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上位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屋里的星星
他低下头,问她:“饿了吗?”
说不饿是假的,周韫立刻消了那些旖旎心思,点了点头。
傅昀扫了眼桌子上一口没动的糯米丸子,什么都没问,转身出去吩咐下人给她煮碗清淡的粥。
在他身后,周韫不着痕迹地轻拧眉,王爷什么都没说,看来是她想得多了。
叫她先用些东西,的确是王爷的吩咐。
不过周韫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谨慎些总是无错的。
一刻钟后,婢女端着粥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下人抬进来的热水,周韫刚拿起汤勺,耳根子就不自觉热了起来,险些被呛住。
傅昀什么都没说,进了屏风后面。
水流声偶尔流动,隐隐约约传来,周韫捏着勺子的手有些许轻颤,这一碗粥,很快地就见了底,却喝得不甚自在。
她双手缠在一起,即便没有对着铜镜,她也能猜到,自己如今定然脸颊皆是嫣红。
周韫给自己倒了杯水,轻轻抿着,不自觉拧起眉。
这和之前娘亲说的都不一样。
娘亲同她说,掀了盖头后,就羞涩埋首,随后就会像是那本小册子上发生的事情一样,叫她尽量忍着受着。
可,好像没说,她会先用粥,还是在王爷沐浴时候用粥。
那如今,这种情况,她该怎么办?
这时,屏风后传来动静,周韫浑身有些僵硬,她不知道自己转过去会看见什么,后背紧绷。
身后的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忽地,有手掌搭上她的肩膀,傅昀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背后,扫了眼她面前空了的碗,低声问了句:
“可还饿?”
莫名的,周韫就想起那日在宫中,他也是这样的语气,问她,可还能走了?
而如今,他和她近在咫尺,话里似还压着些情绪。
周韫没听懂,却耳根子稍红,隐约知晓了什么,在红烛燃烧间,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不知何时到了床榻上,衣裳渐褪,之后的事,周韫就记得不太清了。
她只能将手搭在眼上,遮住不受控制泛红的眸子,渐渐春意昂然,另一只手无力地抓在男人肩膀上,呜咽地咬唇,咽下许多破碎声。
待意识陷入黑暗时,她才理解娘亲为何会和她说那句话。
可不就是尽量忍着受着。
这一夜,锦和苑直到深夜才叫水,许多院子也才将将熄灯。
翌日,周韫是被时秋唤醒的,床幔被拉开,阳光透过楹窗进来,周韫不适地拧了拧眉,艰难地睁开眸子,愣了许久,才想起昨夜里发生了什么。
她脸颊噌得烧红。
时秋忍着笑和羞涩,低声说:“侧妃该起了,徐良娣她们都在外间候着了。”
周韫愣然:“她们来作甚?”
“侧妃昨日刚进府,她们合该来给侧妃请安的。”
周韫没当上正妃,也不耐烦应付她们,但正如时秋所言,她刚进府,是该见见这府上的人。
她忍着乏意坐起来,才意外地发现身子虽酸疼,但却还算清爽。
周韫没敢多回想,叫时秋伺候她起床。
待一切收拾妥当后,她才想起来,侧头疑惑问上一句:“王爷呢?”
