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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关山渡

    剩下的几人又惊又怒,大声呵斥道“放肆,胆敢杀害我家兄弟,你可知道他是谁”

    城墙上那人慢悠悠地问道“是谁家的下人啊”

    “我们是知县大人府上的随从,快快开了城门,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那道黑影桀桀地笑了几声,随即掀开了大氅,露出里面黑色的锦袍一角,他的腰带上别着一枚鎏金令牌,令牌上赫然有个玄狼的图案。

    城墙底下的那几人看到了那个图案,连忙滚落马下,齐齐地跪在地上。

    那人挥了挥手,“赶紧滚蛋吧,若是再敢聒噪,杀无赦。”

    那几位随从如丧家之犬般夹着尾巴,带了同伴的尸首以后悄无声息地远离城门,朝着送别亭的方向驶去。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人影,耿护院对着孟然使了个眼色,“走吧,咱们到远处的草地歇息吧,别跟那群人起了冲突。”

    孟然点点头,也就跟着耿护院一样,抱着地上的树枝走出亭子,来到不远处的荒地里。

    等两人把马牵走的时候,那辆马车以及随从已经抵达亭子跟前,停在了那里。

    孟然和耿护院坐下不久,有一胖一瘦两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到了跟前,那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开口问道“两位朋友有礼了。两位可知晓城门为什么这么早就关闭了”

    耿护院摇了摇头,“不知。我二人到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

    微胖的男人又问道“你们可曾在路上遇到什么怪异的事情”

    耿护院又摇了摇头,“不曾。”

    那两人抱了抱拳,随后就回了亭子。

    到了这时,天色已经渐渐发暗,天空中隐隐约约有星辰出现。

    孟然低声问道“耿叔,点火吗”

    “不急,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好。”

    两人啃了一会儿干粮,又喝了点清水。

    等孟然他们吃个六七分饱的时候,亭子里已经生起了火,那些随从正在那里烤着一些面饼子及肉干儿,夜风拂过,香气四溢。

    那几人烤好一些以后,将食物送到马车跟前,轻声说了几句,就有一个双十年纪的丫鬟走出车厢,将那些东西拿了进去。

    随后那几人才开始慢慢地地吃了起来。

    另一边,孟然躺在草地上,脑袋枕在手上,静静地看着天空,很是怀念城里的好酒好菜。

    若是无从对比,他也就不觉得他和耿护院有多辛苦,一旦与旁边吃肉喝酒的那伙人比将起来,瞬间觉得自己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就在孟然神游畅想的时候,刚才那个微胖的男人又走了过来,对着耿护院说道“朋友,秋夜微凉,送你们一壶酒暖暖身子。”

    耿护院自地上站了起来,抱了抱拳道“多谢了这位朋友,感激不尽。”

    那人摆了摆手,“无妨。”

    说罢,他摇晃着身子走了。

    耿护院也就又坐到了地上。

    孟然坐了身来,嘴里问道“耿叔,喝吗”

    耿护院想了一阵,点着头说道“还是不要喝的好,出门在外,谁也不知道别人是个什么心思,最好还是提防一下。”

    他拧开皮囊的塞子,装作仰头喝酒的样子,其实只是将酒囊里的酒洒出一些在地上,随后声音不高不低地喊了一句,“好酒。你也来点吧。”

    孟然学着他的样子假装了一下。

    之后两人并列躺着,低声说着别人听不到的话语。

    夜色渐深,星移月隐。寒气渐渐从地底冒了上来,孟然两人开始打起了冷颤。

    “还是点火吧。”

    两人找了几块不大的石头,垒了一个小小的圈子,随后开始铺设干草树枝。

    耿护院掏出火石,只听‘咔嚓’几声,刺眼的火星溅到了干草上面,冒出了小小的火苗,他小心翼翼地添了几捧枯草,火苗瞬间大了起来。

    加入树枝以后,火苗已经变成了一簇火焰,在昏暗的野外摇曳身姿,为身旁的两个旅人温暖。

    火势已成,暗红的光照得两人的脸红艳艳的。

    耿护院转身看着孟然,“少爷,你要困了就睡吧,我在这里守着吧。”

    孟然犹豫了一下,道“好吧,那我先睡一会儿,等你困了的时候喊我,我再来守着。”

    “好。”

    孟然斜斜地躺下,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耿护院看着蜷缩着身子的孟然,微微叹了口气,当年的他似乎也是这样,一旦累了,就能在躺下以后立刻睡着。

