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1V1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栀九
“怎么可能……”她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纵然我法术不济,到底也还是个上仙,大师兄……谢徵羽凡人修真,便是天赋异禀,也不可能看到我的神魂吧?”
阿凝苦笑一声,一叹一摇头,这会发现自己又不咳了,正好继续喝酒。
不去管她。
回去就喝忘川水,喝了好睡觉。
阿凝这样想着,抬手笼下一个结界,仰头继续喝起那呛喉的女儿红。
而谢徵羽这边……身旁之人见他忽而停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并未看到什么,便问他:“徵羽兄这是……”
“无事。”谢徵羽摇头:“走吧。”
谢徵羽的身影消失在阿凝的视线范围里。
许是方才酒喝的太急了,阿凝这会儿便已然有些上头,她心里燥的慌,也堵得难受。她嘟着嘴,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自个跟自己说了一句:“他看不见我……”
阿凝承认,自己有时就是有些口是心非,譬如明明是她觉得,自己所历情劫之时阿嫣已死,她便只是阿凝,既她只是阿凝,便与谢徵羽毫无关系,既无怨怼,也无挂念。
可这念与不念,却并非是她想,她说了算。
许是借酒壮胆,阿凝伸手抹了一把泪,提着半坛酒站起身来,时而施法,时而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阿凝喃喃道:“他见不着我……但我……我却有些想见他的……讨厌……这种感觉、真是太讨厌了……”
--
情劫(1V1H) 【第叁世丨空待】第五回:变数
阿凝有些恍惚的跟了上去,跟着谢徵羽来到了飘渺峰。
她醉眼朦胧的看着眼前一草一木,皆是旧日的模样,一时心中满溢的皆是恍如隔世的惆怅。
到底是觉得谢徵羽看不到她,阿凝抱着酒坛子跟在谢徵羽身后,进到那间古朴雅致的竹屋。在看到那张床的时候,阿凝的意识忽然清醒过来,阿嫣与他便是在这间房中,这张床上,做了那些羞人的事情。
虽说两世都曾经历过这些事情,但阿凝表现的仍如一个未经人世的小姑娘。想起那些缠绵羞人的画面,她的脸倏然醉的更红了,她心下想到:“也不知道这些淫靡的画面,有没有让司命府的那些神仙瞧见。”
这样想着,她便有些想要掐着司命星君的脖子去灭他的口。
阿凝捂着脸,不愿再去想那些脸红心跳的画面,便停住脚步,不敢再往前。她失魂落魄的在外间游荡,不知是不是她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阿凝竟然发现谢徵羽房中仍有许多她的东西,不,是阿嫣留下来的东西。
也不是许多,而是全部。
阿嫣带来的东西原原本本,完完整整的置放在原地,阿凝跟着记忆去寻,发现那些物件上一丝灰尘也无,想来是时长还有人打扫。阿凝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她在那一片朦胧之中看向谢徵羽,明知他听不见,却还是忍不住问他一句:“你还留着这些做什么?仍了干净,眼不见为净不是吗!”
她不信他是要用这些东西来缅怀阿嫣,阿嫣死的是悲壮了些,可也不至于让谢徵羽念念不忘,毕竟阿凝清楚的知道,谢徵羽不爱阿嫣,也不可能去爱阿嫣,她甚至自嘲:“难道,你已经清心寡欲这般……觉得这些全无所谓,在与不在,见与不见,都无甚关系了吗?”
