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庶王爷三堕迷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图奔只得起了身,半躬了身体,道──
“王兄,今r从轮台传来的紧急战情……明氏大军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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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好像只维持了一瞬,图演换了个姿势,甚至脸上慵懒神s都一点也没有改变。
“嗯,我知道了。”
图演的淡漠让所有的人错愕,只有图奔暗自咬了牙,隐忍而不发。
“还有事?”图演瞥了眼众人,“没事就散了。”
说着要起身,却看见图奔一下站直了身体,反过身去对着众人喝道:“你们都退下!”
众人慌忙从座上起身,却又不敢离开,进也不是,退也不得,只得悄悄的却瞥图演神s。
图演的脸s只是有些不豫,并不理会殿中战战兢兢的众人。倒是一旁的图凌从榻上下来,说道:“你们先退下吧。”
声音虽然稚气,却让众人如蒙大赦一般。很快,议政殿只剩下图演、图奔和图凌。三人一坐两站,只有图演纹丝不动的坐在原处,y光打进来,像是被蒙上了y影。
“图奔,你越来越放肆了。”虽是这样说着,却并不见恼怒。
或者说,已经很多年,图奔觉得自己再未见过图演的大喜大怒。
连带殿外的那口死水,即使扔下石子,也再也惊不起半点波澜。
“王兄,今r从轮台传来的紧急战报,明氏大军压境。”
“你已经说过了。”
“王兄,轮台以东的六座城池已经被占去,明氏大军距轮台只有六百里。”
“是又如何?”
“如何?王兄你居然说‘是又如何’?”
图奔碧蓝s的眼睛已经聚上了怒气,“我们的草原在明氏的觊觎下就将不保,你为什么还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王兄,那件事真的对你的打击就这么大,让你变成了这样么……”
图演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沈下了声音,“闭嘴。”
图奔的倔劲一旦上来谁也拦不住,好像几年以来压抑着的不满抖突然爆发了出来,“从小王兄就是我仰慕的英雄,我每一天都在渴望能有追上你的一天。”
“可是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什么都漠不关心,好像王兄你这拼了命夺来的江山比草芥还不值!如果是原来,王兄你定会立刻举兵前去增援!如果是原来,王兄你定会亲自上阵,将明氏赶出我图氏的草原!”
“而现在,每天大半的时间都待在别宫,每r每r只与女人在一起消磨时间,王兄你哪里还有当年的一点点斗志?!”
“明信是死了,可是王兄你还活着!”
“啪”的一声,有东西擦着图奔的脸颊飞过,砸在对面的墙壁之上,才发现竟是图演手边的青蓝瓷杯。
水溅在墙上,又顺着墙滑过一道印记,最后随着一对破碎瓷片在地面上溢开。
“死了……是死了……”
好像很久没有人提过那个名字,一刹那竟觉得模糊,而后是锥心一样的疼痛。而那样的疼痛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下像是要把自己捏碎。
图演缓缓站起,身体好像突然摇晃了一下,然后是几声笑。
第三十二章
图奔觉得有些后悔,想要去扶,却觉得根本无法靠近。
这几年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以至于自己还没来得及打量兄长的近况,却突然发现了兄长的颓废、漠然甚至苍老。
这明明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发生。
那r将德札从江里救起,小小的浅湾里竟掀起滔天巨浪,一波一波的向岸上打来,如同坍塌的城墙一般,令人根本无法闪躲。
德札的脸s已经变得很难看,或许是冰冷刺骨的江水,或许是他也想到了自己那时想到的糟糕情况。
不是一掌将德札击昏,他定会疯了一样奔向那个好像吞噬了一切的平江。
就像在梦里还喊着“备船”的兄长。
这个世界都已经崩溃,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也全部都已经疯狂。
天还没亮,德札苏醒的刹那就给了一直守在一旁的图奔狠狠一个巴掌。通红的眼睛彼此对望,谁都明白彼此堵在喉咙里无法说出的痛苦绝望。
掩在黑云下的平江好像真的平静下来,不久前的一切都仿佛只是个错觉。
派出了近侍千人,像撒网一样将平江全部遮住,最后,只有拦腰折断的船只,和船只上那把熟悉的鱼肠匕首。
被一遍又一遍质问明信的去向的声音好像至今仍旧在耳边回荡,震耳欲聋。
那时的图演,那时的兄长,至少看起来比现在多了那么一点生气。那时的兄长,至少会在没有人的时候,带着期望摇船入江;那时的兄长,至少会在没有人的时候,独自在那个挂满明信书画的寝宫流连。
“是啊,是死了,死得好啊……”
图演眯了眯狭长双眼,指节慢慢敲着大腿,缓缓开口:“……这活着觉得还没死了痛快。”
“……混蛋!”
