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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伤痕谷主

    见朱秀儿放弃抵抗,杨云天大笑不止,道“能得秀儿师妹相助,我又何愁大业不成。”

    朱秀儿遥遥地看着他,忽而觉得他很讨厌。

    杨云天道“其实,师妹你可知,今夜我撒网捕鱼,除了屋内那三条大鱼,还刻意漏了一条小鱼儿。如果你不答应,那条小鱼儿就会把看到的一切都说出来。”

    见朱秀儿心神皆以被击破,杨云天心情大好,道“不过,现在该是捕大鱼的时候了。”

    他的脚尖轻敲瓦面,微弱声响传递到屋内。

    ——未完,待续——




第二零零章 漏网小鱼
    杨云天眼中的大鱼还被困在屋内,在他所设的埋伏之下,暂时还出不来。

    而他眼中的那条溜走的小鱼儿,此时正在落荒而逃。

    朱秀儿不顾形象地坐在屋顶上,从她放下手中樱枪之后,已经证明了双方坐在了同一条船上。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朱秀儿也不是犹豫之辈,问道“既然事情已经商量好,除了屋内的三条大鱼,另外一条小鱼儿又在何方”

    杨云天道“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这就派人把他抓回来。”

    那条逃走的小鱼儿,其实一早就被他们发现,只是没有惊扰他罢了。

    听得此言,五名烈刀门弟子在麻衣人的指示下,重新蒙上了面罩,迅速跳下屋顶,去抓捕那条漏网的小鱼儿。

    在他们看来,一条小小的鱼儿,又怎能逃脱出烈刀门的巨网。

    毕竟,那条小鱼儿,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方。

    他真的很小,也真的很微不足道。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河鱼帮弟子,就算今夜得以进入烈刀门,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守门弟子。

    甚至连他的名字,也都是小的,就叫莫小鱼,听起来就像摸小鱼,一点也不起眼。

    莫小鱼本是江渡小镇的镇民,年少时就是在小镇的码头上度过,经常和小伙伴在码头边的江水中摸鱼打滚,长大后就在小码头给人装卸货物,倒也活得自在潇洒。

    后来,朝廷大动土木,在不远处建了一个大渡口码头,而江渡小镇的小码头承受不住冲击,以至于日渐没落。眼看谋生愈发艰难,不少的同伴也都选择了背井离乡,跑去那大渡口码头寻找更好的生计。随着逃离小镇的人越来越多,莫小鱼依旧还是不想离开,仍然选择了坚守在此。

    他倒不是不敢出去看看更广阔的天地,只是不想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乡。

    莫小鱼日复一日地守着没落的小镇,无奈没有任何营生,以至于家里都揭不开锅。家中父亲早丧,老母亲已无力自力更生,只能靠着这逐渐长大的儿子来供养。

    但如今困守此地,就像一条鱼儿在干涸的池塘中,迟早都会死去。

    若非迫不得已,谁又愿背井离乡。

    莫小鱼是最后一批离开江渡小镇的人之一,那天他搀扶着老母亲,背着自己所有的家当,离开了这个生活二十多年的故乡。

    离开那天,朝阳初生,莫小鱼站在两座大山夹击下的乡道出口,回头看了一眼尚在沉睡的江渡小镇,心想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回来此地落叶生根。

    可是,直到如今,他再也没有回去看过一眼。

    离开故乡之后,莫小鱼也想到那大渡口码头去混口饭吃,无奈那里早已被诸多的大帮派掌控着,莫小鱼除了一身力又不擅武艺,来得时间又甚晚,早已没有了一席之地。那些出门得早的同伴,看到莫小鱼终于来了,心中也想帮他一把,无奈自己也是地位卑微的小弟子,说不上话的他们只能爱莫能助。

    无奈之下,莫小鱼想到自己只能卖力气,做些运输活计,只好沿着碧珍江一路北上,终于找到了新的落脚地方,那就是河鱼帮。

    河鱼帮并不大,不过是一百来号人,但由于所占据的码头位于都城北部的碧珍江,处在一条支流上而非主干道上,河窄水浅,倒也没有多少帮派觊觎这片小地方和这个小帮派。

    然而,总得来说,至少比两座大山夹击,又被临近官府码头挤压的江渡小镇好得多。

    好不容易找到新的落脚地,莫小鱼就带着老母亲住了下来,而他也得以因为莫小鱼这个名字,被帮主言道和河鱼帮有缘,因此得以进入这个小帮派。此后,有了一个正式身份的莫小鱼,得以继续再码头上混口饭吃。

    只是好日子没过多久,不知为何,河鱼帮就被烈刀门惦记上了,当帮主也倒在烈刀门少主脚下时,河鱼帮自此就成为烈刀门的傀儡。当时,他们虽然被抢了地盘,以为又得背井离乡,不料烈刀门待他们甚好,还加了他们每个月的银钱,这时候很多人都觉得是攀上了烈刀门这座大山,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后来,祭典将至,烈刀门就借助河鱼帮的这个小码头来运输货物,而河鱼帮弟子大多数是帮他们运输油脂等货物。很多时候,都是把各处县城的油脂等生计用品运到各个码头,然后由他们再装卸到车队,运送到都城的千家万户。

