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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伤痕谷主

    万千箭雨,射向东院天井的猎物。

    箭锋所指,是凌浪涯三人和河鱼帮弟子。

    ——未完,待续——




第一九八章 收网捕鱼
    箭已离弦,箭雨无情。

    在烈刀门东院狭窄的天井里,除了凌浪涯、胡虚和纪天三名刺客之外,更多的是代替烈刀门弟子巡夜的河鱼帮弟子。

    这些河鱼帮弟子,他们不过是想攀上烈刀门的大腿而选择服从,平日帮烈刀门运送油脂等物料赚点辛苦钱,这几天奉命来烈刀门巡夜,不过吃了一顿盛宴而已。他们本以为过几天会得到烈刀的赏赐,待得返回河鱼帮也好有些吹嘘的资本。

    更何况在今夜,有刺客突然闯入烈刀门,他们河鱼帮弟子可谓是尽心尽力地抓捕刺客。虽然没有生命之忧,但也受伤无数,怎么说也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之事。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傍晚的那一顿盛宴,会是他们人生的最后一顿晚餐。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想过,那些无情的箭雨,会落在他们的身上。

    当第一根箭插在河鱼帮弟子肩膀上时,那名弟子痛喊一声后跌倒在地,旁边的弟子不过以为屋檐上的人没有瞄准而错手伤人罢了。

    当第二根箭插在河鱼帮弟子脖子上时,那名弟子临死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人的箭会落在自己人的身上,可是他已经没有机会去想了。

    当第三根箭被一名河鱼帮弟子用剑挡开时,那名弟子勃然大怒地看向屋檐的持箭黑衣人,却迎上了他冰冷无情的目光和下一根冷箭。

    那名弟子终于想明白了,这些弓箭手并非是阻击和追杀刺客,而是要连他们也要一起杀死。

    可是,他明白得似乎有点晚了,质问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求饶的话还哽咽在喉咙中,而他已经被一箭穿心,永远地失去了生命。

    当越来越多的中箭痛喊声传来,当越来越多的河鱼帮弟子倒下,当尸体逐渐堆积在狭小的天井中,那些卑微弱小的河鱼帮弟子终于明白过来。

    在烈刀门看来,他们其实不是敌人,只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在付出了十几条人命的代价之后,河鱼帮弟子醒悟过来,已经顾不得奉命追杀凌浪涯等三人,而是想要逃出天井,逃出这个死绝之地。

    追杀刺客,他们最多伤人而不会下死手,可是在他们看来是自己人的一方,却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河鱼帮弟子大喊着,叫嚷着,手持刀剑想要冲出去,想要活下去。

    可是,东西两侧的房屋有黑衣人把守着,而且都是修行者,他们根本就不敢正面冲击。南北两侧的两丈高墙,他们难以一跃而上,更何况有弓箭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西侧的房屋被巨锁给锁住了,有弟子拼命地用刀想要砍断锁躲进屋内,但还未砍断时已被利箭夺去了生命,只能无力地倒在门前。

    唯一等够逃生的,是高墙下的两扇小木门,正当河鱼帮弟子要纷纷涌向小木门逃生时,站在烈刀门少主杨云天身后的一名黑衣人蓦然站前一步,手中玄气外露,环绕着两团火焰。

    两团火焰,在黑夜里灿若烟火,落在了小木门上,猛然地燃烧起来。

    木门顷刻间变火门,河鱼帮弟子沾染上火焰,不消片刻就燃烧成一个火人,痛苦得在地上直打滚。

    身陷无处可逃的绝地,犹如网中待捕的游鱼。

    眼见同门或死或伤或成火人,余下的烈刀门弟子依旧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人会对同伴下手。可是,他们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了,纷纷向东跪下,遥望着高站屋顶的烈刀门少主,不断地磕头大喊饶命。

    杨云天看着那些跪在尸体堆中苟延残喘的弟子,没有说一句。

    他忽而抬头看天,看着绵延不尽的黑夜。

    回答那些求饶弟子的,是新一轮的箭雨。

    黑色的夜里,狭小的天井中,弥漫着血的味道,还有人肉的烧焦味。

    杨云天双手负于身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除了一句“放箭”,他没有再说过任何话。

    待得天井中再也没有痛苦呻吟声,待得余火已经燃烧殆尽,已经破落的小木门忽而被撞开,十数名黑衣人涌了进来。

    那些黑衣人手中都扛着一具尸体,他们把尸体随意地丢弃在天井中,继而又返身出门,不久后又扛进来一具新的尸体,又随意地丢弃在河鱼帮弟子身上。

    直到,尸体在小天井中堆积如小山;直到,鲜血在地面汇聚成小溪流。

    此时,一名黑衣人悄然跃上了屋顶,来到了杨云天身旁,道“少主,方才那三人一路逃走所伤的河鱼帮弟子,已经被我们尽数处理,都已搬运到了天井中。”

