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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草!”司机小黑心疼的大骂一声,绕着车子转了一圈,急的直跺脚:“那个挨千刀的小王八羔子!给老子逮到一定剥了他的皮!”
老大赶忙钻进车里翻找着,不一会冷着脸又钻了出来,对我们说:“少了一只帐篷和一包干粮,拔风炉也不见了。”
我下意识的拍了拍我的后腰,心中一凉:一直c在后腰的那把剥皮小刀不见了!我进狩猎队的那一天,大成哥送给我的那把剥皮小刀,藏银铸造的,锋利无比,我一直视作我唯一的宝贝珍藏着,现在却被芦苇偷走了。
没工夫心疼我的刀,大成哥对正处在焦虑中的老大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他弄坏我们的车子,目的是把、把我们困、困死在这里?”根子皱起了眉头,满脸困惑的仰起脸看着大家:“我们好像没、没得罪他吧?”
“做这事的时候,刚好被达娃撞破,所以顺便杀人灭口!”小黑接下去推理。
老大沉思了片刻,闭着眼摇了摇头。
“他手上有利器,如果突然被达娃撞破,又怎么会来得及下毒呢?”
“嗨!这也许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大成哥果断的摇了摇头:“我还是不相信,他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会有这样的心机?更何况,他没有理由这样做啊!”
“他有!昨天大家伙儿都看到了,那样死命的护着那只羊,这家伙八成是个看不惯咱们这一行的藏民!”小黑愤愤的说。
大成哥还想再说什么,被老大一挥手打断了,老大沉着脸道:“行了!人都跑了!这会儿还有空在这争?!小黑,去看看车子还能修不?不能修我们就麻烦了!”
小黑这才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沮丧的垂下脸,轻轻的摇了摇头。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一脸颓唐的坐了下来,等待着老大拿主意。
老大一直焦虑把双手别再背后,不停的在庭院里踱步。我们几个冷得瑟瑟发抖,老大却是满头大汗,他肩负着我们几个人的性命。
东方的天空亮出一抹血红的朝阳,老大这才艰难的咬咬牙做出了决定:“我们弃车,徒步硬闯!”
“什、什么?”根子眼睛都急红了,“有希望吗?”
老大瞟了他一眼:“不然你来拿主意?”
根子理亏的低下头。
老大转向小黑问道:“来时的路,你还记得多少?”
小黑为难的抓了抓头:“我尽量吧!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咱们哥儿几个闯荡可可西里这么些年,这块地儿竟然一次都没来过,可真是奇了!”老大望了望正在升起的太阳无奈的说道。
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清点剩下的干粮和食物,装进背包里,车子很快就被我们搬空了。
“尸体怎么办?”大成哥蹙眉看着横躺在那一堆藏羚羊尸体之间的达娃。
“浇上汽油,烧了吧!”小黑建议。
“有这个时间,不如挖个坑埋了!”老大朝着我淡淡的吩咐道:“柳絮!和你大成哥一起,在庙外挖个坑把他埋了!”
这是老大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我浑身一个激灵,立刻跳起来,麻利的抄起家伙和大成哥开始在院外挖坑。急着上路,时间不多,挖出一个和他身材差不多大小的土坑之后,我和大成哥一起,把达娃抬了进去。虽然他的死状恐怖,但身子还没有硬掉,软绵绵的,居然还带着一丝温度。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忙伸手掏了掏达娃的后腰,果然给我找到了他的那把剥皮小刀。虽然不及我的锋利,但是也非常好用。
大成哥疑惑的看着我问:“你自己的刀呢?”
“我醒来的时候就不见了,大概。。。大概是。。。”我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
大成哥叹了口气:“都怪我,当初硬是要把那个男孩收留进队伍,没想到他是个祸害!这下,害了大家了。”
我不忍心看到大成哥一脸后悔和自责的样子,忙出言安慰到:“大成哥,别这样,会有办法的!我们,一定会活着离开这里的!”
