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套(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萌萌哒鸟
哗喇喇打罢了头通鼓,关二爷提刀跨雕鞍。
哗喇喇打罢了二通鼓,人有神马又欢。
哗喇喇打罢了三痛鼓,蔡阳的人头落在马前。
一来这老儿命该丧,二来弟兄得团圆。
贤弟休回长安转,就在沙陀过几年,落得个清闲 ……
苍老的嗓音咿呀咿呀的坑着那古老的曲儿,年小的杜蕾丝并不晓得这是什么曲,那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嗓音在偌大的偏殿里有些许诡异,加上二月初的天气,寒风扑面,幼小的杜蕾丝不禁将头埋在了妇人的胸脯中,只有那样才感觉到一丝属于人类的体温。
妇人原本平静无波的脸色有瞬间动容,但依旧下定决心跨入殿内,前脚刚跨入,那声音戛然而止,殿内昏暗,并未开灯,只有正中央的神台上点着供神的红烛,寒风不断的从大门外灌入,吹得两道红烛烛影摇曳,屋子里连人的呼吸声都隐没在一片“刺啦刺啦”的声响中,屋顶上是拉长的两道黑影,随着风左摇右摆,就连这片殿内也渗透出一股魑魅魍魉。
妇人沉下心,试探的问道:“请问是九爷么?”望向那黑暗一角中端坐在盘龙沉木椅上的老人,只见老人原本微眯的眼皮半睡半醒的抬起些许,并未曾开口,好似一尊坐定了千年的朽木,只因有外人介入而不得不断了梦痕。
过了许久,莫约有那么半柱香的时间,又或许更长的时间,妇人抱着孩子的手臂已经酸疼不已,可在这个年逾八十好几的老人面前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总觉得那看似微阖的眼皮下一刻便会睁开瞪着自己。
那是一种本能的小心翼翼跟畏忌,也或许这偏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当然了,并不算那在妇人手中酣睡的女孩。
其实以妇人如今的身份从未过有求于人,也从未放低身份如此委曲求全于一个鲐背之年的老头,若不是为了怀中的女孩,她是不愿意踏入这宛如没有一息人气的偏殿的,就在妇人眉头微皱,刚想要再次出声的时候,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老头却慢慢的起身,朝着妇人点了点头,可眼神依旧是浑浊的,好似永远都这般半醉不醉的模样,让妇人再次有些许怀疑自己当初来这儿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
“是杜夫人吧?”老头佝偻着背,穿着一件灰色的中山装,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好似那剥落的城墙,裂出深浅不一的沟壑,倒是与这家徒四壁般偏殿相衬,对于称呼上他依旧是保持上个世纪的用法。
女人心底虽然不安,但面上依旧镇定自若的回答:“是的,之前让黄先生跟九爷联系的,通知我今天可以过来。”妇人口中的黄先生正是这次牵线搭桥的人,黄先生是个京城通,认识不少老一辈五湖四海的人,上至官家世族,下至三教九流的人,在四九城内也算是半个吃得开的人物,而妇人的娘家跟黄先生又刚好是远亲,有了这一层关系,自然能够找得到这貌不惊人实则身份赫然的老人。
