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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闲听落花
“林姐性子是真好,有啥说啥,王姐也是,脾气好得很,就是瞧着,有点儿憨厚。”
张猫回头看着李桑柔,一句憨厚,说的颇有意味。
李桑柔一边笑一边点头,“有瞎子呢。”
“我是真喜欢林姐!我问林姐,你跟瞎叔这么好,怎么不嫁给他?
“林姐就这样看着我,说:这么好了不就行了,干嘛还要嫁给他?
“你说说这话!瞧她那样子,我倒是怪物,她不是!这人可真好!
“那个王姐也是,怪得很,头一趟,在咱们作坊门口,就围着咱们门口那棵石榴树转圈儿,非要搭梯子剪一剪,还真是,今年结了满树的大石榴。”
李桑柔搂着果姐儿,看着张猫忙着剁鸡切肉,炒菜烙饼,听她连说带笑的从米瞎子说到林飒,再从林飒说到今年建乐城的宅子涨得厉害,再扯到杨嫂子大儿子赵锐说亲的事儿……
吃了饭,从张猫家出来,外面已经夜深人静。
李桑柔带着满身的暖意,拖着懒散的脚步,穿过热闹的东城瓦子,回到炒米巷。





墨桑 第204章 铺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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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李桑柔就被院子里人喊猪叫的闹腾声吵醒了。
穿了衣服出来,厨房门口,两只落地灯架上插着火把,厨房门口的大灶火光雄雄。
大常袖子高挽,正一只脚踩在案子上磨刀,黑马和大头,一个牵一个赶,吆喝着一头足有二三百斤重的大黑猪,往厨房门口赶。
小陆子拎着只大铁盆,准备盛猪血。
厨房一角,拴着只羊,还有两大笼子鸡鸭鹅,扑扑腾腾的尖叫。
李桑柔看着眼前杀猪宰羊的盛况,深吸了口气,从廊下炭炉上拎水刷牙洗了脸,拎着件羊皮袄,喊一声交待了,往顺风铺子过去。
唉,看大常这架势,年前不说了,年后,恐怕得吃上两个月的年货了,唉,可怕!
李桑柔先到递铺对面的小分茶铺子吃了早饭,慢慢悠悠喝着碗茶汤,看着当值的小管事洒扫干净了,站起来,往铺子过去。
“大当家回来了!”
“大当家回来了!”
刚刚在门口打扫的小管事喜笑颜开的迎出来,后面,已经开始忙碌的伙计和马夫们紧跟出来,和李桑柔欠身打招呼。
李桑柔笑着打着招呼,穿过院子,到了院后。
院子后面,菜地整齐,小帐房里干干净净。
李桑柔刚刚点着了小帐房里的暖炉,左掌柜就到了,从院子里伸头出来,看到李桑柔,一声惊喜的唉哟。
“真是大当家回来了!常爷他们呢?还有孟爷?都回来了?那可真好!
“大当家这一趟,可有小两年了!
“王先生守襄阳去了,大当家知道吧?王先生走前,说大当家忙得很,一时半会恐怕回不来。
“前儿我还想,这又过年了,大当家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去年就没回来过年,唉,您说说,过年都没回来……”
李桑柔扬着眉毛,看着絮叨的连个话缝儿都没有的左掌柜,有些个纳闷,他以前,话也这么多?
“掌柜的,宫里送水来了!”一个小伙计冲进来喊了声。
“唉哟这水又送来了!”左掌柜急忙往旁边让,“可不是,大当家回来了!
“可有好一阵儿没见您了,放这边放这边。”
左掌柜一边和送水的中年内侍打着招呼,一边顺着李桑柔的手指,指挥着内侍将装满山泉水的大桶放到小帐房门口。
李桑柔站起来,谢了几个内侍,慢慢洗着茶壶茶杯,烧水沏茶,听左掌柜从远到近,一件件说着这一年多的大事儿。
“你还真回来了!”潘定邦的声音从左掌柜身后扑面而来,“早上进东华门的时候,我瞧见宫里的水车往你这边儿来,我就想着,是不是你回来了,听喜还说不可能,说昨儿他来过,问过老左。
“我就说,老左肯定不知道,他就是知道,肯定也就比我早那么一刻半刻钟!
“你还真回来了!你这一趟,可真够长的,足足两年!”
