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上位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屋里的星星
就在两人说话时,秋寒忽然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脸上神色似有些莫名。
刘氏抬眸望过去,稍顿,才抿唇问:
“发生什么事了?”
秋寒服了服身子,犹豫不定地说:
“回主子的话,鸣碎院传来消息,徐氏去了……”
咔嚓
钱氏手一抖,杯盏撞上案桌,发出些许清脆的响声。
刘氏动作也是一顿,不怪她们惊讶,没经过侧妃进府前的三年,后进府的女子都不曾经历过徐氏得宠的时候,自不会有她们的体会。
虽说徐氏犯了错,但那时爷都没直接要了徐氏的命,她们还当那事就这般过去了。
刘氏敛了敛眸子,刚要惺惺作态一句,就瞥见秋寒脸色似还有些不对劲。
她话皆堵在喉间,稍眯了眯眸子,发问:
“还有何事?”
秋寒顿了顿:“还有一条消息,听说凝景苑的人这几日曾去过鸣碎院。”
消息是她们埋在鸣碎院的暗线传出来的。
刘氏倏地抬起头,眸子中毫不掩饰的惊诧。
凝景苑?
洛侧妃?
钱氏也拧起眉,些许不安:“姐姐,这洛侧妃是要作甚?”
得势有王妃,恩宠有周侧妃,洛侧妃虽位高,但在府中却一直安静,性子也温和娇态,和旁人说话时从不高高在上,在府中的名声可是甚好。
虽如此,在府中,洛侧妃和周侧妃比起来,还是颇有些不显眼。
如今,爷刚走,洛侧妃就有了这一番动作,欲意究竟为何?
刘氏捻着手帕,心中惊疑不定,徐氏的死究竟和洛侧妃是否有关系?
“还有……”秋寒稍迟疑,打断二人的对话,又说:“徐良娣的消息传来后,正院下了命令,叫太医每日必要到锦和苑和绥合院请脉,以保她们腹中胎儿安康。”
钱氏脸色稍白,什么太医请脉?但凡院子守护有一丝漏洞,都会给旁人机会。
刘氏轻闭了闭眼,双手无意识落下,不慎推倒杯盏,她没管一侧清脆响声,轻声低喃:“都疯了吗……”
王妃的心思几乎摆在明面上,但凡侧妃真的出事,王妃要如何对爷交代?
刘氏只觉一阵头疼,这群世家女,做事都这般不着调吗?
钱氏眸子中有怵意: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啊?”
她们站了周侧妃,但凡周侧妃出事,正妃她们又哪会看她们顺眼?
刘氏心中烦躁,沉沉地觑了她一眼:
“你既这般问,自也是知晓其中厉害。”
她闭了闭眸子,复又睁开,她抿唇沉声道:“你在府中多年,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也不用我手把手地教你。”
“你只要知晓,既已下了注,可悔不了!”
最后一句话,她话音中隐隐带着警告和提醒。
背主一事,素来最是上位者容不得的事。
裘芳园知晓的事,锦和苑自也会知晓。
丰雅,丰晴几位前院的婢女听见王妃的命令时,就没忍住眉头一拧,对视一眼,惊诧和担忧之色尽显。
彼时,周韫正在喝着安胎药,听言,手上动作顿了顿,愣是忍着将药喝完,才发作:“爷才走了几日,她就忍不住了?”
丰雅等人终究不是锦和苑的人,也不适合多说王妃的不好,但王爷将她们暂且派来伺候侧妃主子,她们心中自也偏向侧妃一些。
丰雅顿了顿,隐晦道:
“娘娘莫要担心,王爷将奴婢等人派来,也是想叫奴婢等人照顾好娘娘。”
不管如何,王妃她们总不会明面上待侧妃太过分,而暗地中的算计……爷将她们派来,可不就是为此。
周韫听言,脸色稍缓,但也仅此而已,她扫了眼这锦和苑,心中轻叹了声。
自从爷离京后,她这眼皮子总是跳个不停,叫她心中横生不安。
凝景苑中,素盼推门进来,洛秋时听见动静,只堪堪一抬头,就又徐徐敛下眸,绣手中的香囊。
素盼进来,垂着头,偷瞥了一眼主子手中的香囊,玄色上绣着猛蟒,只一眼,素盼就猜到这是给谁绣的。
她低声轻换:“主子。”
半晌,洛秋时才不紧不慢地应了声:
“可处理干净了?”
