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破拂晓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带毒额苹果
仍旧是结满血咖的脏衣服,后背的刀口仍在,衣物破碎不堪根本没有任何防寒御冷的功效。
少年行走在寒冷的夜风中瑟瑟发抖,官府却丝毫没有同情之心。成人的厚重枷锁抗在少年的肩膀,远远看去几乎看不到少年的身影,完全被枷锁覆盖。
刑真稍微慢上一点,便会招致老张和老赵的拳打脚踢。少年心甘情愿接受,自己犯的过错,自己需要承担。
刑真离开青阳镇,却并没有带走小镇的所有恩怨。
府衙内最为热闹喧嚣,葛束人带领二十余衙役,将素衣师爷住处围堵得水泄不通。只等一声令下,衙役们便会冲入房间缉拿师爷。
吱嘎一声房门被轻轻打开,青衫素衣师爷缓缓走出房间。面带微笑犹如春风融化冰雪。
师爷深深作揖:“有劳大人亲自前来,未能远迎还望见谅。”
葛大人没这么好的脾气,直呼其名:“李儒,你可知罪。”
师爷回道:“在下不知。”
葛大人冷哼一声:“好,拿下你后自会招认。”
师爷随即回以冷笑,笑容一直挂在嘴边,没有丝毫的做作。
突然一柄闪烁银芒的本命飞剑凭空出现,在夜色中大放光明。飞剑自师爷眉心处一闪而逝,下一刻剑尖抵住肥胖的葛大人双眉中间。
葛束人牙齿打颤,倒不是因为寒风太冷,葛大人的衣服御寒防风绝对没问题。完全是因害怕所致,哆哆嗦嗦问:“你、你、你居然是神修”
同时又叮嘱所有衙役不得妄动。
反观素衣师爷好整以暇,拍了拍手掌缓缓走到葛大人身边,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潜伏在你身边”
后者连连点头,动作幅度不敢太大,怕被飞剑划伤。小心翼翼哆哆嗦嗦。
师爷直言不讳:“因为你爱钱,我们需要钱。”
“本来只是想要钱,不过你数次欺辱我家少主,现在想要你的命!”
葛大人强自镇定:“你、你、你不能乱来,我是朝廷命官。书水国虽小,但是也有王法有规矩。”
师爷没有理会,哈哈大笑走向院门:“葛大人您放心,所有钱财我暂时收走了,算是你为我们的大业添砖加瓦。”
“我也通过自己的关系上报书水国,揭发了您这位父母官在青阳镇的所作所为。不过您放心,毕竟相处甚久,我不会置你于死地。只是简单回报了您八年来的一些小错小误。估计不久后会有朝廷来人,给您换个不像青阳镇一般清闲的地方。”
青衫师爷缓缓消失在夜色中,银色飞剑也缓缓移动。在呆若木鸡的葛大人脸庞轻轻滑动,眼角至嘴角缓缓有鲜红流出。
飞剑没有取葛大人姓名,在其脸上留下狰狞伤疤后,径直飞离。
葛大人身体肥胖胆魄却不大,飞剑走后一屁股坐在雪地里。虽劫后余生却通体冰寒,甚至忘记擦拭脸庞的血水。
良久后葛大人猛然醒悟:“坏了,老张和老赵有性命危险。”
随后葛大人又暗自叹息:“自己都小命难保,又哪来的心思搭救他人。”
同样热络的还有四大家族,半个时辰内先后被一位黑衣人光顾。正是铁匠铺子的商武。
健壮沉闷的汉子,进入四大家族如入无人之境。往往是一拳过后罡风吹拂,管他四大家族的家丁是一百还是八十,全部掀翻在地哀嚎不已
商武不见血也不杀人,单单是把所有人打翻,把所有值钱建筑砸毁,以及带走四大家族所有金银细软。
临走时会扔下一句:“迫害私塾和铁匠铺子,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半个时辰的光景,决定了四大家族没落的开始。不久的将来,青阳镇原有的四大家族,先后退出历史舞台。
商武走后,四大家族人员先后有所觉悟。青阳镇外近日来被摧毁的所有分部,全部是刚刚离去的男子所为。
原来一直自以为是的尽在掌握中的幕后人,在他人眼中,不过是等待秋后算账的蚂蚱。
流放途中的刑真,即使手脚被冻得僵硬,依然不吭不响默默前行。
就算这样,好似依旧不能让老张和老赵满意,各种理由的拳打脚踢相加。像是在苦闷的黑夜中,以次做乐。
青阳镇十里外,秋天的
0052 惩罚是何用 知错而改错
老张壮着胆子左右四顾,见没有异常发生。又架不住此行任务的赏赐太过丰厚。老赵已亡正好可以独吞。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加之虽然知晓风雪天降下雷霆太过诡异,但是不会想到是眼中的神仙所为。
