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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园惊梦(NPH)_御宅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肉糜
见公子眉头锁着,她脸一沉:“可是你觉得,诡谍书被人惦记了?”
公子嗯一声。
润娘不解:“可江湖传闻是诡谍书早已失传。”
“你也知道,传闻不过是为掩盖真相而散布的谎言,越想要诡谍书的人,越不会信这话。”
待众人各自散去,锦哥儿跟上公子,悄悄告诉他:“诡谍书在我房里,若真有人盯上凤儿是为这个,诡谍书不在她那儿,她应是安全的。”
公子先是一惊,再是一喜,最后一酸。
惊的是没想到凤儿会把自家传家宝藏在与卫家无关者处;
喜的是凤儿能想出这鬼主意也算得上有头脑;
酸的是他也跟卫家没关系,可她偏选了锦哥儿。
这酸味,公子尝腻了,他想等凤儿一回来,就跟润娘提亲,日后蝶园再无金蝶娘子凤姑娘,只有他沈傲冰的妻子。
可凤儿回来时,他反倒犹豫了。
艾成萧一行人刚到蝶园,马车刚停稳,凤儿就乐颠颠从马车上跑下来,叽叽喳喳指挥锦哥儿和燕子把满车野味一样样搬出来。
“将军教会我用弓弩,带我去打猎!这都是我打的!厉害吧!”
她兴奋地向众人炫耀,像骄傲的小猎犬。
艾成萧从马上下来,拍拍凤儿肩上浮尘,暖暖笑着搓搓她脑袋:“回家了,高兴吧。”
其实凤儿舍不得玉见岛的风光和打猎的刺激,但她想蝶园,想母亲,想锦哥儿,惦记喜糖的事,当然最想公子。
“公子在哪儿呢?怎的没见到他?”
凤儿四下撒么,没见他人影。
其实马车声刚近,公子就出来了,躲在一角等着,可当他看见艾成萧对凤儿拍肩摸头,凤儿回他盈盈浅笑,他收回刚迈出的脚,连提亲的计划都在心里搁置。
若她成为自己的妻子,那么一旦危险到来,他就不便再把凤儿交由艾成萧保护。
先前要拼力护她的信誓旦旦,在艾成萧魁伟身影面前,显得自不量力。
他沈傲冰真有保护她的能力吗?至少比起艾成萧,还差得远。
连自己妻子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丈夫!
公子正踟蹰,凤儿却发现藏身柱子后他,健步冲上去抓住他袖子。
“哪有人躲起来迎接人的!”
她脸红扑扑的,那双他最爱的眼睛里满是星光。
一个没忍住,公子不顾众人在侧,把她抱紧。
他第一次这样,从前但凡有旁人在侧,他至多牵个手。
锦哥儿见了,冲艾成萧意味不明笑了一下。
艾成萧倒没什么表示,问他:“喜糖姑娘可在?”
“我在!我在!”喜糖不知从哪儿蹿出来。
其实在知道凤儿回来的时候,她就早早守在欢喜厅,比公子还早,也躲一旁。
锦哥儿正纳闷这艾成萧找喜糖何事,就听队伍里一个声音高声喊着:“喜糖!喜糖!”
喜糖冲出门口四下张望,见一个身影正朝她奔来!
是他!是吴风启!
“启哥!”
喜糖哭着迎过去,一头撞进吴风启的怀里,俩人哭作一团,久久不愿放开。
凤儿泪窝浅,见这一幕,顿时憋不住眼泪,开始抽搭。
公子认得吴风启,也知道他家遭的事,只是不知为何他会在艾成萧的队伍中,且跟着凤儿一同回来,与喜糖得以重逢。
他问:“这怎么回事?”
凤儿简单解释了下前因后果,公子伸手抹去她脸上涕泪,笑她:“你还挺讲义气。”
见二人团圆,艾成萧作别凤儿。
“你拜托我的事,就此也算办成了,他俩接下来的事,我不便操心,你就多费点心思。”
他又去求公子。
“艾某见这二人情深,定是真心相爱,若能结为连理,也是成就一段佳话,恳请蝶园能放喜糖姑娘出去,若需银钱,艾某愿承担。”
吴风启忙跪地抱拳:“将军不可!吴某担不起!”