时秋替她整理着衣襟,分出一丝心神回答她:
“应是还未下朝。”
周韫抚眉的动作慢了下来。
侧妃上位记 第11节
这正妃和侧妃看似只有一字之差,实际上却是天差地别,最起码,王爷和正妃大婚时会有的三日沐休,是此时她没有的。
此时,外间有些动静传进来,周韫眉眼间浮上烦躁,阖眸吐出几个字:
“当真聒噪。”
第10章
锦和苑,周韫还未出来,但外间却一片热闹。
徐良娣等人已在外间等了近半个时辰,久没等到人,就有人耐不住性子说起来话来:
“自徐姐姐生病后,妾身好久未见徐姐姐走出院子了。”
说话的人,是府上的另一位刘良娣,她穿着身嫩黄色的褶裙,衬得她甚是娇憨,她进府比徐氏晚,纵使地位相当,也只能喊上一句徐姐姐。
徐良娣捏着帕子,抵在唇间,轻轻咳嗽了声,堪堪回应了句:
“叫妹妹担心了。”
刘良娣还欲说什么,忽然听见珠帘被掀起的声音,倏地,她噤了声,抬头朝内室出口处看去。
周韫穿不得红衣,却也如何不愿穿昨日那身粉色,她今日一袭胭脂色锦缎裙,不若往日张扬,却衬得她甚是娇媚,白皙赛雪的脸颊上透着抹嫣红,那分新添的少妇韵味,落在有心人眼底都甚不是滋味。
刘良娣刚刚捧脸故作的娇憨尽数褪去,情不自禁地拧了下眉。
圣旨初下,她就听人说起过,她们将进府的周侧妃姿色过人。
可她听过就过,并未如何放在心上。
徐良娣进府前,也是江南有名的美人,这王府后院,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可,当真正看见周侧妃时,她才知晓,为何当初说话的那人一副忌惮的神色。
刘良娣忽地去看徐良娣,果然见徐良娣也怔住,捏着帕子的指尖泛着白,刘良娣顿时放松下来。
总归侧妃进府,先着急的也不该是她。
周韫没在乎旁人在想些什么,不紧不慢地走近主位坐好,她腰肢还泛着酸疼,倚在黄梨木椅上,刚坐稳,就听见几声:
“妾身给侧妃请安。”
稍顿,周韫才懒懒抬眸,先前在内室,时秋和她说了些府中的情况,她只大致对得上人,她随意摆了摆手:
“皆起吧。”
话落,想了想,毕竟初来乍到,她又添了句:“叫各位妹妹久等了。”
“侧妃说得何话,是妾身想早些见到侧妃,才扰了侧妃宁静。”
刘良娣笑吟吟地接话,话也说得热切,听不出几分真假。
说罢,她哎呀了声,忙添上一句:“瞧妾身这记性,侧妃姐姐刚进府,恐是还不认识妾身,妾身刘氏。”
对面的徐良娣见她这副模样,轻轻侧头,对她的作态有些看不上眼。
周韫倒是觑了她一眼,觉得她还算有些眼力劲,其余人光说了妾身两个字,她怎知晓谁是谁?
婢女端着茶水奉上,这时,徐良娣忽然掩唇咳嗽起来,伸手将茶水推得远了些。
时秋本在不着痕迹地观察众人,看到这幕后,直接拧起了眉。
茶水是由她们院子里的人端上来的,徐良娣这副态度,多多少少有些不敬重。
周韫听见咳嗽转过来时,也将徐良娣的动作看尽眼底,她忽地眉梢轻动,似不解地笑了笑:
“可是这茶水不和徐妹妹的胃口?”
徐良娣动作微动,她还未说话,对面的刘良娣就替她回答了,娇憨笑着:
“侧妃姐姐有所不知,徐姐姐她身子骨不好,喝茶总要过滤得一干二净,才愿意喝上一口,连平时的膳时都很少有合口,需得厨房精心伺候才可。”
这番挤兑的话,算不得多高明,但刘良娣脸上挂的皆是笑,就有些恶心人了。
索性被恶心的不是她,周韫没在意,反而乐得看戏,总归她可没心思去叫人给徐良娣过滤茶水,爱喝不喝。
她觑了眼徐良娣的脸色,才缓缓地说:
“原是如此,怨不得本妃见徐妹妹的脸色有些差。”
刘良娣接话:“爷心疼徐姐姐,向来都是让徐姐姐在院子中休息的,今日在侧妃院子中见到徐姐姐,妾身也很是惊讶呢。”
徐良娣一直没说话,此时也只说了句:
“爷向来公平,待妹妹也是极好的。”
她声音柔柔的,叫人听不出她什么情绪,但那态度,明显是没将刘良娣放在心上的。
那句话,与其说是在和刘良娣说话,倒不如说是特意说给周韫听的。
周韫眸色稍深,单是这几句话的功夫,她也看得出这府上原先是什么光景了,也难怪刘良娣会一直给她上眼药水。
她不耐烦听这些,索性人也见过了,她也就直接打发人离开。
人刚走,身侧的时春就没忍住说了句:“这身子,恐怕是比公主还要娇贵。”
她没明说在指谁,但听了刚才刘良娣话的几人都知晓她在说谁。
时秋轻瞪了时春一眼:“就你会说话,主子也是你能议论的?”
