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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关山渡

    或许是耿护院及孟然的眼神太过灼热,那年轻人微微加快吃饭的速度,在孟然他们的饭菜尚未上齐的时候,就已经收拾东西离开了。

    等那人的身影消失在酒楼大堂的时候,耿护院他们的饭菜也已经送到了。

    孟然并未急着吃饭,而是迫不及待地说道“耿叔,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啊。若非他的身材更加宽阔一些,脸上的棱角更明显一些,男子气概更浓一些,我都误以为是……”

    耿护院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孟然的话,“少爷,吃饭吧,吃完饭我们还要赶路呢。”

    孟然的谈性被遏止,有些失落道“好吧,吃饭吧。”

    话语结束,两人静静地吃饭,并无一句多余的交流。

    酒足饭饱以后,孟然要了一壶茶,两人又喝了几杯,待肚子滚圆以后,方才会帐出了酒楼。

    打着饱嗝儿的两人牵着坐骑慢慢地挪着步子,向着镇子的东门走去。

    等两人消失在酒楼所在街道的时候,从西侧的胡同里走出了一道身影,正是刚才与耿护院他们拼桌的那位年轻人,他的身旁还跟着几位随从。

    年轻人低声吩咐道“就是刚才那两人,你们想办法摸清他们的底细,尽量不要惊动他们。若是……算了,若有什么异常,尽快向我汇报。”

    “是。”

    那几人应了一声,也就四散而去,朝着孟然他们消失的方向包围过去。

    年轻人看着渐渐汇入人潮的背影,思忖道“那两个家伙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呢难道他们认识我不会是皇城司的狗腿子吧。”

    想到这里,年轻人脸色一沉,朝着前方大步流星地追了过去。

    ……

    孟然与耿护院出了酒楼,在街上走了一会儿,看到一个叫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孟然就上前买了两串。他一边啃着山楂,随手递给耿护院一串。

    等竹签上的山楂全部进了他肚子的时候,孟然微微叹了口气,“还是临安的好吃一些,这里卖的全都偷工减料,山楂太酸,糖皮儿又不够厚,快要把人的牙齿酸倒了。”

    耿护院微微一笑,“小地方嘛,做工简陋些很正常的……”

    孟然在说完那句话以后,就开始怀念临安的一切,也就只听到了耿护院的前半句话,后半句说了啥他并未听清,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

    临安的美食,临安的风景,还有最重要的,也是他最难以忘怀的,就是临安的人,他的父母,他的雪儿,以及其他所熟知的那些人。

    那个之前还略显兴奋的背影如今有些萧索,他低声说道“耿叔,我们去找个写字摊儿吧,我想给家里写封信,我想娘了。”

    耿护院怔了一怔,“好,我们去找找看吧。”

    两人绕了两条街,才在一颗大柳树下看到了一个简陋的写字摊子,摊子旁边竖着一根竹竿,杆上挂了一块旧布,上面写着代写书信之类话语。

    旗帜下面有着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面容清癯、颌下留着短须的中年文士,他正靠在树身上神游天外,脑袋不时地晃一下,轻轻地点着头。

    孟然走了过去,在桌子上敲了敲,那文士瞬间清醒,打量了孟然一番,开口问道“公子是要写信吗需要代写吗”

    “不用,我自己写就好,铜钱我照付。”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文士连忙起身,给孟然让座。

    孟然坐下以后,文士往砚台里加了点水,捏着粗劣的墨条轻轻地研磨起来。

    不一会儿,一摊还算柔顺的墨汁已经静静地躺在砚台中心,孟然手执狼毫,细细书写。

    刚写到母亲大人万福金安,还未开始后面的词句,就被文士打断了思路,他高声夸赞道“这位公子好深的功底啊,这书法虽是有些稚嫩,但字体已经初显强健筋骨,如待飞之雏鹰,假以时日,定会成为书法大家的。”

    孟然抬头,一脸不满地看着文士,“此乃家书,先生可否移步”

    那文士闹了个没趣,也就往前踱了几步,站在离孟然五尺有余的地方。

    孟然见他离开后,也就继续低头书写,只见素白的信纸上写着

    儿孟然跪禀

    自七月初三,在府门拜别母亲,其后并无家书寄回,甚感羞愧。

    今日午时已过,儿在义和镇向母亲问安。

    一路不甚太平,故而进程略缓,虽有险境,但总能逢凶化吉,母亲不必过分担忧,只需照顾好自己和家里就好。

    儿已长大,懂得人心好坏,会辨别是非曲直,知晓进退,万事多听少言,多做少问。

    儿在外,无法顾及家中老幼,只望母亲在家爱惜身体,饿时吃饭,冷时加衣,勿要太过操劳。

    请母亲时常邀约雪儿,缓解孤单。

    另请母亲替我向雪儿问好。

    此去山高路远,儿一定会保重身体,只盼能早日归乡,承欢膝下。

    慈母大人在上,不孝子孟然顿首。

    七月十三日,孟然字。

    写完以后,孟然轻轻吹干墨迹,将信纸折叠,装入信封。

    那文士走近孟然,对着他微微一笑,“公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笔力,想来定是家学渊源,令尊的成就也不小吧。”

