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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关山渡

    “好。”

    随后孟然解开缰绳,牵着两匹马走在前面,耿护院搬着桌子走在后面,两人一先一后,前往那中年文士的家中。

    数次转弯以后,两人来到一处简陋的小巷,这条不过三丈长的巷子里只住了三户人家,那中年文士住在巷子的尽头。

    两人到了巷口,看着那逼仄的巷子,也就把马拴在路边,抬着一张桌子慢慢走了进去。

    走到巷子尽头,最先入眼的是一扇破旧的大门,如今却紧紧关闭。

    放在桌子后,耿护院上前几步,对着大门‘砰砰’地敲了起来。

    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吱呀’一声,大门从里面被人拉开了,门缝里露出了半个脑袋,头顶扎着两个冲天辫,她打眼看了两人一阵,轻声问道“两位找谁”

    “你家长辈是不是在大柳树下摆了个写字摊儿”

    那小姑娘点点头,“两位是要写信吗”

    “不是。”耿护院往一边挪了半步,露出身后的桌子,道“这是你家的东西,但是却没有往家里拿,我两人也就送了过来。

    那小姑娘看到了熟悉的桌子,也就把大门敞开了,随后说了一句,“两位稍等,我去喊父亲。”

    不一会儿,那摆摊儿的中年文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看到耿护院与孟然后有些惊讶,却也极为客气地请二人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景象与外面的街巷截然不同,小小的空间收拾的颇为雅致,左侧是一顶正在枯萎的藤架,架子下面有着一张石桌,周围摆了四个石凳。

    庭院右侧则是摆了一些花草,有最为普通的狗尾巴草,也有名贵的兰花。

    中年文士一边搬着桌子,一边道谢,“多谢两位了,我原本打算做好饭就去拿的,不想竟然劳累了两位朋友。”

    耿护院只说了句无妨。

    孟然有些好奇的问道“先生家是有什么事情吗怎么这么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那中年文士淡淡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给妻女做晚饭而已。”

    这个回答让耿护院和孟然一脸惊呆,竟然还有男子主动做饭,并且还是读过书的男人。

    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中年文士笑了笑,“两位是想说君子远庖厨吗”

    耿护院只是闭口不言,一旁的孟然微微点头。

    那人笑了笑,“想来这位公子还没有意中人或者尚未婚配。”

    “此话怎讲”孟然问道。

    “你若是喜欢那女子,情愿为她做任何事情,又何止庖厨之事”

    “可这是圣人之言!”

    “圣人就没有错吗”中年文士嘴角露出了一缕淡淡的微笑,“圣人也是人。”

    孟然不知道如何应对,只是皱眉苦想。

    倒是一旁的耿护院拱了拱手,说道“先生说得有理,在下受教了。”

    中年文士摆了摆手,“不敢当,只是拙见,当不得此礼。”

    他对着耿护院回了一礼,嘴里说道“在下陈平,不知两位姓名”

    耿护院一拱手,“鄙姓耿,这是我家少爷,姓孟名然。”

    介绍完毕,两人对着陈平施了一礼。

    “孟公子好,耿兄弟好。”陈平对着两人回礼。

    通了姓名以后,陈平就劝两人一起喝点粗茶,吃碗淡饭,被耿护院拒绝了。

    “我二人着急赶路,不便留此,返程之际,一定前来叨扰。”

    陈平微微一笑,“不着急。今日有缘到得寒舍,不若你我二人对弈一局,如何”

    说这话的时候,陈平的视线已经离开了耿护院,他是对着孟然说的。

    孟然看了耿护院一眼,随后微微点头,“既然陈先生盛情相邀,那小子就斗胆与先生手谈一局。”

    “好。”陈平微微颔首,随即冲着屋子的方向喊了一句,“瑶儿,把棋盘拿出来。”

    一阵急促而又频繁的脚步声传来,为孟然他们开门的小姑娘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两个棋盒以及一个木盘。

    棋盘摆好以后,孟然与陈平对坐,耿护院则与那个叫瑶儿的小姑娘站在一旁观看。

    孟然拱了拱手,说道“晚辈执黑棋,请先生赐教。”