    只是自己有多久没有睡过那样的好觉了呢有十来年了吧唉,一眨眼的工夫就过去了这么久,如今已经有些老了啊。

    耿护院看着那团升腾摇曳的火焰,陷入了回忆。




第三十章-折冲府军士
    北风萧萧,大旗猎猎。

    高城外黄沙漫天,咚咚的马蹄声如雷鸣般响彻在天地间,一年一度的打草谷战役就要开始了。

    人喊马嘶,刀剑碰撞,杀气冲天。

    一场战役过后,地上躺着无数人影,城墙上挂着许多的尸体,到处都是痛苦的哀号之音。运气好的,直接战死当场,最惨的则是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慢慢流逝,直到终结。

    一群顶天立地的汉子守卫着边疆,为天下的百姓,也为梁国的社稷。

    只可惜,太平本是将军定,不许将军见太平。

    耿护院长长地叹了口气,就要继续沉湎于过去的记忆时,被耳畔的脚步声吵醒了。他微微抬头,朝着脚步声的方向看了过去,是那个之前来过的中年人。

    微胖的中年人手里拎着两壶酒,他不急不缓地走到耿护院身前,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随后抬手摇了摇手中的酒壶,客气地说道“朋友,长夜漫漫,一起喝点”

    耿护院露出一个友善的表情,嘴里说道“多谢朋友的美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微胖的中年人随手递给耿护院一个银锡壶,嘴里说道“来尝尝,乌镇的三白酒,你一定会喜欢的。”

    耿护院接过酒壶,大大地喝了一口,大声称赞道“好酒。入口以后醇厚清纯、香甜可口,很合我的口味。”

    他对着那个中年人笑了笑,继续说道“在下姓耿,不知朋友贵姓”

    中年人抿了口酒,回答道“小弟姓孙,添为本县知县周大人府上的护卫。”

    耿护院抱了抱拳,道“失敬失敬,原来是知县大人府上的朋友。”

    孙护卫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失敬什么呀,还不是让人逼得无法进城。”

    耿护院咦了一声,“孙兄弟,那群差役竟然不让你们进城难道不怕府尊大人怪罪吗”

    “哦耿兄弟不知道是什么人责令关闭的城门”孙护卫脸上有着三分不信。

    “还真不知道,我二人到得城门口的时候,城门已经紧闭,我喊了几句,被官爷一顿呵斥,也就退了回来。”耿护院虽是说着难堪的事情,但他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平淡。

    孙护卫微微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城墙上站着一名皇城司的狼卫,想来是玄狼卫的人接管了守卫城门的事宜。”

    “皇城司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这也是我想问的,可惜啊,并没有什么头绪。”

    耿护院没有立即接话,只是拿着锡酒壶与孙护卫对碰了一下,狠狠地喝了一口,随后说道“我和我家少爷准备进城歇息的,不曾想被关在了门外,如今算是知道原因了。”

    “哦你们在来时的路上遇到了异常”孙护卫急切地问道。

    “异常倒没有,就是路过这送别亭的时候,被一行十人超越,那些人全都是黑衣黑马,想来就是你说的皇城司狼卫了。”耿护院解释道。

    “这样啊,一行十人皇城司的人都是五人一组,看来是两组人了。”孙护卫声音不高,似乎是在喃喃自语,随即又问了一句“耿兄弟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耿护院摇了摇头,“我们刚从义和镇过来,哪里会知晓发生了什么。”

    孙护卫露出一副悲戚的表情,很是伤痛地说道“狼卫那厮竟是不分青红皂白射杀了我家的一位兄弟”

    一句说完,孙护卫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耿护院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孙兄弟节哀顺变,逝者已矣,还是不要太过伤心了。”

    孙护卫的肩膀抖动了一阵子,随即红着眼眶盯着耿护院看,嘴里冷声说道“如果朋友知晓皇城司此行的缘由,请一定告诉我。若是以后被我察觉到什么,到时候怕是会有些难堪的。”

    说到最后,已经由哭诉变成了不软不硬的威胁。

    对此,耿护院只是露出一个歉然的表情,嘴上说着“在下若是知道,肯定会告诉孙兄弟的。只是我主仆二人刚从外地过来,确实不大清楚。”

    孙护卫微微颔首,并不多言,拎着手中的酒壶回了亭子那边。

    耿护院看着人影远去,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的兴致被打扰,也就不愿再去回忆那些北地往事,只是往火堆里添了添柴,抬头望一望无垠的星空。

