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明药
“没什么的,就是往常一样,只是少放了辣,他不能吃辣,又死要面子。我看他进来的时候,嘴巴还有点肿,嘴里有酒味,怕是刚从哪里的饭局上出来的。”司露微道。
不能吃辣的人,碰到辣椒嘴巴肯定会肿。
其他馆子里,若不是客人特意要求,一般大菜都很辣。
那少爷嘴都辣肿了。
只要稍微做得好吃,又不给他放辣,他就能吃得高兴。
掌柜的了然。
司露微悄无声息回家了。
杜三少果然吃得很饱。
对于他这种阔少,生活里没什么值得烦恼的事。当一个人处处富贵,那么最大的痛苦,也无非就是吃得不爽、睡得不香。
当他吃得很痛快了,就像一只炸毛的猫被安抚了下来。
他高高兴兴放了筷子,叫来掌柜的:“你那个厨娘不错,让她跟我去杜家,工钱不会少了她的。”
掌柜的赔笑:“三少爷,她脾气不太好,怕冲撞了您。”
杜三少想起她拿刀的样子,是觉得刺头。
他吃饱了,真正的身心舒泰。人一舒服,情绪就很稳定,话也听得进去。
“赏你的,以后我还来!”他丢下一把大洋。
掌柜的眼睛有点直。
一块大洋能置办一大桌山珍海味,而杜少爷这顿饭,断乎不能要他一块大洋,而他扔了十几块。
这纨绔脾气不好,人倒是大方。
掌柜的全部收了起来,恭恭敬敬露出谄媚笑:“谢三少爷赏。”
他倒也不至于贪财,这些钱是赏赐大厨的,他会分一半给司露微。只是他知道,这种少爷就喜欢别人捧着。
杜少爷果然吃饱喝足的走了。
他这边离开了,楼上雅间的人就从窗口看到了。
“杜少爷居然真没闹事!”几个人笑,“他怕是吃饱了。”
“招牌菜的确做得好。”
他们也吃了一顿很丰富的午餐,二营长又对沈砚山道:“这草鱼真不错,皇帝老儿也吃得!你身边有这么好的小女人,怎么放心她出来帮工?”
“女人嘛,闲着就发慌闹事,让她做点工,她高兴我也高兴。再说将来我若倒了,她养活我。”沈砚山道。
几位营长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哈哈大笑。
他们觉得这位新上来的营长也有点孩子气,没了之前那种隔膜。
能把吃软饭的打算这么直接说出来,颇有点自嘲的意思。
一个人愿意自嘲,多少能接点地气,能和人拉近距离。
沈砚山说话,没有哪一句不带目的。
只是这些同僚不了解他,总是看他年轻,小瞧了他,觉得他是开玩笑凑趣。
总之,气氛被调和了,几个人酒足饭饱,非常尽兴。
沈砚山吃了饭之后,和同僚们作辞,没有去营地,而是直接回了家。
他略带醉意,看着司露微在院子里洗衣裳。
“小鹿,今天的菜很好吃。”沈砚山在她身边半蹲,带着耳语似的,“那个纨绔,有没有欺负你?”
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 第16章 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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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露微刚刚洗了头、洗了澡,身上带着很清淡的香皂味。
她头发湿漉漉的,被她掖到了耳后,露出她小巧的耳朵,阳光下有点透亮。
沈砚山同她说话,她态度冷淡:“你也看到了,他没闹什么。”
他则微微眯了眯眼睛。
不知是不是真醉得厉害,他心里恍恍惚惚的,很想搂抱住司露微。
司大庄在厨房喝水,沈砚山也没真这么做,否则司露微会挠他。他只是犹豫了下,俯身亲了下她的耳朵。
只是嘴唇碰了下。
那耳朵的柔软触感,倒是落到了他心里,他有点燥热,很想要吻吻她的唇。
司露微猛然站起身。
她脸上的颜色褪得干干净净,一张脸原本因为热有了点红潮,此刻全部不见了,唇色都惨白。
她这个样子,沈砚山心中一痛,清清楚楚的明白:她一点也不害羞,而是恐惧。
为什么要怕他怕成这样?