我还不能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来得及做:我的身世是怎样的,我的母亲为何要抛弃我,那混乱的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草草的将达娃掩埋了,老大他们已经收拾好行囊在庙外等着我们。他们把车里所有剩下的食物和水都带上了,还带上了满满一背包劈得细细长长的沙柳树枝。
“要树枝干什么用?”大成哥不解的问道。
“带着做记号,万一要是找不到路,就回来庙里过夜,明天再找。”
“那得多废功夫啊!不是还有备用帐篷吗?带着上路呗!夜里可以宿在路上。”
“所有的帐篷、地图、指南针全都被那小子拿走了。”小黑闷声闷气的答道。
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默,我们心里都明白,此刻除了水和食物,什么都没有了。夜里宿在地表温度在零度以下的旷野里,是会冻死人的。要穿越这片无人区到达我们的营地,成功的希望很渺茫。
我们默默的上了路,五个人自觉的排成长队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前行着,在这茫茫的荒野里,除了天上的太阳,就再也没有什么能给我们指路的东西了。
每走一段路,老大就抽出一根树枝c在地上,留作标记,防止我们天黑之前找不到路回营地,又找不到路回庙里过夜,我们就会彻底迷失,在严寒的夜里冻死,葬送在这可可西里。
走到日头正中的时候,老大吩咐坐下休息一会儿,但是谁也不肯。时间就是生命,早一点找到出路就不用再这样提心吊胆。于是,大家一边啃干粮一边继续向前行进。
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我脱得只剩下单衣,前胸后背还是湿透了。
为了减少□的消耗,所有人都把外套顶在头顶上赶路,以遮蔽头顶恶毒的艳阳。可是没过多久,我的喉咙还是火烧火燎起来,干渴得要命,伸了半天脖子,连口唾沫都没有,咽下去的只是干燥的空气和呛人的沙尘。
“根子,给我点水喝。。。”我小声的对走在我前面的根子说道。
根子虽然嘴上骂骂咧咧的,但还是解下水壶递给了我,我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共同患难,大家终于把我当成队伍里的一员了么?
我们走到夕阳西下,此刻太阳已经在背后了,影子被拉得长长的。那双不合适的鞋子已经把我的脚磨破了皮,眼前一片模糊,我只是机械的抬脚、跨出、放脚,好几次差点一个踉跄向前磕倒。我明白,一旦在这里倒下,肯定永远都爬不起来了。老大他们自身难保,没有人有余力来理会我。
不能倒下!我抱着这个坚定的信念坚持了下来,直到我一头撞在根子背上。
根子被我撞得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浮夸 第 3 部分
不能倒下!我抱着这个坚定的信念坚持了下来,直到我一头撞在根子背上。
根子被我撞得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一时火气,朝着前面骂道:“干、干嘛突然停、停下来?!”
随即立刻注意到所有人都回头看着他,眼中写满巨大的失望。
我和根子定睛一看,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了下去。
原来,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竟然是一根c在地上的沙柳树枝!
☆、内讧
8
根子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他瞠目结舌的看了看大家,老大他们正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那根柳树枝,他一下子激动起来,大手一挥,吼道:“不可能的!我们明明是直线向东走的!怎么可能又转了回来!”
老大默默的盘腿坐了下来,掏出一根烟,大成哥叹了口气,顺手拿个打火机给他点上,劝慰道:“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
所有人都不吱声,表示默认了大成哥的决定。
原地休息了一小会儿,我们立刻就重新出发,按原路返回。走了不多时,我前面的根子突然开始呜咽,一开始只是低低的啜泣,到后来,他干脆边走边嚎哭起来。
大家心里也都不好受,所以都只是默不作声的听着他一边嚎哭一边叫骂,到了后来,老大忍不住了,啐了口唾沫,绕到队伍后面来,狠狠的扇了根子两个耳光,骂道:“哭你妈/的哭!絮儿都没哭,你哭毛?!他/妈/的废物一个!”
