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上位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屋里的星星
徐氏袖子中的手紧紧掐住,顶着来人疑惑不解的神情,勉强地勾了勾嘴角:
“没甚,我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她没再多说,挥退了送膳的下人,才手按着桌子,身子轻轻发抖。
俗话说,久病成医。
她病得久了,哪些东西是她能入口的,哪些是不能的,她一清二楚。
也因此,成了刘良娣口中矜贵不行的人。
但今日这膳食,看似极佳,却没一道她能食用的。
徐氏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只今日尚好,若以后都是如此,她该怎么办?
第14章
锦和苑的事没能瞒住。
即使傅昀下了命令封口,但昨日锦和苑的动静太大,想瞒也瞒不过去。
裘芳园,刘良娣正在和良妾钱氏说着话。
两人叫上了身边的婢女,正在房间摸牌,这后院寂寥,王爷不来时,也总得寻个事做打发时间。
牌打到一半,钱氏就抬头悄悄瞧了眼刘良娣。
刘良娣摸了牌,觑了她一眼,笑呵呵地说:“甚事?说吧。”
钱氏讪笑了下:“刘姐姐,昨日的事,您听说了吗?”
刘良娣不知装的,还是真的不知晓,模样甚是无辜地问了句:
“什么事?”
“就是……昨日爷去了徐良娣的院子,后来听说侧妃和爷闹了一通。”
刘良娣摸到了张好牌,啪地推倒,说上一句:“又是我赢了。”
才抬眸笑盈盈地看向钱氏:
“你看,你打牌也不用心,这不就输钱了?”
钱氏本就是商户之女,她进了王府,家中常送银钱给她,她可以说是府中最不缺银两,当下毫不扭捏地掏了钱。
刘良娣不紧不慢地将银钱放在手边,才话音一转:
“我们这位徐良娣,进府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番作态,你又不是第一日知晓,这般惊奇作甚。”
说着,她轻嗤了声,不过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徐姐姐素来受宠,连侧妃的日子都敢去请王爷,王爷也纵着她,倒叫我等好生羡慕。”
羡慕吗?
钱氏抬头觑了她笑盈盈的脸颊,倒是一丁点都没看出来。
徐良娣得宠,也惯是清高,不爱和府上其他人来往,旁人往日心生嫉妒,却也无法,毕竟徐氏根本不搭理她们。
但刘良娣却不同,她很爱和后院的人打交道,整日笑盈盈的一张脸,明明是官家小姐,却比她这个商户出身的还要善于交际。
但那张笑呵呵的脸下,旁人也猜不透她是何心思,只能从她往日做的事来看,她和徐氏是不合的。
牌又来了一回合,钱氏动了动嘴唇。
她今日来送钱,也不是想说徐良娣,毕竟都打了几年交道,总有几分了解的,她想知晓的是,这位周侧妃是怎样的人?
如今管家事宜都在侧妃手里,她不得不谨慎些。
侧妃上位记 第16节
刘良娣扫过她一眼,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她说:“甭管侧妃是怎样的性子,既然昨日闹了那么一圈,爷都没罚她,还将库房钥匙给了她,足够说明爷对侧妃的看重了。”
她视线从钱氏的脸上一点点滑过,最后说:
“你可别傻,没徐姐姐那恩宠,就别往侧妃面前蹭,毕竟如今有人招了侧妃的眼,她总腾不出手来折腾旁人。”
她记着钱氏给她送了那么银钱,才会提点这一句。
钱氏讪笑:“刘姐姐说的哪里话,妾身怎会去故意招惹侧妃。”
刘氏慢腾腾地收回视线,心中嗤笑。
不会?那今日她也不会故意跑这一趟了。
爷的恩宠摆在那里,但凡有点心思的,都不可能不动心思。
至于她?不过是另有成算罢了。
想在这后院走得远,耐心是必不可少的,总归她是不着急。
刘良娣抚了抚发簪,娇憨地笑着:“好了,说这些作甚,该谁出牌了?”
裘芳园几人打牌打得兴起,锦和苑中却是一片安静。
周韫睡了一觉醒来,就进了内室看账本,只半个时辰,她就觉得头脑发疼。
她扔了账本,撇了撇嘴,抬眸问时秋:
“本妃记得,近日该有人进府了,何人来着?”
