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关山渡
孟然轻轻一笑,说道:“你若想要,我送你就是,无需如此。”
朱天茂叉腰长笑,一脸的嚣张跋扈,嘶声说道:“我想要的东西,何需你来送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罪官之后而已,真当自己是豪门之后了”
孟然强不愿与朱天茂废话,只是心平气和地说道:“你好好说话。”
朱天茂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并不理孟然,只是对着一旁的扈从问道:“都安排好了吗可别出了纰漏。”
那扈从长着一双冷厉的三角眼,此时正熠熠生辉,笑着回道:“公子请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在中午之前,那位花魁就会躺到您的床上去。”
朱天茂抚了抚手掌,嘿然说道:“那就好,只可惜不是处子之身了,等我玩过以后,就赏给你。”
三角眼扈从听后,脸上挂满了淫亵的微笑。
第六十二章-城北一敌四
朱天茂缓缓收敛笑容,吩咐道:“你先陪这位孟公子玩一玩,若是表现好的话,我再赏你一百两银子。”
听到如此丰厚的奖赏,三角眼扈从往前踏了一步,直奔着孟然而去。
见此情景,孟然也就不再多问,悍然拔刀后,运起体内的真气,在原地微微跃起,朝着三角眼的头顶直直劈下。
三角眼不敢直面刀刃,只能侧身避其锋芒。
孟然刀势一转,化劈为撩,朝着三角眼扈从的前襟而去。
三角眼使了一个江湖上寻常可见的铁板桥,堪堪躲过了刀势。
此时孟然的招式已老,正是气力不继的时候,那三角眼一个驴打滚儿,就已经出了长刀的攻击范围。
他起身以后,并没有急着出击,而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调笑道:“小子,你若是跪下叫我一声爷爷,我就让你痛痛快快地死去,若是不然,我就先砍了你的四肢,再把你剁碎了喂狗。”
孟然笑了笑,语气森寒地说道:“那就来试试,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实力。”
三角眼嘴角微微翘起,不屑道:“是你自己找死。”
不见他手上如何动作,长刀已经出了鞘,朝着孟然劈头盖脸地砍了过来。
孟然往后退了几步,避过这凶狠的一刀,手上微微用力,刀随身走,已是狠狠地回砍了一刀,与那三角眼的长刀碰在了一起。
此时三角眼的刀势已经用老,自然不是孟然精心挥出一刀的对手,他的身形在碰撞之下霍然后退。
孟然得利以后,身子欺身向前,左手紧攥的刀鞘悍然撞在了三角眼的胸口,直打得三角眼身形踉跄,不住地摇晃后退。
就在孟然准备一鼓作气击杀三角眼的时候,他的身侧有风声传来,一个脸上满是麻子的扈从扑了过来,麻子右手攻击的方向正是孟然的头颅。
孟然举起左手,堪堪挡住了这一击,但他的左臂也因此受了不轻的伤,不自然地低垂着。
麻子一击得手以后,也不追击,只是站在那里抱臂旁观。
三角眼稳住身形以后,先是狠狠地抹了一把嘴角鲜血,随后提着长刀冲向孟然,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孟然左手不便,也就弃了刀鞘,只专注于右手刀。
三角眼放弃其他的打法,只是一味地挥刀直劈,似是打定主意与孟然硬碰硬,借此耗尽对手的力气,弥补他刚才被击退的失误。
孟然硬抗了三刀以后,右手已经有些微微颤抖,手背虎口处已经开始皲裂,有细微的血迹流淌。
三角眼又是声势惊人地劈了一刀,孟然微微后仰了一下身子,与此同时深吸了一口气,胸腹之间堪堪躲过了这骇人一刀。
一刀以后,三角眼已是内息不继,孟然在他换气喘息的时候,横横地扫出长刀,正中三角眼的眼睛。
只听一声惨叫,三角眼已是抱着鲜血横流的眼眶,跌倒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喊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孟然冷眼看着地上嘶喊的三角眼,毫不犹豫地高抬右腿,一脚踏在了三角眼的丹田处,只听一声闷响,三角眼的叫声戛然而止,他的脸色由白变红,再由红成黑,最后变成了草灰色,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麻子缓缓放下手臂,眯眼看着杀气腾腾的孟然,嘴里呵呵一笑,说道:“不错,不错,竟然弄死了孔老二,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麻子还要继续絮叨,被朱天茂冷冷打断,“常三,你他娘的要是再不出手,以后也就不要再用手了。”
叫做常三的麻子神色一凛,对着一旁的主子轻轻一笑,随即向前踏了几步,右手攥成拳头,直奔孟然低垂的左臂而去。