潘定邦一边说着,一边将左掌柜扒拉出去,硬挤进来,拎过椅子,坐到桌子边,拿杯子倒茶。
“你去忙吧,我这趟回来,要住一阵子,有什么事儿慢慢说。”李桑柔示意被硬生生挤出去的左掌柜。
左掌柜笑着,冲潘定邦拱了拱手,回去前面铺子。
“哎!我二哥二嫂怎么样了?好不好?你是从鄂州回来的吧?”潘定邦眼角斜瞄着老左,见他进了院子,迫不及待的伸头问道。
“我三月份从鄂州去襄阳,五月从襄阳去淮扬,沿运河南下,从扬州回来的。
“我在扬州呆了两三个月,你不知道?”李桑柔扬眉问道。
“我哪能知道!”潘定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二哥二嫂去鄂州的时候,我知道你在鄂州,是我二嫂说的,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阿爹知道,清楚得很!我问过,我阿爹说你的行踪是军机,不许我打听,我也就能问问他,除了他,我也没地方打听啊!
“你说你,成天到处乱跑,你怎么还跑出个军机来了?”潘定邦伸头看着李桑柔,他是真纳闷。
她怎么就成了军机了?
“我也不知道啊!我刚知道我是军机,刚刚,你说了,我才知道!”李桑柔摊着手。
“不是你是军机,是你的行踪是军机!
“你这个人!”
没学问这句,潘定邦咽下了,他们都是没学问的,他不好说别人。
“算了咱们不说这个了。
“那我二哥二嫂,九死一生的时候,你没在鄂州城?”
“你二哥二嫂怎么九死一生了?”李桑柔惊讶道。
她真不知道,离开襄阳之后,她就没看到过军报,她知道的,就是大张旗鼓的淮阳捷报,楚州大捷,扬州大捷。
“唉,也是,你在扬州呢,你怎么能知道?你肯定不知道。唉!”
潘定邦不停的拍着桌子,连叹了七八口气,才接着道:“那你肯定也不知道,世子爷在三江口中了埋伏,大败,南梁人趁机攻打鄂州城,差点儿就攻下来,就差一点点儿。”
“什么时候的事儿?”李桑柔皱眉问道。
“八月里。我是上个月才知道的,我二嫂写了封信,说了这事儿,我在我阿娘那里看到的信。
“唉,你不知道有多惨!
“我二嫂说,连她都上城墙了,说城里拆了十几二十条街的房子,往城下扔砖头瓦片,说我二哥扔砖头扔的,胳膊肿了,两只手都磨烂了,多惨!
“我跟你说,我一边看信一边哭,我吓的啊!一闭上眼就做噩梦!
“你说说,万一我二哥二嫂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你说说怎么办?
“我真是,担心的好几夜睡不着,总怕我二哥二嫂有什么,这个那个,我想都不敢想!”
潘定邦说着,眼泪下来了。
“后来又攻城了?攻了几回?世子呢?现在在鄂州?他没什么事儿吧?”李桑柔拧着眉。
顾晞应该没什么事儿,他要是有什么事儿,她早就该知道了。
“后来就是世子收拢了人,掉头打回来,才算守住了鄂州城。
“我阿爹说,世子受了点儿轻伤,说是被南梁人截去了一两千条船,死了好些人。
“世子肯定没事儿,他功夫多好呢!
“我二哥二嫂,手无缚鸡之力!
“唉,我吓的,你说说,离那么远,你说说,要是我二哥二嫂没了,我还怎么活?我还活不活了?”潘定邦接着抹眼泪。
“后头又攻城了?”李桑柔暗暗松了口气,接着问道。
“没,就这一回,我问过我阿爹,这个,他倒是说了,没跟我什么军机不军机的。”
“八月里的事儿,你上个月知道的,你二哥二嫂,不是早没事儿?”李桑柔瞧着不停抹眼泪的潘定邦,忍不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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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潘定邦呆了一呆,不哭了,“可不是,这事儿早过去了。
“唉,你不知道,小十一陪我哭了好几场,昨天中午,我俩说到这个,还抱头哭了一回。
“你这一说,可不是,这是八月里的事儿,这会儿都腊月里了。”
李桑柔无语的斜瞥了眼潘定邦,仰头看着屋顶,端起杯子抿茶。
“黑马呢?大常呢?还有窜条?”潘定邦欠身伸头,往外面看。
“在家杀猪宰羊办年呢。”
“那明儿我去炒米巷,上门给你们接风。”潘定邦坐回来,“你知道吧,史侍郎那个闺女,就是咱们跟翰林院打擂台那会儿,上过台的那个,嫁给我二嫂她三哥家老大了,上个月嫁过去的。
“你要是早回来一个月就好了!不用一个月,半个月就能赶上了!
