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琼瑶之浑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中华田园喵
“够了!”努达海忽然大喝一声,“我已经为这个家奉献了二十年,为什么我不能真正追求一次我想要的东西!”
“那你就忍心看着将军府满门抄斩?”
“不会的,皇上宽厚仁慈,荣亲王也保证过了,皇上不会为难我们的!”努达海似乎情绪失控了,大声喊叫。
“荣亲王?他凭什么保证,他又不是皇帝!”雁姬的声音再次尖利起来。
努达海真的被刺激到了,忽然一个巴掌重重扇过来,雁姬被打得一个踉跄,直接坐到了地上,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
“你打死我吧,你直接打死我,省的我被拖到菜市口,当着满四九城人的面被斩首!”雁姬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冲上去抱住努达海的脚,疯狂地撕扯着他的衣服,“我嫁给你二十年,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为了一个恬不知耻的格格,就要抛下我跟孩子……”
“够了!”努达海完全失控了,对着脚下的雁姬又踢又打,似乎那不是自己相濡以沫二十年的妻子,而是阻碍自己爱情的最大仇人!
“你打我啊,打呀,打呀!”雁姬紧紧抱着努达海的腿,那一下下捶到背上的拳头只让她内脏震颤,却完全感觉不到痛——原来,一个人被伤到极致就是这种感觉。
“够了,住手,住手!”传来重重的拐杖声,原来是老夫人,洛琳把老夫人叫来了。
“阿玛,你怎么能打额娘?”洛琳看到脸色惨白,瘫倒在地的雁姬,顿时惊叫一声,立即扑过来扶住她的额娘。
老夫人老泪纵横,重重拄着拐杖:“努达海,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这是干什么啊,作孽啊!”她是想过自家儿子能尚主,但是皇上没这个意思,她也不敢托大——她万万想不到努达海竟然要跟新月格格私奔,那是死罪啊!
“咳咳……咳咳……”雁姬忽然咳了几口血出来,努达海号称马鹞子,那拳头,真是狠。
“额娘!”洛琳吓坏了,立即把雁姬扶回房,让人去找大夫,顾不上努达海和老夫人了。
哪里知道,刚刚回房的雁姬就立刻叫来那拉家给她的侍卫:“快,快,把这封信送给骥远,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回来……他要是敢回来,我就、我就把我自己吊死在京城门口的那棵大树上!”
“额娘!”洛琳的脸已经湿透了,她的拳头也攥得死死的,她好恨新月,新月毁了她的家,毁了她温暖的家!
“没事的,洛琳,没事的……”雁姬抱着自己的女儿,声音很低很沙哑,“没事的,额娘会保护你们,额娘会保护你们……”
老夫人当然也没能劝动她已经下了决定的儿子,努达海把被自己气晕的额娘送回房的时候,心里确实有些不忍,还有些害怕,但是一想到新月的泪眼,一想到那单薄的身体里的坚韧的灵魂,还有那让自己刻骨铭心的话:“【我永远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骑着马,飞奔过来,像是个天神般从天而降,扑过来救了我。就从那天起,你在我的心中,就成了我的主人,我的主宰,我的神,我的信仰,我情之所钟,我心之所系——我没有办法,我就是这样!】”(【】内是奶奶原文)
一想到新月,所有的担心和顾虑都抛到脑后去了,新月一个弱女子都有如此的决心,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辜负如此高贵如此美丽的一个女子的柔情?
——至于这个“家”……抱歉,努达海只是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
努达海家里发生的事情当然立刻传到了咸福宫,胤禩为那个自己很看好的女人感到不值:“努达海真的配不上雁姬。”
胤禛知道他心情不好,安抚地楼上了他的肩,却换来狠狠一个瞪眼:皇阿玛和四叔在这儿呢,别动手动脚的!
“是啊,她本来可以直接让努达海写休书的。但是为了她的儿女,她选择让努达海打个半死,来避免自己的儿女被弘历杀头。女人啊,虽然大部分时候很柔弱,但是一旦狠起来,那就是男人的末日了。”婵儿小格格很“精辟”地分析着,让康熙爷直抽嘴角——四弟啊,你怎么这么了解女人,你到底是不是和尚啊!
☆、万寿节之贺礼
虽然乾隆暗示过他的五十八岁万寿要大办,但是一方面胤禛确实没怎么准备,另一方面,胤禄“死”了,胤禄是出继出去继承庄亲王爵位的,跟乾隆的关系就比叔叔远了一层,而且,就算他还是乾隆的叔叔,也没有因为一个亲王之死让皇帝不过生日的道理的。
但是胤禄算是雍正朝除了胤祥外最受重用的,更是胤禛的托孤亲王,乾隆就算再怎么憋气,还是要做点样子给宗亲大臣看看的。
所以,乾隆的这个生日,过得还比一般生日“节俭”点。这让勤俭持家的雍正爷非常满意,托人给履亲王的新桐小格格带了话:“十六啊,你投胎的时辰挑得不错!”