他这么亲密的举动,她不是应该满脸通红吗?
“小鹿。”他也慢慢站起身。
司露微后退两步。
她用眼睛看向了站在厨房门口的司大庄,既像是求助,也像是谴责。
司大庄一脸莫名其妙,只是远远瞥见了司露微,看清楚了她的脸色,很是惊讶:“你怎么了,脸白得像个鬼!你是不是中暑了?”
沈砚山被他这一句话戳中心窝,差点吐血。
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来回好几次,也不能让自己的心情恢复正常,他心里的无力感那样强烈。
小鹿,为什么不喜欢他?
为什么这样憎恶他?
司露微则一转身,躲回了自己房间,衣裳也不洗了。
司大庄看了看沈砚山,又看了看司露微,隐约明白他妹妹是被五哥欺负了,可他又没瞧见五哥怎么动手的,傻大个一时间很茫然。
沈砚山也回了房,重重关上了房门。
他躺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甚至起了邪念。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挫败感。
既然已经这么糟糕了,还不如索性把她收在房里。他有她的卖身契,她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不成?
除非她死。死也要是他沈砚山的人。
他躺了半个小时,越想越气,索性起床,叫上了司大庄,两个人出去了。
他没有回营地,今天没什么要做的,他还是很自由的,除非是要集训。
他想找个地方撒火。
于是,他把目标对准了杜家的三少爷。
杜少爷一点也不清楚自己被恶鬼盯上了,依旧毫无防备四处浪,于是他和他的三个随从就被人打了闷棍。
等他有神志的时候,面前站了不少人,那些人都是笑嘻嘻冲他指指点点。
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和三名随从被人剥光了,胸口写着“一夜二十文”的字样,吊在他家门口的那株大树下,半个脚掌离地。
此刻刚刚天亮,杜家尚未开大门,可贩夫走卒们早已活动起来了。
起早的赶了个大热闹。
杜少爷气疯了,大喊大叫。
杜家的下人听到外面动静,开门来瞧,然后忍笑忍得差点抽筋。
杜三少双手被吊了好些时候,解下来之后酸痛难当,又受此大辱,整个人都要发疯,发出豪言要抓到背后暗算他的人。
不成想,第二天杜县长的院子里,被人扔了半院子死鸡、死猫、死狗,到处都是毛和血,污秽不堪。
杜县长也气疯了。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杜家都在闹事。全是小事,拿到台面上讲,也讲不出大道理,但实在叫人恶心。
杜县长知道自家儿子惹了祸,对方既不想闹大,却又要故意叫他们家害怕。
这样缺德,杜县长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是谁,南湖县有这么个人物吗?
他为了防止再出意外,把儿子禁足了三个月。
杜少爷还想再去温家酒楼,可被这些事缠得没心情,后来又被父亲禁足,彻底失去了自由。
徐太太和掌柜的都担心杜少爷没完没了,却没想到解决得如此顺利,不免感叹。
只有司露微知道,这样阴损的招数,肯定是沈砚山想出来的。
沈砚山最会折腾人,又最清楚分寸。叫人难受又不至于豁出去拼命,就要把握一个度——他也这样对付司露微。
他那天轻薄她,司露微心里恨,恨不能捅死他。
可又想到他帮她解决了后顾之忧,不免生出几分感激。
对他的感情,仍是很复杂,不是单纯的恨或者敬佩。
她犹豫了两天,决定给沈砚山做双鞋。
司露微是个持家的好手,洗衣做饭打扫很麻利,做衣裳、做鞋也是亦然。
她进了沈砚山的房间,找到了他一双布鞋,然后描了鞋底,又量了量鞋帮的大小,目测了下,心里就有数了。
她用面粉熬了点浆糊,开始糊鞋底和鞋帮的大样子。
打好了样子,她就开始纳鞋底、走鞋帮。她做事很快,飞针走线的忙碌开,两天之后,一双青缎面绣祥云纹的布鞋就做好了。
沈砚山好几天没回家,可能是住在营地,也可能是出去鬼混。
这天回来,推开房门就瞧见桌子上一双崭新的鞋,他愣了足足一分钟。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那斜面上的祥云纹,想起司大庄鞋子上也有这样的绣活,是司露微做的,他又呆了好几分钟。
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光照进来,心中又亮又暖,他不由笑了,酒窝深深露出来。
他看到司露微在厨房,就走了过去。
“小鹿......”他站在合适的距离,没有靠得太近,“怎么给我做鞋?”