    杨云天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尸体,似乎并没有看到那三名此刻,虽然心中不满意,但也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

    杨云天已经猜到,他们三人肯定是逃到了自己脚下的屋子内去了。

    不过他也不着急,对于他而言,既然收网捕鱼,就不会有漏网之鱼出现。

    杨云天道“三位,不知在屋内可好。此刻,我们可否再详细谈谈。”

    屋内没有人声回应,只有天井内的血液嘀嗒声可闻。

    杨云天等了片刻,也不打算第二遍,对身旁的独眼麻衣人道“兄台,麻烦你了。”

    独目麻衣人看了一眼浓郁夜色,方缓道“收网捕鱼,斩草除根,做得不错。接下来的收尾,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麻衣人往前数步,站在屋檐前,居高临下看着脚下的尸体堆,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半掌大的黑色瓷瓶。他小心翼翼地把瓷瓶盖子掀开,心疼地道“真是可惜了。”

    言罢,他骤然把瓷瓶远远往天井上空一丢,待得那瓷瓶将要落地之时,手中一道气劲闪出击向瓷瓶。

    瓷瓶应声而碎,无数的绿色粉末飘洒而出。

    绿色粉末在麻衣人气劲的控制下,从空中铺散开来犹如绸布,漂浮在天井下方,缓缓地落在尸体上。

    那些沾染上绿色粉末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化消失,散发出一阵阵恶臭的气味。

    衣服腐烂,**消散,白骨化尘,血液干涸。

    绿粉沾尸,寸骨不存。

    黑夜越来越短,尸体越来越少,最终消失不见。

    烈刀门东院天井,一片干干净净,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那些散落各地的断刀残剑,证明它们的人来过此地。

    麻衣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就像一个手工匠人看着自己满意的作品。

    只是,麻衣人没有看到,所有黑衣人都在恐惧地看着他。哪怕是杨云天,也下意识地往向旁挪了一步。

    自从和凌浪涯一战之后,一直站在西侧屋顶的热枪门少主朱秀儿,和杨云天等人隔着天井相对。

    她知道杨云天会有后手,可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待得看完收网捕鱼的整个过程,朱秀儿直接跌坐在屋顶之上,沉默不语。

    她的火红樱枪放在瓦片上,并没有举起来,也许是没有勇气再举起来。

    良久之后,朱秀儿恐惧道“杨云天,你好狠。”

    杨云天微微一笑,看着对面的人儿,看着她恐惧的眼神,柔声道“怎么,你也想试试”

    恰在此时,杨云天的屋顶下的房子,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未完,待续——



第一九九章 阳谋威胁
    屋顶瓦片松了几分,抖落了一丝灰尘。

    屋内传来的剧烈震动,让杨云天等人脚下感到一阵摇晃,有些人甚至觉得房屋要坍塌的感觉。

    感受到这些震动,杨云天知道是何原因,也知道里面三个刺客的遭遇。

    之所以有此震动,不过是鱼儿咬到了鱼饵罢了。

    然而,还没有收起鱼线的时候。

    所以杨云天暂时没有去管屋内的三名刺客,而是依旧看着对面的朱秀儿,静默等待着她的回复。

    朱秀儿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莫名地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恐惧。

    一直以来,烈刀门和热枪门等并列为小说家四大附属门派之一,而自己也和杨云天齐名,无论是都城四公子还是都城四霸的称谓,都让人觉得两人是平起平坐的。

    当初她以为杨云天找她,两人是合作关系。杨云天看中的是自己想找凌浪涯再打一次的迫切愿望,以此助他一臂之力。自己看中了是想借助烈刀门的声势壮大热枪门的实力,哪怕不能排在四门之首至少也可以占据第二,可以打压那和自己一直不对头的灼剑门水月仙。

    朱秀儿作为热枪门少主,不是没有杀过人,也不是没有见过杀人。毕竟江湖人士谁的身上没有背着几条人命,更何况如此好战斗勇堪比男儿的朱秀儿。

    不过,方才看到杨云天面不改色地残杀上百人,而且那不知来历的麻衣人的一瓶绿粉就毁尸灭迹的那一幕,已经超出了朱秀儿的想象。

    因为,他杀的不是敌人,严格来说是自己人。

    自相残杀,面不改色。

    直到此刻,朱秀儿才明白,为何如今的烈刀门可以成为四门之首,不仅是因为烈刀门的实力本身就强大,更重要是出现了杨云天这样会隐忍而且心狠手辣之人。

    朱秀儿毫不怀疑,今天自己看到这一幕,倘若泄露出去被外人所知,自己的结局恐怕和天井内的河鱼帮弟子没有两样,哪怕自己是热枪门少主。

    而且,她也明白了,之所以杨云天要设这样一个局,不仅是为了借助她的能力,更多的是把她拉下水,让她被迫站在自己的同一阵线,把热枪门和烈刀门绑在一起。

    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何杨云天要如此做,终于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杨云天没有回答他,只是举起了右手,道了一个字,“摘。”