时秋日日记着这事,张口就说了出来:
“洛侧妃还需十几日,倒是有两位侍妾和一位良娣只有三两日就会进府了。”
侍妾不用多说,一顶轿子抬进来,只多两个包裹,孤身一人,连点声响都没有。
甚至主子爷记不起来,连当日都可不用去其院子。
这后院中,除了没名没份的通房外,就属侍妾的身份最低了。
周韫阖着眸子,冰盆摆在一旁,小婢女安静地打着扇,她含糊地问:“都是哪家姑娘?”
她当时只记得个正妃庄宜穗了,就没再打听,就连洛秋时,还是她哥哥和她说起时,她记下来的。
洛秋时进王府当侧妃,是她没有想到的,她还以为洛秋时那般心高气傲的,会进太子府呢,毕竟当时太子府还缺个侧妃的位置。
也不知哪里出了错,贤王府竟进了这么多世家贵女。
周韫翻了个身,情不自禁地撇了撇嘴,洛秋时和庄宜穗素来能忍,恐是不会和她一样受不了气而闹起来的。
“两位侍妾,奴婢也记得不太清了,只记得有一人是凉州来的,倒是那位良娣,主子恐怕是要上些心。”
凉州来的?
周韫想起一人,狠狠地拧起眉,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
时秋惊讶:“主子怎得了?”
周韫摇了摇头,凉州秀女不少,未必就是她房中的那人,她抬眸,纳闷地问:
“那位良娣有甚特殊的,还需得本妃上心?”
时秋看了她一眼,方才说:“这位良娣,姓孟。”
“是孟昭仪母族的嫡幼女。”
稍顿,周韫不着痕迹地拢起眉心,轻声咕哝:“怎得是她……”
选秀时,她和孟安攸打过交道,孟家只是京城五品官,但孟安攸身份不高,脾气倒还是不小。
周韫倒不是怵她,只不过她这个身份着实有些让人为难。
纵使王爷曾唤过她一声周家表妹,但这位才是王爷嫡亲的表妹。
想至此,周韫轻拧了拧眉。
那日王爷为何去给姑姑请安,缘由她至今未知,若是得空,她该是去向姑姑问个清楚了。
周韫进府后,一连几日,傅昀都歇息在锦和苑。
除去那夜闹得不愉快,之后几日,周韫倒是乖巧,也没再和傅昀闹,叫傅昀省心不少。
这般平静,直至新人进府。
新人是在近傍晚时进府的,周韫难得今日起了兴致,带着时秋和时春去了后花园走走。
路上巧遇到刘良娣。
离得远远的,就见刘良娣眸色一亮,她也放得下身段,屈膝行礼后,朝她笑着走近,她声音甜甜的,似在撒娇:
“妾身还在想着去寻侧妃姐姐说说话,可巧就在这儿遇上了。”
周韫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寻本妃说什么话?”
刘良娣十分坦然:“姐姐刚进府,对府中有些事可能还不清楚,妾身寻思着,妾身进府也有些时日了,对姐姐也该有些用处的。”
她这话就差明说了。
她想投靠周韫。
别看这只是小小的一个后院,拉帮结派却甚是寻常,正妃和洛侧妃即将进府,她曾也是京城官家女子,也知晓那二人是闺中好友。
她想在府中过得舒坦,自是要找棵大树乘凉。
正妃是个好去处,但她不觉得洛侧妃进府后,就会直接和正妃闹翻,反倒更有可能连和对付周侧妃。
毕竟几人在闺中时就有些不合,这在长安城并不是什么秘密。
周侧妃势弱些,但如今这情形,侧妃得爷看重,手下又无人,相较而言,对她却是更有利些。
但有一点,周韫不着痕迹地眯起眸子,她凭甚接纳刘氏?
刘氏也知晓这个道理,她笑盈盈地,服身低声说:
“妾身知晓,这恩宠皆看自己能耐,妾身不求姐姐替妾身搏宠,但只求姐姐一点,日后且护着妾身些即可。”
若靠旁人替自己搏宠,还争什么,尽早淹死算了,还能落个清净。
周韫还是没说话,刘良娣顿了顿,终是靠近她,时秋拧眉,防备地看向她。
刘良娣只对周韫娇憨地笑,周韫朝时秋稍侧了侧头,也有些想知晓刘良娣会说些什么。
刘良娣贴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听罢,周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问:“你将这事告诉本妃,你能有甚好处?”
