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关山渡
说罢,绿屏扭着身子出了孟然的卧室,轻轻地带上了门。
孟然有些无奈,只好独自应对宋飞儿,轻声问道“飞儿姑娘有什么事吗”
宋飞儿低声回道“妾身想出府一趟,到街上买点东西。”
孟然哦了一声,说道“想去就去吧,让春花跟着你就行。”
宋飞儿摇头道“不用了,家里这么多事情,还是让她在家里帮忙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孟然不再劝说,只是交代了一句,“那好吧,若是缺银子的话,就跟绿屏要,一个人上街的时候当心点。”
宋飞儿轻声应是,福了一礼便出去了。
第七十章-跟踪宋飞儿
绿屏在正厅坐了没一会儿,就看到宋飞儿轻挪莲步出了孟然的卧室,她眼神古怪地看着越走越远的倩影,嘴角轻轻翘起,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跨出正院的宋飞儿微微有些失落,对于孟然的行为,她很是看不懂,以至于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
她虽然不喜欢孟然,也觉得孟然比不上自己的情郎,但被人如此对待,还是近年来的头一遭。
她踏出南湖巷街道的时候,失落与郁闷更甚,以至于油纸伞下的脸色都有些难看,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幽怨的气息。
在宋飞儿离开孟然卧室后不久,李浩然与耿护院联袂而至。
孟然拉了拉有些滑落的锦绣毯子,抬头看着忽然到来的两人,笑着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就不能来了”李浩然抠了抠鼻子,一屁股坐在孟然的身旁,吹胡子瞪眼道“你就这么放她出门去还不派人跟着”
“他”孟然愣了一下才明白李浩然说的是谁,嘴上说道“她想去就去呗,我这庙小,容不下这尊大神,我巴不得她走了以后永远也不回来呢。”
李浩然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孟然,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么好的娘们你都不要,脑袋让驴踢了不是”
孟然很是郁闷,转头看向一旁的耿护院,气呼呼地说道“耿叔,你来评评理。”
耿护院微微一笑,说道“我觉得李老哥儿说的有道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竟然要拱手让人,简直是暴殄天物。”
孟然更郁闷了,他没想到一向木讷沉稳的耿叔竟然不帮他说话,反而赞同李老头儿的看法。
“你们要是喜欢,我送给你们。”孟然声音闷闷地说道。
李浩然二话不说,随手赏了孟然一个爆栗。
孟然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一脸悲愤道“到底想干嘛我可是病人啊,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李浩然撇了他一眼,讥笑道“连个女人都不敢降服,还想去道宗修道,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孟然明知道这是个激将法,却又不得不接招,恨恨道“怎么降服”
李浩然吹胡子瞪眼道“这是你的事,问我们做什么”
孟然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见他的眉头一挑,嘴角已经露出一丝笑意,很是鸡贼地说道“那麻烦两位前辈帮我跟踪一下宋飞儿,看看她去见是什么人,聊什么内容,可好”
李浩然撇了撇嘴,笑着骂道“你小子一笑,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竟然把心思打到我俩的身上了。你要想去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孟然遭遇李浩然的断然拒绝后也不生气,只是笑意涔涔地看着耿护院,很是无赖地说道“那就麻烦耿叔跑一趟了。”
耿护院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地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就去跑一趟,你在家好好歇着,等我的消息。”
孟然愣了一下,旋即说道“那耿叔小心点,早去早回。”
耿护院嗯了一声,转身出了卧室,径直前往后院。他抵达湖畔的时候,先是对着四周扫视一番,发现周围没有人迹以后,身形一闪,就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等耿护院走后,孟然一脸古怪地看着李浩然,轻声问道“前辈,您干嘛非要支走耿叔”
李浩然嘿然一笑,既不点头说是,也不摇头反对,只是低声问道“这七个下人里头,你觉得谁有问题”
