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明药
他当即封了沈砚山做一团第九营营长,给他做了一身特别漂亮的军装。
南昌督军是个讲究人,喜欢学德国,军装全部繁琐漂亮得不行,稍微平头正脸的军官穿上了,就是威武霸气,大放光彩。
沈砚山带过去的其他人,全部当了小兵,只有司露微的哥哥做了他的副官。
司露微一点也没觉得高兴,因为小地痞只是欺负小商小贩,而当兵的将来要杀人屠城,那是大罪孽。
枪炮无眼,她哥哥又傻,还不知能活多久。
沈砚山的狠辣、无信、自私,让司露微很害怕。
她很茫然,比以前她那死鬼爹在的时候还要茫然。
沈砚山带着手下小弟们去当兵,第二天他和司大庄回来了。
司露微很诧异:“不住营地吗?”
“如果是战前阵地,肯定要在营地的,但这是驻守。营长以上的军官,都有自己的宅子,我也每天回家住。”沈砚山道。
他回家住,他的副官司大庄贴身服侍,也要回家。
怪不得沈砚山非要去土匪窝里铤而走险。
依照他的心机和枪法,哪怕去当普通兵,也会很快出头。但是,普通兵行动不自由,他是舍不得这里的好日子。
司露微彻底被他控制住。
她沉默着,心里想起了她哥哥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错他娘!”
此情此景,也只有这句话能表达心情。
沈砚山拿出一张房契,交给司露微:“这院子我买了下来,你收着,以后不用交租了。”
司露微蹙眉。
当初他们租下这房子,房东是一对只有个远嫁女儿的五十多岁夫妻,本本分分的人。
司露微的爹是个地痞,时常交不上房租,房东老两口也不敢来要。
她娘在世的时候,拼死拼活也要把钱凑上,所以街坊邻居们都很敬佩她。后来娘去世了,司露微慢慢长大,也是每个月按时逼司大庄拿钱出来,再大一点,她自己也有钱了。
“你没欺负人家吧?”司露微问。
“没有,我给了好几倍的价格。”沈砚山道。
司大庄在旁边说:“给了三百大洋呢。就这破房子,一百大洋都不值。三百大洋咱们能买大宅子了。”
司露微舒了口气:“他们一直对我们挺好,这是应该的。”
沈砚山颔首:“别说一栋大宅子,千八百栋咱们也买得起。不过,目前还是要混官位,生活低调一些。”
司大庄嘿嘿傻笑:“五哥,你要做团座吗?”
“团座算个屁。”沈砚山慢慢点燃了一根烟,“我要做总统。”
司大庄傻傻的问:“什么是总统?”
司露微:“......”
她默默走了出去,心里再次觉得沈砚山可怕。
徐风清教过她“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如此有野心,又有手腕,还能不要命,将来会有多少生灵涂炭?
魔鬼原本是要回地狱的,是她和她哥哥一步步将他拉了回来。
一转眼,就到了七月,天气越发炎热。
司露微每个月逢五要去饭馆子,帮忙做几道招牌菜,拿徐家给她的那份工钱,虽然五哥说不用她养家。
徐风清上次回来,住了两天就回了南昌府。
路途遥远,不知他下次何时回来。
到了七月初三,沈砚山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和军营里几个军官去喝酒。
他喝醉了,回家坐在院子里发呆。
司露微打水给他洗澡,他突然就拉住了司露微的手:“七月初七我过生日,二十三岁了!”
司大庄正好听到了。
“五哥,你过生日咱们热闹热闹啊。”司大庄兴致勃勃搓手。
“是要热闹。”沈砚山声音含混不清,“小鹿,你也要来!”
第二天早起,他就把这件事忘了。
司大庄特意问他:“五哥,过日子把酒宴摆在哪里?”