十六爷看着自己粉嘟嘟的小手,再扯扯摇篮上那个大红绢花,觉得自己很愁苦,很憋屈,比不能好好过生日的弘历还憋屈——四哥,弟弟看错你了,弟弟当初就不该帮你!
再怎么憋屈,小弘历的万寿节就这么来临了。
从早朝时候起,皇子大臣命妇命妇都要穿着仪服入宫为乾隆祝寿,还要一个个为乾隆献上寿礼。
繁琐的礼仪都不必说,很快就轮到皇子献寿礼了。万寿节与迎接巴勒奔不一样,皇子们不按爵位,而是按序齿排位给乾隆献礼。
这个时候,永瑜自然是不能“病”的,他就站在胤禛前面,感到身后那强大的威压,背后溢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为了不在万寿节这种场合失仪,他努力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还真让他找到能好好盯着看的人——永琪那是怎么回事,他那是在……抖吧?
皇子们按序齿站一排,永璋后面就是永琪,平时乾隆总是说永璋畏畏缩缩一股小家子气,但是此时龙椅上的乾隆看得清楚,更是皱眉——这是怎么回事?永璋虽说气质差了些,但还是站得端端正正的,永琪你怎么缩着肩膀还在抖腿?
胤禛不知道是不是该对他这个好孙子产生一点儿“惊喜”——看来还没到大逆不道的程度,在你皇阿玛的万寿做了那么个巫蛊娃娃,总算还知道心虚。
永琪确实是在颤抖,确实是很心虚。他并不是真的居心叵测之人,他只是太过自以为是,太过狂妄自大,太看不清现实,总结起来就是个没有脑子的人;但是,他自诩乾隆最孝顺的儿子,不知道是不是是“最”,但孝心是不作假的。皇阿玛的万寿节啊,还是被皇阿玛看成是人生的一个大坎的五十八岁,他竟然做了个咒皇阿玛死的巫蛊娃娃……要是皇阿玛真的有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啊!
他自认为当朝太子,是因为他有“信心”乾隆一定会传位给他,他可不想杀皇阿玛啊!
永璋也感觉到背后永琪的动静有点太大了,但是自从纯皇贵妃倒了之后,他们兄弟就只能明哲保身,所以,他装作不知道似的,低着头,忐忑着心情为乾隆献上了自己的寿礼——一扇普通的玉石质屏风,上面刻了密密麻麻的孝经。
永璋囊中羞涩,也不大好意思总麻烦永瑢,玉石选的非常普通,但这字是永璋亲手一个个刻上去的,不知道刻坏了多少玉石才成了这一福,但是乾隆从前眼里看不见他,现在以后也不会看见他,只是淡淡地收了屏风,随便回了一点东西。
永璋默默下去了,甚至没感到什么酸楚,他已经习惯被乾隆无视了。
第二个就是永琪,以往万寿的时候,荣亲王还没献上寿礼,皇上就应该喜笑颜开了,但是现在乾隆的脸僵着,文武百官也你看我我看你有点茫然——荣亲王这是怎么了,怎么光低着头站在那里抖?
永琮可是一直记着小时候他的好五哥对自己的“照顾”,等全大殿里的人的眼中的x光都把永琪从上到下扫射了一遍,才“终于”看不下去了,忍着笑在后面小声提醒了一句:“五哥,到你了。”
永琮的声音压得真的很轻,但是本身就站不稳的永琪被这么一惊,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虽然最后还是稳住了身子,但是捧在手里的没盖子的盒子就没这么好运了——哗啦,盒子里的纸状物飞了出来,纷纷洒洒,如白色的蝴蝶般,全落在了脸色青紫的乾隆的玉阶左右。
“皇阿玛恕罪,皇阿玛恕罪……”一向在乾隆面前口若悬河的永琪此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低着头踉跄着四处要捡东西,但是仔细看看,发觉不对了……地上的怎么都是白纸?
乾隆放在龙椅椅背上的手也微微颤抖着,他看得很清楚,全场的文武大臣宗亲们也看得清清楚楚,那满地的白纸上,没有一个字!
——你皇阿玛的万寿,你这是……撒纸钱啊?
永琮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偷偷捂脸。
胤禛也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这么个蠢货,弘历是从哪里看出来他堪当大任的!
