻知晓,这件事终于尘埃落定了。

    不久前的谋划,他冒着生命的危险,被烈刀门大长老一掌击落江中,然后潜江而离开战场,潜伏在阴暗中寻找孩童。

    一开始是在仓库群落中,击退了独目麻衣人,让其知道大势已去选择逃离战场,接着在航舶司官员白胖子的帮助下,找到了一半的失踪孩童。继而又重入江中,潜行游到航舶司,遇到了航舶司官员骆老大,两人一起去开船闸。

    当开了船闸之后,骆老大和白胖子按照他的吩咐,偷偷潜行到烈刀门所属的船只中,把两艘楼船开了出去,并且在开到一半时跳江而逃。

    不过,他并没有想到这会被杨烈率先发现,并且借助其伤了马熬山。

    开船闸,开楼船,其实都是凌浪涯制造的幌子。

    当他看到烈刀门藏匿孩童的仓库,并不是自家的仓库,而是和别的船家仓库调换之后,就猜到了另一半的孩童肯定不在烈刀门的船上。

    所以,他只好想出此计,让杨云天以为孩童已经被救走,并且心急火燎地派人去查看。

    果然,当时焦躁的杨云天看到船开,并没有深入思考太多,只是以为自己的事情破败了,立刻就派人去查看。

    当凌浪涯跟随那两名弟子时,在他们的带领下终于找到失踪孩童时,这件事已经走向了他所期望的方向。

    他脱下了那身丑陋的烈刀门服饰,着上半身,走出了船舱中。

    凌浪涯永远忘不了,当他打开舱门,看到船舱底部的那一眼。

    在他的四周,密密麻麻地摆满了粗壮的油桶。每个油桶都没有藏油,而是放置着一个小孩。

    小孩蹲在油桶里,油桶上盖有木板,木板上露出头颅。

    他们本该有着自己的美好年华,而不该被人当做货物贩卖。

    凌浪涯打开舱门之后,进入舱底之后,和想象中的一样,那些孩童皆是被烈刀门的药物昏迷了,想来也是怕他们吵闹。

    就在凌浪涯潸然泪下之时,眼前不远处的一个木桶上,一个孩童微微睁开了眼睛。

    他迷迷糊糊地看着那道身影,仿佛在梦呓一般,道

    “小哥哥,你终于来接我了,我等你好久了。”

    凌浪涯再也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率先把那孩童从木桶中救出来。

    那孩童趴在他的背上,由于药物的影响依旧是处于半昏迷状态,犹如在梦中喃喃自语一般。

    “我才不怕他们,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凌浪涯忍住心中难过,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的。”

    “因为,你答应过我的。”

    孩童手里的铃铛,随着凌浪涯的脚步起伏,忽而叮当作响。

    凌浪涯背着小苗儿,走出了船舱,犹如从炼狱重返人间。

    当众人皆是诧异凌浪涯之举时,当他们看到兵士和官差都背着孩童回来时,当他们看到那些孩童依旧昏迷不醒时,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可是,面对此情此景,没有人敢承认,这件事是他们做的。

    杨云天骤然跌倒在地上,脸如死灰。

    凌浪涯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蓦然地看着碧珍江。

    船只燃烧,如盛世烟花。

    江水悠悠,依旧不闻世事。

    在碧珍江的下游之处,正有一叶小舟随波飘荡。

    舟上之人,遥遥地看着那片江上火海,直到黎明将至,烟花湮灭。

    ——未完,待续——




第三一零章 藏不住的
    今夜的月色有点冷,冷冷地照着黑色的大地;

    此时的江水有些暖,暖暖地流过染血的码头。

    在碧珍江的下游,漂浮着一叶小舟,舟山坐着三人。

    一名侍女,一名农夫,一名糟乞丐。

    三人在舟中温酒观景,偶尔看看天上的月江上的水,但更多时候是看着不远处的上游,那码头上盛开的烟火。

    他们很早就来了,在凌浪涯潜入航舶司之后不久,就已经在此等待。

    所以,他们能够感知到往常热闹的码头,今夜变得异常的热闹。

    无论是一开始,码头上传来的依稀的打斗声,到船上爆发出的十多团火焰,再到江面上盛开的火焰烟花,最后听到马蹄闯入码头,他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过,三人在舟山的反应却是各异。

    侍女总是沉默地温酒,温酒之后主动倒给糟乞丐和农夫,而两人也忘掉她的身份其实比二人更尊贵,毫不客气地捧起酒杯。

    两人只看到温好的酒,并没有看到倒酒的侍女,偶尔出神沉思的模样。

    他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尤其是那名农夫,更是在感受到码头传来的不同动静,变得更加紧张。