沈砚山神色有点落寞。
假如没有喝醉,他是断乎不肯提的。可既然提了,他手下那些亲信需要拉拢,正好借个名头,请他们乐活一次。
“订最好的酒楼和雅间。”沈砚山道,“小鹿,你也要去,到时候我专门叫人设个屏风,你坐在后面吃。”
“要去的。”沈砚山站起身走了,只丢下了这句话。
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 第10章 教导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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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是沈砚山的生日。
司露微一大清早起来,给他煮了一碗阳春面。
还没等他起床,她就先溜走了。
她去了饭馆子。
这家饭馆子叫“温家酒楼”,因为司露微的舅公叫温亚生,南湖县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御厨。
温老板死了,馆子被徐家太太接手了,交给自己的下人打理。因“温家酒楼”是个招牌了,名字都没换,虽然老板早已不姓温了。
司露微好学又勤快,是把舅公的招牌菜都学精了的。
她每次来馆子,都是人家准备好了各种配菜和调料,就等她下锅。
招牌菜贵,特意来点的没几个,她一个月只来三次,就是初五、十五和二十五,每次也只做三四份菜。
但就是这三四份,保住了馆子的名声,馆子生意一直不错。
徐太太对她很客气,月钱是照大厨给的。
“露微,你怎么来了?”掌柜的和她打招呼,“昨儿可没有预定,今天怕是没得做。”
掌柜的这是客气话。
不到逢五的日子,饭馆子里是不接招牌菜的预定,司露微今天不该来的。
不管要不要做菜,司露微的钱是照拿的,掌柜的也知道她的身价,又知道她跟自家少爷从小青梅竹马,又得太太喜欢,将来可能就是少奶奶,对她总是特别殷勤。
“我在家里也无聊,来瞧瞧要不要帮把手。”司露微道。
掌柜的笑道:“那你还不如去趟老宅,陪太太说会儿话,她这几天可能中暑,人不太舒服。”
司露微急急忙忙转身走了。
徐太太的确不太舒服。
她说请了大夫,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中暑,没胃口。
司露微道:“您想吃什么吗?”
“什么都不想吃的。”徐太太叹气。
“酸水粉吃不吃?”司露微问。
徐太太不由自主咽了下吐沫。
一听到她说酸水粉,她就情不自禁有了点食欲。
“你这孩子!”徐太太笑道,“只有你想得到!”
司露微笑了笑,下厨房去忙活了。
她虽然不是徐家的私厨,但拿徐太太的月例,跟她的厨娘也差不多。
酸水粉说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不是那么回事。
首先要浸泡大米,加入酒糟。
然后把浸泡好的大米自己磨成米浆。
米浆在热锅上烫,很快就成了薄薄一层,再切成丝,拌上香醋和各色调料,清凉爽口。
大米本质有点清甜,加上酒糟的甜酸,再有香醋的清酸,又甜又香又带点酸口,还能算主食,对盛夏没胃口的人来说,是最好的食物了。
厨艺这东西,要言传身教。
哪怕是在旁边看,也未必学得会精髓。
司露微的舅公是伺候宫廷娘娘和皇帝、皇子公主们的,手艺精巧,做出来的东西,每一样滋味都能发挥到极致,却又不会相互冲突。
他是一点点教过司露微的,司露微也学得很好。
她忙活了三个小时,做出了一大盘酸水粉。
闻着有米的清香,又有点酸味,徐太太食欲微起。
她还是反胃,但是又相信司露微的手艺,就用力吸气,然后往嘴巴里塞了一口。
米粉凉滑,入口稍微用力就往喉间滑,没什么阻碍。
徐太太这几天觉得食欲低,食物难以下咽,此刻却异常顺利。
两口下肚,胃就活泛了起来。
她不知不觉吃完了一碗,道:“还有吗?”