阿凝觉得,便是只有这种可能。
而想到这里,阿凝的泪便有些止不住,她背过身去,胡乱的抹了一把泪,大概是她喝醉了,且有些神伤的缘故,一时不察,竟不知谢徵羽何时来到了身后。等阿凝反应过来,旋即转身时,正好对上了谢徵羽靠过来的面容。
近在咫尺。
阿凝甚至感觉到他的呼吸温柔的喷洒在她面上,仿佛耳鬓厮磨的时候。
阿凝的心与呼吸皆是一滞。
她睁大着朦胧的泪眼,看见谢徵羽朝她伸出手,阿凝不自觉后退,后背靠在了架上,然而谢徵羽伸出的手,却是轻轻擦过她的耳际和颈脖,落在了阿凝身后一个木匣子上。
心痛的同时,阿凝长舒了一口气。她不知自己方才在期待什么,又在紧张什么,现在又在失落什么。原来谢徵羽不是看到了她,他只是想要伸手去拿她身后的这个木匣子。阿凝冷笑,泪水却从眼眶滑落,两行清泪顺着如玉的面庞流下,阿凝怔怔看着谢徵羽,明明他是触碰不到她的,可他的手伸过来时,阿凝确实切身的感受到了微微的痒意。
她是有些渴望的。
不管她承不承认,她此刻,是希望谢徵羽那温暖宽厚的手掌能抚上她的面庞的。
她到底是渴望他的温柔,到底是渴望他的怜惜,到底也是没出息。
阿凝怔怔抱着膝盖,靠着博古架坐下,她抬头看向谢徵羽,只见他拿着那个木匣子若有所思。阿凝喝的很醉,毛脑子混沌,她一时只觉得谢徵羽垂眼看那盒子时,神色复杂的很,是她从未见过的,却也无法深究,那就叫是一种怎样的神情。
她直觉,谢徵羽很想打开这个匣子,却又害怕打开这个匣子。
谢徵羽修长的手指打开那木匣子时,阿凝注意到,他的手指好似是先在腰间一勾,像是一个下意识的习惯,像是那里原本应该有什么东西,而今他却触碰不到。
然后阿凝便看着谢徵羽打开了那个木匣子,继而又是以那样复杂的神色从那匣子里捧出一件物什。
阿凝定眼一看,忽然被酒呛得流泪。
是酒后大梦一场吧?
阿凝这样问自己。
否则谢徵羽怎会拿着那枚琅轩玉的剑穗?明明他后来都从佩剑上扯去,想来是对她厌恶了,但又为何他捧着那剑穗的样子,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捧着什么难得的易碎的珍宝,而他凝着那剑穗的眼神,更是让她心痛的无以复加……
阿凝觉得痛极了的时候,司命星君抱着命格簿子找到了她。簿子上的命格出现了变数,司命星君怕出岔子便也敛去身形来看,却不知阿凝在此,他看了看醉得就将要人事不省的阿凝,又看了看将那剑穗复又挂在腰间的谢徵羽,心觉,阿凝便是那变数了。
--
情劫(1V1H) 【第叁世丨空待】第六回:韶阳
借着酒劲,阿凝睡去了几日,自然也做了个甚为冗长的梦,迷迷糊糊梦见许多人,许多事,可一睁眼便被一旁摇晃着的司命星君催着自己去投胎,这一打岔,梦里的人和事便愈发模糊不清。
阿凝站在轮回井前喝的孟婆汤,而孟婆就站在一旁,虽称孟婆,但孟婆看上去却不过二十七八的模样,面容姣好,大抵是在幽冥司当差的缘故,气质显得有些清冷。
孟婆穿着一身洗旧的曲裾,长发及地,在阿凝尚有些酒不能醒,晕着脑袋一口一口抿销神水,锁住周身仙气的时候,见孟婆拿胳膊肘戳了戳司命,与他八卦道:“听说长生帝君修行沉淀时出了点岔子?”
听到那人的名号,阿凝心里一突,对于云笙,她虽见不到他几面,但关于他的消息哪怕是一星半点都让她牵肠挂肚。
阿凝倾慕云笙许久,如同四海八荒众多女仙一般。可也只是倾慕,只是憧憬,只是将那种悸动与少女纯粹的喜欢放在心底。阿凝从未奢望,也不够勇敢,她自认为不及玉檀,也自认为没有魔族长公主厉瑟瑟的勇气,能够大胆的去追求,去争取。
大抵是觉得,云笙那样的神祇如何也不会与自己有什么交集,更别说她心里认定了与自己云泥有别的玉檀上神才是与他般配的神女,对他便只是喜欢,从未肖想。
便是如此,阿凝喜欢云笙,却大抵是要喜欢到她不喜欢为止。
可她也不知,自己如何才能不喜欢。
阿凝爱的纯粹,却并非爱的卑微,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却清楚的知道她的喜欢终究只是空欢喜。所以不期待,不强求,不言不语,不在注定没结果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便不会失望。
忘川水是个好东西。