    孟然眼眶微红地抬头,与文士四目相对。

    接下来的一幕,让路过的行人感到匪夷所思,只见那外乡的少年郎无声地流着眼泪,一副怎么擦也擦不完的样子。




第二十六章-非一合之敌
    等孟然泪水停住的时候,耿护院隐隐察觉到周围有人窥伺,也就上前几步,把马栓到了柳树上,对着中年文士说道“劳烦先生看管一下坐骑,我和我家少爷先去驿站把家书寄回去,等会儿来取马。”

    那文士有些困惑,却也没有阻止,只是说了句,“快去快回。”

    耿护院拉了孟然一把,低声说道“少爷,咱们走吧。”

    “恩,好。”

    两人付了几个铜板以后,也就离开了代写书信的摊子。

    孟然感觉到耿护院领着他往偏僻的小巷子里走,并不是向着人多的地方去。他有些不解,却也没张口就问,只是心里暗暗戒备着。

    两人拐到一处狭窄的巷子以后,耿护院就拉着他在巷口停住了脚步,全神贯注地警惕着来时的方向。

    孟然就要抽刀,被耿护院用眼神制止了,他只好连着刀鞘一起举在身前,做出一个进攻的模样。

    轻微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随后就有一道身形出现在二人眼前,不待那人有何反映,就被耿护院一把揪住,被孟然的刀鞘架到了脖子上。

    那人倒是不惧,开口就问道“两位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耿护院冷冷一笑,道“你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

    那人的眉头一皱,“我不知道我有什么意思。”

    “倒是来了个脾气硬的。”耿护院嘴角翘起,轻声说道“那好吧,我的刀子可不长眼,朋友要当心了。”

    那人欲要挣扎,孟然手中的刀已然出鞘,冰凉的刀刃挂在他的脖子上,激的他脖颈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两位朋友有话好好说,这可是在镇子里,是有王法的地方,切莫伤了和气。”

    那人的语气虽是有些服软,但言辞却有着不软不硬的威胁,耿护院听后倒没什么反应,还没从悲伤情绪走出的孟然有些光火,他手上微微用力,刀刃慢慢割向那柔嫩的皮肤。

    孟然语气生硬地说道“朋友在说什么呢我有些听不懂啊不过你最好别吓我,我这个人胆子有些小,不经吓,一害怕的话,这手就不听指挥,乱动乱碰的。”

    刀刃还要继续向前,被耿护院的手臂微微挡了一下,他口里说道“这位朋友,麻烦你说出尾随我们的原因,不然的话,怕是有些难办了。我家少爷的脾气有点大,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救不了你了。”

    那人露出一个残忍的表情,嘴里狠狠地骂道“有种的就弄死我,不然等会儿我的兄弟来了,砍死你们,两个狗日的,竟然敢威胁我。”

    孟然嘴角扯了一下,一拳打在那人的肚子上,那人立时弓下了腰,如同一只大虾一般,蜷缩着身子。

    就在这时,狭窄小巷的另一头出现了两个人。

    耿护院抽出单刀,接着将半跪的那人拉了起来,将冰凉如水的刀锋架到了那人的脖子上,嘴里低声说道“少爷,往后退,别在巷子里纠缠。”

    孟然紧紧跟随耿护院的身形,欲往来时的方向退去。

    两人刚拐到两条巷子交口的地方,就看到三个出口处都已经被人堵住了。

    耿护院也不多言,只是背靠墙身站立,一脸冷漠地看着那些慢慢走近的人影。

    等那几人缓缓包围上来的时候,脖子上被架着刀刃的那人一声狂笑,随后喝骂不止,“你们两个混账东西等死吧,我家兄弟来了,好叫你二人碎尸万段。”

    狂傲的言语背后有着说不完的愤恨。

    孟然撇了撇嘴,“就算我们两个要死,那也比你死的晚一些。”