    从码头满载货物运到都城,再空车返回码头歇息,这在和河鱼帮看来才是正常的操作。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烈刀门竟然会从都城运输活物到码头藏好。

    而那些货物,并非猪牛羊等牲畜,而是年纪尚幼的孩童,是活生生的人。

    当第一个质问为何要拐卖孩童的河鱼帮弟子,被烈刀门一个弟子面无表情杀掉之后,莫小鱼等河鱼帮弟子再也不敢乱说话,只能假装没有看到,假装自己运输的是牲畜,不敢再出一言。

    这段时间来,莫小鱼一直活得胆颤心惊,害怕被官府发现此等祸事,惹来大麻烦,甚至还会连累家中老母。

    幸好,今夜烈刀门把那些运输油脂的上百个河鱼帮弟子都叫过来,言道不需要他们再协助运输了,可以继续回码头运输平常货物即可,不过这几天需要帮忙巡夜,因为烈刀门弟子都外出忙活祭典去了。过几天后,烈刀门会给他们加赏钱,还会挑选表现好的人进入烈刀门学习修行。

    吃着烈刀门赏赐的盛宴时,众多河鱼帮弟子都是心中欢喜,做着大富大贵的发财梦,或者是仗剑天涯的侠客梦。

    此时,莫小鱼心中想的并不是进入烈刀门,而是宁愿多得几个赏钱。

    有了赏钱,他就可以带老母亲回故乡去看看了。

    不然,老母亲老是念叨想回去,也总不是办法。

    吃罢盛宴,资历最浅的莫小鱼被派去了守烈刀门的大门。

    连日奔波往返河鱼帮和都城,加上此刻饱暖思睡,莫小鱼和另外一名同伴都显得昏昏欲睡。

    不久前,两人正在打瞌睡之时,听到了大门一侧瓦片掉落的声音,一开始以为是瓦片残旧而摔落,并没有多在意。

    直到就听到了烈刀门传来的呼喊,听到帮内同伴的大喊抓刺客,听到兵器碰撞传来的声音。这时候,莫小鱼才觉得,方才瓦片掉落,应该是刺客偷进门内不小心碰到的。

    在同门弟子的呼喊下,莫小鱼加入了追捕的队伍。但由于本来就在大门驻守,距离又远,出现时已经是随着大队赶往东院了。

    可是,当他赶到东院高墙的小门外,正想进去时,看到同门不是死在三个刺客的刀剑下,而是死在持弓箭的黑衣人下时,他的脚步再也迈不进那扇小门。

    他胆怯了,他选择逃跑了,他现在只想回家。

    当他好不容易趁着混乱逃出烈刀门,逃到了大街上时,很庆幸终于捡了一条小命。

    此时夜幕深沉,街上已无行人。

    莫小鱼靠着街边墙壁,累得直喘大气,忽而他感到眼前一暗,抬头看到了五名黑衣人正缓缓走近他。

    看到五把寒光长刀,莫小鱼的心冷了下去。

    ——未完,待续——



第二零一章 逼入牢笼
    见其谋事,知其志意。事有不合者,有所未知也。合而不结者,阳亲而阴疏。事有不合者,圣人不为谋也。

    ——胡不说《百家宗谱三教九流纵横家》

    ………………………………………………………………

    如无意外,小鱼已经被逮捕,大鱼也在网中央。

    凌浪涯、胡虚和纪天,此刻不止在网中央,还被困在地牢中央。

    不久前,杨云天一声令下,百箭齐发,直指凌浪涯三人和河鱼帮弟子。

    当时,凌浪涯等人距离那东侧半开的房屋只有一丈距离,对于进入他们以为的安全区域不过片刻之间。

    见到乱箭分来,凌浪涯心想,有着他们的同伴弟子在,也许杨云天不会下起狠手,只是针对三人罢了。没想到,那些箭不止是针对他们三人,反而更多是对着那些河鱼帮弟子。

    凌浪涯三人挥起刀剑,格挡开了寥寥几根的乱箭,趁乱冲破了阻挡的人群,来到了那房屋的门口。

    回头看去,三人看到了令人诧异不已的一幕。

    不断有中箭的河鱼帮弟子倒在了血泊之中,不断有人倒在了他们身前不远的天井中。

    明明方才还是追捕刺客的人,此刻却成了被猎杀之人。

    三人一时想不明白,难道那些黑衣人是来相助自己的吗为何他们会猎杀被困天井的子弟,可是明明发号施令的人就是杨云天,难不成他还会帮助自己不成。

    见得越来越多的人倒下,众人就算心中想救助也是毫无办法。如今既然来到了那暂时安全的房屋门外,只好先躲进屋内,等待箭雨过去后,再想逃生的办法。

    凌浪涯等人轻而易举地进入了房屋之中,并没有预料之中的危险,只是显得有些阴冷。

    房间并不大,一眼可以观尽。

    四面黑墙如浓郁夜色,白色的纱窗染上了鲜红的血。

    屋内只有一张简单的木桌,桌上中央点着一盏小油灯,照亮了一小片天地。

    三人听得屋外传来的惨叫声,心中依旧想不明白为何会出现此等状况,不过更知道自己尚未脱离危险。如今被困在屋内,到时候乱箭射进来,又无东西可遮挡,最后只是死路一条。

    三人来不及歇息,便想四处打探,看是否还有别的出路。

    胡虚手中玄气一胜,一缕火焰刚刚生出,粗略地看了一眼四周情况,便慌得立刻熄灭了火焰。