彼时,阿凝并不知月琢亦或是谢徵羽皆是云笙托生。亦不知,自己那七世情劫是与帝君那七世情缘绑在了一处。也是看那日她在洞灵源喝醉了,司命星君才敢“泄露天机”来安慰,反正她也记不住,如今也确实是没记住。
司命自然也是八卦的,可却不敢得罪云笙,欲言又止,最后按住了躁动的八卦之心只说道:“帝君通天的能耐,能出什么岔子?帝君方才挥袖之间敛了无涯海烧了近百年的琉璃火,这会儿已托生下界,平人间战乱疾苦去了。”
他没事就好,也是,他那般厉害的人物如何能出事?阿凝放下心来,将那销神水一饮而尽,一时只觉得惭愧。同为仙神,帝君历劫旨在解救人间疾苦,而她下凡历劫,却逃不脱情爱纠缠。
她与他,到底是迢迢河汉,相隔甚远。
临行前,司命星君忍不住叮嘱阿凝:“殿下,这一世,一切顺其自然便好。虽是情劫,却是不会太苦的。”
阿凝表示怀疑,但学笑了笑:“若还是觉得苦了,待我回来,你给我买糖。”
说完,阿凝眼一闭,轻车熟路的跳了下去。
“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悲欢离合,人生八苦,皆也是情之苦。”孟婆在幽冥司当差几千年,悲欢离合,爱恨纠缠,委实看过太多。她问司命星君:“只是不知这位公主殿下,这一世所历何苦了。”
司命星君也不知道。
阿凝这一世历劫的命格簿子虽也是他亲手所写,却难保不会再生变故。
“可惜帝君历劫并不从幽冥司走,那美绝叁界的容颜我可是无缘得见了!”往奈何桥走的时候,孟婆问司命星君:“这些时日,天上那些神仙都是扎堆历劫么?长生大帝历劫,这小公主也历劫……说不定,他俩还能撞上。”
司命星君自然不能说,阿凝与帝君早就撞上了。
用阿凝后来的话来说,非但撞上了,还将她撞得头破血流。
司命星君但笑不语,此时他感应到,人间,阿凝呱呱坠地,嚎啕大哭。他算了算,大概等他回司命府,拿旧雪煮一壶茶,稍作整理,那情劫便悄然发生了。
阿凝历劫的第叁世,名为宁潇,自出生起便是燕国昭帝最宠爱的公主,后昭帝驾崩,宁潇同胞哥哥宁浔继位,改国号为永安。
宁浔称宸帝,宁潇便尊为韶阳长公主。
--
情劫(1V1H) 【第叁世丨空待】第七回:
先帝驾崩之后,韶阳长公主便不常住在宫中,宸帝多次想要将新科状元郎说与长公主当驸马,可长公主偏是得诏也不回京中。只让人八百里加急与胞兄送去一句话:“父皇早与宁潇定下婚配,宁潇生是沉家的人,死是沉家的鬼!”
沉家,自然是那个沉家。
沉家原是满门忠烈,先祖那一辈与元帝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更是开过功臣,镇国大将。后辈更是人才辈出,代代名将,沉家军更是个个以一敌百,骁勇善战的忠义之士。
昭帝继位时,便将自己最心爱的韶阳公主与沉正宏的儿子定下娃娃亲,在宁潇叁岁时,便为她定下了虚长她五岁的沉晏清为驸马。只是后来寒江城病变,沉正宏通敌叛国,与姜国齐王里应外合,大开城门,欲直将边关交由敌国。幸左相大人早觉有异,亦已令临近藩王布下防备之策,这才守住寒江城,并将叛国贼沉正宏连同麾下二十叁名亲信将领就地正法,一并斩杀。
更是将叛将尸身,悬挂与寒江城城门之上,曝晒七日。
前线急报传来,左相证据确凿,又有藩王作证,照帝当即下令,通敌叛国者诛,为首者,诛九族!于是一夜之间,曾满门荣耀,门庭若市的镇国将军府阖府上下一百八十余口人全部收押,待秋后问斩。
皇后与沉家夫人是自幼相识的闺中姐妹,也曾于御书房长跪不起,垂泪祈求昭帝,说沉家满门忠烈,其中定有冤屈,还请陛下明鉴,重审此案。但却被昭帝斥责,后宫不得干政,并暂停皇后执掌六宫之权,使其在栖梧宫闭门思过。
而沉家夫人听闻夫君生死噩耗,因为曾经立下同生共死的誓言,便在抄家当日触壁身亡。
沉家鼎盛一时却一夜败落。
那一年,宁潇七岁,沉宴清十二岁。
坊间传言,沉家并非绝子绝孙,那与公主定有婚约的小公子,抄家那日因受公主之邀外出踏青后,便消失无踪,想来是得到了消息,亦或是被人搭救,从此隐姓埋名,苟且偷生,也算是保住了沉家唯一的血脉。
宁潇十二岁那年,昭帝便有意在贵胄朝臣当中挑选青年俊彦为女儿择选驸马,十二岁的宁潇仍是那句:“父皇早与宁潇定下婚配,宁潇生是沉家的人,死是沉家的鬼!”