根子捂着通红的脸颊哑口无言。
我们继续赶路,不一会儿就碰到了第二根柳树枝。老大用力把柳树枝拔出来,擦了擦灰土,装进背包里,像是在装着一样宝贝。
紧接着,一根又一根的沙柳枝被我们收拾起来,老大的脸色跟天边的暮色一样,越来越沉重。太阳已经完全没入地平线,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低,冷风呼啸而过,我们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没有柴火,黑夜对于我们来说就意味着寒冷和死亡。
天越来越黑,翻出背包里所有的衣物穿上,仍然冻得直打哆嗦。绵长的地平线望不到头,只是偶然出现那么一根沙柳枝使得我们精神一振:这意味着我们没有走偏。
脚冻到麻木,只是机械的做着前后交替运动。
等到那一抹黑影隐隐约约出现在夜幕边缘时,我们激动得忘记了恐慌与疲惫,飞快的奔跑起来,就像在海上漂浮多日的人遇到可以救命的小岛一样,即使,那只是一片仅仅能够给我们临时落脚的废墟。
我们争先恐后的钻进了那唯一一间还屹立着不倒的破旧寺庙里,脱下鞋子,倒出里面的沙土。那一背包的沙柳枝是绝对不能动的,于是老大遣我和根子把院子里还残存着一截枯树干的沙柳给全劈了下来,浇上点汽油生火用。
大成哥拿了把匕首,把堆积在院子里的藏羚羊尸体翻了个遍,割下几大块成色还不错的羊r准备作为今晚的晚餐——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走出去,必须节约干粮,所以不得不吃上了这些平时我们根本不屑一顾的藏羚羊r。
索性的是,藏羚羊r还不错,至少不像我想象的那么难吃。
我们吃饱喝足,五个人挤在同一条毡子里,大成哥使劲把我搂在怀里,我们相视一笑,头靠头的开始打呼噜。
睡到半夜,朦朦胧胧中,我听到有人在抽抽搭搭的哭泣,然后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句什么,那哭泣声立刻就止住了,我接着沉沉睡去。
不知道是谁拎了拎我的耳朵,睁开眼,小黑的脸放大在我面前。小黑拍了拍我的脸说:“还睡?起来赶路了!”
我透过屋顶的漏d看了看,外面天还没完全亮,小黑又用下巴指了指还在熟睡的老大他们说:“我去撒n,你把他们给叫起来。”说着便走了出去。
我刚刚摇醒老大,却看见小黑慌慌张张的从门口返回过来。
“不好了!”
老大不耐烦的搓了搓脸,问道:“咋了?”
“根子。。。根子死了。。。”小黑面色苍白,额头沁出汗珠,他看起来是吓坏了。
我们大惊失色,霍的一下站起身,跟着小黑走了出去。
天上还有两颗星辰疲惫的挂着,根子脸部朝下,呈大字型趴在院子中间,五指深深的掐进土里,指关节已经变成白色。地上有一摊干涸的血迹,沿着他的头蔓延出一大片暗红。
老大一声不吭的蹲下来,在大成哥的帮助下翻开他的尸体,他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疑惑,也许是到死都没明白过来。草草检查了一遍,随即站起身。
“是被人从背后隔开喉咙,然后被搬到了这里失血过多死的。”老大指着一条从院墙延伸至尸体边的血滴果断的命令道:“有人要将我们赶尽杀绝,这个地方不能再留,收拾东西马上走!”
“那个人会是谁呢?”大成哥一脸困惑。
“还能是谁?除了那个小子还有谁知道我们在这里?那天我就说过,让那个小子留在这里自生自灭你偏不信,非要把他带回来!现在看到了吧?那小子根本就是个野蛮人!先是达娃,现在是根子,然后是你、或者是你、是我。。。”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老大把装沙柳枝的背包背在左肩,把原来属于根子的那个背包背在右肩,不给他们争吵的机会,带头走出了院子。
大成哥不声不响的跟了出去。
小黑还在骂骂咧咧的走在我前面,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根子,也跟着踏上了归途。
我们还像昨天那样,一路向东,走一段路就c一根柳树枝,没多久,那座残破的寺庙就消失在地平线上。
气温越来越高,从地表蒸发出来的水蒸气将我前面三个人的背影扭曲,使得看起来模模糊糊的,很不真切。
我擦了擦不住淌下来的汗滴,埋头继续赶路,不想却撞在小黑后背上。小黑回头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叫住了老大他们,用手指了指右手边的方向,不耐烦的说道:“喂,走错了!我们不应该走这边吗?”