孟然挠了挠头,一脸不解地问道“前辈想做什么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李浩然对着锦被拍了一巴掌,不满道“你怎么这么笨这都听不出来吗”
孟然翻了个白眼,嘀咕道“您要是聪明的话就不用问我了。”
“你小子说什么是不是皮痒了”李浩然恼羞成怒,欲要教训孟然。
孟然急忙比划了一个停止的动作,谄媚道“前辈有话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浩然冷哼一声,问道“你觉得府中的下人里有几个是别人安插的细作”
孟然轻轻皱起眉头,小心翼翼地问道“您问这个做什么不用搭理他们就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李浩然瞪了孟然一眼,不耐烦道“让你说你就说,别像娘们一样唧唧歪歪。”
孟然无奈地叹了口气,念叨着“一点都不像求人的样子。”
李浩然呸了一声,“老子才不是在求你,爱说不说。”
孟然揉了揉眉心,缓缓说道“好吧,那咱们就一起聊一聊吧,先从前院老韩夫妇开始。
门房老韩是个比较勤快的人,平日里将前院料理的井井有条,很是本分可靠,而且为人低调与世无争,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韩婶就不那么勤快了,有些好吃懒做,喜欢贪图小便宜,经常偷拿厅堂里会客的东西,但也没什么大的问题。
厨娘宁大婶烧的一手好菜,但脾气火爆,经常与人发生摩擦,也没少训斥宁大叔,看那样子也不像是细作。
至于宁大叔,典型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整天不是劈柴就是发呆,性子好得不得了,也不可能是细作。
我的丫鬟绿屏,什么都好,就是长的太好看了。
至于春花嘛,不太懂得变通,长得也一般,是细作的概率不会很大。
最后就剩下秋月了,她模样周正,平日里不爱说话,确实有些奇怪,很可能就是别人安插的暗子。”
李浩然听完孟然的一通分析后,很是疑惑地问道“你平日里不是都忙着练刀吗怎么还会注意到这么多的事情”
孟然撇了撇嘴,轻声解释道“我没有您那么高的修为,只能多注意身边的细节了,说不定这些东西就能救我一命。”
李浩然挠了挠凌乱的头发,低声问道“谁教你的”
“耿叔。”
对于这个答案,李浩然没有意外,只是轻轻地颔首,表示赞同。
孟然轻咳一声,不解问道“前辈,您问这些干嘛”
李浩然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毕竟与耿护院打赌之事,不便跟孟然明讲。
他总不能告诉孟然,说自己正在和耿护院打赌吧,打赌的内容就是揪出府内的细作,而赌注则是耿护院的修炼法门及修行心得。
李浩然瞪了孟然一眼,不悦道“这不是在考验你嘛,试探一下你的观察力。”
孟然笑了一下,也就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只是在肚子里腹诽着,“这老头儿到底想干嘛,难道是瞧上哪个姑娘了”
许是看到孟然的眼珠子滴溜转,李浩然没好气地说道“整日里就知道想那些有的没的,有那工夫还不如好好想想刀法,每次都是被人打成死狗一样,不觉得丢人吗”
孟然被李浩然粗鄙的话语气得够呛,却也只能深呼吸后再深呼吸。
李浩然又坐了一会儿,拍拍屁股走人,只留下郁闷至极的孟然。
却说耿护院离开孟府后院以后,几个跳跃飞掠就已经到了目标的附近,他默默感受着撑伞疾走的宋飞儿的气息,慢慢跟在她的身后。
宋飞儿走了一阵,在一条颇为繁华的街道上停下了脚步,她在街中站了数息,朝着街头巷尾看了几眼,随后慢吞吞地进了一家布庄。
耿护院从布庄门前走过的时候,对着店铺瞄了一眼,只见大门上挂着一张古朴的匾额,上面写着‘周氏布庄’的字样,店铺里宋飞儿正在和一个年纪不大的伙计说话。
耿护院凝神一听,就知晓了他们谈话的内容,说的是一个酒楼的名字。
得到消息的耿护院并未急着赶路,而是来到布庄附近的一处茶楼,施施然上了二楼,在临街的位置坐下,随后要了一壶好茶。
茶水还未送上的时候,宋飞儿已经撑着伞出了店铺,朝着前面继续走着,想来是要前往那个酒楼。
等那袭青翠身影消失在雨幕中的时候,店小二送来了一壶热茶。放在茶壶以后,小二就准备退下,被耿护院喊住了身形。
耿护院自袖口里摸出几枚铜钱,轻轻地堆放在桌上,沉声问道“小二,知道高升酒楼在哪儿吗”
店小二有些纳闷,以为客人是在戏耍他,只因这高升酒楼是嘉兴城最好的酒楼之一,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过看在铜板的面子上,他满脸春风地说道“客官,这高升酒楼是在城东,位于嘉禾街上,您若是不知道嘉禾街在哪儿,只需去找东城最高的建筑,也就是高升酒楼了,它一共有四层,很是瞩目。”
耿护院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店小二飞快地拿走桌上的铜板,很不走心地谢了一句,随即消失在耿护院的眼前。
半盏茶尽,耿护院缓缓走下茶楼,朝着一处僻静的巷子走去。
确认四周无人以后,他又故技重施,不见身子如何动弹,就已经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不远处的屋檐上。