“皇阿玛,皇阿玛……”永琪慌慌忙忙地跪在了那堆白纸上,连连磕头,“抱歉皇阿玛,永琪一时失手,拿错了,皇阿玛恕罪!”
——你行啊,荣亲王,你皇阿玛的寿礼你都能拿错?
满大殿的人的脸色都诡异极了,乾隆也觉得非常恼怒非常没面子,但是毕竟是放在手心里宠了那么多年的儿子,要是永璋干出这事儿他一定叫人把他叉出去了,可是这是永琪啊,乾隆无奈地摆摆手:“……像什么样子,还不去拿!”
“是,是,谢皇阿玛!”永琪如获大赦,立即磕了个头冲出去了。
高无庸暗骂荣亲王这干的什么好事,苦着脸让小太监赶紧把那一堆堆白纸给弄走。
等一地的白纸都收拾完了,永琮才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笑盈盈地送上了自己的寿礼。乾隆命高无庸接过打开一看,眼睛顿时一亮,是一幅贺寿图,其中的老寿星画得栩栩如生,乾隆细看,不就是自己的模样吗?
“永琮献皇阿玛贺寿图一幅,祝皇阿玛万寿无疆!”永琮立即叩礼。
“好,好,”对比于永琪那一地的白纸,乾隆对这幅贺寿图是满意得不得了,“永琮啊,这是谁画得啊?”
“回皇阿玛,是儿臣自己画的。”
“哦?”乾隆顿时来了兴趣,再细细看画,越看越觉得不愧是自己儿子啊,这画画得可不比那吴道子差啊,得意地摸着胡子,“高无庸,把朕那里那个西洋进贡的海棠画架那拿过来,把永琮这画挂上去!”
“嗻。”高无庸也眉开眼笑,心里对把气氛调节回来的哲亲王感激得一塌糊涂。
“哈哈!”乾隆看着好画配着好架,再多得几句臣属们得恭维,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啊,回礼就大方多了,回了一对汝窑瓷瓶。
永琮表示价值很满意,就是——皇阿玛,这瓶子太重了啊,儿臣抱不动!
高无庸公公赶紧投桃报李,让小太监帮忙拿盒子。
接下来是永璇和永瑜了,永瑜准备的是一个通体雪白的玉如意,也很让乾隆满意。
轮到胤禛了,他在永瑜的探寻和永琮的无奈的眼光中,淡定地走到乾隆面前,拿出自己的寿礼。高无庸打开盒子,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一下——一串檀木佛珠。
乾隆看着那串佛珠,脸色也有点诡异,说得直白点,就是——便秘的表情。虽然因为他皇阿玛的原因,他也信佛,但是比起象征清苦的佛珠,他更喜欢珠宝孝经之类的,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皇帝,奢侈惯了。
但是严格意义上说,胤禛也没送错,乾隆只能用一张便秘脸听着自己这个性子最死板的儿子用完全不带感情的语气祝自己“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后,赶紧随便弄点东西把他打发下去了。
胤禛送佛珠的意思很明确——你这个臭小子花天酒地地迷了眼,该给朕修身养性了!
——至于孝经神马的,他要敢送弘历孝经,皇阿玛还不抽死他!
永瑜脸上明显就是一个“囧”字,唯一的知情人永琮只能一边无语一边为自己的皇阿玛默哀——不知道,这是不是皇阿玛最后一个万寿了。
然后就是永瑆、永璂、永璟他们了,永瑆因为是个铁公鸡,送的东西也蛮让乾隆无语的,永璂跟他额娘柏嫔都不怎么聪明,送的东西也一点都不出彩,倒是永璟那用方名贵的福寿端砚让乾隆难得地真心喜欢。
永璐以下都比较小,所以送的东西都很普通,只有永琰——用一方小小的锦帕串了珍珠做“寿”字,又用细笔描了好多小寿字,让乾隆再次开怀一笑。
得了大笔赏赐的永琰对着只得了一串普通珠子的永珏投了一个得意的眼光。
永瑜看得清楚,暗暗叹气:“这个也不能小看。”
胤禛听到了,直接就是一棍子打死的评语:“聪明又怎么样,卑鄙无耻的下作玩意儿!”
永琮在一旁作路人状望天——不关爷的事,爷现在是闲王,以后更是闲王。
连最小的永珺都被奶嬷嬷抱着象征性地给乾隆送了礼,永琪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回来了,直冲到大殿上差点把永珺的奶嬷嬷撞倒:“皇阿玛,永琪来了!”
永珺的奶嬷嬷顿了顿自己酸痛的腰才下去,想着回去一定要向忻贵妃娘娘告状——荣亲王差点撞倒奴婢,撞倒奴婢不算什么,但是奴婢还抱着小贝勒爷呢!