时春缩了缩脑袋,没敢再多说。
倒是周韫烦躁了一上午的心情忽然好了,她没忍住,眉梢松动,笑出了声:
“可不就是。”
据她所知,这位徐良娣只是江南五品官的女儿,也不知府中是如何精细养着的,才养出这身子。
见主子笑了,时秋也不好再说时春什么,只还是低叹了口气:
“刘良娣分明是想叫侧妃心里不好受,侧妃怎得还笑。”
刘良娣说的那些话,摆明了就是和主子说,徐良娣往日受宠,主子这才进府第二日,听见这话,心里能好受?
周韫自是知晓时秋的意思,但刘良娣的那些话,在她听来,不痛不痒的。
想怂恿她去对付徐良娣?哪那么容易。
这时,外帘忽地被掀开,婢女跑进来:
“侧妃娘娘,王爷回府了。”
房间里的笑声一顿,周韫下意识地觉得腰肢又开始酸疼,她抖了抖身子,脸上难得出现抹犹豫神色。
她昨日刚入府,又和王爷刚行过那亲密事,早上醒来时,也期待着想过要王爷在身边。
可如今她清醒过来,王爷那般沉闷的性子,若真的过来了,她还真的不知晓该和他说些什么。
时秋看得好笑:“侧妃在想些什么?”
周韫心里的想法不好与人言,明面上只是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鸣碎院。
徐良娣一回到院子,就捂着唇咳嗽了几声,她咳得脸颊都泛起了异样的红。
身侧的婢女泠玢担忧地替她抚着后背,等她平复下来后,才迟疑地说:
“主子,今日刘良娣在侧妃面前那样编排您,您怎得也不反驳一声?”
徐良娣推开她的手,反问:“我为何要反驳?”
泠玢讪讪:“可,毕竟那是侧妃,若是侧妃对您生了不满……”
“再过些日子,另一位侧妃就要进府了,她哪会有心思注意到我。”
徐良娣紧抿着唇,颇有些油盐不进,泠玢还想再说什么,婢女就端了汤药进来,泠玢只好闭上嘴。
徐良娣接过药,细眉蹙在一起,却久久没喝。
泠玢在一旁着急:“主子,药快要凉了。”
却不想,徐良娣直接将药递给她:“倒掉。”
她话音还如以往一样柔柔弱弱的,听着就叫人心生怜惜,但泠玢却觉得一股凉意:“主子,您昨日就未喝药了,太医说过,主子的药断不得啊!”
徐良娣呼吸有些急促,她伏在榻上,阖上眸子,用极低的声音说:
“新人一个接一个进府,身子再好,见不得王爷,又有何用……”
忽顿,她话音一转:“前些日子吩咐你准备的药,每日都要备好。”
泠玢涩着嗓子,知晓自己是劝不住主子了,把药倒掉时,手都在轻颤抖。
——
傅昀刚进府,就转头问了身边的张崇:
“侧妃醒了吗?”
张崇一直待在府中,知晓昨日侧妃刚进府,王爷对侧妃又看重,自然不会忘记打听锦和苑的事,当下躬身回答:
“醒了,早上徐主子几位还去锦和苑请安了。”
傅昀随意点了点头,没将这事放在心上,锦和苑离前院不远,半刻钟后,他就进了锦和苑。
周韫得到消息时,正在用膳,匆忙用帕子擦了擦嘴,起身迎出来。
她手忙脚乱的,一个没注意,险些和要进门的傅昀撞在一起,幸好周韫手疾眼快,及时拉住时秋稳住身子,直接顺势屈膝行礼:
“妾身给爷请安。”
傅昀没想到她这么敏捷,刚欲伸出去扶她的手,就这样顿在了原地。
身后的张崇见状,心中倒抽了一口气,又有些哭笑不得。
以往,他只见过后院主子故意往主子爷身上跌的,倒还没见过,主子爷都伸手去扶了,却自个儿站稳的主子。
请安的话刚说出口,周韫就懊恼地紧闭上眼。
她适才有些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在闺阁时,不得与外男亲近,就这般错失了一个好机会。
傅昀盯着她头顶许久,才弯腰扶起她,不知是贬是夸:
侧妃上位记 第12节
“反应倒是快。”
周韫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她听出了这话中的那点嘲弄,没想到王爷那么沉闷的性子竟会说出这话。
待回过神来,她才脸颊一红,有些窘迫地小声解释:
“妾身只是还有些没适应……”
没适应什么?