带着疼痛一样的愤怒,图奔的拳头带着风声,直奔图演的脸颊而去。
图演显然有些吃惊,擦着脸颊险险闪过,便再也不给图奔任何机会。直接用手掌接住拳头,将图奔的手臂往后一扭。
图奔红了脸,真气在身体里乱串,气喘连连,“死了好你怎么还不去死?!去死啊!跟着他一起沈到江底,不正好弥补了你一直想要弥补的亏欠?!”
“笑话!”图演一把将图奔推到了地上,居高而视。
“我怎么可能去死?”视线淡淡的往图凌身上一瞥,脸上y影处竟露出几分温柔。
“图奔,这样大不敬的话,不要让我听见第二次。”
图演起了身,绕过图奔,径自从后门而过。
窗户里可以看见一直延伸到别宫的砖路,图凌静静的望着,直到那条熟悉砖路上的那个人影在视线里消失。
32。5
一r,两r,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
第三r,图奔直接穿着甲胄站在了议政殿上,手按在佩刀之上,左手平端着头盔,面露急躁。
“王兄,再不可等了!轮台已被占去,我们唯一一个制高点都落入了敌手,将他们近丰城,我们的防线定会一溃千里!”
“嗯,”图演淡淡的应了声,道:“离丰城还有多远?”
“一天,明氏的一天就可以兵临丰城城下!丰城守备已经八百里加急前来救援,王兄!”
“明氏是谁领军挂帅?”
“是秦王王妃明一,带的全部都是铁骑,整整二十万!”
“原来是他……”
图演的眸光一闪,复又沈了下去,从腰带上将虎符摘下。虎符由紧紧嵌合的两半吸附而成,图演将其中一半递给了图奔。
“给你十万兵马,去增援丰城吧。”
相对图演的平淡,图奔却要兴奋的多。抱拳一礼,然后迅速的转身,铠甲发出厚重的声响。
“慢。”
“王兄还有事?”急忙的停住脚步,甚至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散去。
“没什么。”
图演只是缓缓将一半的虎符重新挂上了腰带,停顿了半晌,突然问道:“德札是不是有了身孕?”
图奔的脸突然“唰”的一下变红,呆愣着长大了嘴,不知要如何接话,只得用力的点了点头,“是……是啊!”
“那就小心一点,活着回来。”
看着大殿重新安静了下来,图演才站起了身。蓝衣的近侍捧着一摞卷轴匆忙快步走到近前,却又无法跪下行礼,只得曲了膝半蹲半跪着。
“免了。”
蓝衣近侍站直了身体,谄笑着将卷轴呈到图演的面前,说道:“王,这些是各地献上的美女画像,还有些是江南的女子,请王过目。”
“放那吧。”
图演看了看窗外y光在地上投下的y影,问道:“什么时辰了?”
近侍很是机灵,忙看了石刻表盘,答道:“离王子练功的时辰还有半刻,王可要更衣?”
