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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关山渡

    孟然郑重其事地点头。

    耿护院轻轻叹了口气,指了指身旁的樊无忌,介绍道“这是我的结义兄弟,昔年与我同在虎贲军中效力,后来因伤退出边军,做了河南道的折冲都尉,从四品下的实权都尉,在地方上权柄极重,仅次于知府大人。”

    樊无忌对着孟然抱了抱拳,瓮声道“在下樊无忌。”

    孟然抱拳回礼,恭声道“小子孟然见过樊三叔。”

    樊无忌哈哈大笑后,一掌拍在孟然的肩膀上,疼得孟然呲牙咧嘴。

    三人见礼后,坐下叙话。

    耿护院对着自家兄弟问道“三弟,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樊无忌粗犷的脸上浮现出一缕异样,正想着找个理由搪塞一番。

    孟然开口说道“樊三叔,一人智短、三人智长,您要是真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说,我和耿叔帮您参谋分析一番,也好助您一臂之力啊。”

    樊无忌看着孟然那张情真意切的脸,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能有什么,不过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呗。”

    原来,樊无忌乃是虎贲军的一名实权校尉,后在与契丹的战争中负了不轻的伤,无法继续待在军中,因军功被朝廷调任至河南道,任河南道登州折冲府的果毅都尉,是为地方上正六品上的实权都尉,也算是功德圆满。

    登州地处齐鲁大地的边角,三面环海,虽是风吹日晒,但当地物资丰饶,民风纯朴。

    樊无忌在登州休养了数年,身上的伤渐渐痊愈,一身修为虽是所剩不多,但因为过去的境界及厮杀经验,实战能力少有人及,很得登州知府及折冲都尉的器重。

    在一次巡海期间,樊无忌及手下军卒发现了一伙偷晒海盐的贼寇,一番交战之后,斩贼数十。

    此功上报以后,朝廷将樊无忌调任至临近登州的莱州,着其为莱州折冲府的折冲都尉,从四品下的实权都尉。

    刚到莱州上任的时候,樊无忌的日子过得很是惬意,整个人胖了一圈,就连打熬多年的一身腱子肉也被脂肪淹没了。

    升官发财、新宅美妾,日子要多舒坦就有多舒坦。

    可惜好景不长,莱州昌阳县来了位年轻的知县。

    这位年轻的知县上任以后,头三个月里一切无事,昌阳县知县与县里的豪绅及各方势力相处的还不错。

    三个月一过,这位年轻的知县大人就暴露了骨子里的残忍与人性的恶劣,强抢民女、虐杀百姓、将活人投入兽笼与野兽肉搏,如此等等,简直是罄竹难书,无恶不作。

    莱州知府闻其恶劣行为后,将其传唤至州治所掖县。

    之后发生的事情外人难以知晓,只知道那位漠视生命、无恶不作的年轻知县与知府大人把酒言欢,随后迈着八字步出了州府衙门,全然没有被问罪后该有的惶恐不安。

    就在这一日,年轻知县带着随行的狗腿子,在州府衙门的隔壁街上强抢了一位逛街的美艳妇人,将其掳掠至马车上,不到半柱香的工夫,美艳妇人便成了一具衣衫凌乱的尸体,被人随意地抛在了道路一旁。

    这位美艳妇人是莱州折冲府折冲都尉的如夫人,刚刚怀胎三月,打算趁着尚未显怀、走路还算方便的时候在街上逛逛。

    一次寻常的逛街,竟然惹到了无端杀祸。

    正在军营喝茶的樊无忌得闻此事以后,点了二十位军卒,径直出了军营直赴知府衙门。

    面对暴跳如雷的樊无忌,知府大人一推二五六,且言女人如衣服,不要为了一件衣服丢了身上的官服。

    樊无忌破口大骂,弄的知府大人很是难堪。

    随后一行军卒追上了还在城中晃悠的年轻知县,将其团团围了起来。

    可笑的是,年轻知县露出自己的身份及家世背景后,在场的诸人竟无一人敢上前一步。

    樊无忌很是悲痛,但更绝望。

    年轻知县竟是青州燕氏一族的子弟。

    青州燕氏一族的族长燕北荣乃是当今皇帝陛下的宠妃燕德妃的祖父,时任正四品上青州知府,爵位是皇帝陛下钦赐的从三品益都县侯,食邑千户。

    面对如此家世背景的凶手,樊无忌的手不停地颤抖,他想为尚未出生的孩子报仇,却又害怕燕氏一族的势力。

    在年轻的燕知县的言语刺激下,樊无忌一刀斩下了拉车骏马的头颅。

    在马血的刺激下,樊无忌似是回到了昔日的北境战场上,杀心顿起。

    一场无可避免的厮杀即将展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计家的态度
    说到这里,樊无忌一脸哀伤地看着眼前的空气,那张粗犷的脸上尽是遗憾与伤痛,一双豹眼微微湿润。