    听到杨云天的命令,其身后的十多名黑衣人,还有两侧高墙上的数十名黑衣人,纷纷摘下了自己的面罩,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朱秀儿凝神一看,那些人赫然都是烈刀门弟子。据杨云天所说,烈刀门弟子不是因为都有要事而外出,所以才请来的河鱼帮弟子帮忙巡夜吗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

    那一瞬,朱秀儿明白自己被骗了,这是他摆明了要拖自己下水。

    面对着提刀握剑,弓箭未放下的烈刀门弟子,朱秀儿明白,自己带来的十几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如果今夜之事处理不好,也许热枪门就要承受烈刀门的怒火。

    朱秀儿也并非完全愚钝之辈,想明白之后,恨地道“杨云天,你可真是厉害,既然要把我拖下水,那么你想我帮你什么呢”

    朱秀儿豁然站起来,脚下的火红樱枪随之而起,她一手执枪,遥遥指着杨云天。

    杨云天视若无睹,道“秀儿师妹莫要生气,我不过是想你再帮我一次而已。”

    朱秀儿冷冷道“帮你什么”

    杨云天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想夺祭典暗祭之冠,但自问能力尚不足,需要一些助手。”

    朱秀儿冷笑一声,道“莫非你不知祭典自古就不许女子参加倘若我是男子,也许可以答应你。但我一个弱女子,恐怕帮不了你什么忙。”

    杨云天摇头道“只要你答应帮我,那我自有办法让你混进去。到时候,你只需要听我命令,帮我一把即可。我保证,祭典结束之后,再也不以此事要挟你。”

    朱秀儿秀眉一蹙,缓缓放下樱枪道“你果真有办法让我混入祭典”

    杨云天道“你也知道,我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只要你答应,我便告诉你法子。”

    朱秀儿道“倘若我不答应呢”

    杨云天耸耸肩,叹道“如果秀儿师妹不答应,那我只好派人在明天坊间传话。就说昨夜,热枪门少主率领十多名黑衣人,还勾结其他修行者,夜袭烈刀门,以至于烈刀门死伤上百名弟子,而今夜在场的弟子皆是见证。”

    朱秀儿一顿手中樱枪,直接把枪下的瓦片敲碎,一时怒不知所言。

    杨云天接着道“至于和秀儿姑娘身后的十多名热枪门弟子,在烈刀门弟子的奋勇反击之下,终于被捕身亡。”

    朱秀儿又如何不知杨云天的明面威胁,倘若自己不答应,那么自己带来的人最后都会死在烈刀门手下,而自己也成了夜袭烈刀门之人,那么热枪门将会成为都城众多江湖门派的众矢之的,甚至连小说家附属门派的地位都保不住,更严重也许会惹来江湖门派的弟子报复。

    毕竟,今夜屠杀一个帮派,哪怕只是一个小帮派,不仅是官府所不容,连江湖其他门派也会不容。

    想到此处,朱秀儿此刻又身陷烈刀门,真是水洗难清。

    她犹豫不决,不知道为何杨云天一定要她相助,于是再度问了一句,“为什么”

    杨云天道“既然师妹问道,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你也知道,祭典夺冠生死不论,而本次对手甚多,既有本家小说家少主胡实,有那南蛮之族之人,更有那兵家的白离刃,还有今夜那三个小子。如果我不找点帮手,实在是没有底气。”

    朱秀儿道“我等乃是小说家附属门派,难道不应该同心协力,相助少主胡实登顶吗”

    杨云天冷笑一声,道“他不过出身比我好罢了,倘若我站在他的位置一定比他做得好。凭什么出身好的就注定夺冠,凭什么地位低的就不能争取凭什么”

    朱秀儿心神大震,连续三个凭什么,顿时让她猜到杨云天不仅是要夺冠,还要对小说家少主下手。

    杨云天再度道“其实,我知道你心仪胡实少主已久。本次祭典,我也不过让你守在他身边,适当时候,助我一臂之力即可。这笔买卖,让你靠近爱慕之人,又能大战一场,非常划算。话已说尽,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言罢,杨云天骤然高举右手,身后的烈刀门弟子刀剑出鞘,两侧的弓箭手箭在弦上。

    只要一声令下,今夜将是烈刀门颠覆之始。

    一个是置门派名誉地位不顾,身陷冤狱遭受江湖门派唾弃;一个是以爱之名,卧底于爱慕之人身旁,最后背叛离去。

    想到此处,朱秀儿手中的长枪,无力落地,摔落在瓦面上,渐起了一片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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