“唉呀!那个热闹!热闹的不得了!
“我二嫂娘家,钟家,你知道的,多少多少年的书香门第,成天他们家多书香多有学问这个那个,听说史家大娘子的学问,男女加一起,满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就不服气。
“娶亲那天,啧!你没在真是可惜!
“钟家那些个男男女女,不服气啊,变着法儿的难为新嫁娘,简直就是走一步一个典故,走两步一句诗文。
“从大门口到二门,就用了七八个典了。
“我二嫂就生气了,跟史家送亲的说:不能白教导他们,学问值钱着呢,要来请教的,不能空着手,得拿礼物来,新娘子瞧着满意了,才能教导呢。
“后来吧,一直到第二天认亲,听说新嫁娘收了七八筐好东西。
“阿甜去看了,还拿了块玉佩回来,上好的羊脂玉,油润得很,阿甜说新嫁娘非让她挑一件,她不好不挑,可也肯定不能挑好的是不是。
“阿甜说,别的东西都比玉佩好,件件都是好东西,真真正正是七八筐,这么大的大筐!说新嫁娘可高兴了。
“唉,换了我也高兴啊,得值多少银子呢!”
潘定邦羡慕的伤心起来。
学问跟他没缘分,银子跟他更没缘分。
李桑柔听的笑个不停,“好歹得了块玉佩,上好的羊脂玉呢,卖了也能值不少银子。”
“是阿甜拿回来了,她给我的,我敢卖了?不想活了?”潘定邦斜瞥了眼李桑柔,突然想起了什么,猛拍了一把桌子,一声悲伤的长叹。
“你知道吧,两淮不是被打烂了嘛,朝廷穷,宁和卖东西,香蕊她们,也筹了好些银子。
“唉,那天吧,香蕊送了帖子给我跟十一,说她请客,我跟十一大意了,就去了,结果,没酒没菜不说,一轮茶过,香蕊和纹月就捧着盘子要钱来了。
“你说说,我跟十一,能一个钱不掏不?
“不能对吧!
“谁知道这是头一轮,后头湘兰也捧着盘子出来了,漫云也来了,锦织也来了,你说说你说说!
“我俩!就这一场,连陈年压岁钱的老底儿都磕出去了!真真正正,一文钱都没了!”
潘定邦抹了把脸,欲哭无泪。
李桑柔用力忍着笑,站起来,给潘定邦换了杯茶,“别难过了,钱是王八蛋,没了就没了。”
“你这话!你当我是你啊,说赚钱就赚钱,我这!唉!我现在,跟朝廷一样了,精穷!”
潘定邦长吁短叹,伤心不已。
李桑柔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京城花街花楼筹钱这事儿,我听说了,是谁起的头?香蕊她们?”李桑柔笑问道。
“就是她们几个,锦织,漫云,湘兰,纹月还有香蕊,也就她们几个能挑起这个头,别的人,谁还能有这么大的脸面?
“唉,我跟十一可是,唉!惨哪!”潘定邦越想越伤心。
“宁和怎么样?你见过她吧?”李桑柔岔开了话题。
“她好得很!她能有什么不好?
“随便一根簪子拿出来,就是大几万十几万银子!
“她常来问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哪能知道?我说她,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你要问,也该去问皇上,他是你大哥!
“香蕊她们筹银那回,她跟阿暃过来找我,问我花楼筹银是谁领的头,让我带她俩去找香蕊她们。
“宁和说,她觉得香蕊她们是因为她才筹银的,说要当面谢谢她们。
“我就说她了,你可真敢想,你要是个男人,香蕊她们也许是为了你,你说你一个小丫头,香蕊她们为了你,你怎么想的?
“我就没带她们去,我哪敢带她们往花楼里跑,不想活了?
“后头,宁和又来找我,我只好敷衍她,说这事儿太大,让她等你回来再说,虽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可你总归得回来,是吧?
“看看,你这不是回来了!”