    即便是过去了数年,樊无忌依旧难忘当时的情景,更是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难以释怀。

    话说樊无忌杀马以后,双目通红地看着那位燕氏子弟,浑身上下溢满了杀气。

    就在他即将大开杀戒的时候,冠带歪斜的知府大人骑着一匹快马赶来。

    知府大人下马以后,先是对着那位燕氏子弟好言安慰,随后指着樊无忌的鼻子厉声骂道“樊无忌,你想死吗这可是益都县侯的亲孙,你竟敢用刀对着他,不怕祸及家人吗

    一个女人而已,本官家里多的是,送你一个如何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错事,想想家中的妻子儿女,莫要自误。”

    随后的时间里,樊无忌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是空的,手中的长刀不知在何时被何人抽走了,他只记得他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家青楼里,怀里搂着一位年轻貌美的红官人。

    樊无忌看了怀里的女人几眼,只觉得头晕恶心,胸腹间一阵翻腾,恨不得把脾肝心肺都吐出来。

    自那日起,樊无忌开始流连烟花场所,每日过的醉醺醺的,毫无半点人样。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曾想,杀人凶手竟然因为死了一匹马而觉得折了面子。

    一封家信去,一道谪书来。

    书曰

    莱州折冲都尉樊无忌,骄横淫逸、不恤军卒,今贬其为登州折冲府校尉。

    樊无忌接到谪书后,只觉得自己被欺骗了,一怒之下便冲到了知府衙门。

    等待樊无忌的并非是知府大人,而是衙役的棍棒。

    挨了一通无名乱打之后,樊无忌终是慢慢清醒,知道自己斗不过燕氏一族,只好狼狈而去。

    本以为回到登州以后,情况会好一些,谁曾想人走茶凉,登州折冲府也不再是樊无忌的避难所,只会让他遭受更多的屈辱与难堪。

    樊无忌愤而辞官,带着家人前往登州文登县定居。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樊氏一家的日子过得很是辛苦,为了保证妻子儿女的吃穿用度,樊无忌离开了河南道,前往江南寻求机会。

    一路跌跌碰碰,樊无忌流落到苏州,最终在计家做起了护卫。

    听完这坎坷而又曲折的故事,孟然不禁很是同情眼前的这位糙汉子,轻声问道“樊三叔,那位燕氏子弟如此嚣张跋扈为祸乡里,没有人向朝廷检举吗没有人进京控告吗难道皇城司的人都是瞎子聋子”

    樊无忌看了眼颇有些天真的孟然,叹道“燕氏一族的势力非同小可,出了大本营青州以外,几乎囊括了登州、莱州、密州、沂州、淄州等地,实打实的地方诸侯,谁敢捋其胡须

    当然有家破人亡不怕死的,但几乎都出不了这六州之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至于皇城司的鹰犬们,他们自然与这些豪门大族是穿一条裤子的,岂会为寻常老百姓申冤。”

    孟然的神情凝重了几许,随即联想到父亲孟浩的经历,语气沉重地说道“大梁的吏治已经腐朽到这般地步了吗难道要步前朝的后尘吗”

    “孟然住嘴。”耿护院轻轻呵斥了一句,说道“勿要乱讲话,小心隔墙有耳,到时候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孟然歉然一笑,低声道“是我失言了,今后自会注意。”

    就在屋内众人闲聊的时候,客栈的屋顶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白色的身影,身影的主人正是从苏州万花楼赶至同里古镇的朱雀。

    朱雀的右手握着一把象牙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左手手心,嘴角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喃喃道“好个大胆的小子,竟然敢非议朝廷吏治,真是不知死活,我该如何惩治呢”

    想了一会儿后,朱雀的眉头一展,轻声笑道“既然你这么不喜朝廷,那我就偏偏反其道而行,将你收入我的麾下为朝廷效力,反正令牌被你拿了,你想耍赖也没有机会咯。”

    说到最后,朱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身体的弧度在秋风中一览无余。

    就在这个时候,屋檐上多了一道身影,正是眉宇间阴沉一片的南宫陵光。

    朱雀撇了一眼自己的下属,语气很不爽地说道“你这人属狗的啊,我到哪儿都会被你找到,真是烦死了。”