素盼点头:“主子放心,鸣碎院早就失宠,徐氏身子素来又弱,如今也是身子熬不住才去了的,任谁查探,也不会有旁的结果。”
听言,洛秋时眉梢才透了些许浅淡的笑意。
她想起徐氏,眸子中快速地掠过一丝讥讽。
若爷在府中,她行事自要忌惮,徐氏总拿当初假孕一事威胁她,她虽心中暗恨,但也不得不受制于她,为其打点。
如今爷一走,倒是给她机会。
任徐氏再如何鱼死网破,如今爷都不在府中,徐氏能闹到哪儿去?
洛秋时勾了勾唇角,虽说爷一走,徐氏就去了,总过于着急了些许,但留着徐氏一日,总夜长梦多。
她将手中的香囊勾了边,随手放置到一旁,轻轻抬眸,看向素盼:“王妃那边怎么样?”
素盼稍迟疑,摇了摇头:
“王妃娘娘心中还是有顾忌,只下了个让太医每日请脉的命令。”
洛秋时倒不以为然,轻撇了撇嘴:
“她不是素来如此,总下不定决心,既做了第一步,何不做到底?”
毕竟……即使庄宜穗只下了这一道命令,若周韫出了事,爷会不怪罪她?
洛秋时心中嗤笑,她给旁人开了缝,让旁人有机可乘,若周韫当真出事,爷寻不得旁人,还不得怪罪她?
洛秋时有些搞不懂,庄宜穗究竟如何想的?
狠,她又迟疑。
大度,她又做不到。
这般下来,最终难堪的,可不就剩她自己?
素盼抬头,眯了眯眸子,轻声问:“那主子,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她声音稍低,透着些许凉意和狠厉。
顿了顿,她又迟疑地添上几句:
“爷离府前,几乎将整个前院都搬进了锦和苑,为了周侧妃的安全,几乎完全不顾王妃的脸面。”
“如今锦和苑被守得就似一道铁墙,里面的人不出来,外面的人进不去,就算王妃下了那般命令,恐也未必进得了锦和苑。”
周侧妃素来张扬不讲规矩,那岂是王妃下了命令,她就会照办的?
她违了命令,王妃又能拿她怎样?
侧妃肚子中揣了个金疙瘩,王妃又怎敢明面碰她?
素盼抿唇,有些失了平常心,低低藏着一丝埋怨道:“爷也过于偏心了!”
洛秋时脸色几不可察地变了下,被她几句话说得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同样有孕,绥合院可是什么都没有,偏生她们这位周侧妃特殊。
谁叫她们爷瞎了眼,就喜欢锦和苑那样的呢。
洛秋时心中呸了几句,脸上却没甚表情,只抬手拢了拢侧脸的青丝,稍歪头,娇娇轻笑了一声:“你急甚?”
素盼稍有些不解地抬头。
洛秋时眯着眸子,说:“我们这位王妃,莫过于有些天真了,她当她踏出了一步,还有后退的选择?”
她自不会出手,却可推着旁人出手。
素盼拧眉:“主子是想……”
洛秋时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
“本妃明日请安后,亲自和王妃姐姐详谈,她总会明白,再要留手,待爷回来时,恐就要迟了。”
第55章 宫中消息
郭城,傅昀到的时候,城门大开,裴时亲自在城门口迎他。
傅昀一到郭城,就不得闲,待晚间众人退尽,他才得一丝安静,裴时也居住在城主府,留到了最后。
傅昀抬手捏了捏眉心,解了一丝疲乏,才看向裴时,道:“时间不早了,裴大人也早些回去休息。”
裴时一身玄黑衣,端坐在位置上,他浑身气质凛然,听到傅昀的话,却没有起身,而是忽然说了一句:“京中皇子有四,臣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贤王殿下前来郭城。”
侧妃上位记 第64节
裴时模样生得好,侧脸棱角凌厉,只稍一抬眸,就显了些许锋芒。
他稍眯了眯眸子,些许奇怪。
据他所知,年宴时传来贤王侧妃周韫有孕一事,既如此,殿下怎敢此时出京?
傅昀动作一顿,似没听懂他话中何意,反问了一句:“本王有些不解,裴大人此话何意?”