老大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大成哥,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大成哥抬头看了看太阳,肯定的说道:“没错啊!早上是对着太阳走的,现在是中午,太阳应该在我们右手边,没走错!”
老大沉声说道:“先这样走下去吧,如果到时候不行,天黑了我们再想办法扎营。”
老大正要抬脚,却被小黑用力推了一把,小黑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指着大成哥的吼道:“你他妈的就知道听他的!他是你什么人!因为他我们失去了多少兄弟了?!你他妈的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吗?!他是个祸害!”
老大一脸平静的说:“你能拿出主意来的话我听你的?”
小黑一甩手,朝他刚刚指的那个方向扬长而去,那个方向比大成哥说的方向偏了大概20度。老大正要发作,大成哥连忙拉住他,对他摇了摇头,便也跟了上去。
我不知道小黑是真的知道确切的方向,还是只是在跟老大他们赌气,但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容不得我做出别的选择,只好跟着他们,于是,整个下午,我们便在这片荒凉的无人区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转。
直到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时候,第一根沙柳枝便出现在视野里,像是再向我们宣告着失败,宣告着死神的到来。
走在最前面的小黑呆愣在原地,我从背后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的双膝在微微颤抖。
老大脸色铁青,一看到沙柳枝便立刻转身拉着大成哥往回走。
我看看杵在原地的小黑,又看看老大他们,当下就做出了决定,紧紧的跟着老大他们往我们来时的方向掉头。
“站住!”身后的小黑叫住了我们。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回过头,却看到小黑歪着嘴角,举着一杆来复枪瞄准了我们。
“你想干什么?”老大沉着脸问道。
“我不想干什么,把背包给我!”小黑朝我们伸出手。
大成哥忙站出来劝慰道:“小黑,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把枪放下!”
“我呸!你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你,我们就不会捡回那个来路不明的小子!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个鬼地方来!要不是你,达娃和根子也不会死!都是你!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出来装好人?!”
小黑越说越激动,脸都红了。
老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突然果断的转身,完全不理会小黑赤/l/l的威胁,毫不犹豫的大步朝前走去。
“站住!”
老大还是不理会他。
“我说站住听到了没有?!”
小黑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只听“呯——”的一声,他毫无预警的扣动了扳机。大成哥惊呼一声想要扑过去已经来不及了,老大闷哼一声,单膝跪了下来。那一枪,打穿了他的右腿。
我和大成哥连忙奔过去想要扶他,没想到老大身子晃了两晃,却自己支撑着站了起来。
“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兄弟?!”老大冷笑着问小黑。
小黑知道决裂已成定局,便挺直了腰杆,正色道:“我说过了,把背包拿过来!”
我死死抱住了背包,因为我知道,这里面装着为数不多的食物,装着我们四个人的希望。
这时,大成哥夺过我怀里的背包,冷着脸,缓缓的一步一步走向小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向温和的大成哥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
小黑似乎有点底气不足,讪讪的后退着,吞吞吐吐的说道:“你、你想干什么?别、别过来!”
大成哥一把将那背包使劲砸在小黑脸上,低吼道:“要你就拿去!只是请你记住:今后我们再不是兄弟!”说罢便转身将老大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低声说道:“我们走吧!”