“嗯。”
卸下了腰上的跨刀,又脱下了身上绣着图腾纹饰的紫s长衣。伸展双臂,近侍小心的将一件贴身的黑s衣服套在了白s内衫之外,又为图演换上了软底的长靴。
“怎么是长靴?拿短靴来。”
不论外功还是内力,图演早已大成近臻化境。对此,图演自是为傲,放眼天下也无半个能让他忌惮之人。睨睥天下,纵傲惯了,从不理会细枝末节。
可是每次对图凌武功的亲自教导却连最细小的衣着也不会马虎。
佩刀自是不会带在身上,即使以图演此时的功力无论怎样也不会发生意外。衣服要换成紧身便于活动的简装,即便是惯穿的长靴也要换去,而且一定要是软底。
待图演站起身来蹬了蹬脚底靴子,门外传来了一声稚气──
“父王。”
第三十三章
专门辟了一座不小的宫殿作为图凌练武的地方,里面除了十六根气势恢宏如拔地而起般的红漆木柱,全是黑灰的s调,满眼肃杀。
空旷的宫殿并没有延伸的别殿,一眼望去极尽简单。殿的两侧放着两排兵器架,架上多以短刀为主,另有一些常用剑和g。
图凌一身几乎和图演完全一样的打扮,活脱脱像是一个模子筑出一般。青白s的簪子将头发束起,衣襟别在腰带里,目光如炬。
在距离图演一丈远的地方,行了礼,笔直站立。
“马步!”
“是。”
一声应下,双手握拳,收在腰胯之侧。两腿分开,大腿与地面水平。两眼直视前方。
图演绕着图凌慢慢踱步,视线如刀如刃,哪怕一个细小的轻颤都无法逃过。转了两圈,眉头却皱得愈紧。
“丹田之气聚在腹腔之内,气息不可乱!”
“腰要挺直!”
图演的眉头丝毫没有舒展,几步到了左边兵器架旁拿了木g,c在手中。长g带着风声,第一g落在了图凌的大腿之上。如迅雷一般,左右腿上均是毫不留情的一击。
“与地面持平!压下去!”
“是。”
图凌的身子又向下沈了些,可是图演并不满意。长g在一次落在了图凌的内膝弯处,图凌的身体猛地一晃,几乎要挪动。
图演的脸沈得厉害,“马步是根基的根基,在第一次授你武艺时便告诉于你。下盘不稳还谈什么内外双修?这样一碰就站不住了?你好好给我反省!”
“是。”
图凌并不辩驳,重新点了根香放在面前,又在手臂上缚上了石块。
一连两个时辰,图凌一动未动。图演竟也收敛住气息,不急不恼地在一旁运息。
“可以了。”
待最后一点香也灭在炉灰里,图演站起了身,“上次教你套路可有练熟?”
“练熟了。”
“心诀呢?”
“早已默记于心。”
“可有领悟?”
“形于外,外借力,力于心中。”
图凌顿了顿,“请父王指点。”
惊诧一样的喜悦从图演的眸子里滑过,掩都掩不住,停了许久,才开口,道:“今r的比试,想要什么样的赌注?”
图凌从腰间拔出了腰刀,精致小巧。红润的脸上突然变得有些白,咬住了下唇,似是犹豫了很久,说道:“输了,加练马步三个时辰;赢了……”
“我想见母亲……哪怕只是一座坟墓。”
33。5
“……”
身体一震,牙齿一下咬在了唇上,隐约尝到了血的腥味。
图演将脚边的长g勾起,至在半空时用脚背一弹,长g稳稳落回了兵器架上。转而看向图凌,道:“先赢了我再说。”
“出招!”
“是!”
内息早已聚气,话音落下时足尖便点落身旁的红漆木柱,手中弯刀直劈图演心窝。
图演赤手空拳,立在地上不动,眼看弯刀便到眼前却仍不见躲闪。利刃眼看着就快刺破衣衫,弯刀却硬生生的一转,图凌提气向上想要落到图演的身后。
“休得妇人之仁!”
图演一声厉喝之下,陡然收势提气的图凌本就有些步法顿滞,如今更是被图演一下抓住了脚腕!图演顺势转身,将图凌扔向了身?
谪庶王爷三堕迷暗 第 6 部分
图演一声厉喝之下,陡然收势提气的图凌本就有些步法顿滞,如今更是被图演一下抓住了脚腕!图演顺势转身,将图凌扔向了身后的木柱。
身体在空中失去了控制,却突然在撞向木柱前的刹那移转身形,弯刀c在了木柱之上,身体终是免于了一场强烈的撞击。
直到图凌气喘着落地,图演也未离开原地半步。
“敌未动,我先动。占尽先机,绝对不可以顾及任何而手软心慈!既是敌我,就是在战场,稍有差池,便是x命之忧。”
“凌儿,记住,不是敌死便是我亡。”
“在这草原之上,就是弱r强食,你将来就是草原的王者,无论你愿意与否,你都要是所有人心中不可取代的英雄王者!”