    同时,他也一把按住凌浪涯的手臂,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其低声道“别用火之玄气,这里四处都是油脂桶。”

    油脂遇火易燃,在这样狭窄的空间中,甚至还会引起爆炸。

    纪天来到桌子边缘,盯着那一盏油灯,想要把它吹灭,以免引起燃烧和爆炸。

    不过,正当他要吹灭油灯时,凌浪涯却又把他拉住了。

    凌浪涯道“我们先别动屋内的东西,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那杨云天要把我们往东院赶”

    另外两人闻之,不由得沉思下来,回忆起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凌浪涯道:“方才我们在杨云天房间偷听之时,他提及了河鱼帮。我想,那个河鱼帮,应该就是协助他们运输油脂的人,恐怕屋外那些被残杀的就是河鱼帮弟子也不一定。而且,他还提及了一个叫蛮牛的人,不过我对此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知道你们可认识。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同时摇头,皆是不认识。

    胡虚忽而道“杨云天说那蛮牛是叛徒,还帮助过我们逃跑。浪子,你可记得,在江渡小镇的火海中,有一条小巷子没有染上油脂,莫非就是这个人在帮我们”

    凌浪涯点头道“恐怕是我们认识之人,否则按照我们和烈刀门的仇怨,他怎么会帮助我们。只是,倘若他被发现是叛徒,不知道如今又在何处。”

    恰在此时,三人的脚下传来一阵轻微震动,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痛苦的呐喊声。

    三人一开始以为是屋外的残杀所导致,凝神细听才发现声音是来自脚下。他们不禁蹲了下来仔细确认,果然那声音再度响起,正是来自地下

    莫非,这和供稻庄一样,地底另有空间。

    三人摸索着想要找到入口,不过地板缝隙严密,丝毫没有任何可以进入的迹象。

    摸索不到,凌浪涯干脆想要拿那小油灯照明来寻找,心中想只要好好掌控这火焰,保证它不落在油脂上引起火灾即可。

    凌浪涯抓住油灯的灯盏,发现一时却拿不起。他不禁疑惑下来,站起来趴在了油灯前,发现油灯是被固定在桌子上,难怪拿不到。

    胡虚和纪天也看到凌浪涯的举动,凑了过来。蓦然,纪天道“左右转动一下,试一下。”

    凌浪涯闻之,左右转到着灯盏。那灯盏果然随着手的转动而动,显然是一个机关。

    忽而,三人感到脚下一阵声响,低头弯腰看去,只见随着灯盏转动,桌子底下露出了一个半丈宽的洞口。

    洞口幽深,有石阶而下,不知通往何处。

    三人相视一眼,心中皆想,莫非里面别用冬天。

    三人不禁犹豫,是否要进入洞中。倘若进去没有出路,那么就是自掘坟墓了。倘若进去有出路,那么久可以逃过这一劫。

    正当此时,那洞内通道尽头传来又一阵痛苦的呐喊声。

    凌浪涯忽而道“莫非这里面就是那个叫蛮牛的人,他被杨云天抓住了,被关在此处”

    胡虚道:“浪子,先别动。杨云天也许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所以才敢说出这样一个人。然后趁机把我们赶来东院,又刻意没有锁上这座屋子的门,可能就是刻意引我们到此,把我们赶往绝路。倘若下方没有出路,我们被困地下,就是死路一条了。”

    凌浪涯沉思片刻,道“可是,倘若那人是曾救我们之人,我们又怎可不报恩相救。”

    仍在犹豫时,洞中传来的痛喊越来越清晰,而屋外的残杀声已经渐渐消停。

    不消片刻,也许杨云天等人就会闯进来。

    纪天也道“我们此刻也别无出路,不妨且试一下。”见得纪天也赞同,胡虚心中虽有担忧,也只好反对。

    凌浪涯忽而笑道“就算下方是溶洞深潭,我们也不过再闯一次罢了。”

    胡虚懂其意,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奉陪到底。”

    言罢,三人也不再犹豫,凌浪涯在前,纪天居中,胡虚殿后,鱼贯进入洞中。

    洞口虽不宽,然而有石阶而下,并逐渐开阔。石阶蜿蜒,越往下两侧错乱堆积着一些油脂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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