常年作恶更不会想到所谓的因果报应,一切只得归功于老赵点子不好,兴许真是老天爷打喷嚏。
归根结底还是金钱的诱惑太大,老张不顾一起猛然挥刀。
咔嚓又是一道惊雷,老张为自己的愚昧和恶行付出代价。
刑真四处张望,觉得诡异的惊雷很是眼熟。突然间有所明悟,在山中遇到野狼时,偷小红被大鸟追杀时。它们头顶升腾的青烟,和现在的雷霆如出一辙,只不过是规模大小的差距罢了。
刑真心有所感,将视线放远。目及之处一袭白衣缓缓临近。寒冷的冬季吹拂着冷冽寒风,仍然手持破烂羽毛扇。
来者正是苏先生,背个行囊穿着棉袍。冬天扇动着羽毛扇。看得刑真这叫一个汗颜,难道不会冷吗
苏先生微笑临近,先是蹲下身在两名衙役尸身摸索一番,找到钥匙后,为刑真解开枷锁和脚链。
将之扶起后,在行囊中拿出药物和崭新的棉袍。帮助刑真包扎,然后换上新衣。
衣物等应该是苏阿姨准备的,从里到外,鞋帽手套一应俱全。苏先生一个大男人,不会想得这般周到。
刑真直到今天方才明白,从小到达一直都是苏先生在暗中保护。自己非但没有感激,反而因先生认识山匪而有意疏远。
特别是近些时日,和苏先生愈发的有隔阂。甚少有交谈往来,学塾也许久没去。想得越多愧疚越大。但是心底仍然有疑问,苏先生为何会认识山匪呢
苏先生好似明白刑真心中的想法,摸了摸刑真小脑袋安慰:“你心底有别人种下的心湖种子,有此心结实属正常。最好的办法是找到问题根源所在,将心结彻底打开。”
刑真先是真诚弯身作揖:”谢谢苏先生一直以来的照顾,有错就要承认,刑真不会逃避。“
随后有问:“敢问苏先生,应该如何解决心结呢”
苏先生轻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很是实际的问题。
“闹腾一晚上了,饿不饿”
刑真羞赧得摸了摸肚子:“的确饿了。”
苏先生似早有预知,在行囊中拿出了四个冒热气的大肉包子,递给刑真。
“早就准备好了,拿去吃吧。慢点吃,噎着了就喝两口水。你的小葫芦里面应该有才对,冬天不会结冰。”
刑真道谢后,拿过肉包子开始狼吞虎咽。偶尔喝上一口破烂小葫芦里面的清水,身体开始暖洋洋的热流涌动。
苏先生在旁略有严肃:“下次做事要想的更加周密,这次葛束人看不上你的小破葫芦。换做其他人心生歹意,强行夺去你的小葫芦,怎能对得起你过世娘亲的嘱托。”
刑真放下手中的包子,郑重其事:“谢谢苏先生教诲,刑真记下了。”
后者轻笑:”到凉亭里坐会,吃饱了再聊。“
四个包子下肚,刑真很没形象的打了几个饱嗝。楚记包子铺的肉包子货真价实,个大皮薄馅足,刑真有点撑着了。
随手摸了摸嘴边油脂,刑真问:“我这次所作所为,还是会连累私塾和铁匠铺子吧。”
苏先生欣慰一笑:“谈不上连累不连累的,应该谢你才对。把大将军他们送走,我们这边也可以放开手脚做自己的事情。”
刑真疑惑:“苏先生和尚叔叔,难道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苏先生解释:“等你解开心湖种子后,自然有机会了解更多。眼下就别多问了。“
“我能告诉你的是,今晚商武会带着家眷离开青阳镇。随同会带走于清露父母,和方子成以及方子成一家。”
“我随后会接上于清露,然后与商武回合。你暂时别问我们将要去哪里,将会做什么”
“你现在当前要做的事情,是打开心结。不然会在你以后的成长中,像个不定时的雷团,随时会炸开伤及你自身。”
刑真很早就在夕若贝那里听说过关于心湖种子的事情,此时对苏先生的话深信不已。
“我该怎么去解开心湖种子呢”
“很简单,去认识这伙山匪,了解这伙山匪。”
“可是我现在已经被发配,要去边境服役。”
“傻孩子,葛束人根本就没想给你活路,也就没有把你服役的事情通报给边境,去了也是白去。”
“可是我的确是犯错了,需要接受惩罚。”
苏先生悉心教导:”惩罚的宗旨在于知错改错,你已经知错也知道改错。再加以惩罚意义不大。“
刑真似懂非懂,迷迷糊糊点头静等下文。
苏先生看着刑真继续道:“如果你打我一拳,作为惩罚和赔偿,我在打你一拳。如此一来你又成为受害者,是不是应该还回一拳。”
刑真迷迷糊糊,隐隐觉得有些道理。同样对视着苏先生轻轻点头。
