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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她很小心,觉得我死后必然不甘,又在那坑道出口布了重重符咒,将我魂灵困了整整百年。”
“在这一百年中,我一直在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做了千千万万种假设,到底是有一种将真相猜中。”
话说到这里他微顿,隔了这些岁月,仍然被这真相触动,觉得不胜寒凉。
“真相是什么?”
真相是什么?
迟望川闻声笑了起来。
真相就是她并没有全说谎话,她的确被灭族,而那个男人,也的确是她的仇人。
只不过她的志向,却不仅仅是在报仇而已。
她用碧玉梨给仇人下降,那个人便永生永世心属于她,将武艺教给她,家产传给她,到最后无可奉献,便拔下指甲,又给梨树下降,催生出了第二个碧玉梨。
至于拔下指甲的他,便和迟望川一样,成了只会妨碍自己去路的废物,结局自然也是逃不开一个死字。
隔年,又一个男人被碧玉梨下降,成了她的猎物。
“这是一个连环局,先后有七个男人为她奉上了活拔指甲。”迟望川低声,明明是没有用力,嗓子却是惊人的嘶哑:“而我……是唯一一个没有被下降,真正心甘情愿的那个。”
半夏和宣夜沉默了。
这世上竟真的有人能这般恶毒。
而迟望川那莫名嘶哑的嗓音还在继续:“她这一生,一共活到九十三岁,极尽荣华倾天富贵,死的那r,因为没有子嗣,全城老少有上千人为她带孝送行。”
恶毒的人竟然还得善终!
半夏大怒,咬着牙,声音从牙缝挤出:“那一百年之后你出来呢,你有没有找到她。”
“小姐你糊涂了,百年之后,她早已作古。”
“你可以找到她的转世。”
迟望川沉默。
宣夜的月莹在此时亮了起来,声线也变得肃杀:“你应该是一路找她,一路杀人,杀那些同样于爱之外还有贪念的女人。”
“是。”迟望川长发飞扬,斜眼里此时终于有了邪恶怨毒:“我拔下这些女人的指甲,这些心里已经腐烂的女人的指甲,然后再给梨树下降,结出的碧玉梨就能使人癫狂,让她们自己杀死自己,从□将自己捅死,将内脏扯出来把自己勒死……要多恶毒有多恶毒!”
“所以我现在收你魂魄,你并不蒙冤。”
“那也要你能够收我!”迟望川断喝了一声,两手相对,十指像奏琴一般开始弹动。
梨树下有无数梨皮开始挥发,散发出惨碧带红的香气,渐渐的聚拢,形成了一个长发披散的女人影像。
那是季离的影像,他最大的恨最大的怨毒。





半夏 第 4 部分
那是季离的影像,他最大的恨最大的怨毒。
这一战,他的确已经倾尽全力。
香气在树林里弥散,半夏已经能够嗅到那股腐败的欲望的味道。
宣夜的月莹也已经脱手,在半空盘旋,似乎极其振奋。
可是半夏痴怔,觉得有句话仍然不吐不快,终于是说了出来。
“你找到那个女人的转世没有?!”
伴随着她的这句话,大战已经开始。
绿s的香气就好似水里的藤蔓,生出无数触手,一起缠住了月莹弯刀。
“找到了。”
在三招过后,半夏终于是听见了这句回答,清楚明白三个字。
找到了。
之后不论局面多么凶险,这三个字却始终在半夏心里盘旋。
好似有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像道灵光,始终就在她触手可及的那端。
那头迟望川和宣夜的厮杀还在继续。
宣夜灵力折损,而迟望川占尽地利,这一战于是变得实力相当。
两百招过去了。
月已经将落,天际开始发青。
惨碧s的香气幻化成一条绿蟒,嘶游着缠到宣夜身侧。
宣夜抛出月莹,一把本来只有不足两尺的弯刀,这时候光芒大盛,居然将绿蟒竖劈,生生破开。
绿蟒化作了一阵香烟,可在那烟雾深处,却突然吐出一道猩红,像是条极长的蛇信,诡异冰凉,直接切向了宣夜的右颈。
宣夜的月莹这时也逆风而上,被他所有灵力催动,终于迎上迟望川眉心。
星月这时隐没,夜沉入破晓前最深的黑暗。
红烟最终切进了宣夜右颈,但离动脉,却还差一寸。
而月莹,却准确无误刺进了他眉心。
一寸的距离,胜负已定。
月莹弯刀光华流转,这时候也突然触动半夏心里那道灵光,将最后的迷蒙霍然挑开。
“那个季离的转世,是——元、芳!”