李桑柔听的笑起来,“宁和聪明着呢,她说是为了她,说不定,还真是呢,也许,人家真是为了她。”
“那也是,她虽然不是男人,可她是长公主,长公主啊!”潘定邦拍着桌子,十分感慨。
“有一回,就是那一回,她让我带她去找香蕊她们。
“那天是晚上,挺晚了,我都回到家,吃过饭了,她和阿暃找到我家了。
“我家里,你也知道,像宁和这样,年纪青青的小娘子,找上门了,那婆子进来禀报,开口就是有个年纪漂亮一身男装的小娘子找我。
“阿甜当时眉毛就竖起来了,后头听说是公主,阿甜那眉毛,立刻就弯下来了,一迭连声的催我赶紧出去。
“我跟你说,从来没这样过!年青漂亮的小娘子找我,不管是谁,阿甜都是竖着眉毛的,从头竖到尾!就这一回,啧,连阿甜都弯眼弯眉的笑。”
“那是因为宁和是长公主,你家阿甜知道你想都不敢想。”李桑柔不客气的接了句。
“那倒也是。”潘定邦想了想,点头认可。
潘定邦歪在竹椅里,东扯西扯,一直扯到将近中午,在李桑柔明确表示:她不管饭之后,潘定邦才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出顺风铺子,回去工部吃中午饭。
李桑柔看着他进了院门,拎起清风送过来的锦袋,掂了掂,扬声让左掌柜买了碗蟹面拿进来。
吃了面之后,李桑柔拆开锦袋,拿出一摞摞军报,从最近一份开始,仔细的看,看完一份,就扔进炉子里。
将所有的军报看完,李桑柔缓缓舒了口气。
顾晞三江口大败,确实中了埋伏,确实大败,不过,也就是败了一回而已,相比于丢失了运河一线,小到不值一提。
李桑柔抖了抖锦袋,将锦袋也扔进炉火里,看着火苗腾起,燃尽了,出了小帐房。
外面,太阳已经西斜,李桑柔出了铺子,往炒米巷回去。




墨桑 第205章 油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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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米巷里,那头猪已经分割明白。
剔出来的猪大骨已经炖了出来,大头拿着小刀,正对着一大锅骨头拆拆骨肉。
蚂蚱正将一大盆抹满调料的猪排猪腿猪胁条,一块块挂在现搭出来的简易草棚中,窜条趴在草棚下,调着一堆草药果木,努力要让这堆草药果木只生烟没有火。
这是他们往南召县的路上,学到的熏腊大法。
黑马和小陆子反穿着件白褂子,用白布包着头脸,只露出两只眼睛,正对着一口大缸,用力搅拌。
这是他们在鄂州学到的做米酒大法。
鄂州人过年,必须要有自家做的米酒。
黑马和小陆子都特别爱吃自家做的米酒,蚂蚱他们也喜欢吃,这自家酿米酒,一年前,就经大常点头,列入了他们过年的必备之一。
酿米酒的酒曲,也是他们从鄂州带回来的。
大常正包包子,看到李桑柔进来,指了指大头正在拆的拆骨肉,“晚上咱们吃拆骨肉炖酸菜,拌个菠菜粉皮,东桥镇邵家的绿豆粉皮,今年总算买到了,还有油渣萝卜丝包子,发面的。”
李桑柔松了口气。
她已经做好准备了,要是大常忙得连晚饭都不做了,她就还去张猫家吃饭。
幸好幸好!
李桑柔从挂在廊下的一排竹筐里,拿了包瓜子,坐到廊下,倒了杯茶,脚翘在炭盆上,烤着火,嗑着瓜子等吃饭。
“马爷在家吗?”院门外,传进来一句问询。
“找我的!”黑马一窜而起,奔向院门外,眨眼功夫就急窜回去,指着院门外冲李桑柔叫道:“老大老大!是公主是公主!”
李桑柔无语看灯笼。
宁和公主已经跟了进来,从二门外,先探出头往里看,顾暃从她肩膀后,也探头往里看。
这是她们头一回到炒米巷,实在是好奇极了。
“快请进。”李桑柔忙站起来迎出去。
“对对对!快请快请!”黑马一个疾转,掉头窜回去,点头哈腰往里让宁和公主和顾暃。
“你怎么这一身打扮?你刚才差点吓着我。”宁和公主站直,先拉了拉长衫,屏着气势迈进门槛,看着一头冲上来的黑马,忍不住笑道。
“就是,刚才你冲上来,我们还没看清楚呢,你就跑了,我还以为是怪物呢。”顾暃斜着黑马。
她刚才真吓着了。
“我在办年,酿酒!这是咱们鄂州的规矩。
“你们坐你们坐,先让我们老大陪你们说话哈,我先去把酒酿做好,这是大事,小陆子他一个人不行,这事得我亲自动手。
“你们先坐,先喝茶。”黑马一边说着,一边赶紧跑过去,接着酿他的酒。
公主虽然重要,但是办年这件事,更重要!