司露微背对着他,正在调红薯粉,准备做饼子,放在红烧肉里。
闻言,她没有回头,轻声道:“感谢你的。那个杜少爷,好些日子没出门了,馆子里清净了不少,太太和陈叔都念叨着感谢,我一并替他们送了。”
沈砚山就笑了。
他走到了她身边,压低声音问:“知道是我做的?”
司露微点点头:“我猜的,太太他们还不知道......”
“你很了解我。”沈砚山笑道,“小鹿,了解越多,越是会觉得我好。我等着你。”
司露微手里用热水调粉,有一点溅到了她手背,烫得她有点疼。
她依旧低垂着头:“五哥,你一直很好。只是,我跟徐风清认识很多年了,你的好我接不住。”
沈砚山的笑容敛去。
他静静看着她。
固执的女人,真叫人头疼。
司露微默默僵直了很久,直到沈砚山走了出去,她才慢慢透出一口气,惊觉自己手脚冰凉。
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 第17章 小鹿这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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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暑热散去,盛夏只留下了小小尾巴。
立秋之后,中午还是热,可早晚凉风格外温柔缠绵。
司露微盘算着想,她爹已经半年不回来了,怕是永远回不来了,不知道被五哥弄到了哪里去。
走了一只恶犬,迎来一头恶狼,也不知到底划算不划算。
眼瞧着快要八月中秋了。
司露微很早就在准备做月饼。
她要准备很多月饼,因为她做得好吃,徐太太喜欢,而且买了礼盒专门装她做的,拿去送给亲戚朋友。
当然,材料的钱和人工的钱,徐太太会给,她处处周到,不肯叫司露微吃亏。
司露微家里就有个小窑,除了烤月饼,她也会烤些其他点心。
她平时除了家务,就爱琢磨厨艺,什么都会做,也什么都爱做。
这天她忙活了一下午,揉了两盆面,打算发一个晚上,明早起来做月饼。
累得出了身汗,司露微烧水洗澡。
她正把水提到了房间里,突然听到了动静。
她才解开了两颗衣扣,急急忙忙拢了衣襟,打开了房间。
家里的前后门都紧闭。
司露微到处看看,想着可能是野猫,就继续回房洗澡。
晚上沈砚山和司大庄回来,瞧见饭桌上是红烧肉和几样小菜,司大庄就叫嚷:“鱼怎么不煮?”
“我没买鱼。”司露微端了饭上桌,“你喜欢的话,我明天去买。”
沈砚山看了眼她。
司大庄道:“我下午买好了,让顺子送过来。他没送?”
司露微想起下午那点动静。
她再次想到了孙顺子,又想起上次她哥哥说堂子里那些事,她有点不悦:“我没见到人。”
司大庄还想要说什么,沈砚山就打断了他。
沈砚山不喜欢听他吵闹:“明天吃,你急什么?”
五哥的话很管用,司大庄果然不再纠结他的鱼了。
饭后,司露微把碗搬到了厨房,还没有洗就先出来,对沈砚山道:“五哥,你去地窖瞧瞧。我下午听到了点动静,不知道孙顺子有没有进来。”
沈砚山表情微敛,连忙回房。
片刻之后他出来,跟司露微说:“没有进我的房间,地窖也没人动过。”
他是专门做过记号的,记号每天都变,谁进了他的房间他都能察觉。
司露微把人想得太坏,也有点不好意思:“我草木皆兵了。”
沈砚山就笑。
司露微问他笑什么。
“你会嚼字了。”沈砚山笑道,“你为何总是想学旁人?做你自己不好吗?”