她朗声将这句喊了出来。
月莹此时又切进一寸。
迟望川脸s惨淡,双目微阖,十指停止拂动,一时间满园烟雾尽散。
“你居然放过了她,居然……”
半夏仍然不敢置信,一步步上前,想看清楚迟望川双眼。
“小姐以为我还爱她?”
“那是必然。”
迟望川低头,继续笑得惨淡,“已经不止百年过去,而且她又这般待我,小姐却以为我还爱她,是将迟某看得太高了。”
“那你为什么要放过她?!”
“我问了她十个问题,极其苛刻,也替她设计了最最恶毒的死法……”迟望川低声:“可是她通过了试炼。不论美丑,不论贫富,不论贵贱,不论长短,不管立场,不要尊严,不问对错……她都爱他,一颗心这么赤忱,我无处辩驳。”
“就为了守信,你放过了她?!”
迟望川仰头,身体里灵力渐渐被月莹裹挟而去,可却依旧立得笔直。
“不管是在世为人,还是隔世为鬼,言而有信,都是男人立身的根本。”
这一句他说得英风飒起,连宣夜都为之所动,不禁一怔。
半夏叹了口气。
迟望川看向她。
“我和你不一样。”他将半夏的心事挑明:“虽然我们都是爱错了对象,但我和你不一样,我并不后悔我爱过。”
“这世上的确极少再有所谓纯粹的爱情,可你要相信,除去这些外在,爱本身无错。”
“这就好比碧玉梨。”他伸手,摘下一颗梨子,居然又拿刀开始削皮:“这样邪恶的一颗梨子,因为下降,梨皮上集聚了女人们腐臭的欲望。可将皮削了,梨,却真的只是梨。”
一句话说完梨子已经削成。
惨碧s带血丝的梨皮纷纷坠地,托在他掌心的,又是一个晶莹雪白的梨子。
“吃个梨吧,真的,就只是个梨。”
他将手伸了出来,魂火渐渐黯淡,第三次发出了邀约。

“吃个梨吧,真的,就只是个梨。”
过了许久,这句话还在梨树林回荡。
迟望川的魂火益加黯淡,渐渐被月莹刀吸噬而去,连人形都再能维持。
而那个梨,看起来雪白晶莹,也真就只是个梨。
半夏吸了口气,八百年也不会感x一次的人,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居然伸手接过梨子,张嘴就吃了一口。
味道还算不错,新疆香梨的水准,但也不是太神奇。
吃一口就全吃完,没差别,半夏是个爽气之人。
很快那个梨子就只剩了梨核,半夏将它捏在手心,给迟望川瞧:“我吃了,的确,只是个梨,普通的梨子。”
说话的时候她余光下撇,突然就发现颈间被鬼火烧灼的伤痕正在退减,就像海水退潮,顷刻间已不见踪影。
很下意识的,她去摸额头那个铜钱大小的伤痕。就是这个伤痕,害她只能很懊燥的一直留着长刘海。
不出意外,那个伤痕也不见了!
原来那些女人青春倒回,靠的就是这个梨子。
只要你能通过试炼,你就能找回青春,挽回所爱的心。从始至终,迟望川都不曾说谎背信。
他是个罪孽深重的鬼,但一诺如山,亦有可贵之处。
半夏捧着脸,一时有些唏嘘。
“我若被收,这林子的结界也就破了。”那厢迟望川又道:“记得引你们来的那个老人么,他就是季离的仇人,怨念很深,如果出去了……”
“这个我会负责。”宣夜沉声,手指在刀背轻轻一弹,迟望川的魂灵立时收梢不住,幻做一抹流光,完全被刀身收了去。
月莹刀此时变s,刀身上绿意流转,就好似先前林里被迟望川御动的绿烟。
宣夜的指甲扣着刀背,伤处鲜血坠落,滴在刀身,居然立刻化烟,又散发出那股清甜带血腥的味道来。
“这样的鬼灵,被你收了,会怎样呢?”半夏忍不住上来,抚摸了把刀身。
不知道是不是抗拒生人,月莹刀激颤,绿森森晃动了很久。
“所有被月莹收服的魂灵,都会永生永世被囚。”宣夜答道,波澜不惊,一边撕下衣角,将受创的指甲捆住,“我们出去,看看那个老人还在不在。”
半夏“哦”了声,心里是有些酸胀,但最终也没说什么,随宣夜往林外走去。
林子里莫名的雾气已经散去大半,找了许久,他们找到一些游荡的怨灵,大约原来都是被迟望川差遣,可就是寻不到那个捣青蛙的老人。
“他已经逃了。”宣夜叹口气,“你猜他会去哪里?”
