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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明药
“来!”沈砚山伸手拉她。
她抱着一个米桶,麻利跳下了马车,避开了沈砚山的手。
米桶上盖了一张写了“满”字的红纸,随着她的动作,几粒米蹦了出来。
沈砚山也不计较,转身拿出钥匙去开门。
大门口进去,就是一道壁影,上面用油彩漆绘画了图案。绕过壁影,后面是一处空地,空地旁边种满了草花,左右各是抄手游廊。
游廊尽头,分别有小门,正中间则是个拱门。
从小门进去,是两个偏院;从拱门进去,绕过一处凉亭,就是正院了。
“我的天爷!”司大庄看得痴了,“我进神仙家了!”
沈砚山没言语。
以前他家的后院都比这地方宽敞奢华。可在司家那宅子生活久了,他突然回到了这种雕梁画栋的地方,居然也觉得挺好。
正院很大,全是青砖墨瓦,有五间上房,左右各四间厢房,墙角种满了翠竹,仲秋时节,翠浪翻滚。
沈砚山指了指最东边的上房:“我住那一间。”
然后,他指了西边的两间:“你们俩,一人一间。”
司露微当时没说什么。
放下了米桶,她到处看看。
屋子里崭新的家具和被褥,房顶很高,琉璃瓦透亮,光线充足。
司露微一辈子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心里虚虚的不踏实。
她哥哥则叫嚷着要到处看看。
沈砚山喊住他:“你领着小鹿一起,她还没有来过。”
司露微心里也好奇。
她和她哥哥四处走动,看到了一个特别大而豪华的厨房,比饭馆的后厨还要好,她眼睛就发亮。
除了厨房,院子里还有假山和池塘,另外各有两处很小巧的院落,后面还有个花园子。
徐家也是很大的院子,但她每次从徐太太那边的偏门进门,从来没往其他地方走过,不敢到处乱看。





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 第22章 学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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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山乔迁新居,仍是很低调,没有请客也没有放鞭炮,只默默搬了进来。
他说:“既然占了大便宜,吃肉的时候就别吧唧嘴,否则定要挨打。”
这好宅子,是他用计从团座手里要来的。
团座未必就真舍得,而其他同僚肯定也眼馋。
当天下午,司露微让厨子给她打下手,她脱了崭新的上衣,换了件旧衫子,在厨房煎炒烹炸。
晚饭桌子上,琳琅满目,全是她的拿手好菜,其中自然少不了粉蒸的鱼和肉。除了鱼肉,还有一道荷叶鸡。
沈砚山第一次吃她做的这个,更是感觉美味异常,鸡肉又鲜又嫩,一咬满口汁,还带着荷叶的清香。
“好吃!”沈砚山赞许。
这荷叶鸡最考验火候,多一分太柴,少一分又不熟。
他其实不太爱吃鸡的,尤其是鸡的脯肉。能做出他满意的鸡肉的厨子,至今不过两位。
但这道荷叶鸡改变了他的看法。
司露微总有好手艺,令人惊喜!
沈砚山迟早也要像司大庄一样,被司露微养刁了嘴,出去吃饭就想骂娘、打厨子了。
“五哥,这里的院子多,要不我就不住在正院了。”司露微见他吃高兴了,提出了自己琢磨一下午的想法。
沈砚山教她要有心机,她就慢慢琢磨。
于是她先做了个从前没有做过的好菜,讨好沈砚山。
他吃得开心了,她才说出自己的要求,而不是想到什么就去说什么。
沈砚山欣慰,又有点好笑,看了眼她:“大庄要跟我住在正院,你要一个人搬到偏院去?”
司露微刚想要回答,沈砚山提醒她:“再想想!”