周韫没说。
傅昀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他忽地想起了她昨日一身嫁衣被他牵出轿子的情景。
许是见过她一袭红衣骄傲似暖阳的模样,昨日他掀起盖头时,惊艳过后便只余一抹可惜。
那一身粉色嫁衣,任谁看了,恐都要说一句:
——不衬她。
傅昀敛眸,牵住了她的手,低沉开口:
“无妨。”
“慢慢来。”
第11章
周韫有些摸不清王爷的意思。
按理说,她和王爷之前并未有多少交集,在选秀前,两人说过的话,恐怕是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外界都在传王爷性子冷淡,对旁人漠视,她离得远看见了,也觉得怵得慌。
除此之外,她对王爷没甚了解,可今日听了刘良娣的话后,心中有些许猜测,王爷许是对后院女子并不苛刻?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她和傅昀往里走,内室圆桌上的膳食用了一半,还未撤下,傅昀瞧见了,周韫也瞧见了,当下窘得很,忙叫人撤了下去。
如今刚过辰时,论用早膳有些晚,用午膳又过早了些。
傅昀隐约猜到她许是刚醒,至于原因,他心知肚明。
他偏眼看去,就将女子有些拘谨的样子看在眼底。
刚进府的女子,少有不拘谨的,他以往没理会过,再不习惯,待上些日子,总也会慢慢适应的。
可周韫在他这里有些特别,这人是他亲自和贵妃求来的。
向贵妃求了她时,他应过贵妃,尽量叫她过得舒坦些,如今,他也不拘着她,拦住要撤食的下人,在她视线中摇了摇头:
“你用吧,本王进去换身衣裳。”
收拾锦和苑时,张崇就放了些傅昀的衣裳在里面,周韫醒来时也有瞧见。
但人都进了院,她自个儿在这儿用膳?
周韫干不出这事,说到底,是她和傅昀还不熟悉。
傅昀外衫刚褪下,就听见碗碟轻碰的动静,他挥手叫准备上前伺候他更衣的张崇退下。
张崇难得偷看了他眼,没琢磨清楚他要干什么。
傅昀静站了会儿,没等到外面那人跟着进来,也没有听见那句“妾身来伺候爷更衣”,顿时知晓这人心中是没有伺候人的这个概念了。
他不自在地轻咳了声,斜睨向张崇:
“还愣着作甚?”
他此时倒觉得张崇没眼力见了,张崇憋着笑,赶紧走过来伺候他换衣裳。
须臾后,傅昀换好衣裳,走出来就看见那女子倚在软榻上,一手无意识地搭在腰间,稍阖着眸子,眉梢处挂着疲乏。
傅昀一顿,刚刚想的要改改侧妃性子的想法顿消了去。
他这位刚进府的侧妃,往日在府中如何被娇宠着的,他不太清楚,但每年她进宫陪贵妃小住的日子,却是比真正的公主还要自在。
索性正妃还未进府,倒也不必这么早就管着她。
这般想着,他刚朝人走近,就见小姑娘噌得下坐了起来,浅光映下,她那双眸子里似藏着些说不透的风情。
傅昀心中稍动,又有些想发笑,看向她眸子底也多了些温意。
性子娇些没关系,但不知处境地娇着总是不讨喜的,好在她知晓如今是何情形,正如她所说,她只是还未适应好。
周韫猝不及防看见他笑了下,有些愣住,跪坐在榻上,竟直接问他:
“爷在笑什么?”
她那软榻留了些空地,傅昀刚好坐上,顺势搂住了她的腰,指尖轻轻捏着,没回答她的话,只低低地问:“疼了?”