司露微把锅灶全部擦了一遍,没接他的话。
沈砚山默默看着她。
他在她这里碰了不少钉子,一起过了这么久,也没捞到一点她的柔情。
可只要看着她,沈砚山心里就甜蜜。他家破人亡的苦楚,好像都不见了。有了她,他即将会有个家。
他喜欢司露微,不是因为她能干,而是因为她坚强。
当然,还因为她漂亮。
他瞧着她纤瘦背影,默默把她方才那些话在心里过了一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小鹿,你是不是总活在恐惧里?”他突然问。
家里一点响动,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可司露微念叨了很久。
刨去种种表象,沈砚山突然意识到,她装得那么要强,其实是一直在害怕。
周遭的种种,她都怕。
司露微没有回答他。
“......我们换个地方住,你是不是就不那么怕我了?”沈砚山在心里默默的想。
这句话,他没说出来。
他觉得司露微对他的抵触是没有道理的,后来想到,可能是整个街道都让她不安,除了她亲哥哥之外,她怕所有人。
手上有钱,沈砚山就盘算着换个新宅子。
既然要换宅子,沈砚山很想自己能再升腾一步,他有点厌烦做个营长了。
他想要做团长,且是南湖县唯一的驻军团长。
他要把自己的团长和第二团团长全部搞倒。
要做到这一步,手腕是其一,还要靠运气,毕竟这些人马都是南昌督军府的,不是他杀了两个团长就能搞过来。
他略微沉吟着,就不再开口了。
沈砚山这些日子心思不再升官上,因为他实在太年轻了,往上爬会很虚,需得沉淀个一两年。
他做了长久打算的。
可和司露微的这么一番话,又让他迫不及待起来。
他想起了自己的祖父。
“爷爷十八岁接手沈家军,二十岁封大元帅,我已经虚岁二十四了!团长有什么的,老子做督军都使得!”他发狠的想。
他这么一想着,心里就打定了主意。
第二天去了营地,孙顺子给司大庄解释说:“鱼在路上被野狗抢去了,还差点咬了我。”
司大庄骂:“你个废物!”
又过了几天,沈砚山回到家里时,听到司露微问司大庄:“你有没有进我房间偷东西?”
这句话有点蹊跷。
他走上前:“你丢什么了?”
司露微素来不忸怩,此刻却支支吾吾的,接不上话。
沈砚山心里担心:“丢了贵重东西?”
司大庄也问:“是啊,你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什么都没有啊。”
沈砚山的心,因这句话疼了起来。
他都没给她买一件首饰。
“......气死我!”司露微发了脾气,摔上房门,把司大庄和沈砚山拍在了门外。
她从头到尾都没把话说清楚。
两个大老爷们面面相觑。
明明是她自己说不明白,却又说“气死”,谁气她了?
“小鹿这泼妇!”司大庄做了总结,转身去厨房找吃的了。
他最近常听五哥叫“小鹿”,司露微也的确没发火,他就记吃不记打的,也跃跃欲试叫上了。
沈砚山还是一头雾水。
他敲了敲门:“小鹿,你到底丢了什么?”
“没什么的,我再找找,可能没丢。”司露微在房间里回答。
她连一个金耳环都没有,身边的确毫无值钱的东西。
也没什么能丢的。
沈砚山考虑给她买点什么,还是索性给她点钱?