苏先生会心一笑。继续说:“这样一来冤冤相报没完没了,可能会因为一拳而发酵至上百上千拳。成百上千拳又会要了人的性命,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刑真机械性的点头:“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所以说,惩罚与赔偿,不是表面看到的那般有过之人死去活来受苦受难,无过之人高枕无忧。”
”所谓的惩罚,目的是要让有过之人知错改错,不在犯错。让无过之人,懂的谅解和放下,不要执着于仇恨。“
“当然惩罚也分很多种,就像四大家族仗着有钱有势冥顽不灵的。即便将他们满门打得骨断筋折,也不会想到自己错在哪里,为何会被惩罚。”
“反而会想着如何报复,如何利用财力权势,收买一些在黑暗中的力量,报复他人让自己得到最大的满足。所以对于这样的人来说,身体上的惩罚起不到相应的效果,最好的办法是打断他们的财力,让他们没办法继续欺负他人。”
刑真迷迷糊糊小声回答:“好像懂了一点。”
苏先生反问:“
0053 老人冤大头 红红又火火
水泊山,位于书水国和大卢王朝交界处。山峦起伏连绵不断,占据两国交界线十之**。
群山依水,背靠涯水江。大江宽千余丈,水流湍急迅猛,滔滔江水汹涌澎湃。舟船难以横渡,大多在争渡中沉没。
也因涯水江天险,保住书水国没有被兵强马壮的大卢王朝覆灭。大卢王朝大规模渡江,容易被书水国探子发现。江中沉寂一半,剩余士兵疲累,在被书水国水军阻击,将会成为大陆王朝的噩梦。
两国山水为界,山归属书水国,水归属大卢王朝。倒也不是没有任何往来,断崖江有一座浮桥,没有记载是何年月修建。
渡桥宽不到两丈,可以供商人车马路过。两国交恶但是仍有交易往来。
浮桥的岁月久远,每次只能允许五十商队及货物通过。过往商人或者镖师,全都深知其中利害,因此没有任何一个团队敢强行通过,否则丢掉别人性命是小,丢掉自己性命是大。
两国商队以及个人来往,多年形成的默契。彼此各通行一只队伍,轮换着交替通过。以确保相安无事,见渡桥有人便不会强行上桥。
至于黑天视力不能及,渡桥便没人经过。有偷渡者,也是为数不多,安全问题可以保障。
条件限制无法大量官兵涌入,更无法通过攻城器械。大卢王朝也就没有打这座浮桥的注意。
有利就有弊,水泊山天然地势,隐匿当中有足够的纵深逃窜。导致一些亡命之徒或者逃犯,为了躲避官府缉拿。大多隐匿在连绵大山当中。
积少成多视为匪,又名山匪。占山为王逍遥快活,官府又无力统统剿灭。一来二去水泊山便成了书水国的无法之地。
如此一来恶性循环,一些书听多了,故事信以为真的江湖人士。自以为大碗吃肉大口喝酒便是英雄气概,主动上山落草为寇。久而久之水泊山的山匪愈发猖獗。
水泊山正面多为贫瘠的沙漠,只有一座不大的郡县,名为山梁郡。书水国有兵士常驻山梁郡。
因数次水泊山剿匪,书水国劳民伤财又不能建功。故而对此地山匪听之任之不管不顾。留有少量士兵,常年驻守山梁郡,保护一方水土安全即可。
山梁郡城门日间会开放,可供商人或者个人通过。夜晚则会关闭,不允许任何人等出城或者入城。
苏先生带领刑真,进入山梁郡时已是夜幕时分,不在适合出城。
刑真本以为会找家客栈暂住一晚,没想到被苏先生带到了一家铁匠铺子。
苏先生没有敲门,熟门熟路带领刑真径直走入铁匠铺子的锻造室。
余山铁匠铺子掌柜的余老,是一位高大健壮的老人。
身穿灰色夹袄带着些补丁,一看就是位朴实人家。人老底气却壮,开口说话时声如洪钟。
想想也是,常年打铁为生,体力自然比一般人强健许多。
余老见到苏先生,当即放下手中正在敲打的铁具。张开双臂大大方方来了个拥抱。
“稀客稀客,远在千里之外的苏先生,怎么有时间光临小店。”
声如洪钟一点儿不为过,初次见面的刑真。听闻说话耳内嗡嗡作响,似有气流横冲直撞。
苏先生爽朗回应:“老哥声音小点儿,这里还有孩子呢。”
随即为刑真介绍了余老,又为余老介绍了刑真。老人听到刑真名字时,一闪而逝的诧异。看了一眼少年腰间的破葫芦后,又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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