司大庄抬眸看了眼沈砚山,又看了眼司露微,发现吃个饭居然还要思考,实在太为难人了,当即沉默猛吃,不参与这么高难度的事情。
司露微果然想了。
她一想,发现自己住在哥哥隔壁,是最安全的,她只要一喊,司大庄就能冲进来。
这宅子沈砚山又不是不能活动,若是她搬到偏院去,晚上沈砚山去找她,她想要找司大庄救她,司大庄也是鞭长莫及。
这些,沈砚山都考虑好了。
他既不隐藏自己时时刻刻想要见到她的心思,又给这心思加了个枷锁,不让她害怕。
“他是真心替我考虑周全了。”司露微的心尖突然烫了下。
她再也不说话了,深深埋下了脸。
沈砚山见状,就知道自己的好心被她体会到了,不免翘了唇角。
他心道:“小鹿,你一点也不笨,你只是一根筋。徐风清有什么好的?我才好,我一辈子对你好!”
他想着,就举杯跟司露微碰了下:“小鹿,你和大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绝不会真伤害你的。既然如此,你怕什么呢? ”
司露微看了眼他。
沈砚山端着酒杯:“小鹿,你要学会区分真正的危险。世道很可怕,倒也没可怕到那种程度。”
他的话,总是让司露微很受教。
她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谢五哥教诲。”
“你很聪明,可惜从小没个人好好引导你。别担心,往后的时间还长,我们慢慢来。”沈砚山也饮尽了杯中酒,“小鹿,不必谢我,我想教你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女人的眼界高了,挑男人就会选拔尖的,那时候我才有机会。”
司露微心头一梗。
沈砚山的话说得如此明白,她哪里会不懂?
她心中千般滋味,又苦又涩。
在这个瞬间,她明白天下无白食可吃。接受了沈砚山的好意,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她还想要这好意!
她太想要改变,想要成长。她像是活在灌木丛中的树苗,拼命想要得到阳光和雨露,然后长高变强,摆脱出身之地的荆棘。
她爱徐风清,但是她不想依靠徐风清。
到如今为止,只有沈砚山肯教她,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
司露微到了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身上流淌着下等人的肮脏和贪婪,她是克服不了的。若她品格高贵,此刻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接受沈砚山的帮助了。
当天晚上,她只喝了几杯酒,沈砚山也没烂醉。
看到她又要帮忙收拾饭桌,沈砚山拉住了她:“以后不用你做这些。你煮饭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下人做。”
“我喜欢做。”司露微道,“这样我心里踏实。”
“我有其他任务交给你。”沈砚山道,“听话。”
司露微点点头。
沈砚山说过要教她英文,果然就如约进行了。
他先教了她字母。
司露微没见过,看得头皮都要炸。她至今为止,也就是认得几个字,英文是不敢想的。
“你先背熟,我三天之后要检查。”沈砚山道,“不要偷懒,小鹿。”
司露微只得应下。
第二天,沈砚山下午三点多从营地回来,牵了一匹马。
他对司露微道:“带上你的手枪,我找到了地方,咱们去练习。”
司露微还在背英文字母,正是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听闻了这话。她当即去拿那把手枪,当着沈砚山的面,把五颗子弹一颗颗压进去。
她是做惯了活计的,胳膊虽然细,但很有力气。
看着她压得那么娴熟,沈砚山就知道她偷偷摸了无数回了,也急切得很,就笑了笑。
门口只有一匹马,沈砚山将她抱上了马背。
她还在想两个人怎么骑,沈砚山已经翻身上马,从身后拥抱了她。
司露微的脸色微白,对这样的贴近浑身发寒,不由自主想要避开他。
沈砚山则道:“小鹿,等会儿我要扶住你的手放枪。这都不行,你还要学枪吗?”