但她估计不会要,而且还会多心。
“等中秋节。”沈砚山瞬间福至心灵,想到了如何讨好女孩子,“送礼也要找个名目,要让人家心甘情愿的接受。”
这件事,对其他人来说不算什么,对沈砚山而言却是很恼火。
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 第18章 我不是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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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里发生了一件事——有个小兵说闹蛇。
蛇就在宿舍通铺里,大家翻开被褥找,结果找到很多违禁品。
连鸦片都有。
当然没有烟枪,小兵藏鸦片是为了去换钱,并非自己抽。
更有甚者,他们从孙顺子的铺盖卷下面,找到了一个肚兜。
肚兜是月白色的,很保守也很精致,上面绣了一朵祥云纹。
小兵们拿着取乐,丢来丢去就是不肯还给孙顺子,证据就落到了沈砚山旁边。
他当时沉了脸,伸手抓住。
司露微的绣活很好,她会双面绣,就是正面祥云纹、反面一个“露”字,这是她的习惯。
当沈砚山抓过那肚兜,瞧见了祥云纹,当即脸色铁青。再反过来,背面一个“露”字豁然可见,他的手就按在了自己的配枪上。
他也想起,上次司大庄让孙顺子去送鱼,结果那小子说鱼路上被野狗抢走了,可司露微听到家里有动静。
昨天,司露微又说丢了东西,却忸怩说不出丢了什么。
综合种种,沈砚山就明白了。
他的血一下子就冲到了脑子里。
孙顺子一直在看沈砚山,瞧见五哥沉了脸,想起五哥那杀人不眨眼的德行,孙顺子拔腿就跑。
他所处的位置靠窗。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孙顺子已经逃出老远。
沈砚山抬起枪,想要照着他的后背来一枪,却见他一拐弯,消失在宿舍的墙角。
孙顺子最会跑,而跑不是沈砚山的长项,已经错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是追不上的,他也懒得去追。
“好,敢做逃兵!”沈砚山咬牙切齿,“去告诉参谋处。”
司大庄有点不忍心:“五哥,那可是顺子,真报逃兵啊?”
逃兵抓回来是要枪毙的。
“去报!”沈砚山厉喝。
瞧着他的脸色,俨然是要亲手毙了孙顺子。
司大庄不敢再说什么,低声道是。
沈砚山已经是营长了,自己身边没有勤务班,只有四个勤务兵,包括司大庄。
他就派了两个人,守在他家的弄堂口。
孙顺子色胆包天,他若是敢去找司露微,沈砚山就要活剥了他。
司露微对这件事不知情,却见两个当兵的天天在胡同口晃悠,心里挺奇怪的。
她奇怪归奇怪,却不多嘴。
她这几天都在忙着做月饼。
烤好了二十个,她先送去徐家,给徐太太尝个鲜。
徐太太留她说话。
每次看到她,徐太太总有说不完的话,司露微觉得她挺寂寞的,却又不爱和妯娌们来往。
司露微留下来,给徐太太做了一顿晚饭,一起吃了才回家。
徐太太派了个老妈子送她。
已经是八月十三了,月色明亮,快要到了弄堂口,她就对徐家的下人说:“不用再送了。”
这天,沈团座请客,沈砚山去赴约了。
家里黑漆漆的。
司露微进了门,打算找火柴点灯,突然感觉窗户旁边有个影子。
月色把那影子拉得很长。
她的心顿时就跳漏了几拍,转身就抓住旁边的门栓。
那人往她跟前走了几步:“妹妹.......”
司露微一惊,又有点放了心。
她听出了声音,是孙顺子。
孙顺子做了逃兵这件事,沈砚山心里一直不痛快,导致司大庄不敢多提,司露微不知情。
她很明显松了口气。
她一边放下门栓,一边去找火柴:“你怎么在这里?五哥让你来送东西吗?”
孙顺子也是愣了下。
他愣了几秒,立马道:“妹妹,你不要动,不要点灯,你听我说几句话。”
司露微一头雾水。
她讨厌孙顺子,觉得他憨头憨脑的,不适合流里流气,却偏偏要装模作样,一点也不好。
她倒是不怕他。
然后,孙顺子就道:“妹妹,我不是变态,我只是......天天想着你,想得夜里睡不着,难受。”
司露微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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