    尤其是江上火海浓烈之时,农夫已经忍不住想要离开船舱站在码头,想要动身前往码头,却被糟乞丐拦住了。

    农夫只好再坐下来,想要再喝一杯酒,却发现酒杯被紧张的自己捏碎了。

    糟乞丐重新给他找来一个新酒杯,笑道“你就放心吧,那几个小家伙肯定可以救出那些孩童的,也可以救出你家闺女。”

    农夫自己倒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方道“紧张自己女儿,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糟乞丐点头道“那倒也是,等你女儿长大了,也许可以考虑一些那几个小家伙。”

    农夫没有搭理他的话,反而对船舱内的侍女道“少主,今夜真的不需要我们出手”

    那侍女视线离开酒壶,抬头看向农夫时,眼角有一颗嫣红的泪痣。

    侍女柔声道“今夜参与的势力太多了,倘若我们出手,恐怕会被人发现。你也知晓,我墨家一直多奉行低调行事,目前还不能让太多人知晓我们在。”

    糟乞丐也对农夫道“我们一直跟在那几个小家伙身边,知晓他们的能耐,所以这回就相信他们吧。而且,参与这件事的,除了四大门派,还有小说家和杂家,更有朝廷的捕快和丘家军。多方势力的出现,倘若我们再插一脚,也许就会被那几个聪明的小家伙发现了,这样我们可就没办法白吃白喝了。”

    农夫想了想,只好返回船舱内,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在这下游守着吧。倘若敢有一艘船行下来,我便让它们停在此处。”

    似乎是说到就要做到一般,当三人遥遥看到船闸打开之时,农夫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衣,就等着船只的出现。

    不过,他们依稀只能看到船只的身影,却不见一艘船飘下来。

    直到军马入码头,烟火逐渐湮灭,三人才知晓,大局已定。

    农夫几乎等了一夜,可是都没有自己出手的机会,只好感慨一声,重新脱下那身紧俏的黑衣,道“糟老头子,你这身黑袍可真够小的。”

    糟乞丐嘿嘿一笑,忽而伸手拍了拍农夫鼓起来的小肚子,道“那是证明我的身材好,你看你一个农夫,倒吃得跟个胖官员一样,早就该学学点酥娘去瘦身了。”

    农夫一挥手推开他想要继续占便宜的毛躁的手,笑骂道“我又不是那等俊俏女子,要那么瘦有何用。”

    糟乞丐疑惑道“难道你不觉得,身材瘦一些,装起大侠之时,那风过黑袍,似乎显得更帅气一些”

    农夫低头想了想,想到在河鱼帮那夜装大侠时的情景,点点头,勉强算是认可糟乞丐的话。

    倒是一直有些愁思的侍女,听到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玩笑话,蓦然地笑了起来。

    糟乞丐道“你看,少主也认为我说得有理。不然也不会笑出来,肯定会相今夜一样愁眉苦脸的。”

    侍女这才察觉到糟乞丐也在逗自己开心,可是她连自己今夜的失态都没有察觉道,只好笑道“你们二人就把火烧到我身上了,快把最近的打探到的消息告诉我吧。”

    乞丐与农夫闻之,脸色也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糟乞丐道“当时,得知杂家的小丫头就在樊楼后,我曾偷偷她传信。果然和我们猜测的一样,她和胡虚有所关系,却不是和凌浪涯有所关系。”

    农夫道“那个一直和我们在一旁吃饭的小丫头,叫做菜包子,她便是吕缈影的小丫头。她和那兵士老张一样,专门负责给主子传话的。想来,也是杂家觉得不方便出面。”

    侍女沉吟片刻后,道“这次杂家大小姐终究忍不住出面,和小说家的胡实对峙,想来也会结下了一个梁子了。只是,你们觉得她为何要如此做呢”

    农夫道“杂家和小说家,本来就是死对头,这次破天荒的合作,而且还和赵宋朝廷联手举办祭典,这样算起来就像三方合作了。我想,肯定图谋的就是暗祭之事。”

    糟乞丐喝了杯酒,道“至于好好合作的双方,两个少主却偏偏打起来呀,我想只有一个原因。”

    侍女疑惑道“什么原因”