孟然身形一侧,虽已卸去了三分之一的力道,但还是被那拳头打出了老远,崭新的靴子在地面上划出了一条不长的印迹。
孟然咧了咧嘴,狠狠地吸了几口凉气,借此缓解左臂带来的疼痛。
常三嘴角微微翘起,一脸冷笑地看着面色惨白的孟然。他很是傲慢地对着孟然勾了勾手指,示意孟然进攻。
孟然吐了一口唾沫,慢慢调整身姿,身形微侧地站在那里,将受伤耷拉的左臂藏在身后。
常三呵呵一笑,身形微动之后,霍然高高抬起右腿,照着孟然的左侧肋骨处踹去。
孟然退无可退,只好反其道而行,轻轻地往前踏了一步,右手握着的长刀已经递了出去。只听‘噗嗤’一声,长刀已经深深插入常三的腹部。
在外人看来,这是诡异的一幕,常三竟然主动投进了孟然的怀里,接了这必中的一刀。
结果不想而知,常三虽是用脑袋狠狠地撞了一下孟然的头颅,但也耗尽了他最后的一丝力气。
孟然慢慢抽出血淋淋的长刀,常三轰然倒地,他的脸上布满了不可置信。
一旁观战的朱天茂愣了一下,随即鼓起了掌,清脆的掌声在旷野上传出老远,他满脸佩服地说道:“若不是咱俩有仇,我还真舍不得杀你。平心而论,你如此小的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水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孟然只是咧嘴笑了笑道:“不值一提。”
朱天茂缓缓后退几步,对着剩余的两名扈从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将孟然抹杀掉。
孟然拿着长刀,刀尖斜指地面,他深吸了一口气,体内真气团团炸开,在奇经八脉中奔流不息。
孟然足下一发力,一个箭步就已冲向其中一名年纪较轻的扈从,当头就是劈下一刀。
年轻人只来得及递出刀鞘,硬生生扛了一击。
孟然弃了手中长刀,对着那张年轻的脸就是一拳,直打得那人鲜血横流、头晕目眩。
年纪稍大的扈从在孟然抬脚的时候就已经冲了出去,他在孟然挥拳打出的时候,右手手肘狠狠地锤在了孟然的后背上。
孟然吐了一口血后,并没有急着挪移身形躲避,而是用尽全力抬起右膝,狠狠地撞到了年轻扈从的大腿根子处。
一声清脆的‘咔哒’声,年轻扈从惨嚎一声,弯腰跪在了地上,双手捂着某个碎裂的位置。
这个时候,年纪稍大的扈从已经酝酿好了第二次攻击,他一拳打在了孟然的后背上,将孟然打趴了出去,前扑的身形在地上滑行了好几尺的距离。
孟然试着用右手支起身子,但奈何后背疼痛欲裂,挣扎了好几次,却依旧不能站起来。他咬紧牙关,将早已不堪受力的左臂撑在胸口下面,慢慢地爬了起来。
那张俊逸的脸上满是灰尘血迹,他呵呵笑了一声,对着那位扈从说道:“你为什么不早上难道是为了借刀杀人”
年纪稍大的扈从扯了扯嘴角,略带讥讽地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挑拨离间,有意思吗”
孟然用衣袖擦了一下脸,嘿然问道:“难道我说的不是真话吗你是怕他们三个抢了你的功劳吧他们三个真够傻的,打生打死的却没有分毫的功劳。”
扈从脸色转冷,语气清淡地说道:“你在等什么等那个老头儿救你吗他自己尚且自顾不暇呢,哪有空闲救你。”
孟然只是攥紧右手的拳头,并不接话。
站在圈外的朱天茂不耐烦地催道:“跟他废什么话你只管杀了他就是。”
一身狼狈的孟然轻轻一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将丹田内剩余不多的真气全部调动起来,随后朝着年纪稍大的扈从冲了过去。
在两人即将碰撞的时候,孟然的左手忽然洒出了一团黄土,瞬间就蒙住了那位扈从的双眼,与此同时,孟然的右手捏了一个凤眼拳的姿势,狠狠地击打在那位扈从的太阳穴上。
年纪稍大的扈从中拳以后,身子在半空中变得瘫软,但在速度的惯性下,他的拳头还是打在了孟然的胸膛上。
两个人抱作一团倒在了地上,一死一重伤。
孟然的嘴角、鼻孔不住地淌着血迹,好似怎么流也流不完的样子。他就那样呆呆地躺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空。
就在这时,一直被气机牵引不敢随便动弹的李浩然忽然动了起来,他身形一掠,就已经捡起了之前孟然掉落在地上的长刀,一声怒喝,便有一道白色匹练斩出,霍然将空中明明存在却又肉眼不可见的气机斩断。
他两袖迅速膨胀起来,仿若有飓风在吹荡,暴喝道:“还要继续躲藏下去吗难道就不敢出来一战”
李浩然等着许久,依旧不见远处有人影出现,他手中长刀直指周孝武与朱天茂,沉声道:“真当我不敢下手吗”
这一次,不远处的树林后面露出了一道身影,正是孟然曾经见过的那位胡老头儿。