疼自是疼的,她身子娇气,早上醒来时,就看见腰窝处印着两处青色。
但这姿势,太过亲近了些,周韫身子绷得紧紧的,脸颊羞红一片,那抹烧热直至耳根,才回过神,伏在他怀里,将头靠在他肩上,软软哝了声:
“疼。”
周韫只觉得,或许这世间男子都和娘亲说的一样,对榻上的女子很少有能冷着脸的。
即使这男子是贤王,也是如此。
半晌后,周韫暗暗地瞅了他一眼,别看傅昀按得认真,但倒底是第一次做这事,周韫没觉得多舒服,只是心里多些虚荣罢了。
她昨日初尝那事,还没尝出什么滋味来,就晕晕乎乎睡了过去,如今那敏感处落在旁人手里,叫她脖颈都泛起了些潮红。
下人不知何时退了出去,屋子力只剩周韫和傅昀两人,静悄悄地,旖旎四起。
周韫忍得难受,埋在傅昀脖颈处低低呼着气,湿漉漉地喊了声:“爷……”
这一声出来,周韫就狠狠地阖上了眸子,昨夜的情形又浮上脑海。
傅昀也停了手,喉间滚动了下,拍了拍怀里人的后背,低沉开口:“起来。”
周韫仰头,眼尾红红的,皆是春意和风情,有些茫然地看他。
但心底生了狐疑。
他那动作,不就是想要做那事?
她给台阶让他下,他怎得还停了下来?
周韫生了羞恼,坐起身后就背对着他,觉得他有些不识好歹。
傅昀不知她恼了,他只是顾及她昨夜刚经人事,毕竟她刚还口口声声说疼,如今见她背过身,也只当她是羞了,待冲动下去后,他才独自起身,平静问她:
“饿了吗?”
周韫恼得不想理他,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闷声点了点头。
傅昀倏地沉了眉,察觉出些许不对劲。
他按住人的肩膀,将人转过身,就见她眸子泪湿湿的,如何也不像羞的,反倒像是委屈。
傅昀沉默了会儿,才问:
“怎么了?”
周韫偏过头,作势推开他的手,实话羞于和人说,只能闷闷道:
“妾身无事,只是有些想家了。”
这话没叫傅昀相信,若不委屈,怎昨日刚进府,今日就想家了?
她这小性子太过突然,傅昀眸子中原本那点子温情淡了下来:“是今日徐氏等人叫你不高兴了?”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短短时间内,她还能因何委屈上。
周韫那口气顿时泄了,和榆木脑袋说什么?
她斜嗔了傅昀一眼,手上动作没好气地擦着眼角,声音却是软了下来:“爷莫问了,妾身有些饿了。”
她那记眼神,反倒是叫傅昀猜出了什么,他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眸子。
倒是他猜错了她的心思,以为她是疼得厉害,才会出声推辞不愿。
但气氛断了,他那点心思也散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直接吩咐人传膳。
待用完膳后,傅昀就没久待,毕竟前院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忙。
出了锦和苑,傅昀想起她刚用膳的模样,捏了捏眉心,吩咐了一句:
“日后叫徐氏她们晚些去请安。”
免得她又没时间用早膳。
张崇微愣,才迟疑地出声提醒:“爷,按规矩,除了第一日,许良娣她们无需去给侧妃请安。”
那是正妃才有的待遇。
傅昀一顿,良久才淡淡地“嗯”了声。
张崇噤声,其实隐隐有些后悔,什么规不规矩的,这王府,主子爷不就是规矩?
主子爷说什么,他照做就是,何必去多提醒那句。
只是他真心琢磨不透主子爷对侧妃的想法,说是喜欢,倒也不尽然,若是没看上,这态度又比对徐良娣等人好上不知多少。
但细想了想,他又觉得依着主子爷对侧妃的看重,他这句提醒倒也没错,不然日后正妃进了府,侧妃岂不是招了正妃的眼?
——
傅昀离开后,周韫终于有时间见见这满院子的人。
锦和苑的下人都是张崇亲自安排的,知晓她会带两人进府,就给安排了六个婢女,两个守门的嬷嬷和四个小太监。
十数个下人跪了一地,周韫单瞧着,也瞧不出什么来,她只倚在榻上,不紧不慢地说了句:
“既进了本妃这院子,就该知晓自己的身份,生而为人,都不容易,仔细着别牵累了家人。”
她说话声音很轻,似没将这事放在心上,但底下的人即使昨日就知晓这位侧妃不是个好性子的,现在也都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正如她所说,这人在世上,哪能没有个牵挂。
她张口就是叫别牵累家人,比任何威胁的话都有用。
周韫也知晓,这恩威并施才是长久之计,给时春使了个眼色,几个荷包就散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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