刘良娣垂头:“妾身只是叫姐姐知晓妾身的诚意。”
对于这番话,周韫不知信没信,总归她眉眼神色淡淡的。
小道这时传来些许动静,两人侧头去看,就见前院的小德子正领着个女子朝这边走。
这一动静,打乱了两人的谈话。
周韫只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叫本妃想想。”
刘良娣笑弯了眸,她本就没打算让侧妃今日给她答案,而且,侧妃应了最好,若是不应,她也没有什么损失。
小德子越走近,那女子就叫人瞧得越清楚。
许是今日是她的好日子,她穿了一身枣红色,裙摆过了脚踝,待看见周韫后,她一顿,钉在了原处,整个人都有些怯生生的。
周韫脸色早就冷了下来。
刘良娣眉梢微动,对着周韫笑,识趣道:“看来姐姐是认得这位妹妹了,那妾身就不打扰姐姐和这位妹妹叙旧了。”
小德子也很愣,这位新入府侍妾是凉州人士,怎得会和侧妃认识?
不过,他瞅着侧妃脸色,连忙带着人上前去请安:
“奴才见过侧妃主子!”
顿了下,他才低头说:“侧妃,这位是新入府的方侍妾,张公公叫奴才领她去住处。”
方偌身子轻抖着行礼,眸子湿湿的,似将要哭出来一样,她原以为过了殿选,就不会再和周韫见面了。
怎知,再见,竟会是这场景?
周韫也没想到方偌会过了殿选,她脸色很冷,只要想到顾姐姐如今人被打发到了郭城,就心中堵了口闷气。
她盯着方偌,忽地笑了声,转向小德子:
“她住在哪个院子?”
第15章
“是淬格院。”
淬格院较锦和苑要离前院远些,景色摆设也不如锦和苑,但毕竟是王府,要寻出个不好的院子也是甚难,远是远了些,但倒是不偏僻。
周韫虽进府了几日,但对府中的情形却也不是十分清楚。
还是时秋低声和她说了两句,她才了然。
遂后,她倏地轻轻拧眉。
小德子呐呐地问:“侧妃,可是有何不对?”
周韫抚了下发丝,敛眸,只轻飘飘地问了一句:“新人入府,这么大的事,本妃怎得不知?”
她如今掌着后院事宜,按理说,这些新人入府和住处都该经过她眼的。
小德子也不是傻的,听了这话后,顿时知晓侧妃和这位新入府的方侍妾不对付,他和方偌没甚交情,自也不愿得罪侧妃。
只不过,这新人住哪处院子是侧妃进府前就决定好的事。
小德子觑了眼侧妃,也不敢将这话明说,当下打了打嘴:
“瞧奴才这记性,是奴才忘了去锦和苑禀明,还请侧妃责罚。”
然后有些为难地问:“只是……这方侍妾已经进来了,现在调院子是否会来不及?”
“有甚来不及的?”
侧妃上位记 第17节
周韫打断他,直接吩咐:“叫她搬去秋苑。”
小德子惊了下,才忙忙低声应下。
这秋苑倒是比淬格院近些,也大些,但是里面已然住了两位侍妾,方侍妾这一进去,恐是会拥挤些了。
那两位侍妾陡然腾出半块地方,心中定会不满,但侧妃身份高,她们放肆不到侧妃面前,方侍妾只怕会落得些不好。
小德子只粗略地想了下,就将此事抛开,总归不关他的事。
方偌屈膝蹲在那里,听着周韫三言两语就将她的住处唤了去,甚至没人想起问她的想法。
这番行为,羞辱的意味比打击更大。
方偌眸子中早就积满了泪,小声泣了两声,拿着帕子轻轻拭着。
小德子错愕地回头,心中泛起嘀咕,这方侍妾瞧着聪明,处事怎这般糊涂,就算心中有委屈,你同侧妃哭有甚用?
周韫也瞧过去,半晌,问她:
“方侍妾对本妃的决定不满意?”