浑厚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更显得低徊沉重,每一个字都撞击着图凌的耳膜,一点一点的刻在了心上。灰褐s的眸子不如图演那般的晶亮神采,却像蕴上了一层薄雾一样,让人看不清看不透,多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和深沉。
图凌拔出了刀,暗自调好了气息,重新站回了原地。
“我没有见过四叔跟我描述的英雄一样的父王,自懂事起,父王就是现在这样。但我知道,这是父王演给四叔、演给所有人看的,包括父王自己。”
“……是因为母亲……”
图凌的话并没有说完,图演身旁的兵器架却轰然倒塌,散去淡淡灰尘之后,还见图演尚未收回的右臂。
隔空而打物,仅靠外化之劲气,这才是真正的“力于心中”。陡然而见,图凌吃惊的瞪圆了眼睛,指尖甚至都在微微战栗。
被触动的是图演绝对不可以侵犯的禁忌,怒气尽管已经发泄在了三成碎片的兵器架上,却仍是控制不住,声音里竟也带上了几分内力,震得宫殿屋顶上的瓦砾发出细细声响。
“我已经说过了你没有母亲!有也已经死了!上来!攻过来!”
待图凌艰难的再次站起,图演将手中的那把精致小巧的弯刀掷出,几乎擦着图凌的发髻c进了柱子中,仅剩下刀柄露在木柱之外。
转了身,一直脚已经跨出了宫门门槛,犹豫了下又收了回来,却不转身,“你发髻上的簪子是他每r都会使用,你用的刀也是他亲手为你煆铸的……”
“如果想他,去看镜子,那里面会有他的影子。”
第三十四章
“恭迎王驾!”
两姐妹盈盈拜下,图演并不理会,从两人中间穿行而过。入了别宫,将身上衣物扯开,有些烦躁的坐到了软榻之上,背靠着垫子,长发散在胸前。
“王,莫烦莫气,到了我姐妹这就好生放松一下,看着王皱着眉头我姐妹俩可就是罪过大了。”
两姐妹贴身靠了过来,也不顾宫内还立着图演的近侍,便大胆的从图演的亵裤内掏出硕大的男g,紫红颜s的男g上青筋可见,尚在沉睡状态却已是惊人。
两人却是笑盈盈的趴伏了下去,将嘴凑上,倒是半真半假的争抢了起来。
“王……”
“嗯?”
一旁的近侍陪着笑脸,躬身说道:“王,既然不开心就再纳几个美人填充后宫……您看如何?”
见图演闭着眼睛并不答话,近侍壮了胆子继续说了下去,“距上次纳妃已经有半年之久了,王也该借此换换心情……”
近侍瞥了眼图演,复又垂下眼,说道:“上次属下拿来的那堆画像里,不知王有没有中意之人?”
别宫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舔舐分身的吮吸声不时响起,图演突然轻哼了一声,惊得那蓝衣的近侍几乎要跪倒在了地上。
“怎么,各地的那些朝官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在我的面前煽风点火?”
“王……”
图演最是厌恶这样畏首畏尾的男人,轻蔑的看了眼跪伏在地上的近侍,却并不降罪,手指c进在自己下腹处不断摇晃脑袋的长发里,说道:“去把那些画像拿过来。”
“……是、是!”
“王已经不喜欢我们了么?”姐姐抬起头来,眉间的朱砂在湿润的眼旁娇艳欲滴。
“乖,”图演拍了拍她的脸,“我会喜欢知道分寸的女人。”
女人撇了撇嘴,又埋下了头。
图演索x半靠着仰躺了下去,闭了眼,快感却并不十分强烈。手按压这女人的脑袋,示意着加快速度,男g这才期期艾艾的半抬起了头。
“王……要看么?”
“打开吧。”
近侍强行止住了来回奔波的气喘,拿起最上面的画,展开,呈在了图演的面前。
图上是一名穿着小袖口的草原女子,容貌美艳,正在骏马上引吭高歌。女子洒脱利落,两姐妹也放缓了速度,瞥眼观看。
图演却似乎并不满意,“换。”
如此换了十余幅却仍旧没有让图演满意的女子,近侍露出了些焦急的表情,图演却次次只有一个“换”字,再不多言。
“王,下面的都是中原的女子,您可还要看?”