半夏抬起头。
如果你是他,被季离下降,盘剥完一切后又拔下指甲,最后像丢垃圾一样被害死,你会去哪里?
当然是去报仇,季离已经不在,但她的转世元芳还在。
“我想我要去次京城。”宣夜抬手,扶了扶额角:“你的烧伤已经痊愈,要不要跟来,就完全随意。”
“是公羊,一定是公的,一定是!”
祁连山顶,迟雪蹲在地上,很紧张地拿根树枝,一边碎碎念一边画圈。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羊落地,齐叔终于走出门来,皱眉告诉他:“迟小先知,生了,是只母羊。”
迟雪的双肩立刻耷拉下来。
他的先知又失败了,不说预见山河颠倒朝代更替,就连只小羊的公母也说不准。
齐叔的安慰他顾不上听,一直耷拉着肩,挪到师父谷秣跟前,吸吸鼻子,觉得很委屈。
“又错了?”谷秣笑,狠狠吸口旱烟:“没关系,上次你见到蓝婶生女娃,她后来不就果然生了个女娃。你也不是次次错的。”
“次次错也好,人家还能倒着听。像我这种错一半对一半的,还先知什么,不是等于放了个p。”迟雪又吸吸鼻子:“师父,你真的确定,我会是族里下任先知?会不会是看错了?”
“你说呢?”谷秣敲了敲烟杆。
“师父是不会错的……”迟雪道,呆呆抬头,看半天天上云彩,接着又低头,看了看脚旁那口井盖长满青苔的井。
井里有动静,呼呼呼的,像是卷着大风。
迟雪探头去看,有点担心:“你说他们会不会冲出来?”
“暂时不会。”谷秣又敲敲烟袋:“我前天割腕血加固了封印,应该能撑些r子。”
山风这时吹了过来,荡过林海,呼啦啦一声又一声。
不管外面多么喧嚣,他们这居于山顶的部落永远静谧,静谧到有些让人失神。
按说这应该是个无限美好的地方,他们是接近仙界的半神族,寿命极长,而且极易修炼得道。
可是现在情况有些不妙,他们的族长已经过身快二十年,虽说已经转世,但至今没有回转。
那些在井里禁锢的鬼灵们心有不甘,一次次地想冲破禁锢。
“必须要找到雅禁,帮助他修复月莹,必须有个人去。”谷秣加重语气。
迟雪闻言抬头,仍是呆呆的。
“你去吧。”
迟雪的下巴掉了,“师父……你说什么,我……我去找雅禁的转世,帮助他修复月莹?师父你说真的?”
“今天你就去,我先前看过水相,他往京城去了。”
“什么叫京城?”
“就是皇帝住的地方。”
“什么叫皇帝?”
“……”
“这些,你下山之后自己去摸索吧。”谷秣已经不知说些什么才好:“我会给你朵重莲,这花月下才开,花骨朵朝向哪你便往哪边去,它会带你找到月莹刀。找到月莹刀就等于找到了雅禁。”
“哦。”
“除了花你还要带些银子,在山下,没有银子是寸步难行的。”
“哦。”
“好吧,我们现在就去收拾。”
“哦。”
谷秣就有点动气:“除了哦你就不会说些别的了么,哦哦哦,呆头鹅么?”
“师父我应该说什么?”