艾成萧扶起他:“先生是喜糖挚爱,凤儿是我挚爱,喜糖是她干姐姐,为让凤儿宽心,我也该助你们圆满。”
他这一声“挚爱”惹到了公子。
“喜糖是我蝶园的人,我自会为她做主,不劳将军费心。吴大公子可暂居蝶园,他们今后的事,我也会替他们打算。将军刚回来,应该有事务要处理,就不久留了。”
公子话里话外的火药味,傻子都闻得出。
艾成萧并未多言,转身上马,临走对凤儿说:“有喜酒吃记得叫我,还有那件事你可别忘了。”说完就带着一队人马离去。n2qq。てom
“什么事别忘了?”公子捏着她手问。
“回头与你说,你轻点,手疼。”
张张罗罗把带回的野味分送完,公子把凤儿怼到墙角又问了一遍,她只好老老实实交代,她在编写新的诡谍书。
“旧的还没学会,怎的好不央琢磨编新的?”她没把现有的诡谍书全吃透这事,公子没少听润娘絮叨。
“诡谍书要保持代代更新,到我这也不能断了不是。”
凤儿没敢如实说,她算看出来了,公子就是个醋冻的冰坨子,这要是告诉他,编新的诡谍书是艾成萧提议,他酸劲儿上来,可有她受的。
时值岁末,蝶园上下都在忙着准备过年,吴风启一来,又多了一件要忙事。
喜糖的婚事。
他们二人情深,日月可鉴,知音难觅,若不促成全,简直有违天理。
喜糖要嫁人,总要先赎身,夫人决定不要她赎身钱,当作送她贺礼,她的嫁妆,由作为干娘的润娘一手包办。
只是俩二人日后如何生计,让人有些犯愁。
喜糖一直把蝶园当做家,她住蝶园无所谓,可吴风启总归是国相的儿子,总不好成了家还和她一起住妓院里,且他为罪臣之子,按大岳律例不得去任何地方做工。
最终公子想了个法子。
“我和碧岚幼时上学的音馆,因主人相继离世已闲置多年,你二人精通音律,可以盘下那处,继续开音馆教人弹琴,既有了营生,也不浪费你们天分。”
此举甚妙,可喜糖盘算下回蝶园后攒下的缠头,要盘一处宅子,杯水车薪。
“这钱我出,只当给凤儿的姐姐添一样嫁妆。”
公子就差当自己是妹夫这事宣之于口了,喜糖千恩万谢过后,激动地哭着跑去见吴风启。
她一走,凤儿开始愁。
母亲送了礼,公子送了礼,夫人也算送了礼,那她这妹妹该送什么?
她问公子送什么为好,公子回她,投其所好。
凤儿脑子转了转,有了主意。
【预告】次回!喜糖有情人终成眷属,凤儿羡慕又向往,开始考虑要不要答应当初公子娶她的请求,因不确定他现在是否还想娶她,开始疯狂暗示。许久没出场的锦葵又来了,这次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呢。
【老李碎碎念】隔壁李天事务所刚开张,近期可能会分走我建设蝶园的一些精力,也不知道咋回事,那边总刹不住车,写起来就没个完。蝶园我一定尽力关照,毕竟烂尾工程什么的最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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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园惊梦(NPH)_御宅屋 第140章喜宴
喜糖的婚礼颇受重视,因为她是蝶园第一个不是卖出去,而是嫁出去的姑娘。
借着喜气儿,公子等人也暂且把密文失窃那事放一放。
黄道吉日近在眼前,可公子盘下的宅子还需时日修缮,明年又逢年份不好,不宜嫁娶。
吴风启提议,既然喜糖视蝶园为家,那么婚礼就在蝶园办,众人觉得不妥,他解释说:“若无蝶园,我不会遇见喜糖,若无凤儿,我不会与她重逢,只当我是润娘子的倒插门干女婿,成婚后暂居夫人家,有何不妥呢。”
妓院里办婚礼,开天辟地难见一次,当日不少人来凑热闹,连艾成萧也带着几个将士来给他们的琴先生撑场面,宾朋中不乏喜糖的客人,但他们似乎约好,谁也不提,只管喝喜酒。
喜糖本想领着夫君逐一去谢那些曾帮她打听启哥下落的人,被锦哥儿悄悄拦住:“吴大公子是寻常男人,不像咱们公子,你莫做这让他多心的事。”