方偌怯生生地摇头:“妾身不敢……”
是不敢,而非不是。
周韫嗤了声,那日轻易放过方偌,不过因为时间太少,如今她又落在自己手中,周韫怎会放过她。
她说:“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的,也不嫌晦气。”
一句话,叫方偌哭也不敢哭了,泪意憋在喉间。
周韫敛眸,轻哼着啐了句:
“平白毁了本妃的好心情,日后新人再入府,就莫要带到这后花园了。”
说了这番话后,周韫没再瞧旁人,领着自己的人,浩浩荡荡地回了院子。
小德子回头觑了眼方侍妾,见她依旧泪眼朦朦的,就知她是不知侧妃那句话是何意了。
这新人进府不得入后花园,就代表要绕小道,就更显默默无闻了。
若是得知这番遭遇是因方侍妾而起,可不就将后来的新人都得罪了个遍?
小德子琢磨清了,打定主意日后离这位方侍妾远些,若她能得爷几分欢心尚好,若不能,她这辈子恐就只能盼着侧妃失势了。
——
傅昀刚出皇宫,一辆马车停在他身前。
帘子被掀开,安王脸色憔悴,却依旧勉强带着笑,动作艰难地要起身。
傅昀打断他:“五弟重伤未愈,不必多礼。”
安王终究是没勉强,苦笑:“叫皇兄看笑话了。”
背地里,他手心却是掐在了一起。
重伤未愈?
这京中的传言,他并非不知,冒着伤也要出现在这儿,不过是他隐约猜到了他为何会这般。
即使没有证据,但周韫另嫁他人,就足够他心生狐疑了。
当初圣旨初下时,他满心慌乱狐疑,如何猜测也没明白,周家之前明明看着已有软化迹象,怎得忽然态度变得那般快?
他想知晓原因,但周家甚绝,他问,周家就摆出一问三不知的态度,仿若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尤其是雎椒殿对他闭门不见后,他郁结在心,后来就稀里糊涂地和人去了醉仙楼。
待他再清醒后,就是听闻太医说,他的腿日后恐是会废了。
至此,安王又怎会不知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但可恨的是,身后之人太滑手,没留一丝痕迹和证据,叫他想追责都没法子。
安王阖了阖眸,才能挤出一抹笑,他按着桌几的手指泛白,叫人一看就知晓他似在忍着什么。
他迟疑地动了动嘴唇,却没能说出话。
傅昀往日和他并无交情,如今他的马车堵住了傅昀的出路,傅昀垂眸,敛去那丝不耐:
“五弟是有何话要和本王说?”
“皇兄,我……”他攥紧了拳,方才问:“韫儿她……”
傅昀眸色倏地一暗,他没去想安王拦住路故意说这话是何意,只淡淡地一句:
“五弟,你的规矩呢?”
四周一静,安王整个人似都顷刻间有些颓废,他苦笑:
“是我逾矩了,皇兄恕罪。”
安王仰慕周家女,不是甚秘密。
如今见他一副情伤的模样,不知怎得,傅昀心中有些想笑,眸子中也噙了丝嘲弄。
他莫非是将旁人皆当傻子不成?
傅昀低低嗤笑了声,却没有和他说明的意思。
他走后,安王脸上的苦笑才渐渐散去,帘子拉上,他眸子里府上一抹狠色。
他苦苦低头两年,周韫想踢开他,哪那么容易!
他内心发狠,却被一道声音叫回神:
“安王殿下?”
安王抬头,看见来人,稍有错愕,忙敛了情绪:“沈大人?”
沈青秋穿着随意,身为朝中太子近臣,他待人态度尚算恭谦,眉眼常挂着笑,却莫名冷冽,淡淡雅雅地站在那里,却比坐在马车里的安王看上去还要贵气。
他是太子宠臣,又是朝中新贵,年纪轻轻就坐到了大理寺寺卿,犯到他手上的人不知几许,便是宗室子弟也不想轻易与他为难,即使态度温和,也叫人不敢接近。
他弯腰行礼,不禁轻咳了声,沈青秋自入朝为官后,身子骨似一直都不好。
安王想套近乎的话皆数咽下,怕他出个好歹,忙叫人扶起他:“时间不早了,本王就不耽误沈大人回府了。”
说罢,他内心可惜叫人驱车离开。
在他身后,沈青秋看着他的马车,捂着唇的帕子收起,眉梢的笑淡去,轻声问宫门处的守卫:“他今日来皇宫此处作甚?”