“大成。。。”老大喉结滚动着,似乎有话要说,但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我厌恶而冷淡的瞪了小黑一眼,也毅然决然的回头。我没有念过书,但是大成哥教给我的是非黑白我还是记得很清楚。虽然迫于生计,我们在做着这样罪恶的勾当,但是,我们心中有着属于我们的正义,即使他手里握着足够的食物,也不能吸引我违背我的意念。
☆、狩猎队的覆灭
9
老大用一只手紧紧的捂住受伤的大腿,鲜血从指缝间汩汩的流出来,他额头上沁出冷汗,勉强撑着大成哥的身体,一瘸一拐的向前走。
我们走了大概十来步远,身后传来小黑有些癫狂的笑声,听起来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好!既然你们那么想死,兄弟我就送你们最后一程!”小黑在背后怒吼着。
我急忙转过身,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子弹从我耳边呼啸而过,我的一声惊叫还未出口,身后已经有一个人倒了下去。
“大成哥——”我觉得自己发出了这辈子以来最凄惨的哀嚎,因为我看着大成哥捂着胸口无力的软倒了下去,那个在队伍里唯一一个让我感觉到被爱,感觉到温暖的大哥哥一般的男人。
“大成!”老大连忙接住他,却因受伤的大腿无力支撑两个人的重量而一起软倒在地。他沉痛的抚上大成哥的脸颊,低声问道:“你这又是何苦?”
原来,小黑刚刚的那一枪是朝老大的后背发出的,而大成哥替他挡下了一枪。我哭着扑过去,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要是大成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彬哥,我知道。。。”大成哥嘴唇苍白,血水顺着他急促的喘息不住的从嘴角流下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一句话似乎废了全身的力气。
“彬哥,我知道。。。当初我进了号子、梅花走了,小杰被人贩子拐跑。。。你一直、一直对我心存愧疚。。。”大成哥说一句话就急促的喘息一会儿,吐出一大口血,看起来那一子弹是伤到了肺。
“别说了,你当初要不是跟了我走上这条道,也不会弄到家破人亡。。。”老大说不下去了,眼里似乎噙着泪,我第一次看到这个顽强的东北大汉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没怪你。。。真的。。。我心甘情愿。。。”大成哥打断他,喘了几口气接着说道:“何况。。。这些年,有你有、有絮儿在我身边。。。我过得很开心。。。”
大成哥说到这里,眼睛亮了起来,他朝我这里望了一眼,突然伸出手,紧紧拽住了老大的前襟,急切的说道:“彬哥。。。以前、以前我从没求过你什么。。。这一次,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老大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出来,他拼命的点着头应道:“你不要再说了,我答应你,好好照顾絮儿,来,我背你走。”
大成哥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他无力的摆了摆手说:“我走不了啦。。。你带着絮儿赶快走吧。。。”
“不行!”老大坚决的说着,立马站起身背起大成哥。
他身体摇晃了一下,眼看就要朝伤腿的一侧倒过去,我连忙上去稳住他们。
我抽抽搭搭的哭着,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回头看了一眼丢了枪呆坐在地上傻笑的小黑,他的脸也是模糊而扭曲的,也许,他的脸本来就是扭曲的,就跟他的灵魂一样。
老大一瘸一拐的走着,伤处不停的流血,在地上拉出一条细长的血线。我哭着哀求他停下来把伤口包扎一下,可是他仍旧固执的背着大成哥背对着太阳,坚定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老大一边走,一边还在说笑,说他们小时候做的缺心眼的事,说着自己和大成哥的糗事。
大成哥虚弱的趴在老大背上,不是的发出一声轻微的哼笑,他一直微笑着看着我。
“对不起!”老大打了个趔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嗯,不痛。。。没关系。。。”大成哥的声音已经微弱得快要听不到了。
“我不是说的这个。”老大的脚步顿了顿,“我是说,你因为我而坐牢那件事。。。”
“嗯。。。”
“我。。。”老大似乎有点难以启齿的说,“我做了一件天理不容的事。。。”
“什么?”
“你蹲号子的时候,是我把梅花骗到外地去的。”老大变得吞吞吐吐的,“小杰得了感冒,感染成肺炎,没多久就。。。所以我骗你说他被人贩子拐跑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大成哥没有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娶梅花?!”老大突然变得情绪激动起来,他在生气的质问大成哥。
“是啊。。。”大成哥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忘记了,梅花是你旧相好。。。”
“你曾经对我说过以后永生永世都跟着我混,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为什么?!为什么我当兵回来你却娶了一个女人?!还生了一个儿子?!”
“为什么。。。呵。。。”大成哥吃力的抬头望了望天,低声说道:“因为。。。梅花怀孕了。。。因为小杰。。。是你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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