乾隆勉强自己提起兴趣:“哦,永琪给朕送了什么?”
永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端上了自己的锦盒,高无庸收了——乾隆一看,一整盒子的孝经。
永琪的孝经也是下了大工夫抄的,工工整整,字体隽秀,更是在最后写了一大篇歌颂他皇阿玛的文章,但是乾隆之前被那一地的白纸狠狠膈应了一下,对着这东西真的不怎么想看,就摆摆手让高无庸拿下去了。
永琪再自大也感觉到自己今天这事儿做的有点差劲得过头了,低着头,站到一边……还在抖。抖得让他旁边的永璋和永琮浑身不舒服——永琪,你这几天洗澡了吗?
☆、万寿节之万圣大戏
万寿节的晚上,按惯例,皇帝一家要在御花园开家宴的。
良辰美景,火树银花,烟火灿烂,席上推杯换盏,每个人都很开心,是真的开心。原因吗,公主那里,大家都很高兴,那个杀伤力超大的还珠格格没来——就算再禁足,这种场合小燕子还是可以出席的,但是因为他们今晚有“大计划”,小燕子为了好姐妹新月,就“忍痛”放弃了热闹的万寿节。
妃子那里,更高兴,因为她们最看不顺眼的令妃没来。没了这个死对头,她们真是“姐姐妹妹”坐成一团,相处得“和和气气”的。八爷在一边悄悄跟四爷咬耳朵:“四哥,那个令妃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胤禛眼里满是寒意,手里的酒杯握得紧紧的:“弘历是亥时二刻出生的(约晚上10点),她估计也要等到那个时候,这个女人!”
胤禛猜的没错,令妃此刻,正在延禧宫里好好护着她那个早就该生了的肚子。她已经生过四个孩子了,这个应该会生得很快,所以催产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早了时辰啊!
一旁的胡太医看着“踌躇满志”的令妃娘娘,汗水顺着背脊往下流,靴子都快湿透了,但是还是一动都不敢动,每隔半个时辰给娘娘诊一次脉。这催产本身就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令妃娘娘又用了药,怎么能保证刚好卡在那个时辰呢?可是,万一自己做不好……那自己的家人……胡太医此刻怕的真是全身颤抖。
八爷很不厚道地笑着:“哎,四哥,你说这福家和令妃之间是怎么回事,看上去确实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是,他们之间好像连基本的消息都不知道通一通啊!上次紫薇丫头的事福家就没告诉令妃,这次,令妃准备借着弘历的万寿直上青云,却不知道她的好侄子打算把弘历的万寿给彻底毁了!”
胤禛对于这些个脑子不好的组合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轻轻掐了掐八爷的腮帮子:“不管他们了,对了小八,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八爷打掉他的手,带着嗔怒又带着自豪:“哼,爷让小九找的可是宣城最有名的师傅,保证看不出一点儿假的。再说了,你家小弘历又不是什么书画大师,就他那手臭字,模仿一下再容易不过了。”
“八爷办事,我自然放心。”胤禛也淡淡地笑,看得八爷有点脸红也有点无语——你上辈子要是跟爷说这话,爷能被你吓死!
两人腻歪得起劲,让九爷十爷看得非常无语——混蛋,八哥就这么被拐跑了啊!
胤禟把胤俄给他夹得满满一碗菜都吃下去了,又在胤俄的“监督”下吃了好几个花卷点心,揉着都鼓出一块的小肚子打嗝儿:“不行了小十,我真吃不下了。”
胤俄却还是有点担心:“九哥,再吃点吧,待会儿戒严,晚上不会有宵夜的。”
胤禟实在是一口都塞不下去了,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傻瓜一脸担心的傻样子,脸上无奈心里偷笑地抓了几个点心包好了塞到袖子里:“这样行了吧,爷又不是猪,吃不下那么多的。”
“九哥你真的不会饿着吧……”胤俄还是不放心,胤禟却忽然掐了他一把,“看那边!”
胤俄转头,看屋顶,立刻一摔杯子拍案而起,大声喊着:“有刺客!”
乾隆端起的酒杯砰得一下跌落,原本喜笑颜开的脸也顿时僵住了——万寿节,他的万寿节,宫里出了刺客!
被胤俄一提醒,所有人都明明白白地看到,一道黑影搜得窜过房顶,然后往着西六宫的方向去了。
胤禛扶额,胤禩无语,再次对这帮人长没长脑子感到怀疑——此事还有一个巨大的漏洞,不过是能靠赛广敷衍过去的。他们本以为福尔康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但是他还是犯了——筠妃莫愁的储秀宫是西六宫之一,景阳宫是东六宫之一……你就这么往西面跑,一会儿戒严了锁宫门,你怎么去景阳宫?