司露微立马安静下来。
沈砚山驱马而行,直接往城外去了。
过了一条河,有一大片林子,越往深走树木越浓密,不远处就是山脉。
江西的地貌不似平原,小山小丘很多,随便一处树木与山脉相连,就是绵延不绝,人躲到其中能隐没痕迹。
路逐渐没了,沈砚山把马拴在树上,带着司露微劈开能淹没头顶的荒草,终于到了一处水泊旁边。
他在树上钉了一个靶子,是他从军营带出来的。
然后,他自己目测了距离,用树枝在地上画了条线。
“站在这线后面。不需要打中靶心,挨到边就算你赢了。”沈砚山道。
他拿过了司露微的枪,再次讲解了如何开关保险,然后对准了靶子:“枪声很震耳,你不要捂耳朵,先适应下。”
司露微道是。
沈砚山打了一枪。
枪声响起时,的确像是耳边的炸雷,司露微有很短暂的耳鸣。
她看到靶心被打中了。
沈砚山演示了一枪,就把枪还给了司露微,然后从身后环住了她,教她动作。
“两只手。要托紧了,后座力很大,千万别松手。”他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
司露微咬住唇,双手死死握住了枪,左手手指勾住了扳机,忽略身边的人。
沈砚山笑:“换右手扣扳机。”
“我左手有劲。”司露微道,“除了吃饭写字,我做什么都是左手。”
沈砚山一愣。
他突然觉得,他们是上苍注定的一对。他从这种毫无关联的牵扯里,找到了一点甜蜜。




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 第23章 再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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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露微人生第一次开枪。
她的精神紧绷着,沈砚山搂住她,她也没什么感觉,注意力全在双手之间。
沈砚山也看她的手。
她的手远不及她的脸蛋细嫩。家务活的操持,让她双手肌肤有点干,也有点糙。小时候拿刀切菜,怕是也割伤过,故而有几道浅浅疤痕。
疤痕不多。
司露微聪明,挨了几次刀之后,那刀就活成了她的另一只手,不会再切开她的皮肉了。
这么一想,沈砚山就靠得更近,恨不能把她揉碎在自己的怀里。
他疯魔了似的喜欢小鹿,她身上的每一样他都喜欢,好像她这个人就是老天爷为了他而生的。
她的一切,都能满足他曾经对爱人的幻想,就连她是左撇子这件事,都好像能和他对上。
大概爱情就像算命,似是而非,自己对号入座。
“开始吧。”他打起精神,对司露微道。
司露微做好了一声巨响的准备。
然而扳机比她想象中更难。她用力扣动,没有成功。
她愣了愣。
沈砚山重新让她瞄准:“再来,用点力!”
这次枪响了。
手枪的后座力还是比司露微预想中更强烈,她的手被沈砚山捧住,没有后仰,但整个手掌都震得发麻。
耳边更是轰鸣不止。
沈砚山等她停歇了半晌,才道:“再试一次。”
他扶着她的手,教她如何瞄准,说了很多技巧,然后让她开了三枪,都打中了靶子的边沿。
沈砚山鼓励道:“很不错。”
然后,他放开了司露微,自己退后站到了她的斜后方。
司露微无意识舔了下自己的嘴唇。
她紧张了。
沈砚山松开了她,她就好像瘸子丢掉了拐杖,她虚虚的不敢动。
沈砚山见她磨蹭,想着要是自己的兵,非要抽她一鞭子——怕个屁啊,又不会死!
只要不丢命,沈砚山什么都敢做,当然丢命的他也敢。他从小跟老四就是沈家两大祸害,上天入地无恶不作,一个是祖父的宝贝,一个是公主的儿子,反正捅破天也有人能补上。
有些亡命徒是被生活所迫,而沈砚山和老四则是天生的楞种。
沈砚山拿出了他的全部耐心,在旁边看着司露微,只是眉头拧成了一团。
司露微终于把所有力气都用上了,对着靶子开了一枪。
不成想,失去了沈砚山双手的扶持,那枪的后座力超过了她的手劲,她不由往后微仰,子弹邪冲向上,把高处树梢里的鸟窝打了下来。
鸟窝里还有几枚鸟蛋。
司露微待耳鸣过去,看着鸟窝愣神,沈砚山则把鸟蛋装到了口袋里:“晚上回去煮了吃!”
司露微:“......”