裴时指节敲点在椅柄上,他似想说些什么,又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他摇了摇头,站起身:“罢了,许是臣多心了。”
他略微躬身:“时间不早了,臣告退。”
在郭城一月余,他眉眼间皆是疲劳,说这话也透着些许无力。
这一番作态,叫傅昀想拦也不是,只好任由他离开。
但,他眉心却紧紧缩在一起,心中升起一股子不安。
自他被派出京,先是沈青秋特意拦他提醒,后又有裴时欲言又止,偏生这二人似乎都和他府中周韫有关,不得不叫他多了些许烦躁。
傅昀偏过头,朝长安城的方向看过去,眸色暗沉。
他曾离京三年,这长安城中究竟发生何他不知晓的事情?
裴时刚走,傅昀就叫进小德子:
“送封信回府,叫张崇务必看顾好侧妃。”
小德子忙忙应下,心中却是惊讶,这是怎么了?
另一侧,裴时走出书房,刚回到自己院子中,从长廊便走下一人,脸色甚不好,躬身低头说:“爷,属下查出来了。”
裴时脸色倏地一变,眉眼凌厉,横生一抹焦急:
“人在哪儿?”
冬恒欲言又止,慢吞吞地说:“年前顾小姐到单府后,没多久,就不慎落水,染上寒症,后来被单府送上城外的秋水寺静养——”
咔嚓
裴时手中似传来什么破碎的声音,叫冬恒冬恒话音皆堵在喉间。
裴时闭了闭眼,话音透了些许狠戾,他嗤了声:
“好一个单府。”
他刚来郭城,单府就派人前来问候,他问过顾妍下落,只得含含糊糊的一个回答。
他心觉不对劲,派人前去查探,却得知,顾妍早就不在单府中。
隔了好半晌,裴时才冷静下来,他冷声问:
“找到人了吗?”
冬恒摇了摇头:“属下派人去了秋水寺,可寺中的人说……”
他顿了顿,偷觑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脸色,才迟疑地说:“寺中的人说,顾小姐不见客。”
裴时脸色倏地一黯,许久,他才低声说:
“她不想见,就不见吧,寻到人就好……”
冬恒噤声,心中叹气,主子这又是在作甚?
顾氏夫妇一去,顾小姐几乎没了靠山,外祖家这般情形,明显也是靠不住的,老夫人虽总一心想叫主子好,可也正因如此,绝不会答应叫顾小姐成为裴家主母。
顾小姐的态度早就表明,要和自家主子不相往来,如今过了三年,自家主子怎得还是放不下?
许久,就在冬恒准备退下的时候,裴时忽然出了声:“准备一下,明日我要出城。”
冬恒脸色一变,他刚和主子说顾小姐在城外秋水寺,主子明日就要出城,欲意为何,他怎会不知?
稍片刻迟疑,冬恒终于忍不住:
“爷这是何必?”
裴时低敛着眸子,没有说话,只是手放在腰间,似无意识地抚着玉佩的穗子。
冬恒余光瞥见,一怔,哑声地低下头:
“属下知晓了。”
傅昀派人从郭城传信进府,终究是晚了些。
翌日,宫中传来消息,珍贵妃召贤王府侧妃进府小住。
消息一传进贤王府,洛秋时倏地碎了一套杯盏,素盼缩了缩脖子,屋中无人,洛秋时没忍住,轻啐了一句:“她自己身子都顾不得了,竟还分得出心神看管旁人!”
素盼惊恐:“主子慎言啊!”
洛秋时冷眼觑向她:“又无旁人,你怕甚!”
从年宴时,就传出消息,宫中珍贵妃娘娘身子欠安,需得静养。
她亲姨母是宫中昭仪,颇有几分恩宠,得消息时,就派人告知了她,否则她也不会在此时怂恿庄宜穗对周韫下手。
一旦周韫出事,凭借贵妃那身子,可能得好?
分明一石二鸟的计策,偏生庄宜穗这个废物,久久下不了决心,叫贵妃如今腾出了手,帮了周韫一把。
周韫若真进了宫,她和庄宜穗如何伸手进宫中?
洛秋时忍了忍,终是没忍住,呸了一句:
“废物!”
锦和苑中,周韫一得这消息,最先迸出的情绪,不是什么惊喜庆幸,而是担忧不安。
她捧着的汤婆子落了一地。
府中不是什么安稳的地方,宫中莫非就是了?