此时正是一九九零年的初春,京城内的大街小巷张灯结,为即将迎来的春节做准备,大大小小户人家兴致勃勃的在门前挂满了红灯笼以及一面鲜红的国旗。
而谁也不曾注意到在北长街的万寿兴隆寺内,这个在上世纪四十年代末住入了一大批清末紫禁城遗留下的最后古迹——一群年迈的老太监。
他们是两千多年封建王朝下唯一幸存下的见证者,见证了红色城墙内一个璀璨巍峨的王朝没落的最后一刻,可同样他们也是被遗弃的可怜之人,尽管如此,妇人仍然固执前往拜访华夏最后一个东方古老封建帝国的残剩人物。
这个所谓的“九爷”不过是个别称,至于老人真正的名字他却闭口不曾提起,但又对自己半男不女的太监身份讳莫如深,因为旁人只知道喊他一声“九爷”,在他跟前是决口不提“公公”两字的,这也是对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最后一点儿的尊重。
尽管老人如今只靠着每个月领取政府发放的三十元救助金,可偶然也替人卜卦看相,只是年纪渐长身子骨不太行了,一年到头神并不好,因此替人看得也少了,最主要的是,这老人算到自己活不过九十五岁,若再替人卜卦则要折寿半年,而今年,他刚好九十四。
“你应该听他说了,我早已不替人卜卦了,自身孽数太深,能活到这把岁数已然是在老天爷的眼皮子地下苟且偷生,你何苦还要来害我继续作孽。”老人家死死的盯着妇人,那是一张脂粉厚重却略显苍白的脸,毫无姿色可言,却胜在气质恬淡,想来年轻时候也自有一番别样风情。
妇人听闻却脸色突变,急忙向前两步,语调有些许恳求,透露出一个母亲的悲哀。“九爷,我知道您老人家早已山,可这孩子无论如何想让你帮看看,我只想知道,她今后命该如何,我应不应当争这口气。”妇人想起自己在婆家所受之气,不由得满腹记恨,孩子一生出来就被一个类似村妇的神婆指着说是妖孽,倒是让二房的得意去了,为此既然不惜北上京城前往这兴隆寺拜求这老头。也难怪妇人如此,至年轻开始深信神佛鬼怪,就连生的孩子也不禁担忧起来。
哪里知道,这个所谓的“九爷”只是摆摆手,已然表示得很明显了,这命是算不了,也并不打算帮忙,态度冷漠的下了逐客令。
妇人心底涌出一阵恼意,尖利的指甲忍不住紧紧攒紧,怀中年幼的杜蕾丝被疼醒,带着哭腔喊了一身“疼”,便睁开那惺忪睡眼,也就那么一刹那,那老头被那声娇嫩的童声吸引回过头,待见到女孩的脸庞时不由得皱了皱眉。
给人卜卦看相不下四十几年,虽称不上仙风道骨的人物,可到底术业有专有专攻,早年跟着一个颇有名气的师傅学了点门道,几十年下来对周易算卦也颇为了解,眼前这女娃的三庭五眼却着实有些特别。
老头转过身,沉吟了片刻,叹气对女人说道:“你让这娃娃过来,抓上一根扔地上。”他从神台底下拿出一个竹筒子,筒子里装着一些蓍草,这是正宗的《周易》算卦法,工具是五十根蓍草。
蓍草占卜这是一种古老的卜卦方法,这老头卜卦半生,是以其最熟悉,而实际上世间占卜之法繁多,古时之以蓍草占卦,方法十分繁复;如《系辞》云:“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於扐,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扐而后挂”,此即是蓍草之占卜法。
妇人大概是没想过眼前这甚至可以说是衣衫褴褛的老人态度前后变化巨大,可也由不得自己耽搁片刻,万一眼前这老头又临时变卦这趟北上京城岂不是白跑了?