胡老头儿慢吞吞地走到周孝武的身后,对着李浩然轻声说道:“这件事和我家公子没有关系,你若要怪,就只能怪这位朱大公子了,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李浩然也不接话,只是沉声说道:“从这里骑马回城只需要一柱香的工夫,我给你们两柱香的时间,送上最好的补药,另外再把南湖别院的一切都恢复正常,不然的话,老头儿我就要疯上一回了。”
周孝武对着李浩然施了一礼,恭敬说道:“多谢前辈的理解,晚辈自当照办。”
李浩然哼了一声,抱着孟然策马而去。
第六十三章-天罡封禁法
等马蹄声渐不可闻的时候,胡老头儿眉头微微皱起,轻声问道:“公子,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把那老头儿宰了”
周孝武瞥了一旁的朱天茂一眼,反问了一句:“你有多大的把握”
胡老头儿想了一下,说道:“八成。”
周孝武喃喃道:“八成太低了。”
“已经不低了,毕竟那是个七品高手。”
“我还不想死呢。”周孝武伸了伸懒腰,对着胡老头儿说道:“走吧,两柱香的时间其实也不怎么长。”
站在一旁早已傻眼的朱天茂看着就要离去的周孝武,一把抱住他的手臂,满是悲戚地喊道:“孝武不,周兄,周大哥,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周孝武停下步伐,眼含笑意地看着朱天茂,问道:“朱兄,我该如何帮你”
“自然是杀了那老头儿和姓孟的。”
“怎么杀”
“你这里不是有两位高人嘛。”朱天茂可怜兮兮地说道。
周孝武扒开朱天茂的手,叹了口气道:“朱兄,我与孟然无怨无仇,为何要杀他”
朱天茂下意识回道:“姓孟的不是跟你过节吗”
周孝武笑了笑,“那只是个误会,我送他宅院美妾,他亦与我称兄道弟,何来的过节”
“可是你今天设局害他,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是吗难道我不是受了朱兄的怂恿及蒙骗吗”
朱天茂的脸色很是难看,哆嗦着手指指向周孝武,“你你血口喷人。”
“是吗”周孝武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你说孟然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朱天茂寒声说道:“若是他都不信呢你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周孝武收敛笑意,淡然说道:“他为什么不信这嘉兴县可是姓周啊。”
“那你也别忘了,我父亲可是果毅都尉,手握杭州折冲府一半的兵力。”
面对朱天茂的咆哮,周孝武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也只是一半,他上头还有折冲都尉呢。”
朱天茂表情一僵,强自说道:“家父可是正六品武职,我就不信他们敢对我怎么样。”
周孝武点了点头,“确实,谅他们也不敢。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城了,我可是很怕那老头儿发飙呢。”
朱天茂很是尴尬地站在那里,既想拦住周孝武,又有些抹不开面子。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周孝武已经跟胡老头儿上了马,朝着驿道的方向疾驰而去。
朱天茂在原地大声咒骂了几句后,又对着躺在地上呻吟的扈从狠狠地踹了几脚,恨恨地骂道:“该死的狗东西,个个都说自己如何如何厉害,结果呢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干趴了,都是废物”
骂了一会儿后,朱天茂翻身上马,在原地想了几息以后,径直朝着嘉兴县的方向奔去。
等朱天茂走远以后,树林里走出一道膀大腰圆高高壮壮的身影,正是周府的扈从老林,他走到那个年轻扈从的身旁,只是轻轻地跺了一脚,年轻人便立时脱离了折磨,生机缓缓流逝。
虽已近午时,南湖巷依旧静谧一片,随后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原有的氛围。
孟府的大门被人咚咚地敲着,随着一开一合,府门外只剩下一匹无人在意的马。
过了一会儿,有人急匆匆地出了院子,骑着嘶嘶喘息的骏马,朝着城中某个医馆的方向奔驰而去。
约莫半炷香后,骏马去而复返,只是马背上多了一个背负着药箱的白胡子老头儿,正是安济坊的坐堂大夫赵神医。
一阵拉扯以后,赵神医已是进了正院,尚未来得及喘息,就已经为孟然把起了脉。
李浩然见大夫的眉头紧皱,脸色很是凝重,不由开口问道:“赵神医,孟小子的伤”
赵神医捋了一下颌下的白须,沉声道:“这位公子受的是内伤,已经伤及脏腑,若是想要痊愈,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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