    糟乞丐大笑一声,道“并无其他,唯爱而已。我猜那小丫头和胡虚小子,肯定是很早之前就认识了,所以才会出面帮他。至于两人的关系,不是青梅竹马,就是看对眼了。这种事呀,某些人最知晓了,毕竟也是有家室的人嘛。”

    农夫想了想,道“想来也只有这样的原因了。毕竟呀,爱是藏不住的。”

    侍女听到此处,不由得怔了一下,并没有听到糟乞丐后面的揶揄之语,反而是莫名地想起了一个人。

    那人曾在小巷中,替她拦住了登徒浪子。

    而她说,英雄救美这等把戏,见得多了。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露出一丝浅笑,直让糟乞丐和农夫都是诧异一片。

    待得她发现自己的失态时,方回过神来,不给二人嘲笑自己的机会,自顾自地跑到船头上,任凭江风掠过衣裳。

    恰在此时,烟花早灭,马蹄声远,码头重归宁静。

    黑夜即将逝去,黎明已经到来,新的阳光重返大地。

    依旧流逝而去的江水,带走了今夜发生在这里的所有故事。

    可是,似乎并没有带走,某些生出的情思。

    遥遥的江岸边,一人坐在一块巨石之上,身旁放着一把钝厚巨剑,一直看着随波逐流的小舟。

    直到小舟远去,他依旧未曾离去。

    ——未完,待续——



第三一一章 黎明已至
    枯枝叶底待欣阳,终是情开暗透芳。日月精华叶底藏,静心洗浴不张扬。悄融四海千河色,暗润千年四季香。窗外闲风随冷暖,壶中清友自芬芳。

    ——胡不说《过客传茶徒》

    ………………………………………………………………

    冷月已经悄然入眠,躲在低垂的天幕之后;

    江水依旧奔流不息,带走所有的动人故事。

    折腾了一晚的凤起码头,重新归于宁静,于黎明前的黑暗中沉睡。

    除了那些破损的大小船只,还有毁掉的仓库箱子,被洗刷干净的官道之路,见证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当然,见证这一切的,还有坐在航舶司门口的几人。

    凌浪涯和胡虚躺在航舶司门口的台阶之上,仰头看着天上逐渐消失的残月;纪天靠在门口的石柱旁,轻手轻脚地处理身上的伤口;丘云坐在另一根石柱旁,甲胄依旧在身,白银枪搁置在脚下平躺,而那匹白马则在不远处守候。

    展候带领着丘家军将士和都城官差,正在四处忙碌处理码头的事,无论是统计码头的损失还是扑灭船只的火焰,早已忙得来不及休息。

    至于水月仙和马敦,则在不久前跟随灼剑门和燃盾门,早已返回了门派之中。而烈刀门和热枪门,最终也是不甘心地离去。

    当时,当凌浪涯找到了藏匿孩童的地址,兵士官差把孩童全都找出来之后,就证明了这件事的主动权已经完全不在四大门派手中。

    倘若他们真的要反抗,丘云完全可以给他们冠上一个盗窃孩童之名,全部抓捕回去审讯。

    丘云不会这样做,目前也不能这样做。

    所以,可谓是兵賊双方,由于自身的利益,倒是陷入了诡异的谈判阶段。

    也许,就像是以前很多次一样,是朝廷和江湖的谈判。

    烈刀门门主杨烈虽然被瞒着鼓中,但也猜测出这件事和烈刀门有关,不然杨云天也不会不遗余力地参与这件事。能够当上门主的他,也并非完全是凭借修为,看到证据在别人手中,又怎会不一目了然。

    但是,杨烈终究还是表现出了他身为一派门主的风范,哪怕是猜测到此事,也一口咬定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不过愿意和朝廷协商,解决凤起码头之事。

    最后,在丘云的建议下,每人各打五十大板,由朝廷统计处码头所有的损失,包括船只和仓库的维修,对船家的赔偿,对航舶司的赔偿等等,皆是由四大门派进行平摊支付费用,而朝廷则负责安抚明天发现这里异状的船家,并且以盗贼闯入码头的理由安抚民众。

    四大门派今夜不仅死伤了不少弟子,最后还落得一个事后赔偿的下场,更是结下了不可解的仇怨。尤其是马熬上的断臂之仇,可谓是铁板钉钉地刻在了烈刀门的身上。

    然而四大门派虽是江湖众人,但做出了此等损害朝廷和百姓之事,也只好把恶果吞下。倘若当时不想赔偿损失,那完全可以找个无人的荒山野岭进行打杀,压根就不会有赔偿这种事情出现。
1...152153154155156...28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