讲怀中刚能独自走路不久的女孩放下,边一边轻声哄着女孩去取那竹筒里的蓍草杆,哪里知道这女孩刚睡醒脾性正大着,又被迫着离开温暖的臂弯不由得哭闹起来,短小的胳膊向前抡着,也不管妇人如何哄劝,一时之间讲整个竹筒倾翻在地。
妇人眉头一皱,正欲严厉呵斥,却没想到那老人缓缓弯下身子,原本就佝偻的后背此时显得越发的突起了,那粗糙得半辈子都在做伺候人工作的手指捡起唯一一根横着的蓍草,说也奇怪,五十根蓍草被翻倒在地上,除老头手里那根无一不是竖着排列着。
就在那一瞬间,妇人忙着哄女孩的时候却没发现老人佝偻的身躯陡然一震,那褐黄浑浊了半生的眼睛蓦地紧缩,手指微微打颤。
“九爷,这卦是好的还是不好的?说的是什么意思?”女人抱着女孩,有些许担忧的盯着他。
老人很快恢复原本那古井无波的神色,半响后才摇了摇头,依旧那堪比破锣嗓的尖细声音说道:“你走吧,这孩子没问题。”
妇人拧着眉,盯着他手里的那根蓍草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听黄先生说这九爷卜出的卦就没有出过差错,既然老人都已经这么说了,即使心里仍有些许不满,但妇人依旧谢过,又从旗袍内兜里拿出个鼓囊囊的红包放在神台上,谢过后才转身离开。
幼小的杜蕾丝好奇的伸出脑袋搁在妈妈的肩膀上,看着那永远直不起腰身的老头终于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望着远去的母女的身影,名为九爷的公公却颓然的望向神台,两道红烛已然烧尽,剩余中间一丁点儿的烛心也隐隐灭去,整个偏殿又蓦的暗下来。老人只叹了一口气,尖细的嗓音泻出一句话来。
“先死而后生,孽障啊!不知是福是祸兮。”谁也不清楚,这个预言自己九十五入土为安的老人在算完这记卦的第二个月便安然死于偏殿内的软榻中。
当然这仅存于三岁的记忆中,杜蕾丝是全然没了半点儿印象的,甚至于记不起自个儿有来过京城这个古都,如今她立于众人的视线中央,不动声色,脸色依旧平淡,只是在其他人的心底起了那么细微变化,那是极其细小的以至于很难察觉。
仅仅有一刹那惊为天人的错觉,众人觉得眼前这相貌平凡的女人却是个极致的妖孽,骨子里浸透着一股子说不明道不清的意味。
下套(NP) 第十三章 都是人渣哦
正当所有人对杜蕾丝产生那么一丁点儿“惊为天人”的想法的时候,杜蕾丝早已走到靶子前,动作温柔的拉下女孩,那女孩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看起来颇有种楚楚可怜的气质,即使杜蕾丝是个女性也不由得产生怜香惜玉的感情了。
“这个游戏是我赢了,你可以让这小姑娘回去工作了吧?”杜蕾丝说起这话的时候也是一副平平淡淡的口气,完全没有半点儿讨好也没有半点拿乔。
原本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光头男人此时也回过神来,陡然一张脸由之前惊吓得过度惨白变成了恼羞成怒的“艳阳天”,两腿装着不在意的抽开钉在裤裆中间的飞镖,只有他子自己清楚这会儿这两条腿还是软的。
可不是么,就只差那么半公分的距离这要命的飞镖就得扎他二大爷的头上了,要自己今后真落个“太监”的笑柄,他宁愿把脑袋给拧掉。
感觉身边一些看热闹的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些许轻视嘲笑的意味,光头男在面上就越发的过不去,此时他若是不给眼前这个女人一点颜色瞧瞧,他陈虎今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赢了?谁他妈告诉你这游戏是你赢了?”男人强撑着面子,竖着眉头恶狠狠的对杜蕾丝喝道。
“你说过的,四枚飞镖分别中四个红心就算赢的。”杜蕾丝不疾不徐的出声。
她本以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这个男人至少不会耍泼玩浑的,可她仍是高估了某些人的素质,对方只不屑的睨了她一眼,随即就冷冷的笑着:“这是之前的规矩,再说了,一共五枚飞镖,你这只射中了四枚,还剩下一枚,也不能够算是百发百中,因此也不能说是你全赢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身边一众尽是他平日里的狐朋狗友,这会儿自然是要看准时间趁乱帮腔的,一人一嘴的,顿时把责任推到了杜蕾丝的身上,回过头来就不承认之前的规矩了。
当然了,这陈虎不过是仗着自己舅舅是区党委书记,自己跟四九城几个同样背景差不多的纨绔在市里开了家信息咨询公司,又通过自家老舅的关系跟各个大型企业以及一些单位部门颇有业务来往,平常的时候就横得二五二六的,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偌大个京城的衙内。实际上他这所谓的信息咨询公司不过就是个拉业务的皮包公司,当初也只花了五十万资金注册,但凭着自家老舅的关系倒是赚了不少黑心钱,一年几千万的营业额下来也颇为壮观。如今他是还没踢到铁板上,因此才敢在人前这般嚣张。
就连向来脾气平和的杜蕾丝此刻也禁不住皱紧了眉头,她在京城工作了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可还真没遇见过这般无赖之人。
一边的肖樊好整以暇的嘴角噙着笑,方才这女人的表现已经出乎自己意料之外,而这会儿她被这个光头男摆了一道自己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只有她处境难堪了,他下面才好“英雄救美”不是?