过半晌迟雪才道,脖颈伸得老长,样子比呆头鹅还要呆头鹅。
同一时刻,京城,宣夜敲开了元芳家的大门。
她家夫君现下已经做到礼部侍郎,所以门庭很是气魄。
半夏出了个不算太馊的主意,说他们是从麒麟镇来,是元芳姑姑家的表叔的孙媳的表妹和表妹夫,这次来是来寻亲。
开门小厮无疑是被她绕晕,报管家后引两人进了门。
虽说时辰还早,但蓝侍郎勤勉,已经去衙门办公,小厮引他们去见元芳,一边走一边说话:“两位请到偏厅候着,夫人不习惯早起,我先去传个话。”
宣夜点头,很快便随他走到偏厅,示意半夏耐心等候。
“你说他来了没有?”枯等的时候半夏问一句。
“应该还没……我没有感觉到怨气。”
这句话还没落地,不远处就传来丫鬟的尖叫,“啊”的一长声,听来很是惊恐。
宣夜连忙动身,飞一般扑了过去。
内房的大门敞开着,前去唤夫人起身的丫鬟还在,腿脚正一个劲打摆。
半夏这时也到了,连忙夺进房门,果然看见元芳衣衫整齐,直挺挺躺在床上。
她已经死了,脖里乌黑,有道很宽很宽的黑印,比半夏胳膊还粗,看来是被勒死的。
半夏叹了口气,等走得近了,已经死去的元芳手掌却突然摊开。
一枚铜钱从她掌心滚落,骨碌碌的,一直滚到半夏脚前才停住。
“临死还握着一枚铜钱……”半夏弯下腰去,将铜钱捡起,翻来覆去看:“这钱也没什么特别。”说完将钱递到宣夜手心。
宣夜也将铜钱仔细看了,的确没有任何不妥,于是俯身去看元芳。
元芳的表情很诡异,似乎极度恐惧,但又微张着唇,依稀是在呻吟的样子。
“你去看下她的身体。”宣夜转向半夏。
半夏上前,挑开元芳纱衣,不禁冷笑一声:“看来侯侍郎昨晚很疯狂,弄的她一身都是吻痕。”
“什么叫吻痕?”
“如果我用力亲你,很用力很用力,留下的记号就叫吻痕。”
宣夜清咳了一声。
就这样两人无话,元芳死得诡异,但具体诡异在哪也不好说,所以他们只好出了房间,在偏厅等她家夫君回来。
不多时屋子主人回转,是一路奔着内房去的,脚步急促,听都听得出心焦。
半夏和宣夜跟过去,看着侯侍郎扑进屋里,抱起他夫人元芳,一时泣不成声。
“怎么会这样,昨晚还好好的,明明是好好的!”
“昨晚你和夫人睡一间房?”宣夜这时问了句。
“是啊。早起我看她睡得熟,就没叫她。”
“你夫人是夜心死的,死了起码两个时辰,也就是说是在你身边死的。”
侯侍郎闻言顿住,这才如梦初醒,抬起头来,问:“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难道你怀疑本官杀了自家夫人?!”
“我是个收灵人,是专收恶鬼的,我并不怀疑你。”宣夜温声:“我只想问你,昨晚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状。”
“哪有什么异状,昨晚我睡得很好,什么也没发生!”
半夏闻言就笑了:“那倒也是,你昨晚和夫人云雨,颠龙倒凤,自然就睡得沉了,什么也没发觉。”
“这位姑娘是谁!”过半晌那侯侍郎突然怒目:“什么云雨,什么颠龙倒凤,这等话你也说得出口。昨夜我和夫人洗漱后便睡了,什么也没做!!”
“那她身上的痕迹呢,那可是新的,你别告诉我那不是你的。”
侯侍郎又是一惊,连忙将他们两人赶出房去,将元芳衣服揭开来看。
果然有痕迹,赭红s的,被人亲吻过的痕迹,从□一直到颈后,一路蜿蜒,不止十处。
昨夜睡前他们洗沐,他还给元芳擦过背,明明是什么也没有。
这一夜他们同睡一张床,自己莫非是死了,连夫人和别人欢爱也不知道?!