你真以为一个小小的侍卫头领赛广对你的“忠心”,就能让你全身而退?
一边的永琪也目瞪口呆,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去坤宁宫的吗?
“怪不得二哥不肯理他们,丢身份,真丢身份……”连脑子只有一根筋的胤俄也看着福尔康那“潇洒”的背影,无语了。
后妃皇子皇女们一开始乱作一团,但是敏敏立即起来,板起端正皇后的脸来威慑;还好,这些年后宫进的新人不多,后宫这些大小主子们大都是见过世面的,皇子皇女们也都大了,乱了一会儿就恢复了平静,各个都由自己的贴身侍卫或嬷嬷保护着。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朕追!”乾隆的脸已经扭曲了,看得一边的敏敏……有点怕,又非常想笑——瞧这生日过的……
侍卫们当然立刻追过去了,赛广在某位大爷的带领下,成功冲到了储秀宫门口。
福尔康看到目的地到了,趁着赛广向储秀宫大门喊着,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的时候,一下子闪到了假山后面,一把扯下面巾,那硕大的鼻孔在月夜下极度恐怖——等等,这会儿宫门已经关了吧,他该怎么回景阳宫?
乾隆他们当然不可能跟在侍卫后面抓刺客。(【我知道这一句有点雷,我也不知道为毛奶奶会认为抓刺客的时候皇帝皇后甚至老太后也该跟到漱芳斋里,清朝就是再特色也不能特色到这皇帝太后皇后都不怕死的程度啊。】)。
侍卫们在赛广的带领下冲进了储秀宫,赛广喊了一句:“来人啊,都给我好好搜!”熟悉的掀床单翻被子的声音,赛广专门往那明显不会藏人的地方“找”——十福晋说了,“福大爷”那脑子不能当正常人看,所谓“说得通”,对他们而言压根就是废话,所以你也不必太有顾虑。趁着掀被子的当口,赛广趁别人不在意,把袖子里的东西嗖的丢过去,然后再把刀往里面一挑一搅,露出了一个雪白的角,赛广抓住时机大叫:“这是什么!”
侍卫们一窝蜂围过来,就看到一个……娃娃。娃娃是白色的,上面写的生辰八字恰好是五十八年前的今天,娃娃的胸口还钉满了细细的银针——顿时,一众侍卫冷汗直下,巫蛊啊,这种从来都是帝王之大忌的事,居然在万寿节发生了,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活下去。
看着一众侍卫从储秀宫的方向回来,莫愁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忻贵妃则是立刻看了胤禩一眼。
胤禩对她微笑着眨了眨眼睛。
忻贵妃会意,抓紧莫愁的手,用眼神安慰她。
乾隆一见娃娃脸就紫了,赛广把娃娃拿到他跟前的时候,他的手都在颤抖,看向莫愁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皇上!”忻贵妃立马拉着莫愁跪下了,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请皇上明察,您是允了莫愁带兵刃的,莫愁要是想害您,直接上刀子就行了,何必要用这种法子?”
莫愁咬着嘴唇,她知道巫蛊乃是大祸,居然在她的储秀宫发生这种事,就算她真是无辜的,也难免受到牵连。
敏敏给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别放一脸担心的杜小月过来,然后也重重跪下:“忻贵妃说得没错,请皇上明察!”
嘉贵妃她们几个倒是没跪,但是看向那个写了乾隆生辰八字的巫蛊娃娃还是充满怀疑的——筠妃怎么也不像做这事的人啊,而且真的太诡异了,今晚这事儿怎么都说不通啊!
乾隆对上莫愁那清澈倔强的眼睛,再看了看手里的娃娃,也觉得有点不对——莫愁的人品他是清楚的,而且忻贵妃说得对,莫愁要是真想杀他,晚上的时候直接用剑就能动手了,他好几次都专程来看莫愁舞剑呢!
乾隆刚刚是一时气大发了,现在冷静下来再看那个娃娃,忽然觉得手上这料子有点不对,再仔细摸摸,顿时皱眉:“皇后,你来看看,这是雪缎吧?”
敏敏一惊——这雪缎是招谁惹谁了,难道雪缎上就写着“我很适合做巫蛊娃娃”这几个字吗?赶紧站起来凑过来,立刻确定:“皇上,这就是雪缎。不对啊,皇上,筠妃这里是不可能有雪缎的,去年春内务府送过来的缎子臣妾全都分下去了,那个时候筠妃还没入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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