若非是姑姑没甚精力顾着她,又怎会在这时将她召进宫去,放在身边?
时秋看着一地的狼藉,稍许愣住: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丰雅等人面面相觑,贵妃派人请侧妃入宫,这不是好事吗?
周韫回神,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捏着锦被,一字一句说:“收拾东西,进宫。”
时秋和时春皆有些茫然,却不敢耽搁,宫中来人还在等着,几人忙忙收拾物件。
待一切收拾好,不过才用半个时辰。
周韫被抚着走到前院时,庄宜穗正在招待宫中来人,见到她,庄宜穗一顿后,眸色晦涩难辨,抿出一抹笑:“周妹妹来了。”
她说:“宫中娘娘想念周妹妹,周妹妹此番进宫,可莫要失礼,你如今有孕,仔细顾着自己身子。”
一番话,她说得甚是得体稳重,尽显正妃端庄大气。
周韫却听得满耳不耐,作甚这般惺惺作态。
她随意服了服身子,不紧不慢道:“妾身谨记王妃教诲,劳王妃挂念担忧了。”
庄宜穗话音一顿,她捏紧了帕子,轻扯了下嘴角,温和说:“爷走前,千叮咛万嘱咐,叫本妃照顾好你,如今这些,都是本妃该做的罢了。”
周韫浑身一僵,转身出府时,心中不住地呸着傅昀。
这是作甚?
生怕旁人注意不到她?愣是要在走之前,去提醒旁人一番?
周韫简直要被傅昀气怄死了。
她走后,庄宜穗顿了许久,才坐回椅子上,稍有些失神。
氿雅走近她,低叹了一口气,透着些许不甘心:
“主子,就这般放侧妃进宫吗?”
鸠芳听得倏地拧起眉:“你这是何意?娘娘亲传旨意,怎么可能不放人?”
她顿了顿,觑了眼主子的脸色,才添了一句:
“再说了,若侧妃真在爷离府的这段时间出了事,爷回来后,岂会不怪罪主子?”
氿雅不耐地瞥了她一眼,冷哼:
“你就这般胆小?”
“待到那时,木已成舟,爷便是怪罪,又能如何?”
鸠芳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又能如何?
谋害皇室子嗣,轻则失宠,重则丧命,岂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又能如何可以盖过的?
氿雅服了服身子,有些着急:
“娘娘,奴婢觉得之前洛侧妃说的话不无道理,王爷明显不在意孟良娣,她腹中胎儿对主子没甚威胁,可周侧妃不同!”
“若她日后诞下男孩,依着王爷对侧妃宠爱,对日后的小主子可是莫大的威胁!”
她一句一口小主子,仿若庄宜穗已经有孕在身一般。
庄宜穗脸色稍变,轻轻伸手抚在小腹上,她闭紧眸子,陷入沉思中。
偏生氿雅还危言耸听地添上一句:
“主子,我们不得不防啊!”
鸠芳忙看向庄宜穗,唯恐她被说动心,她刚欲劝解,倏地,从外间传来一道声音:“姐姐,依妾身来看,氿雅的话可没错——”
鸠芳脸色微变,回头就见洛秋时不紧不慢地被人扶着走了进来。
洛秋时眸子轻斜,泛着些许凉意地觑了鸠芳一眼,鸠芳心下一紧,低了低头,退回王妃身后。
庄宜穗拧了拧眉:“你怎么来了?”
洛秋时服身行礼:
“妾身若再不来,恐是爷都要回京了。”
庄宜穗袖子中的手紧了紧,她站了起来,有些烦躁道:“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她都已经进宫了!”
洛秋时站起身子,眉梢轻轻一挑,漫不经心道:
侧妃上位记 第65节
“怎么会没用呢?”
庄宜穗倏地拧眉,回头看向她。
就见洛秋时堪堪一低头勾唇,声音娇而轻:
“自年宴后,姐姐也许久没去给昭义娘娘请安了。”
周韫不知晓正院的一番对话。
她乘上了宫中派来的马车,刚行至一半,忽地马车停了下来,前方传来声音:“臣拜见娘娘。”
声音些许耳熟,周韫掀开提花珠帘,探头朝外一看,待看清那青衣温雅的男子时,她稍有些惊讶:“沈大人?”