宁潇是昭帝最宠爱的公主,昭帝虽然气愤,却也无法责怪于她,只将她囚在栖梧宫,命皇后好生教养。
昭帝如此,也是因为后来发生的许多事,譬如藩王谋反,自立为皇,左相也因贪腐牵扯出许多旧案,亦有朝中纯臣年复一年呈上证据,多次进言,沉家满门忠烈,从来都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英烈,当年寒江之乱有诸多疑点,望陛下能重查此案,还沉家一个清白。
昭帝后来,也是相信如此,只是却不能翻案,若是翻案,虽能还沉家一个清白,可却亦是证明他是错的。冤假错案,归根究底,是皇帝错了,可皇帝证明能错?他不能错。
他告诉自己,沉家早就绝了后,清白与否并不重要。
昭帝不信坊间传言,或许不信,他更能心安理得一些。
但宁潇是信的,因为沉晏清是母后差人传来的消息,她与近侍联合放走的。
那日,沉家被抄家前的两日,宁潇便邀沉晏清一同前往江南别苑小住些时日,二人青梅竹马又指腹为婚,更何况沉晏清自幼习武,与公主同去,只怕比那些暗卫更让皇后更放心一些。只是皇后让沉晏清陪宁潇去往江南,想必是早就知道了沉家要被抄家的消息,以防万一的下下策。
却也是这下下策,保住了沉家唯一的血脉。
当时沉晏清察觉不对,并不愿走,还是宁潇身边的婢女提前在二人的茶饮里下了药,这才能将沉晏清安全送走。
只是有好长一段时间,宁潇也不知沉晏清去了哪里。想来是他知道了沉家灭门的消息,对她也有所戒备,是以这才找机会悄然离去……
这么多年过去,宁潇一面差人寻找沉晏清,一面向昭帝请旨,望昭帝为沉家翻案。
直到昭帝病逝,才在咽气前与病榻前传令宁浔,让他重查此案。
后宁浔登基的第一道圣旨,便是恢复沉家清白,追封沉将军及其夫人,以及那含冤受屈的二十叁名将士,归还沉家祖宅,并为将军重修坟茔。
只是沉晏清除却回祖宅宗祠上香叩拜之外,并未留居京中,未接任何拜帖,也再不愿为官或是从军。
記ィ主収藏御書屋導航站3w點n二qq點com————————————————
前情提要!
--
情劫(1V1H) 【第叁世丨空待】第八回:赴幽冥
五月初九,亥时,断魂林。
前往幽冥山庄的道路并不好走,断魂林的迷障与毒雾算是一处。
在这漆黑如慕,莫说月华,一颗星子也无的林子里,隐约可见远远地有一盏灯笼,正不疾不徐,往那林子深处而去。
灯笼被一名男子提在手上。
他穿着素白色的衣裳,肤色苍白的有些异常。斜斜的靠着,露出小半边锁骨。他的肩上,还停着一只胭脂色的小雀。
这名男子,脸上带着一整面极为精致的银质面具,叫人看不清样貌。面具上接近眉心的地方,嵌着一枚如冰晶般的黄色晶石。他的头发是罕见的金黄色,这种颜色美到了极致,反而微微有些发白。而他的眼睛,则也是同样异于中原的湛蓝色。
他来自西域。
来自西域的男子一手提着这只雕花灯笼,一手牵着缰绳。
缰绳那头,牵着四匹雪白,高大的骏马,而他身后的马车,虽未镶金嵌玉,所用木料却是上好的沉香木。
这辆马车非常的宽敞,飞檐雕栏,远看倒像是江南庭园中的一方阁楼。八重帷幔,玉水明沙,有些人,大概一辈子也见不到这么一回。
料想,能屈用于四匹骏马良驹,又能拉着这么一辆华贵异常的马车招摇过市的人,他的身份,无论是在江湖,还是在朝堂之上,都是不容小觑。
马车里面载着的人,正是韶阳长公主宁潇,自然是金尊玉贵。
断魂林,说到底不过只是一片占地八十公顷的翠竹林。只是自阴氏一族,在这林子后面的悬崖峭壁上将幽冥山庄落成以来,林中便是常年弥漫带着毒气的血雾。
阴氏一族,机关巧槛,风水堪舆。家门口的地方,虽无一人看守,想出了这林子进到山庄,恐怕有绝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听说这林子里暗藏机关,阵眼更是根据五行阴阳而改变,想要进到幽冥山庄,必须先找到阵眼所在。
不过这些,宁潇从来是不操心的。
此时她正倦懒得躺在马车里侧的软榻上,一双玉足斜斜倚下,染了丹蔻的指甲浅浅没入足下铺就的白虎皮上。美目轻阖,似是小寐。是以车厢内才未有点灯,只有角落里放置着一颗夜明珠,还用蜀锦罩着,只留下幽若的光。
马车里还有一名童子,长得颇为水灵,便也唤作水灵。他衣着华丽,甚至华丽得如同京中那些纨绔子弟。
水灵看了一眼角落里放着的更漏,放下书简挑起珠帘探出脑袋:“还有多久呢?”