吴家已经散了,喜糖没有父母,二拜高堂,拜的是润娘。
洞房花烛前,吴风启挑开新娘的盖头,看着香唇欲滴的喜糖,忽然哭了。
“启哥,你别哭啊。”喜糖以为他喜极而泣。
吴风启忙拭去泪,搂过喜糖,喃喃着:“如果婷婷在该多好,她知道嫂子是你,定会乐疯了。”
婷婷就是他妹妹吴风婷,自抄家之后,吴风启再未见过她。
他们兄妹感情极好,且吴风婷是家中最支持哥哥娶喜糖的人。
喜糖也很喜欢这位善解人意的小姐,如今吴风启回来了,她仍下落不明,不免也心中唏嘘。
“小姐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
房中摆满了贺礼,其中一个长盒子特别大,喜糖好奇,伸手扯去上头的布,顿时热泪奔流。
是一把琵琶,是国相府被抄时她没能带走的,她娘留给她的琵琶。
琵琶是凤儿送的,她出钱,锦哥儿出力。为了找它,锦哥儿走到鞋底薄了一层,才在一间当铺里发现。
此刻的凤儿,正在欢喜厅里大快朵颐。
玉见岛什么都好,就是吃的花样少,蝶园的美味佳肴让她惦记得不行。
今儿方晋也来了,坐在润娘旁边,直直盯着对面吃得忘乎所以的凤儿。
锦哥儿站在凤儿身后,只要她饭碗一空,他就给她夹满,她眼珠刚转到哪个菜上,锦哥儿的筷子就马上伸向哪个。
“锦儿别忙活了,你也坐下吃。”公子几次想给凤儿夹菜,都让锦哥儿抢了先,不能表现不满,只能劝他吃饭。
锦哥儿婉拒:“谢过公子,锦儿不敢,我伺候着就行。”
他还伺候谁?光伺候凤儿了。
公子仍执意让他坐,凤儿精神头全在吃上,眉眼高低全忘了,听公子叫锦哥儿坐下吃饭,扯着他直接坐到自己身边,插在她和公子之间。
公子手里筷子差点握不住,大喜的日子又不好撂脸子,紧忙一盅热酒灌进肚。
这一切方晋看得真亮的,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
“笑啥呢老方?”已经微醺的润娘问他。
方晋拿腔捏调:“我说二疯子呀,你干闺女今天嫁出去了,亲闺女的终身大事你可有打算?”
润娘一筷子敲上他的头:“咋打算也轮不到你!”
方晋揉着脑袋,一脸委屈:“我这不是替你操心一下凤儿么,你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求亲的队伍都快排到东燕了!孩子想不想嫁人另说,这女婿你许意什么样的,心里总得有点谱吧。”
他这话倒也没毛病,润娘还真拿出一副端正态度开始研究起来。
她撂下筷子,捏着下巴,扭头看看不远处正喝酒的艾成萧,朝他偏偏头。
“我看那小将军就不错,待凤乖也极好,只是这当兵的命都自己说了不算,嫁给他这样的,不留神凤儿可就成寡妇了。”
“胡说啥呢娘!”凤儿满嘴糟鹅肉,含糊着顶嘴。
“好好好,娘不胡说,那咱们公子呢?凤乖乖喜不喜欢?”
润娘故意阴阳怪气,明明公子什么都听得清,她还故作说悄悄话的模样。
凤儿不理母亲胡闹,只管埋头吃肉。
润娘抱起膀子一通摇头:“不成不成,冰坨子年纪大不说,体格还不壮,这要是早早两腿一蹬驾鹤西游,我凤乖不又成寡妇了?”
是可忍公子不可忍,骂她的话刚到嘴边儿,被夫人抢了话头。
“润儿好生挑剔,那小将军年轻英武,又高官厚禄,我家傲冰虽不及他年轻,可相貌没得说啊,你不想一群漂漂亮亮的孙辈喊你外祖母吗?这二人皆人中佼佼,到你这怎的全是不好?”
夫人说着,还装模作样掐润娘一下,俩妇人似俩闺中小女,嬉闹着你来我往继续争论。
“我就凤乖这一个娃,女婿自然得好好挑拣,碧岚你要说模样,咱们锦儿也好看啊,还壮实,像小将军似的!要说钱,有你我在,还能亏着他俩?最重要的是啊,年岁相当,青梅竹马,冰坨子你说是不是?”
润娘话到最后,使坏地朝公子探着身子问他。
公子放下酒盅,清清冷冷地开口。
“凤儿,你喜欢谁?”
正夹着菜往嘴里送的凤儿,当时就呆住了。
你们论你们的,我吃我的,怎的突然朝我扔话头?