    南宫陵光轻轻一笑,笑容将眉宇间的阴沉冲散了些许,整个人显得开朗阳光了许多,轻声说道“属下要是没有这副狗鼻子,怕是也当不了您的左膀右臂啊”

    不待南宫陵光继续说完,朱雀已是伸手示意其屏声敛气。

    两人向后退了几步,在远离街道的位置站住,静静地看着巷口的方向。

    只见原本空空荡荡的街口多了几道身影,目标赫然就是两人脚下的客栈。

    孟然三人聊了一会儿闲话,只觉得困意渐生,正要休息的时候,听到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樊无忌蹙起一对浓眉,冷声问道“谁啊”

    门外的人并不搭话,只是一劲儿地敲着。

    樊无忌有着气恼敲门之人的态度,拎起手中的短矛,径直开门去了。

    房门打开以后,只见楼道内站着的人正是樊无忌所认识的人。

    樊无忌看着来人,问道“我不是已经跟郑管事说好了吗我已经不再是贵府的护卫了,这个月的银子也不要了,你们还来这里干嘛”

    来人并未搭理樊无忌,只是定定地看着坐在桌子旁边的孟然。

    孟然见状,走到门口问道“敢问可是计家的人”

    来人对着孟然抱拳道“鄙人乃是计家的大管家,姓张。”

    孟然回礼,问道“不知张管家夤夜前来所谓何事”

    张管家断然说道“自然是有要事相商了。”

    “请讲。”孟然道。

    张管家并未直接说出目的,反而瞄了樊无忌与耿护院一眼。

    孟然懂他的意思,笑道“张管家放心,这两位都是我的长辈,有话直说就是。”

    张管家轻轻哼了一声,道“难道孟公子不请我进去坐坐准备就在这走廊之内谈事吗”

    孟然堆出一个抱歉的表情,将樊无忌扯到一旁,把张管家让进屋子。

    四人重新坐定以后,张管家将孟然三人环视一遍,道“今日孟公子与我家小姐有过约定,约定是我家小姐为孟公子做一件事情,鄙人此来的目的就是这件事。”

    孟然皱眉道“需要贵府小姐做的事还没想好,离约定的期限还有三天,请张管家回府等候便是。”

    张管家平淡道“不知孟公子是要金银财宝功法秘籍神兵利器亦或者是绝色美人儿”

    孟然一口回绝“不管我要什么,都要好好想清楚,请张管家先回。”

    张管家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一下子就有了火气,冷声道“年轻人,在同里古镇这地方,还没有人敢拒绝我的提议,你是头一个,真是好大的胆子,不愧是初生牛犊啊。”

    言孟然为初生牛犊,那么他自己自然就是那头啸傲山林的老虎了。

    孟然笑了笑,道“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胆子大了些。”

    张管家冷哼一声,再无耐心与孟然扯皮,大声道“年轻人还是快些选定吧,不然的话,怕是要吃些苦头。”

    孟然讥笑道“怎么传承了数百年的计家要食言而肥吗”

    “放屁,我计家怎会食言而肥”张管家怒斥道。

    “既然不会食言而肥,何以夤夜前来做这恶客”孟然指了指窗外,笑道“外面藏了几个人何不请他们进来如今已是晚秋,夜露清冷,莫要冻坏了身子。”

    张管家一声冷笑,不再遮掩自己此行的目的,很是狰狞地说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想要什么,你都得选我说的选项,不然的话,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的祭日。”

    孟然笑了笑,语气平淡地说道“这就是计家的态度吗如果我不选呢”

    张管家摸了摸颌下的短须,沉声道“你大可试试。”

    试字刚说完,窗户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了。

    须臾间,屋子里多了两个人影。

    张管家老神在在地看着孟然,慢条斯理地问道“孟公子选还是不选”

    孟然拔出春归刀,挥刀直砍眼前的张管家,连半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

    张管家的身手还算不错,匆忙应付下还游刃有余,显然不是孟然所等降伏的了的。

    樊无忌刚拿起短矛,尚未刺出的时候,手中的短矛已是到了耿护院的手中。

    不见耿护院如何动作,空气中已是多了几朵枪花,破空声在不甚宽敞的屋子里响起。

    枪影一闪,带起朵朵血花。

    不过十数息的工夫,那两个跳窗入屋的计家下人已是躺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张管家见此情景,欲要脱身逃跑,被耿护院掷出的短矛钉在了墙上。

    至此,计家的来人已死三个。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鼓掌声。

    孟然三人的目光齐聚窗口,只见窗外站着一位道士打扮的中年人,他的手里捏着一柄拂尘,一张极具古意的脸上长满了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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