他常去东宫,此处守卫皆知太子对他多看重,当下不敢隐瞒,将安王之前说的话一五一十禀明。
沈青秋身子似是微顿,又似没有,他一如往常,含笑轻说:
“此事大人莫要与旁人言了,贤王性冷,定不喜人议论的。”
“是,多谢沈大人提醒。”
此时他府上小厮走过来,忧心地扶住他:“大人不是在前面等奴才吗,怎到这儿了?”
沈青秋和他朝前走,待上了马车后,才似忽然想起地问了一句:
“之前在东宫,张太医说,安王的伤需什么可治?”
小厮不解他怎问起这个,却还是如实回答:
“南如过前年进贡的那株人参。”
“我记得,那株人参去年时,被皇上赐给了太子。”
“正是,所以张太医才会特意去一趟东宫求药。”
沈青秋靠在马车壁上,唇色泛白,他阖着眸眼,低低淡淡地说:
“明日进东宫,若太子再问起我的病情,你便说,反复不断,需得灵药相治。”
小厮一怔,联想他之前的话,呐呐地问了句:
“大人,可是安王适才得罪您了?”
只不过此话落下,马车里久久没传出回答,他只好噤声,将大人的话记在心底。
——
贤王府。
锦和苑,时春走进来:“主子,王爷回府了。”
周韫正和时秋说话,听言,撇了撇嘴。
回府就回府,同她说起作甚。
时秋无奈看了她一眼:“主子,您莫要闹性子,如今新人进府,依规矩,爷该去新人院子了,您对爷再这般不亲不热,若真惹了爷不高兴,可怎么办?”
周韫停了话头,她知晓时秋是为了她好才说的这些话,可她不爱听。
她之前敛着性子,做出温顺乖巧的模样,也没见王爷待她多好。
总之,她是不愿委屈自己了。
这般想着,周韫就闷闷地说:
“他想去便去,本妃还能拦着他不成?”
傅昀进来时,就听见这句话,还不算完,里面的人还在继续。
内室无人,只有周韫主仆三人,她不知晓傅昀就在帘前,说话也没了顾忌,声音低下来,带着些许软哝不解:
“进府前,我还想着,他好歹唤过我一声表妹,总该会对我好的。”
“可哪成想……”
她咬了唇,有些说不下去,脸色燥红一片。
若说待她好,他白日总冷着一张脸,净是不讨喜,沉闷得叫人烦躁。
也就夜间,他那张脸上才会出现点旁的神色,叫她疼叫她哭的,没听见他一声怜惜。
周韫越想越臊,越想越气。
她狠狠地扔了帕子,刚吐了一句“日日端着架子”,余光就见内室和外室相隔的珠帘动了动,她一顿,怒斥:
“哪个狗奴才站在那儿!”
侧妃上位记 第18节
第16章
话音甫落,珠帘被掀开,傅昀那张黑脸就出现在她眼前。
周韫身子颤了颤,细细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尤其是那句狗奴才,她吓得攥紧了帕子。
时秋和时春跪在地上,请罪:
“王爷息怒,侧妃并不知晓是爷,才会说出那话,请王爷息怒!”
傅昀沉声:“出去。”
时秋二人噤声,想回头去看主子,又怕再惹了王爷生气,犹豫半晌,才退了出去。
待人皆出去了,周韫忙穿鞋下榻,屈膝行了一礼,见他脸色还是很冷,抖着声说:
“爷……妾身给爷请安。”
她替自己辩了句:“妾身不知是爷站在那儿,爷别生妾身气。”
瞧,这处一没人,她这态度和之前截然相反。
傅昀深呼了口气,知晓不能和她计较,反问她:
“那你当是谁?”
这话出口,傅昀就颇有些不自然地生了懊恼。
今日傅瞿的话终究在他心里落了痕迹,否则他也不会这般。
周韫不知他所想,只当他在说这事,如今也反应过来,外间有人守着,除了他,好似也没有旁人能若无其事地进到她的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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