    陈平颔首。

    黑子落,起手三六。

    陈平捻子落于九三,与黑子遥遥对峙。

    接下来的数步棋都是依照古人的路数进行,两人并未展开攻势。

    棋盘上各落子二十以后,形势突变,一扫之前的平和之相,只余一副硝烟弥漫。

    叫瑶儿的小姑娘看了棋盘一阵,又抬头看了看孟然,她的眼底有着几分惊讶好奇,俊郎温厚的大哥哥竟然有着如斯杀气,在棋盘间竟然如此凶烈。

    一番纠缠厮杀,孟然败相已露,但他并未弃子认输,而是如一艘小船行于波涛骇浪的江河之中,每每落子都要掀起一阵无礼厮杀,惨烈悲壮的局部碰撞以后再是一记无礼手,如此纠缠数次。

    八十手以后,陈平一子落,与中路遥相呼应,大盘已定。

    势起,一举屠尽孟然的大龙。

    孟然连弃子认输的机会都没有。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先生好棋力,小子十分佩服。”

    陈平虽是赢了棋,却一脸的平静,他看了孟然几眼,轻轻问道“孟公子的棋是跟哪位名家学的”

    “小子跟随家师学了不到一载光阴,其后跟着私塾先生学了些棋谱。”

    陈平夸口夸赞道“那倒是自学的成分多了些,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棋力,若是再用心一些,自然会更好的。只是”

    说到这里,陈平顿了一下,似是在纠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孟然笑着说道“先生尽管说就是,小子侧耳恭听。”

    “只是你在棋盘上过于浮躁,杀心太重,若是有适当的历练,将心沉下来以后,或有大成,不然一辈子都不会有大的进步。”

    孟然点头,“先生说的在理,小子自当注意。”

    孟然又问了陈平的师从,陈平只是笑了笑,说自己是看着棋谱研究出来的,并无棋坛名家教导。

    两人谈了许久,陈平点评了孟然的一些不足,孟然点头,受益匪浅。

    到了最后,陈平问道“两位可是要北上”

    孟然点头称是。

    陈平迟疑了一下,温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送公子一本书,若有闲暇,翻看一二即可,就当是消除烦闷了。”

    孟然想了一下,“那就多谢先生的美意了。”

    陈平起身进了屋子,等他回到座位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本不算厚的书,只见封页已经微微发黄,想来是有些年头了。

    “先生,这本书想来很是贵重,我不方便要。”

    陈平摆了摆手,“贵的不是书,而是书里的道理,你若是好好看,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孟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对着陈平拱了拱手,“多谢先生的礼物了。”

    三人又叙了一会儿闲话,耿护院就要告辞离去。

    陈平再次邀请两人吃些晚饭,遭了拒绝,他不无遗憾道“那好吧,就等你们下次来了。”

    两人对着陈平又是施了一礼,转身出了院子,陈平将他们一直送到了巷口,亲眼看着他们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等陈平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屋里走出了一道修长秀丽的身影。若是孟然他们还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到说不出话来,只因从屋里走出的人影正是孟然之前见过的陆沉。

    陆沉对着陈平微微一福,“多谢叔祖了,只是这件事”

    陈平摆了摆手,“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外人只会知道是我欣赏他的。”

    ‘欣赏’二字被陈平略微加重了一些语气。

    陆沉听到陈平的调侃,耳根微微变红,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又施了一礼。

    “好了,无须多礼。我虽是没有相中,但还是蛮欣赏他的。不到束发之年,就敢带着一个丹田气穴不通的护院出门,真的是少见了。”陈平抚须称赞道。

    陆沉的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微微点了下头,也就进了屋子。




第二十九章-紧闭的城门
    秋风瑟瑟,马蹄哒哒。

    孟然与耿护院出了义和镇以后,更是连挥数鞭,健马四蹄生风,鬃毛飞舞,两侧树影飘忽远去。疾驰了半个时辰以后,嘉兴县的城墙轮廓已经出现在二人的视线里。

    胯下坐骑的鼻息已经很是粗重,脖颈上开始泛出豆大的汗珠,爱惜马力的两人也就放缓速度,准备慢悠悠地颠进城。

    不曾想,在两人刚刚经过城外送别亭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行十人黑衣黑马,他们速度不减,直直地冲向了城门。

    随后,城门便缓缓地挪动起来,等孟然两人来到城墙底下的时候,城门已经紧紧地闭合了。

    两人下马以后,耿护院对着坚硬的大门拍了拍,大声喊道“有官爷在吗麻烦开一下城门。”