男子不答话,他平日里本就很少说话,这一点,水灵也是知晓的。
他怕吵着宁潇,便不再回马车里面了。索性坐在了那男子对面,抱膝看着这片在夜色之中显得更为粘稠的毒雾。
好在他与长公主早前吃了仙子姐姐的凝香丸,在毒物方面仙子姐姐敢说第二,便是绝对是没有人敢说第一的,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
水灵托腮,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人。这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来头。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懂,什么都不怕。之前见识过他的武功,很厉害的样子。有这样的人当郡主小姐的贴身护卫,鄢府上下自然放心。可是水灵就是不明白了,这样厉害的人,为什么要主动提出,来鄢府当一名护卫呢?
于是,水灵便开口问了,虽然可能有些自讨没趣,不过总比各自沉默要好得多。
水灵问:“听郡主小姐说,你来自月哭城?仙女姐姐好像也来自那个地方?是不是你们那儿的人,都是顶厉害的人物。”
见男子仍旧不说话,水灵又道:“那在那个什么月哭城,你见过我仙女姐姐吗?”
男子总算开口,极为冷淡地说道:“没有。”
语罢,他牵着缰绳的手骤然收紧,马车停了下来。
水灵抬头,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厉害的机关,便伸手探向腰间的短刀,待他抬头将眼前一切看得清明,却发现竟然是已经出了那片鬼林子。
眼前,飞沙走石,极为空旷。然再往前几百米,便是一处断崖。说得更为准却一些,应当是个峡谷。
因为,在那片断崖后面,还有一座怪石嶙峋的高山。这高山高出断崖百丈有余,靠近山顶约六十五丈的地方被掏空。阴氏一族,便在此处修造了他们日后的居所。被江湖众人视为鬼魅的幽冥山庄,便是藏匿于此。
这座高山,与断崖之间仅是一条索桥相连。
玄铁锻造的锁链与同样,出自鲁班之手的镂花铁板相连,这座索桥,修筑的极为宽敞。就连载着宁潇叁人这样的马车,亦是极容易便可通过。
此时,宁潇已经醒了。她睡不沉,原本就是小寐,方才马车停顿的时候便已经醒了。
宁潇吩咐男子将马车驶入,那仿佛嵌于山中的幽冥山庄,便唤过水灵来帮她梳头。
与宁潇这边慌忙不惊的气氛不同,幽冥山庄之内,因为一名男子的未请不来,而让本应是觥筹交错的气氛,显得有些阴瑟。
幽冥山庄,大殿立于水间,诡谲雄伟。
那名男子剑眉星目,颔首桀骜。墨玉束发,一袭玄色长衫款款而立,风华俊逸。
他站在白玉石桥上,绣着木槿花纹样的精致衣摆,被山涧的冷风吹起,形成出尘皎洁的弧度。
和在场的人不同,他没有笑,更没有说话。
几乎,在座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除了水珠顺着钟乳石落下,没入水中的声音,几乎再无其他声响。
八十四盏雕花灯笼,被放置在莲花形状的石托上。漂浮于泠泠水面,显得空旷幽冷。
那些昏黄的光线,将男子俊秀修长的身影变得朦胧。
首座上有一名老者身着黑衣,他身材佝偻,几乎整个身体都掩盖在那黑衣之下,唯一露出的,是一双枯黄的,布满褐斑,且满是褶皱的手。
老者双手交迭,握着一只枯木拐杖,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表情,究竟是平静,还是愤怒。
似乎过了许久,老者低着头,剧烈地咳嗽起来。他似乎很难受,艰难的发出一系列沙哑破碎的声音。
今日,除了这位立于桥上的男子,几乎所有的人,都是来参加他二百岁的寿宴。
記ィ主収藏御書屋導航站3w點n二qq點com————————
有没有细心的小可爱发现这一章文风略有不同!
情劫融合了我早年作品的一些梗,这一片篇章便是添加了之前写的某一部短篇。
写这个故事的时候,九九正好重温了一遍古龙大大的武侠合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脸的说,这种不说人话的文风,还是多少受到了古龙大大的影响!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