侯侍郎抓狂,将手指叉进头发,狼一般发出了声长长的吼叫。
同r,午后,郊外管茅山下的小道,秋风渐紧。
何婶提着她的盖篮,将衣服裹紧,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很有些邪气,连忙加快了脚步。
前面到了个山d,她往里看了一眼,心里突然便是一突,像被谁当胸硬撞了一记。
“银子,白花花的银子,你不想拿走么……”
山d里突然飘来一个女声,冷森森的,远在天边又似乎近在眼前,尾音把何婶全身的寒毛都刮了起来。
何婶双手合十,连念了好些声菩萨保佑,想要举步,却偏偏连只脚也抬不起。
“银子,白花花的银子,你不想拿走么……”
那女声又重复。
言出必行,她这语声刚刚落地,何婶的脚步果然便多了一锭元宝,白花花亮闪闪,看着起码有十两。
“你可以拿走,现在起她就是你的……”女声又飘了起来。
何婶两条腿疯了般开始打摆,说话也哆嗦:“大……大仙……放过我,我……我……我不敢要大仙的钱。”
“不拿走你就死,拿走你便无事……”
d里y风飒飒,女声的每一个字便好像寒针,听着轻柔,但却针针扎在心上。
何婶抖得就更加厉害了,盖篮脱手,需要按住膝盖才能说话:“大……大仙你……你……你为什么要送我钱,我……我……我……”
“银子拿走,你只需要替我做一件很小的事。”
“什……什么事。”
“把这枚铜钱,扔在一个漂亮女人出没的地方。”d里那女声道,将枚铜钱从d里抛了出来,端端正正,正好落在何婶脚背。
纤睱坊,顾宛云小姐是最后一个客人,来店里买了一盒胭脂一盒缚粉,出门后老板便打烊了。
轿子便在店外停着,顾小姐拉起裙裾,正想上轿,就看见了脚下的一枚铜钱。
一文钱,顾小姐本来不会起意,可看着看着,她却好似被勾住了魂魄,觉得这铜钱很是异样。
于是她弯腰,将这枚钱捡了起来。
一枚普通的铜钱,上面有嘉佑通宝四个字,唯一的异状是上面有一道红痕,赭红s的,看着像道烟霞的样子。
顾宛云拿手摸了,红痕凹凸不平,竟然像是锈。
“红锈,铜钱竟然生了红锈,倒是稀奇。”她喃喃自语,将铜钱收好,低头跨进了软轿。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暗透,晚饭已在饭厅摆好,都是些她爱吃的小菜。
顾家从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户,但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又生得娉婷风流,所以极是宠爱,将她当公主一样惯着。
顾宛云端起碗,和平常一样,吃小半碗米饭,娘亲则在一边不停给她夹菜,要她多吃。
不知怎的,这一顿饭她吃的并不心安,总觉得那枚她放在香囊的铜钱异样,一忽儿冷一忽儿热,说不出的诡异。
等吃完饭回房,她把铜钱掏出来看,依稀中竟然看见那红锈活了,真的好似烟霞,在袅袅升腾。
屋里油灯半明,她疑心自己眼花,连忙去将灯芯挑了挑。
再回来看时,铜钱就只是铜钱了,锈是死的,根本没有什么异状。
“真是疑心生暗鬼。”顾宛云笑了笑,觉得有些乏,便喊丫头进来,拆头发洗脚,收拾完毕后上床睡觉。
顾府向来幽静,她也是个心定之人,没有什么烦恼,所以很快便入了梦。
那枚铜钱仍然在桌上。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她开始觉得脚心痒痒,似乎有人握着她的脚,在那里把玩。
她没醒,不过吃吃笑了两声,很轻的。
很快,那人上来了,湿漉漉的,吻着她的脚踝,但是没有热度,是个虽然缠绵但冰冷的吻。
顾宛云翻了个身,只当这是个春梦,还是没醒。
吻于是蜿蜒往上,渐渐地用上了力,从纤细的小腿,到滑腻丰盈的大腿,最后在黑s毛发处停住。
顾宛云仍然梦着,但身体的渴望无法抑制,忍不住收紧腰肢,轻轻嘤咛了一声。
吻落下了,两片唇包住她的□,狠狠一个吸吮,舌头则是探了进去,极浅的一个试探,带销魂的颤动和挑逗。
酥麻的快意冲上头脑,顾宛云身体弓起,脚跟蹭动床单,似乎被梦魇住,仍是无法醒来。
下身的挑逗还在继续,那人裹住了她□的珍珠,反复吸吮逗弄。
梦里的顾宛云腾出一只手,抓住了床沿,呼吸越来越急促,明明心里有害怕和抵触,可却不禁微张了双腿,渴望更深的切入。
那人略顿,似乎明白她的想法,很缓慢地开始切进,不乏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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