“太太,您要少吃一点。”司露微道,“慢慢来,免得不消化。”
“那再吃半碗。”徐太太笑,有点不好意思。
小丫鬟去盛。
正好这个时候,院门响起。
司露微听到了徐风清的声音。
她情不自禁站起身:“我去开门。”
她顶着烈日,急急忙忙跑了过去。
打开了院门,果然瞧见了满头大汗的徐风清。他的头发长了一点,被汗水打湿,贴在了鬓角,越发显得发色墨黑。
他太热了,一张脸通红,看到司露微时,他很惊讶,那脸好像更红了。
“......堂哥给我发电报,说我阿妈中暑了。”徐风清道,“露微,你怎么来了?”
“太太没什么胃口,我来给她做点好吃的。”司露微笑道。
徐风清很想拉她的手。
两个人往里走,都是通红着一张脸。
徐太太一见儿子回来,高兴得不得了,又加上刚刚吃了顿好的,整个人精神都好转。
徐风清看到他阿妈颇有神采,一路的担心终于放下了。
“又有好吃的!”徐风清很高兴。
徐太太笑道:“你将来还怕没好吃的?”
司露微听到了这句话,愣了下。她听懂了,很是意外,耳根顿时发烫,整个人都窘得手足无措。
徐风清也羞得厉害,却又忍不住想笑,看上去就异常的傻气。
徐太太见状,身体和心情都舒坦。看着他们俩,从外貌上说很般配,都是很漂亮的人。
司露微有双特别好看的眼睛,徐太太想象自己的孙子或者孙女有这么一双好眼睛,心都要融化了,恨不能立马就让儿子把司露微娶进门。
徐太太吃饱喝足,就去小憩片刻了。
徐风清和司露微在堂屋说话。
他拿了个芭蕉扇,自己打风片刻,又给司露微扇几下。
司露微就好像更热了。
“.......我跟我阿妈说了。”徐风清的声音很低,温柔似水,“她很高兴,她一直很喜欢你的。”
司露微心跳得有点快,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会突然说到了这个?”她喃喃问,声音不太像她的,也是温柔得过分。
“她看出来了,就问了我。”徐风清道,“我承认了。露微,这样不是很好吗?阿妈同意了,今年年底就可以结婚......明年你就能跟我去南昌府了。”
司露微的脸色突然白了。
见她变了脸,徐风清的心也是一沉。他太过于珍惜司露微,有点患得患失。
“怎么了?”他看向了司露微,很紧张,不知不觉满面红潮褪去,也有点苍白了。
“风清哥,我......”她咬了咬唇。
徐风清的一颗心往下沉:“你改主意了?”
“不是!”司露微连忙道。
徐风清的心,稍微缓了下,但还是悬着的。
“你回来了,我去准备晚饭。”司露微逃似的,去了厨房。
厨房里很热,她一边出汗一边发冷。
徐风清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一刻也坐不住,周身也似掉入了冰窖里,不明白司露微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忙到了六点多,才把晚饭做好。
徐太太见她一身汗,就道:“露微,你洗个澡一起吃饭。”
她年轻时和司露微差不多的身量,还有不少好衣裳。
司露微点点头。
等他们吃了饭,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而天色尚未完全黑下去。
徐风清拿出一个长杆网:“以前抓知了的,还没有坏。我想去抓点萤火虫,露微咱们一起去好不好?”
“好。”司露微点头。
她打算把自己的事,跟徐风清说一说。
但是沈砚山不会放她走的。
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 第11章 小鹿,过过瘾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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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露微穿着徐太太的衣裳,长裙有点累赘,故而她走得很慢。
徐太太这衣裳虽然是十几年前做的,却一次也没穿过,是崭新的料子。
他们俩往空地走去。
从徐家大宅往南,有一条河,穿县城而过。沿河两边有不少地,原本也是打算盖房子,后来都荒废了。
盛夏时节,入了夜,河边凉风习习,草丛里偶然飘过一只萤火虫,淡色的光晕在夜空里划开。
徐风清捏住长杆的手时不时紧一下,他晚饭也没怎么吃。
司露微的态度,让他害怕了。
“......风清哥,我那死鬼爹已经消失好几个月了,这件事你听太太说过吗?”司露微找准了话头,准备从头说起。
徐风清道:“听说了,我阿妈还挺高兴的。你爹爹总是喝酒赌博,实在对你不好。”
司露微颔首。
“你也知道我家里救活一个人吗?”司露微又问。
徐风清也知道。
这件事谁不知道?沈砚山前段时间是挺出名的,虽然是恶名。
“是那个五哥吧?”他道,“我听人说过他,你们那边暂时归他管了。他欺负你了吗?”