与此相反的是冷霜染旁边的姚尧,他没那份慈悲胸怀,况且这个女人也轮不上他为姚二少为此出手,她还不配,即使不得不承认方才这女人有点让他刮目相看,可并不代表自己就双眼一红对她来了兴趣,与之身边四九城的黑牡丹,姚二少当然选择后者。这无非是男人的征服欲在作祟,与其征服一个名不见经传毫无半点姿色的女人,不如拿下眼前这朵让所有男人削尖了脑袋也想爬上她床的黑牡丹的来得满足。
其实大厅内已经有不少人对陈虎的作为有些许不满了,别的不说,是你提起要跟人家玩这个游戏的,现在好了,输了就输了吧,是个爷们儿你就大大方方承认倒还有点气度,哪里会像现在胡搅蛮缠的非得和一个女人过不去,真他妈给京城人丢范儿。
可这些人心底不屑是一回事,表面上却又是一回事,大厅内大部分不过是在企业上班的英人士,在京城内虽然活得滋滋润润的,可手上没权,头上没人,自然是不好管这个闲事的,况且也管不了,这帮人不成反倒是被陈虎记恨上了那往后的日子还能好过?
杜蕾丝身边的那个女孩听到陈虎这么一说,又气又急,只拿眼神狠狠在陈虎脸上剜了几个血淋淋的口子,可眼泪却没办法不冒出来,忽然感觉手背一阵轻缓的力道传来,瞧见身边的那个女人朝自己淡淡的笑了,这一笑不要紧,她却被女人眼角那颗鲜艳的红痣吸引,一晃神,从那平静的眸子中窥出一两分的妖孽众生,可再细细望过去,依旧是那个不起眼的面容,就连眼睛也平凡得挑不出点好的形容词。
杜蕾丝面对陈虎的咄咄逼人,却很平静的继续问道:“那你要怎样才算作数?”