图演这才微微挑了眉,“为何会有中原女子的画像?”
“是中原一些没落官家女子被卖到了图氏,相貌姣好者各地朝官便豢养了。”
“打开吧。”
一连几幅依旧没有中意者,图演摆了摆手,“罢了。”
“是……还有最后一幅,王不看看么?”
“拿走吧。”
“是。”
图演不耐烦的草草s了出来,闭目了一阵,突然又道:“打开。”
“王?啊是!”
34。5
画轴展开了一半时图演便猛地从踏上弹了起来,近侍有些愣住,手停在半空中,却被图演一把抢过了画像。
迫不及待的展开,画上一名算不上美貌的女子端坐在楼阁亭台内,手执圆扇,却脱俗清丽。
图演睁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只是死死的看着。
“……王?”
近侍战战兢兢的开口,问道:“王是看中了这个女子么?”
“这是什么时候画的……”
“王?”
“我问你这是什么时候的画?!”图演一把抓住了近侍的领口,竟一把将人提离了地面。
“是、是……咳……”
眼睛像是突然亮了一下,图演又一把将人甩开,急急的去看画上的落款。落款上端端正正的几个行楷小字,远看张狂近看却又中规中距,正是“开成十八年”。
“没死……没死……他根本就没有死!”
碧蓝的眼睛好像突然放出了光彩,急急忙忙的穿衣,连指尖都有些颤抖。近侍给图演套上了靴子,却见图演飞快的奔了出去,只得紧跟在后面。
“把寝宫的门给我打开!”
“是、是!”
已经尘封了快有三年的寝宫几乎被所有的人遗忘,连最贴身的近侍都不曾进入,只知道三年前图演一声令下,从此将寝宫用粗长的铁链锁上,再没有人进入。
看了眼还在找钥匙的近侍,“啐”了口,图演拔了腰刀一下将铁链劈断。沉重的铁链变成了四段躺在地上,余颤的声响似乎久不停歇。
跌撞着闯了进去,将手中的画像铺在床上,抬眼去望挂在墙壁四周的字画。字画上已经沾了一些灰尘,然而墨迹依旧饱满,清晰可辨。
这些却都是明信留下的画作。
明信多以人物画为主,线条简单,清丽无华。画里多是女子,没有细腻的描画,偶尔用泼墨法点缀一二。明信的画里也必有诗句,有时落在画头,有时落在末尾。画面已见凄楚,又读诗句,不禁让人黯然神伤。
都说画如其人,明信的画却是不然。
明信好胜而倔强,宁折不弯,然而画风却走的完全是中原文人雅士的谦柔温和,不急不躁,如淡雅之兰。
图演经常看见明信作画,却多是不屑。草原上尚武轻文,对待书画更是淡漠。何况是这样的画风,总是斥之“轻靡”。
但毕竟是看得多了,渐渐也成了习惯。当年一夜之间的天人永隔,留下的也只有这些不曾带走的画卷。
当时的自己,一幅幅的打开,一幅幅的看,一首首的诗,如今只记得那一阵阵的痛彻心扉。
第三十五章
曾经梦碎,荼蘼尽觞。
苍凉笑问,羁旅他方。
月朦胧
谁与我
一醉解千年。
曾相望,
迷茫前路
执手与君共行长。
却是
暮暮朝朝转瞬晨昏独醒、寒如霜。
万丈红尘独我行,
迷惘经年
盼轮回
相遇相惜、今生我幸。
酒浊世,却独醒,
看夜火红尘纷纷扰扰。
何处宫阊。
浮生不过大梦一场。
“浮生不过大梦一场……浮生不过大梦一场……”
绕着正对着床的那张画左右来回踱步,慢慢的念,细细的品,却次次品出那如坠冰窟的彻骨寒意。
当时他究竟是怀着何样的心情写下了这些话,起初并不太懂。兜兜转转四年已逝,却渐渐开始能够体会那样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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