“再来一次。”沈砚山道,“别怕。你知道不会让你流血,更不会让你死,有什么可怕的?”
司露微整了整心绪。
这次她要稳很多。
然而一枪放出去,子弹又不知打到了哪里去,她双手已经略微发颤了。
“如何?”沈砚山走过来问,“还想学吗?不想学没关系,我那些子弹留着卖钱也行。”
“想学!”司露微声音有点哑。
“那感觉如何?”
“动静太大,我有点怕。”司露微如实道。
她手上有劲,适应了枪的后座力之后,她已经能握紧它。但是那响动,每次都要让她心里先发怯。
“消音器也有,但是很难弄,贵,一杆只能用一两次。”沈砚山道,“这太奢侈了,你要克服。”
司露微睁大了眼睛。
她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
“是什么?”
“是前几年美国人发明的一种东西,装在枪管上,能减少射击时的噪音。但是很贵,不好买,一根消音器作用不过两三次,后来也没什么效果了。暗杀的时候比较好用。”沈砚山道。
司露微定定看着他。
他知道很多事!
若不是他家遭难,他估计不会落入他们这些人的圈子,司露微想认识他都不可能。
谁家少爷会低头看一眼做工的女佣人?
她在这一刻有点走神,心想他会不会也难过?毕竟他家里用得起枪,肯定是个豪门,他家破人亡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充满了愤怒和不平?
“......怎么了?”他见她看着自己愣神,不由狐疑。
司露微收回了视线:“没什么,就是觉得五哥什么都知道。”
沈砚山很高兴。
她夸他一句,他能美半天。
他哪里什么都知道?只不过他们见识有限,就显得他事事通晓。
这话他不说,他像个大尾巴狼似的,很骄傲道:“现在知道你五哥很好了吧?”
司露微突然笑了下。
她也没什么想笑的,就是觉得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比垂头丧气要好。想起他刚刚醒过来时,阴郁得过分。
那段时间,他一定很痛苦。
当然,他现在在外面还是挺阴沉的。
沈砚山则是僵了半晌。
司露微很少笑的,笑和哭这两种情绪,几乎不显露在她的脸上。
对他,她更是难得露出好神色。
他此刻很想拥抱她,亲吻下她的唇。犹豫了再三,他还是没敢,因为她恼了起来真会发疯。
“小鹿,你笑起来真好看!”沈砚山眼底有了痴迷之色,“再对我笑一笑。”
司露微则是正了神色。
一个女的,好好的对另一个男的微笑不止,那不成了浪蹄子?
司露微做派稳,怕别人觉得她轻浮,都想要占便宜。
“再笑一下?”沈砚山心里痒得难受,“小鹿,就一下。”
司露微为难低垂了头:“哪有逼人家笑的?我笑不出来......”
此情此景,气氛很不错,沈砚山就没有过分要求什么。
他拿出子弹给司露微。
司露微这次耗费了二十颗子弹,终于适应了声音和后座力。她手上有劲,对力道有了把握之后,她对着靶子打了一枪。
没打中......
看沈砚山瞄准的时候,她觉得简单极了,随便就是靶心。
沈砚山在身后道,“今天到这里吧,已经很好了。你不要着急,五百发子弹够你学大半个月的,能学会。”




夫人,大帅又在作死了 第24章 讨好沈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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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山每天下午四点准时回家,然后带司露微去学枪。
有次还下雨了。
雨势不小,司露微总有点看不清,无所适从。
她穿了蓑衣、带了斗笠,更显得笨重。
沈砚山则道:“别人要杀你,可不管刮风下雨,也不管你穿戴什么,开枪不要受自己和外界的影响。”
司露微就咬牙学。
她最开始学的时候,两天之后就学会了瞄准,第三天打中了靶心。
打中之后,沈砚山就把线往后挪了挪,增加了距离。
距离一长,她又失了准头。
这次下雨,是她第四次拉长线了,视线里那个靶子有点遥远。
她怎么都瞄不准,心情特别烦躁。
沈砚山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她,在她耳朵上亲了亲,凑在她耳边道:“小鹿,别慌!开枪就意味着要杀人,杀人时候得专心。”
司露微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他,把枪对上了他的胸口。
教枪可以,但他又亲了她的耳朵。
这是第二次了。
她感激他,却又对这样的亲昵起反感,浑身就像被毒蛇舔了一口,又疼又凉又恶心。
“五哥,别拿我当窑姐取乐。我以前就说过了,我一生都可以服侍你,但我不做你的女人。”司露微脸色发青。
沈砚山心里也凉。
秋雨一阵阵打在他脸上,他心中丝丝缕缕起了寒雾,几乎要迷住了他的眼睛。他总不忍心怪她,觉得她立场分明,是个磊落干脆的,他很喜欢!