陈虎一愣,本以为这女人还会僵持不短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放弃了,当即心底一阵舒爽,便越发没了正型,咧着嘴笑得一脸的淫邪,盯着杜蕾丝饱胀的胸部笑道:“那小娘们儿就算了,你,今晚上给虎爷我做次乳交,倒也不是没商量的地嘛。”
陈虎早就看出来来眼前这女人就是个尤物的身材,他陈虎操过那么多女人,在识女人的技巧上也是颇有水准的,杜蕾丝这种顶级尤物跟庸脂俗粉的花瓶不是一个档次,这才是在床上能叫男人“欲仙欲死”的主儿。
当然了,这点儿上有人比他看得更清楚也更早,那就是此时笑意又深了一层的肖大少。
其他人倒抽一口气,先不说这女人是个什么来头,至少如今冷霜染还在一边看着,今晚上无疑是这边的主人,陈虎如今可真是在狮子头上拔毛,找死呢。
就在其他人想知道接下来这个女人会如何应付的时候,这女人却对着冷霜染说道:“谢谢冷小姐今晚上的盛情款待,时间不早了,我得先走了,下次若有缘分,再请冷小姐做客了。”
这话一出口,陈虎脸上立马变得难看起,这女人居然还跟黑牡丹扯上关系了,他得罪谁不打紧,得罪黑牡丹可是天大的禁忌,谁都知道黑牡丹背景有多大,光人家一根手指头,就够他喝一壶了。
黑牡丹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杜蕾丝才拿起沙发上外套转身离开,至于陈虎此时当然不敢去拦的,他还算知道自己在黑牡丹面前有几斤几两,可惜他是没看见角落里的姚二少,要是看见了估计胆子都得吓破了。
杜蕾斯前脚刚走,黑牡丹就拉下脸来,看着陈虎的眼中划过不加掩盖的嫌恶,再也没心情继续享乐,找了个借口走到最里头的休息区小憩去了。
陈虎这边表面上没人拿他当一回事,可等三天后他知道自己的皮包公司被市工商局跟市纪检部门双双“拜访”的时候,他就有苦难言了。
自打杜蕾丝出了那“牛鬼蛇神”的包厢,肖樊后脚也跟着出了去,这一幕落在姚尧的眼里,姚二少却是不动声色的拿出一包“九五之尊”,食指与中指夹着,分别又递予身边的几个嫡系。
重泉狠狠抽了一口,轻蔑的笑道:“你们说,肖樊这小子真看上那女人了?就那种上不了台面的货色,也亏他啃得。”
另一个年轻男人摇摇头,也跟着说:“这吃多了山珍海味,还不得打点野味尝尝鲜嘛,不过还真别说,方才那女的乍看下还真他妈骚,让我差点儿也把持不住。”
重泉笑着弹了弹烟蒂,倒是没说什么,反而把目光转向姚尧。“冷霜染那妞,你打算怎么办?看样子不好拿下,不就是娘们儿,架子端得也太大了,这都第二个月了,她连碰都没给得碰。”
姚尧懒洋洋的睨了重泉一眼,反而笑道:“怎么,急了?”
“倒没必要,女人又不是只得她一个。”重泉双腿交叠,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放心,要这么轻易就搞到手的女人,也不值得我这么多心机,等到手了,你还怕玩的时候没你的份?”姚尧睨了一眼黑牡丹休息的那个小房间,意有所指的说道。
圈子内,耍得好的一干八旗子弟玩同一个女人并不算是个稀奇事,这帮子衙内如今打的正是这朵四九城黑牡丹的主意。
下套(NP) 第十四章 杀机
杜蕾丝到大门口的时候好在警察已经离开,一楼只剩下一两个忙着拾空酒瓶跟垃圾的服务员,见着杜蕾丝下楼这两人也只在她身上停留了短短一刻,可想而知,杜蕾丝在平常人眼里是有多普通了。
在大门外并没有多做逗留,反而是拿出手机的想打个电话给王青芳,至少也要先确认对方已经顺利离开,可没想到手机一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杜蕾丝难怪没接到王青芳的电话。
这会儿也已经晚上十一点,外边难得有些微凉意,杜蕾丝不加迟疑的朝着大马路走去,这个时间点是已经错过了回家的地铁,如今眼下也只能打车回去。
伸手试着拦了几部出租车,无奈人家车上已然载客,瞧也不瞧她一眼出租车就径自把她甩在一边。就在此时,两道白光她的身上,那刺眼的光线让杜蕾丝一瞬间眯紧了双眸,不得不抬起手挡在眼前。
随着一身响亮的喇叭声,一辆白色的奔驰amg越野车缓缓停在她一侧,里边坐着一位年轻好看的男人,脸上正荡着某种玩味的笑意,笑着对她说道:“去哪儿?我送你。”
肖樊方才瞧见她离开后后脚也跟着出门,确定她离开的方向后肖大少才不紧不慢的开着车尾随在她身后,见这女人打了好几次车均已失败告终后,肖大少这才决定出手。