凤儿猛地不知该如何搭茬,放下筷子抬头,发现一圈人全在看她。
公子的眼光穿过锦哥儿,热热烧在她身上。
“什么我喜欢谁?”她只好装糊涂。
“艾小将军,锦儿,我,你喜欢谁?”公子列出的人里,没把方晋算进去。
方晋恨不得腿再长二尺,好从食案下伸过去狠踹死冰坨子几脚。
锦哥儿就在身边,艾成萧也离得不远,公子隔着个人,那话却好似贴在凤儿耳边,让她紧张无措地几乎快打冷战。
她一瞬权衡过后,抬头开口。
“我喜欢公子。”
不管她这话几分真假,总之公子满意了。
其实他明白,凤儿说喜欢谁都合理,只不过在所有答案中,她选了能维护他掌事公子颜面的那个。
公子得意扬着嘴角,朝对面故作崩溃的润娘和气鼓着腮帮的方晋挑挑眉毛。
“我去敬一圈酒,招呼招呼客人。”锦哥儿再也坐不住。
即便他也明白凤儿如此说的因由,他仍是坐不住。
他把玉玫手里的酒壶抢到自己手里,起身走向他处。
眼前菜肴陡然无味,凤儿撂了筷子,尿遁离席。她去廊下站着,风很凉,吹得她脑子都清楚了许多。
她也开始认真思虑,是否该为自己思量下终身大事,从前她一直认为自己会像母亲一样,此生在蝶园,做个不愁吃穿的勾栏美人。可多年之后呢?她人老珠黄呢?母亲尚且有她这个女儿,可她有什么?诡谍书?那玩意儿又不能当丈夫用。
迄今为止,唯一说过考虑给她赎身的是艾成萧,但他知道公子说过想娶她之后,再不提这事。
她鲜少想这些,今日看见喜糖出嫁,第一次对嫁为人妇产生向往。
“你在这儿干嘛呢?”一个尖亮的声音响起,打断凤儿思绪。
凤儿一回头,见一个熟悉又久为谋面的人,拎着酒壶,斜身靠在墙边望着她。
“许久未见,锦葵姐姐可还好?”
【预告】次回!
锦哥哥要破处了,但破得意外,破得emmmmmmm
公子:以后不要直cue我!
老李:不,就不。
【老李碎碎念】哈哈哈哈哈,不出我所料,这章写跑偏了!说好的凤儿疯狂暗示以后再说吧。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隔壁《探爱》,讲真,每章粗长,拆两章发完全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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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园惊梦(NPH)_御宅屋 第141章 羡慕
自媚药事件之后,凤儿再见锦葵只当过路的阿猫阿狗,当然,锦葵也不和凤儿打招呼。
今天是她俩长久以来第一次对话。
锦葵拎着酒壶,径自斟满一杯,仰头喝下。
“你还恨我吗?”
“我从没恨过你。”
凤儿说的是实话,那事虽把她气得够呛,但对锦葵却恨不起来。
她知道羡慕嫉妒是什么滋味,幼时见外面的孩子骑父亲脖颈,今日看喜糖和吴风启夫妻交拜,心中翻涌的心绪,大约和锦葵见自己时相同。
女人的嫉妒有多可怕,看夫人和公子的下场就知道了。
锦葵手里只有一个酒盅,她把酒盅斟满。
“小时候,我们也曾一个碗里喝过汤。”
凤儿记得,那次锦哥儿不知从哪儿搞来一碗甜汤,拿去给她们,她,喜糖,还有锦葵,三个人一人一口,同喝一碗。
锦葵把满酒的酒盅给凤儿,用酒壶和她碰杯,凤儿抬手一饮而尽,锦葵笑笑:“不怕我再下药么?”
“我不怕,你不敢。”
这酒盅锦葵刚用过,壶里的酒锦葵也刚喝过,再说如今自己一不是处子,二有公子护着,凤儿不怕她搞什么幺蛾子。
“我好羡慕啊。”锦葵抬头望着喜糖房间的窗,悠悠说着。
凤儿也抬头看去,估摸喜糖这时,正和吴风启行周公之礼。
“我曾也有风光出嫁的机会。”
锦葵所言,凤儿有印象,曾有个东海富商极喜欢锦葵,想将她明媒正娶为自己正夫人,在姑娘们都羡慕她马上就要飞上枝头的时候,她忽然拒绝了人家,态度坚决,丝毫不见最初的兴奋与祈盼,这事在蝶园轰动一时。
锦葵深叹口气,对凤儿苦笑着:“从前我很羡慕你,嫉妒你,如今看喜糖嫁人,忽然觉得,你我的差距也并没有那么大,虽然你有娘亲,有很多人喜欢,可你我一样,都不会有永远离开蝶园的一天,即便离开,早晚也要回来。”
“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凤儿是真的不明白,什么叫永远不能离开蝶园,什么叫早晚也要回来。
锦葵一愣,继而咯咯咯笑起来,笑得挤出眼泪,笑得凤儿浑身发冷。
她收起笑声,呆呆望着凤儿片晌,伸手拍了拍她肩膀。
“好吧,我又开始羡慕你了,无知者无畏,也无所烦忧。”
凤儿追问她此话怎讲,可锦葵只是笑着摇头,说了句“他们真的很爱你,好好受着吧。”就摇晃着走回欢喜厅。
他们指谁?爱我何意?