李桑柔看着黑马客气完,跑了,欠身往里让宁和公主和顾暃。
“怎么这会儿来了?有什么急事吗?晚饭吃过了没有?”李桑柔让着宁和公主和顾暃坐下,从窗台上拿了几支蜡烛点上,扎到旁边的烛台上,廊下顿时明亮起来。
“我才知道你回来了。”宁和公主一边仔细打量着四周,一边说着话儿。
“一早上,大相国寺那边递了信过来,说圆德大和尚和二哥他们回来了。
“我和阿暃就去了大相国寺,中午饭也是在大相国寺吃的,吃了饭又和二哥说了好一会儿话。
“回到宫里,说清风来过好几趟了,我就让千山去问清风什么事儿,千山回来说你回来了,我和阿暃就赶紧过来了。
“晚饭还没吃呢,你们吃过了吗?在院子外就闻到肉香了,你们做什么呢?”
宁和公主又闻了闻。这一回,她闻到的是浓浓的果木烟味儿。
“要不,你们先回去吧,今儿天也很晚了,明天咱们再说话。”李桑柔笑道。
“你们晚饭吃什么?挺香的。”宁和公主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伸头往厨房那边看,“都在忙啊,吃什么好吃的?忙成这样?”
“油渣包子,拆骨肉炖酸菜。”李桑柔有几分无奈的看着宁和公主。
“油渣是什么?”顾暃问了句。
“猪肥膘,把油炼出来,剩下的,就是油渣。那个扁竹筐里就是。”李桑柔解释了句。
顾暃站起来,走到竹筐前,仔细看了看,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
“好吃吗?”宁和公主也跟过去看。
“当然好吃!最好吃的,就是油渣!”黑马拧头回了句。
“我知道拆骨肉,很好吃。”宁和公主回头看着李桑柔,再夸了句。
“你们要是不嫌脏,就留下来尝尝油渣包子,吃碗酸菜拆骨肉。”李桑柔一脸无奈,只好邀请道。
“好啊!”
没等李桑柔话音落下去,宁和公主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
“真要在这儿吃……”顾暃看着大头面前用铁盆盛着的拆骨肉,就放在地上。
“要不你先回去吧。”宁和公主接话极快。
“我就说说。”顾暃斜瞥了眼宁和公主,哼了一声,转身坐回去,等吃饭。
宁和公主没动,站在旁边,看着大常飞快的包好包子,上笼蒸上,再挪过去,伸头看看黑马和小陆子用力搅着的那一大缸蒸好的糯米,接着弯着腰,去看窜条捣鼓那堆烟,回过身,再看蚂蚱烧锅。
顾暃坐下,也就片刻,就又站起来,和宁和公主一起,这儿看看,那边瞧瞧,看了一会儿,干脆蹲在蚂蚱旁边,拿了只木棍,也往灶口里塞。
李桑柔重新拿起瓜子,看着一个蹲在蚂蚱旁边,看样子想把烧锅这事抢过去的顾暃,以及跟窜条蹲在一起,探讨起那堆烟的宁和公主。
宁和公主和顾暃一人吃了两只油渣大包子,喝了一茶碗拆骨肉酸菜汤,吃的心满意足。
回到宫里,宁和公主才想起来,那件大事忘了说了!
对着顾暃懊恼了一会儿,两人一起摆着手:算了算了,明天再说吧!
……………………
第二天一早,宁和公主和顾暃到顺风铺子,李桑柔却没到,再找到炒米巷,却说她一早上就出去了,宁和公主和顾暃只好留了话儿,悻悻而回。
李桑柔一早上先去了南水门米行,再往其它几家大小米行看过,回到顺风铺子,已经是午后了。
刚从拐角过来,左掌柜就拎着前襟,从铺子里连走带跑迎出来。
“大当家的,你可算回来了!
“昨儿过来送东西的那位中贵人,又来了,到了有一刻钟了,这把我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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