    夜已过半,气温愈发清凉,亭子下的诸人也渐渐不再活泛,只是留了两人守夜,其余人等已经开始合眼休息。

    就在这时,天地间好似充斥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气氛,随之笼罩着城外夜宿的这群人,也笼罩了眼前的城池。

    驿道两侧的树木被震的簌簌响动,昏暗的远方出现了数十名骑士,骑士的身后有着密密麻麻的身影,整齐如一的脚步,朝着嘉兴城的方向迅疾而有力地奔去。

    耿护院的眉头跳了一下,不动声色地踢了孟然一脚。

    过了几息,孟然缓缓坐起身子,眼神惺忪地看着耿护院,低声问道“耿叔,什么情况”

    “你自己看!”

    孟然朝着咚咚脚步声的方向看了几眼,惊讶地问道“军队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整个江南道都不会安宁的。”

    “可调动军队,是不是有些太过大费周章了”

    耿护院微微摇头,耐心地解释道“那是你不知道这起事件的重要性。首先,听雨阁死的那位玄狼千户乃是朝廷的正五品官员,这涉及到大梁的脸面。再者,皇城司玄狼卫代天子狩牧天下,涉及到很多**隐秘,若是被人知晓,怕是整个天下都会产生震动。最后,每一个皇城司千户都是修行者,修炼栽培不易,如今被人杀害,他们自然是要讨个说法的。”

    孟然点了点头,“那来了多少军队”

    “我刚才大致看了一下,应该是来了一团的兵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杭州的折冲府是上府,有军士一千二百人,如今一下子来了四分之一,真是大手笔啊。”孟然慨叹了一句。

    耿护院颔首道“你说的不错,是很大手笔。但我估计,若是这件事情不能很好的推进或者事态发生了其他的变化,神策军也会动起来的。”

    “哎”孟然轻轻地叹了口气,“老百姓怕是又要受苦了。”

    “谁说不是呢神策军一动,怕是一片腥风血雨啊。”

    两人皆是对未来数天要发生的事情感到担忧,叹声连连。

    说话间,那三百折冲府的军士已经到了城墙底下。只听一声沉重的吱呀声,嘉兴城的大门缓缓打开了,军队入城后,城门又关上了。

    过了不久,城墙上就亮起了几束火光,火光里站了十数道黑影。

    至此时,孟然再无睡意,一脸沉重地盯着城门的方向。

    亭子周围那几人也缓缓醒了过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城池的方向。就连那一直没有动静的马车,如今车帘也是微微掀动,想来内里的人也在悄悄观看城墙上发生的一切。

    脚步声响起,孟然与耿护院一起看向来人,正是那位孙护卫。他似乎忘记了之前对耿护院的冷声威胁,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一副很是友好的模样。

    耿护院看着来人,轻声问道“孙兄弟有什么事情吗”

    孙护卫轻咳一声,嘴里说着“倒是没什么事,只是有些睡不着,想要与两位朋友闲聊一会儿。”

    耿护院并没有给他脸色,伸手示意他坐到旁边。

    孙护卫坐下以后,对着孟然拱了拱手,随口说道“在下姓孙,敢问公子贵姓”

    “姓孟,单名一个然字。”

    “原来是孟公子啊。公子是哪里人”

    孟然笑了笑,“也是江南道人士。”

    “哦,看公子的气质姿态,想来也是有父辈在朝为官的”孙护卫试探着问道。

    “家道中落而已,家父已去世多年。”

    听了这句,孙护卫的脸色微微变冷,不复之前的客气。

    孟然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岳丈大人还在朝为官,至于名讳,恕在下不便透露。”

    孙护卫的脸色变了又变,堆出一个笑容,恭敬说道“能在此偶遇孟公子,真是在下三生有幸。不知公子前往嘉兴城所谓何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奉长辈之命,例行游历而已。”

    孙护卫的神情很是精彩,夸赞了孟然一番以后,又转身看向耿护院,很是客气地说道“原来耿兄是高人啊,失敬失敬。”

    耿护院并没有否认,只是露了一个神秘莫测的表情。

    孙护卫愈发相信自己心中的猜测,如此年轻的公子哥儿就已经开始出门游历,自然是那些传续已久的高门子弟,更何况他的岳丈在朝为官,且不方便透露名讳,一定是在中枢要位任职。至于这位姓耿的随从,看这情形,怕是一个高手,甚至有可能是个修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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