秋雨笼罩的半空中,一个迅疾的身影向着城东的方向飞掠而去。
不过数息的工夫,耿护院就已经确定了高升酒楼的位置,真不愧是城东最高的建筑,隔了老远就已经能够看到那高出寻常建筑一半的飞檐斗拱。
耿护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跃下屋檐,跳进僻静的巷子里,随后朝着酒楼的方向走去。
第七十一章-秋雨中客至
时辰尚早,且逢秋雨绵绵,故而高升酒楼门口人迹寥寥,店小二百无聊赖地坐在门槛上,对着行色匆匆的行人行注目礼。
眼神流转往复的时候,霍然看到雨中有一道身影,径直朝着酒楼而来。
店小二急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对着来人点头哈腰道“客观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
耿护院轻声吩咐道“给我找个雅间儿,再来四道下酒菜,一壶好酒。”
店小二本想劝说客人坐在大堂吃喝,但转念一想,反正今儿的人也不多,就随客人高兴吧。
他迟疑了一下,带着耿护院去了二楼的一个雅间儿,门口挂着‘山海居’的牌子,很是富贵大气。
耿护院坐定以后,凝神静听附近的动静,听了一阵后,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消息,也就回神盯着桌上的竹筷看,仿佛那制作精美的竹筷上刻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就在耿护院痴等的时候,南湖巷出现了一道高挑的白色身影,对着孟府的大门咚咚地敲着。
大门本是紧闭,只听‘咯吱’一声响,门缝里伸出了半个身子,正是冒雨而来的老韩。
老韩对着门外的身影打量了一番,很是客气地问道“请问公子找谁”
敲门之人对着老韩微微点头,声音清冷地问道“你家主人可是姓孟名然”
老韩颔首道“正是,不知公子姓甚名谁我好去通报一二。”
来客轻轻一笑,很是爽朗地说道“劳烦通报,就说新市镇陆沉前来拜访。”
老韩歉然一笑,“请公子在这里等会儿,小的立马去通报。”
“好。”
老韩冲入雨中,朝着正院跑了过去。
陆沉透过门缝对着前院扫视了几眼,随后缓缓收起手中的雨伞,静静地等待着。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老韩已经从正院跑了出来,等他到达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些气息不匀了。
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公子,我家少爷卧病在床,不能亲自来迎接,请公子见谅。”
陆沉嘴角微微翘起,“无妨,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俗礼。”
老韩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将大门紧紧关闭以后,带着陆沉往厅堂而去。
厅堂里,孟然的丫鬟绿屏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老韩退下以后,绿屏带着陆沉径往孟然的卧室而去。
卧室里,陆沉看着脸色苍白的孟然,并没有老友重逢后的喜悦及嘘寒问暖,而是笑眯眯地说道“孟大少爷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被人揍了吧”
侍立一旁的绿屏,眼神古怪地看了陆沉一眼,眼底有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深长意味。
孟然白了陆沉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再让人”
说到一半,孟然忽地停下,对着绿屏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跟陆兄说。”
绿屏对着二人施了一礼,就准备离开了。
陆沉撇了撇嘴,不满道“我大老远跑来看你的,连杯茶也没有吗”
孟然伸了个懒腰,丝毫不给陆沉面子,吩咐道“下去吧,他不喝茶的。”
绿屏笑意盈盈地退了下去。
陆沉捏了捏拳头,语气凶狠地说道“孟大少爷是皮痒了吗就不怕我让你再伤上几分”
孟然对于陆沉的威胁无动于衷,轻哼道“我要是没受伤的话,你敢这么说吗”
陆沉嗤笑道“哟,修为没涨多少,这脾气大了很多啊。忘了被人擒住的滋味儿了”
孟然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倒也没有生气,只是冷声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再说了,当时我还没有开始修炼,若是现在碰上,他们几个不一定能好好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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