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微妙情愫,似乎不单单是兴趣,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总能带给他出乎意料的惊喜,就好像一个神秘的黑匣子,忍不住一层层的剥开,而随着每剥开一层总能看到她与众不同的一面,越是如此,他就觉得越是跃跃欲试,抑制不住想要成为那个打开匣子的人。
喜欢?肖樊随即否定了这种微妙的感情,不是没见过各路货色的女人,他肖大少的感情还不至于这么肤浅,一见钟情这四个字绝对跟他扯不上边,倒不如说,他已然当杜蕾丝是个有趣的玩具,在暂时找不到更好玩的玩物之前,他对她的兴趣并不会消减。
杜蕾丝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视线反而落在他那辆白色越野车上,四四方方的车身,好似一个大型火车厢,这比普通小轿车要大上一号的车子却造价不菲。
这款奔驰旗下高性能部门的amg有着与众不同之处,amg在动力系统上的改装并不是像德国其他专业改装厂那样,用更大马力的发动机换装原有的发动机,反而amg是在原有的动力系统上加以改进,榨出发动机的最后一分动力。这种车子开起来更运动,但原有的安全性和舒适性丝毫不会降低。而且在山地上跑起来一点也不劲,当然了,这类车子除了性能是普通轿车不能与之相比外,价格也不乏让人咋舌,只单独这一款,均价不下三百万。
杜蕾丝眼下自己并没有车子,但不代表她不会欣赏,相反的,她是个热爱汽车的人,尤其是喜欢这类重型越野,比起跑车与轿车,这类大块头的山地越野才是她的最爱。
尽管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四九城内的纨绔就是所谓的官三代,可她并不觉得自己能跟这种人扯上关系,因此杜蕾丝只语气平淡的说道:“谢谢,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说完后好似急于要摆脱眼前男人,急忙跨出几步,也刚巧一部出租车顺着她挥出的手臂停下,杜蕾丝不加犹豫的就转身上了前方的出租车,扔下肖樊一个人独坐在大奔上。
望着那缓缓消失在视野内的蓝色出租车,肖樊不由得哂笑,从前边拿出一盒中华,拿出一根烟点燃,并不急着抽,车内并未开灯,男人的脸庞隐没在黑暗中,只有手上夹着的烟冒出一星点的红光,他才就着烟抽了一口,然后嘴里轻微念叨着:“还真是够味。”
并不是没有想过有可能会遭到她的拒绝,只是没想过她如此干脆利落的一口回绝,这在肖大少二十七年的生活里是还未有过的事,谈不上失落,只是有种被人当面扇了一嘴巴子,还未察觉疼痛这份痛楚就随即烟消云散了,有股怅然若失的意味。
莫约十五分钟后,于路边的白色越野车也再次发动,正如肖大少想的,他又不是年轻的二愣子,不至于见着一个女人就忘记了自己的行动。
第二天,杜蕾丝才刚到单位,就看这王青芳在部门办公室内打转,等见到她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王青芳满脸的着急之色才有所缓解,松了一口气,王青芳才苦笑着说:“我说小杜啊,昨晚上可就差点吓死我了,打你手机也不接,还以为……还以为你被警察抓了呢。”王青芳瞅见办公室内还有其他办公人员,只能压低了声音说道。
见王青芳这幅模样,也知道她确实是担心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笑道:“昨晚上跟你分开后手机就没电了,这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也就没通知你。”对于昨天晚上后半段的事情,她觉得还是没必要同王青芳说的好,省的让她吓破胆。
王青芳又同她念叨了一句,才笑着约好中午一块出去吃饭,又担心杜蕾丝不肯去,又急忙解释是她做东请客,这次杜蕾丝倒没有拒绝,她知道这是王青芳觉得愧对自己,要是自己不答应只怕王青芳会更过意不去,还不如答应下来也了却王青芳的一推念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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