    那人怔了一下,随即破口大骂,上至孟然的祖宗十八代,下至他的儿女后代俱被问候了个遍。

    孟然只是轻轻一笑,一拳打在那人的眼眶上,不消片刻,那人就顶着一只熊猫眼了,再搭配着他呲牙咧嘴的表情,颇为喜庆。

    打完以后,孟然并不放过他,一副教诲的模样,“我既然都要死了,哪来的儿女后代还是你在咒你的兄弟难道你与他们有仇恨不得他们现在都去死”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那人一脸蒙圈,继而狂怒,“臭小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孟然并不手软,又是一拳,那人的另一只眼眶也无能幸免,一双熊猫眼应时而生。

    到了这时,一主一仆连同被胁迫的一人,被五六道身影团团围住。

    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巷子外面走来了一人,正是孟然他们在酒楼里遇到的那位年轻人。

    耿护院与孟然对视一眼,随后颇有默契地做出一副要厮杀的模样。

    那个年轻人穿过长巷,站在孟然前方不远处,还是那副平和俊朗的面容,没有其他的情绪。

    他微微张口,“两位朋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在下”

    孟然并不接话,只是用刀背轻轻地拍打着小腿肚子,让人有些看不懂他的意思。

    耿护院倒是接过了话茬,“朋友说笑了。并非我二人跟着公子,而是公子的随从跟着我和我家少爷。”

    “哦是吗”那个年轻人微微一笑,继续问道“我再给两位一次机会。为何跟着我”

    那明明是个很让人舒服心安的笑容,却看得孟然一阵心惊肉跳。

    耿护院蹙着眉头想了一阵,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朋友是指酒楼里的相遇吗”

    “相遇难道不是跟踪吗”

    耿护院微微摇头,“朋友误会了,那只是偶然相遇,并非是刻意尾随。”

    那个年轻人眉头一挑,“是吗我该如何相信你们”

    “信不信自然是由公子,但实情确实如此,我们没有必要撒谎。”耿护院不卑不亢地说道。

    “哦没有必要吗皇城司的鹰犬又何必如此畏首畏尾呢你们若是直接坦白身份,我倒是还能看得起你们,可你们如此做派,真是堕了自家的威风。”那个年轻人语带讥讽道。

    一句皇城司鹰犬,让孟然和耿护院很是诧异,两人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个年轻人冷冷说道“怎么说出你们的身份就让你们如此惊异吗”

    耿护院还要继续解释,被孟然止住了,“耿叔,无需解释了,他不会信的,又何必白白浪费口舌呢”

    “唉,那打过再说吧。”

    “好!”那个年轻人鼓了几下掌,“那就开始吧。”

    “公子,救救我啊,公子”刚才还颇为硬气的那人如今喊起救命来,逗的孟然笑出了声。

    还未待那人继续叫喊,就被耿护院的一记手刀敲在了脖子上,当场晕厥过去,软软地瘫在地上。

    那几人缓缓抽出长刀,接着就战作一团。

    只见三柄长刀向着耿护院劈去,留给孟然的只是两人。

    秋光下,小巷里,两团刀光,如银光挥洒,又似霹雳乍起,噼啪不绝。

    不出数息,孟然已落入下风,虽是小步挪移苦苦挣扎,但已露败相,至于何时被人拿下,也只是时间问题了。耿护院那边的情形也没有好上很多,他们这是遇到了训练有序的刀客,全然不似以前遇到的那些三脚猫的江湖把式。

    几息过后,孟然的长刀脱手,被人用刀架在了脖子上,孟然被制,耿护院分神之下,也被人拿刀顶住了身子。两人就这样被人拿下,毫无反抗的余力。

    从开打到被俘,也不过花了半盏茶的工夫,孟然一脸苦涩,不曾想家书尚未寄出,就要这样魂断异乡了。

    那个年轻人低声吩咐了几句后,也就转身走了。

    那几位随从扶起昏厥的同伴,又收缴了孟然及耿护院的武器,压着他们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威胁道“我家公子只是有事问你们,乖乖地跟我们走就好,若是胆敢逃跑,就别怪我们的刀子不长眼。”

    一行人到得一处颇为宽敞的豪宅以后,孟然及耿护院被人推搡进了屋子。

    只见明亮的屋子里,那个年轻人高坐在主位上,正在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他抬头瞥了一眼堂中二人,并不急着说话,只是小口小口地啜饮着热茶。

    耿护院与孟然对视一眼,两人露出一副雀雀欲试的表情。

    年轻人轻轻放下茶杯,“两位就别动手了,真若动起来,恐怕只是一回合的事。”

    “是吗”

    孟然足下一发力,朝着主位的方向狂奔而去。他只踏出了五步,就被一道忽然出现的身影拦住,得亏那人没有恶意,不然的话,孟然的小命怕是难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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