    厚重的城门后面传来一声冷哼,“你算什么东西,你说开门就开门你以为嘉兴城是你家开的”

    孟然一脸不忿,却也不曾出言呵斥,只是冷冷地拍打着大门。

    耿护院努力堆起一个笑容,对着门后的官差喊道“官爷,天色还早,尚未到关城门的时候,劳烦开一下门,放我二人进城可好”

    “少他娘的废话,再多说一句,老子出去砍了你。”

    听到这样恶狠狠的话语,孟然一拳打在城门上,随后拉着耿护院往外走,嘴里说着,“耿叔,别喊了,咱们就在城外待着吧。明天一早再进城。”

    “唉,只能如此了。”

    两人牵着马,朝着刚才经过的送别亭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两人到了亭子外,先是把马拴在那里,随后进了亭子。

    两人并不理会亭中石凳上是否有土,只管一屁股坐在上面。

    孟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轻轻地揉着大腿内侧,略带不满道“早知道就在义和镇歇着了,好歹还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能吃点暖和东西,现在却只能在这里喝西北风。”

    耿护院苦笑一声道“本来以为能够顺利进城的,不曾想城门这么早就关了。”

    “唉这些人真的是犯了癔症了,天还没有黑,竟然就早早地关了城门,只是奇怪啊。”孟然很是不解地说道。

    耿护院沉吟了一会儿,转身看向孟然,“少爷,你刚才看见那几骑的衣着了吗”

    “黑衣黑马。”孟然下意识回了一句,随即一脸震惊道“不会是皇城司吧”

    耿护院微微颔首,“极有可能。能够让守城差役这么迅速地关闭城门,想来也只有皇城司的人能够做到了。寻常时候,就算是一府之尊想要提早关闭城门也是要做好公告的。”

    孟然看了看城门的方向,嘴里嘟囔着“他们这么急着关闭城门是有什么事情啊,真是想不明白。”

    耿护院的脸色变幻了几下,语气低沉地说道“很可能是新市镇的事情。”

    孟然的表情有点僵硬,随即勉强一笑,道“和咱们没有关系,咱们只是路过住了一宿而已。”

    耿护院眼底含着几分满意,微微点头道“是这样的,跟咱们没关系。只是提前关闭城门影响了咱们的进程。”

    孟然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随后说道“我本来还想再给雪儿写封信的,看来得等明天了。只希望明天一早城门就会打开,到时候可以直接进城。”

    耿护院嗯了一声。

    “那咱们今晚还生火吗”

    “等会儿看看吧,不过还是先去捡一些干树枝吧。要是半夜冷了,还可以点堆火取暖,要是不太冷的话,就不生火了。”

    “好。”

    两人将包袱背在身上,开始向四周走去,搜寻一些干枯的树枝,作为晚上取暖的材料。

    找了好一会儿,两人各自抱了一团树枝回了亭中。

    刚坐下,就听到嘶嘶的马鸣声从驿道的方向上传来。

    只见七八道人影骑着骏马在驿道上奔驰,紧紧地守卫着一辆外形豪华的马车,想来是富贵人家出行。

    那一行人径直去了城门口,在城墙下吆喝了一番,但城门并没有应声而开,只是紧紧地闭合着。

    那群随从很是不忿,对着城门大声地咒骂着,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到了亭中二人的耳中。

    守城差役依旧不为所动,那些随从竟是对着城门劈砍了数刀,若非有坚硬的城门挡着,估计门后的差役早就被那几个叫嚣的豪奴砍上几刀了。

    那几个随从又在那里吆喝了一番,随后开始污言秽语地叫骂起来。

    以孟然与耿护院的角度看去,只见城门口有着几道身影格外嚣张地指天斥地。

    过了一会儿,城墙上出现了一道黑影,那人冷声喊道“不管你们是谁,有着什么样的背景,速速退去,不然就以冲撞城门的罪名处置。”

    下方的那群人里冲出了一位男子,只见他对着城墙比划了几下,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城墙上那人只是微抬手臂,定定地对着那个随从,只听‘嗖’地一声,一只弩箭闪电般自城头射出,‘噗’地一声射进那位随从的胸口。

    那道不可一世的身影捂着淌血的胸口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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