越是喜欢,越会因为得不到而难过。
要是一般的喜欢,大不了毁了她,或者干脆放过她。
他是既不肯用强,也不肯放弃。
他轻轻握住了枪管:“我唐突了。”
回家之后,他放下了司露微,自己骑马走了。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有回来。他没回来,司大庄也不回来,司露微一个人在家。
好在如今是大庭院,家里还有四个仆人,她不至于害怕。
但心里格外不踏实。
她回想自己那天的话——别拿我当窑姐取乐——她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沈砚山给她的枪和子弹,够买十个花魁了。她司露微又不是什么花容月貌,哪里配得上那么昂贵的东西?
他对她好,这毋庸置疑。
哪怕她不接受,她也不应该如此令他难堪。
她想到了这里,自己也很灰心,又陷入了自我厌弃之中。
她惴惴不安等待着沈砚山。
五天之后,沈砚山和司大庄回来了。
沈砚山没什么,司大庄则是满脸被酒色熏陶过的飘飘然。
“小鹿,快去做饭!”司大庄对着妹妹喊,“我想吃红烧蹄髈!”
司露微含着一点心虚,好像亏欠了沈砚山的,急急忙忙下了厨房。
除了各色肴馔,她还另外煮了一份阳春面,特意给沈砚山的。
沈砚山脸色是阴沉的,不说话。
饭菜上桌,他却好像没有胃口:“你们吃,我不饿。”
司大庄看了看他,心想五哥是不是疯了,小鹿做得饭菜面前,神仙也不敢说自己不饿,不吃就是傻子。
他抄起筷子大吃了起来。
司露微犹豫了下,端起了那碗阳春面,跟着进了沈砚山的房间。
沈砚山合衣躺在床上,正看着账顶愣神。
司露微进来,他也没动。
“五哥,我特意做了阳春面,你吃一点吧。”她声音很低。
她平日就不知道温柔为何物,但低声说话时,气息很轻软,仔细咂摸,能品出一两分的柔软来。
沈砚山没有动,只是问她:“关心我,还是怕我不肯再教你枪法?这几天我不回来,你是担心我,还是着急学枪?”
司露微怔怔站在那里。
她不是个心思机敏的人,也不会巧舌如簧。
沈砚山几句话,又把她的薄凉和自私全部点了出来。
她这几天为什么发虚?还不是因为她没了子弹吗?
她被人戳穿,心里尴尬极了,那碗用心做的阳春面,也是心思歹毒。
她低声道:“五哥,我先出去了。”
沈砚山坐了起来:“放下面。”
司露微果然放下了。
她不看他,默默退了出去。
沈砚山端起那碗面,吃了两口。仍是那么好吃,哪怕心情郁结也不影响食物的美味,就像小鹿。
明明她对自己一点意思也没有,甚至很抵触他,他就是喜欢她。
她连敷衍的话,都不肯说几句给他听。
沈砚山这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家庭的败落让他吃了点苦头,祖父和父母的去世,也令他痛不欲生。
可司露微给他的,是另一种折磨。
他以前跟她说,得不到她就要毁了她。现在,他真想跟她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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