沈砚山不仅没有欺负司露微,还对她恩重如山。
可这中间的事,又该怎么算?
“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司露微抿了抿唇。
她从被卖到烟柳楼说起。
沈砚山那支枪,任谁都知道是他的宝贝,不仅仅是贵重,还有更重要的意义——那是他先父的遗物。
他为了救司露微,把那支枪卖了。
“......他给了我卖身契,是我欠了他恩情;他不给,也是情理之中。”司露微看着自己的脚尖走路。
徐风清的脑子里也嗡了下。
“我给你赎回来!”他急忙道,“露微,你不要着急,也不要害怕。我回去跟我阿妈说,凑钱赎回来。”
司露微苦笑。
若是从前,给沈砚山几万大洋,也许他会心动。
可他打劫了明月寨,又屠杀了明月寨所有人,得到了巨额财富,锁在地下保险柜的那些金条,能值十几万大洋。
他已经发财了,又成了军官。
徐家的钱,他看不上;徐家的人脉,他看不起。
“我已经跟他说过了,我只给他做厨娘。假如他要我做他屋里人,我就自杀。”司露微定定看着前方,言语前所未有的坚决,“风清哥,我不会负你。”
徐风清手里的长杆不知不觉脱手。
此刻的他,也不管什么规矩,死死握住了司露微的手。
他眼睛有点湿:“露微,你可别做傻事。咱们慢慢来,我来替你想办法。你如果死了,我绝不想活。我若是也死了,我阿妈也活不了。不管多难,你都要想想我!”
“好,我想着!”司露微的视线里起了一层薄雾。
她是很少哭的,因为在她家那样的环境里,哭一点屁用也没有,还会让人觉得她软弱,更想要欺负她。
可在徐风清面前,她就会卸掉满身的盔甲,变得柔软起来。
“不如你跟我走吧。”徐风清突然道,“咱们去南昌府,我把你藏起来,他能如何?督军府听说要颁布新的法令,到时候我联合我同窗上书,取缔人口买卖已经有人在提了。一旦成功了,卖身契就会成为废纸。”
司露微看着她,心中浮动了几分轻盈。
她笑了笑:“那我等着。会有那一天的,是不是?”
“是。”徐风清的手握得更紧。
事情说到了这里,已经讲明白了。徐风清找到了一点新思路,心情也好转。
只要露微不变心,任何困难对他而言都是小事。
司露微看着远处的萤火虫,对徐风清说:“风清哥,我要萤火虫,你帮我抓一些。”
“好。”徐风清笑起来。
他们俩一个没见过世面,一个只读圣贤书,骨子里多少有点天真和单纯。
对于未来,他们也很乐观。
司露微常说出事就要自杀,因为她尚未见识过真正的丑恶;也没有真自杀过,不知生命可贵。
而徐风清则觉得,只要露微不改志,其他人就拿她没办法,剩下的事都可以从长计议。
只是,他要编个谎话去跟阿妈说一声。
“......我不是在考大学吗?我会跟阿妈讲,等毕业了再结婚,听说大学要念四年。先这样说,阿妈那边可以缓个四年。咱们俩是什么时候想结婚都可以。”徐风清道。
司露微再次点头。
“太太对我很好,我辜负了她。”司露微叹息。
徐风清又握紧了她的手:“不,这不是你的错。露微,你不要自责,你一点过错也没有。你已经很好了。”
司露微又笑了下。
他送司露微回到家。
“我去跟那个人说一说!”徐风清道,“我是男人,我要和他谈一谈。他不能随便抢人,我们要讲道理。”
“他今天不在家。”司露微道,“他过寿呢。再说了,你别打草惊蛇,等你有了把握再来跟他说。”
徐风清想了想,司露微这句话言之有理。
现在去吵闹,未必有用。
“露微,你真聪明。”徐风清笑了笑。
司露微心中一顿。
她突然想起那天沈砚山教她的话:遇事不要冲动,心事要先藏一藏......