凤儿脑子又乱了,她刚想追上锦葵问个明白,却被人拉了回来。
“你和她和好了?”
公子半天不见凤儿回来,就离席来寻,见她和锦葵叙话,便躲在一旁等着。
凤儿刚想把锦葵的话重复一遍,问公子是否知道话中所指,话出口之前,临时换了一句。
“公子还想娶凤儿吗?”
“想。”
“那为何没去与我娘提亲?”
“因为你还没答应我。”
“那我现在答应你!”
她话一出口,却不知哪儿来一阵后悔,总觉得似乎说早了。
公子也一时没缓过来,嘴里竟有些结巴:“你、你怎的突然……”
凤儿指指喜糖房间的窗:“因为我羡慕。”
公子结舌:“羡慕?”
“对,羡慕,我也想红妆红烛,夫君半侧,举案齐眉,儿女绕膝,白头到老。”
与她共度余生,公子何尝不想,可润娘方才一番话,让他心中久久不平。
是啊,对凤儿来说,他是年纪大了点,说是共白头,怕是他要先白头,到时鹣鲽成双变成梨花压海棠,他大有可能先走一步,她守着冷冰冰的牌位过余生,只在清明时节与欲断魂的纷纷路上行人一起,来一包黄土前,追忆当年恩爱。
凤儿此刻满是星光的眼,第一次让公子不敢直视。
他环她入怀,像哄个小孩子,口中轻语:“今年成婚怕是赶不及,明年又不年份不利,来日方长,我有的是时光去疼你。”
怀中人未搭话。
他又紧紧手臂,添上一句:“你只管放心,你想要的这些我都会给你”。
还有句话,他藏在心里没说。
“哪怕我给不了,我也会让别人给你。”
那双细胳膊终于他如愿环过腰际,小手紧抓他身后衣料,怀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嗯。”
四下无人,公子手偷偷探进凤儿裙底,却隔着小裤摸到讨厌的月事带。
他一皱眉头:“怎么还没干净?”
凤儿回来那天,公子急着要她,主动去栖梦楼,却发现她门口挂着红灯笼。
“这都过去多少天了?再说日子也不对。”公子疑惑。
确实不对,在玉见岛艾成萧一次失误,让凤儿灌下一碗军妓喝的避子汤,不想这一碗汤药打乱凤儿月信,提前来了不说,还淋漓不净。
“跟我进来,这时候还跑外面吹冷风!”
公子说着,解开自己外袍把凤儿裹严实,扯着她进屋,拉起啃鸭掌的方晋跑去一个角落。
“干嘛呀你!”
原本方晋就因为公子没拿他当人物而不悦,好容易对想用胃口的菜来缓解不快,正嚼得起劲就被他拉走,嘴里没好气儿。
公子抓起凤儿一只手腕伸给他:“诊脉!”
见他紧张,方晋忙拿帕子擦擦手:“怎么?有了?”
凤儿真想踩他一脚!
方晋热手刚搭上她腕子,就换上一张冷脸。
“你吃了喝了什么东西?”
凤儿伸手数着:“喝了酒、白鱼汤,吃了糟鹅、菜心、腌肉……”
方晋一指头狠狠杵着她脑门:“谁让你报菜名了!我是问你吃喝过什么药!”
“嗯……喝过避子汤。”凤儿心虚,说话都缩着脖子。
公子一听,脑袋差点着火:“哪儿喝的避子汤!”
方晋也火大,叉着腰问她:“对啊,我不是给过你避子丸了吗!那老多呢,够用一年了,再说没了管我要啊!自己瞎喝什么!”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抱着膀子叉着腰,低头训自己的样子仿佛两尊门神,又像两个爹,凤儿怂劲儿顿时上头,老老实实坦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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