她未曾施装,只梳了发,青丝略散了几缕垂在肩头,唇不点而赤,脸颊因身子不适透着些许白,却依旧娇色傲人。
沈青秋略一抬头,他识她数年,却还是第一次见她这副模样,稍稍一怔。
待回神后,他看清马车上的标识,猜到什么,心下狠狠一沉。
他轻咳了两声,温声问:
“娘娘此番是要进宫?”
周韫稍迟疑地点了点头。
沈青秋眸色变化了几番,他捏紧了扳指,终是将那声“娘娘莫要进宫”堵在喉间,侧开身子让了道。
第56章 治病
宫中的马车离开后,沈青秋一直未动,竹铯下了马车,走过来:“大人,该去刑部了。”
贤王掌刑部,但贤王殿下如今不在长安城,刑部就要交于沈青秋手中,这也是傅昀不愿离京的一个原因之一。
沈青秋平日表现得再如何,他终归到底,还是太子党一派。
沈青秋站立许久,宫中的马车不见踪影后,他才堪堪收了视线,冷淡地回眸看向竹铯:“近日东宫可有消息?”
竹铯稍惊讶。
主子平日最不爱过问东宫的事情,皆是太子吩咐下来,主子才不得不应一句。
这还是主子第一次主动询问东宫的事迹。
顿了顿,竹铯摇了摇头:
“没,东宫近日没有派人来过府上。”
话说完后,竹铯也觉奇怪,若搁以往,每每不到三日,东宫总会派人进府询问主子的情况,这般长时间动静,倒是少有。
沈青秋听言,心下狠狠一沉。
周韫不知沈青秋心中担忧,许是担忧她,珍贵妃特意派了仪仗在宫门口等她,她一下马车,就被仪仗抬进了雎椒殿。
途径御花园时,远远的一行人看着此方仪仗,为首的宫装女子漫不经心地轻挑了下眉梢。
其身边坐着三两个妃嫔,有一人低低开口:
“倒真张狂。”
区区一位亲王侧妃,进宫竟皆乘仪仗,比她们这些后妃的架子还要大。
丽昭义轻轻回眸,瞥了她一眼,若有似无地勾了下唇角,仿若没听见她这话一般,不作搭理。
说话的余嫔脸色讪讪,端着杯盏抿了口茶水,以掩饰尴尬。
静嫔拢了拢青丝,待那仪仗走过后,眼睫轻颤了下,方轻声说:“余妹妹慎言,贤王侧妃有孕,娘娘心中担忧,有此安排,倒也合情理。”
余嫔撇了撇嘴,若以往,她自不敢这般说话,但如今贵妃都自顾不暇了,竟还敢将她侄女接进宫照顾?
丽昭义听到这里,懒得再听下去,盈盈起了身,轻柔地说:“时间不早了,各位妹妹也早些回宫。”
她一走,余嫔就扔了杯盏,静嫔觑向她:“你作甚?”
不待余嫔气鼓鼓要说话,她就压低声,警告:
“贵妃娘娘如今可还在呢!”
余嫔顿时噤声,许久,她站起身,甩袖离开,撂下一句:“也就再由她张狂这数日!”
御花园的景色甚美,静嫔不紧不慢地回头,那处有一座宫殿,甚是精美奢华,作落于最靠近圣上的乾坤宫附近,在其后方有一处红梅林。
每到冬季,皆飘着一股寒风冷冽的清香,那是贵妃娘娘特意求着圣上赐下的梅林,只因其侄女欢喜,这份恩宠,后宫无数人心中生羡。
静嫔回首,身后的宫女上前,拧眉堪声道:
“这余嫔怎么何话都敢说出口?”
贵妃在宫中多年的威严积压,即使如今贵妃病重,也叫旁人不敢冒犯。
静嫔敛眸轻笑:“你瞧雎椒殿后方的梅林可美?”
宫人不解,迟疑地点头。
“可这梅林再美的,待过一月,也该凋谢了。”
就如同这美人,也快要香消玉损了,自然会叫一些人按耐不住的。
宫人似听出她话中何意,连忙噤声地低了低头。
许久,静嫔被扶着站起身,她轻轻扫了一眼四周,轻抚额,含着浅淡的笑,说:“去东宫一趟,便说,人到了。”
周韫进了雎椒殿,茯苓在殿前迎她,不待她进内殿,就要送她回偏殿休息。
周韫动也未动,捏紧茯苓的手臂,咬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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