她反应过来,有点惊悚的想:“我居然真的听了他的话。”
徐风清离开,司露微拿着一小布袋萤火虫回到了自己家。
她反手关了大门,正在开自己房间门时,倏然身后有人,重重将她按到了门上。
她手里的布袋落地,萤火虫飘了出来。
微淡的火光里,她看到了沈砚山。
沈砚山也看了她。
她换了件月白色长裙,绯红色短褂,又披散了头发,墨发如瀑,让她的泼辣都收敛了不少。
这样的她,真的很好看。
他俯身,手指轻轻在她面颊上摩挲了几下:“小鹿,我过生日,你为什么不去?我怎么跟你说的?”
“你们全是一群粗人,说脏话又抽烟又喝酒,我受不了那味道。”司露微试图推他。
他像有千斤重,没推动。
她木着一张脸。
“......我生日的时候你去和其他男人幽会?”他发出了冷笑,“小鹿,你真是不识时务。你太让我失望了。”
司露微屏住了呼吸。
他满身烟酒气。
她从小闻着她那赌鬼爹的烟酒气,相同的味道,让她既恐惧又恶心。
她一狠心,抬腿就想往他下腹招呼,他却提早知晓了她的动作似的,用腿压住了她的腿。
他突然用力,将她带入了怀中。
“小鹿,心可以动,人不要动。徐风清敢碰我的女人,我会杀了他,你别害人害己。”他轻轻在司露微耳边道,“你在心里想他,没关系,想着过过瘾就行了。”
司露微的血,一下子就冲到了脑子里。
可能是想说的太多,她反而什么也没说出来,只一句话表达了她的情绪:“错你祖宗!”
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 第12章 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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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露微看过不少戏。
逢年过节,县城就会有戏台,唱什么的都有。
才子佳人她没记住,恶霸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她总要提防那样的人。
可她从未把沈砚山和“恶霸”联系在一起,哪怕他做了好几个月的“五哥”,因为戏文里的恶霸都面目狰狞,而沈砚山年轻英俊,还有个甜甜的酒窝。
昨晚的事,让她彻底明白,沈砚山就是个恶霸。
他恶毒、无信、阴损,除了好看,跟戏文里那些人没有什么区别。
司露微昨晚是打算揍他的,打不过也要挠花他一张脸,不成想他听到司露微那句脱口而出的脏话之后,整个人笑得停不下来。
他笑得发抖。
司露微从未见过他这样开心的笑。
他以前会冷笑,皮笑肉不笑,也有过淡笑,却从不像昨晚那样。
司露微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想要骂他,又感觉气氛不对。
沈砚山良久之后才止住了笑,轻轻摸了摸司露微的脸:“小鹿,你会吗?你有那能耐吗?我家祖宗摆在你面前,你打算从哪里下手?”
司露微:“......”
七月初八,司露微早早起床。她打算先洗衣裳,洗好了就去徐家做饭,不给沈砚山和司大庄做了。
她刚走出房间,沈砚山就起床了。
“早上想吃瘦肉粥。”他道,“小鹿,我昨晚喝得太多,有点头疼。”
他竟向她撒娇。
司露微不言语。
她不知他昨晚是喝醉了,还是其他,那些话到底适不适合再拿出来说一遍。
依照她以前的性格,她一定要说的,可沈砚山教她,遇事要多想,不能有什么就说什么,要有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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